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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年12月30日星期二
第六章
光荣与梦想
这部伟大的传记写到这里有点写不下去了，郭城先生不愿和我谈论他和九妹
的爱情故事。为此我专门找了付乾先生，希望付乾先生能给我提供一下在拘留所时郭城给他
讲的有关九妹的故事。付乾先生很遗憾地告诉我，当时他的确头号过这件事，可惜郭城不肯
讲，不过付乾先生提供给我一个非常重要的情况，郭城先生曾给九妹写过一封很长的情书，
草稿被他在郭城那个放手稿的小木箱里偷偷找到了并偷看了一遍。付乾先生认为那封情书很
有价值，并建议我也去潇洒偷一回。
我接受了付乾先生的建议，像盗帅楚留香一样，在一个月夜乖郭城先生熟睡之际打开了
郭城放手稿的小木箱，郭城先生是个很大气的人，小木箱根本没上锁使我轻而易举地找到了
那个草稿本和郭城先生写的有关九妹的日记，它们装在一个精致的塑料袋里，被我轻而易举
地一网打尽了，不令如此，更让我大喜过望的是那个草稿本上有一篇郭城写的自传体手稿，
详细地描述了他和另外一个叫梅的女孩子的爱情故事，看来真庆了郭城先生对我说过的一句
话，我曾美女如云，结果都成了别人的妻子。
下面我将用二章的篇幅来复印郭城的爱情故事，我才不害怕郭城告我抄袭，如今的文坛
告状打官司也是一种包装炒作的绝妙方法，郭城告我只能让我红的更快罢了，如果书有幸被
禁了，我离文学大师也就不远了，文学史告诉我们，**都是好书，这是铁打的定律。
闲话少说，言归正传，现在开始复印郭城的爱情故事。
书信——郭城致九妹九妹：在这静静的夜里，我给你写信。
因为我要走了，我要去北京上所谓的作家班去了。
可是，在这静静的夜里，我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想你，是的，无法控制，我拿起了笔。
我觉得很有必要对你谈一下我对你的真实看法和想法。这对我们两个人都很重要，至少
我这样认为，恳请你原谅我的冒昧，耐着性子看完这封语无伦次的信，我将感激不尽。
首先谈一下我。在我们那个小小的纺织厂里，在众人的眼中，我是一个愚蠢的，滑可笑
的家伙，而我的确是在人前戴了一副虚伪的面具，做出一副愚不可奈的姿态任人嘲笑。从来
没有谁能真正了解我是一个多么孤独，痛苦的男孩子。
我痛苦的根源来自我几年前一次绝望的爱情，几年前我爱上了一个和你一样美丽动人的
女孩子，她叫梅，你想像不出我是多么的爱她，平心而论，她的确是个很善良的女孩子，我
们曾经有过一段温馨，快乐的时光，可命运之神总是不肯照顾那些可怜的穷人，我们最终被
活活拆散了，金钱这个魔鬼把我们活活拆散了，她的父母是个贪财的小市民，给她找了一个
有钱老板，她屈服于家庭的巨大压力，最终嫁做商人妇，走了。
关于我和她的事我专门为她写了篇稿，附在信后，你看看吧，我认为你有必要了解一个
我过去的那段情感，这对你我都很重要。
你说你喜欢读我的作品，你说你愿意看我写的每一篇东西，这真让我高兴，说实话，创
造出一部作品就像十月怀胎生了一个孩子，我对自己的孩子自然从心眼里喜欢，哪怕他先天
不足或是个残疾，天下做父母的有谁不疼爱自己的孩子呢！
你劝我把作品寄出去的好意我心领了，以前写作是为了成名而写，为写而写，现在一切
都不同了，我写作只是因为我发现只有在写作中我才能真正感受到我存在与这个世界的真正
意义和价值。
我在生活中是个很自的人，只有当我拿起笔，我才发现我在一瞬间变成了巨人，因为写
作本身是一种创造，就像上帝，可以随心所欲地创造一切你想创造的东西，我总是沉浸在这
种创造的巨大乐趣之中而不能自拔，至于创造出来后的作品的命运我现在有一个很顽固的想
法：他们都是我心爱的孩子，我把他们拿出去换钱，把他们卖掉是可耻的，即使为了让他们
