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都市言情 > 归尘 > 四一

?    这时候明渊对我们道:“喂,你们四人,下个月有场省里举行一场武术比赛,你们有不有兴趣参加?刚刚看你们动手,身手比当年又精进不少啊。”

    我凝视着他,微笑道:“又想我们四人帮你们挣荣誉?算盘倒打得不错。”

    明渊笑道:“我都不记得从什么时候起,你们来这里就一直是免费,到底谁欠谁,还说不清楚呢。”

    陈宙插嘴道:“这样吧,教练,你和我们任意一个人打,你赢了,我们就去。”

    明渊怔了一下,苦笑道:“和你们打,我打得过你们还用叫你们去么?”

    陈宙不屑道:“我是没什么兴趣的了,我忙得很,你找他们吧。再说了,省里的比赛,没什么对手,赢的都是我们,太乏味了。”

    我也点了点头,道:“说得也是,我们如果上场的话,就完全没悬念了,那些什么外围什么新闻的就保证没有销路。那样不知道多少人恨死我们,说我们阻人财路。这种事情大损阴德,我们可不干。”

    陈宇突然插嘴道:“咦,我们干脆参加吧,参加了随便找个外围商合作打假比赛,多半可以赚疯。”

    明渊见我们推来推去,陈宇也显然是在随口开玩笑,眼珠子一转,道:“这次听说你们有好对手呢,那人是省体育馆近年来最有潜质的选手,特别是空手道,年纪轻轻都已经升至了黑带七段,打遍了全省都没有找到对手呢?”

    我摸着下巴在那里沉吟,黄霄伟拍了拍我的肩膀,道:“浪子,怎样,有不有兴趣去挫挫他的锐气?”

    我们四人现在各自专门在现代武术里面专修一项,我就是空手道,黄霄伟则精研散打,陈宇陈宙二人则专修柔道,其实真正实用的时候,我们并不大用这些东西,哪有打架的时候死守一项规矩的,如果真是只限用空手道的话,我的实力也不会太强,至少不会像随意过招这样,可以排上全天下的前面几位。但是我的绝技“贯顶三叠杀”,的确是包含了大量的空手道理论在内的。

    明渊满脸热切,问道:“怎样,浪子,心动了?”

    我看了他一眼,讥讽道:“如果我说我不以体育馆的名义报名参赛,你会怎么想?”

    明渊怔了半晌,才苦笑道:“原来你又来耍我。”

    我哼了一声道:“我耍你?你凭良心说,从我们六七岁习武起,你利用了我们多少次了?”

    明渊陪笑道:“哈哈,那怎么能说是利用呢,其实只是发扬武学而已。”

    我点头道:“那就对了,发扬武学嘛,何必把名誉看得那么重要,我用不用体育馆的名义报名,也不是那么重要了是吧?再说了,任何一项武术都不是以战胜对手为最终目标的,所以谁胜谁负,也是无所谓的,我如果故意输给对方,你也不会在意吧?我的空手道级别只是黑带三段,我可不能担保能赢。”

    陈宙满脸不屑道:“浪子,我就不信除了我们兄弟俩,就有人稳能胜过你。”

    我哼了一声道:“你们兄弟俩,两人齐上,自然稳能胜过我。”

    黄霄伟也道:“浪子,去吧,我们很久没有参加过什么比赛了,就当增长一下见识。”

    我想了一下,点头道:“那好,我们四人一起去。一人报名参加他几个项目,到时候又把明老板的嘴乐歪。阿霄说得对,就当增长见识,免得变成井底之蛙。”

    黄霄伟三人互相对视了几眼,都缓缓点了点头,明渊见状大喜,笑道:“就这么说定了,我马上去给你们报名。”见他高兴的样子,我们都有上了贼船的感觉。

    我带着韩怡回了学校,晚上上课的时候,我正坐在桌子前面赶作业,由于我缺了两个月的课,功课拉下了大量都没有做,我只有花时间补上,突然我觉得有异常了,抬起头来一看,见所有人都瞪着我看,我低头看了看自身,见无任何异状,我转头问坐我同桌的符禄,问道:“我脸上有什么么?”

