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到了十月的十四日,这是个什么样的日子呢?这个问题并不好回答,我所知道的是那天下午我和刘颖一起去吃饭。本来想叫上李若凡,但她有事不能去,所以只有我和刘颖去了,说有重大的事情要告诉她。
这一次我没有准时,把约定的时间推迟了两次才见到刘颖。吃饭时我开口了:“我早说过今年运气不好……”然后向她说了奇怪的眼皮跳,然后说:“有些事情发生之前总有些奇怪的预兆。我给一个朋友说了之后,他说我还信这个,我说信。这样的东西不可全信,但也不可不信!”
刘颖表示同意,然后问:“那是为什么呢?”
我说:“一个比较科学的解释是:不管是动物还是其他的东西,只要是存在着的,都向外界散射着一种类似电波的东西,这样并可以影响到外界,在合适的条件下就可以对其他的东西产生影响。就像一个人晚上做梦梦见了某个亲人,第二天那个亲人就死了,这一点尤其是在双胞胎是身上表现得比较强烈,也便是所谓的‘心灵感应’。还有的就是如果危险来临,必然对原有自然的环境产生影响,就像你要猎取什么动物,就必然要靠近,当你进入一个地方的时候,就破坏了这个地方自然原有的和谐,这一点在动物的身上表现得比较强烈,它们时常可以感觉到危险的来临就赶快逃走,这便是所谓的‘第六感觉’!”
“你的这个是看的还是你自己推断的?”刘颖问。
“自己想的,想着这样还比较符合科学,至于到底是不是那还需要科学家去研究去证明,那不是我们的责任!可惜的是,明明知道自己没有好运气,但我依旧不知谨慎!”然后我向她说了半年来的情况,最后说:“我一直很奇怪,要说不幸那应该是我的不幸,但每次都和我擦肩而过。就在我感觉自己也有点杞人忧天的时候,不幸终于降临到我的身上。”
“什么不幸?”刘颖问。
我很想直接告诉她是什么事情,但感觉开口好像是很难的事情,所以反问了一句:“你说呢?”
她不以为然地说:“你就没有!我还不知道?我的运气才不好呢……”然后说起来她的一大堆不幸的事情。
我慢慢地笑,静静地听她的说话,我不会怀疑她之所以有这么多的不幸是和我联系到一起的原因,但我同样知道我有一件致命的武器足以证明我比她更不幸。
等她说完,我问:“你会唱那首歌——英文版的《吻别》——《stAymetoyourheArt》?”
“不会!”她说。
“不会?上次我给你宿舍打电话的时候,听你在宿舍唱的,你不会?”
“真的不会,我就不会唱歌的!”
“行了,也不要在这上面纠缠了。能不能记得里面的歌词?那里面有几句歌词写的挺不错的。”
“不能!”
“那调子你总知道吧?你哼一下我就能想起歌词来!”
“我只有看着歌词我才能记得调子。”她说。
“好吧,让我仔细想想,这点小忙你都帮不上。”我仔细想了半天,最后说:“对了,是这一句:‘theysAynothinglAstsforever,we~reonlyheretodAy!’他们说不管什么事情终将万事成空,我们拥有的也不过是现在!”
“我怎么感觉不是这样?”
“那你感觉是什么样的呢?”我不以为然地问道。
“我感觉应该是:他们说没有任何事情可以永远,我们在今天只能在这里!”
“差不多吧,同一个意思!”
“怎么能一样呢?有区别的啊!”
“你看吧!第一句:‘nothinglAstsforever’。‘nothing’是‘不管什么事情’,‘lAstsforever’是‘可以持续到永远’。的确的,人类终究会灭亡,宇宙也会毁灭,所以换句话就是:不管什么事情终将万事成空。我把你的意思扩大了一下,学英语不要总按着字面翻译,要换成自己的语言,表示了自己的意思来。记得有一句是‘it`shArdtomeetAndhArdtosAygood-Byetoo’,什么意思?相见时难别亦难!这样倒也不错。关键的分歧是第二句,我感觉‘here’和‘todAy’是同一个意思,‘here’是‘todAy’的指代,你感觉那不是一个意思,就成了‘我们今天只能在这里’。这样就把这句话的意思局限化了,‘我们拥有的也不过是今天’就包括你那句话的意思了,‘在今天’就包括了‘今天在这里’的意思了。”
“我感觉还是不一样!”刘颖说,即便我做出了这样长的解释。
“不一样就不一样吧!有些东西还是保持原样比较好,翻译一下就不准确了。郑板桥说过一句话:难得糊涂!该糊涂的时候就要糊涂一下了,没必要太认真!”
“对!”
“人家用一生明白了这句话,而我们现在有可以理解到这句话,不知道那其中会有什么区别,不过能学习学习也是不错!那首歌的后面还有一句话,原话记不住了,英语不好。意思大致是说郁闷的时候去看望一些朋友,但朋友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使用不需要说太多,只需要一个人,可以让自己去歌唱。的确的,一个人的痛苦就连自己也想忘记,也不想全部表达出来,更别说别人了。”
“那是肯定的了!一个人的痛苦只有自己了解最深了!”
我笑了,问:“那么‘当局者迷,旁观者者清’又从何说起?”
“这个……就不知道了!”
“在高一的时候我在一本杂志上看到了一个故事,一直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那是说什么的?”
“故事说的是一个人在沙漠里迷了路,没有食物也没有水,即使没有任何事情的发生他也会死去的。就在这个时候,狼群来了,他还不想死,或者说他不想这么死,还想近最后的努力去挣扎,以延迟死亡。人是为了什么而活着?就是为了活着而活着!活着是个过程,不是结果。眼看就要逃不掉了,忽然掉了一个沙坑里,这样就可以摆脱狼群了。他很高兴,但往下一看,看见沙坑底全是毒蛇。不想死在狼的口里,却要葬身蛇腹,他当然不愿意了,所以向旁边抓去,刚好抓住了一根枯藤。这样的事情的确需要庆祝一下了,但他向上看去,却发现有几只老鼠只在那里啃他抓的这根枯藤,并且肯快就要咬断了,你说他该怎么办?”
“那该怎么办?”
“就在这个时候,他看到了那根枯藤上有滴露水,他感到无比的兴奋,就向那滴露水舔去。”然后我不开口了。
“完了?”刘颖问。
“完了。”我说。
刘颖想了一下,问:“这个故事是什么意思呢?”
我说:“不是这个故事是什么意思,而是这滴露水代表着什么意思!”
“那滴露水代表着什么意思呢?”
“你应该知道,在沙漠里,水比食物更重要。他刚开始的时候希望有水,而在最后他终于得到了!”
“那得到了又能怎么样?他还不是死了?”
“对,谁能不死呢?只不过或迟或早罢了,那有什么的?每个人都会死的。我也一直不明白是什么意思,然后就不断地想,到了高三自己有了贴身体会的时候,才终于明白了那是什么意思。”
“哪你最后还是理解了?”
“对!到了那个时候想不理解都难啊,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吗?”
“什么意思?”
