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都市言情 > 酒家何处 > 第十章 江山代有人才出

?    我发疯般地拨过一个又一个的电话,寻找可以给予我安慰和力量的人,但很吃惊的是竟然都不在。是不是该打刘颖的电话,最近已经麻烦她们够多的了,再麻烦实在有点不好意思。我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拨下了。我知道,我一个人已经支撑不住了。

    李若凡在,她说:“我最多只能陪你四十分钟!”

    “够了!只需要二十分钟便可以了。”我说。

    在宿舍楼下见到了她,然后很随便地走在校园里。

    天色已经开始暗淡,夜幕正在逐渐降临。“愤怒了,终于愤怒了!”我说。

    她看了我好几眼,然后问:“你愤怒就是这个样子?”

    我笑了,说:“那怎么了?”

    “和平时一样啊!”

    “愤怒自己知道就行了,难道还要写在脸上?哪不这样还要要我怎么样?大喊大闹、泼妇骂街,还是行凶作恶、杀人放火?真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几天,到什么时候就倒下了!”

    “我怎么感觉你就不是能这么轻易就倒下的人?感觉你这样的人就应该永远是勇往直前……”

    “你应该明白一句话:一个人受的打击太大,就会变得消沉。若是消沉得太久,无论再坚强的人,也会变得软弱,勇气也必定会消失。这是古龙说的。我,不会是个例外。无论再坚强的人,除非我不是人!你的意思是不是我就不是人呢?”

    “不是啦!”她说,“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可以回答吗?”

    “问吧!”

    “你和我们在一起不郁闷吗?”

    “怎么说?”

    “你的思想那么高深,我们的又是这么浅薄,你和我们在一起说话就不郁闷吗?”

    我笑了,说:“张冬青第一次去我家的时候,我和他聊了两天,最后他就说:‘你给予了我这么说东西,而我却给不了你任何。’我就说:‘在我给予你的时候,你吸收时我也可以从你们身上学到一点东西。表面上看来,我给予你们得多,但你们能吸收并能用得上的却不多。我虽然吸收得少,但可以马上利用并应用上,结果是一样的!’”

    “就这些吗?”

    “还有其他的东西。比如说和你们在一起,我可以知道用什么样的方式,用什么样的话可以更容易你们理解,那样对我写作时的用语也有帮助。很多东西对于我来说并不需要太多的东西,只需要一种感觉就可以了。就像纪伯伦说的那句话一样:‘思想是一只属于天空的鸟儿,在语言的笼子里,它可以展翅,但却无法飞翔。’你永远无法把你心中的意思完全表现出来,并让别人可以有相同的感觉,但是这样有助于把我的东西理论化!”

    “那我们所说的东西没对你产生什么影响吗?”

    “当然有啊!”

    “那怎么不见你改变呢?”

    “如果你们说得对,其实不用说多少,只需要你一句话便可以足够了。如果你们说得不对,其实也不是不对,只是你们说的或者选择的没有我选择的更适合我,更有利于我发展,那样的话还希望你们可以原谅,你们的想法反而让我更加相信自己!”

    “哦,是这样啊!”

    我继续说:“一般说来,旁观者清,当局者迷!你们应该比我更清楚、更客观地了解我。但现在看来,你们对我的了解反而还没有我自己对我自己了解得多。”

    “什么事情让你愤怒了?”她问。

    然后我向她说完陈杰的事情,她说:“怎么能这样呢?那个时候我们都还一起去外面吃饭,那都不是挺好的呢?”这是她第一次知道事情的详细情况,没有人知道会是这个样子的,所有的理解都是片面的。

    “是的,挺好的。但都已经成为了过去,我们必须要面对现实!”我只能苦笑。

    “那就不能成朋友了吗?”

    “不能了,当我给他第一条路他不走的时候,就已经不能成了。你说即使能再成朋友,那还怎么在一起呢?倘若是两千一百万,我绝对不说一句话,那该是什么就是什么,那最起码值得啊。可是这只是两千一啊!”我知道,仅仅是这样不做朋友在李若凡这样的人眼中我都还是太过于无情。

    她问:“你感觉去他家有用吗?”

    “想必有点用吧,听说他妈还挺好的,最起码得见识一下才知道是不是真的好。这也是解决的一个方法。现在已经进行到计划的第三步了!”

    “你的计划一共有几步?”

    “五步!”

    “计划的都是什么?”

    “第一步是如果钱还在,这件事情就相当于没有发生的一样,我们还是朋友;第二步是只限于我和他之间解决,这样的话我们就不是朋友;第三步就是通过他的父母解决!”

    “后面的呢?”

    “后面的就先不告诉你了,如果事情发生到那一步,再告诉你们也不迟。今年也真够倒霉的了。”

    然而她不同意我的话,说:“你已经够幸运的了!”

    “怎么说?”我问。如果我这样也是幸运的话那么这个世界上好像也没什么事情是倒霉的了。

    “最起码在你不高兴的时候还有人陪你,我们呢?我们不高兴的时候找谁去?”

    “也是啊!”我说,“看来我的确还是挺幸运的。”

    然后和她说起我现在的生活,她说:“你不是挺能行的吗?怎么什么事情都不做?”

    我问:“你让我做什么啊?”

    “你可以写啊,你不是还是什么‘中文系第一才子’吗?”

    我苦苦一笑,回答说:“什么‘中文系第一才子’,有用吗?全国多少大学,每个大学都有个‘中文系第一才子’,有什么用?倘若是‘中国第一才子’或许那的确还有点用!”

    “那你怎么不写啊?拿起你的笔写啊?”

    “那你让我写什么?写这样平凡堕落的生活?没写的写什么啊?没题材,也没进步!我可以一直写,一天可以写一万字……”

    “那你怎么不写呢?”

    “但我同样可以保证的是这一万字里面没一个字是有用的,这样垃圾的东西,还不如直接扔了呢!”

    她不理会我的话,说:“我感觉有一句话就是说你的:思想上的巨人,行动上的……”

    “什么啊?”我问。

    “行了,不说了,免得打击你!”

    我笑了,说:“这个世界上有两种人,都是比较优秀的。”

    “什么人?”她问。

    “不对,准确地说来,应该是三种:一种是博学者,一种是智者,一种是强者。”

    “这有区别吗?”

    “当然有了,他们都知道比一般的人多得多的东西。博学者仅仅是知道,但不用,也表现不出来,这种就是我们一般说的‘书呆子’,这种人是比较可悲一点。智者呢,他能把自己的东西用得上,但仅仅局限于自己。他明白很多的道理,但也仅仅是保全自己。而强者呢?则能把所知道的东西用在自己的身上,并且影响到别人。你的意思是说我是一个智者而不是一个强者?”

