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宽敞的前厅里,疲惫的伯德三人寻找了一块看起来似乎没那么脏的地方坐了下来,受伤者被安置在边上,他的伤势并不是很重,但没有得到有效的救治,如果任由这样下去,死亡是他唯一的选择,乔遵照布鲁斯的命令给他进包扎。乔觉得这家伙看起来更象是他们的领导者,而伯德极有可能只是代替了他的指挥工作。
很快,伯德接下来的话语证实了乔的想法。
“上尉,我们是前一天到达这儿的,来的时候我们有一个连的规模,火力强大,但是不到十个小时,我们就剩下没几个人。上尉,你很幸运,遇到我们这些活着的雇佣兵,否则,一旦你们遇到那些强壮的佣兵丧尸,不是什么轻松愉快的事情。”
伯德半开玩笑的说着这话,布鲁斯没有理会他的诙谐,问道:
“你们为何而来?”
“嗯,上头说这儿发生了生化危机,派我们来拯救市民,处理这场危机。”
“狗屎!你这华丽但却没有一点说服力的理由连白痴也骗不了!这个城市的遭遇全都是安布雷拉造成的!快说出你们到这儿来的真实目的!否则我宰了你!”
努气冲冲的话从里德的嘴里再一次蹦出来,在他还没有进一步变得更愤怒的时候,布鲁斯及时制止了他,继续问道:
“那么你们拯救到市民了吗?”
伯德脸上那无奈的苦笑就是对布鲁斯最好的回答,他摇了摇头说:
“从没有人告诉我们这儿的情况是如此的糟糕,包括到我们的队长,奉令出发的我们到了这儿才发现这个城市的状况根本不是我们所能控制的,队伍很快就被打散了,只能各自为战,最后全部失去了联系,虽然在这过程中我们发现并且并且救助了不少幸存者,但也这正是因为这样,丧尸和各种怪物对我们发动了一次又一次的进攻,因为我们是它们需要的食物;我的队员全部战死,只剩下我一个人象那该死的老鼠一样东躲西藏,后来,我遇到了B小队的队员肖恩和受伤的长官尼尔,我们就在一起逃亡,最后,我们到了这儿。”
“那么你们打算怎么离开这个城市?”
“离开?上头说在我们完成拯救市民的任务之后会派飞机来接我们。其实这些都是屁话,这是一场策划好的阴谋,他们知道我们不会活着离开这儿,我们是可以牺牲的资产,因为我们是无足轻重一文不值的雇佣兵!他们把这儿弄得一团糟,然后要我们来替他们收拾,到最后发现这根本不是人力所能控制的,他们就丢弃了我们,就象丢弃一个毫不值钱的可口可乐罐子一样!所以,不要再把我和安布雷拉这个词儿联系起来!我们是为自己而战!”
在空中挥舞的双手和激动得有些变形的面容证明了伯德所说的不是谎言,队员们心里也不也不再那么敌视他们了,虽然他们是为了钱而战的雇佣兵,因为有一点不可否认的是,在他们当雇佣兵之前,他们几乎全都是职业军人。服务的形式或许有些不同,但是forcerecon和佣兵们结局都一样:要么退出,要么战死,这就是士兵的游戏规则。
毕竟是受过良好专业训练的前sBs军官,伯德很快就平静下来,这回到他发问了:
“那么陆战队员们,你们到这儿来又为了什么?”
沃尔夫看他说道:
“你是我们到这儿之后第二个问同样问题的人。”
“唔?第二个?那么说你们还遇到了别的幸存者?”
伯德的眼里闪出疑惑的神色。
“是的,在一个半小时之前他还是我们的幸存者。”
沃尔夫冷冷的回答。
伯德没有往下问,他非常明白沃尔夫话里的意思,在这个城市里只有活着或死去两种可能,不会有第三种情况,明白了这些之后根本就不用提出一些无意义的提问,免得浪费自己与别人的时间。
“对了,伯德,你对刚才那三只怪物有什么了解?”
沃尔夫想知道那怪物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觉得伯德对此应该有所了解。
“唔,我也不是非常清楚它们到底是什么,我曾经从一个幸存者嘴里听说过这东西,他是一个警察,他告诉我说这是一种被病毒严重感染的生物,看起来很象是人类变的,它没有眼睛,但是听觉极其发达,这只生物专吃猎物的心脏,舌头与两条锋利的前肢就是它的武器,它的速度与攻击性都是极其可怕的,你们刚才也看到了。那个警察还告诉我,他们给这生物起了一个名字:舔食者。”
队员们一声不吭地听伯德对怪物的讲述,他们猜想那恶心的生物就是安布雷拉公司造出来的,地球上的生物再怎么进化也不会出现这种明显违背自然规律的生物,不知道这个该死的企业还会往这世上制造出什么样可怕的东西。
“我不知道你们还有没有足够的信心搜寻下去?本来我的目的和你们一样,但现在我对这一切已经厌烦了。”
疲惫但思维仍然很清晰的伯德并没有象特警队员布莱德那般无法自制,即使他的遭遇和布莱德比起来好不了多少,但他仍很平静的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上尉布鲁斯并没有理会他的话语,forcerecon队员们在执行任务前对莱肯市所了解的情况不见得比伯德多出多少,现在他们所有人都已经是深陷其中,这个几乎无法完成的任务只能继续下去,他们唯一的希望就是后续部队快些到来,但即使这样,也许士兵们夺回的只是一座没有一个活人的死城,而且没准儿会为这无谓的行动搭上更多士兵的性命。
但是做为一个指挥官,他有完全的责任与义务令自己的队员避免无谓的牺牲,布鲁斯已经准备向上校报告情况,并且请求退出作战。
“上校,这是侦察求救援小队,我们已经到达第一目标,这儿是一个抵抗据点,幸存的人们在这儿进行了殊死抵抗,大规模使用了轻武器,我们在这儿没有找到幸存者,在到这儿的路上,我们有过两次交火,就在刚才,我们击毙了三只被病毒高度感染的危险怪物,它们有极快的速度和极强的攻击能力,与前面我们所遇到的敌人完全不同,它们是非常危险的,上帝保佑,所有队员无伤亡。”
说到这儿,队长停顿了一下:
“但是,我们在来这儿的路上失去了幸存者布莱德。”
“什么?失去幸存者?上尉!我说过要你绝对保证他的安全!你们分毫不损,而幸存者居然没了,你这是失职!上尉,军事法庭将会因为这样的行为而审判你!”
在那一头的詹姆斯听到这个消息,立即对着话筒大喊起来。
“詹姆斯先生,我想你应该理解我们现在所处的环境,我们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保证幸存者安全,但这是一个我们从未经历过的战场,而敌人也是我们从未面对过的敌人!”
显然詹姆斯的语气令布鲁斯感到不快,他尽力压住自己的情绪,以一种听起来平和的口气回答。
“闭嘴!你这是在逃避责任!你可知道他对于我们有多重要吗?你应当受到军法审判!”
詹姆斯的叫骂仍未停下,布鲁斯在耳机里听到了他的声音,他完全可以想象到詹姆斯那幅气急败坏的嘴脸。
“够了,詹姆斯先生,他们已经尽力了,现在不是发牢骚的时候,我们该考虑的是下一步的行动!”
上校以斩钉截铁的话语止住了詹姆斯没有任何帮助的牢骚。
“布鲁斯,还有别的发现吗?”
上校继续发问。
“长官,我们失去了布莱德,但是我们发现了更有意义的事情:安布雷拉的雇佣兵部队。”
“什么?安布雷拉的雇佣兵?他们怎么能到那儿?所有针对莱肯市的,使用武力的救援行动都要由五角大楼授权才能实施。布鲁斯,他们有幸存者吗?”
卫星电话另一头的上校以一种惊奇的神情表达了他对听到这个消息的反应。
伯德在布鲁斯刚要回话的时候站了起来,朝他比划着,意思是让布鲁斯别说出他们就在这儿,心领神会的布鲁斯朝他点了点头。
“唔,长官,非常抱歉,他们已经离开,没有留下什么有益于了解这次事件的东西,我不想挽留他们,他们也无意加入我们。”
“这个事情不简单,他们派出武装部队就证明着他们想掩盖点什么,或者说他们想得到什么。布鲁斯,你们目前的任务是停留在第一目标处,摆开防御阵地,我要向五角大楼报告你所说的情况。”
“长官,我请求撤出行动,在这儿已经没有继续下去的意义了,我建议在得到有效的疫苗之前,军队不要进入莱肯市,别做无谓的牺牲。”
布鲁斯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卫星电话那一头的上校沉静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地低声说道:
“布鲁斯,我想你非常清楚这么做的后果,你会在海军监狱中看着过期的报纸度过下半生所有的日子!”
“长官,我当然明白这么做的后果,所以我需要您的支持,这儿根本不是人力所能控制的,这个城市最少有几万人变成了丧尸,还有数不清的怪物!我是为了所有士兵的生命着想。”
布鲁斯希望自己能说服上校。
“上尉,服从命令,你们很快会离开那儿的,我向你保证!”
上校的语气变得坚定而冷酷起来,他没有再留给布鲁斯回旋的余地。
“是!长官!但你得快点传回命令,我们可不想在这儿停留太久,我们只有不停的移动才能避开那些该死的丧尸。”
“我会尽快的,但是你们也要小心,绝不能大意!”