“最后的欢乐!”我说。
“最后的欢乐?”刘颖重复道,很显然,她还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或许也可以这么解释。杰克·伦敦在《热爱生命》的刚开始是这么写的:‘一切,总算剩下了这一点——他们经历了生活的困苦颠连;能做到这种地步也就是胜利,尽管他们输掉了赌博的本钱。’的确,能到这一步也是一种胜利,因为他一次又一次地求取生存,到了最后那也是没办法了。他挣扎到了生命的最后一刻,但仍不放弃最后的美丽而吃掉那滴露水。就像歌德在纪念莎士比亚逝世一百周年大会上发表了一篇演讲,其中有这么一句话:‘即使命运已经把我们引向普遍的消亡,我们依旧要保持存在下去的希望。希望是一种美德!’刘德华的《今天》里面也这么说了:‘我不断失望,不断希望,苦自己尝,笑与你分享。’还有一句是什么?‘我不怕伤,也不怕痛,只怕再多努力也无助!’我现在就面临着这样的境遇。这歌词写得都挺好的。”
“就是!有些人问我喜欢谁的歌,我说喜欢刘德华的,她们说到了现在还喜欢刘德华,都那么老了。我说喜欢就是喜欢,喜欢的是他的歌,又不是他的人。人老了,歌听起来还不错。”
“我比你还严重,我曾经以为自己除了郑智华再也不会接受其他的歌手……”然后就扯上了其他的事情,直到吃完了饭,想告诉她的事情还根本没开口。
我递了她一张手帕纸,自己用了一张。到了外面,我把手帕纸剩下的带包全部给了她,还有一本李若凡要的书——《里尔克诗集》。对她说:“把这个给了李若凡。”
她看着手帕纸,奇怪地问:“这是什么?”她不知道我为什么把手帕纸送给李若凡。
我笑着问:“你说呢?”
“不知道!”
我淡淡地笑着,说:“回去等她看完之后你看一下就知道了!”
“里面有东西?”
“对!”
“是什么?情书?”
我笑了,问:“有这样的情书吗?”
“那不是情书是什么?”
“等回去之后,她看完了,你也看一下!”
“我也能看吗?”
“能!让你知道什么叫情书,见识一下!”
“现在不能看?”
“能看,不过还是回去看了比较好!”
“什么事情还搞得这么神秘?”
“看了就知道了,现在问那么多也没用!”
“幸亏你说了里面有东西,不然我们回去就随手一扔,也不知道里面有东西!”
“就怕你们这样才提醒你啊!”
她把那包纸往书里一夹,说:“这样不就成了!”
我笑了笑,然后送她到宿舍门口告别。
她们会看到这样的一封信:
一张纸,是心心相印的,如此美丽的纸,我承认。
多少次,我想告诉自己:去飞翔吧,像天空的鸟儿。
我不得不面对这样的现实:留级!我已不想去诉说是由于什么,只需要明白的:这是现实!
我无法只顾自己去独自高飞,就像那个可怜的小狗一样被重重的锁链牢牢锁铐。
我只能流泪,因为我无可奈何。即使天空依旧这般广阔,你会是在其中快乐飞翔的鸟儿,但我不能。
可笑!的确,即使我也感觉到。
前方的路对我来说永远是迷茫的。
所有的一切,让我痛恨,我却无法怀恨。
我该如何做?我又能如何做?
天气还算不错,但我只能感觉到冷。
即使我再骄傲自负,现实已无情地证明我是一个失败者。
或许只能说,我运气好。
的确,我的运气不错,否则为何不会是别人而偏偏是我。
我早知道,今年是多灾多难的一年,但我仍不知谨慎。我原以为自己有能力去面对。
我没有高估自己的能力,但现实比我想象的还要残酷。
就在我即将展翅高飞的时候啊!现在我拥有足够的勇气和力量去飞翔了。
天有不测之风云,你永远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有何奈何?无可奈何!
我只能给自己一个微笑,苦苦的,我只能去微笑,去面对现实。
既然我可以,既然我不可以。
遭遇到了这样的事情,还算奇怪得可以。
箭牌口香糖大王威廉说:“我曾经破产三次,但我不曾会失眠一分一秒。”固然,我不能,我常常睡不着,但学学可以吧。
祝开心。
既然太阳已把最美丽的阳光送给大地,我只能给予你最好的祝愿。祝天天开心,永远幸福。
张铎
2004,10,14,—
过了半个小时,估计她们已经看完并讨论完毕,就把电话拨了过去。问:“看完了吗?”
“完了,不过看不懂!”李若凡说,声音并没有我预料中的惊奇,而是困惑。
“怎么看不懂?第三段不就写的明明白白了吗?”
过了一会,她依旧说:“还是不懂!”
我无奈,说:“不就是留级了吗?非要让我说出来不可?”
“啊!不会吧!”
“怎么不会?”
“真的啊?”
“当然是真的,这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有骗你的必要吗?”看来这样的事情的确让人难以置信。
“你怎么会留级?”
“我怎么就不会?考试挂多了当然会留级啊!学校规定,一学年的学分挂得超过百分之五十的就要留级,我挂了四门,恰恰百分之五十,只有留级了啊!”
“向来感觉你都是挺神通广大的吗?”
“你必须给予我一定的基础我才能神通广大,如果你连这点基础都不给我我怎么神通广大?”
“没有找人吗?”
“找了!不过校领导刚换届,一切都不好说的。”
“换届?什么时候换的?”她吃惊地问。
“晕,大概就是去年后半年吧!”在这个时候,我终于发现还有人比我更不了解学校。不过说实在的,又不是一辈子呆在学校不出去了何必对它那么了解呢?
“那你该怎么办?”她担忧地问。
“该怎么办?车到山前必有路啊,像我这样的人还能在一颗树上吊死?放心吧,没事,死不了!”在这时,我忽然感觉不对劲,就叫开了:“喂,喂,喂,等一会儿,到底是你出事了还是我出事了?”
“当然是你啊!”
我不禁大笑,说:“我出事了,出事的是我不是你,按理说应该是我郁闷才是,但现在我都还没有郁闷你郁闷什么啊?”
“这不是为你担心吗?看你信中写得那么颓废!就像要自杀一样!”
“你再看看我刚才给你写的信的最后一段是用什么结尾的,那是箭牌口香糖大王威廉说话,‘我曾经破产三次,但不曾为此失眠一分一秒。’你可以想想,人家都破产了,都不会失眠一分一秒,而我这,和人家比起来又算什么?也不过是留级了,又死不了,用得着那么郁闷吗?不过,恐怕你感觉不到,刚才给你打电话的时候我就坚持不下来了。”
“感觉到了。”她轻轻地说。
我很是惊讶,问:“怎么感觉到的。”他想着自己在话语还是口气中没有任何的暴露。
“要是以前我不去吃饭你肯定会问为什么不去,但是这次你什么都没说,就挂上了电话,我很是奇怪,想着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挺聪明的啊,不简单。”我笑着说,“给你写信的时候我就在不断地调整,所以最后用威廉的话结尾。”
“调整得这么快啊!那你去年的哪个时候你为什么不调整?”