    “按你的理论可以这么说吧!”

    我再次笑了,说:“在我大一的时候,有个朋友说她再不想看到我的文章,因为我写的她都看腻了,没什么意思。那个时候我就发誓了:我不允许别人以同样的理由站在我的头上!”

    “那结果呢!”

    “结果她输了。从此以后我再也不给她看我的文章,直到她最后亲自给我要文章,我才不大情愿地给了她。”

    “这些和我说的话有联系吗?”

    “当然有了。我的目标是一个强者而不仅仅是一个智者。你放心吧,给我半年的时间,我一定会向你证明我是一个强者而不仅仅是一个智者,因为我不想被人称之为‘思想上的巨人,行动上的懦夫’!”

    “原来你也知道啊!”

    “我也不想知道啊,可是我偏偏还是知道了!你李若凡都知道的我张铎想不知道也难啊!”

    我们边走边聊,最后把她送到教室门口,便去网吧找陈建军,告诉他说:“明天早上,出发!”

    陈建军说:“好,明天早上到网吧叫我!”

    我回到宿舍后给陈杰的母亲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我第二天要去一趟她那里。

    “是来找陈杰吗?”

    “算是吧。不过主要是找你,有些事情要告诉你!”

    “那好吧,明天你来了给我打电话!”

    第二天早上八点多,我们开始出发。下了车之后,距陈杰的家里还有好几里路,陈建军便到附近一个初中的学校向他的朋友借摩托车。

    车子很快借下了。他朋友问:“到陈杰家有什么事?”

    陈建军面露难色,说:“这事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怎么了?”他的朋友问。

    “陈杰干下了丢人的事情了……”陈建军简单地把事情说完,最后说:“这事我必须帮忙。不要说关系好不好,即使不好我也要帮,为什么呢?陈杰干的事情太丢人了。一个宿舍住下的,关系那么好,人家借你一千,你最后还偷人家的钱,而且还是交学费的钱。你这让人怎么说啊?所以我必须得帮,不帮反而是我不仁不义了!”

    那几个朋友长吁短叹了一番。他们原本是陈杰的朋友,和陈杰都是好几年交情了。他们原本和我素不相识,但在此刻全成了我的朋友。

    在路上我问:“陈杰的妈妈姓什么?”

    “姓赵,叫赵玉琴!”

    到了学校门口,陈建军对我说:“你去吧,我都不好意思进去了,在外面等着你。”

    我明白他的处境,便答应了。的确,这样的场合他去了也实在是不合适。

    我到了门房问了一下,得知陈杰的母亲去开会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并告诉我陈杰就在操场那边,可以先找陈杰。我拒绝了。

    出来见了陈建军,找了个电话给陈杰的母亲打了个电话。

    “我今天去开会去了,现在在路上,马上就回去了。你先到学校吧,陈杰在学校。”陈杰的母亲这样说。

    我说:“不,我还是先见一下你吧!”

    “那你就在学校门口等一会,我马上就回去了。”她说。

    我在学校门口等了二十来分钟,一辆车停在了学校门口,下来一个人,问:“你是张铎吧?”

    “是,阿姨好!”我说。我打量了一下陈杰的母亲,她并不是我想象的那种精明能干具有成功气质的女人,而更像个默默承受所有压力的普通农村妇女。

    “吃饭了吗?”她问。

    我回答说:“吃过饭来的!”

    但她还是说:“走,先吃饭去!”

    我忙说:“不用了,现在还不饿!”但是还是被她拉上了车,去了一家饭店。想不到的是在饭店的门口碰见了陈建军??陈建军早上没吃饭就跑来了??只好这样尴尬地和陈杰的母亲见面了。

    “想吃什么?”陈杰的母亲问。

    “随便,什么都行,我对吃没研究。”我说。

    陈杰的母亲问了一下陈建军,陈建军说饭都报上了,是吃饺子。于是陈杰的母亲就说:“就吃饺子吧,这里的饺子做得比较好。”

    我同意了,虽然我不喜欢吃饺子,但也不愿意讲究什么。

    在饭店里面坐下来了,陈建军小声地问我:“怎么跑这里了,没看见我在门口站着吗?”

    我无奈地说:“是陈杰的母亲带我来的,我也没办法啊!”

    陈杰的母亲招呼司机一起坐下,说:“小地方,没什么好吃的,吃饱就行了。”我很陈建军纷纷说没事。

    刚开始,陈杰的母亲和司机说起了学校的事情,她说:“其实现在的孩子并没有那么坏,只不过现在的制度把孩子给一棒打死了,让这些孩子不坏都变坏了!”

    听到这里,我明白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她恐怕不会相信陈杰做的事情,反而认为是我在骗她,不过事实和证据确凿,由不得她不信。作为一个教育者,她这样是对的,但作为一个母亲,这样做更多地表现为纵容,也就是纵容孩子也学坏。我想到了一句话:有一种伤害叫母爱。讲述的是一个狼的故事,故事的内容和现在的情况毫不相干,但这一句话却和现在的情况相干。最起码让她知道她儿子做的事情,让她以后注意一下,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过了一会,她就提到了陈杰,说:“再管他两年,等他本科上完就不管了,想做什么让他做什么去!”然后问陈建军毕业以后做什么。

    陈建军回答说不想当老师,想到外面闯一闯,做点生意什么的。

    陈杰的母亲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不可行的神色,说:“你这种想法都是不切实际的,只是凭着一股年轻人的猛劲去出去,遇到什么艰难挫折就不行了,又想回来了。不过张铎行,张铎的文章写得好。以前陈杰一回来就拿出一大堆东西,往我面前一放,说:‘看,这都是张铎写的!’他就这么给我说:‘看,这都是张铎写的!’”陈杰的母亲话语中透露出虽然我和她仅仅是第一次见面,但对我已经是相当地熟悉和了解,并说明了陈杰对我的态度和她对我的欣赏。

    我笑了笑,不做回答。我知道,要是不是这样的事情,我和她都还可以成为朋友,和许多同学的家长都知道我一样,做父母的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和比较优秀的人在一起。就像我上次去张冬青的舅舅家去见f1比赛的时候,刚见了他舅舅,张冬青就开口了,说:“这就是我给你提到过的张铎!”过后我说:“你爸妈知道我也就罢了,怎么连你舅舅也知道了?我张铎什么事情都还没错就让这么多人知道,以后成功不成功还是个未知数,我要是混不好谁也无法交待了!”尤其是和陈杰这种关系比较好的,那更不会是个例外了。

    陈杰的母亲继续问:“张铎,你上的是本科吧?”