“是,长官,我会注意的!out!”
上校刚刚结束了与布鲁斯通话,他正在思考着以何种方式告知五角大楼高层的时候,詹姆斯象幽灵一样又靠了上来,很明显,他对刚才布鲁斯给他的回话非常不满意。
“上校,我觉得他们并没有在失去幸存者这件事上给我更好的解释,并且你不能让他们停下来,我需要他们再寻找到知情者!”
“詹姆斯先生,难道你只是想要知情者吗?那么其他的幸存者对你来说并没有多大意义对吧?”
凯特尔的这句话击中了詹姆斯的要害,噎得他说不出话来,他并不肯就此认输,仍然咄咄逼人并且不无讽刺地对着凯特尔说道:
“上校,你的人太让我失望了!forcerecon远没有传说中那么出色,他们甚至害怕得想退出战斗,并且你还给他们这些胆小鬼提供庇护!他们的表现一点也不象陆战队员!”
“闭嘴!”
凯特尔的脸色在这句简短喝斥吐出的同时变得极其严肃,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他生气的前兆,上校走到詹姆斯面前,以一个职业军人的笔挺站姿立在他面前,低沉并且有力地对着他说:
“詹姆斯先生,forcerecon的队员都是一等一的硬汉,他们象任何一个合格军人一样英勇地保护着这个国家,哪怕是去执行象您这次派给的世上最狗屎的任务,他们也绝不会眨一下眼,别在这儿教我和我的人该如何打仗,我的队员们获得紫心勋章可不仅仅是因为在战场上拉肚而已!他们身上的任何一道伤痕都令他们光荣并且无愧的去享用‘英雄’这一个词儿!”
凯特尔灰蓝色的眼睛里闪耀着刺刀一样雪亮的光芒,刺得詹姆斯一阵心虚,刚开始他还打算去对抗这位上校的目光,但是很快他就败下阵来了,在心理对抗方面,詹姆斯根本不是这个职业军人的对手。
毫不退让的话语更符合这个坚定的陆战队上校的作风,凯特尔打心底里厌恶詹姆斯这一类的政客,发动战争对他们来说就象是用嘴巴放屁一样容易,他们根本不知或者干脆不管军人将会为他们的狗屎决策付出何等的代价,政客们从来都是用嘴巴去发动战争,而替他们去实践战争的并且牺牲的都是士兵们,今天詹姆斯居然不知好歹的象教训童子军一样教训他这个服役三十年的职业军人该如何打仗,凯特尔觉得今天无论如何也要杀一杀他的嚣张气焰,否则太对不起那些在极其危险地域作战的forcerecon官兵们。
詹姆斯清晰的感受到了上校话里传达的坚定意志,他不再做什么强硬表示,但仍然不甘心:
“上校,我提醒你记住自己是在做什么,虽然你是这次行动的指挥官,但我是五角大楼派来的联络官,让求援行动能够正常的进行下去是我们的共识,我想我们没有必要在这儿起冲突。”
“詹姆斯先生,没有谁想和你发生冲突,你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至于实际的行动,我相信我的队员们有足够的判断力做出他们自己的选择!”
凯特尔是寸土不让,他心里很明白,詹姆斯这种人是得寸进尺,他想拿自已是国防部联络官这个护身金牌来压他就范,凯特尔明白对詹姆斯妥协只会给自己带来更大的麻烦。凯特尔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三十年的军旅生涯中经受过多少压力他已经记不清了,数次抗命,率队亲闯敌阵营救自己队员的行为使他在军队里名闻瑕尔,他左胸满满的勋略章可不是花俏的装饰品,那都是和士兵们一起厮杀出来的,他完全可以心安理得的接受其他军官的尊敬,但也正是因为他经常的抗命,和他一起服役的人都是已经是三星在肩了,而他连准将的军衔都得不到,五角大楼的官僚们对他是又敬又怕,“顽固的慕尼黑老头”是他们给他的称呼。
在凯特尔坚定得有些可怕的意志面前,詹姆斯让步了,他很清楚,在后续军队进入莱肯市之前,有很多事情还要靠眼前这个老兵和他的队员,现在和他闹翻不是明智的举动,
1998年9月27日中午12点20分。
还是在五角大楼的那间办公室。
“长官,forcerecon的报告传过来了,他们找到了一名幸存者,并且发生了三次交火,交火的对象是受到病毒感染的人类和狗,没有人员伤亡,但是他们在与受感染的狗的交火过程中,失去了这名幸存者;据悉,这名幸存者来自莱肯市警察的精锐部门stArs,他对这次危机的情况相当的了解。”
办公台前还是那个吸烟者,他默默的听取着报告,掸了掸烟头上的烟灰:
“继续说下去。”
“是,长官。现在他们已经到达第一目标,在那儿没有找到一个幸存者。在那儿他们还与一种怪物激烈交火,速度和攻击性都是一流的,可毫无疑问的认为,那是病毒感染的产物。”
“而且他们还发现了安布雷拉公司的武装部队:uBcs,这是一支不亚于世界上任何正规战术部队的精锐雇佣兵武装,它的成员来自各国的退役军人,大都有在著名特种部队服役的背景;不过,forcerecon的报告上说他们所发现的这些uBcs成员并没有兴趣接受援助,他们在做他们自己的事情。”
吸烟者没有任何表示,一言不发的吸着他的烟,吐出的烟圈在他的身边萦绕上升着,他若有所思的转动手中的烟头,嘴里轻轻的念着:
“uBcs,uBcs……他们终于也到那儿了……“
吸烟者扬了扬手,示意继续说下去:
“长官,凯特尔上校请求让forcerecon撤出,并且建议军队在没有充分防护的情况下不要再向莱肯市靠近,凯特尔上校在等待下一步的行动指示。”
听到这儿,吸烟者停下了吸烟的动作,沉默地注视着眼前已经盛满烟头的烟灰缸……
良久,汇报者小心翼翼的问道:
“长官,forcerecon已经深入莱肯市,是不是该把他们召回来了?这样的行动已是没有任何意义。”
吸烟者再次拿起烟,吐出了一个更大的烟圈之后,终于缓缓的开口了:
“西蒙,对别人来说这是没有意义的,但是对我来说意义重大,forcerecon不会回撤,原有的计划也不变,他们要和后续的军队会合。告诉凯特尔,让他们往第二目标进发!”
“是,长官!”
“等等,这个命令两个小时后再发下去,明白吗?”
“唔……好的,长官!”
1998年9月27日中午12点35分。
市政厅,布置完防御任务后同样也有些疲惫的布鲁斯坐到了伯德的旁边,他想知道伯德为何不让别人知晓他在这儿的消息,伯德很快就告诉了他原因,他们现在是被抛弃的雇佣兵,属于无主状态,并且他们不想与军方搭上什么关系,更不想成为某些人加官晋爵的筹码,他们只想活着离开这个地方,远走高飞。伯德坦白地告诉布鲁斯,如果他们坚持要向上面报告,那么他们就会独自离开,一旦布鲁斯他们武力阻挠,伯德表示愿意奉陪到底,自己这条活着和死了没什么区别的命已经不再有重要意义,他并不在乎与自己的美国同行面对面地干一场,虽然鱼死网破对谁来说都不是好结果。
布鲁斯更想知道的是安布雷拉这个公司再详细一些情况,而伯德回答的令布鲁斯很失望,因为伯德表明自己只知道安布雷拉是一家很大的跨国制药公司,他对安布雷拉的实际研究目的一无所知,并且,他只是雇佣兵,不是科学家,他所属的部门只管保卫和紧急事态处理,除了不使用原来服役部队的军衔,他们的生活与军队没什么不同;再者,他是为钱而战,至于这钱是谁发给的,从何而来,他没有兴趣也不想知道。
伯德的话使坐在另一边的沃尔夫露出微微的笑容,他并不相信伯德对安布雷拉的研究一无所知的说法。
伯德看出了沃尔夫笑容中潜藏的意思,他没有进行辩解,他早就不在乎别人对他的看法,他也不需要别人相信他所说的话,只要没人干涉他想做的事情就可以了。
布鲁斯转向了受伤者,伯德的长官:尼尔。他希望能从尼尔嘴里得到一些有用的东西,但是在尼尔接下来与伯德没有多大区别的回答中,布鲁斯很快就放弃了这个念头,并且他再不打算去盘问另一个年轻的雇佣兵肖恩,因为看肖恩的样子就知道他的表现不会比他的两个上司好多少。
布鲁斯开始觉得自己用不着在这件事上操心,他现在最首要考虑的是完成任务并且能活着回去,这个城市发生的乱七八糟的事情就留给那些无孔不入的联邦调查局特工去管吧。
不过有一个细节使布鲁斯相信伯德他们确实不知情,因为伯德等人在出发的时候并没有注射疫苗,天知道安布雷拉把他们派来是为了救人还是送死。
时间在无聊的等待中慢慢的流逝,一个多小时过去了,forcerecon的队员们仍然没有接到进一步的任务指示,布鲁斯开始觉得不安起来。
还有另一个不安的人在焦急并且不停地看着表,这个人就是伯德,这儿暂时的平静并不能使他真正安心,因为他知道这个城市没一个地方是绝对安全的,趁着白天,赶紧找到出城的办法是最好的选择,他觉得是时候催促布鲁斯动身了。
“上尉,我们不能在这儿呆上太长的时间,这儿曾经是幸存的人呆过的地方,丧尸和怪物们虽然光临过并且已经离开了这儿,但是它们在这儿举行过大餐,它们会记得这个地方,这是生物一种觅食的本能。”
伯德很认真的对着布鲁斯说道。
“伯德,你觉得这个城市里还有什么地方会有幸存者?”
