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一向是一个不守规矩的人,然而进道场大门的时候,我也不得不按照规矩朝着道场的正中行礼,每次我这样做的时候,心中都有一种滑稽的感觉。这种毫无实际意义的仪式,就像一根根无形的丝线,操纵着一个一个木偶按照他的意愿行动,偏偏这样的行动,无论对谁,都是没有什么实际益处的。我就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几个人在进行这些虚幻的仪式的时候,心中真会完全虔诚地向所谓的精神所谓的信仰进行着膜拜。
任意一项武术的修炼,最终的目的都不是争强斗胜而是强身健体,这是古人就明白的观点。反而到了今天,武术却完全成了争强斗胜的工具,而且还被一大群的正常人发挥推广,美其句曰叫什么“比赛”,在这样的环境下,行礼的时候,又会有多少人是在心中敬仰着真正的武术精神?就连我们云霄宇宙,在受了明渊的撺掇之后,也未能免俗,更遑论其他人了。
我百无聊赖地坐在休息室里面,昨天晚上本来没有睡够,这时候又无事可做,我几乎忍不住要睡着了,忽然休息室的大门被重重的一脚踢开,把纠缠着我的睡虫,也踢到九霄云外。
空手道的道场,是一个庄严肃穆的地方,虽然我一向把这当成狗屁,但是大家都在遵守着,我也不得不遵守,此刻居然有人如此胆大妄为,做出如此粗鲁的举动。我忍不住好奇,转过头去想看看谁这么有种,说不定还要结识一下这样的英雄好汉。
我看见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满脸的傲气,用他自以为很有气势的眼神在休息室里搜寻着什么。看到他,我就不由得不想起封星煌,封星煌也同样是那样的骄傲,可是封星煌的骄傲中透着无比强大的信心,但此人的骄傲却是一种狂妄之气,恨不得所有人都臣服在他的脚下似的,我一看之下便兴趣全无,无论如何,此人高明不到哪里去。
我不去理他,他偏偏要来惹我,他把目光定格在我的脸上,然后就直接向我走了过来。休息室所有的人,都已经在注视着我们,像是知道的好戏似的。
那人走到了我的身边,开口问道:“你,就是唐云豪,那个什么当世三大传奇少年之一?”
他一开口就带有敌意,我当然懒得跟这种人计较,懒洋洋地笑了一下,说道:“不敢当,正是区区,不知道阁下有何见教,如果对我有利,就不妨说来听听。”
那人沉默半晌,忽然道:“我,希望你一定要进入决赛。”
我面无表情地问道:“进入了决赛又如何?”
他答道:“只有你进入了决赛,我才能跟你一较高下。那样我以后挑战天下高手的时候,就会少一番手脚了。”
他的意思,好像他已经赢定了我似的,我出道这么多年,明知道我的名字还如此狂妄的,就只有他一个人了,就算封星煌有那样的好胜心,说话都没有说得如此自信过。我站了起来,长声笑道:“那好,就冲着你这份信心,我担保不会让你失望。”我本来丝毫没有他这样的好胜心,但是遇到如此狂妄自大的人,我也绝对不会服输。
他冷冷道:“既然如此,那就很好。”
我看他转身要走,对着他的背后说道:“你已经知道了我的来历,我却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将来动起手来,我岂非很吃亏?”
他停住了脚步,头也没有转过来,冷冷道:“等我把你打下擂台后,我自然会把我的名字说给你听。”
我不怒反笑,因为我觉得有趣极了,能有这样的对手,想来这次比赛也不会太闷了。这时王仲雷走了过来,他也是报名参加的空手道,上次我很为他们留面子,他们都很承我的情。他对我道:“他就是……”
他话声虽轻,但那人并没有走远,还是听见了。他霍地一声转过身来,阻住了王仲雷的话道:“你是什么东西,凭你也配提我的名字?”
