官术网 > 玄幻奇幻 > 空林驻足 > 第十一章 迷途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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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够把那么难看的深灰粗呢子服套在身上,还走得如此自信满满的女人,只有她一个,花精小同。

    正值晨曦,山体发红,明暗对比强烈,穿过**的砂岩盘石,她来到塔达山峰,还未到西丁路口,尽收眼底的是**托山谷,四野空荡,齐恩河在山后呜咽流淌,拐过几个弯,吻住喷薄的地平线。

    仿佛我就是为这个世界而存在的,感觉很好。坐在短崖上,希望有阵风来吹散那暨夹着碎花瓣的黑发。

    一个化成人形的妖狼想从背后吓吓她,和她开个玩笑,小同转过头,吐出舌头作出个怪象,把妖狼吓得坐在地上,愣了愣,雄性的笑声似天空般豪爽。

    他叫查凯,成年,妖狼的头领,四肢与面部有黑毛,是个性情温和的家伙。

    就象齐拉儿山是树怪的天下一样,**托山是妖狼的地盘,当然这是在支持塑雪伊公主的前提下。

    他与小同彼此认识,是朋友。

    每年春末夏初,秋末冬初的几个有月光的夜晚,一群小花精就会翻过两匹山,到妖狼们聚集的洞穴和部落里,围着篝火,参加袭承古老的狂欢与聚会,一个让他们彼此增进感情交流的节日。

    这是精灵公主不知道,这是平民间的娱乐。

    花精与妖狼们的亲近,远甚于树怪,至少他们都长有圆乎乎的脑袋,而树怪只有树干上疙瘩般的表情。

    “你怎么来了?”

    “不放心。”小同背着他说话。

    “我做的事能有不放心的吗?”查凯和小同并肩坐在断崖上,“这都是安排你的吩咐做的。”

    “那是你儿子吗?”

    小同指的是崖底下玩耍的小孩儿,狼孩儿吧,或者称狼,不好界定,反正和他老子一个样,裹着黑糊糊的毛,有尖尖的狼鼻子,直立行走的小毛孩。

    查凯回答是,说小孩都喜欢玩,不会有危险的。他告诉她这场与人类的战役,他们会胜的,不会象树怪那样失败了。

    “我们已经输了。”

    查凯没懂这位高深莫测的侍女的话,当太阳升得更大更圆更红火时,查凯也想到小同指的是另一件事,发生在2046。

    他们都不愿意谈到这件事是完全正确的,点到为止很好。

    塑雪伊已经完了,全完了,这种痛藏不住。

    另一种痛只有他与小同这种人分担,花精与妖狼们的伤口在风中化脓,溃烂。

    查凯看着儿子,一个人玩的游戏,在碎石中拾起破碎的刀刃,仿佛在寻找历史的证据,小心,孩子,那些闪光的利刃会伤着你的。看看,你多象我呀,该死的基因继承者,不,我不是说你,小亲亲,我是在骂这份孤单。

    在一旁坐着也发愣的小同说:“快看,敌人的军队来了。”

    “是呀!”

    “你刚才是在想问题?”

    “是呀!”

    “我想你思考的是,关于我和你这类变异的植物动物,我们算什么?我们是2046战争的牺牲品,我们有着怪兽般异常的力量与法力,狼群不会接受妖狼的,就象花精不属于花一样,我们是些新品种,是没有根,没有历史,没有未来的新品种。”

    “是呀!”查凯依旧爽朗的回答,肯定自己的茫然。

    小妖狼朝他头顶的父亲大喊:“爸爸,快看,山那边,好大一面镜子呀。”

    小同也看到了在另一个山头,有团光闪闪移动。

    “那是什么?”查凯从没见过着烁烁发光的星星在晴空下绿林中移动,跳跃。

    小同作头痛壮回答,“那是我们亲爱的海齐拉公主,除了她,我想不出有任何人的服饰,能象月亮似的,反射出太阳多彩的光芒。

    “她来这儿做什么?”