沃尔夫在布鲁斯回答之前发话了。
“我们曾经有一队人接到命令靠近警察局,那儿建筑坚固,有经过训练的警察,还有武器库,没理由不成为幸存者聚集的地方;但是我们的人没能到达那儿,至少在我目前得知的消息里没有有关这方面的;并且,警察局离我们现在呆的地方很远,在另一个区。如果你们有勇气,或许可以尝试着去那儿看看,不过,上帝也无法保证你们能去到那儿。”
就在伯德讲述的时候,耳机里传来了科奇低沉的声音:
“长官,有情况!”
布鲁斯听到报告,立即快步赶到门口,如果没有潜在的大威胁,科奇绝不会轻易发出警告。
大门外由沉重的木桌子拼成的掩体旁,科奇和其他队员卧在那儿,举着望远镜观察远处。
布鲁斯伏低身子走到科奇的旁边,举起望远镜望向他所看的方向。
“该死的!它们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看到望远镜中的东西,布鲁斯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呵呵,长官,这并不奇怪,俄勒岗州有一半以上的地方是茂密的林地,而莱肯市是被包裹在山岭中的城市,有这东西没什么奇怪的。但是令我吃惊的是它们出现得太突然了,简直就象山林中的幽灵一样悄无声息!”
科奇继续观察着,嘴里轻轻的说道。
“酋长,也许它们只是路过这儿,别那么紧张……”
丹尼在旁边插嘴。
“丹尼你错了,它们从来不会无目的乱逛,即使没有被病毒感染,它们也对食物保持着一种狂热的需求,绝不发起无结果的进攻是它们最大也最可怕的优点,把它们称为地球上最不好对付的食肉动物没什么不合适的!”
猎人出身的科奇对动物的习性有绝对的发言权,他仍在紧紧的盯着望远镜中的那一群生物,继续说道:
“长官,让所有人准备,我们又要打一场恶战了!分成两道防线,安德鲁,乔纳森,你们两挺机枪集中火力支援丹尼和我;福特,伯德,你们要用榴弹首先开火,记着,只能打一发!你们不会有时间再射击第二发;长官,你和其他人到大楼里给我们提供掩护;还有,它们速度会很快,不要使用手榴弹,在前面最大限度的杀伤它们,看准时机撤回大楼!先生们,这是和世上最优秀的猎手的战争!不要掉以轻心!”
“酋长,我们退回大楼去不理它们不就行了?或者我们在大楼里防守不更好吗?”
丹尼对科奇把防线布置在大楼前似乎有点不解。
“丹尼,大门和窗户是破损的,在那儿一招惹它们,它们很快就会从几个地方一起进来,而且那儿并不适合我们发挥火力,那几条石头柱子就会成为它们躲避我们子弹最好的掩体!如果不在这儿把它们最厉害的做掉,到时你只有祈祷神灵来保佑了!”
科奇非常认真的说着,他已经观察过周围的环境,作出这样的防御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科奇很快就布置完了任务,就在他说话的时候,他所说的“最优秀的猎手”已经走过了广场的中央,队员们低着身子,各自到自己的战位上等待它们的到来。
“嘿,沃尔夫,我们就要杀你的宠物了!”
耳机中传来丹尼调侃的声音,这个家伙在这关头还有心思开玩笑。
“丹尼,给我闭上你的嘴,干掉它们后我会收拾你的!”
沃尔夫也回了丹尼一句,他平静地注视着瞄准镜中那一片不停逼近的灰色的死亡阴影,刚才那些丧尸狗已经是非常不好对付,而现在来的是比狗厉害几倍的:狼!并且还是被病毒感染的狼!这群狼最少也有六十只,科奇的警告一点也没有夸大,它们是最不好对付的食肉动物,它们会群起进攻任何它们看中的猎物,在猎物进入它们口中之前,它们绝不停止进攻,这世上没有什么比“绝不放弃”更可怕的事情。
现在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丧尸化的狼,比起平时要凶狠好几倍,最令人担心的是它们的耐受力,想击毙一只丧尸狗已经很不容易,更不用说想击毙丧尸狼,五条家狗也不顶一只野狼,沃尔夫心里非常明白这一点。
被病毒感染的狼仍然保持了原始的群体捕猎本能,它们摇摇晃晃地往前走来,灰色的皮毛有不少地方已经被病毒腐蚀而脱落,露出腐烂的伤口,隐约能看到白森森的骨头,凶狠的眼珠里一片血红,令它们本来就凶悍的外形更显得狰狞。
空气中漂浮着恐怖的气息,所有人一点声音也没有,静静地等待着,整个广场上只有狼群触动了地面物体才发出轻微的声响。
沃尔夫在瞄准镜里看得很清楚,走在前面的狼都有着壮硕的体型,灰色的皮毛也无法掩盖那下面的强壮的肌肉,和人变成的丧尸不一样,丧尸狼的肌肉虽然被病毒所感染,但并不阻碍它产生强大的爆发力,这是它们千百年来生存的依靠,而生前做为高级动物的人在变成丧尸后却一无是处,发达的大脑首先被腐蚀,离开自然太久而闲置的肌肉功能更是被摧毁得一干二净,但是进食一切东西的人类特点倒是很好的保留了下来,并且还得到了强化。
忽然,走在最前头的狼抬起了头,看向科奇他们这边,浑身的毛竖了起来,上唇翻起,露出沾着唾液的白色獠牙,旁边的另外几只丧尸狼也感觉到了猎物的存在,病毒并没有使它们的嗅觉失灵。
如同离弦的箭一般,最前面也是最强壮的一群丧尸狼朝科奇他们发起了闪电般的进攻,狼就是狼,不会象狗一样等着人首先动作,它们永远都是主动的进攻者。本来有些松散的狼群在一瞬间立即收拢起来,以最强壮的狼为前锋,这群野狼战车呈一个三角形朝队员们直扑过来!
“嗵!”
首先开打的是福特和伯德,两具卡宾枪下挂的榴弹发射器里射出了两发榴弹,目标是为首的丧尸狼。他们心里非常清楚,狼的速度很快,而榴弹有一段安全距离,在这个距离内,榴弹是不会爆炸的,如果给丧尸狼跑过了这个距离,榴弹就和石头没什么分别,所以他们只能赶在前头发出最威力的一击。
“轰!”
两发榴弹在狼群前面爆炸了,科奇要的就是这样,首先把前面进攻最强壮的狼放倒,这样就能为后面的防御减轻压力。榴弹内填充的tnt炸药的强大威力把离炸点最近的几只狼掀了起来,破碎的弹片四处飞溅,深深的刺入其它狼的肌肉里,稍稍迟滞了它们的进攻。
但是很快,后续的丧尸狼一点也不惧怕,马上就避开受伤的狼,补上它们原来的位置,继续往前扑来。
“哒哒哒哒哒哒……”
安德鲁和乔纳森两支机枪同时发出了有节奏的长点射,所有队员跟着也开火了,各种枪支射击的声音交集在一起,打破了这恐怖的寂静。
最前面的丧尸狼遭遇了密集的弹雨,被打得东倒西歪,除了被命中头部马上毙命的以外,其它的丧尸狼只是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又爬了起来,再次发动进攻,即使是那些被击中腿部的狼,也一瘸一拐的往前逼来,病毒的感染使它们似乎没有痛觉。
“该死的!这些东西根本打不死!”
丹尼一边猛烈扫射一边大叫。
科奇当然知道这些丧尸狼不会那么轻易地就被打死。如果是普通的狼,它们在遭遇如此强大火力的反击之后就会退去,因为它们不会冒死去进攻比自己强大数倍的对手,但现在这些是丧尸狼,为了食物它们根本不会有任何的退缩。
不过丧尸狼也没有能突破队员们自动武器的火力封锁,子弹是比狼牙厉害的,丧尸狼群进攻的矛头被止住了。队员们还没来得及放松心情,狼群马上又展开了新的一轮进攻,即使是被病毒感染,狼群仍然没有忘记它们在漫长的进化史发展出的多种进攻方式,它们这一次变换了进攻的方式,不再集中最强的力量去冲击队员们的正面火力圈,而是展开一个扇形,从多个方向同时发起进攻,这么一来,最弱的丧尸狼也能对单个人形成压倒性的优势。
不管这算不算狼的智慧,但是这一来的确是令队员们难以对付,他们只能分开射击从几个方向同时进攻的丧尸狼,火力在一瞬间就变得单薄,人与狼的战斗局势马上就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
“所有人马上撤退!机枪掩护!”