王仲雷气得脸发红,我心中也有了怒气。要知道你狂妄一点不要紧,但是却不能对人任意侮辱,就算你真是天下无敌,也绝不能做出如此的事来。我冷冷道:“他是人,不是什么东西,他的名字叫王仲雷。只有那些不知道是不敢说出名字还是根本就没有名字的,才极有可能是件东西。”
休息室的人并不多,一听之下,虽然不敢放声大笑,但还是发出了好多的嘘嘘声。这次轮到他气得脸发红,冲上一步,马上又停了下来,他强忍怒气道:“你这句话,我一定会记得。”
我一步也退让,说道:“你有什么话,也不妨先说出来,我可不记得你刚刚说过什么,若是连你的临终遗
言都不让你留下,那可有些抱憾。”我恼怒他对王仲雷无礼,说话丝毫不给他留余地。
他头上青筋都迸了出来,拳头捏得格格响,王仲雷上前一步,朗声道:“你要想进入决赛跟唐云豪打,先得问过我,巧得紧,你的第一场对手就是我。”
那人瞟了王仲雷一眼,轻蔑道:“就凭你?再回去练个几百年再来吧。”
我哼了一声道:“他真的会练个几百年的,不过你没机会领教了。我相信你活不过决赛那天的。”
那人似乎知道再做口舌之争,只会给自己丢脸。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瞪了我一眼,转身走了。我待他走后,问王仲雷道:“这小子是谁,如此狂妄?”
王仲雷答道:“他就是明教练对你提到的那个,省体育馆的最的潜质的对手。他叫尹未言,听说他一年间参加过十七次正规的比赛,每次都是拿的冠军。”
我凝视着他,问道:“所以,你就没有了信心?”
王仲雷脸红了一下,道:“也不是没信心,只不过知己知彼而已。”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实话告诉你吧,当今世上能受我一脚而毫发无伤的,已经没有几人了,而你,就恰好是其中的一个。”我听他明显信心不足,要知道无论是比赛还是其他什么事,自己都没有信心的话,就已经输了九成,所以说点话来为他增强信心。
王仲雷看着我的脸,脸上现出感激的神色来,我知道刚才说的这两句话,已经给了他很大的信心。
这个时候,明渊已经走进了休息室,他对王仲雷道:“小王,准备一下就出来,你快比赛了。”
王仲雷微微一笑,对他道:“不用准备了,我们去吧。”
他微笑着走了出去,明渊见他跟平时不大一样,愕然地问我道:“他怎么了?”
我微微一笑,没有回答,拉着明渊向外走,同时道:“你管他怎么了,能给你赢奖杯就行了。”
我走到擂台下面跪坐了下来,王仲雷先上了擂台,明渊跑上去帮他整理腰带,尹未言也跳了上去,坐在王仲雷的对角。
比赛马上要开始了,裁判已经示意无关的人离开擂台。明渊从擂台上面下来,跪坐在我的身旁。王仲雷与尹未言走到了台中间对立。我一见尹未言站立的姿势,不由得失声道:“糟糕。”
明渊奇怪地问道:“怎么了?”
我摇了摇头不答,尹未言适才一直狂妄自大,还没有看出深浅,现在一见站立在那里,端直挺立如山,上身稳凝不动,明显是修习过上乘武功,虽然比我还差一段距离,但以王仲雷现在的修为,还难以胜得过他。我怕明渊担心,也没有说出来。
只听钟声响了一响,王仲雷已经向尹未言敬下礼去,尹未言却满面不屑,只是微微弯了弯腰,这次连明渊都动了怒,轻声骂道:“他妈的,什么玩意?”
我克制住自己不冲上去把尹未言打一顿,但已经颇为勉强。幸好这个裁判还有点人性,他已经以手势向尹未言发出了警告,尹未言无奈之下,只得重新向王仲雷行了一礼。
裁判的手从上向下一划,示意比赛开始,便飞快地退了下来。王仲雷双腿微屈,张开六十步,双手交叉放于胸前,一丝不苟地摆好了架势。一看他的架势,就知道他擅长的是系东流的空手道,这个流派注重精神的修养,很严格地要求弟子严谨地做好每一个动作,而且规矩奇多,是所有流派中规矩最多的一个流派,我自然当他那些规矩是放屁,但是系东流的每个弟子,都必须遵守这些杂乱东西。
尹未言则是摆的小架三站步,左手横放胸前,右手竖立在左手后面,明显是刚柔流的空手道,这个流派是当今世界上最流行的一个流派,讲究出手刚猛又不失其柔,注重气息的修行。王仲雷沉住了气,抱定了以静制动的方针,这一着大是高明,系东流的空手道太过严谨,招式间的变化远比不上刚柔流,而王仲雷本身的防御能力也不差,他若是与尹未言抢攻,尹未言无论在招式还是力道上,都胜过了他,那样他是非输不可,若是采取守势,找机会抓住尹未言攻势中的破绽进行反攻,取胜的机会就大了一些。
