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毛驴一个很大的特点就是倔犟,刚刚走下了白鹿原,晓棠就开始对毛驴进行了正反两方面的
教育。当毛驴油盐不进,拉着不走打着倒退的时候,晓棠崩溃了。
秋天的白鹿原实在好看,蓝天,白云,农田,屋舍层次分明却又浑然一体。
晓棠拔出了剑,吓得毛驴一阵哆嗦。
“怕了吧!嘿嘿”。晓棠终于笑了出来。尝试着去牵那头犟驴,那驴却死活不肯挪窝。
“得,服了成不成”。晓棠无奈的用剑割了把青草放到了犟驴那长长的嘴前:“那加个餐吧!别嫌
老,跟着我你有的吃已经算不错了,吃完了咱们好上路”,心里却想要不是殷祥瑞那个守财奴舍不
得给我买匹马,我怎么会狼狈的用我闯荡江湖的傲世神剑给你这畜生打草哪!他却不想自己可能还
不会骑马。那犟驴只是哼哼,猛的把头一抬,吓得晓棠直往后退。“怎么?你说白鹿原没有马?就
只有你们驴了!好,好,你还和我顶嘴,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晓棠觉得被驴戏弄简直是
人生一奇耻大辱,扔下手中的青草,提了剑就朝犟驴奔了过去。
剑没有劈下去,晓棠心想我怎么和驴较劲,再说和驴较劲,较的过吗?晓棠用剑背拍了拍犟
驴的脖子说老子连人都不想杀,何况你一个驴呢。你不走那我自个走了。说着拿下了驴背上的包
袱。刚要转身却见那驴四蹄翻飞,向着白鹿原绝尘而去。晓棠一阵愕然。
“你回去了还不是拉一辈子拉石磨,有什么出息,不如跟我去外面吃香的喝的吧!”晓棠冲
着远处的犟驴大喊,竭斯底里的声音如同嚎叫。
想家了吧!晓棠这样想,犟驴带给自己的气愤顿时化为乌有。自己无家可归,还不如一头犟
驴。晓棠默然。
关中平原是一块风水宝地,许多王朝建都与此,有人说这雍州大地如同一颗大白菜,关中平
原就成了白菜心,好地方啊!那些高高再上的王孙贵胄活着时候欺压百姓,作威作福,死了还要占
了这肥美的关中平原。世事难料呀!晓棠大发感慨,想起自己以前那个时代无论是政府还是百姓,
向下挖的一个很重要的因素就是冲着这些王孙贵胄的遗产去的。
秋日的正午虽然不太热,可是晓棠满身都是粘粘的汗水。官道只是一条几米宽的黄土路,路
上没什么行人。远处几个大大的土疙瘩静静地卧在那里,仿佛在昭示自己往日的辉煌。
去看看是那个王八蛋埋在那里。晓棠觉得洛阳之行实在太是遥远,一个人路上又太寂寞,有
了这个眼前不太远的目标,虽然只是去瞻仰一下古风,却也兴致盎然。
一个大大的石碑,除了一个石碑,没有晓棠所希望见到的石人石马。碑文已经模糊,隐约看
见石碑上有几个篆书大字,有一‘萧’字,有一‘何’字,有一‘候’字,有‘相国’二字,晓棠
想,大概是萧何的墓吧!萧何这个人不错。是个不可多得的治国人才,而且为人谨细,知进知退。
看来中学时候的历史没有白学,晓棠对自己能从这个破石碑能得出这么一大堆结论有些飘飘然。
“萧何老兄,对不住了。我得站在你头上,那里风大,今天走了这么多路,真他妈难受。”
鬼神之说,晓棠不信。不过想想死者为大,何况萧何这人不错,索性冲着石碑打了个揖,便毫不迟
疑地向萧何地灵寝上面爬上去。
“会当临绝顶,一览众山小”,虽然平原之地没有什么山,但站在这古人头顶上看脚下有些
泛黄的渭河平原,感觉还真不错,晓棠不由得想起了杜工部的诗句来。
日头偏西,晓棠有些饿了。吃着师母让他带的鸡肉,油饼,不由的想起了师母的好来。
“不知道有其母必有其女这句话是不是应验在这对母女身上,嘿嘿”晓棠坏坏地笑了笑,却接
着骂自己居心不良,有些对不住师母,师父地一番厚爱了。
“师父,你的‘倾城剑决’呀!哈哈”晓棠自言自语着用满是油的手伸进怀里掏出了那本殷
祥瑞很看重的‘倾城剑谱’,顺手在书皮上擦了擦油手,翻开第一页,端详了起来。
“嗯,这应该是‘倾城剑法’的总纲了,哈哈,蛮象回事嘛!”晓棠像是翻看武侠小说一样
带着调侃的心态。“嗯,不错,好,好......我真他妈不是东西,这么好的书我怎么当成手纸
了!”晓棠跳了起来,把抹的满是油腻的书皮在包袱上蹭了起来,顺手也擦了擦手,端坐在萧何头
上那稀疏的草丛上,仔细从头看了起来。
只见那开篇写道:愚殷祥瑞,字,怀谨,世居雍州白鹿原。愚十二岁学剑止五十三岁封剑,
集愚数十年习剑之所闻所见所感所悟,著此剑谱以慰后来我辈中人参详。以下为总纲要诀,后附愚
所悟之剑招要领,希后来人且莫墨守成规。须知剑术一道,注重实战技击,当以魂魄为根,心法,
身法,步法为干,招式为根干所生,此乃树剑客之道......
