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许逸舟将丝雨搂在怀里,见其花容惨淡,不禁泪如雨下,解了她的昏穴,道:“丝雨,你没事的,千万别吓我啊!”丝雨缓缓睁开双眼,道:“逸舟,我们不该一意孤行,不听高人指引,这都是命里注定的。”许逸舟撩开她的衣服,看见她后背上印着一颗猩红的心印,正是血凝掌留下的标记,怒道:“这个畜生,我要杀了他,把解药拿过来!”
那边唐维坚与范虎相战,渐渐不支,胸口又添新彩,许逸舟加入,方才缓和,因两人都中了黄螫**散,真气流失太大,眼中开始昏迷起来。许逸舟望着范虎,满腔仇恨,理智渐失,一味亡命相搏,倒能与范虎打个平手。范虎左手拿着双龙罗盘与磁针,不好搏斗,便将其扔在一旁,丝雨挣扎着过去,将其捡起,搂在怀里。
唐维坚忖道:“我等与其硬拼,不是他的对手,要除掉他,只有一个办法!”微一失神,范虎瞅得准,大吼一声,唐维坚躲避不及,肚腑被刀锋捅穿,余人大骇!唐维坚猛咬钢牙,双手捏住范虎使刀之手,使其拔刀拔不出来,叫道:“丝雨,快把双龙磁针安在罗盘上,转动它,快呀!”丝雨忙照做,随着磁针呼呼转动,黑白双龙似乎活了起来,奔腾于天地之间,霎时风云突变,日月无光,雷闪交加,丝雨吓得扔掉罗盘。
那罗盘上的双龙相互缠绕,愈绞愈猛,形成一股极大的漩涡,如潜龙吸水,一个黑洞无极而生,众人衣服狂抖,头发为之上扬,林中的鸟儿、兽儿吓得拼命地往外逃。唐维坚叫道:“天窗打开了!逸舟,快动手!”许逸舟热泪满面,道:“唐兄,你这是何苦!”唐维坚道:“快把他打入天窗,不论天堂或地狱,他总要面对一个!”范虎的右手被缚住,不得施展,大怒道:“还不放手!”单掌砍下,咯吱一声,将唐维坚的双手斩断。
许逸舟一声狂啸,一记罗汉脚将范虎踹入漩涡,不巧丝雨却在旁边,被范虎揪住衣袖,道:“要死也要把你拖下去!”眼见丝雨也要跟着被卷入漩涡,许逸舟慌忙跃过去,抓住了她的右手,盘住脚跟。
范虎鼓圆眼睛,道:“想作苦命鸳鸯,好,我现在就拆散你们!”将手中之刀扔向许逸舟,丝雨吓得大叫,谁知此刀却刺不进去,原来被他胸口所挂金牌挡住,当朗掉在地上。范虎怒急双眼,一记虎掌往丝雨身上击去,许逸舟臂力强使,硬把丝雨拉回,接了范虎一记血凝掌。两掌相抵,许逸舟顿感一股极凌厉的电击由手心传至心脏,胸口血气上涌,脑中一阵晕旋。
范虎的血凝掌并未收回,照着丝雨的胸口又是一记,许逸舟再也无法施救,丝雨娇哼一声,哇的吐出一口鲜血,把整个上衣染得鲜红,抓许逸舟的右手也垂了下去。许逸舟只觉脑中一阵雷击,就势一记劈空掌,以泰山压卵之势向范虎呼啸袭去。范虎胸腔中掌,闷哼一声,手不得不松,被黑洞吞噬得无影无踪。
那边唐维坚见范虎已死,双眼才为之闭上,扑嗵倒地,气绝身亡。许逸舟将丝雨搂在怀中,吻着她的嘴唇,想用自己的气息延续她的生命,唔咽道:“丝雨,你不要吓我,你会没事的,你一定会没事的,哪怕找遍全天下的草药,我也要把你治好……”
丝雨已气若游丝,道:“逸舟,答应我,一定要活下去,不论如何,别折磨自己。我知道,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先前我是说着玩儿的,我知道你的心意,已足够了……”这种凄美的爱,已交织成一张无边的网,把许逸舟的心层层网住,痛哭道:“不会的,你不会死的,你不是说过吗,我们永远在一起!”