“这次开学以来才能调整得这么快,以前最快也要两天的时间。不过那也不算什么,关键是出了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她问。
“去年快考试了我一拿起课本,发现一点都看不进去,我就知道完了,两年一期的崩溃期又到了。毕竟一个人无法永远保持坚强,平常不管再大的事情你都一笑而过,好象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但它难免会在心底留下一点阴影。阴影越来越多,到某个时候就会全面爆发出来。就那么两个月,两个月之内什么都干不好,好好放纵一下,过了那两个月就没事了。这个问题以后再给你解释,现在解释比较麻烦。”
“那现在除了留级就没有其他的选择了吗?”
“没有,辅导员也这么说了,是我们运气好,刚好赶上这一茬,运气这么好谁也没办法!”
“感觉不仅仅是由于考试的原因吧?”
“那就大概是我旷课旷多了!”
“感觉你旷的也不多啊!”
我说:“就是,我旷课也旷得不多啊,最起码一个星期多多少少都会去几节课!”想了一下,不禁叫了起来:“不对不对!谁说我旷课不多啊?”
“怎么了?”
“你感觉我旷课不多,是因为跟着你们上的课不少,但我们班点名我在哪呢?”
“那样也好,任何事情既有它坏的一面,那么就有她好的一面。你也可以想想,到了新的班级,你会认识许多新的同学……”
“哈哈!”我不禁笑了出来,说:“对不起,那不是我可以承受的。大学里面人情关系冷漠,所有的人都围绕着宿舍这个狭隘的圈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况且我需要的是什么样的人?能和你们认识我就已经感觉够不错的了,已经拥有足够的幸运了,还敢去要求什么?至于其他的人,还是不去认识好一点。你知道吗?其实在国庆之前我就知道了这个消息,辅导员最后说让叫家长,我们系的杜书记给我家里打了个电话。我很生气,最起码我都过了十八周岁了,都是个成年人了,我有权利决定我的一切。就对辅导员说,‘要是你昨天给我说了要叫家长,那你今天就再也找不到我了。’辅导员问我去哪里,我说不知道。她就说了:‘张铎,你看我对你最起码还是挺不错的,也没有什么大的过节,你总不会给我添麻烦吧!’”
“她为什么要那么说?”
“因为一个学生不见了,在学校不见了,家长会问学校要人,而学校怎么去找一个自己跑走了的学生,肯定要问辅导员的责任。你知道吗?那个时候我就哭了……”
“我知道!”李若凡说。
我没接她的话,继续说了下去:“当时辅导员说,‘张铎,还从来没有见你哭过呢,要是你早哭一点就好了。’其实,她根本不知道我是为了什么而哭,我哭不是为了她,也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我的父亲!”
“你家里人知道了吗?”
“知道了!”
“你家里人怎么知道的?”
“杜书记给我家打了电话。如果我家里人不知道的话,那我还可以骗骗他们,上完四年。出去之后一切都靠自己,他们也不会担心什么。但我家里人知道了,我就上不完了!”
“那你家里人什么意见?”
“他们有什么办法,说不行就多上一年,但对我的影响太大,我不会这么做的。你看过《父亲的生日》,也看过《冷雨轩窗》,有些事情你都知道。我爸爸本来是有机会上大学的,那一年刚恢复高考,当其他的人都在复习的时候,我爸爸还在帮队里干活,考试的时候迟到了半个小时监考老师还不让进,就那样,我爸爸还是考上了。但由于是第一年,挤的人特别多,把我爸爸就给挤下去了。第二年我爸的同学让他复习,但我爸没去。因为我爷爷的腿摔伤了,不能干活,我大爸死了,我爸爸就相当于老大,所以他要肩负起整个家庭的责任,所以就没去。于是他想让我们都上大学,结果我叔叔——也就是我四爸——上了大学,我哥哥上了,我也上了,不过要是不是我爸爸非要我上我早就不上了。那篇《酒旗》你也看过,在那上面把我上大学的计划说得清清楚楚,‘在明天的一早,会上路的。’本来我的计划是大三就走了,在学校没学的,纯粹是浪费时间,上和不上没什么区别的。但是我哥哥没拿毕业证便走了!”
“你哥哥怎么回事?”
“和我差不多的,中间转了一下系,档案调到下一届,他一共上了四年便走了,没有毕业证!”
“那你哥哥现在在那?”
“在天津,以前在一家公司上班,五月一号辞职了,要自己干!”
“你家的人怎么都这么厉害?”
“不看我们都姓张吗?”
“姓张就要这么厉害吗?那其他的……”
我打断她的话,说:“一个人可以对不起自己的名,也可以对不起自己的姓,但他不能对不起自己!张家的儿孙没有一个是不肖的,也没有一个是不孝的,不然他就不是我们张家的人!反正我是这么认为的。我和我哥哥在同一个家庭下长大,从小关系比较好,从小就没有打过架,也没有吵过架,就连第一次意见发生分歧也是在我都已经初二的时候,到现在我们都还是四村八乡教训孩子们的榜样。你看,学习都还好,听父母的话,又能干,不打架不吵架。我一直都很怀疑,我和他一样是在同一个家庭下长大的孩子,我们上的学,看的书,几乎都是一模一样的。从小父母管教我们就比较严,所以我就特别向往自由。我一直很奇怪,为什么在我的身上就表现得这么强烈,而在他身上却没有任何表现,就像一个标准的好学生一样上到了大学。当我得知他要多上一年的时候,还说了他几句。但后来一想,我又有什么可说的,我又有什么资格要说呢?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因为他是老大,我是老二。在一个家庭里,老大就起着一个榜样作用,如果老大不学好的话,那么下面的孩子肯定不好带。就是这种榜样作用,一直让他好好地走到了大学。其实他心中和我想的一样,只不过他是老大,要起一个榜样作用,不敢去追求罢了。直到大学,感觉自己已经长大,才能这样做的。以前我一直想我哥哥会拿上的,我拿不拿就无所谓的了。但是他没拿上,所以我就想,你看,一家两个大学生,竟然没一个拿上毕业证,那未免也太说不过去了!反正那也不用费什么劲的,英语学了也没什么不好,所以我就决定要拿个毕业证,老爸想让考研也就考上算了,没什么的。所以大二的时候我就把全部的精力放到我其他的事情上,到了大三就好好学习,为了毕业或者考研做准备。我想即使要出问题的时候也是在大一大二的时候,想不到在大三要全力出击的时候竟出现了这样的事情。你看,像我们这么大的孩子,有多少的人都已经成家立业了,而我们却还在这里花着父母的钱,上学却又学下了什么东西?说什么还在上学,那也只是一个借口!从小我就不是一个乖孩子,以前给父母添了不少麻烦,上了大学之后我不想再给他们添什么麻烦。结果出了这样的事情,他们能做什么?都到了这一份上,只能说上完算了。他们没办法,但做为儿女的我们,你忍心吗?当我知道非要叫家长的时候,我就说干脆还不如直接退学呢!既然还会让他们伤心,那就一下子伤个够吧!”