    我点了点头说:“嗯!”

    “你现在是大……?”陈杰的母亲开始思考。

    陈建军看了看我,他晓得我留级的事情。“大三!”我回答说。我不想因为我的不幸而影响她的判断力,况且要解释起来也是过于麻烦的事情,还是让她不知道为好。

    “还有一年吧?你上完应该还是继续上吧?”她问。

    我做出了坚定的回答:“不,工作!”

    “为什么呢?”

    我开口说:“你看吧,我们从小到大上了这么多年学,古人十年寒窗便可换得金榜题名,而我们上了这么多年好像还是什么都没学下一样。其实并不是没有学下东西,上了十几年的学多多少少也学了一点东西,但为什么感觉还是没有学下呢?这个问题的关键就在于用的问题。大多数的人都不知道知识该怎么用,也不知道用了有多大的效果!我们现在学的这么多东西应该不少了,关键问题就在于你如何去运用它,缺乏的可谓是那种‘经验’!”

    “对!对!”陈杰的母亲不住地点头,说:“这是一句大实话!”

    我继续说了下去:“况且学习也不是只有靠老师在学校才能学,在那里你都可以学习。像我吧,就是自学的,课一般就不上,但还学了这么多东西。再上吧感觉也也是浪费,还要花那么多钱。”说完,我继续吃饭。

    这时,饭店的门帘掀起,一个人站在门口,并不走进来,只是用一种愤怒的眼光看着我。不用看,我也知道是陈杰。不与予理会,淡淡地笑着。

    陈建军见了,说:“陈杰,进来嘛!”陈杰的母亲听了,回过头看见了陈杰,说:“陈杰,过来吃饭,你同学来了!”司机也是这般招呼他进来。

    陈杰就那样站着一动不动,也不说话,冰冷地看着我。于是司机便要起来拉陈杰,这时陈杰放下门帘走了。陈杰的母亲拉住了司机,说:“别管他,他就那样,咱们吃!”

    接下来大家都不说什么话了,只是默默地吃饭,陈杰的母亲吃得很慢。饺子是肉馅的,我最不喜欢吃的也是这。可惜的是过年的时候总要吃饺子,让我总是难过不已。终于,在一年我不吃早饭之后,以后家里过年都包两种饺子:一种是肉的,一种是素的。但现在我只有压抑着厌烦的心理艰难地把它吃完。

    陈杰的母亲问:“还吃吗?”

    “不吃了,饱了。”我说。

    “小地方没什么好吃的,就委屈一点,可要吃饱啊,到时候别说到了我这里连饭都吃不饱!”

    “没事,吃饱了!”我说。

    过了一会司机也吃完了,陈杰的母亲说她吃饭慢,就不用等了,让司机先走。司机走了之后陈杰的母亲问:“你们这次来肯定是有什么事吧?总不至于没事便跑来了!”

    我笑了笑说:“的确有点事。本来这事是不应该告诉你的,可是现在也是没办法了,只好来找你!”

    陈杰的母亲听了说:“不要紧,有什么事就直说吧!虽我是陈杰的母亲,是长辈,但我也是你们的朋友。你放心,虽我是陈杰的母亲,但只要是陈杰的错,我也不会偏向他的!”

    看来她还想树立个好榜样,但是她也只是并不知道事情有多大,要是知道了她恐怕会后悔说出了这样的话,我也就成了一个陌生人。但我只有说:“那好,我就直说了。按照学校往年的惯例,学费一般都可以拖到寒假以后,就是寒假开学来交上就可以了……”我简单地把事情说了一下,最后我问:“陈杰说都已经告诉了你,你不知道吗?”

    陈杰的母亲依旧微笑,但已经很僵硬了,说:“没有,那家伙又骗了我!走,找陈杰问问去!”

    一路走,一路说,到了陈杰他母亲的房间。进去一看,吃惊地发现陈杰竟然还在。

    陈杰的母亲让我们坐下,对陈杰说:“你同学来了,给你同学倒杯茶!”

    陈杰说:“谁给他倒!”还是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

    “这孩子一点礼貌都不懂!”陈杰的一边说,一边不顾我们推辞地倒了水,然后问陈杰:“你说该怎么办?”

    “那还怎么办?”陈杰说。

    “叫你爸去!刚给家打了个电话,家没人,估计你爸到地里去了,去把你爸叫回来!”

    “要叫你自己叫去!”陈杰说。

    陈杰的母亲招呼我们坐着,便出去了。这时陈杰说:“张铎,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反问道:“你说我想怎么样?”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拿走了你的钱?”

    “不行就到银行查一下!”我说话的语气懒洋洋的。

    “现在我手上有你写的条子!”

    “那你给了吗?”

    “你管我给没给,我有这个条子就证明我给了!”

    我说:“有什么证据证明你给了?”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没给?”

    “证据多了!”我说。我真的怀疑这样的人有什么办法可以挽救。

    陈杰的母亲,陈杰,陈建军都不断地进进出出。陈杰的母亲时而进来问几个问题,或者招呼几句便出去了。我坐了好久,不禁感到郁闷,就站了起来,点上一支烟。这时,一个陌生人走了进来,也不说话。我打量了一下这个看上去比较苍老,而又可以让人感觉到他的倔强,甚至还带有一点阴鸷的人,他是谁呢?应该是陈杰的父亲,但没有人给我介绍,我也没办法开口。

    他在房间里转了几圈,然后开口问我:“你就是张铎?”

    “是!”我回答说。我明白这也便是陈杰的父亲,然后少不了再把所有的事情说一遍然后解释着他们想知道的问题。问完之后他便出去了。

    过了一会陈建军进来了,问:“你怎么能给他写那张条子?”

    “要是我不写的话,他在他父母的面前也不会承认!”

    “不承认怎么了?不行到银行查去!”

    “替我想一想吧,看我现在是什么处境!我宁愿这两千一百元不要也不会动公的!”我无奈地说。然后笑了一下,说:“那应该说是骗吧,对不?”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陈杰的母亲进来说了一下她的意思。我说:“你的意思是说这钱就算了吗?”