在这个世界上长大把他们推出门去。想想看也不行，现在的中国文坛是一个极不公平的文坛，
许多名家大刊对文学新人根本不屑一顾，哪怕你是卡夫卡再世，托尔斯泰重生，他们也不会
去看你一眼，即使侥幸有位编辑大人想扶持你，也会先要你明白他的学问是多么的高深，而
你是多么的幼稚，他会把你的稿子改的七零八落，像把你的孩子头和四肢，内脏都血淋淋地
分解开，然后再组装，最后他满意了，很满意，决定让他面对这个世界了，可这个孩子已经
不是你的了，已成了一个经过组装的机器或行尸走肉，想想看，这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所以我宁肯把他锁在我的箱子里，也决不愿意让他忍辱偷生，卑躬曲膝地活下去。
我再一次成为悲剧的主角。
因为你。
你的出现打破了我宁静的生活。
你比她更美丽动人，有一种她无法相比的文静之美，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不敢用正眼看
你，那时我曾想，若有朝一日我能成名成家，一定要娶一位像你这样文静美丽的女孩为妻，
当然，那种企图对我来说只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幻罢了，对我这样一个心灵历尽沧桑的帘穷
的苦孩子来说，我今生已不再幻想有什么爱情奇迹出现了，我唯一的奢望就是能经常见到你，
能远远地望你一眼我就心满意足了。
值得庆幸的是我们竟成了好朋友，你对我是那么信任，对我无话不谈，你是那么的热情，
看了我所写的那么多东西，你的热情让我的内心世界再一次掀起了风暴，我一次次地压抑自
己，控制自己，我对自己说：郭城，你不配，你没有爱的资格，你只是一无所有的穷小子，
人不要害那个美丽的女孩子和你一起受苦。
我决定把那个字藏在心中，藏一生一世。
而你却对我更好了，我只有落荒而逃，我只有逃避，我开始疏远你，开始和别的女孩子
打情骂俏，不再理你。
我看到你脸上竟有了痛苦之色，我看到你不再有笑容，我看到你开始沉默，不再与任何
人谈话。
你竟然为了我而痛苦！！！
我在心里残酷地对我自己说，你做的对。
有一天在下班的路上拦住了我，问了我三个字：“为什么？”
我没有理你，转身走掉了。
没想到几天后你竟辞职走了，你走后不久，我也辞了职，离开了那个伤心之地，我在大
街上蹬三轮糊口，有一天傍晚收车回家，我接到了北京一所大学作家的录取通知书。
当时我的家庭有了一些变化，我有了一个继父，他带来了几万块钱，使我有能力去上学
了。
我决定去上学。
我想到了你，我想应该和你告别一下，和你谈一下我们之间的事了。
你问我：“为什么？”
你看了我附在信后的那篇稿子你就会明白。有一个女孩子曾经为我守候了五年，人的青
春又有几个五年呢，我不想让你为了我——一个不值得爱的穷孩子误入岐路，我不想看到悲
剧再次发生。
可我终于要忍不住了，我无法控制自己想你，我要告诉你了，我爱你，你虽不是我唯一
的爱，却是我今生的最爱。
这并不是说我要去北京上学了，有了功成名就的机会才想起对你说这句话。不，那样的
话我就简直太可笑了。
成名是一件多么遥远的事情，就像海市蜃楼一样可望而不可及，况且成名并不是我的最
终目的，我的理想，只是拥有一个我所爱的人，和她平平淡淡地相守一生，可现实又是如此
的残酷无情，在这个无情的金钱社会，为了能使我心爱的人幸福，我必须去为世俗之名奋斗，
爱一个人，就要给她创造一个舒适的天地，让她幸福无忧。
可人生只有短短的几十年，像一场梦一样转瞬即失，如白驹过隙，在这个尘世上留不下
一点痕迹。
既然一切终将成空，人生本来就是一个巨大的悲剧，我们为什么不使自己快乐一点呢，
我现在终于想明白了，爱一个并没有错，我应该有承认爱的勇气，爱本身是无罪的，不管结
果如何。
我在这静静的夜里给你写信，把我的心事静静地向你坦白。