科奇发出了撤退的信号,他的决定是及时而明智的,因为他所说的杀伤最强的狼的目的已经达到,再抵抗下去他们的防线马上就会被撕破,狼群在数量上占有绝对的优势,唯一的办法就是撤回大楼。
队员们在科奇的命令下迅速撤退,布鲁斯已经在门口布好了掩护。
当最后的乔纳森纵身跳入门口的同时,丧尸狼群已经扑到了他身后不远的地方,来不及关大门了,布鲁斯和其他的队员马上就朝它们猛烈的开火。
大门现在是丧尸狼群进攻唯一的突破口,狼群对此处的进攻一下又变成密集起来,大门开口形成了队员们火力的集中,队员们占据了优势,人和狼的对峙局势又一次改变了。
“叮当叮当……”
数量众多的弹壳在不间断的射击中不停的从枪膛里跳出来,掉落在地板上,相互之间的碰撞使它们发出清脆的声音。
“呜呜……”
密集的子弹把扑上来的丧尸狼打得满地翻滚,门口外倒下十来只丧尸狼,队员们集中的火力太猛烈了,丧尸狼即使没有被打死,但是被子弹的几次击中仍然撕裂了它的肌肉与骨头,使它再也无法行动。
就象它们突然来的时候一样,丧尸狼群忽然悄无声息的就退去了,只留下地上那些无法行动和被打死的丧尸狼,就象从空气中蒸发一样,丧尸狼群撤退的先兆一点也没有,队员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咚!”
队员们赶紧趁这个机会关上了破损的大门,虽然这破门关了和没关一样,但至少是个心理安慰。
前厅里静悄悄的,枪口冒出的青烟在缓缓的上升着,队员们保持着战斗姿势,食指牢牢的搭在扳机上,一双双紧张的眼睛注视着那些被木板封住的窗口,谁也不敢有半点放松。
“酋长,那些该死的畜生走了吗?”
满脸是汗的丹尼兴奋地问道,在刚才的交火中他一边开枪一边大叫,射击这些丧尸狼对来他说似乎是一件很开心的事。
科奇锐利的眼光扫过前厅的墙壁,他集中全部的精力,努力的听取外面的动静,缓缓地说道:
“不,它们不会走,它们只不过在找别的路进来。如果象布莱德说的那样就好了:病毒可以侵蚀大脑,使生物不再具有思维能力。但是,很明显,这些狼没有象变得丧尸那样,它们在找能突破我们防御的地方,这些该死的东西!”
“注意每一个窗口,那些木板顶不住狼的爪子和牙齿,现在它们都是非常饥饿并且疯狂的丧尸狼,它们远比荒漠上的那些狼饥饿!”
时间一分一秒的在这躁动不安的等待中慢慢过去,科奇要队员们密切注意每一个窗口,窗口外静悄悄的,一点声音也没有,木板间的缝隙透进外面的光亮,投射在阴暗凌乱的地面上,形成一幅奇怪的斑驳陆离的图案。
“哐啷!”
一声响亮的木板碎裂声宣告了这场安静对峙的结束,离雇佣兵肖恩是最近的那扇窗户被一只巨大的丧尸狼冲破了,体型宠大的丧尸狼和碎裂的木板重重地压在肖恩的身上,肖恩拿枪的手被木板和狼一起压住,他拼命的挣扎着,却根本无法反抗,丧尸狼张开长满利齿的血盆大嘴就朝他的咽喉咬去……
“砰!”
一声清脆的枪响,一发7.62毫米口径的子弹准确的射中了丧尸狼的右眼,从另一边穿了出去,它的头骨在子弹强大的力量打击下顿时迸裂开来,丧尸狼张开的嘴巴没有能实现啮咬肖恩咽喉的愿望便无力的合在了一起,狼尸象沉重的沙袋一样压在了肖恩的身上。
这一枪是狙击手沃尔夫打出的。先前那些丧尸狗从沃尔夫枪下夺走了布莱德,令他耿耿于怀,现在他决不会让同样的事情重演,这只先行突入的丧尸狼正好给了沃尔夫雪耻的机会。
伯德跑过去,赶紧把狼尸搬开,拉起了肖恩,丧尸狼的又一次进攻马上就会开始。
又是几声木板的碎裂声传来,丧尸狼的总攻开始了,这一次是几个窗户相继被突破,丧尸狼一只接一只的跳了进来。
所有的队员们全部收拢在了一起,转眼之间前厅里已经进来了好几只丧尸狼。
“集中火力!干掉它们!”
布鲁斯高声叫着,队员们几乎同时开枪,以最强的火力倾泄在突进来的丧尸狼身上。
而丧尸狼越来越多,队员们也快挡不住了。
“呜”
一种奇怪声音响过,伴随着这阵声音的是一阵比队员们手中的枪械更猛烈的弹雨,那些突进来的丧尸狼全都被这阵猛烈的弹雨扫倒。
“所有人都到这儿来!”
一个并不响亮但是很清晰的声音从他们头上传来,队员们顺着响声看去,发话的是受伤的雇佣兵长官:尼尔,他正站在楼梯上,更让队员们吃惊的是,他的手上居然拿着一件步兵不该有的武器:m214六管机枪,这东西是由战斗机上的航炮发展而来,士兵们都叫它“火神”。
不过现在他们来不及想尼尔从哪儿弄来这件武器,因为这玩意儿即使压制一个班全副武装的士兵也没问题,对付丧尸狼完全不在话下,队员们立即往楼梯上撤去,在楼梯口摆开了防御阵型。
丧尸狼又从窗户一只接一只地飞窜而入,只是很短的时间,前厅里就布满了丧尸狼,丧尸狼很快就组成了队形,往楼梯上扑来……
快步跑上楼梯的伯德从尼尔手中接过那挺六管机枪,此时丧尸狼已经冲上了楼梯。
“呜”
每分钟4000发的射速使人几乎听不到这挺武器射击时的枪声,只听到了电动机驱动枪管的旋转声。
密集的子弹用“下雨”这个词来形容似乎都不够贴切,前厅里的丧尸狼虽然不少,但是没一只能逃得过这挺机枪喷出的钢铁风暴,如割草机害割草似的,原本凶恶的丧尸狼在一瞬间象柔软的蒿草一样被成片的撂倒,射速太高了,这一次再没有机会让它们爬起来,丧尸狼被密集的子弹打得不停地抽搐呜咽,在地上象高尔夫球一般的翻滚着。
伯德放开了右手拇指按着的发射按钮,六管机枪慢慢的停止了转动。
前厅里已经没有能站起来的丧尸狼了,但倒在地上的它们仍然瞪着血红的眼睛,恶狠狠的望着它们的猎物,身体徒劳的扭动着。
“嘿,伯德,这真他妈的是救命的好东西,这是你的吗?”
乔纳森走到伯德身边,看着他手中的机枪说道。
伯德咧了咧嘴:
“不是我的,但是我们的人带来的,它的主人是个倒霉蛋,我看到它的时候它躺在一个街角里,上面还有它主人的一支手臂,可怜的爱尔兰混蛋……不过刚才打得太紧张,我倒是忘了还有这么个好东西。”
“杀了所有还能动的这些畜生!除了枪以外,用木棒、刀、军靴或者随便什么都可以,我不想再见这些东西在我面前蠕动!”
另一边传来布鲁斯的说话声,他正命令队员们收拾残局,处理掉那些未死的丧尸狼。
前厅里传来一阵阵硬物重击骨骼的闷响,夹杂在里面的还有丧尸狼濒死的呜咽声。
不到三分钟,前厅又恢复了平静。
沃尔夫在楼梯的台阶上坐了下来,脚踩在六管机枪喷出的依然灼热的弹壳上,眼睛直勾勾的望着这一片恶战后的景象,这样的死亡图像和他以往的战斗经历一样,所不同的是,对象不是人类。
“布鲁斯,这儿是总部,上头命令你们立即往第二目标前进!”
布鲁斯和上校联系上了,一场人狼大战之后传来的是继续往第二目标前进的命令,并且这个该死的命令还迟到了两个小时,而就因为这两个小时的耽误使他们差点成了丧尸狼的美味食品。
布鲁斯向队员们传达了命令,听到了这个命令,队员们一点表情也没有,在这个城市里进行无人可救的救援任务,他们已经麻木了,现在他们的队伍仍然完整,目前来说他们可能还算是拯救部队,也许一转眼就会变成被拯救的对象。
“上尉,你们的第二目标在哪儿?”
伯德直截了当的问布鲁斯,他觉得已经不能再和forcerecon呆下去了。
“体育馆。”
“噢,老天!你们可真会挑地方去,我们来的时候,机降地点就在那附近,但后来就再也没有一个人回到那儿了。”
伯德阴沉的说道。
“你的意思是说那儿也不能去了?”
布鲁斯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
“是肯定不能去,那儿的情况比这儿更糟。上尉,如果你坚持要去,那么我们只好分开了,我可不想去为你的任务送死!”
伯德表明了自己的想法。
“伯德,我知道你想什么,可是你们能逃出这儿吗?还带着一个受伤的人……”
上尉用手托下巴,望着伯德说道。
就在这时,耳机里传来了里德紧张的声音:
“我想你们都应该出来看看,我们有大麻烦了!”
在前厅里的的队员们听到这个消息,马上起身冲到门口外面,这该死的市政府还要发生什么样不可思议的事情才令人满意?