    “不是,不是!”陈杰的母亲赶快摇头说,“我再问问去!”说完,便出去了。

    我暗自怀疑这事情有这么麻烦吗?你只要说一句“给”或者“不给”那就行了,我张铎二话不说,马上走人。然后你们商量什么就是什么,和我又有什么关系?还要浪费我的时间!

    陈建军和我一起坐在炉子边,我看着陈建军的头慢慢下垂,知道他瞌睡了。真是辛苦他了,昨天晚上上了通宵,今天又跟着我跑来了。忽然,他的头猛地一颤,赶快抬起,看着我笑了。我笑着说:“小心别栽到炉子里!”说完,给了他一支烟。

    他点上烟,说:“卑鄙!下流!无耻!”

    我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便说:“就那么回事,没什么的!”

    他说:“你知道吗?铎,其实陈杰刚开始都给我说了实话,他以为我不知道这件事。他给我说刚拿了你的钱,本来还想给,但钱最后花光了,只好采用这样的办法。他都到律师事务所问过了,说不管这钱到底给没给,只要有这张条子,都算给了,法律上认可。我就对他说:‘陈杰,咱们三个关系都这么好,张铎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即使你把他的钱偷走了,到现在一分钱都没给,只要你给他说一声,好好解释一下,也不会到现在这种地步!你想凭这张条子护身,这个条子最后法律承认不承认还是未知数,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不行了是什么后果吗?’他哼哼唧唧地不知道在说着什么。这家伙真是狗胆包天,没救了!”

    我不说话,我和陈杰的关系应该要比我和陈建军的关系要好得多,但陈建军都知道我会怎么做,但可怜的是他陈杰不知道。我稍微想了一下,便知道了这个问题的答案。

    过了一会,陈杰的母亲进来告诉陈建军的朋友来了,陈建军便出去了。他们来做什么?哦,他们见我们这么长时间没回去,怕出了什么事情,就过来看看。

    也不晓得是几点钟,陈杰进来了,对我说:“你还坐在这里做什么?”

    我笑了笑,不说话。

    “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他说。我依旧不说话,再笑一笑。

    “想笑到外面笑去,别在我家!”他见我依旧不动,又说:“你是不是还想让我找上几个人把你架出去?”

    “想找就找,别问我!”我说道。

    “是不是还要我打电话叫警察把你抓走,关到牢里坐几天?还不给我滚出去做什么?”

    我实在厌烦了这个无聊透顶的家伙,于是说:“好,我出去!”于是走了出去。

    到了外面发现竟然没有一个人,陈杰的父亲在一个比较远的地方无聊地转着圈子,其他的人竟然不知道都去哪了。过了一会,陈杰的父亲也消失在我的视线。我明白他们在思考着什么。他们竭尽全力想找出什么破绽来证明我说的是假的,但是却又实在找不出。甚至想找个理由发点火制造点麻烦使谈判陷于崩裂,但这样的机会也没有。唯一的破绽就是这个家伙太冷静,太轻松,竟然时不时都还可以笑得出来?好像说的事情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一样。到了最后他们也没有什么办法,只好昧着良心做人了。我再笑一笑,吸了吸鼻子,呼吸了几口新鲜的空气,这一切的确是相当的有趣。

    过了一会,陈杰的母亲过来了,问:“你怎么不坐到屋子里?外面这么冷!”

    我笑着说:“你家陈杰让我滚出来,所以我也只好滚了出来!”说到“滚”字的时候,我把语气稍稍加重。

    “走,到屋里说!”陈杰的母亲招呼我进屋,坐了下来。

    陈杰的父亲开口了,这个时候还是男人比较有勇气,女人是比较适合善后的。他说:“张铎,我们就来谈一下这事吧!”

    陈杰在这个时候插口说:“还有什么好说的,让他直接滚就行了!”

    陈杰的父亲说:“你别给我说话,这事情我不知道也就罢了,知道了我就得管,对于这类的事情我还是比较反感的!”

    我晓得他反感的是我,反感的是我怎么会丢了钱,反感的是我丢了钱竟然跑到他家里了。总之这一切的反感和他的宝贝儿子是没有什么关系的。

    他继续说:“我不管是谁偷了谁的钱,也不管谁对谁错,张铎,你也是成年人了,对不对?”

    “对!”我回答说。

    “我也不管你以前到底知道不知道,现在你应该明白你写了这个条子意味着什么八?”

    “知道!”

    “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你要是再有什么证据证明陈杰的确的确没给你,那你可以来找我!”

    “好,行!”我说。

    陈杰的母亲说:“你我是第一次认识,也不清楚你是什么人,你说话可信不可信。他要是给你了钱,你就不会来了。要是没给,你就不会写那个条子。你们两个当中肯定有一个人说了谎,但到底是谁呢?我们也搞不清楚,我们也是第一次知道这事情,有很多的问题还需要进一步了解!所以这件事情暂时先到这里。你们明天都还要上课,天也快黑了,就先回去吧!”

    “行!”我站了起来。

    在学校门口见了陈建军和他的两个朋友。临走前,陈杰的母亲又免不了一堆废话,什么朋友啊,什么没车就回来,什么就当自己家。去路口的时候,陈杰也跟着去了。

    车快来了,陈杰对我说:“张铎,你给我想好了!”

    “早想好了!”我说。

    “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我看都不看,说:“这点不用你提醒!”

    到了县城去找一个朋友,朋友不在,我问了下手机号便走了。走在路上的时候,陈建军突然把烟往身后一藏,我向前一看,一个骑着自行车的人在我们前面停了下去,陈建军上去打招呼,我明白那是陈建军以前的老师。

    “去陈杰家做什么?”老师问。

    陈建军面带犹豫,吞吞吐吐地说:“陈杰干下了丢人的事情了,都不知道怎么说。”然后简要说了一下事情。

    “估计是不是陈杰天天在外面上学,陈杰的母亲也不知道她儿子成了什么样子,让她以后慢慢观察吧!”

    陈建军的脸上露出鄙夷的神色,接下来少不了一番感叹。和他的老师告别了之后,陈建军告诉我那是他们上中专时的班主任,对他和陈杰特别好。最后说:“陈杰做下了这样的事情,到底对得起谁啊?”

    我回答说:“我也不知道,大概对得起他自己吧!”

    “怕是连他自己也对不起,奶奶的,我回去给陈杰他妈打个电话,把事情全部告诉她,她信不过你还信不过我?看她怎么办?”

    我说:“行了,她又不是不清楚,你打电话也没用,况且本来就没你的事,你也不适合插手。”

    “这下,我都不知道怎么去他家了?”陈建军沮丧地说,忽然扬声说:“我没事了到他家做什么?看他家值得我去吗?请我去我都不去!”

