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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尽周折千辛万苦才找到的她就这样再一次从我的生命中消失了,这一次,因为她那些话,我开始有些恨她,恨她对我的态度,恨她的绝情。我也像那些由爱生恨的人一样,我希望将她从我的记忆里抠除,我开始刻意地不去想她。但是,每天经过我们走过的熟悉的街路,每天在我们初遇的车站等车,我发现,完全忘记她几乎是件根本不可能的事。我又开始给她疯狂地写信,虽然每次她都回信很慢,也很短,而且基本上是谈她们那里的天气还有自己简单的近况,但我还是渴望看到她的信,我忍受不了她音讯皆无的日子。虽然她回的信不多,但我能明显感觉到,她的心情也在一天天地好转,对我也不再像前一阵那样冷漠了。写给她的信里我会不时地告诉她:“我想你了。”而她后来的回信里甚至还会暗含着一种提示,比如在一封信里就说:“想我了为什么不来看我?”见我无动于衷,还有一封信里莫名地说:“朋友说过,感情的事都是一进一退的,我现在懂了。”这些信看得我有些糊涂,难道她是在暗示我去看她吗?难道她在暗示我,她现在在“进”而我在“退”吗?刚一想到这里,我就马上打断自己的幻想,不可能,一定又是我在自作多情呢。
总之,我们的感情没有再起任何变化,我们就像老朋友一样保持着信件往来,我也慢慢接受了现在的这种关系,也不再奢望什么。虽然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我还是会滴几颗眼泪来缅怀曾经美丽的过往。但一想到她当时离开时的绝情,我就强迫自己清醒起来,不要再沉溺于过去。我就在这种半醉半醒的日子里一天天地过着。
然而她的信越来越少,直到没有,到年末的时候,终于又一次失去了她的消息。我发了无数的信,可是都石沉大海,没有回音。等到又一个新年来临的时候,就连我发的信都被退回了,想必是她太久没进邮箱,邮箱的帐号被清理掉了。我又一次陷入了抓狂的状态,我忍不住往她家里打了电话,可是电话那边居然传来“您所呼叫的号码并不存在”的提示音。这让我彻底晕倒,难道她为了不让我找到她,连家里电话都换了?
联系不上她,我剩下的只有回忆。在捱过了痛苦的一年后,终于在又一个春天来临之前,为了彻底忘记她,我做出了一个重大决定,决定离开这个盛满悲伤回忆的城市,离开这个曾经留下她美丽身影和我的绝望的城市,或许新的环境能让我不再想起她吧。我通过朋友联系了一家网站编辑的工作,南下广州,准备开始新的生活。
走之前突然忙碌起来,每天和不同的朋友一一作别。然后,我去了所有我们曾经一起去过的地方,准备跟过去一刀两断。
离别的情绪终于一天天浓烈起来。在这个城市的最后一天,白天我仍然去报社正常上班,虽然已经与同事们告别过了,但我还是希望能把这一天过得和平常一样,不至于太过伤悲。晚上下班的时候,在电梯里一起下楼的是隔壁办公室的一位美女,最后一次走出这个门口,有美女相伴,也算有点意义。
到了车站,六路人不多。车开到一半,由于快到元宵节,天空突然亮起焰火,司机突发奇想,问大家要不要停下来看。然后应大家的要求停在路边,一些年轻男女下了车欣喜地去看。而我则坐在最后一排,隔着上了霜的车窗,旁观着外面的热闹。印象中似乎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美丽的焰火,于是拿出手机,忍不住给丹丹的旧号码发了短信:“街边正在放焰火,恰巧今天遇到的是位生性浪漫的司机,他把车停下来号召大家一起看。坐在六路最后一排,透过车窗,外面很漂亮,用这种方式送行,感觉真好。这座城市从没像今晚这样明媚。”说给她,似乎更像说给自己。
没等焰火放完,司机重新把车启动,留下身后一片斑斓。回忆把这夜的城市义无反顾地丢在身后。
回到家,刚刚发过去的短信显示无法发送,被退了回来。我颓然躺倒——睡了,明天的一切都是未知,不管有多少伤痛和迷惑。
由于要赶飞机,我起了个大早。吃了母亲煮的饺子,只用了一个小时,度过了在这个城市的最后时间,母亲则一早上都在抹眼泪。到了机场,候机的时候,收到几个朋友送别的短信,而此时我最想念的人此时却不知身在何方。耳机里传来的是李宗盛的那首《离开》:“就要离开,虽然我心里有无限伤怀,就要离开,虽然我心中有难言悲哀。明知寂寞叫人以以忍耐,也许一切就此从头再来……”
就这样一路情绪复杂地到了广州,新的生活迎面而来。
自己刚开始新生活难免有一大堆琐碎事等着解决,但总的来说,一切还算是顺利。此时已是三月,广州的雨季仿佛永远没有尽头一样,在这个多水的崭新城市里,令我不解的是,除了初到那天,一直感觉比东北冷很多,无论睡觉还是起床都在打着哆嗦。穿着从东北带来的最厚的一身衣服,仍旧难以抵挡岭南的寒气,而周围的新同事都比我穿得少,却没有人喊冷,奇了怪了。
然而天气终于渐渐热了起来,在到广州整一个月的这天傍晚,下班后我自己出去好好吃了一顿,算是庆祝自己的新生“满月”。晚上回到住处,把中午泡的几件衣服洗了,边洗边听着电脑里许巍的歌。想想在家的时候,这些事都是老妈搞定,唉,生活嘛,总是没办法让它过得更艺术。许巍唱:生活就是一个战场,对手就是自己,但我不能退缩,更不能逃避。
喑哑的琴弦,想起在两年前的九月听他唱《九月的下午》那首歌时的感觉,洗着衣服,有一瞬间忽然有种回到岁的错觉,那时的下午,那时的操场或宿舍,那时宿舍里同学们胡乱挂着的洗过的衣服,是不是和我现在一样?那时候宿舍里放着的歌曲,赵传或黄安,“那年你决定朝北而去,而我却必须向南远行……别忘了当年你我的约定……”“分不清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已经悄悄爱上你的样子。我愿意化作一棵古老的树,站在你每天回家的路。多情的无情的美丽的你,是有心的无心的你若即若离……”再没有那样美丽的心情,再没空有那样美丽的幻想。那时的青春,那时的迷茫,只一转身,一转眼,我们都老了。那时的两三年会让人感觉无比漫长,每个夏天或冬天都会过得津津有味,而如今,一年仿佛只一瞬间的事。这世界,包括我们自己都已经有了太多改变。当年没有勇气说出的誓言,如今依然想说却已经没有了说出口的机会。当年曾经相信的永远,如今依然相信却再没有了验证的可能。我总是在想,我不会变,但在无情流逝的时间面前,我改不改变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别人会改变,生活会改变,世界在改变。
回想这和之前几年完全断裂的一个月,每个刚刚起床的中午或即将睡下的凌晨,刚来时的寒冷,近日来的燥热,晦涩的语言,潮湿的空气,每一次的慌张与惶恐,所有的陌生与懵懂,也许又多了一段可能一辈子都无法忘怀的岁月。想起一句话:“当你正经历某些事情的时候,要告诉自己最终它们都会过去的,一旦你经历过了,它就成为过去式了。”这一个月,永永远远地成为过去式了,就像曾经经历过的那许许多多的快乐与悲伤,心动或者心痛,一切都将不再重来。
广州,希望生活再简单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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