我只想对你说，我爱你我坦白地把我过去的那段情感毫无保留地告诉你，只是想让你了
解我，明白我的心。
请你原谅我自私的冲动，原谅我这封语无伦次的信。
郭城8月29日我往北京走，9月1日开学，学期为三个月，不用送我，95年8月24
日等我从北京回来再告诉我你的选择吧，祝你快乐。
日记：95年8月26日23时59分九妹的母亲始终不肯说出九妹的去向，好在听别人说
过九妹在市区的一家美容厅学美容，大海捞针，整整找了两天，几乎跑遍了全市的每个美容
厅，就在我快要绝望的时候碰上了救星，昔日九妹，一个非常要好的女朋友，告诉我，寻妹
在江南春大酒店二楼的美容厅，天，若不是她告诉我，我怎么也想不到大酒店里居然会有美
容厅。
终于在天快黑的时候，找到了她，她看起来比过去胖了些，脸上化了淡妆，多少让我有
些不舒服，我喜欢九妹过去那种不施粉黛，清纯如水的模样。
九妹对我热情依旧，看不出我有什么怨悔，女孩的心思，好在终于将信亲手交给了她，
我可以无憾地往北京走了。
九妹，你……
日记95年8月29日凌晨4时写于进京列车没想到九妹会来送我，真让我高兴。
“我等你。”
临上车时九妹塞给我一张纸条，让我上了车再看。列车开动我就破不及待地打开了，只
有三个字：我等你。
真让我欢喜让我忧。
我仿佛看见，一场悲剧又拉开了纬幕。
我错了吗？
手记：一九七六年二月十六日九妹生日郭城九妹龙年出生，现体重四十二公斤，相貌倾
国倾城，不知是否真能嫁与郭城为妻。郭城虽以绝世文学天才自许，但在这样一个金钱时代，
郭城的惊世才华不过如堂，吉诃德先生追求的骑士生涯一样，已经成为一种可笑的东西了，
历来伟大的作家都是孤独的，难道郭城竟可以例外？
书中没有黄金屋，书中也没有颜如玉，有的只是清贫。
美丽清纯的九妹难道耐得住清贫的生活？
日记1996年3月2日夜22时30分九妹变得几乎让我难以相认，她变了，我不喜欢她
浓妆时的样子，让我最吃惊的是她还抽烟比我还凶，为什么？
难道时光能改变一个人的一切？
尽管她对我仍那么好，可是，我觉得一切都变了，让我隐约感到了一种不祥之兆，是什
么呢？难道悲剧已开始上演了吗？
1996年11月29日夜23点15分她竟不肯离开那个该死的大酒店。大家都说那儿是卫
辉市不挂牌的最臭名注的妓院，天呐，是真的吗？人言可畏。
一机莲花，真的能出淤泥而不染吗？
连我自己都陷入地狱之中不能自拔，何况是她。
1997年2月6日晚23点45分（大年三十）
一切就像是一场梦，继父走了，带走了所有的钱，我成了无业游民，这个春节或许是我
今生最惨的春节了，只剩下了二百多元钱，勉强够过春节，用完之后呢？
连买三轮车的钱都没有了，把传呼机卖了吧，生存第一。
九妹，再见吧，我永远爱你，我在心里永远爱你，我终于明白，你是对的，我只是个生
活的失败者，一结都已结束该谢幕了。
有关九妹的手稿和日记我在郭城那个手稿箱里只找到了上述那么多，我原原本本照抄了
下来，献给广大的读者朋友，虽然看起来有些零乱不堪，但都是真实的原稿记录，可以让您
真实地了解我们的主人公郭城和九妹之间那段刻骨铭心的爱情的一些残肢断章。郭城先生和
九妹之间的故事还会继续下去，你只须接着看，在阅读本章时产生的一些疑问或许就都解决
了。
另外在我找到的那部分手稿中，即郭城致九妹的那封长长的情书后附了一篇手稿，是关
于我们的主人公郭城和另一个女孩子的爱情故事。我在下一章专门推出那篇手稿，让读者朋
友一睹为快。
说实话，若不是我找出了这篇手稿，这篇手稿将来就被郭城先生带进骨灰盒里去了。
读者朋友应该感激我，因为那篇手稿描写的爱情精彩，也许会让你伤感落泪的。
下一章的题目就是那篇手稿的题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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