丝雨缓缓伸出手来,抚摸着许逸舟脸上滚烫的泪水,放在嘴里品尝,道:“好甜……好甜……”手儿就势滑落,被许逸舟抓住,道:“不要!”可怜千呼万唤,心上人也不会回来了。
许逸舟摸出怀内的金牌,虽已被刀刺裂,但“天长地久”四个字依然清晰,历历在目。他忘情的抚摸着,喃喃道:“你救了我一命,你为什么要救我?”
苦的尽头就是泪,许逸舟就这样抱着心上的人儿,不停地和她说着话儿,流了一夜的眼泪。
次日天明,天窗依然没有关闭,许逸舟默默将唐维坚的尸体埋进土里,祷告一番,然后把丝雨的衣服理顺,头发理顺,抱着她,一步步,颤巍巍地走向天窗,风呼呼地啸着,如冰一样寒冷。
许逸舟来到天窗口,面对无尽的黑洞,不停旋转的漩涡,眼中滴出血来,道:“我真是个废物,你就在我身边,却救不了你。活在没有你的世界里,我办不到,哪怕没有天堂和地狱,我也愿和你同化成灰!”抚摸着丝雨冰冷的脸庞,道:“我们很快就要见面了,见到我,不要怪我啊!”
许逸舟纵身就往天窗里跳,进入黑洞后,突然身体内产生了一种非常奇异的感觉,好像五种感观尽数消失,处身在一个无尽延伸的宇宙中,身体已碎成了无数颗闪闪发光的粒子,随着时空扭曲着。
这时,灵魂已与**分离了开来,在虚空中游荡,五种感觉都能在灵魂中充分的体现出来,往事历历涌上心头,清晰得就像刚发生一般,与丝雨的相识、相知、相爱,如同电影放映一样浮现在眼前。
自己六岁时,父母都被强盗杀死,幸得师父“明月散人”相救,带回华山抚养,如同己出,当自己第一次见到师妹丝雨时,便默许要照顾她一生一世,不许任何人欺负她!
两个人青梅竹马,一同生活了二十载,早已情比金坚,谁都离不开谁,离开的一方只会忧郁而死。
虚空一下又变成现实,现实一下子又变回虚空,在虚实中辗转交替。许逸舟不知道现在在哪里?现在的世界还是自己曾经生活的过去世界?树木是枯樗的,花儿是凋悴的,草儿是芜黄的,土地是干涸的,风是凄厉的,日光是惨淡的,云彩是墨黑的,万物都像在迎接冬季的到来。只有奔腾不息的江河还在孜孜不倦地载着血泪汇入爱的海洋。
他似乎听到了丝雨在虚空中热切的呼唤,呼唤他的到来,他想动,想奔跑,却提不起一丝儿力气……
突然,江河的水变成了血一样的红色,不仅仅江水,连万物都被染上一层血红,艳美得刺眼。
渐渐的,他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到了,把自己封进过去的回忆中,眼睛红通通的,这是一种只有重遇爱人才能褪却的红色,不求真正的拥有,只要能每日见到她,就餍足无求了。
不知过了多久,许逸舟觉得眼前非常非常的明亮,却不是阳光,那是一种很白、却不刺眼的光亮,从八个方位笼罩下来。
除了光,什么都没有。
一个洪亮的声音传来:“你来了!”
许逸舟醒了醒神,似乎任何感觉都是模糊的,问道:“这是哪里,是地狱吗?”声音道:“人间是何处?地狱是何处?天堂又是何处?”
