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了,其他的事就不要再说了。”陈雨莲摆摆手说。“既然已经离了,就让你们分开一段时间试一试吧----你肯定是不能再住在广电局了,”陈雨莲看着我说,“那你准备到哪里去住呢?”
“我想暂时到老干局去住----”我在这个问题上并没有多大的选择余地。
“我不准哪个到那里去住!”母亲马上予以拒绝。
听到这句话,我一下子就爆发了。顿时,眼泪止不住就涌了出来。“如果我----”我用手指悲愤地指着母亲,“在这样困难的时候----你不伸手拉我一把的话----以后……”我哽噎着说不下去了。”
“明光,算了,”陈雨莲劝解说,“妈也是说着耍的。”
“你们那房子,我算对得起你们哎!”我稍稍控制了一下情绪,对母亲继续声讨。“本来我们已经出钱把房子买了,但我最后还是把房子退给了你们,我在这个问题上还是高姿态哎!假如我不把房子退给你们,你们又能够把我怎么样呢?至少你们要把自己吐出来的这泡口水再舔回去----”
“那是你各自要退给我们的!”母亲嘟囔说。
“因为我晓得,如果我不退出来,你每天骂父亲,他的耳朵就不能清静。老汉那样大岁数了,不是要被你气死啊!”
这件事情还应该说明一下。那是1995年的事。那一年,国家为了解决职工的住房问题,开始进行住房制度改革,改革的基本精神就是把公房卖给私人,就是在建房成本的基础上按年限折旧后出售;如果一次性地交清房款,还可以享受一定的优惠。父母住的老干局的套房也是房改对象。最后算下来,房屋的售价为4500多元。
当时,工资收入还不是很高,象父亲这样的退休人员每个月的退休金也才300多块钱,父母两个人的退休金加起来还不到600块钱,要说父母是有一些积蓄的,买这套房子的钱还是有。但关键的问题是,父亲对房改政策有一定的抵触情绪。有一次单位召开房改问题职工会,父亲在会上居然公开表态说他不买房,他就这样一直住下去,死后公家再把房子收回去。
“你看嘛,就这么个×壳壳就要4500多!”父亲不满地说。“完全是国家差钱了,就想到从群众手里来搞,今天用这个办法,明天用那个办法,目的就是把我们的那几个钱搞空!”
“其实,这样做对职工也有好处。”我解释说。
“有什么好处呢?到底是每个月交10几块钱的租金划得来呢,还是一次交四五千块钱划得来呢?”
“但是,卖给职工了,产权就是私人的了哎!”
“是私人的了又怎么样?”父亲倔强地说。““买了又不能卖,要卖也只能原价卖给单位,我买它来做什么呢?”
我说:“还是自己的房子住着心里也不踏实一些。”
“你算算哎,”父亲两手一摊,“每个月就这点工资,还吃不吃饭,还穿不穿衣,我哪里来的钱买呢?”
我说:“把你们的存款拿出来啥!”
“存款?那要问你妈才知道有没有,”父亲咕噜说,“反正我知道是没有什么积蓄的!”
我一直认为父亲不买房是说的气话,到时候他还是会买的。
父亲在会上表态说不买后,老干局办公室里真的又再一次征询父亲的意见。他们的意思是,如果父亲不买,那么就让另外没有买房资格的人补上来。父亲不买的态度还是没有改变,但他却希望我们把房子买下来。
“如果你们买了房,到时候办成你们的产权证就行了。”父亲对我们的顾虑也很理解,“我和你妈还活得了几年,我们死后你们就把房子拿去,这个在你们兄弟姐妹中说清楚就行了。”
我说:“如果你们确实不想要,我们也愿意买下来,不过,这件事你最好还是和妈商量一下。”
“我想你妈也不会买这个房子!”父亲显得很自信。
这件事情陈雨莲也是知道的,在这个问题上她也倾向于父亲的观点。那个时候母亲正好在邻县三妹那里给她照小孩儿,陈雨莲就打电话去征求她的意见。母亲听了陈雨莲、三妹的意见后,最后也决定不买。
就这样,我们向章迪的父母和章勉借了2000元钱,我们自己再凑了2000多元,才交齐了购房款。
过了两个月,母亲从三妹那里回来了,这个时候她对不买房就很后悔了,对父亲大加责骂,说她现在有一种“寄人篱下”的感觉。
看到母亲那样后悔以及父亲那样受气的样子,我就和章迪商量,把房子退给了父母。
然而,现在我仅仅是想回去暂住一下,母亲居然马上就让我感受到了那种“寄人篱下”的感觉,我简直无法容忍这样的无情无义。我情绪激动地用手指着母亲不住地怒说,陈雨莲在一旁不停地劝解。
“这种情况下她啷个不让你回去住嘛!”陈雨莲反复地说这句话。“遇到这种事情做父母的也很伤心和气愤,你要理解。”
母亲把脸转向一边,她也在流泪。我虽然不停地述说,母亲再没有开腔了,也就是她已经默认我到老干局去住了。
陈雨莲说:“爸妈那里可以住,我那里也可以住,小弟那里也可以住。在城里有这么多兄弟姐妹,哪里会找不到一个住的地方呢?”
刚才的发作我很动容。我转身到洗衣台去擤了擤鼻涕,又揩干了眼泪。我实在是太伤心了、太激动了。
陈雨莲问我:“那东西哪个时候来搬呢?大的不说,象稻稻的衣服、洗脸盆、洗脚盆等日常生活用品应该及时拿过去才行呢。”
“我今天抽空就拿过去----”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我想把家具也搬过去。”
陈雨莲说:“家具搬它什么嘛,暂时就放在这里。”
“不,要搬过去。”我坚持说。
我的想法是,如果隔段时间再来搬,章迪到时候可能就不让搬了!不是吗,社会上我们经常可以看到因为离婚抢家产的呢。以我对章迪的了解,看她在法庭上的蛮横态度,这并不是不可能的!所以,还是尽快搬过去的好,以免夜长梦多。
“你有老干局的钥匙没有?”陈雨莲问我。
“没有。”
“我这里有一把钥匙。”章迪这时候插言说。
处于方便的考虑,父母把家里的钥匙给我们兄弟姐妹都给有一把。我的一把是有章迪在保管。
“你还是暂时放着吧。”陈雨莲诚恳地说。
我坚持说:“不,还是拿出来比较好一点。”
“那我去拿。”说着,章迪就站起来一瘸一拐地去拿钥匙。
章迪从卧室里拿出她那串钥匙,然后取下父母家的那把递给我。
“好,就这样吧。”陈雨莲看了一下墙上的挂钟,时间已经11点过了。“我还要回去上班。”说着,陈雨莲就开门出去,母亲也一起下楼。
我也想趁这点时间把最重要的东西拿到老干局去。我两手提着满满两塑料袋书籍和衣物,又用背兜背了一背----这不禁使我想起两年前我们从老干局搬家到广电局的情景。以前我和章迪都在乡下工作,回城一直是以父母这里为根据地。后来我调到了广电局,但暂时还没有分到房子,也是住在父母那里。直到两年前,我终于在单位买到了一套50来平米的旧套房,这样,我们才有了自己的家。我还清楚地记得搬家的情景,那时候我和章迪就是这样一口袋一口袋、一背兜一背兜地把家当背过来的。那好象还是昨天的事情,想不到今天我又要这样背过去,只是两次我的心情已经完全不一样了,上次是兴奋,这次是神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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