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九章：这个世界上一本万利的生意本章免费传授给您一个
上一章说到郭城，孔凡广，付乾先生在拘留所小小的号子里结了金兰之好，三个人似乎亲近了许多，开始回顾过去，畅想
未来。
孔凡广说，出去后咱哥仨大干一场吧。
另外两位先生表示同意，可大干什么呢，两人就问孔凡广，你有什么好主意？
孔凡广说，开商店我们没本钱，抢银行我们没家伙，杀人放火的又太危险，弄不好要吃
花生米，依我看，我们出去后还开信息部，干这个几乎不用投资，来钱也快，实在是一个一
本万利的买卖。
郭城苦笑道：“你还想进来呀，号子不定期没住够？”
孔凡广说，我已经说过，咱们栽了是栽在没后台上了，出去后我们再干必须正规化，找
一个后台做靠山，再把各种必须的证件办齐全，就没人敢找我们麻烦了。
付乾说，小孔说的对，必须正规化，其实干这一行学问大着呢，就说我们新乡劳动就业
局劳务市场吧，就开设有接待科，信息科，安置科，还有一个专门管退费的科，不仅如此，
光接待点就设了二十几个，遍布全市。
郭城说，有必要设这么多部门吗？
付乾说，太有必要了，赚钱不赚钱，能不能玩转学问全在里面呢，接待科最重要，来找
工作的人五花八门，什么人都有，搞接待人的必须有应付各种人的手段和能力，能让找工作
的人心甘情愿地把钱掏出来，也就是说，必须让找工作的人信任你，如今的人多精，谁信谁
呀，这里面就显出接待的水平来了，小孔说的各咱证件是硬件，搞接待的人是软件，有时候
软件比硬件重要的多。
郭城说，那你说什么人搞接待最合适。
付乾说，女人，越年轻越好，第一嘴要能说，要有把死人都能说活了的本事，第二要聪
明，能应付各种各样的人和场面第三要漂亮，找工作的大都是男人，男人见了又聪明又漂亮
的女人总是舍得掏钱的。
孔凡广说，小付说的太对了，出去后我马上招几个漂亮妞搞接待。
付乾说，收了钱后，就该把人交到安置科安排工作了，这里学问就出来了，安置科绝对
不能和接待科放在一个地方，最少也得相隔二里地，为什么？你想啊，哪里有那么多工作等
着安排，安排不了的就会回来找麻烦，要是把安置科和接待科放在一块，天天不断有人来找
麻烦，谁还敢来交钱找工作，安置科负责安排工作和处理后事，就算安置科被找麻烦的人闹
得天翻地覆，接待科也不会有人去找麻烦，照样能源源不断地收钱。
郭城说，信息科呢？
付乾说，信息科专门负责跑种种招工，招聘，信息的来源直接跟各个厂家，商家打交道，
这个活儿也不太好干。第一要腿勤，第二要有一定的社会关系，能和各个厂矿，商业界的老
板说上话，和他们搞好关系，如今这年头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厂子效益都不好，你们卫辉更差，
恐怕效益好的企业连百分之一都没有，所以信息科是几个部门中最重要的。
郭城说，百分之百地亏损，去年，卫辉市财政收入八千八百多万，支出了一亿二千万，
市里塌了三四千万的大窟窿，厂子不景气，下岗职工那么多，商业当然也不景气，我们卫辉
的东西最便宜，贱的恶心，就这样也卖不动呢，你看看市里哪个商店铺子赚钱，都死气沉沉
的。孔凡广说，正因为下岗职工多，闲人多，我们这一行才大有前途。
郭城说，别人都找不到工作，我们又不是劳动局局长，哪有那么多工作给人家安排。
孔凡笑了笑，说，我们的位置就相当于劳动局长，而且只要干，一定比劳动局那帮强的
多。他们有工资养着，从不下去跑信息，专门等厂家送上门，跟屁崩似的，有什么出息，我
们要玩好了，一天就安排它一二十个，每人收60元，十个人就是六百元，一月就是一万八。
一年就是二十多万，做什么生意有干这个赚钱，而且还不需要什么投资，十块钱买50张红
纸，用刀割成四份就是200张，卫辉屁在的地方，铺天盖地一贴，人成堆成群地就来了，还
怕收不到钱。
郭城说，收了钱安排不了怎么办，最后不还得退给人家。
