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酒后醒来,房中已是一片淡淡的蓝韵。穿衣下床晓棠才发觉这又是一个冷清的早晨。拿起床
头的剑,推开门,王家的大院一片静谧。夜色正在慢慢的退去,晓棠抬头看天,一牙西瓜般的月亮
静静地悬在光秃秃地枝头。心中一片宁静,晓棠拔出了长剑,一时间,回想起昨日的比剑。
“风平钧的剑法的确不错,尤其见快,可惜......”,晓棠喃喃自语,微微笑了笑,可惜什
么呢?当然是可惜碰见了他秋海棠。
昨天众人从城南回来,王心惠缠着晓棠和她的风大哥比剑,晓棠说我剑法粗浅,恐怕不是你
风大哥的对手,难不成你要你风大哥把我从你家往出去赶吧!王心惠说那里有啊,最终在晓棠的唇
枪舌剑之下不了了之了。
不料王心惠并不死心,傍晚时分,晚饭之际,主客济济一堂在客厅聊些江湖趣闻,王心惠旧事重
提,晓棠正要施展三寸不烂之舌的神功,却被那“无影剑”王天鹤挡架。王天鹤本是一个武痴,先
前就听说“一剑倾城”的小弟子剑法不俗,内心痒痒的,想要剑下见个高低。却因为老爷子在场,
客人满堂,再说晓棠只和女儿心惠一般大小,要说出比武放对的话可能会被人笑话,这时候见女儿
有此提议,自是大喜,虽然没有自己下场过瘾,却也差强人意。小风的剑法他是见识过的,出剑奇
快,和自己的“无影剑”比起来想来也不会太差,由小风下场也可以权当作自己比剑一般,于是极
力赞同风平钧和晓棠比剑。众人也都想看看到底是山西“快剑郎君”名副其实,还是眼前深藏不露
的晓棠闻名不如见面。晓棠原也是血性好胜之人,本想刀枪相见,不论让对方受伤还是战败,都可
能结下怨恨。见那风平钧跃跃欲试,神态颇为自命不凡,大有在未来岳父面前露一手的意思。晓棠
见无法推脱,索性满口答应,当下随众人来到王家后院练武场。王乾义老爷子见天色渐晚,吩咐仆
人燃了数十个松脂火把,一时间宽阔的演武场灯火通明,如同白昼。
晓棠风平钧二人也没了白日的客气,上来抱拳后便拔剑相向。
风平钧不愧快剑之名,上手刷刷刷连着刺了十多剑,却只见晓棠施展身法闪展腾挪,却不还一剑,
形貌颇为狼狈。众人心下暗暗摇头,只是那顾嗣同神情严肃,微微点点头,轻轻的和妹妹顾欣然低
声交谈。
王心惠见风平钧大占上风,喜不自胜,竟然叫道:“风大哥加油呀!”。众人想笑之际,却
见场中形势突变。
那晓棠转身躲闪之际,忽然反手刺出一剑,风平钧回剑格挡,见对方仍然背对着自己,正要反手制
敌,眼前长剑却象长了眼睛一般在自己周身要害游走,一时喉头,一时心口,一时面门,忽快忽慢
却又绵绵不休。风平钧心下大惊,眼见对方要刺心口,正要防备,那剑锋却指向胁下,一时间顾此
失彼,乱了手脚,额顶细汗涔涔。
众人吃惊,一时间鸦雀无声。看那晓棠犹如长江之水无始无终,招招之间了无痕迹,如同一
招一般。一时间个人设想自己和对方比剑,除了不让对手出剑,就只有挨打的份了。
众人看得出神,却听“铛啷”一声,一柄长剑跌落地上,“快剑郎君”跌坐在地,满身是
水。那晓棠却无喜无忧,神情淡然,静静的走过人群。
“起来这么早!晓棠大哥在想什么呢!”一声香甜的女生打断了晓棠的回忆,回身看去,此
时天色已亮,眼前却不是那红衣白面纱的顾欣然是谁!
“啊!”被打断了沉思的人总会有些不知所措,何况眼前是一个带着神秘面纱的窈窕淑女。
晓棠定了定神,坏坏的笑了笑,道:“我在想什么时候才能揭开你的面纱一睹你的芳容呢!”
欣然显然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剑法精绝的年青人会和自己说如此轻薄的话,微微怔了怔,颤声
嗔道:“你对女孩子都是这样么?我以后都不再理你了!”说完竟然转身就走。晓棠见闯下大祸,
哪能不急,连忙追上前去,拉住欣然的胳膊歉声道:“对不起,我胡说八道惯了,并不是存心气你
的。”,话没说完像是忽然感觉到有什么不妥,忙放下了抓着欣然胳膊的手,轻声道:“对不起!