眼前出现的景象使他们深深的吸了一口凉气,如果说进入莱肯市以来,还没有事情令他们吃惊的话,那么现在他们所看到的情景,绝对令他们恐慌:
广场的周围全部是成百上千的丧尸,黑乎乎的一片,它们不知从什么地方来的,每一条街道上都挤满了这些活死人,破损的衣着,腐烂的肌肉;一股强烈的腐臭的味道和一阵阵丧尸低沉的叫声一起传来,这股强烈而又恶心的味道使队员们无法抑制呕吐的冲动,现厅他们看到的简直就是圣经上所描绘的地狱。
如此恐怖的情景所有的队员都呆住了,如同被施了魔似的,他们一动不动的静静地注视着那无法数清的丧尸群,每个人的嘴里都吐出了同一句话:
“**!”
现在队员们想撤走已经来不及了。
布鲁斯看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他的第一个命令就是让里德和乔纳森去看大楼的后面是不是也有丧尸,想从前面脱出是不可能的了,唯一的希望就是从后面撤出,但是失望的消息很快就传了回来:大楼后面已经没有退路。
一场与丧尸的血战已经不可避免,布鲁斯此时只能硬着头皮指挥队员们应战,尽管他知道胜算的机会极少,这一次的局势和刚才丧尸狼不同,丧尸们在数量上据有压倒性的绝对优势,而他们只十二个人,如果说前几次只能算是冲突的话,那么这一次绝对是战争,对丧尸的战争!
“摆开防御队形,搜集所有能用的武器;节约子弹,尽量射它们的头部,如果无法做到,那么就打断它们的腿!绝不能放一只丧尸过来!”
布鲁斯面色凝重的给在场的所有人布置任务,每一个人的表情都是那么的严肃,和丧尸这样大规模的战斗会有怎么样的后果,他们无法预料。不过有一点队员们都很清楚,那就是在这儿抵抗过丧尸的人很多,至少比现在forcerecon的人数要多,但是他们最终也没有能逃脱噩运的纠缠。队员们对能否抵抗得了丧尸的进攻心里一点底儿也没有,但是事已至此,想再多也没有用,只有用手中的枪去面对了。
但他们心里也很明白,特种部队并不擅长与敌人大规模正面对抗,他们靠的是秘密的行动、突然的袭击而取胜,尽管forcerecon是美军两支可以介入正面战场冲突的特种部队中的一支,但现在他们得面对无法数清的对手,并且,这些对手根本不是活人,而是死尸,会行走的死尸!
现在的形势对队员们而言是非常残酷的,他们没有太多的弹药,“一枪一命”不再是沃尔夫这个狙击手的准则而已,所有的队员都要遵守,这没有丝毫的夸大,因为丧尸除了头部以外,身体的其他部分是不惧怕子弹的,挨上十来发也只能令它们停止行动而无法杀死它们。
沃尔夫和科奇在三楼找了一间面朝广场的房间,在这儿他们能看得更清楚,他们将在这儿给下边的防守队员提供狙击掩护。无边的丧尸群在眼前绵延不绝,沃尔夫已经不再去想它们到底有多少了。低头看下去,其他队员们已经迅速地在木桌前展开防御队形,从地上和楼道里搜集来的武器和弹药堆放在他们的面前,步枪、冲锋枪、自动手枪、转轮枪、长短不一的各种霰弹枪、猎枪、气步枪……五花八门,应有尽有,沃尔夫自己捡了一支Ak47步枪和一支mp5冲锋枪,如果丧尸冲到近前就用这两个玩意儿招呼它们,看着这些杂牌武器,沃尔夫此时忽然有了一种非法武装的感觉。谁也没想到,原来莱肯市的幸存者们抵抗丧尸进攻的掩体现在轮到了他们来使用,而他们丢下的枪现在也是forcerecon队员们捡来使用,命运女神可真会开玩笑。
布鲁斯把那挺m214六管机枪布置在了防御阵地的中央,这玩意儿现在是他们最强的支援火力,可是子弹不多了,乔纳森刚刚检查过,它那可以装1000发的弹箱因为刚才打丧尸狼只剩下600发左右,以它极快的射速,这点子弹可撑不了多久。
“嘿,伯德,你他妈的在做什么?你想开车逃跑吗?”
布鲁斯看到伯德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掩体,跑到一辆丢弃的警车上在弄什么,他话音未落,伯德已经把车发动,警车倒退着往左边台阶上冲过来。
“让开!”
伯德大叫着,在木桌掩体旁的乔和里德赶紧躲开,警车的车尾直接就撞开了桌子,停在了台阶上。
“这是一辆特警队的人员运输车,上面有不少的弹药,够我们撑上一阵子了!该死的,这就是天杀的陆战队员所要面对的糟糕情况!”
伯德一边叫一边跳下警车,手里还提着两个箱子,上面写着:手榴弹。
“噢,伯德,我敢保证你肯定恨透了加入陆战队!”
听到伯德的叫声,布鲁斯对着他笑道。
“不,长官。全世界我只恨一件事:那就是遇见了你!”
伯德也笑着回答布鲁斯。
“我想如果能活着回去,你会用脚狠踹我的屁股。”
“放心吧长官!我肯定会这么做的。”
伯德一边说一边给其他人分发手榴弹。一般情况下,警察不会装备手榴弹这种大威力的东西,但这是莱肯市特警队的车,特警队的弹药库里有这玩意儿,警察们肯定是从弹药库拿出来对付丧尸的,不过能发挥多大的作用就只有上帝才知道了。
丧尸群已经越来越近了,它们从喉咙中发出的低沉的声浪一阵阵冲击着队员们的耳膜,掩体后的队员们手里都紧紧攥着一颗手榴弹,保险销已经拔掉,所有的队员都在等着丧尸们进入攻击距离。
布鲁斯在桌子后露出他坚定的双眼,估计着阵地与丧尸群的距离,现在丧尸离他们藏身的地方只有六十米了,这个距离已经是危险距离,再近就没有意义了。
“fireinthehole!”
布鲁斯的这一声大吼就是开火的信号,所有的队员同时站起,手臂往前抡了一个半圆,十颗手榴弹从队员们手中飞出,各自在空中划出一条条抛物线,准确的落在了丧尸群的中央。
“轰!”
十颗手榴弹震耳的爆炸声几乎是同时响起,强大的气浪使队员们躲在沉重的木桌子后仍然感受到,沃尔夫闪身避在墙后,爆炸的威力把窗户震得哗啦哗啦响。
就象往蚂蚁群中猛吹一口气一般,数十具丧尸被十颗手榴弹掀到了空中,在高处看去,黑乎乎的丧尸群中露出了好几个大缺口,手榴弹同时爆炸的巨大威力把离炸点最近的丧尸撕成了碎片,破烂的衣服,碎裂的肉块,残破的四肢在升腾的硝烟中飞舞。
“哦……呜”
丧尸是不知道恐惧的,没有被炸到的丧尸踏着被炸伤在地上乱爬的丧尸继续前进,对丧尸而言,那些抛出巨大杀伤力手榴弹的家伙就是美味鲜嫩的人肉,它们只想吃掉眼前这一块块可口的鲜肉。
“干掉它们!”
布鲁斯从掩体后转身抬起步枪,叫喊着对丧尸打出一个短点射。
“砰砰砰……”
所有的队员同时起身开火,各种枪械的射击声再次震荡着这块曾经染满鲜血的广场。
沃尔夫站在高处,端着他的半自动狙击步枪,冷静而平稳的抠动着扳机,射杀每一只靠前的丧尸,在他的瞄准镜里,一只又一只丧尸在病毒侵蚀下已经脆弱不堪的脑袋被他射出的狙击步枪子弹打得碎裂开来,它们曾经是鲜活的生命,脑袋里装满了人类各种各样神奇的想法与思想,而它们变成今天的这个样子也是某些人类思想的实践结果,不过现在它们的脑袋里什么想法都没有了,正经,下流,高尚,无耻,天真,复杂,聪明,愚钝……所有的思想都灰飞湮灭了,现在它们只有进食的念头,进食一切可以进食的东西。
沃尔夫此时根本不把它们当成生物,他一点负罪感也没有,不过他也早就没有负罪感了,哪怕是杀活人亦如此,因为他觉得他杀的人都该死。现在沃尔夫感觉就象射击靶场上的靶子一样轻松,那些被击碎脑袋的丧尸连哼都没哼一声,直接就倒在了地上,后面的丧尸又跟上来,又被击倒,他就象在玩射击游戏一般。
在沃尔夫下面的队员和他一样,他们所要做的只是对着丧尸不停地开枪,并且要尽可能杀死的它们,持卡宾枪的队员们的手指有节奏的抠动着扳机,以一个个准确的点射射击每一只丧尸的脑袋。
“噗!噗……”
就象击打装满了水的水袋一样,每一声的闷响代表着一颗脑袋被击爆,头发和骨渣在子弹的打击下到处乱飞,红白相间的脑浆如石头砸入泥水坑里一般飞溅。
eon!你们这些恶心的东西,尝一尝mk43机枪那火热的子弹吧!它会让你爽得如****般的颤抖!”