许逸舟道:“何方高人?请现出身来说话。”
白光中金光乱射,只见一位菩萨现出身来,穿着一件白衣衫,左手持莲华,华上有大刀印,刀印上遍生焰光,端坐在正莲华上。此菩萨持如来等虚空慧,持大刀者,是利慧的标帜。一身白色衣裳,表明白净无垢,是其教门外饰。
菩萨道:“我是虚空藏菩萨,空慧之库藏,犹如虚空,包藏一切之功德如虚空,故名虚空藏。是胎藏界曼荼罗虚空藏院之中尊也。”
许逸舟沉吟:“虚空藏菩萨……”他读过佛经,知道此菩萨与南方宝生四菩萨之最初宝菩萨同胎,是东方大庄严世界一宝庄严佛所之菩萨,是西方一切香集依世界胜华敷藏如来所之菩萨,是金刚界之曼陀罗在贤劫十六尊之中,胎藏界在第六之释迦院与第十之虚空藏院。
许逸舟问道:“那这里又是什么地方?”菩萨道:“这里是虚空,是接连数度空间的中间站。虚空无所分别,亦无所积集,而世间万像依之以生。”
许逸舟问道:“不知菩萨在此,所为何来?”菩萨道:“我在此,常以空慧观众生。得如来神足力故,于虚空中,随众生所须,若法施若财施,尽能施与,皆令欢喜。”
许逸舟问道:“不知我此时是生是死,我的妻子丝雨又在何处?”菩萨叹道:“一段孽缘为何要生出如此祸端?你此时在生与死的边缘徘徊,丝雨亦是如此,不过,我可以引渡你们相见。”
许逸舟大喜道:“丝雨还活着,太好了!”菩萨道:“人的生与死,不过寄托与一件臭皮囊,何喜之有?”将手一挥,道:“终点已至,下去吧!”
许逸舟一阵头晕,什么都不知道了。
扑嗵!――
好痛!好像是从半空中跌下来一样,骨头都像散了架似的。许逸舟渐渐醒来,脑中好昏沉,似沉睡了几百年一般,思维一阵茫然,与虚空藏菩萨的一段对话,还有在虚空中的所有经历,都忘得一干二净。
他深吸了一口气,空气突然变得好浑浊,好不习惯,睁开了眼睛,搜寻着周围。自己来到一个很奇怪的地方,房子都好高,树好少,有些房子还发着光。
他摸了摸地面,地面好硬,不像是泥土,路边竖立着很高很亮的灯,丝雨却不见了。
“嘟嘟”,一个钢铁做的大怪物,架着四支轮子飞驰而来,许逸舟慌忙跃起躲过。大怪物忽然停下,里面坐着一个人,大骂道:“找死啊,三更半夜睡在马路上!”许逸舟一愣一愣的,那人架着钢铁怪物一溜烟地去了。
许逸舟忖道:“这里是天堂,还是地狱?丝雨呢,她在什么地方?”
许逸舟只有漫无目的寻找着,走不远处,看见前面的灯光好刺眼,围着百十个人,半空挂着一条大横幅,写着“二十一世纪超级古装贺岁片《风魔雷神》拍摄现场”。一人坐在太师椅上,右手握着一本书,左手拿着一个大喇吧,叫道:“都是些饭桶,这么简单的一个场景都拍不好!再浪费胶片,把你们全部都炒掉!”
许逸舟走入人群中,被一戴袖章的剧务拉住,道:“你还在闲晃,导演都付急了!”许逸舟道:“这位兄台,敢问,这里是天堂、还是地狱?”剧务道:“拍好戏就是天堂,拍砸了就是地狱!还不跟我来!”许逸舟道:“原来天堂与地狱只是一念之差,我明白了,原来还认为是佛祖管天堂、阎君管地狱,独立分开的呢。”剧务道:“少罗嗦,见到导演,给我认真的拍!”
须臾见到导演,导演见许逸舟气宇轩昂,眼睛为之一亮,道:“跑龙套都能找到人才,他是谁搜来的?”剧务忙笑道:“是我哩!”导演笑道:“李明,是你呀。他演得好,奖金少不了你的。”剧务笑道:“呵呵,多谢导演。”
许逸舟问道:“要我演什么?”导演一瞪眼,道:“你没被分配角色?”忙把监制叫了过来,道:“你怎么当监制的,这么好的一个演员,竟然让他闲着?”监制陪笑道:“人太多,我都忙昏头了。”问许逸舟道:“你叫什么名字?”许逸舟抱拳道:“在下许逸舟,江东人士。”
监制翻了翻名册,纳闷道:“这真是奇了,怎么没有你的名字,也罢,加上去就是了。”忙用圆珠笔在名册上写下“许逸舟”三个字,又问:“你会打斗吗?”许逸舟道:“略懂皮毛。”监制道:“那最好。”又在名册上添了一笔,“会打斗”。
导演道:“正好,刚才那个场景你试试吧,那狗东西死也演不好。”许逸舟问道:“怎么演?”导演道:“你演一个小奸角,是雷神的手下,与本戏的主角之一风魔对打,记住,风魔曹军,曾经是少林寺俗家弟子,全国武术冠军,跆拳道九段,小心点应付,别两三招就被打趴下了!”许逸舟道:“啊!原来是高手,在下生平之夙愿,就是以武会友,结交天下英雄!”