    “这也正是我想知道的!”穿着粗衣的小同态度严峻。

    2

    初夏,头顶一张喷火血盆大口,山谷中一片发烫通红岩石,奇形怪状的填塞着这诡异的地界。

    正如小同所言,主帅欧亨通带着卡米尔的军队来到**托山谷,士兵被晒得浑身流油,虚脱似的被热浪拽着走,欧亨通总算把那身厚重威仪的铠甲脱掉了,让自己和马都透透气。

    阿伦这几日仗着欧亨通主帅也沾了不少光,好好的洗了个澡,换身干净的衣服,骑着小毛驴嘀溜嘀溜的跟在主帅的马屁后面,即使在如此炎热天气,也自娱自乐的哼着小调,好不得意。

    当然,更为得意的是我们主人公的小计谋就快实现了。

    军队迟早会遇上麻烦,滚石?树怪?狼群?管他是什么呢,树怪嘟嘟说过的**托山谷的麻烦总要来的。到时候,我就趁乱逃跑就行了,我已经得到我想要的东西了,一份万能文书,至于那些可怜士兵,祝他们安息。

    “如果你敢逃,第一个我杀的人就是你。”主帅突然说出这句话,打断了阿伦的思路,也回应了他的心思。

    “不,如果真遇上危险,我能逃到哪儿去呢?我又有什么能耐逃呢?”阿伦说得可怜巴巴,眼神露出小女子的依偎。

    “哦?你这只狡猾的狐狸。”

    “你这头威猛的狮子。”马屁拍得很到位,主帅笑了,即使他知道这个男人恨他。

    3

    阿伦在过去几章里表现的就是这样一个人。

    阿伦过去是卡米尔王朝的奴隶,从小如此,他有点小聪明,那些下贱的人叫他机灵鬼,那是种被迫的聪明,无奈的品性,只有这样才能在残酷现实中活下来,这也是林缙云公主器重他的地方。

    但是阿伦不是那种有大智谋的人,伍叶儿十分清楚。

    这名女子是阿伦从古多德的魔掌中救出来的,可他却无法了解她还爱着古多德。

    从伍叶儿跟着他离开卡米尔,追踪古多德,混入军队,来到塑雪伊这些日子里,阿伦的机警,才让这趟旅行顺利进行。

    他对女人和好,他和她只是普通朋友,冷漠的朋友,没有促膝常谈,没有心灵交流,做为奴隶,阿伦没有这种功能。

    奴隶,难得有细腻的情感,难得有与心交流的时间,他不识几个大字,他有的只是市井里的狡狤,除了拼死活命他还要想什么呢?即使他脑袋瓜里有想法,也无法用苍白的言语表达出来。

    伍叶儿知道阿伦会用“工具”这个词,现在他就是亚底肯博剑的工具,他有点小脑子,不然它不会选中他;过去是林缙云公主,伍叶儿不好评论这个女人,一个精灵公主应该利用这么善良的一个人吗?

    阿伦是善良的是友好的,这仅限于女人。而他对男人带有攻击性与敌对性,过去的奴隶大都这样。

    开始,他不是一上来就给波莱一个大嘴巴吗?他对古多恩这样的神也敢冒犯,他还能够欺骗欧亨通这样卑鄙蠢笨的主帅,他来**托山谷,真是要找那些迷路的士兵吗?对于那些士兵,他只会说上帝保佑你们。

    十来岁时,阿伦有个朋友,也是奴隶,和波莱差不多,脸型粗犷。他俩总是形影不离,一起坑蒙拐骗,打架破坏,他也是个聪明的小混混。直到有一天,这个朋友要杀了他,阿伦没问原因,没有抱怨——或许是他主子的使命,或许有人给了他钱财,这种事,在奴隶间常发生。最后,阿伦把朋友掐死在水中,抱着尸体哭了整整一夜,他想,他本不该对一个男人那么好,终究也是敌人。第二天他就把这个人的名字从脑海中抹去,至今也未想起。

    4

    我们大致了解了阿伦这种奴隶身份对他的性情,观点的影响,这就是我们的主任公,你喜欢也罢,不喜欢也罢,我们还是回头来讲讲**托山谷的事吧。

    其实,就在我们说话那功夫,已经发生许多事了。

    先是,几个人那么大的滚石,从陡峭光秃的山坡上抛下来,砸得整队人马溃不成军。

    然后,好不容易歇口气,又遇到地刺,一踩上去,坚硬的地表“嗖”的冒出个宝塔般高的青色芒刺,把人活活冲上天。

    后来,又遇上笑气、哭气、怒气、骂气,一旦人体吸进这些五颜六色的气体,就会滋生各种表情与脾气。有些人敖敖的哭着死去,有些人被一个劲儿的笑得岔了气,有些人骂天骂地骂自己骂到口吐白沫轰然倒地才算个完。

    “这就是你的陷阱。”查凯在高处观看,“小把戏。”

    “我是要慢慢的折腾他们。”小同说得很抒情。

    5

    “你没有逃跑,我感谢你。”