付乾说，老郭你就不懂了，这里就显示出艺术和水平来，一个信息部赚钱不赚钱，学问
全在这儿呢，打个比方吧，有一次在我们新乡有一个单位要五名司机，一时之间，我们局所
属的二十几个分点全部打出这条信息，这叫漫天撒网，然后就可以重点捞鱼了，无论有多少
司机来报名，照单全收，然后统统打发到一个安置科去安排。
郭城说，安排不了怎么办？
付乾笑了，说，关键就在这里，那一次我们一下子招了二百四十名司机，每人收费一百
五十元，共收了三万多块钱，统统打发到了安置科，可安置科只有五个名额，好办，每人开
一张介绍信，打发他们去用人单位面试就行了，至于他考上考不上，对不起，我们就不管了。
郭城说，这不是骗人吗？
付乾说，怎么会是骗人呢，用人单位的信息绝对是真实的，你自己考不上是你自己没本
事，与我有什么关系，这就叫打擦边球，不会这么玩到哪里去赚钱。
郭城说，那考不上的人回来找麻烦怎么办？
付乾说，那多简单，再给他开张介绍信，换个单位去应聘，不行再换，换几次以后，大
多数人就疲了，也就不来了，当然，也有少数难缠的主儿不肯善罢干休，这也没关系，还有
个退费科在那儿等着呢，大不了退钱走了，绝对不会出事。
郭城说，那不白玩了。
付乾说，怎么会白玩，退费又不是全退，顶多退他一半钱也就很不错了，雁过拨毛，多
少得剩下点，绝对不白玩。
郭城说，就不怕有人告你们。
付乾说，告我们，我们是国家办的呀，谁能把国家倒告了，再说能来我们这儿找工作的
人都是没本事没后台的主。真正有背景的根本也来不到我们这儿，就算万一遇上极个别的，
把钱全都给他退了，也就是了，干我们这行的眼里不操沙子，该软就软，该硬就硬，能屈能
伸才能把生意做好，做大。
郭城说，真看不出你还挺有学问，你和小孔真是天生的一对好伙伴，你们俩联手会发大
财的。
付乾说，小孔目前最大的障碍是没有取得合法的身份和证件，不敢放开手大干。
孔凡广说，小付说得太对了，出去后我马上找关系办证，再挂靠个大单位把自己变成国
军，然后就可以大把挣钱了。
郭城说，你们俩干吧，这事我听着太玄乎，不敢跟你们玩了。
孔凡广说，老郭，刚才不是说好了同甘苦共患难的吗，怎么才一会儿又变卦了。
郭城说，我可以尽义务给你们帮忙，赚了钱都是你们的，出了事也别找我。
付乾说，老郭是害怕了，没关系，我和小孔先给你干出个样子来，等赚了大钱后你再来
我们照样欢迎。
郭城说，我倒不是害怕，我怕什么，不过家里有个老娘等我养活，若是我一个人，说不
定我比你们狠多了，连杀人，放火抢银行都干了，我他xx的现在什么都没有了，连自己的
女朋友都保不住，我算个什么东西。
孔凡广说，你是指那个九妹吧，你在外面铐着的时候我跟李老板问过她的事，李老板说
那妞倒是个正经人，有个客人看上了她，缠了她二个多月，她就是不同意，后来李老板帮那
位客人出了个主意，找了个借口让她去陪酒，在酒里下了东西，把她迷倒了客人才得的手，
那位客人也他xx的真，干完事后甩给她整整五万，自从那回**后她也就破破了，不过没
钱的主还是上不了她那辆车，虽说身子破了，没有万儿八千的她也不会理你。
郭城咬着牙说，李老板这么说的。
孔凡广说，老郭，你千万别去找李老板报复，那家伙在我们卫辉手眼通天，黑白道平趟，
你惹不起他的，再说事情已经这样了，你就是杀了他有什么用。
郭城凄凉地笑了起来，说，我怎么敢去找他的麻烦，我只恨自己为什么要认字，为什么
不早去学坑蒙拐骗，出去后我专找挣钱的事，什么挣钱我干什么，绝不再去写什么狗屁文章
了，以后我只挣钱，谁再叫我记者作家我骂他祖宗。
孔凡广说，老郭你终于大彻大悟了。这个世界就是个人骗人的世界，你不骗别人就得被
别人骗，又说，这年头谁还看书啊，看书的都他妈是傻瓜。
郭城冷冷地瞪了孔凡广一眼，说，不用你来教训我，说完侧身躺在坑上闭了眼睛，不再
理两位先生。
付乾和孔凡广对视了一眼，相互使了个眼色，躲到一边研究他们的发展大计去了。