乔纳森端着他的机枪,一边大喊着一边朝丧尸们扫射,愤恨的情绪从他的枪管里喷泄出来,安德鲁与他截然相反,很平静的端着机枪,支援着其他使用卡宾枪的队员,他们两个机枪手负责火力压制,专门收拾那些没有被步枪手射烂脑袋的丧尸,两挺机枪喷出的火舌扫向丧尸的腿,机枪子弹撕裂了丧尸的腿部肌肉,击碎了它们的骨骼,令它们倒地再也无法行走,但它们仍然用手撑着地面,努力朝它们的猎物爬来,不过,别的丧尸很快就踏上它们的身体,一只又一只脚踩在它们腐烂的身体上,没多久它们再也不能动弹了,而踩过它们身体的那些丧尸很快变得和它们一样,再次重演了这一幕。
丧尸虽然数量众多,但是在队员们的火力的打击下并没有能前进多少,毕竟forcerecon是受过严格训练、身经百战的队伍,在他们配合默契的射击下,想攻破他们的防卫圈还没有那么容易。
由于它们太密集了,子弹强大的穿透力一次就穿过了两三只丧尸的身体,但也正是因为它们站得太密集,本来可以被击倒的丧尸在后面丧尸的支撑下又站了起来,只有那些走得比较分开的丧尸才很容易被击倒。
“轰!轰!”
福特和伯德抓紧机会朝丧尸群发射了两发榴弹,这种40毫米口径的面杀伤性武器能对丧尸造成比子弹更大的伤害,丧尸群被炸出了两个缺口,但是很快它们又涌了上来,包围圈仍然在继续。
激战了三十分钟,人与丧尸的形势仍然是僵持不下,丧尸跟队员们的距离还是与开战时一样,没多少改变,但是趁着队员们装填子弹的火力空档,丧尸就有机会前进,队员们不能支撑多久。
“总部,这是forcerecon侦察救援队,我们遭遇大量丧尸的围攻,请求救援,重复:我们遭遇大量丧尸的围攻,请求救援!”
布鲁斯一边对着丧尸不停的射击一边呼叫救援,他不敢停止射击,现在每一个人的火力发挥对全局防卫都是至关重要。
在卫星电话那一头的上校和詹姆斯清晰的听到了布鲁斯的求援和激烈的枪声。
“布鲁斯,你们遭遇了什么?”
上校镇静的询问布鲁斯,他当然知道这么激烈的交火只能表明事情不妙。
“长官,我们突然遭遇了大量的丧尸,在这之前,我们击溃了一群被病毒感染的狼,可就在我们击溃狼群没有多久,大批的丧尸就把我们给包围了!长官,我请求你马上派出救援直升机,这些家伙非常不好对付,可以说是打不死!我们的弹药不多,不能坚持多久!长官,我再次请求你马上派出救援直升机!”
布鲁斯一边大喊着一边还击。
“布鲁斯,告诉我你们现在的位置,我马上派出救援直升机,但是你们要坚持住!”
上校知道现在的局面已经不能受forcerecon控制了,否则布鲁斯不会轻易求援。
“长官,我就在莱肯市政府门前,第一目标处,如果救援直升机到了我就会放信号指示弹!你们得赶快!out!”
放下电话,凯特尔立即命令救援直升机编队出发,他不知道在直升机去到之前,forcerecon的队员们还能支撑多久。
凯特尔正要出去,詹姆斯挡在了他的面前,脸上浮着一股诡异的笑容。
“詹姆斯,让开!”
在这紧要关头,上校对詹姆斯的阻碍非常恼火。
但詹姆斯没有让开的意思,他两眼一动不动的注视着上校,说道:
“上校,我想你的命令得更改了,救援直升机不会派出,forcerecon的队员要靠他们自己的力量生存!”
“闭嘴,你知道你这是在和谁说话吗?詹姆斯,我是这次任务的军事指挥官,forcerecon的队员们正在受到丧尸的围攻!也许你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们的对手都是打不死的!救援他们是我的授权!”
凯特尔没想到詹姆斯居然敢说出那样的话。
“凯特尔上校,我严正的警告你,救援直升机不能派出,这是五角大楼的命令!他们必须去到第二目标!”
詹姆斯这一回倒是非常的坚决,并且他一点也不惧怕凯特尔,很显然,他所说的这一切得到了五角大楼的授权。
凯特尔可不管这么多,他根本没把詹姆斯放在眼里,如同暴怒的公牛一样的他凑到了詹姆斯的跟前,近似于咆哮的对着他的脸吼道:
“你这个只知道坐在办公室喝着恶心的咖啡加牛奶的小子,你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战斗,你要命令我吗?”
“一点没错,上校,在我失去耐心之前你最后一次告诉你!救援直升机不能派出,forcerecon必须去到第二目标,我们曾经收到那儿求救的信号,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他们已经全部死亡,所以forcerecon必须去那儿!这是命令!他们都是陆战队员!必须无条件服从!如果你还继续抗命,那么,我会解除你的指挥权!上校,你是个职业军人,难道还要我教你怎么做吗?”
詹姆斯冷酷的话语显示他这一次是毫不退让。
凯特尔慢慢的平静下来,他很快就明白了詹姆斯这番话不会是他自己想出来的,这肯定是五角大楼的意思,那些官僚们到底想干什么?他们怎么会不知道莱肯市的情况已经是非常的糟糕,如果不派出救援直升机,forcerecon的队员们极有可能全军覆没。
可是现在的命令是无论如何也要队员们完成这个该死的任务,这简直就是让他们去送死,在自己国家的国土上行动,却不准许支援,该如何把这个残酷的命令告诉那些浴血奋战的士兵?在凯特尔的从军生涯中有过无数艰难的时刻,但没有一个命令象这一次如此难以传达。
“砰砰砰……”
市政府门前的激战仍然在继续,forcerecon队员们的面前已经倒下了无数的丧尸,现在丧尸已经是踩着尸体前进,队员们控制的区域在进一步缩小,而丧尸却源源不绝地往前涌来。
“长官,直升机来了吗?再这样打下去我们的子弹就会打光的!”
福特对着布鲁斯喊道。
“上校说已经安排,我们再坚持下去!”
布鲁斯只能这么回答他,布鲁斯自己当然也希望直升机能快点到来。
作战指挥部里静悄悄的,所有的人都在注视着凯特尔,等待着他给forcerecon下达这个近乎于死亡的命令。
凯特尔伸手慢慢地拿起话筒,此时的话筒比任何时候都沉重,凯特尔真希望这个话筒永远拿不起来,他要向自己的士兵下达去死的命令,这无异于亲手杀死他们。
“布鲁斯,这是总部,救援直升机取消,你们要自己突围,并且到达第二目标,救援那儿的幸存者”
凯特尔从牙缝里一字一字地挤出这个命令。
正在那一头拼死抵抗的布鲁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长官,我没有听错吧?你居然要我们自己突出包围并且还要去到第二目标?上帝啊!你该亲眼看看我们面对的是什么!它们最少有几千人!并且不会死!”
布鲁斯没想到等了半天居然等来这样的命令,他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与上校对话。
“长官,我有充分的证据证明第二目标那儿已经没有幸存者,这个命令是陆战队有史以来最混帐的命令,我知道这不是你的决定,但这样的命令让我如何去执行?这是让我所有的队员去死!”
布鲁斯愤怒而有些颤抖的声音甚至盖过了枪声,所有的队员们都看向了他。
凯特尔尽量压制住自己痛苦的内心感情,苍老刚毅的面容扭曲着,拿电话的那一只手因为过度的用力使青筋完全暴露,显示他心中的巨大痛苦。
“布鲁斯,想尽一切办法离开那儿,冷静一些,谁叫我们是天杀的陆战队员……!”
凯特尔尽自己的努力让布鲁斯平静下来,现在局势已经如此,forcerecon的队员们不能有丝毫的慌张与放弃,否则他们马上就会死掉。
“长官,他们不会来接我们了,是吗?”
布鲁斯知道上校个人的意志不能改变这个命令,他的语气忽然变得很平静,平静得令作战指挥部里的人都感到害怕。
“事实上是这样的,布鲁斯,你们一定不能放弃!我不会丢下你们不管的,士兵,我发誓我会去救你们回来!我发誓!”
凯特尔在灰蓝色的眼睛里,一片混浊的水光在微微闪动,他给自己的部下作如此真诚且痛心的承诺,使作战指挥部里的士兵们都不忍心再听下去,作为士兵,他们都明白这个命令意味着什么,九个他们自己的同袍将会死在自己国家的国土上。
“长官,我知道,我们都知道你会这么做的,和你一同服役是我的光荣!我不会令你失望,让上帝保佑我们吧!out!”
那一边的布鲁斯挂断了电话。凯特尔拿着话筒,保持着同样的的姿势,久久不动,作战指挥部里所有的人都注视着他,偌大的空间里,只有电话里传来电流噪杂的声音在长时间的回响……
凯特尔缓缓地放下话筒,眼睛死死地注视着詹姆斯,詹姆斯根本不敢正视上校如鹰一般锐利的眼光,他的眼睛闪烁着,想躲开上校对他的逼视。
凯特尔不习惯于给他所讨厌的人躲开的机会,象一辆坦克一样,他非常快地堵住了詹姆斯的去路:
“詹姆斯先生,祝贺你,你坚定的执行了你的上司派给你的任务,我敢说这是你一生中干过的最漂亮的事了,你应该为此而得意忘形!”