    “感谢我有什么用,看看你的军队都成什么样子了。”阿伦提醒主帅欧亨通只有几百人在跟着他。

    “放心,我和我的大队人马只是暂时走散而已。”

    “你没弄明白,敌人是有意为之,是要把我们各个击破呀。”欧亨通没有作答,他想到另一件事,只要拿到亚底肯博剑,一切的艰难险阻,一切的问题矛盾都会迎刃而解。

    火热的阳光,瀑布般的倾泻着。

    这是什么?雨呀。这个时候一点小雨都回带来轰动效应,总算来了些及时雨,至少老天爷还没抛弃他们。突来的凉爽天气让士兵们个个充满了活力。

    只有阿伦怎么也凉快不起来,心里还藏有一捧火,他警觉到这场雨使腰间的宝剑变得发热。颤鸣。亚底肯博剑在提醒他——该是时候了。

    这场雨显然不是简单的雨,有人在用诡计。看吧,这些雨落在地上,居然不会流走,它们试图淹没这些战士。直到水都漫在腰间了,大家才意识到,又是妖法。

    但已经晚了,这些雨水越落越快,如盆似桶的往下淋往下灌,人们开始挣扎,拼命想往高处游,该死的,这些水象胶一样把人的双脚都粘住了。

    从远处看,象淹死在口水里的苍蝇一样,卑微。

    欧亨通的坐骑,那匹高大的骏马,早已被水给呛死,但依旧牢牢的站着,驮起他亲爱的主人。我不能死,不能死,除此之外主帅想不到任何希望。

    希望只在阿伦手中,当他抽出那柄放着紫光的亚底肯博剑时,连他自己都被这把利器的美丽锋芒给怔住了。

    阿伦现在已经能熟练的掌控,不,应说是剑能熟练的掌控他了。

    他劈水斩浪,就向切割豆腐简单,不一会儿,就在水中砍出条路来,轻巧的把这群人从危难中救出来。

    “你骗我,我无话可说,但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还要救我?”欧亨通撑着那副虚弱溺水的身子问阿伦。

    “我的敌人是不能死在别人手中的。”

    “你明明有亚底肯博剑,可以随时杀掉我,又何必跟着我到**托山谷呢?”

    “我想知道,你们又在打什么算盘呢!如果只是侵占人家的土地话,也用不着专程到这么危险的地方,你们来**托山谷是为找人吧。”

    “是的,古多德。”

    “胡说,你们本来就和他是一伙的。是为找净水王贡扎的吧。”

    “啊?你知道——”

    “告诉你,我还是那句老话,我的敌人是不能死在别人手中的。”

    阿伦说完转身就走,欧亨通一时没明白过来,他想,他和摄政王阿邦元要除掉净水王目的是很明了的:只为篡夺王位。可这小子又与净水王有什么深仇大恨呢?进水的鼻息搅动着疑团。

    而当他看到阿伦越走越远的身影,对亚底肯博的失落使他突然叫起来,即使声音听起来是如此苍白。“你不能走,亚底肯博剑!”

    阿伦听到,反转回来,走到这个虚弱的主帅面前,用剑指着他,说,“你说实话,你很想要亚底肯博剑吗?”

    他以为这是威胁,他认为他要杀了他,但他还是以主帅的名义起誓,他要,做梦都想,去死都要,谁不想要这把力量与权力之剑呢?

    “那就拿去!”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阿伦叫他拿什么呢?

    “我叫你拿去,对,就是这把剑。”

    欧亨通吓得后退,这么容易,他到底在想什么?不管了,欧亨通颤微微的接过剑,没做梦,这把绝世好剑现在就在他手中了。

    “现在,我可以杀任何人。”他斜着眼看着身旁的阿伦。

    可还没等他挥剑,欧亨通就发出凄厉的叫声,他慌忙丢开了剑,该死的怎么这么烫,他的手被灼伤了。

    “哼,你知道了吧,你拿到它,并不能证明你是他的主人,我也不是,亚底肯博剑拒绝了你,它选择的是我这样的仆人,懂吗?”阿伦拾回掉在地上的剑,再次离去。

    欧亨通傻傻的坐在地上,看着身旁的战士溺得要死不活的样子,想到被阿伦救起就是被他愚弄的,心徒然的不平起来。

    一道蓝光从退却的水中升起来,那是个被浸泡在水中的木偶。它有对蓝眼珠,穿着破烂的衣服,口中发出摄政王阿邦元那熟悉的声音,“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就过去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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