郭城又困又乏，不一会儿，睡了过去，睡到后半夜，被一阵巨大的响动惊醒了，号子里
又被送进来五六个人。左右隔壁的号子也乱轰轰的，想必也进了人。
大坑虽长，最多也只能睡**个人，号子里已有五个人，又进来了六个，大坑一下子被
挤得连放屁的地方都没有了，孔凡广一问，才知道这伙人在市里的小影院看黄色录相被抓了
进来，一共抓了一百五十多个，每个罚款五百，有钱的当场交了钱走人，没钱的被关到了这
里，等着家里来拿钱赎人。付乾听了就感叹地说，什么挣钱，不定期是公安局挣钱，这一百
五十多人一罚就是七八万块，我说，我们比起他们来实在是小巫见大巫了，你们卫辉市公安
局的新办公楼盖得那么好，比我们新乡的局子都好的多，八成也是靠罚款盖起来的，孔凡广
说，你以为是大风刮来的，公安局又不会印钱，财政上连工资也发不起了，哪有余钱发给他
们盖楼，不罚款他们连饭都吃不上了，还盖什么楼，听说他们两三个月没发工资了，大概穷
疯了，才抓了这批倒霉鬼捞点外快，付乾说，这年头野鸡遍地，美容厅，歌舞厅，桑那浴都
是不挂牌的妓院，公安局不去找他们的事，偏抓这些撑死眼睛饿死的倒霉蛋，你说怪不怪。
孔凡广说，凡是干这一行的都有后台，而且后台大都是局子里的，抓什么呀，抓只能断
了他们的财路，再说那些黄色录相厅吧，都放了好几年了，也没见哪一个关门大吉，那也是
公安局的一条财路，除非上面压得紧了，要不手里缺钱了，就搞大突击，抓一回二回人捞点
外快，罚点款了事，之后黄色录相照样放，你不信再过几天你去录相厅看看，照演不误。
郭城这时接过话来说，小孔说的很有道理，太对了。以前我玩具以为小孔是卫辉市最坏
的家伙，如今看来，小孔实在是个好同志。
孔凡广得意洋洋地说，那当然，**员吗，**当年就下过结论，孔凡广是个好同
志。
三人大笑，不再聊，挨着躺下了。尽管屋内闷如蒸笼，却都很快安心地睡去了。
第二天清早吃过早饭不久，就有人断断续续地来拘留所领人，昨夜进来的六个人不一会
走了五个，郭城也想早点出去，就喊报告所长，真喊来了李副所长一脸阴沉地把郭城押进拘
留所打电话，郭城拿起电话犹豫了一下，拨通了九妹曾留给他的电话，那是江南春大酒店美
容厅的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了九妹的声音，你好，请问你找谁。
郭城说，找你。
电话那头说，是你，你在哪里。
郭城说，拘留所，我现在需要个保人保我出去。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说，知道了，便挂了电话。
回到号中，付乾和孔凡广向郭城怎么样了，郭城笑了笑，说，今天我可以出去了。
孔凡广和付乾都很高兴，就托郭城出去后给他俩找人让他们尽快也出去，郭城一一答应
了，找了张纸写下了付乾和孔凡广要他出去找的人的姓名地址和电话，然后三个人开始玩牌
打发时光。
临近中午的时候，一个小警察打开号子的铁门，说，郭城，有人给你送东西来了。
郭城走到天井接过了小警察递过来的一个大食品袋，说，人呢？
小警察说，走了。
郭城说，是谁呀，为什么不叫见一面。
小警察压低声音对郭城说，是昨天和你说话的那个女孩子，一上午来了两回，头一回说
要保你出去，李副所长说今天星期天，不办公，让她明天来，她走了一会又来了，说想见你，
李副所长不让见，把她给你带来的东西留下了，让我转交给你。
郭城心里一冷，说，刚才不是出去好几个人吗？
小警察低低的声音说，你这么明白的人，我就不多说了，明天张所长就上班了，你耐心
再等一天吧。说完径直去了。
郭城咬了咬牙没有吭气，提着大食品袋进了号子，孔凡广抢过了食品袋欢呼起来，把满
袋的水果饮料和面包倒了半坑，然后抓起一听健力宝灌了起来，连说，好爽，付乾也不示弱
抓起一个夹心面包就啃，说，嘴里都谈出来了，今天开过过瘾，又说，老郭，你怎么不吃啊，
谁送的。
郭城叹了口气说，别问了，吃吧你，小心别死你。
付乾说，怎么了，老郭，出什么事了。