    我不由笑了,陈建军一开口,便止不住了,一路狂叫着,让我也只好陪他发泄。

    过了两天我又打电话过去,先说了一下我和陈杰的关系,又说明了我的想法,表明了我的意思:“这件事情的全部我也告诉你了,你们愿意信就信,不愿意信就别信,那钱你们想给就给,不想给就算了。我张铎绝对不至于说就这样不明不白拿了你的钱,没必要!”

    陈杰的母亲说:“就是,你不明不白拿了我的钱你心里也过意不去,你们两个人当中肯定有一个人在说谎。陈杰是我的儿子,你是陈杰最好的朋友,不管你们俩谁说了谎做错了事,都不是我所希望看到的,更何况你们现在这个年龄正是学着如何去做人的年龄!”

    “这件事情到这里已该结束了。你也知道,我现在还是学生,我的主要任务是学习,而不是做其他的事情。这也不过是两千一,我张铎家虽然没有钱,但也不至于被这两千一困死了。现在我倒想看看没有这两千一它会让我张铎怎么样?它能让我张铎跳楼自杀还是怎么的?你放心吧,没有这两千一,我张铎要不是还活得逍遥自在的我就不姓张!”

    “你不在乎我更不会在乎了!”

    “不说这个了,现在就是你们愿意不愿意给的问题了。你也知道,那是我交学费的钱,不是别的钱,不管怎么说,那学费总得给人家交吧!总不至于说你在这里上学不给人家交学费吧?”

    “这,我是一个老师,这一点我当然比你清楚。你放心吧,阿姨绝对不辉让你为难。即使是没有这事,你上学需要钱我支援你这笔钱,你也会记得阿姨对你的好,对不对?”

    “对!要是你们不想给的话,你就说一声,我也没必要在这件事上纠缠了,我总要想其他的办法!”

    “行,没问题,你明天你打电话,我给你答复!”

    “好的。不过让我怀疑的是陈杰为什么要偷我的钱,我又没逼他非要还不可,我只说了你能给我凑点就凑点吧,而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是这么想的,你和他关系这么好,你的就是他的,他的就是你的,所以你的钱就是他的钱!”

    这是什么狗屁理论,这样的话她也能说,还说着:“我也是有一个有着三十年教龄的老师了,如果我昧着良心做下了这样的事情,我又如何站在讲台上面对我的学生!……现在你们这个年龄正是在学如何做人的年龄,陈杰是我的儿子,你是陈杰最好的朋友,不管你们是谁是错了事都不是我希望的……”当然,她也知道我当知道的时候就采取其他行动一切会是什么样子,但是面对钱的事情,那点友好是无能为力的。

    最后我就说:“当时,我刚发现钱丢了,就做了五步决定。第一,如果钱还在的话,我们还是朋友;第二,如果钱不在的话,但只限于我和他之间绝对,我们就不在是朋友……”

    这时陈杰的母亲打断了我的话说:“那还是朋友啊!”

    “你说这样我们还能成朋友吗?”这时,电话警告,卡上的余额仅供通话一分钟。于是,我便说:“阿姨,我的卡上没钱了,麻烦你打过来好不好?”

    “好的!”她说。

    我便挂上了电话,等了半天,电话没有响动。我晓得,她是不会打过来了,一个多小时,她已经坚持不下来了!

    这天很晚的时候忽然接到一个莫名的电话。

    “是张铎吗?”他问。

    “是!”我说。

    “我是陈杰。”

    “知道!”

    “我拿你的钱没给你说是我的不对,这件事我给你道歉,这见事情就到此为止!”

    “其他的呢?”

    “你还要怎么?”

    我还要怎么?我无话可说,只好说:“好,到此为止——挂电话!”说罢,我挂上了电话,不想再和他说任何话了。

    第二天的晚上我把电话打了过去,问:“阿姨,你不是昨天说今天给予我答复吗?”

    “嗯……哦……嗯……”电话中传出这样的声音,让我很是奇怪,有这样严重吗?竟然连话都不会说了。

    这时,陈杰的父亲接过电话,说:“张铎,你打电话有什么事?”

    “昨天打电话阿姨说今天给我答复!”

    “答复?你还要什么答复?别以为你这点小聪明就可以骗得了我!要是你上学没钱了,我借你都行,别给我搞这些!”

    我笑了,说:“那行!你看吧,那是我交学费的钱……”我没办法说下去了。

    “我不管你的那是什么钱,你的钱和我有什么关系?你交学费不交学费管我什么事?上不起学就别上了!”

    “你看,我的确需要这笔钱,那你现在就借给我这笔钱,我给你写欠条!”

    “那你说的那些是什么?”

    “其他的都不算了,全当我吃了一次亏,那钱丢了我也不知道是谁拿走了,全当花钱买个教训!”

    “别把话这么说,你吃亏你吃什么亏了?你钱丢了管我屁事!我告诉你,我走的桥比你走过的路都多,你吃的盐比你吃过的饭都多。你这种人我见多了,别以为这点小聪明便可以骗得了我的钱!”

    “行了行了,不说了,让我给我阿姨说几句话。”

    “说什么,有什么直接给我说!”

    “陈建军这几天会打电话给他说……”

    “还说什么?还有什么好说的?我管谁说,谁说都不顶用!现在是法制社会,要按法律办事。我现在有这个条子,其他的什么都不认……”

    “好了好了,大叔,你也是聪明人……”这是我在最后保持的唯一一点礼貌了。

    “你也不笨,我看你就挺聪明的!”

    “的确,我不笨,你心里想的是什么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不是我不想给……”他猛然反应了过来,说:“你别再给打电话,你打电话我就报警,不行就公了!”

    “好的,没问题,挂电话!”

    挂上电话后我立刻给刘颖打了电话,说:“还吓唬我,以为我是吓大的啊?公了就公了,谁怕谁啊?还公了,好像他儿子干出了这样的事情他还光荣得不行!什么走过的桥比我都过的路都多,什么吃过的盐比我吃过的饭都多,我现在倒想看看,是他吃的盐有用还是我吃的饭更有用?奶奶的,要不是我现在实在没有时间和精力,等火上来了,连他一起挂了!我就用这二十年来学到的东西和你斗,看看鹿死谁手!”

    “行了,该结束就结束,全当花钱买个教训!”

    “花钱买教训?花了两千一就买这点教训,值得吗?虽然这两千一不多,但却是现在我可以付出的最高代价!现在该怎么办?难道要让他知道‘空城计’是怎么用第二次的吗?”