……
市政府门口,此起彼伏的枪声仍然不断,丧尸已经缩小了与队员们的距离,布鲁斯用通话器给所有人下达了命令:
“各位,出租车取消了,他们不打算在军队进来之前让我们收工。现在我们要尽力抵抗这些该死的东西,但我不打算让你们死在这儿,我们准备撤回大楼吧,想办法离开这儿,并且去到第二目标。”
“什么?长官,这是那个婊子养的混蛋下的命令?我们要以十二个人对抗这几千只丧尸吗?”
丹尼听到这个消息一下就骂了起来,在骂的同时他还得不停的射击那些逼过来的丧尸。
“上尉,做出这个决定的人是美国历史上最愚蠢的混蛋!我们就从体育馆那边过来的,那儿连半个幸存者也没有,有的只是和蚂蚁那么多的丧尸和怪物!”
伯德对这个不可思议的命令根本无法接受,他早就告诉过布鲁斯那儿的情况,没想到forcerecon的派出者却不为所动。
所有的队员心里都凉了半截,他们和丹尼的反应一样,咒骂这该死的命令,以目前的形势,突围都成问题,更别说什么第二目标了,现在能活命才是首要的。
沃尔夫在窗前一言不发的射击着,一只又一只的丧尸倒在他的枪口下,窗台边布满了弹壳,他在耳机中听到了消息,也听到了丹尼的叫骂,这样的任务的确是糟透了,这里所发生的一切证明这个任务根本就没有多大意义,但是他明白叫骂与愤怒是无济于事的,沃尔夫尽力使自己的头脑不受干扰,哪怕是射完最后一发子弹,他都会坚定地履行狙击手的职责;他从来就不怕死,但他不想就这么无意义的死去。
布鲁斯下令撤回大楼,那些捡来的武器弹药已经打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全部带上,在大楼中的防御它们还有用,布鲁斯让队员们留着自己所携带武器的弹药,在突围时可不能没有子弹。
“退回大楼?长官,你不是在开玩笑吧?那大门是破损的,而且窗户刚才也被丧尸狼冲破了,我们怎么能在那儿呆下去?”
乔纳森对布鲁斯的命令感到不解。
“上士,我比谁都更不想回到那儿去,但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留在这儿只死路一条!行动吧,你们先撤回去几个人,把那个该死的问询台给我移到大门口,它来顶住门板!把所有能找到家具给我一起顶上大门,老天啊,但愿能顶着大门一小会儿!然后剩下的人从窗户撤回去,动作要快!”
没有太多的时间让他们磨蹭,伯德、尼尔、肖恩、乔纳森、福特、乔六人在上尉的命令下迅速撤回了大楼,他们得把那个倾倒的问询台移动起来,只有用这东西顶住破损的大门。问询台太沉重了,六个在一起推还是移动得那么的缓慢,队员们怀疑当初是怎么搬进来的。
少了六个人,正面火力顿时弱下来,丧尸们的包围圈马上就扩大了,现在的形势已经不容许他进行精确射击了,布鲁斯拿起乔纳森的机枪,和丹尼、安德鲁、里德凑在一起,朝丧尸猛烈的开火,在伯德等人没有把大门封住之前,他们得在这儿顶住。
在楼上的沃尔夫和科奇压力骤然增大,他们手中的武器并不是高射速的自动武器,为了精准的射击他们放弃了速度,与以往的战斗不同,人类只要被狙击步枪命中身体的主要部分,不死也会失去战斗力,而对丧尸就不同了,只能射击它们的头部,而要相准确命中走动中并且如潮水般涌来的丧尸的脑袋,可不是那么轻松的事情。
现在的形势需要的是能自动射击的武器来提供支援,沃尔夫毫不犹豫的放开自己的狙击步枪,捡起旁边的Ak47步枪,这种苏制步枪造价低廉,但是坚固耐用,威力强大,是游击队和恐怖分子的标准装备,虽然它精确度只能保证在三百米内,不过相对目前来说已经是绰绰有余了。
“哒哒哒……”
沃尔夫打出一个个短点射,火热的子弹飞速射入丧尸的上半身,把它们打得往后倒去,稍稍制止了它们的前进。
即使是连发射击,Ak47射击时的后坐力比起沃尔夫的那支m25狙击步枪还要柔和些,并且重量也轻多了,怪不得当年越南丛林中的美国士兵会丢掉m25的前身:m14步枪,而捡起Ak47来用。
“轰!轰!”
和布鲁斯一起进行掩护的丹尼又甩出了两颗手榴弹,和他的外号一样,这家伙非常的喜欢用这大威力的东西,不知是他喜欢手榴弹还是手榴弹喜欢他,不过他扔出的那东西的确是最有效的,再顽硬的丧尸也顶不住tnt炸药爆炸的威力。
eon!你们这些婊子养的烂货!让我挖出你们的内脏来!”
和着这粗野吼叫一直发出的是霰弹枪沉闷的射击声,在室内搜索中总是充当前锋的里德拿着一支不知从何处捡来的12号霰弹枪,朝丧尸猛烈的开火。在近距离上对付整群的活动目标,霰弹枪有着其他枪械无法比拟的优势与威力,面对里德的丧尸都被他一次几只的打得往后飞去。
“上帝,我敢保证这台子已经生了根,否则我们怎么会如此难以移动!”
满脸通红象喝多了高度伏特加的福特一边和其他人拼命移动台子一边抱怨。
“就算要生根……它……它也得等我们把门堵上以后再生!”
如公牛一般强壮的乔纳森也被这沉重的木台折腾得直喘粗气。
“各位,再加把劲儿!马上就行了!”
伯德喘着气说道,木台马上就靠到门板上了。
终于到了,满头大汗的队员们来不及喘气,马上在前厅里搜寻一切可以用来堵门的东西。
乔纳森凑到窗口,对着布鲁斯大喊:
“长官,我们这边搞定了!你们赶快撤回来吧!”
布鲁斯朝丧尸扫了一个长点射后命令里德和安德鲁先撤回大楼,他和丹尼掩护,里德和安德鲁照办了,很快就撤到窗边。
丧尸前进的速度更快了,沃尔夫和科奇在窗前拼命的射击那些越来越近的丧尸,给丹尼等人争取时间。
“丹尼!快点,到这儿来!我们马上就撤回大楼去!”
布鲁斯撤到窗台边,回头看见丹尼并没跟上来,原来他在把手榴弹往丧尸群中扔去,丧尸距离他已经很近了,这家伙还作出如此危险的举动。
“呀!”
一种奇怪的声音传进沃尔夫的耳朵里,象是某种动物的叫声,如果没有听错,声音是从空中传来的,沃尔夫和科奇两人一起抬头往天空望去,但是他们却什么也没看见,沃尔夫和科奇变得紧张起来,他们可以确定天空中有东西,两人紧张的目光地搜索着灰蒙蒙的天空,忽然,一群黑影闪过他们的眼前,象俯冲轰炸机一般,以极快的速度向下俯冲而去!
“丹尼!小心头顶!”
科奇近乎于歇斯底里的对着通话器吼道,他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但是他知道来者不善。
听到科奇叫喊的丹尼下意识的抬起头来,就在那一瞬间,一只黑影如闪电般已经掠过丹尼的脸庞。
“啊!”
所有人都从通话器里听到了丹尼这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听到这一声惨叫的布鲁斯马上回过头,他惊骇的看到,丹尼脸上已经是一片血肉模糊,眼球没有了,只剩下两个血淋淋的窟窿如喷泉似的不停往外冒着血,丹尼双手捂着脸,身体无目的到处乱转着,把掩体撞得吱呀作响,他的嘴里发出一阵阵尖厉的惨叫,殷红的鲜血从他的指缝间汨汨流出,滴落在满是弹壳的地上。
“该死的!”
布鲁斯抬脚就朝丹尼跑去,他没想到仅仅这一瞬间丹就受重伤,他唯一的反应就是想去把他救回来。可空中的那群黑影动作更快,再次俯冲下来,全部聚集在了丹尼的身上,无法想象它们居然有如此巨大的力量,把身高6.5英尺体格健壮的丹尼扑倒在了掩体的外面!
“上帝啊,那是乌鸦!受到感染的乌鸦!”
所有人这回才看清了袭击丹尼的生物原来是乌鸦,被病毒感染的乌鸦,与往常的乌鸦不同,它们体型有白头雕那么大,凶猛得不同寻常,乌鸦众所周知的进食习惯是食腐,而它们现在已经受了病毒的感染,变成非常饥饿的猎食动物,极具进攻性,这些被称为地狱使者的生物尖利地嘶叫着,不停的扑咬撕扯倒在地上的丹尼。
恐怖的翅膀拍击的声音传入了布鲁斯的耳朵里,几道死亡黑影闪入他的眼帘,那是另外的乌鸦朝正朝他扑过来。
“砰!砰!砰……”
布鲁斯以最快速度拿起霰弹枪,朝三个不同的方向迅速开火,随着震耳的枪声,霰弹枪喷出的钢珠一下就把扑过来的乌鸦击落在地上,火药赋予了钢珠强大的威力,把乌鸦的羽毛打得满天乱飞,但这些乌鸦的生命力极顽强,即使被击落,它们仍然在地上不停的扑腾着翅膀,努力朝布鲁斯移动。
“该死的……”
布鲁斯拿着霰弹枪,却不敢对着丹尼那边开枪,因为丹尼身上已经落满了乌鸦,开枪就会伤到他,而乌鸦可不管那么多,它们尖锐的巨喙和锋利的爪子不停的动作着,从丹尼身上剜出一块块肉!