“那你就不能好好上完吗?”
“不能,人生在世,真正能拼能闯的又有几年?也不过十到十五年,时间是何等的宝贵。向来都感觉大学上四年都已经够浪费的了,还要再多呆上一年,该怎么说?那不是多呆不多呆一年的问题,而是你的十分之一的生命的问题,你想让他白白浪费吗?在以前,不知道大学是什么样的,浪费点时间或许还无所谓。到了现在,大学是什么样的大家的眼睛都是一清二楚,再这样浪费怎么都是难以让人去接受。如果我家里人不知道,我还能呆四年,他们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到时候靠自己出来就可以了。但我家里人知道了,让我就没有选择的权利,我没办法再欺骗他们了,所以我必须尽快可以让自己脱身。有些事情或许还有商量选择的余地,但有的事情是绝对没有的!其实这样的事情对我来说怎么都无所谓,让我难过的只是家里!”
“那有什么难过的?”
“我的家庭还是比较幸福的……”
“什么是幸福呢?”
“你看吧,家里父母勤劳善良,儿女能干孝顺。就拿我妹妹来说,她做什么都行,就是对学习一窍不通,那是没办法的事情……”
“你妹妹不上了?”
“对!那次我回家去,我爸爸说我妹妹不想参加中考了,就让我到学校看看是怎么回事。我就去了学校,学校里面的老师不是我以前的老师就是我的同学。到那见了我的一个同学,她问我来做什么,我就说找我妹妹。她问:‘你妹妹叫什么?’我说:‘张李甜!’她就问:‘你亲妹?’我说:‘对!’她就直接给我说:‘你妹妹怎么那么笨呢?’我就说:‘我和我哥哥给我家的天时地利占完了就没有给人家剩下。’她实在是没学习一窍不通,即使你逼她上也是在折磨她。最后我爸爸就说了:‘你想学什么,你想上什么学校,我就给你送到什么学校!’结果她不愿意上。反正她是我家最小的,家里也不指望她,有他两个上大学的哥哥还照顾不了她一个妹妹?你看,一个家里能有两个孩子都上了大学,对于一个普通的农村家庭来说还再要求什么呢?这就够了!可惜的是我们都太不安分,一个个都野心勃勃的!”
“那你们就不能正常一点吗?”
我苦苦一笑,说:“如果能也罢,但关键是不能啊!”
“你怎么知道不能?”
“试一下就知道啊!在别人看来好像我们做一般人都挺容易的,其实并不是这样。刚开始的时候,发现一般人不走,也不敢哦组的路反而越容易成功。在我以前堕落的时候,我想也活得这么累做什么,和一般人一样乖乖听别人的话,他们让做什么就做什么,到了最后自己也不用承担什么责任,也没有那么多的麻烦,不是挺好的吗?我试着和其他的人一样,但是到了最后发现却不能。因为那些事情你一眼就看出有多么无聊,而你却有着更好的方法,你怎么能和其他的人一样呢?你所拥有的东西就已经注定你不可能和他们一样了!到了这个时候,有很多的东西都已经没办法改变,在那个时候,一个小小的决定就可以改变一生的命运!谁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然后我想起自己以前写的两段话,就说了出来:
“天知道的事情总会发生,
不见不散的问题永远存在。
如果真正的面对我无法避免,
我会努力向前。
“我希望某些事情能过就过,
因为这不是真正的矛盾。
如果说有些事情要永远凌驾在我的头上,
我同样会勇敢面对!”
“这是谁说的?”李若凡问。
我无力地回答:“我说的!”在这个时候,说这样的话没有一点的骄傲,似乎只是用来验证我的伤悲。
“真的是你说的吗?”
“是的,在我复习的那一年。和老师吵了一架,吵完之后说的话。我总希望可以不再让父母伤心,就像在《冷雨轩窗》中写的一样,那一天!哪一天?哪一天又在何方?在什么时候呢?”
“那你就不能不让你父母伤心呢?”
“在我预料之中,这不是最后一次,肯定还有一次,那是不可避免的!”
“还有什么?”
“如果大学安安静静的,什么事情都不发生,那还有可能上完。但现在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也没呆下去的必要了,一年之后我肯定会退学的,那个时候还会有一次!”
李若凡又问:“你是不是早想好了怎么做?”
“当然了,我做事就是这样的,把每个可能都考虑进去,到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直接往上套就可以了。”
“那这样是很累的啊!”
“累就累了,人就这么一辈子,这个时候不累还什么时候累,等死了以后想累都累不成了,到了那个时候好好休息!”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你可能要留级的?”
“什么时候?还记得十一前那次请你们出去吃饭吗?”
“记得,和这个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有了,那个时候你问我为什么要请你们吃饭,我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现在就是给出答案的时候了!”
“那个时候你就知道了,现在才告诉我们?”
“那当然了。本来不想告诉你们,但想着都是这么好的朋友,不能把什么事情都隐瞒着你们,那样倒显得见外了,所以就决定告诉你。不过这事情再也不能告诉别人,尤其是卢可欣她们几个!”
“为什么不告诉她们?”
“你有没有发现每次都在解释着相同的问题,说着相同的话?况且,我也不希望她们为我担心,估计你们还是可以承受得起,不告诉别人就行了!
“那你明天还上课吗?”
“上啊!”
“那你在哪里上课?”
“我是在0302班,明天早上第一节是在1312教室,是什么马克思主义经济学!”
“你明天真的去吗?”
“当然了!我这么好的学生能不上课吗?”
“那你不会感觉到什么吗?”
“不就是留级了吗?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就想看看留级了是什么样,去上上也不错!所以我明天是一定要去,先熟悉一下环境,不过以后就不敢保证了!还有什么事情吗?”
“没了!”
“刘颖在吧?”
“在!”
“那好,我和她聊一会。”
“好吧!”
过了几秒钟,刘颖接上电话,我开口就说:“够郁闷!”
“什么郁闷?”
“和李若凡说的够郁闷。”
“别说你了,我在旁边听着都听得郁闷得不行!”
“不就是留级了吗?知道留级就行了,那有那么多的问题,真晕!怎么样?吃饭时候的表现还不错吧?”
“真是的。回来看完信之后她们都问你没什么事情吧,我说吃饭的时候好好的,还和平常一样啊,什么都没有啊!”
我笑了,说:“所以你应该明白一个问题,就是我不想让你知道的时候,你根本是不可能知道的。现在明白我吃饭时候说的话都是什么意思了吧!”
“到了这个时候,能不明白吗?”
“那就是我的最后一滴露水,最后的欢乐!”
“那现在除了留级没有其他的选择了吗?”
“没有!不过或许还是有那么一点!”
“是什么?”
“找校长!”
“找他做什么?那不是一般系里面就处理了吗?”
“不找他找谁啊?系里就是上面的狗,让它咬谁就咬谁!有什么用?”
“那找了能行吗?”
“行不行是另一回事,但是还有那么一点可能吧!这个再考虑吧!”
“你明天真的去上课?”