    “值,怎么不值得?你不是说过吗……”

    “值得不值得?值得不值得?”我连问自己两句,最后毅然回答:“值!全当是我即将踏入社会上的第一节课。要是我不这么做,即使他们什么都不做,拖上两个月就足以把我拖死!现在只是气愤不过,等火上来了好像我什么事情做不出?”

    “你现在火气还没有上来吗?”

    “没,还差一点,还能控制住。”然后我笑了,说:“你知道我钱刚丢的五步计划是什么吗?”

    “是什么?”

    “第一,钱还在,我们还是朋友;第二,钱不在了,局限于我和他之间解决,那我们不再是朋友,他也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影响;第三,通过他的父母解决,我会废掉他一支胳膊;第四,通过法律手段解决,我让他一辈子不知道幸福是什么滋味,也就是说我会毁他一辈子;第五,这件事我揭过不算,我不会让他活过三十岁!”

    “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是真的还是假的,我也懒得说。我只需要让你知道的是,那是张铎说的话!是的,我张铎宽容,我张铎仁慈,但我的宽容和仁慈绝不是你犯罪的理由和借口!”

    “啊!你不会真的这么做吧?”

    我说:“怎么不会啊?看在他妈对我还不错,还请了我吃顿饭的份上,第三条之后的条件都往下拉一条。也就是通过他父母可以解决的话,也没有不好的影响。通过法律手段解决,我会废掉他一支胳膊。这件事情我揭过不算,我会毁他一辈子!”

    “这样怨怨相报何时了?”

    “何时了?你认为我还会给他机会?”

    “啊,怎么感觉那么恐怖?”

    “有什么恐怖的?我甚至可以告诉你我现在就可以办到,你信不信?”

    “你说我信不信?”

    “每个人的身上都是一半是天使,一半是魔鬼,就看你要那一面了。不过,这都不是现在要做的,要我现在做到我要为此而付出太高的代价,我的一生就为了这样的人也太不值得了。即使他想死,没事了就自杀去,别死在我的手上,那会脏了我的手!”

    “那要按你说的做,那你不是在犯罪吗?”

    “犯罪?什么叫犯罪?只要事情你做得巧妙,谁知道是你干的?如果没有福尔摩斯的话,谁能查得出来?或者说,如果是福尔摩斯在犯罪的话,那么谁能查出来呢?就我们所看到的听到的又有多少是真的,马可波罗到过中国吗?历史书上是怎么写的?反正我这一年的时间特别宝贵,谁敢给我添麻烦,浪费我的时间和精力都必须要给我付出惨重的代价!行了,这样的事情以后再决定吧!其他的不说,他以后敢干什么坏事不要栽在我的手上!”

    “要是他再也不干呢?”

    “那还不简单,要是2100元可以买一个好人的话我给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发2100,关键是这样能买下吗?你知道吗?昨天晚上陈杰先生还给我打了个电话呢。”

    “他打电话?他给你打电话做什么?”

    “说拿了我的钱没告诉我是他的不对,希望这件事情到此为止。最后我就说:‘好,到此为止??挂电话!’我说的到此为止的意思是挂电话,他以后这件事情就这样结束了。有这么简单的事情吗?”

    “他为什么要这么说呢?”

    “为什么?因为事情再发展下去不管怎么样对他都没有什么好处了!他不知道,这件事情才刚刚开始对我来说,不过对他来说就已经结束了。行了,他的任务完成了,也该退台了!”

    “他的任务?他的什么任务?”

    “难道你不记得了?以前我给你说过的,如果写一本书的话好象少了点东西,再发生点事情就好了,我们的陈杰同志就恰恰在这个时候给我跳出来了。我实在不想让他肩负这样伟大的责任,那样会让我不仁不义,可惜的是,他硬要承担这样的责任我也没办法。现在应该能写三章了,够了!他能算出我的底线,能对我有这样的了解,就值得我送给他两千一了。行了,不说这了,你没钱了吧?”

    “还有,刚借了一百,还能挺住!你先忙你的吧!”

    “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放心吧!你的钱我在两个星期之内给你搞定!”

    “我的不要紧,那你的学费呢?”

    “这个星期回家,找两个电话号码,给我哥哥或者我叔叔打个电话就可以了!再为难最起码也不能让你为难啊!”

    “这个好说!你先忙你的吧!”

    接下来随便聊了几句便挂了电话。

    躺在床上休息了一会,想了一下这样的事情,最后发现也只有一个选择,只能这样结束。

    我下了床,拨下一个电话号码,说:“我是张铎,能听出我的声音吧?”

    听了对面的答复后,我说:“我不知道你还记得不记得一件事情,那是开玩笑的时候说的。我说等以后有了钱,也买辆法拉利开开。你说:‘你以后买下了也要送我一辆!”我犹豫了一下,便答应了。你也知道,我有个习惯,只要是和我关系好的或者是感觉我对不起他的朋友,我都会在我答应他的话中选择一件事情,我必须要为他办到,如果我有这个能力。现在我可以告诉你,我答应你的是这一句。我给其他人解释说:如果我以后能买下法拉利,我肯定会给他买下;如果实在买不下,那两个人都买不下,那谁也没办法;如果我以后能买下而不想给他,那只有我自己不买法拉利,但只是为了钱而割舍自己的所爱也太不值得了。并不代表什么意思,因为有很多的东西都是无法用金钱来衡量的。只是想让他知道我还记得他,我还在乎他。可惜的是到了现在这一步!

    “我知道你不会告诉我我想知道的事情,我也就不问了。我现在想问你一个问题:从我认识你到现在,我张铎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吗?如果有,你说出来,那也算话!”

    我静静地倾听着,可是没有什么回答。我继续说:“既然这样,那就证明不是我的过错了!还是那句话??我张铎是什么人做什么事你清楚!下次你我再见面是什么你也应该清楚!有点婆婆妈妈的了,总之,我希望下次见你的时候你不是现在这个样子,我的意思你应该明白!以后有什么事情不要找我,别问我为什么要这样,我为什么这样你自己知道!自重吧!

    “最后再补充一句:这件事情你干得漂亮!挂电话!”

    终于可以好好睡一觉了,事情太多的无可奈何。

    第二天在网吧见了陈建军,他双眼痴呆地盯着屏幕,不知道在想什么。我过去给了他一支烟,问:“想什么呢?”