读到这里,已经大合晓棠心意,神情肃然,往后翻去。却见那剑谱第二页写了大大的八个大
字:因敌变化,不拘成法。那大字下面却又有几行小楷,晓棠极目瞧去,只见写道:剑乃变易之
理,剑法通乎易术也。易者,变化之总名,随时变易,乃从天道也。剑无成法,因敌变化而制胜,
故用剑之要诀,全在观变,彼微动,我先动;动则变,变则着。
“殷老师,你太棒了,连字都写的那么迷人......”晓棠有些忘乎所以地大叫起来。
叫声中又翻开了一页,格式和第二页没什么区别,只是那字迹却变成:乘虚蹈隙,避青入
红。小字殷红,想是殷祥瑞为了强调,特意用朱砂所写而成:晓棠吾徒,你剑法不日当有所成,然
内力不济,与高人交手切记顺人之势,借人之力;以静待动,后发先至。交手时,避实击虚,以斜
取正,迂回包抄,剑锋当成犄角之势,使对手不能善其后。武林才俊辈出,非剑能代之,奇门兵刃
在于‘奇,险’二字。然,不论何种兵刃,两下冲锋,莫大接之截之,迎之架之,互相争胜。唯是
剑法,绝然不同......
晓棠来不及感激老师对自己的谆谆教导,只是搜寻老师关于剑法的见解。却见后面这样写
道:唯是剑法,绝然不同。交锋时不接不截,不迎不架,凭空一击,无不命中,名曰:‘不沾青,
入线门’是也。不以硬力截击对手兵刃,出剑见线,一击命中。望晓棠吾徒切记切记。
晓棠眼睛有些发涩,心中想着这么大的恩惠可怎么报答他老人家呀!
兴奋和感激中翻开了新的一页:身与剑合,剑与神合。
却见殷老师这样写道:以身运剑,身法、步法、剑法浑然天成。正如你某日所云:行剑须身
行如龙,剑行如电,步法灵活,身法柔韧。所言深合为师之意,他日内力有成,达此境界不难。剑
神事一,意到、神到、剑到,力贯剑锋,气透剑端,出入竖劲,如出枪之贯通。交战时须镇定从
容,伺机而发,凝神息虚,体察对手,以变应变,乘虚蹈隙,每发必中,战而必胜。
“想不到那日一时所感之言,老师竟然写进了剑谱”。晓棠继续往后翻去,却已经是总纲的
最后一页了:走化旋翻,轻稳疾快。
那楷书小字是这样写的:行剑中讲究轻快稳健,动如轻风,稳如山岳,一发即至。正所谓
“翻天兮惊飞鸟,滚地兮不沾尘。一击之间,恍若轻风不见剑;万变之中,但见剑光不见人。”愚
诚以为此乃剑中圣品。
晓棠对着最后一页仿佛有所领悟却又感觉无从着手,当下也没有细细的琢磨,心热中继续往
后看去......
晓棠怎么觉得书上的文字越来越模糊,抬头看看天,日头已经落山,静谧的渭河平原笼上了
一层淡淡的兰纱。肚中五脏庙一阵钟声,木鱼之声翻滚起来,晓棠才发觉已经饿的有些肚子疼了。
当下拿了所剩不多的肉块,油饼啃了起来,顺手取下了腰间的水袋一阵狂灌。吃饱喝足天色已经深
沉。晓棠摸出来硝石,火折,想继续霸占萧何头上这块宝地来个秉折夜读,却怎么也不见火苗冒
起。
“笨蛋,风这么大,打个什么劲。要是有手电筒多好。以前看书的时候,明灯高照却没心思
看,想不到落到今天这步田地,老天真他妈不是东西。”晓棠埋怨这自己,骂着老天,拾起包袱,
抱着剑谱,踉踉跄跄地从从萧何的头上跑了下来。跑到萧何墓的大石碑前已经是气喘吁吁,又冲着
石碑来了一个九十度的鞠躬“萧何老爷子,借门前用一下,这里没风。您老别见怪。”说着把包袱
垫在屁股底下,打亮了火折,翻开了剑谱,借着昏黄跳跃的火苗用心看了起来。
“阿嚏”,“阿嚏”,“阿嚏”,一连打了三个喷嚏,晓棠紧了紧衣服,骂道:“什么鬼天
气,幕天席地的不给老子一点情调。这么冷,不感冒到希奇了。”他一时忘记了这已经是秋天的夜
晚了。
火折子连续用不了多长时间,剑谱要看完的时候,最后的火苗烤得晓棠手生疼。
寂静得夜空传来一阵嘶哑得吼叫:“殷祥瑞,我爱你,白鹿原,我爱你,犟驴,我更爱
你......”那是晓棠得声音,剑谱所给他带来得震感和收获仿佛完全消解了自他莫名其妙得来到
这个世界后所有得怨恨和苦楚。一阵吼叫,让他心神具疲。
手,抚摸着冰冷的石碑,一个低沉的声音从晓棠的喉咙里面发出来:“萧老爷子,你瞧见了
么?很久以前我就说过:他年若逮凌云志,敢笑黄巢不丈夫。这不,现在就是开始的时候了”。
夜,愈发深沉,如同一个不断膨胀的黑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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