“当然啊!我是学生我能不上课吗?我肯定要上的!”
她无奈地说:“你啊,就是别人认为你不会做的时候你偏偏会做,别人都认为你会做的你偏偏不做!”
“不看我叫张铎他们不叫吗?行了,在电话了说着也是麻烦,节省点电话费吧!我累了,要休息了!”
“那好吧!以后再说!”
然后我听她挂上电话之后,也挂了电话。
是的,很早了,我知道这样的事情。翻开日记,那不带痕迹的字我还是清楚地明白那上面都记述着什么,那是一本新的日记,刚开始是一篇类似序言的小短文,题目是《无言前方路》:
大概由于许久都不曾开口,连话都不知该如何说出口。
朋友说:“祝你成功!”我却压根不知道如果成功到底是在哪一方面。是的,我压根不知自己在做什么。
窗外的秋风一如往日地让人感到无比的萧寒,我一如既往地感到巨大的空虚。
秋天,收获的季节啊。我却如被时光抛弃的鸣蝉,不知在那一寒枝颤栗。
抖动混乱的世界吧,让我想起许久以前一个这样的日子。是接近黄昏的时候吧,雨刚刚怯去,低矮的天空多少有几分阴沉,还有让人感到苍老的梧桐,随风起舞的树叶。啊,可怜的孩子,强装的笑颜又如何掩饰得了心中的胆怯和忧虑!为了分数还未下来的期中考试,幼小的心灵可以向何处逃匿?一个念头在心中猛地跃起:让期中考试连同这个世界一同毁灭吧!那时,一个孩子的全部世界和期中考试没什么两样。幸运的是,这样的祝愿不曾实现,但永远不会忘记那个低沉的黄昏,以及一个无声呐喊的幼小心灵。
如果地球真的在那一刻毁灭,我只会幸灾乐祸而没有任何的惋惜和留恋。
你永远无法预料将会发生什么事情,即使是下一秒钟。
如果有过疯狂放荡的青春年岁,而又保持着一个做人的清醒,想不得到一点什么来,也是极难。
一张玩世不恭的笑脸,一身自命不凡的傲气,冷对冰冷的苍穹:“请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给给予你所想要的。”我们可以拥有再一次,由于我们青春正年少,这个世界属于我们的时候还是在明天。在今天,我们可以输掉一切,如果你相信在明天你可以赢回。
如果让我拥有再一次的机会,我会犯更多的错,恰如如果爱你也是错,我宁愿一错再错。
呵,古罗马的双面头像,为何你是这样一种样子?
哼,我后面的头是为了缅怀昔日的光辉岁月,我前面的头是为了翘首明日的美丽未来。凡夫俗子又如何了解这种伟大?
哦,正因为你没有看到今天,所以强盛的罗马帝国才成为一片废墟,永世不得重建。
当纯真的童年已成为过去留在记忆的最深处,当青春的岁月已成为一道无可挽回的风景凝固在往昔。我们软弱的泪水不再可以博得别人的怜悯,许多错误已成为永世的遗憾不再可以悔改,我们拥有的也仅仅是??现在!
不要再喋喋不休自己是身处如何一种迷茫,只需用自己的脚一步一步地踏向前方。
不要再慷慨激昂未来的世界是如何一种艳丽,只需用自己的双手一丝一丝地精心编织。
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
当这个世界已经木已成舟,我们只有别无选择。
做你想做的梦,去你想去的地方,做你想做的人,因为你只有一次的生命和一次的机会去做你想做的事。
或许有一天,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或许会有,让行动给予最有力的证据,让事实给予最无情的证明。
时间已是九月二十一日的凌晨,四周的夜,如水一般冰冷,爱煞了如此的夜晚。
****
其实并不是九月二十一,而是九月二十,星期一,开学的第三周。第二天把这篇文章让一个同学看了一下,说:“写的时候感觉特别好,但今天看了一下发现也不过如此!真是失败!”不过那个同学看完之后看是说看不懂,我原谅她的不懂,那只是为我自己写的,当我意识到我们不会拥有再一次机会的时候。也是在九月二十一的中午,我对张冬青说:“魔鬼训练宣告结束,计划发生重大变化!”那天的日记依旧平静,记述着学习的内容和所听的英文歌曲。
九月二十三的日记:
9.23晴星期三
我不知道今生我是否还会再伤悲,但在此刻我已经落泪,我希望它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我不用发誓。
让这些徒具虚名的玩物在这里折腾吧,总会有那么一天,他们会被彻底赶离出这个世界回到他们本应来到的地方。
不明白,永远不明白,那究竟是谁的过错。
那一场闹剧终会收场,只是将不知在何时。
下雨的天空,点点滴滴许多愁,哀伤的世界,你为什么要让如此艳丽的阳光把你的憔悴照得如此清楚。
那是谁的错?我在沉默中无语。
匆匆的时光啊!
今年没好运,我扭转不了!
天灾之年,独独今日!
沉闷如今日的星空,让我又如何保持冷静?
沉默不是金,谦虚不是美德,即使只有三尺浅水也要击浪高高。
此恨又如何可消除?难道我的前途果真是一片黑暗?我在冰冷之中眩晕。
狂歌不休。
终于,我厌烦了。
记住我的名字,我叫张铎。
****
我知道那写的都是什么意思,在这一天,我的父亲来了。也是在这一天,我的父亲去了。来去依旧匆匆,我也无可奈何。在临走的时候,父亲告诉我,他不想再来到学校,我知道是由于什么。
在这一天的晚上,我和张冬青说起了这样的事情。
“应该没事吧?”张冬青问。
“按道理说应该没事。因为它的新的学生守则是什么时候才出来的,具体是什么时候我记得不清楚了,反正就是在今年的四五月份的样子,那天我在辅导员的办公室见了。你制度从时候什么开始颁布的,就从什么时候开始执行就行了,总不至于让我们偿还几万年年祖先欠下的帐吧?其次是它说超过百分之五十留级,但我刚好百分之五十,也轮不上我。况且我只有这么一次,它也不至于一棒子打死吧?”
“不去找人吗?”
“我爸的同学肯定找了,要是他们没用的话,我更没用了!”
“你找一下老师,给老师送点礼看行不行?”
“不行的,这次是从上到下的,老师什么的根本担当不起责任,也就根本没用!”
“那就没办法了?”
“是的,没办法,如果他们真的按照制度办,我倒不会留级。但怕就怕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我成了榜样!这样一来,所有的有利因素都变成了不利的因素。就是不管你再好,不管你再怎么样,不管你再有关系,都没用,留的就是你!所以,我留级的可能性还是比较大,甚至是必须得留!还有就是杜向前肯定要我留级,没有选择的余地,因为他知道他自己做了什么事情。”
“这样的话怎么办?”
“现在结果还没下来,只能维持住状态,不管走那条路时间都是浪费不起的。所以坚决不能在这个时候就放弃,要放弃也要等结果下来再放弃!我有个同学,他姐姐和我哥哥是同学,关系都很好,那年她姐姐考大学的时候就有人问她晚上就不想吗,要是考不上怎么办?我同学的姐姐就说,那有什么好想的,结果下来之后一晚上就想好了。所以,现在该干什么干什么,到时候一晚上也就想好了!”
