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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州的生活渐入佳境。
这天,我撑着伞穿过一条南方特色的狭长小巷,路上人不多,雨细细密密地洒下来,突然有种戴望舒《雨巷》里的感觉,我前后望了望,正惆怅没有一位“结着丁香般愁怨的姑娘”走过来配合这样的画面,突然巷口天桥旁边一家饭店的门口,一个高挑的女孩也正四处张望。我不禁多看了几眼,然后撑着伞准备过天桥。
走到饭店门口的时候,那个女孩突然冲出来,吓了我一跳。没等我说话,那个女孩就先说了:
“你好,不好意思,你能用伞带我一下吗,很快,就到对面的车站就行。”
“哦,好。”我没有多说话,把伞往她那边挪了挪。
只五六分钟的时间,我们穿过天桥,把她送到了对面的公交车站。在过天桥的时候,偶然发现岭南的花居然不知不觉地已经开了,或者根本就没有谢吧,远远望下去,在对面的树上星星点点的斑斓。
“谢谢。”到地方后,她朝我笑了笑说。
“不客气。”
没有过多的交流,我撑着伞走开了。
几天后,两个原来报社的同事来广州出差,在他们结束公务要离开的前一天晚上,我们三个人去环市东路的一家酒吧喝酒聊天。由不是周末,酒吧里并没有坐满,我们进去的时候,一位长相糙得不行的男歌手正在台上对着麦克风咆哮。我们找个离得较远的角落位置坐下,边喝酒边聊着各自的近况。半个小时后,男歌手结束了演出,换上了一个女孩,由于离得不近,酒吧里光线又较暗,看不清女孩的模样,只见她坐在椅子上抱着把吉他自弹自唱,唱的都是老歌,先是一首周蕙的《约定》,然后是孟庭苇的《冬季到台北来看雨》。酒吧里的客人们都静静地听着,女歌手清澈的嗓音令酒客们一时有些陶醉。我们也停止了聊天,坐在那静静欣赏。
大约有四十分钟左右,唱了几首歌之后,女歌手结束表演,场内放起舞曲,进入跳舞时间。酒客们大多起身离座,一时间“群魔乱舞”。这时,由于第二天还要赶路,我的两位朋友表示准备回宾馆休息了,我于是陪他们一起走出。就在我们在门口等出租车时,看见刚才台上那位女歌手已经换好了衣服准备离开。由于刚才离得远没看清脸,于是我不禁盯着她打量起来。然而越看越面熟,最后终于认出,原来就是那天在天桥边和我共撑一把伞的那个女孩。
因为那天本来也没有什么太多交流,我便没好意思上前相认。这时,她似乎注意到有人正在盯着她看,于是目光也投射过来。四目相对,门口的路灯很亮,她一下便认出了我。
“哎,你不是那天打伞的那个人吗?”
“对啊,是我啊。”
“怎么?和朋友来玩啊?”
“是啊,外地来两个朋友,过来坐一下,都准备走了。对了,我们刚才听你唱歌来着,唱得不错啊。”
“一般吧,呵呵,混口饭吃。你们往哪边走?”
“我先去珠江新城那边,把我朋友送到宾馆。你呢?”
“今天唱完了,回家了,我也住那边啊。”
“啊,那一起走吧,正顺路。”
“好吧。”
我们四个人坐了一辆车,先把我的两个朋友送到酒店,然后送她回家。果然离得很近,在车上我们互留了联系方式。她只告诉我,她叫孙晓晓。
两天后的一天晚上,我正在家,已经12点多了,突然电话响了,是孙晓晓打来的。
“喂,是廖侃侃吗?”她在电话那边语气似乎很急。
“是我。”
“我是晓晓啊,孙晓晓,还记得吧?你现在有空吗?”
“现在?你演出完了?这么晚有什么事吗?”
“别问了,你快过来一趟,我这有急事。人命关天啊。”
“啊,怎么了?你慢慢说。”
“你来了就知道了,就那天你送我到家的地方,快,快。”
“哦,那你等我。”
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穿上衣服满腹狐疑地从家里走出。当我打车到了那天送她到家的地方时,她已经在那守候了。我急忙下了车。
“什么事啊?这么急?”
“有大事,快跟我回家。”
“啊……啊?”我有些晕了,虽然对广州女孩的豪放早有听闻,但来了两个多月还是第一回碰到这种情况,比想象的还要夸张。心里想,不至于吧?这女孩长得也不难看,这种好事居然能找到我?我满脑子胡思乱想。
“你干嘛呢?跟我走啊。”她说着就往家的方向走。
“我……我……还是等再熟点再说吧。”我尴尬地回应。
“想什么呢,你?呵呵,唉呀,跟你说吧,我今天晚上一回家,发现家里跑进来一只大老鼠,我最怕这东西了,大半夜也找不着别人,我寻思你离这又不远,就找你帮忙帮我弄出去。你这人往哪想呢?”