别生气,好吗?”。
欣然听着晓棠急切小声的道歉,方才的不快一时烟消云散,正想说这次先饶了你,却看见王乾义
老爷子精神奕奕的走进院子来。忙低着头疾步走进房中,留下一个晓棠呆呆的站在后面发呆。
“晓棠,练剑呢!”,王乾义老爷子向发呆的晓棠打招呼道:“呆呆的瞧什么哪!”说完顺
着晓棠的眼神望去,一抹红影消失在门后,这王乾义似有所悟的笑了笑,拍了拍晓棠的肩膀道:
“别傻站着,是你的跑不了。”
“噢,是老爷子!”晓棠抬头看眼前的人,一袭蓝色绸袍,白发白须,神情和蔼,正是这里
的主人。晓棠心想怎么这么巧,得罪了人还让别人误会,我冤呀!见那老爷子没有走得意思,忙问
道:“老爷子有什么吩咐么!”王乾义哈哈笑了笑,拉着晓棠走出了客房小院,边走边说什么吩咐
不吩咐的,恁见外了,咱们什么关系,算着你那个师父,世交呀!晓棠连忙点头,说正因为如此我
对您老人家特尊重云云,王乾义听了大喜,顿时对从昨日起令他刮目相看的年青人有了三分亲近。
王乾义一直将晓棠拉到自己的书房,从案下的搬出一黝黑狭长的木匣子,冲着莫名其妙的晓
棠笑了笑,指着匣子轻声道:“猜猜,里面是什么!送给你的,见面礼!呵呵呵.......”说完看
着晓棠呵呵笑了起来。晓棠怎么觉着眼前这个老头笑起来怎么和和申一个味道,心里想送给我的礼
物,怕是投资吧!这老爷子怎么像个期货可居的奸商!嘴上却小心道:“大概是剑吧!”“聪明!
呵呵,看来还是你和这剑有缘,来看看!”说着笑呵呵的要打开匣子。晓棠急道:“老爷子且
慢!”说着顿了顿小声道:“瞧着老爷子对这剑颇为看重,定非凡品,在下一个无名小卒,无尺寸
之功,怎敢夺人所爱!”说完后内心却暗骂自己糊涂,什么无尺寸之功,要是王老爷子让自己拿着
这剑去办什么事情,不是“建功立业”了么!正在追悔之间,却听王乾义道责声:“什么无功有功
的,老爷子听不得你这套说辞,啊,什么多人所爱,送给晚辈一点见面礼,难不成么让我这老头子
求你不成!”话说道这份上了,晓棠见再推辞就面上太过难看,心下一盘算,脸上笑容满面,躬身
拜了下去,嘴中念念有辞:“晚辈由衷感谢老爷子赠剑,晓棠定会秉承老爷子侠义风范,不负老爷
子赠剑心意。”王乾义听着晓棠说的冠冕堂皇,喜的合不拢嘴道:“呵呵,免啦,免啦,都是自家
人......”,说着打开剑匣,拿出一把剑,端详了一阵,放在了晓棠伸出的双掌之中。剑柄古
朴,透着殷红,紫色的剑穗绒绒的煞是可爱,剑鞘黝蓝,晓棠轻轻握着剑柄,手按剑簧,
“鸣......”一阵龙吟之声,眼前一片流光,仿佛处在波光荡漾的湖面之上。“啊!真美!”
“是啊!一把好剑!”王乾义感叹道:“辞剑名曰云梦泽,颇有灵性,传闻遇到主人会有无形剑
芒,犀利无匹。”晓棠缓缓的合上剑憾声道:“看来此剑和我无缘,没什么剑芒呀!”“呵呵!”
老爷子笑了起来,晓棠疑惑地瞧着老爷子道:“老爷子笑什么?”老爷子王乾义整了整面容,道:
“是这样的,深厚内力的人拿剑后,在内力的滋养下,会有剑芒,不同的是这柄剑会选择性质不同
的内力,明白了吗?”晓棠噢了一声,叹了口气。老爷子拍了拍晓棠的肩膀道:“别急,小伙子,
将来圆满了不是一样的么?”这话一语双关,听得晓棠不好意思起来。说老爷子你真风趣。
众人早饭时,晓棠却独不顾欣然和王心惠的影子,心下忐忑,问顾嗣同,风平钧却插口说她
们一大早出去说去买些东西。风平钧这人虽然有时比较傲慢,但是个拿的起放的下的人,昨日败剑
后,还拉着晓棠顾嗣同出去喝酒,在一家酒馆里三人喝的大醉,迷迷糊糊的各说心事,所有不快一
时烟消云散,再无隔阂。晓棠心想,那顾欣然大概是生气不愿和我照面吧!也好,你生你的气,我
瞧不见你也省的我尴尬。
众人正在吃饭,听门外有人道:“启禀老爷,各家掌柜的都已到齐,请老爷前去过堂。”,
晓棠愕然,心说这是唱的哪出戏,却听王乾义老爷子怒声道:“下去告诉那些掌柜的,什么事情大
惊小怪的,连饭都不让人吃的轻闲,快走!”那门外的人仿佛迟疑了一番,轻声道:“启禀老爷,
掌柜们议的是城北马场的事情......”话没有说完,却听王乾义道:“扫兴!”说着对着晓棠几
个年青人道:“老夫要打发那些俗人,你们慢慢吃,中午咱们去马玩玩!”几个人正要说老爷子您
忙吧!却听王天鹤站起来道:“父亲,让我去吧!”这话仿佛揪了老爷子的痛楚,低声呵斥道:
“去找那些掌柜的比剑吗?哼!”,不顾王天鹤窘红的脸,疾步走出了客厅。
饭后,晓棠,顾,风三人回到客房小院,晓棠小声问风平钧道:“掌柜的找老爷子什么事
情?”风平钧和顾嗣同怪异地看着晓棠,风平钧道:“是这样的,王老爷子在西安开了不少铺子,
另外经营了马场布庄盐茶生意。这些掌柜的就是来给老爷子报帐来的。“说完又觉得意犹未尽,看
了看天色道:“富甲一方呀!”
原来真是个商人,而且是个大商家!晓棠想起了房中的云梦泽,内心打起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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