“佩服,这个时候了还这么冷静!”
“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如果连这点水平都没有那成什么了?”我淡淡地说。从此之后,我们再也没有在这里话题上说过,就像根本没有发生这样的事情一样。我依旧每天好好学习,好好上课,捕捉任何一点动静。
9.23(前面的时间记错了)晴星期四
我发现,我已经没有上课的耐心了,我感觉到厌烦。对此,或许只有在此刻,才发现星期日的可贵。
时光匆逝,宛如不是自己的岁月。
百般轻闲,日子如水一般轻逝。
平静的花香,依旧开放着昨日的娇艳。
曾爱的人,早在另一处闲歌漫舞。
离去的是什么,谁也无法清楚。
我爱如此的生活,就像江南三月的春,柔柔的水。但我不知道,一切是否会很长很久。
9.24晴星期五
风也淡淡,云也纤纤,此情何诉?天高云阔。
9.29晴星期三
当我歌唱最美丽的歌用我沙哑的嗓音,当我写下最美丽的篇章用我歪斜的字迹,竟然没有人发现他的美丽动人。人啊,你该相信的是自己还是别人!
****
日子依旧如往昔一般,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接下来是“十一”的假期,我回家了。
十月四日的日记是在家写的。
10.4晴星期一
够了,不用说太多,一切早已足够。这一切足以击起我的傲气。
是的,我姓张,这个张字该如何去解释?在张铎的字典里第一个解释永远是嚣张的张。
张家的儿孙没有一个是不肖的,也没有一个是不孝的。除非他不是张家的人。
一切早已足够,足够了!
原谅我的无情,因为我并不会温柔的一刀。
10.5晴星期二
时光流逝,打不碎的安宁,就像那只可怜的小狗,想凭借自己的哭叫和扑撞驱走夜的黑暗。
那不是别人,那不是我。那是别人,那又是我。
(接下来就是那篇文章《小狗和它的锁链》,整理到了日记上。)
****
写完之后给班长王惜梦打了个电话,问:“喂,你好!知道我是谁吧?”
“知道!”
“睡觉了?”
“没,不过脱了衣服!”
我笑了一下,说:“那好,马上起来,五分钟后到楼下!”
“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吗?”
“是的!”
“什么事情?”
“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见了就知道了!”
“你确定我能帮得了?”
“是的,我相信你能帮得了!”
“那好吧,一会楼下见!”
在女生宿舍楼下见到了她,把日记本给了她,说:“或许我不应该来找你,但我急于想知道别人对我这一篇文章的评价。”我帮她打开,说:“最后一篇!”
“刚写的?”她问。
“对!刚整理好的。今天天气比较冷,你还是回去看吧,等你看完之后我给你打电话。半个小时,够了吧?”
“够了!”
“行,先回去吧!”我说完,道别,便离去了。在这个时候她不会想到我让她帮的是这样的一个忙。
半个小时之后在电话里说了几句,发现不好说,于是又来到楼下见了她。“老规矩。”我说。
她当然明白这是什么意思,沉思了一会,说:“你写的文章都挺好的,让我们也做不出什么评价。看了你这篇后有一点感觉就是你以前的文章都带有想表现自己的那种……”
我插口说:“炫耀自我的表现力,那种纯粹的征服力,想让别人知道我知道得多,我写得好。”
“对,是这样的,不过这都类似于鸡蛋里挑骨头的,但这篇文章让人看了没有那种感觉了!”
我点了点头,说:“没有了那重表现**,就像《背影》和《荷塘月色》的区别一样。行,有进步!”然后我笑了笑,问:“还有呢?鸡蛋里挑骨头无所谓,只要能挑出就好。”
“我知道我也没资格评价你的文章,对于我们来说你太高了,我们也做不出什么准确的评价。其他的还是那种的,反正是别人不想考虑的,不愿意面对的你偏偏要考虑并找出答案。”
我明白,那是我一个同学的父亲对我文章的评价,那天她无意提到她的父亲,听了她父亲的一点事情,感觉还不错,就让她带回去几篇文章让她父亲看一下。她的父亲说:“他的写作水平已经很高了。他写的文章很真,就是别人不愿思考、不想面对也不敢面对的的问题,他都深刻考虑过并得出答案。在现在的社会,已经没几个人可以做到这一点了。从文章中可以看出,你的这个同学一定很傲气。”这话传出之后,很多人评价我的文章都会提到这一点。正由于如此,我的文章并不适合大众传诵。若是让别人选择,别人肯定会选择其他的而不会选择我的,只有少数人想学到一点东西的人才会去研究。对于一般人来说,他们并不乐意写的真。我怎么能这样呢?但我也无可奈何。似乎我更懒意写出一般的轻松的,让每个人都喜欢看的东西。
我向她说了我的意见,她听了后说:“我明白你为什么要写这篇文章。”
“不,你不明白!”我顿然否定了她的话,说:“现在我们写文章的时候尽可能地不掺加个人感情,单凭借文章的内容和精神去震撼人,而不是用个人感情去误导读者,所以就尽量舍弃个人的原因。不过文章毕竟是一个人写的,不管你再怎么舍弃,也不可能完全舍弃,也有那么一点吧,就是尽可能少地夹杂个人感情。”
我停止了说话。接下来是一段沉默的时间,过了一会她问:“就这事吗?没其他的事了吗?”
“对!”我说。带着平静的微笑看着她,是该告别的时候了,我在等待她说告别的话。
然而她沉默着,低着头,用脚在地上随便地乱画着。我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好半天,她抬起了头,说:“大概是好久都不和你说话,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我笑了笑,不做回答,依旧那样看着她。
她说:“你应该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吧?”
我平静地说:“是的,我知道。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我不会介意的。”但看她依旧还是不知道怎么开口,不禁笑了,说:“不就是留级的事吗?那有什么的?”
这下她才开口了,说:“放假前几天,有不少同学问我你们的事情,我都说:‘你们从那里听说的,我都还不知道呢?’从辅导员那里我听出来一点问题,我也想不到会是你。”
“是我总比是别人强一点,最起码这样的打击我还能应付,但其他人的话就不敢肯定了。”
“但我看你们还和往常一样,一样上课,一样说笑,把我都给搞糊涂了,怀疑是不是真的有这事。”
我笑了,说:“能让你看出来就完了。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那让我们怎么说啊?只能黄莲地里弹琵琶——苦中作乐了。有什么办法?现在我告诉你,有这回事,而且留级的可能性比较大,估计这次开学不到两星期就下来了,那个时候就和你们正式告别了!”
“要是真的留级了,你会怎么办?”
我淡淡地说:“那还怎么办?退学呗!”
对于我这样的回答她并没有感到吃惊,只是问:“马上就退?”
“不!下年暑假开学?”
“为什么要到那个时候?”
“选择一个恰当的时间而已。况且现在马上走走不成,还没有准备好。”
“那你这一年做什么?”
