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
这一章的开始,齐拉儿山成了空林。
“空林”是个相互抵触的词汇。
正如南北两极才足已拼凑成个纷杂的世界。
如果有“林”就无法称其为“空”。
如果是“空”的,又怎么会来“林”呢?
这片林子到底空了什么?
这也是阿伦他们四人渐入潜出意识到的问题。
而当下,他们在路上的言语,交谈仅呈现于表象的感觉。
小树怪嘟嘟跟伍叶儿热切的交谈,它行路象只鸭子,根须向外撇着走。
他们谈论最多的是比较人与怪彼此间的传统、风俗、文化,并为找到共同点而兴奋,为不同点而惊奇。
“是吗?也要唱歌吗?”
“哦,是伴着风的节奏演戏呀!”
“不,过节,我们不用火,我们怕火。”
“其实,人类社会也是要分三六九等的。”
“没有你们那么厉害呀。”
“差不多,仅仅是细节上的出入。”
然而,在一边儿走道的波莱,独自一人就可以把话说开,因为他老是在不停的埋怨。
他听不惯小树怪尖细的声音,仿佛是指甲在木头片儿上刮。
他也吃不惯齐拉儿山林的野鹿,有着酸梅的味道。
他还看不馆阿伦在打朱雀时把六连长送给他们的马弄丢了却若无其事。
阿伦今天很高兴,对波莱没有计较。
刚才他在上山口的树杈上拾到快披肩,是款紫色绸缎,边上还有海旋罗花的披肩。
阿伦没有多好的赞美之词,只是觉得好看,很靓,又和他的冥元剑是一个色系,就把她系在了要间——在奴隶的习俗中,这是种辟邪驱鬼的方式。
但他仍旧躲不了人家对你的嫉妒和抱怨。
与主角阿伦的幸运相比,波莱,这个身为我们男一号声旁的同性朋友,他本就该是个吃亏不讨好的人。
在一本书里,他不可能交上两三个红颜,也不可能偶遇武功秘籍,戏分也多不到哪儿去,顶多在关键一役中挺身而出,大不了再落个好死,也就罢了。
想想,当这种吃亏的角色,他不该多些抱怨吗?
可天性大嗓门的他,几声抱怨下来,问题没解决,倒把一队人马给引了来。
四人躲进灌木丛里向外张望:从着装上看,他们和阿伦、波莱穿的同样蓝色军服,应当是卡米尔王朝的军队,人数二三十个,个个身高马大,拿着武器,警张忙碌的搜查。
他们都是人类,最好是不要战斗,杀人可不是件好事。尽量避免冲突吧。
嘟嘟是不能出去的,一看是树怪,哪里还要解释,一刀就把你剁成个桩子。
伍叶儿好歹是个女孩,那群男人都是恶狼,好久都没粘腥了,只要是肉,就不论成色好坏了。
波莱这家伙倒可以出去,反正也没多大用处,死了还可以永垂不朽的纪念一回。
阿伦正盘算着,伍叶儿一不小心踩断截树枝。
“谁,是谁?”
眼看就要暴露了。
“是我!”阿伦一个人从草丛里钻了出来,对着那几个提刀拉弓的壮汉傻笑,一边还故意滑稽的提起皱巴巴的裤子,差点露出一半的白腚。
“你躲在那里做什么?”
“拉屎。”
十几个人没有收刀的意思,站得远远的又警戒的打量他一番。从人群中走出个汉子,象是个头儿,他和阿伦又谈上几句,阿伦把自己的胸章编号指了指,那人凑上前仔细的瞧,笑了,其他人也收了刀,和气起来,阿伦连忙点头说话,两人握手。
还躲着的三人心中窃喜,以为有门,可当他们看见那群人把阿伦铐走,牵在马后时,有庆幸,自己没出来,等到一切风平浪静时,才站起来,伸个腰,真正担心起阿伦的悲惨处境,不禁掉泪。
“阿伦走了,现在我们啥办?”
“还按原计划,由嘟嘟带路,到**托山谷去,阿伦一定知道我们在那儿,早晚会来和我们聚头的。”波莱又说,“但我们不能走大道了,军队一定在那儿驻守着的。”
“去西丁路口吧,通常都没人知道,就是有些险要,我和父亲曾去过一两次。”嘟嘟的提议立刻得到同意。
于是,三人朝阳光照不到的西丁路口前行。
2
主帅欧哼通的帐篷,一人向他汇报情况。
“哦,是一连的散兵吗?把他带上来,我亲自处理。”
阿伦被带上。
“主帅好!”
“是你?”
“惊喜!”
“你下去吧,让我和他单独谈会儿,没事儿,他的剑伤不了我的。”
“真高兴,主帅,我们又见面了,我是大难不死啊!”
“我也是,小子,你叫什么来着?”
“阿伦,陈阿伦,我的主帅。”
“你真是一连的士兵。”
“主帅大人,你上次也是这么问的,在塑雪伊老林外面,当时我旁边还站着两个同伴。”
“那他们现在呢?”
“死了,连同一连的大部分,七连的全部。”
“难过。”
“高兴。”
“你不难过吗?”
“你不高兴吗?”
“小子,你要知道你在跟谁说话。”
“主帅,我要跟真实的你说话。”
“你不怕我杀了你?”
“我怕,我怕你失去亚底肯博剑的消息。”
“什么?”
“亚底肯博剑,你最想得到的东西。”
“你知道多少?”