    他接过烟,沉默了半天才说:“想不到陈杰他妈也是这种人!他家应该不缺这点钱啊!”

    我说:“毕竟是两千一啊,不是个小数目,要是我的话我也不想给!”

    又过了半天,他才说:“关键是他爸不想给!”

    我笑了,说:“想不到陈杰他爸心还挺狠的啊!”

    “不狠行吗?不狠怎么能挣下钱?”过了一会陈建军又说:“陈杰的姥爷也是个文人,文笔挺好的!”

    我笑了笑,不说什么,这样的事情对我来说似乎并没有什么值得伤悲的,但对于他来说,仿佛向一个古老的家族做着最后的告别,缅怀着昔日的荣光!一切有什么可说的呢?一切早已无话可说。

    他最后问:“事情该怎么解决?”

    “只能这样结束了。我不能让他再干扰我的生活,如果再继续下去的话,那也只有公了了。现在不管给他们说什么,他们也会马上想办法掩盖过去的,只能让他们说话不能反口。但就为了这点钱弄这么大太不值得了,那样还要花多少?今天就算他赢了!”

    “这两千一就白扔了?”

    “对!”我只能这样回答。

    “不行就打官司,谁怕谁啊!”

    “打官司道没什么的,但是现在我没那样的时间和精力啊,况且官司也要花钱,到时候麻烦的事情也多,现在主要的是让我尽快恢复正常!”我无法解释更多,有什么事情能比我的前途和未来更重要呢?尤其是现在连休息也不能的时候,面对众多的事情,我早已疲惫!我所需要的是尽快地恢复!

    这天忽然收到一封信在我睡觉的时候,我一看,来自长春的,知道是以前同学的。好久没写过信了,这家伙又写些什么呢?也没在意,放在枕头下,继续睡觉。

    第二天在宿舍没事,忽然想到那有一封信,于是就打开看了一下,上面写着:

    A

    好久想给你写信,但却一直没有动笔。

    B

    还是那句老话,文人要有相互唱和的人……没有元稹就没有白居易——高中的时候我们相互影响很大,你说你写的《死玫瑰》是受到我那“死玫瑰系列”的启发……大一回去见你有几篇好文章出来,《虚情假意》,《一个人的故事》,……我也写了一篇散文体的《虚情假意》。

    文有文坛,官有官场!

    文坛无门,好进不好混,没有十年甭想拥有多少成绩。

    c

    同样一个好题目谁写得好,把它演绎得更为凄美动人别人就以为他是原创。——别人只知道《春江花月夜》是张若虚的成名作,却不去追究词牌是陈叔宝的原装货;我们看了李白的《侠客行》便不管这个古风谁是原版!

    d

    虽然理智上我不大赞成你用诗歌来练笔,但感情上绝对支持!(最好各种体裁都要练。)

    因为我清楚地明白你现在的处境……我也如此……看了李敖的大半生著作让我明白现在就要多写多练,千万不能放弃。

    e

    1,建议你把日记和作文分开一点,单独作业!

    2,李敖说,文人不能等灵感来了再写作,妓女不能等**来了才接客。

    灵感是可遇而不可求的,靠什么吃饭就专业点,能不能写都要写,能不能写好都敢写。

    3,别人是干一行爱一行,你是爱一行干一行,不是更好吗?

    喜欢文学就要坚持付出,灵感没有时多收集点文史材料……李敖可以一天工作十四个小时,我们呢?一天写了多少字?

    4,一天写一千字,一个月就是三万,一年就是二十四万,这24万中能有五千字的精品就不错了。——但你不坚持一定不会有精品出来。

    f

    我近来坚持一天看一本李敖大全集……思想性的东西看了对我的帮助很大!!

    其他的我都不建议你看,就是李敖唯一的一部长篇小说《北京法源寺》,你应该好好看看……什么叫思想家,看看他眼中的康有为、梁启超和谭嗣同……看看他的知识面,看看他对材料的运用能力,看看他的佛学境界!

    李敖毕竟是个国民党斗了一辈子的人了,他对民进党的新贵也有过指点,他对党派斗争及党内斗争的一些“猫腻”和“黑幕”看得太透彻,所以他能切身体会到“戊戌变法”时各个阶层的内心想干什么!!!

    h

    以前我会觉得女生目光短浅,至少让女人了解你这样的人会有难度!??但恰恰相反!!

    毕竟莹就是莹,一个独一无二,如假包换的莹。她在一封信上说:“张铎不过是表面疯癫内心淳正罢了!”(套用李敖的一句话就是:“张铎满嘴里男盗女娼,一脑子的仁义道德。”别的伪君子大都是“表面上仁义道德,背地里男盗女娼。”)——开始看了信对这句话感触不深,后来翻翻史书中有一句话:“外表旷达而内心淳正。”(好像是《晋书·阮籍传》)——这才是魏晋风流的真正内涵,率真,洒脱……这样的风流气息不是我们现代人用大把美钞就可以装出来的!!!

    i

    有人说令狐冲是真性情中人,好像从《世说新语》中走出来的魏晋人士一样,……我知道你张铎也是这样,只不过生不逢时罢了!

    j

    小说如果没有什么极好的暂时少看,多接触写思想性的东西,对你极有帮助!!!——你比我有时间,有机会接触和了解,毕竟你学的和喜欢的相差不大(不要给自己找借口了)。

    k

    没有成功就是失败,因为别人成功了。

    没有得到就是失去,因为别人得到了。

    并不是你失败了才值得批评,你本来可以做得更好,你本来可以成为另一种境界的张铎。但如果因为你的懒惰和放纵你没有达到,这也是一种失败!

    李白是一个成功的诗人,但不是一个成功的文人,他不屑于走科举的路,但他一生都想有更大的成就!!!——别人以为他是洒脱的、浪漫的大诗人,其实他自己可以说是一生都不得志!!!

    加油啊,张铎,不要以后后悔啊!!

    l

    1,惨淡经营,经营惨淡——我的就业很艰难!

    2,你才大三,两年的时间好好把握,绝对可以拿出好的东西——就咱们高中的那点边角余料,甭想做出大餐吸引人,更别想养家糊口、欺世盗名了!!!!