我很是干脆地做出了回答:“调整,准备,选择一个恰当的时间。”
“那你出去做什么?”
“‘读万卷书’的下一句是什么?”
“行万里路!”
“对!现在已经读了万卷书,下来就该行万里路了。说得好听一点是去旅游,难听一点就是去流浪!”
“已经做了决定?”
我笑了笑,说:“就凭你对我的了解,你认为这样的事情还需要做出决定吗?”
“不需要。”她说。
“对,不需要!本来就别无选择,所以就根本不用去选择。好不容易二十年了,人生的三分之一已经走完。好不容易、辛辛苦苦万里长征已经走到了最后一步,想不到却在最后一道门槛前倒下了。没办法!”我淡淡地说,轻盈的话语在清凉的夜中很快就飘散了,面对一脸凝重的她。
她思考了一会,问:“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么做以后会不会后悔?”
听了她这样的话,我惊讶地问:“什么?”
她连忙改口,说:“全当我没问。”我轻轻地笑了起来,她又说:“忘记你是什么人了!”
“看来的确是好久没有说话了,难免有点陌生。当我们选择一件事情的时候,首先就问它该不该做,它值得不值得做,做了之后对以后有什么影响?当然,肯定会涉及到一个问题,那就是:以后自己会不会后悔?这还需要回答吗?如果以后会后悔的话,就不会这么做了!人最宝贵的是生命,生命对于每个人只有一次。这仅有一次的生命该怎样度过呢?每当回忆往事的时候,不为虚度年华而悔恨,不会碌碌无为而羞耻。至于后面的什么为了**什么的就扯淡了,没几个人有那么伟大!但对于一个人来说,前面的话就足够了。我们要做的就是怎样到了回忆往事的时候,不为虚度年华而悔恨,不为碌碌无为而羞耻。你说我还有什么选择?”
“这我知道。你家里人会同意吗?”
“不同意,到时候自己走就行了,不可能让他们同意的。这么大了,当然明白什么事情对自己最有利!”
“你就不能上完吗?”
“能!但让我付出太高的代价,而这样的代价是我所不愿意承受的。还记得你们宿舍的第一次看完我的文章之后说了什么话吗?”
“说什么了?”
“问我还在这个学校里做什么?”
“那是我们宿舍老二说的,她只是随便说说,你没必要在意的。”
我苦苦一笑,说:“对于你们来说可以是随便说说,但对我来说就不能随便说说了。如果说了我不知道也罢,但我却知道了,那能仅仅是随便说说吗?一直以来我都不敢问自己这个问题,因为我知道自己一问,就呆不下去了。在这个学校我的确学不下什么东西,只能是精益求精,但都已经是百尺竿头,难以再进一步!而外面还有着更广阔的世界。还记得当时我对你说的话吗?‘我也知道走出去对我最好,但很多事情不能只顾自己,有些事情虽然看起来简单,但做起来就会涉及到许多相关问题。我并不是天生的勇敢者,或者也可以说,我并没有你们想像得那么勇敢!’如果她不问的话,我还可以骗骗自己,说自己不知道,没有发觉。但她问了,我也知道了,我就知道连别人都骗不过了,再骗的话只能只自欺欺人了。你应该知道我哥哥的事情吧?”
“知道!”
“本来想着我哥哥会拿文凭。有一个拿上就行了,我拿不拿就无所谓了。但没想到我哥哥没拿就走了,你说一个家里两个大学生没一个拿文凭的,那怎么说也说不过去。便想我就把它拿上吧,反正我费不了多大的劲。我大学的计划你应该知道吧?”
“知道!”
“计划制定的没有错。大一的四月二十八日我才重新站起来,大一是全当浪费了,算是熟悉环境。大二全力文学上和其他的。如果有足够的勇气可以走,那么就没有大三大四了。如果有,那么大三就是应付考试,拿证件,准备毕业。大四呢,或者考研或者走,那半年就可以做出决定。你也清楚,刚到这个学校我就知道,这个学校无法给予我所想要的东西,我职能凭借自己的能力去争取。咱们是转到新校的第一批,每年三个系的速度往这边转,到了第三年,也就是有一半的系转过来的时候,学校肯定会加强管理,最大的自由时间也就是大一和大二的时候。到了大三,想争取自由也是很难了,那就干脆好好学习吧!原本想着要出事也就是在大一大二,没想到是在这个时候。况且大一大二的时候也不够多,到了大三,课程大部分都学完了,这个时候全部报销了就可以了。就算我什么不知道,但最起码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情这一点我还是知道的。当开学来的表现你看到了吧?”
“我知道。从一开学来一看你好好上课就知道了,别人都还以为你们受了什么刺激呢。”
“别人都说我能力真强,其实那根本和能力没关系,那只是原则问题。任泽并不知道我为什么上课,只是见我好好上课他也跟着上,反正榜样作用我是给你起到了,以前坏的开学来都好好上课了,好的不跟我我也管不着。可惜了,这么好的状态。等了两年了,终于等到了这个时候,想不到来了这么一个结果。谁能想到呢?谁能想到一次考不好便要留级?就拿那个新规则来说,它是什么时候才下来的?你知道吗?”
“不知道!谁还在意那呢?谁能想到呢?”
“好像是四五月份的时候吧,我在辅导员的办公室还见了呢。管他呢,你知道我现在最希望的是什么事情吗?”
“是什么?”
“希望结果赶快下来,是生是死给我一条路我可以作出选择就可以了。你看现在,到了这个时候,卡在这里,上也不能,下也不是,就这样维持着状态,真够累的。不管是进步还是倒退,那都有办法,可是站在原地不动,那样的确是很艰难的事情。”
“你出去不仅仅是流浪这么简单吧,是不是还要做点其他的事情?”
我笑了笑说:“当然不会了!我这人做事从来就不会专心,我做什么你应该知道吧?”
“我知道!”
“在《片断·残章》里面我这么说了:‘他们的生命本来和我毫无关系,但我却不得不踏着他们的尸骨而让我生存。’现在到了这一步也是一样的,我不得不踏在这个学校的肩膀上让我更好地生存,因为我不甘心死去,我还要生活。在《冷雨轩窗》中我这样写的:‘不管是那一天愁云的惨淡,只要自己心情愉快,都会认为生活中充满着阳光;不管是那一方贫瘠的土地,只要可以培育自己成才,都会认为是幸福的沃土。’不管现在怎么了,但我毕竟是这个学校里面出来的,它多多少少也给了我很多东西。但是到了现在,我也没办法了,只能踏着它的肩膀上了。”
“这样以后就见不到你了!”
“不要紧,还有一年的时间呢。这一年大二计划不变,继续往前冲,再拼一年,能到那一步算那一步。然后还要调整,这次要大调整了,因为以前一直设置的是全面收缩型的,这下就要调整成半收缩半爆发了。它也不说得早点,说得早点现在就可以走了,但是说得这么迟,只能再浪费一年了。”
“我就不明白你就为什么喜欢计划呢?我就是不喜欢你这一点,你看到了最后不是还是要变的吗?计划有什么用呢?”
