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当杨凌儿回到帐中,脑中想的仍是刚才那一幕幕。白石生真的是个很怪的人。即使是现在,他一个人仍然是在帐外吹着曲子,看来他今天并不打算睡了。其实早已得道的他们根本不必要睡觉的,尤其是杨凌儿,从来就没有睡眠的习惯。所以她现在只是在静听他的很箫声。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人,
她想白石生不会是一个随便找人聊天的人,虽然从实际上讲,她跟白石生并没有深交。她还是问出了自己的问题,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而白石生的回答却让她有些吃惊,他说,也没有什么事,只是想找你聊天儿。
为什么?杨凌儿问,你有那么多朋友不是吗?
白石生说,那些人里面,可以做同生共死的患难之交,却没有一个适合作谈心的朋友。
没有想到白石生会这么说,杨凌儿不禁愣了愣。
白石生已经自己接着说,在他们面前,我必须保持着一种没有半点人气的神,一个运筹帷幄的战神。如果我越了界,不但他们,就连我自己和整个对音乐,本来不是很精通,但白石生和箫声,却让她感到很亲切。也许在这个异地他乡,这个唯一见过的人,让她有一种安全感。让她觉得这遥远的西方,并不像自己想的那样凄清和可怕。但天空的话又在她的心中掀起了一层不安,她迫切地想知道白石生是怎么样的人,他有着怎么样的过去。
正当她想这些的时候,箫声却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停下了。白石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帐篷的入口。杨凌儿先是怔了一会,随即就请他进来。而白石生却摇摇头,说,还是你出来吧。杨凌儿说有什么事吗?白石生说其实没有什么事,想跟你聊聊。
凭杨凌儿对白石生的认识,她觉得这个人不像是会随便找人聊天的人,他所说的随随便便,更说明了他心中有什么事。但认真说起来,杨凌儿对白石生,其实并没有多少认识。
白石生和杨凌儿终于还是漫步在这西海边。在经历了长时间的沉默不语后,杨凌儿还是首先说出自己的疑问,想知道白石生找她有什么事。东方天界,都会有不可估量的危险。
西方到底有什么人?会让你们有着这样的警戒心?
杨凌儿再三思索之下,终于还是决定问出来。
白石生垂下了眼,星光下,他的表情有着一种莫名的忧郁。而这种忧郁又为他的平静所掩盖,让人无从查觉。而杨凌儿却查觉到了。
杨凌儿觉得自己现在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白石生终于还是正面回答了她的问题。他说,西方有一群神,而那群神的力量,足以让这十万天兵在瞬间消亡。因为他们有着一对无人能敌的战神。
杨凌儿沉默了一会,说,而能制衡那个战神的只有你,对吗?
白石生仰天长叹一句,说,我的师父,中黄丈人曾跟我说,我的命运会在西方改变,也会在西方终结。我想反抗这个命运,结果却害死了自己的师父。
杨凌儿没有接话,在等待着他的讲述。
白石生说,我以为自己可以反抗这命运,所以我来到西方。那时候正是自然王得道的时候,他击败了九灵元圣,并在我的支持下,成为了昊天的上帝,但我却从此不得不在四方为他奔波。终于有一天,我发现了西方的异常。
那是一个使用海洋力量的人,我虽然还不会输给他,但却中了他的计。被困在海里,我们原来镇守西方的天兵,都在那一役中死去。后来我在这里收服了五极战神,昊天也调来了天界的八大元帅,才与他和另一个大神维持着均势。
但直到很久以后,他们的队伍中,却有了一个让我措手不及的人,那就是一对战神。在和他们战斗时,我终于被击倒了,师父为了救我,最终还是走向了死亡。我知道自己也会像师父一样死在这里,但我却不知道天界能不能抵抗西方的强势。我想我在死去之前,能够为天界物色一个新的西方天帝,来领导同西方的作战。维护着天界的秩序。
杨凌儿说,为什么那么悲观呢?
白石生说,你不也是这样子才来到这极西之地吗?
杨凌儿说,我来这里,是因为我不知道如何面对我的师友。
白石生说,至少你还可以面对他们,虽然现在还没有办法,但最终还是会见面的。但我的师父,却再也不可能见到了。
杨凌儿说,相信自己会死在这里吗?
白石生说,会的。
杨凌儿见他如此回答,也不禁愣了一下。
杨凌儿说,有没有什么东西是让你不想就这样死去的?
白石生没有回答。说,第一次见你,你一个人在落泪。是什么让你如此悲伤?
杨凌儿说,只是发现世界原来不像我认识的那样,所以感到悲伤。
白石生说,其实我们每个人都曾年轻过,都有过童年的梦。那就是我们对世界的认识,是别人教给我们的。但当有一天,我们懂得用自己的眼光去看世界,却发现世界并不像我们想象的那样的,我们感到手足无措,感到不知道如何面对。于是童年的梦就渐渐地让我们感到逐渐破碎的悲伤。其实成长的过程就是一个梦想破灭的过程,那里有我们每一个人所必须要承载的伤痛。也唯有这样,我们的人生才有可能出现新的天地。
杨凌儿说,也许你说的对,但我现在还不知道如何面对我的师友们。
白石生说,其实弥乐在找你。他已经离开了灵山。释尊和阿弥陀佛虽然嘴上没有说,但都已经派了众弟子下山。他们还是关心你的。
杨凌儿说,但他们却骗了我。
白石生说,也许吧。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呢?是在这里暂住些时日,还是到东方去跟弥乐会合?
杨凌儿说,他找不到我,就会回灵山的,我如果去找他,不也是人海茫茫,无从找起吗?还是在这里呆一些时间吧。那样的话,也许有一天我能想明白。
白石生说,依你自己的意思。
两个人谈话之间,已经来到了一块礁石上。海浪拍打着礁石,发出充满着无尽力量的响声。白石生抽出了箫,吹出了一只曲子,曲调很美,但杨凌儿却从没有听过。她不想打扰到白石生的兴致,所以一个人静静地听着,即使在她自己看来,听曲子也比谈那些让人想破头也找不到答案的问题好。何况白石生的曲子总让她舒心的感觉。
箫声呜咽着传出去,仿佛这吹箫的人,面对着世界上最悲凉的人生,曲调里也透露出幽冷的气息。好像是雪中的兰花,虽然在寒风中生命没有什么保障,却自顾自地绽开。在已经被积雪覆盖的山谷里,孤独地开放着。
杨凌儿看着夜空,想到自己小的时候,其实也就是几天前的事吧?她骑在涅磐星的背上,在山上摘果子吃。弥乐带着幼小的自己嬉戏,一切都好像发生在昨天,但一切却又是那么遥远,让她触摸不到。似乎仅仅是一个身份,就将她从美好的生活中拉了出来。抱着自己的腿,她坐在了海边。海水溅到她身上,凉凉的,海风也阵阵吹来,扬起她的秀发。此时的海是温柔的,她温柔地抚慰着一颗幼小而又敏感的心灵。
杨凌儿作了一个决定,她要向白石生学习吹箫,用箫来和自己和自然说话。白石生的出现,让她觉得原来很多时候,语言是多余的,就像她现在倾听白石生的心绪一样,虽然别人可能不知道,但她却能感觉到白石生所要表达的意思。
他渴望一个朋友,但命运却告诉他他不会有朋友,不会有可靠生命的人,又怎么可能有互通心曲的朋友?他不敢把心曲透露给别人。怕得是当那个人得到他死去的消息后,会无力面对惨淡的人生。海风仍在伴着箫声。箫声中寄托着白石生孤独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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