    3,今朝有酒今日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看完之后,我看了一下最后的日期:“晋启于2004.11.19.日草”,快一个月了,这样有水平的信他竟然这个时候才给我发过来,但也无可奈何,因为我没他的地址,也没他的电话。

    笨人做笨时,最笨的事情一定是由最聪明的人做的!我不禁哈哈大笑,所以我就做出了最笨的事情!他对我有着希望,但我同样知道这是因为他放弃了自己的希望。曾经,我们是同路人,走着同样的道路。但是在现在,他却停步了,让我去走。

    这天在网上碰到了一个和他在一个城市的同学,她告诉我说晋启现在很刻苦,说的话她们都听不懂。

    然后我说了一句话:“以前不刻苦,现在才知道刻苦,迟了!这个时候还能学下多少东西?”一天一本《李敖大全集》,还思想性的东西对他帮助很大,帮助很大能看这么快吗?

    她抱怨似地说:“就不见你刻苦!”

    “我不刻苦?”我苦笑不得,说:“我刻苦的时候你们都在做什么呢?等到你们刻苦的时候我早办完了我还刻苦吗?”

    到了新年一月八号的下午,我拔下了一个电话,说:“阿姨,你好,我是张铎!”

    “你好,有什么事情吗?”

    “没什么事情。本来过年的时候就想给你打个电话,祝你新年快乐,可惜的是那时候实在没钱了,电话卡就买不起了,也只好现在才打了!”

    “好,好,也祝你新年快乐!”

    “还想告诉你,那件事情就已经结束了。现在我的学费也交上了,我也活得好好的,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

    “没有,还没有结束?”她说。

    “怎么没有?”

    “就这件事情,我还专门问了一下那天和他一起去的那个同学。”

    “他说什么了?”

    “他说给你钱了……”

    我不禁笑了,事情办得是如此地完美,可惜的是要是不串通的话,我或许没有什么机会,因为我无法攻破一个家庭里面的顽固堡垒,但是要是有其他人的话,我的机会就来了。

    我继续听她说了下去:“但我怀疑是他们串通好的,所以还需要进一步的了解!”

    “行了,行了,你们爱缠你们自己缠去吧,和我没什么关系!现在告诉你,你陈杰的问题还多着呢,以后你自己去慢慢发现吧!”

    “你也一样,你也要帮助他!”

    “我?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不禁惊讶。

    “你是他最好的朋友啊!你肯定也希望他不好吧?”

    我笑了,冷冷地说:“够了,我和他只是朋友,能在一起就在一起,在不了一起就散,那没什么的。而你是他的母亲,他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是你所希望的。对于这件事情,我已经尽心尽力,如果要我做得再好,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去做!看在你对我还不错,最起码还请我吃了顿饭的份上,给你提醒一下。况且这事情只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他这么大的人了,也该肩负起他的责任了。这事和你们也没什么关系,至于他,我迟早要和他算这笔帐!”

    “作为一个母亲,不管你们以后还是不是朋友,我还是很感谢你对我儿子做的这一切!”

    “行了,那没什么的。也没其他的事了。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你打电话,也是我最后一次再叫你‘阿姨’,本来也只想给你说一声‘新年快乐’,挂电话吧!”说完,我赶快挂上了电话,这件事情就这样划上了最后的句号。

    我清楚地知道陈杰会怎么说我的,如果他聪明一点的话,他不会说我的坏话。要是另一种情况的话,那么我所有的事情都被他说成了乱七八糟,因为我留级了,我又告诉他母亲我还是大三,所以我不是一个诚实的人,如果我好好的,我又怎么能留级呢?如果我有前途的话,我怎么还在乎这点钱呢?总之,我成了这个世界上最混的蛋!他是聪明还是笨蛋呢?这一切都已经和我没关系了。

    普希金曾经这样写道:

    每当我抚摸我可爱的婴儿,

    我早就想向向他说声:别了!

    让我来给你腾个位置吧,

    我该腐朽,你风华正茂!

    普希金曾经这样希望着,希望着自己可以腐朽,而后代们可以风华正茂。即使是这样天才班的诗人,也不敢奢望他就可以这样永久地站立,未来的世界让他感觉到自己的渺小!可惜让他失望的是,渴望永朽的他成为了永远的不朽!诗人之死,宣布了另一位伟大诗人的诞生,而莱蒙托夫却这样写道:

    我在悲伤地注视我们这一代的人!

    我们的未来——不是黑暗那就是空虚,

    同时,我们在认识与怀疑的重压下

    将会一事无成逐渐衰老下去。

    我们刚离开摇篮,心中就装满

    祖先的谬误,和他们的迟钝的才能,

    而生活就像无目标的长途,像他人

    初入竞技场没有斗争便败退下来;

    危难当前都不识羞耻地畏缩犹疑,

    在权力面前??却是下流卑贱的奴才。

    好像成熟过早的干瘪的果子,

    看起来既不悦目,吃起来也不可口,

    挂在繁花间,好像孤苦的他乡客子,

    鲜花盛开之日——正是它凋零的时候!

    我们拿无用的学识折磨我们的心,

    我们把为狐疑所讪笑过的热情的

    一切的美好希望、一切的崇高声音,

    不让亲友们知道,嫉妒地藏起。

    我们刚刚地接触到那快乐的酒怀,

    却不晓得节省点青春的力量,

    而从每一个欢乐里,担心吃得过饱,

    我们总是汲取它最好的琼浆。

    诗的幻想和艺术的创造,拿它们的

    愉快的热情也难激动我们的心灵;

    我们把感情的残渣,吝啬掩盖起的

    无用的宝藏贪婪地埋在我们心中。

    我们倒也在憎、我们倒也偶尔在爱,

    但对于憎、对于爱什么都不愿牺牲,

    当烈火般的热情在血液中沸腾时,

    主宰的却是神秘的寒冷。

    祖先的豪华的欢乐,和祖先的那些

    天真的无度的放荡,我们感到厌恶;

    我们就这样没有幸福也没有光荣

    奔向坟墓,还讥笑地回顾。

    我们这些忧郁的将被遗忘的人们

    将要无声无息地在这世界上走过,

    也不给后人留下一点有用的思想,

    留下一部天才撰写出的著作。

    子孙们将带着法官与公民的严峻,

    用轻蔑的诗句,用被欺骗了的儿子

    对荒唐胡为的父亲的痛苦的讥笑,

    来侮辱我们无言的死尸。

    在这个世界上,站立在这样的土地上,谁可以肩负起让祖先腐朽的责任?我闭上眼睛,眼前又是一片黑暗的天!我们在这里站立,站立在祖先冰冷的尸骨上,站立在祖先骄傲的繁华上,到底是什么才是我们真正地拥有呢?除了别人,似乎没有了自己。责任?我空空地笑。

    我无暇去想更多,我只知道的是,2004年还未到头,我的恶运还没有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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