“没办法,我也不喜欢,但他有用啊。虽然说条条大路通罗马,但是毕竟有最短的一条。把一切计划一下,但时候看出先什么情况,是否还能继续前进,如果距计划偏差太大,那就只能放弃。总不至于南辕北辙,也不可能说是按道理说每一步都没错,但结果却错了。”
“没一步都没错,那结果怎么会错呢?”
“这一点很麻烦,就不给你解释了。有的事情也真是可笑,想不到会是我。那段时间状态不好,两个月之后我便不找你了,你也知道。但不管怎么说,我没有浪费我的时间,我没有白花我父母给我的钱。你别管我上了多少网上了多少通宵,还是玩了多,但我学的东西要比你们学的要多得多啊。其他的不说,就单一篇最简单的文章,最起码也要写三遍。第一遍是捕捉思维,大致构思;第二遍是全局把握;第三遍是细枝末节处理。你现在看到的这篇文章是第三遍,但还要处理一遍,有几个词语用得不准确。如果我实在浪费了,你让我留级那我也无所谓。但我好好努力了,付出了这么高的代价,有了这么多的时候,正准备好好努力应付你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你却给我来了这么一招!其他的不说,就是我把我一年写的字,反正日记那么多,底稿那么多,看一下就知道了。把我一年看的书,我全部给你罗列出来。我要求的是进步,现在不用要求进步,只要把我一年写的字,就写了这么多,我一年看的书,就只看了这么多。只要你可以写这么多,看完这么多说,那么你让我留级,那都无所谓,只要你能!就说我已经懒到了一种境界,也很少摘抄什么东西,但你们上课做的笔记都还没有我摘抄的东西多。”
“这一点我知道。去年暑假来看你的日记,你也知道,我一天很忙,没多少时间,只是大致翻了一下,没好好看,这一点还要你原谅。但我们宿舍老三认真看了,就说:‘光说人家文章写的怎么好怎么好,你看人家练就要练多少?就这一点都比不上人家还说什么怎么没有人家写得好。’像我们宿舍的老三在我们感觉看书都看得已经够多了,那天她回来就说:‘都还以为自己看了多少书呢?结果今天张铎那个死家伙连问四本书结果一本都没看过,真是气死我了!看是人家随口问的,好像感觉我都应该看过呢?结果我一本都没看过,真够丢人的,把我气得最后就问:想打击我也不应该这么打击吧?看来以后还要多看书。’或许别人不知道你付出了多少努力,但我还是知道一点的。我们也希望能和你一样,但最后没有人能坚持下来。”
我笑了,我记得和她们宿舍老三的那次对话,碰见了一个问题,她问是什么意思,我就随口问道:“看过《荆棘鸟》吧?”
“没看过!”
“看过《飘》吧?”
“没看过!”
“看过《简?爱》吧?”
“没看过!”
“看过《少年维特之烦恼》吧?”
“没看过!”
“怎么都没看过?这个就不好办了。”我有点灰心说,忽然发觉好像有点不对劲,抬起头看了一下她。
她瞪着我,说:“还想问什么,问吧!”
“那你看过什么书?”我想从她看到的书中找出可以解释出这句话的东西,让她知道她同样知道很多的东西。
“什么都没看过!”她有点生气地说。
我知道她误解了我的意思,就说:“《红楼梦》你总看过吧?”她喜欢《红楼梦》这一点我是知道的。
“没有!什么都没看过!”她的态度已经显现出暴烈。
我知道,到了这个时候还是不说话最好,越解释越麻烦,过上一会便逃跑了。
那是在大二时候的事情了,但在现在我却面临着留级的问题。我说:“《酒旗》一文写完了我的大学生活,其中很明确地表明我的大学是为了做什么。上大学有两个目的,第一就是缓和我的疲惫,其中包括学到该学到的东西,补充知识的需求;第二是希望得以表现自己的才华,希望给自己的刀找一个对手。第二个目的虽然由于环境限制并没有完成,但也不是它能完成的责任了。所以你应该明白大学已经完成了它的责任,是该走的时候了!”
王惜梦说:“本来想着你们因为这样的事情想劝劝你们,怕你们有什么想不开的什么,但现在看来是多此一举了。”
“有人关心那当然还是很不错的,我倒无所谓,这样的事情还可以应付。我担心的是任泽!”
“他怎么了?他不可能退学吧?”
“不可能的!他和我不一样,他不会退的。我是不怕打击,打击越多越好,那样我可以得到很多的东西。但任泽不一样了,要是平安无事,他还可以混过去,但是一有这样的事情,他恐怕接受不了这样的打击,恐怕这样就完了,最后只能混完大学了,也是再浪费一年。”
“那该怎么办?”
“不知道,我也想不出办法来!到了这个时候,我也只能顾全自己,帮他是几乎是不可能的了!”
这个时候,宿舍楼熄灯了,是十一点了,然后说了点告别的话就赶快离去了。
回到宿舍,我点起蜡烛,再看了一下刚写的文章,回想了一下和王惜梦的对话,忽然想到一点事情,就打了电话过去,对她说:“未来的事情谁会晓得?在以后,或许我会后悔,或许我不会后悔,那只有到了以后才会知道!但在现在,就是尽可能地让自己以后不后悔!反正现在感觉是:如果我不这么做,在以后一定会后悔;如果我这么做了,在以后未必会后悔!因为我没有选择自己应该走的路。”打完电话,看了会书,写了会字,然后就上床睡觉了。总是发现自己是这么容易就可以入睡。
日子很快就过去了,转瞬间就到了十月的十四日,这段时间没什么事情发生,那也仅仅是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中午的时候,我正在写日记,学习委员推门进来了,告诉我下午和任泽一起去见辅导员,不用问,我也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在日记本书写下了五句话,便合上了日记。这时,另一个同学进来了,在一起随便聊了点事情。
天是阴的,日记上依旧写着“晴”字,日记上的天气一点都不准确,那大多都是记述心情的,所以晴天很多。去见辅导员的路上,任泽说:“你刚好百分之五十,家长也来了,人也找了,估计你不留的可能性大一点。我是肯定留了。”
“行了,别抱希望了,我和你一样。要上一起上,要下一起下,你留我也留,不留都要留!”我知道我们俩的结局是一样的,不然的话是不会一起去见的。
“能保一个是一个!”
我笑了笑,不说话。
见了辅导员,明白我们拥有着相同的命运,奇怪的是,到了这个时候我竟然是出奇地平静。
辅导员说完后问我:“张铎,你没事吧!”
我笑了笑,说:“没事!”
终于留级了。在这个时候,东风不予周郎便,也不会予我便!
然后得知是在什么班级,然后见了新的辅导员,得知明天上什么课。我和任泽不在同一个班级。新的辅导员我还是比较喜欢的,最起码比较干脆,不说什么废话。问了学分是怎么回事之后便回到了宿舍。
到了这个时候,还有什么想的,命运的审判在此刻降临,注定我不会幸运!这样的事情发生了,我该怎么选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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