“比你知道的多,比你想像的还多。”
“难怪你会对操纵你命运的人如此放肆。”
“不,准确的说,我是想与你结成同盟。”
“那要看你值多大价值了。”
“不比一把剑的价值少。”
“坐吧,我们好好谈谈。”
“椅子上的木偶我把它放哪儿?”
“随便放,没关系。”
“上次,我看到你和它,我还以为——”
“哦,也不瞒你了,这是我和卡米尔摄政王联络方式。”
“原来如此,就因这玩艺儿,我还差点丧命呢。”
“哪里哪里,上次的事就别提了,还是说主要的事吧。”
“说什么?”
“你难道在耍我吗?当然是亚底肯博剑的事呀!我要你知道的全部。“
“我先喝点水来,在我们一连按照阁下大胆的指令,冲进塑雪伊森林时,它,闪着紫光出现了,挂起了场龙卷风,黑不溜秋的,把人呀马呀树呀,统统送上了天,我当时掉队,去大解了一会儿,才逃过一劫。”
“我大致知道这事,后来呢?”
“前几天,第二股龙卷风又被它挂了起来,为了斩杀朱雀,它一直要把那些红色的羽毛卷到天尽头,才肯罢休。”
“你也看见了?”
“是的,很凑巧吧,我当时就在附近的丛林里。”
“那你也看见谁在使用它了哟?”
“主帅,你听说过有位神人也来塑雪伊了吗?”
“听说过,象是白席之神古多恩。”
“对,剑就在他那儿,你快去找他吧。”
“我疯了!他那么厉害,又有那么个宝剑,我整个军队赔上去都伤不到他一根汗毛。何况——我听到的零碎信息也不是这样的,听说持有亚底肯博剑的是一个普通的少年,就象你一样穿着军服的士兵。”
“你在怀疑我。”
“我可没说。”
“如果你愿意,可以看我腰间的佩剑,它只是把普通的钝剑,再说我要是真有那把剑了,早就把你们统统杀光了,还再这儿跟你磨嘴皮子!”
“我可真没说你。”
“一个士兵?你认为亚底肯博剑会选择一名普通的士兵当他的主人,即使是一个强壮的精灵也无法把它使用自如。主帅,一个重要的信息得到不困难,困难的是你如何分清真伪。”
“好吧,你继续讲你的故事吧。”
“当我偷看到古多恩第二次使用亚底肯博剑后,他告诉他的侍女,那个叫萧茗的女孩——对,你也知道,是有这么个人吧,我没说谎——叫侍女把剑暂时收藏起来,因为他拿到亚底肯博剑也不好控制。于是,我跟踪那个侍女。后来,我看见她把亚底肯博剑藏在**托山谷的一个洞穴里。”
“这么说,你要带我去寻宝了?”
“没错。”
“你有什么目的?一个人做事不可能没有动机,难道你是仰仗我的威名?”
“仰仗?我恨不得杀了你,这不是出于无奈吗?我只是为了要活命。我必须让你和你的军队带我出去,自然外加几个盘缠。”
“姑且信你一回,反正,我也要大军压近**脱山谷去,随我一路吧。”
“但我不相信你。”
“大胆!”
“别,主帅可别介意,咱俩都知道对方是怎样的善人。但我担心有些人会假传主帅的口谕来谋害我,特别是在找到亚底肯博剑之后。”
“你到底还有什么要求?”
“我必须得到你的一纸声明,说此声明的持有者是伟大的人,他所做的事都符合卡米尔王朝的正义,任何人不得干涉妨害,并尽量给予帮助,此申明还兼有赦免罪状之功效。”
“好,是这样吗?”
“对了,还有你的签名。”
“真是件麻烦事。”
“比得到亚底肯博剑还麻烦吗?”
“行行!拿去。”
“谢谢,这正是我想要的。”
3
古多德在梦中回到了卡米尔帝国。这不是烟雾缥缈的地方,这是如此真实的宫殿,他能感受到红色的宫墙,斑驳的龙柱,石阶上细致螺旋的花纹,细节如此真实,他以为他没做梦,而是在回放心灵的场景。
你来过这里,古多德。那不是他自己的声音。托住蓝天的大殿前方站着个人,净水王贡扎,背着弓箭,年轻的容貌是如此严峻,是有当王的威严与仪态。不象你的摄政王阿邦元,也不象过去的精灵王们。
古多德不知道这些话,梦里的人是否能听得见,也许梦外的人听得清晰。就想梦中的自己说出来的,梦外的自己未必能懂一样。
梦是夜脆弱的容器。
我们都在变革!这句话,他确信,在梦里,第一次说。真实得象后背紧贴的床。
如果贡扎没听见,他不会愤怒的朝他拉弓,箭在弦上,当灵箭穿过空旷无人的广场时,古多德再一次在睡眠中叫出的名字——伍叶儿。
梦里梦外,他都知道他还惦记着这个女人。事情本不该如此。
“我不会爱你的。”她说过,他也能说。
一句话让一个世界从黑暗中醒来。
古多德的视野里投进阳光,与簇拥成一团的小脸,花精们好奇的表情,然后,一群纷纷嬉笑的散开。他们不该跟一个困倦的人开玩笑。
他在后花园的长石上苏醒,拖着脚步回到宫殿。
那个性情古怪的精灵公主不在。侍女小同也消失了。
他突然想到也要离去。
一种心灵的召唤,邪恶的响应,在**拖,在山谷中。
(https://www.tbxsvv.cc/html/37/37687/9536392.html)
1秒记住官术网网:www.tbxsw.com.tbxsvv.cc.tbxsvv.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