“啊!”
痛苦的丹尼用手扯起乌鸦往地上丢去,但乌鸦实在是太多,他根本无法摆脱。
“必须把他救回来!”
沃尔夫和所有的队员此时拼命地射击旁边不停围上来的丧尸,但是谁也不敢朝丹尼身上的乌鸦开枪。
就在这时,丧尸群中有几只丧尸以超乎队员们想像的速度朝前扑来,一起扑在了丹尼的身上。
“啊!”
丹尼叫得更加凄惨了,扑上来的丧尸张开嘴就咬,它们根本不管咬在什么什么地方上,丹尼身体里迸出的新鲜血液的味道更虽刺激了它们及后面的丧尸,丧尸一只接一只的扑上来,它们疯狂的甩动脖子,尖利的牙齿一口又一口的啮咬着丹尼充满弹性健壮的肌肉,啜饮着新鲜滚烫的人血……
“长官,我们必须去救他!”
焦急的乔纳森把身体探出了窗户,想去把丹尼救回来,布鲁斯非常快的就制止了他:
“上士,你帮不了他!别再给大家添麻烦!”
“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去?”
乔纳森已经激动得有些无法控制,他一心只想把丹尼救回来,却忘了现在每一个人都是身处险境,要不是布鲁斯及时的制止了他,forcerecon可能又要损失一个人。
“长官……杀……了我,……杀……了我……求……求你了……”
痛苦得已经麻木的丹尼用尽力气断断续续地说出了这一句话,所有队员在耳机中都听到了,接着与他的通讯就完全断开。
“丹尼!”
布鲁斯脸上的肌肉因为激动而抽搐着,他已经不忍心再看下去了,他当然知道丹尼要他这么做的原因,但他和其他的队员却无法救他,为了不让他受更大的痛苦,为了不让他受更多的折磨,布鲁斯颤抖地双手举起了枪……
“你们……这些……狗杂种!来吧!”
被乌鸦和丧尸包围的丹尼突然爆发出一声怒吼,他拼尽最后一点力气,用痉挛的手指拔掉了身上手榴弹的保险销……
“轰!轰!轰……”
几声震耳的巨响,扑在他身上的丧尸象树叶一样飞了起来,无数的碎尸块,衣服,木条……随着那团火光烟雾升腾在天空上,强大的气浪把布鲁斯掀得往后飞去,重重地撞在了墙上。
如同他的外号,“手榴弹丹尼”消失在了手榴弹的爆炸里,他无法躲开的,是自己的手榴弹。
“丹尼……”
沃尔夫嘴里轻轻念叨着他的名字,刺鼻的火药味往沃尔夫的脸上扑来,硝烟在他眼前缓缓的上升,木桌掩体已经被炸得粉碎,地面炸出了几个黑圆圈,那些被炸飞上天的物体不停地在广场上四处掉落,发出噼哩啪啦的声音,象是为丹尼奏一曲悲凄的挽歌……
眼前的情景象一把锋利的刀子狠狠地划过队员们的心头,与他们朝夕相处的队友只是一瞬间就无影无踪,连一点遗物也没有留下,只有地上那一滩殷红刺眼的鲜血证明有一个生命曾经鲜活过。
“长官!快回到大楼……”
队员们强压着失去队友的痛苦,眼前的形势不容许他们有时间去思考这些东西,丧尸已经漫过了台阶,马上就会来到他们跟前,在一楼的队员赶紧把还在大楼外的队长布鲁斯叫了回来。
“嘭!嘭!嘭……”
沉重的木质大门不停的传来因为撞击而发出的闷响,夹杂在中间的还有丧尸恐怖的吼声和手指刮擦门口的声音。
从残破的窗户望出去,所看到的都是密密麻麻如蚂蚁一般的丧尸,用“尸海”这个词来形容现在的情况毫不过分,那些腐烂扭曲的面容一张接一张,令人不寒而栗,强烈的腐臭气息一阵又一阵的灌入大楼中所有人的鼻子里,哪怕是戴上了防毒面具也无济于事。
丧尸没有狼那么出色的弹跳力,它们只能挤在比它们高的窗台下,饥渴的嘶吼着,徒劳的朝它们的猎物挥舞着露出白骨的手,表现它们心底强烈至极的进食**。
前厅里一半的桌椅家具都被拿来顶住大门,即使有沉重的问询台顶着,队员们仍不放心,数量众多的丧尸突破此处也许只是时间问题,谁也不敢给这扇看起来结实实际上脆弱的大门充分的保证。
为了分散丧尸对大门的集中进攻,布鲁斯把队员分开到窗口去,让该死的丧尸们看到,这样能减轻大门的压力,保证暂时的安全。
队员们找来桌子靠在窗台边,然后爬到那上面,让更多的丧尸能看到;由于窗台高于丧尸,被病毒感染后肢体变得僵硬的它们想爬上来没有那么容易,布鲁斯下了命令,保持在丧尸能看到的安全距离,哪一只丧尸能爬上来就做掉哪一只。
沃尔夫等人壮着胆子和丧尸玩如此无奈的引诱游戏,他们非常小心的与丧尸周旋着,如果不留神,就有可能被丧尸扯下去成为它们果腹的美餐;沃尔夫望着眼前这些丧尸,忽然心里有一种可笑又忿恨的感觉:自己在这个城市里出生入死,目前还损失了一名队友,难道就是为了在这儿逗这些恶心的丧尸玩吗?
另一边有一个人也和沃尔夫一样忿恨,不过他以另一种方式来发泄自己的仇恨之情,那就是伯德,这个前sBs军官手里拿着一根不知从什么地方捡来的棒球棍,如同玩打地鼠游戏似的砸着那些象河鳖一样拼命往上伸的丧尸的脑袋。
“你想吃我吗?你们这些婊子养的丑陋猪猡,让我来教你怎么进食!”
伯德似乎一点也不害怕这些东西,他半跪在桌面上,口中念念有词的咒骂着,手里的棒球棍挥向离他最近的一只丧尸丑陋的脸,坚硬的棒球棍前端狠狠地击打在它的下颌上,薄薄并且已经腐烂的脸部肌肉根本不能缓冲击打在那上面的力量,沉重的力道迅速的传导到了它倒霉的下颌骨上,几乎同时响起的清脆的碎裂声证明了它骨头的脆弱性,丧尸本来就丑陋的脸瞬间就扭曲变形,而黑红色的血和脱落的碎齿从它翻裂的嘴唇中迸飞出来才宣告了这次棒球棍攻击的结束;紧接着伯德又挥起了棒子,朝另一只靠近的丧尸重复了一次刚才的过程。
雇佣兵的行为似乎启发了forcerecon的队员们,他们开始寻找一切能拿来击打的武器,很快,前厅里响起了一阵阵的咒骂声和沉重地击打声……
在接下来的四十分钟里,forcerecon的队员们尽情地发泄着内心痛苦而又愤怒的感情,每个队员的窗台上都是一片血红,窗口外也倒下无数只被击碎脑袋的丧尸,虽然他们知道这么做不会令丹尼活过来,也不会改变这个该死的任务,但至少这是一个渲泄的途径。
直到最后一个人不再有兴趣击打丧尸脑袋为止,这场打地鼠游戏才宣告结束。他们无力地坐在桌面上,以厌恶的眼神望着那一只只仍在努力往上爬的丧尸,他们的确不再有力气去击打了。
沃尔夫靠在墙面上,手里拿着一支格洛克手枪,这不知是那个倒霉的家伙留下来的武器,现在成了沃尔夫暂时的防卫工具。他拿着手枪,有丧尸爬上来他照着它的脑袋就是一枪,这样的效率明显高多了,虽然这么做会耗费子弹,但这不是沃尔夫的随身武器,他用不着珍惜子弹,因为这样的枪械刚才他们搜集到了不少,如果他们突围,这些武器是不会带走的,还不如趁此时让它们彻底发挥作用。
天色慢慢的暗了下来,恐怖的白天过去了,而更恐怖的夜晚才刚刚到来,对围着这幢单薄的楼房的无数丧尸来说,白天黑夜都没有了任何意义,它们所要做的只是进食而已;但是对于大楼里的幸存者而言就不一样了,他们此时得打起十二分精神,克服那强烈涌上来的倦意,稍稍的懈怠就会让他们变得和这大楼里曾经的幸存者下场一样。
沉沉黑夜又一次笼罩了这个死亡之城,黑暗的来临使这个城市愈发恐怖。夜色中,市政府一楼的破窗里透出了昏黄的灯光,其间还伴随着几道闪光和沉闷的枪响,那是大楼里的幸存者发出的,微弱但却顽强的生命信念正在不屈地抵抗着步步逼近的死亡之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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