尹未言大喝了一声,一记马步冲拳,直击王仲雷的小腹,王仲雷左脚前移,身子已经侧开,同时左手中段内隔挡,格开了这一拳,而且右手已经一肘击向了尹未言朐口,这几式攻守兼备,又使得浑然一体,所有看的人都是心旷神怡,尽管在道场之内不敢喧哗,却都在心里暗暗喝了声彩。
尹未言赞了一声:“贼小子,倒有两下子。”侧身避开这一招,王仲雷毫未放松,左手跟着打出一记中拳,直击尹未言小腹。尹未言不闪不挡,深深地吐了一口气,我暗叫一声不好,果然便见尹未言小腹陡然间陷下数寸,王仲雷这一招全然落空,还被自己使的力带得脚步一滑,这步法一乱,上身正是空门大开,尹未言一记手刀便斩在了王仲雷的肩头。
王仲雷一个踉跄,向前滑了一步,但他虽败未乱,趁势已经一掌击向尹未言的胸口,尹未言丝毫没有把他的攻击放在眼中,退后一步,迎着一掌击出,看来似乎是要与王仲雷双掌相交,然而在相碰的一瞬间他的手已经微微一沉,顺着王仲雷的手臂,一掌击向了王仲雷的胸口。
王仲雷大骇之下,向后跳出来闪躲这一招,这正中尹未言的下怀,他这一掌却是虚招,暗里却已经踢出一脚,正中王仲雷胸口,王仲雷连连后退,尹未言却跟得甚紧,连环踢出,王仲雷胸口已经中了三脚,尹未言轻轻一跃,一个回旋踢正中王仲雷的左颊,王仲雷的身体再强壮,也必然会有个短暂的视觉模糊阶段,尹未言落下地来,右手一记贯指,直插王仲雷胸口,势道凌厉,直要取王仲雷的性命。
我大骇之下,大叫了一声:“住手!”尹未言却不会因为我的叫声而停手,这记贯指结结实实击中了王仲雷的胸口,王仲雷像断线风筝一样飞了出去。
他的身子一飞出,我人就像箭一般射了过去,我虽然已经把速度提升到极致,却仍然接不住他,只见他已经重重地落在了地上。
他身子刚一落地,我已经赶到他的身旁。只见王仲雷双目紧闭,显然伤得不清,我探了探他的鼻息,已经渐趋微弱,我使劲捏了几下他的人中,却毫未起效。这个时候明渊他们也过来了,我轻轻揭开王仲雷胸口的衣服,只见他胸口中招处已经肿起了老高。我大怒之下,回身对着擂台上面的尹未言道:“尹未言,比赛而已,为什么下如此重手。”
医生已经赶了过来在为王仲雷检查伤势,尹未言哼了一声道:“比试过招,有什么磕磕碰碰是常有的事,我若是学艺未精,中他一招两式,说不定伤得更重呢。”
我冷冷道:“好,你记住,这句话可是你说的。”
我刚刚还觉得裁判稍有人性,他这时却已经在向我们发出警告道:“道场之中,不得大吵大闹。”
我冷冷地瞪了他一眼,他不由得退了一步,我不去理他,转头对尹未言道:“我看我们不用等到决赛那一天了,现在我们就出去分个高下,不知你意下如何。”
尹未言上前一步,大声道:“走就走,我怕你不成。”
明渊大喝了一声道:“唐云豪,不要胡闹。”
尹未言冷笑道:“不去也罢,反正决赛等不了几天,我还想拿冠军呢,不想现在陪你去私斗。”
我一挥手,不再去理他,这个时候体育馆的工作人员已经把王仲雷抬进了医务室,明渊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唐云豪,冷静一点,到了决赛后再收拾他。”
我点了点头,明渊已经跟着进医务室去了。尹未言得意洋洋地下擂台,在另一边跪坐下来,向我伸了出大拇指,却指向了地面。我自然不跟他这种小人一般见识,心中担心王仲雷的伤势。要知道王仲雷和尹未言无怨无仇,尹未言却下如此重手,自然是在向我示威。所以从另一个角度来讲,王仲雷受此重伤,也是因为我。
我心中下了必胜的决心,出手自然不会容情,所以很轻易的通过了前面四场比赛,无惊无险进入到了决赛,而尹未言但也真有两下子,他也是毫未费力便打进了决赛,于是三天后,我将与他一较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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