“啊……哈哈。你早说啊,唉……吓了我一跳。”我感觉此时我的脸已经红到了脖子根。
“别说了,快走吧。不把它弄出去,我今晚上算睡不了了。”
虽然她这么说,但我还是心里打着鼓慢慢地拖在后面,左顾右盼十分警惕地跟着她进了小区,上了楼。孙晓晓用钥匙打开门,然后小心翼翼地轻轻推开,然后盯着脚下悄悄地迈进去。见我还站在门外,喊我进来。我在外面朝里看了半天,才缓缓挪进屋。
进房间后,她用手指着紧闭的厨房门小声地说:
“就在里面,我刚才看着了。”
我跟她要了把扫帚,推开厨房门,她远远地站在我身后,紧张地攥着拳头。我进去后找了半天,终于发现,老鼠躲在垃圾筒后面。我把厨房的阳台门打开,硬着头皮准备把它从阳台赶出去。我先是踢了一脚垃圾筒,只见一道黑影刷地蹿出来,先是慌不择路往我的方向跑了两步,我吓得赶紧往后退,差点从厨房跑出去,可谓是麻杆打狼——两头害怕。而老鼠毕竟怕人,见逃跑方向不对,然后转身往外跑,一直跑到阳台上,在我还没动手的情况下就顺着排水管逃走了。过了三四分钟,愣了半天的我才慢慢地凑近,四处打量一下,终于确认这个不速之客被我赶走了——确切说是吓走了。我长出一口气。
“没事了,事情解决了。”我向门外大声炫耀着我的“战果”。
“你说才怎么叫那么大声啊?”孙晓晓走进厨房说。
“什么?我叫了?还大声?”
“是啊,老鼠没吓到我,你倒把我吓得不轻。我以为老鼠咬你了呢?”
我的尴尬更加明显,原来在刚才老鼠朝我奔来的时候,我情不自禁地喊了起来。
“我……其实我也很怕老鼠。”
“哈哈哈,太逗了,你一个大男人也怕老鼠?”
“是啊,我从小就怕这些东西,像老鼠、蟑螂这些恶心的动物。”
孙晓晓还不放心,进来仔细检查了一下,看我确实已经“为民除害”,才把心彻底放下来,把我让进客厅坐下。她给我倒了一杯水,我这时才来得及仔细看了看她家。客厅里家具不多,显得很整洁。同时,我也第一次近距离仔细观察了她。第一次撑伞带她的时候,虽然离得近,但我只是在她跑过来的时候看了看她,她在我旁边我就没好意思侧过去盯着她瞅;而第二次在酒吧门口还有在车上,我也只是泛泛地扫了她几眼,一直没有细看。
这时,只见她穿了一件淡黄色的小衫,下面是一条刚刚过膝的毛裙,妆应该是在她之前回家的时候已经卸了,此时完全是一副不施粉黛的模样,似笑非似的,五观还算标致,只是隐隐觉得眉眼间略有几分风尘之色。
见我不说话盯着她看,她稍微有些不好意思,说:
“刚才实在太着急了,没来得及换衣服。”
“哦,呵呵,没事,我现在又不是你的听众。”
“你来广州多久了?”
“两个月了。你呢?”
“你才来啊,我来三年了。”
“你是广东人?”
“不是。”
“你是湖南人吧?”
“咦,你怎么知道?”
“呵呵,第一,在广州的外地人,差不多有一半都是湖南的,只要说是湖南,就有50%的机会猜对;第二,在广州找一个本地漂亮姑娘比熊猫还难,漂亮的基本都是外地的,尤其是皮肤好的,多数是湘妹子和川妹子;第三点,也最重要的一点是,那天遇到你的时候,你是从一家湘菜馆跑出来的,呵呵。”
“你来得时间不长,观察倒是挺细的,呵呵。我是湖南衡阳人。你是东北的吧?”
“啊,你又是怎么猜出来的啊?”
“哈哈,还用猜啊,听你说话就听出来了。”
“我普通话不错吧?”
“呵呵,还行吧。不过有些语气还是有东北的味,我以前的室友就是东北的,你们东北话挺逗的。”
“你来这这么久就一直唱歌来着?”
“差不多吧,我在音乐学院就是学这个的啊。不过平时有时间也做点别的,光唱歌养活不了自己。”
“别的?做什么?”
“哦,我现在白天在电视台给韩剧配音,有时候还去广告公司客串一下平面模特。”
“呵呵,你是往专业艺人上面发展啊,以后红了别不认识我啊。”
“红什么啊,混饭呗。”
“给韩剧配音应该挺好玩的啊,现在小姑娘不是都喜欢看韩剧吗。”
“还行吧,不过太累。一天要配好多集,嗓子都受不了,影响唱歌,我过一阵就不做了。”
“你们多少人啊?”
“挺多呢,差不多都是音乐学院的。”
“以后有空叫我一起去看看。”
“没问题。其实做这个也就是个过渡,我主要精力还是想放在唱歌上。”
“你平时都干嘛?”
“晚上回来就写歌。”
“还是个才女呢,呵呵。”
“差远了。回头我把我写的歌给你听听,我现在都放网上了,回头把网址给你,有几首还挺受欢迎的。”
“行啊。”
就这样聊了一个多小时,看时间不早了,我起身告辞。
回到家一想起刚才在她家楼下的情形,还忍不住想笑。正当我带着回味傻笑着走进厕所时,站在马桶前,一抬头,突然尿意全无——蛇!一条蛇正趴在厕所窗台上,我顿时大惊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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