郭城说，今天出不去了，九妹来保我，那个王八蛋所长说今天不办公，让九妹明天来。
付乾和孔凡广听了齐骂李副所长不是东西，孔凡广说，其实我知道那个李副所长的底，
当了二三十年警察了，要不是太坏了，恐怕早当局长了。
付乾来了兴趣，让孔凡广讲李副所长怎么不是东西，孔凡广说，我也是听我二哥的一个
战友说的，他叫张胜利，现在是刑警大队指导员，对了，老郭，出去后马上去找他，你就说
石包头的老五出事了，就行了，我已经给你说过好几遍了，你千万别忘了。
郭城说，忘不了，你接着说吧。
孔凡广说，听说这李副所长年轻时在咱们市一个纺织厂当保卫科长，这小子不正经，爱
找漂亮女工的麻烦，不知玩了多少，最后有一个脾气大的不吃他那一套，把他告了，被撤了
职，这一撤倒是因祸得福，李副所长的姐夫在公安局是个头头，把他弄到了派出所，没几年
就升了所长，那时他姐夫已升了局长，这家伙狗仗人势，要他xx的不是东西，欺男霸女，
猛的很，也没人敢放个屁，有关他的故事多的很，最著名最大快人心的事是他的一件倒霉事，
让他丢尽了面子，闹得全城都知道了。
郭城和付乾齐声问，什么事，快说呀。
孔凡广不慌不忙从坑上拣起个苹果咬了一口，才说，这家伙霸道习惯了，欺压惯了城里
的人还嫌不够，还想欺压过路的外地人，就带着所里的人在公路上设了个检查站非法扣车罚
款，罚的钱都装进了他的腰包供他吃喝嫖赌，有一天又上路扣车罚款，罚出事来了，公路上
开过来二辆小吉普，是军车，这小子见是吉普，想一定也没多大的官，就照截出事来了，你
们猜他截住谁了？
付乾说，截住个师长吧。
孔凡广说，师长，师长算什么，告诉你吧，是个大军区的司令，中将。
付乾和郭城都瞪大了眼睛，郭城说，不可能吧，中将会来我们这个小地方。
孔凡广一副洋洋得意的神情，仿佛他就是那位中将，说，听说是济南军区的司令员回家
探亲路过此地，后面精彩着呢，这位李所长不识好歹，不管什么车，雁过拨毛，照罚不误，
正同前边那一辆吉普僵持，从后面吉普车上跳下警卫员，带着雪白的手套，屁股上挂着盒子
炮走到李所长面前二话不说左右开弓就是十几个大嘴巴，当时那小子的脸就肿的跟猴屁股似
的，你想，中将司令的警卫员手底下能弱吗？当时牙都打掉了好几颗，满满流血都打晕了。
郭城拍着手大叫精彩，又说，后来呢？
孔凡广说，当时就把李所长的枪和证件全没收了，让局长去军区领，后来新乡市的市委
书记知道了，把县委书记县长（那时卫辉市还是汲县）叫去一通好训，县委书记，县长受了
一肚子气，回到县里把公安局长也就是李所长姐夫叫去训了个体无完肤，李所长被记了大过，
撤了职，成了一般民警，再也神气不起来了，混到现在也才混了个拘留所副所找。
郭城说，像这种败类枪毙十回都不亏，我现在能跟他斗说明老郭也不他那一套。
付乾说，老郭比当年那位军区司令猛多了，凭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猛劲，将来准能成大
气候。
孔凡广说，我早就看出老郭不是普通人，要不我撵着跟他交朋友呢。
郭城苦笑道，你们饶了我吧，说完脱光了衣服拿着大塑料碗去外面自来水管前冲冷水浴
了。
孔凡广和付乾乘着郭城洗冷水浴的功夫，将倒在坑上的东西风卷残云，几乎吃喝了一个
净光。
一时无话，第二天清早吃过早饭不久，张所长打开了号子的大铁门，说，郭城，走吧，
有人来接你了。
郭城随着张所长走进办公室，一个一袭白色连衣裙清丽如仙女的女孩子出现在郭城眼
中。
孔凡广和付乾贴在天井的铁门边竖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孔凡广嬉笑着对付乾说，老
郭好幸福，一定是那个迷死人的小妖精来接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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