监制道:“我把工资跟你说一下,和曾军对抗,如撑得住一分钟,得一百元,如能撑下三分钟,奖你五百元,有无异议?”许逸舟忖道:“原来冥间也要用钱的。”道:“我无异议,可以开始了。”
那曹军与许逸舟一般年纪,其面目冷俊,穿一灰衣短袖,满身的栗子肉,坐在一张大椅上,正被一帮子人围着捏上捏下,舒活筋骨。许逸舟走过去,一抱拳道:“曹兄请了,刀剑无影,点到即止。”曹军一愣,随之哈哈笑道:“点到即止?说得好不婉转,又是一个怕死鬼!”许逸舟道:“曹兄怎能如此说话,毫无修行人的修养?”
曹军拨开众人,起身道:“你算哪根葱,我倒要陪你玩玩!”导演见他俩进入状况,喜得忙叫开始。曹军二话不说,一招游龙飞步使将过来,手法曲而不曲,直而不直,滚出滚入运用自如,果得少林拳法的真髓。许逸舟却迎拳不动,暗蓄护体内功,硬用**接了这一拳。
曹军那一掌打在许逸舟的胸口,却如同击在钢柱上,忙喊吃痛,收了拳,叫道:“你身上藏了东西!”导演忙喊“卡”,道:“你这个跑龙套的,胆子也未免太小了,竟然夹东西!”许逸舟道:“我没有藏东西。”脱了上衣,露出**。
曹军惊道:“我这一拳少说也有一百五十公斤,你这单薄的胸口怎么接得下,难不成是铁打的?”许逸舟道:“我见你拳风太逊,知其力度不大,不知你所说的一百五十公斤的力度是多少,估计再加七八倍,我才需躲避。”
曹军怒道:“岂有此理,敢耍我!”拨出宝剑,疾刺敌颈,步法进低退高,轻灵稳固,剑如流星。许逸舟微一纵身,轻飘飘地飞至一树梢站立,众人无不失色。曹军指剑喊道:“你给我下来!”许逸舟道:“你上不来吗?”轻轻落下,道:“怎么天堂里的武术冠军如此浓包?”
曹军大怒道:“哪里来的变魔术的,给我整整他!”手下一帮子人分别拿着十八般武器杀将过来,许逸舟只得抽剑,只是通声舞了一遭,宛如一轮明月立在场中,十八般武器皆成为半截。导演见之怒道:“这些刀剑是哪个买来的,都是水货,怎么一劈全断了?”李明忙缩着颈子。
曹军杀红了眼,将手中之剑飞掼出去,许逸舟微一侧身避过,提了一口真气,单掌提起,大喝一声,推掌而出。曹军见那掌风将空气凝成一团冲击过来,心中大骇,慌忙闪躲,只可怜身后一棵白杨被打出一个大凹。
曹军惊道:“大侠!这是什么招式?”许逸舟道:“这叫作劈空掌。”曹军双腿一软,瘫在地上,方才说道:“高手啊!”
导演跑了过来,笑咪咪道:“你叫什么名字?”许逸舟穿上衣服,收了剑,答道:“我不是说过了吗,我叫许逸舟。”导演道:“你真是个大人才,我要和你签片约,作我下部戏的男主角!”许逸舟尚未答话,曹军抱其腿道:“许兄,你武功盖世,收我为徒吧!”许逸舟道:“你这是干嘛?”曹军道:“人说一山还有一山高,今日果真让我大开眼界,如果许兄不答应,我就不放手!”
许逸舟道:“答应你不难,先请起来。”曹军行了三叩首,起身笑道:“师父!今日实是不打不相识,咱们到酒店去撮一顿再说。”挽其手便走,导演叫道:“曹军,给我站住,戏还没拍完哪!”曹军笑道:“你另请高就吧!”拉许逸舟上了轿车。
导演大怒道:“曹军,你这个没娘养、没爹教的东西,给我回来!我要请最好的律师和你打官司,告到你身败名裂,看以后还有谁请你拍戏!”抓起石块就往前扔,可惜车已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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