    听见我这句话的人都开始大笑,符禄笑道:“你脸上刻着一朵花。”

    我笑骂道:“花你个头,你们鬼鬼祟祟,到底有什么不可靠人的阴谋?我知道其中少不了你的份。”

    符禄在各方面都比不上我,虽然我们情若兄弟,但他也时常要想些下作的手段来捉弄我,虽然我上当的次数甚少,但他仍然乐此不彼,只听他笑道:“是这样的,下个月九号,学校举行文艺演出,你的横笛之技天下无双,所以大家都想你去参赛。”

    我嘿嘿冷笑几声道:“我凭什么要去?你们全把我当成挣荣誉的工具是么?在c中学也是,明老板那里也是,现在你们也这样搞法,你们当我是傻瓜么?”

    符禄本来以为他面子很大,他一句话我肯定会去,一听我这么说,不由得愕然道:“怎么,你不去么?”

    我冷笑道:“对不起之至,我完全没有兴趣。”

    符禄还要说,我一摆手阻住了他,完全没有转寰余地地道:“不用再说,你说破嘴皮我都不会去。”

    我低下头继续做作业,符禄在一边冷笑:“哼,我总有办法让你去。”

    我听在耳中,却不去理他,心中道:“我决定了的事,凭你也想改变,你也太高估自己了吧。”

    然而下课后不久,我就被韩怡叫到了走廊上,说有事商议,但我看她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由得心中奇怪,说道:“有什么话直说就是了,闪闪缩缩的,再不说我可走了。”

    韩怡小心翼翼道:“是这样的,你的好兄弟符禄求我和你一起为班上准备个节目,我已经答应他了。”

    “什么?”我被自己的口水呛住了,不由得连声咳嗽,好容易喘过气来,问道:“难道刚刚我和符禄的对话你没听到么?我说得那样清楚了,我不会去,你答应他也就罢了,为什么拉上我?”

    韩怡无言半晌,才道:“可是,我已经答应他了。”

    我怒道:“你答应了你去,我可不想趟这浑水,再说了,我下个月要比赛,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到到哪去找那么多的时间。”

    韩怡一脸委屈道:“可是,符禄已经把我们的节目报上去了,你不会要我在众人面前失信吧?”

    我拿她没办法,耐心向她解释道:“就算你答应,也不该答应我们二人合作,你以为A中学和c中学一样开明么,本来我整天跟你一起进进出出,就惹得好多老古董心中不快了,再去合作演出,他们又会说我公然向学校纪律挑战。这样的评语,我以前在A中学的时候可是听得多了。”

    韩怡道:“那怎么办,现在没法挽回了,就算前面是悬崖,也只有跳了。”

    我一个头做两个大,只得道:“那好,你要跳崖,我也只有陪你了,唉,黄泉路上又将多出一对野鬼。”

    韩怡忍不住笑了起来,我又问道:“你说符禄擅作主张,把我们的节目报了上去,他怎么安排的?”

    韩怡答道:“他说,由我的小提琴跟你的横笛合奏……合奏……”

    她说不下去了,我不耐烦道:“合奏什么啊,《义勇军进行曲》还是《游击队歌》?”

    韩怡居然没有因为我的调侃发笑,却是又迟疑了半晌,终于吐出了两个字:“《梁祝》。”

    我以前纵横江湖的时候,一向有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美誉,然而这次从韩怡樱檀里面吐出的轻声细语的两个字,居然令我退了好几步,我不由得叫出了声来,道:“这也太惊世骇俗了吧?”

    韩怡皱了皱眉道:“你也会说这样的话?”

    我不由得心里苦笑,我经常吹牛说:“万事开创在我,但求无愧于心,就算骇人听闻,物议沸然,又有何妨?”想不到韩怡居然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拿来做跟我辩论的理由。我在那里站了半晌,突然间蹲下身子,把腿上绑着的短剑拔了出来,自从我回A市以后,这柄短剑又是从未离身。韩怡一惊,不由得退了几步,我倒转剑柄递给她,苦笑道:“你干脆一刀把我杀了,那样我还痛快点。”

    韩怡一怔,随即明白过来我是在开玩笑,但也知道我无奈之下已经硬着头皮答应她了,不由得笑了起来,她笑得欢畅,我心中却欲哭无泪。我一瞥之间,发现符禄那小子正捧着肚子在教室里面偷乐呢。我心知又是他故意捣鬼,差点气破胸臆。

    当天晚上我躺在床上,居然气得有半个小时未合眼,幸而不久便想到了一个办法,才放心睡去。

    我故意隔了个两天才找到符禄,要不然这小子也是个鬼精,时间隔得不久他不会上当。我一把抓住符禄的肩膀,脸上忧形于色,问道:“阿禄,我们是不是兄弟?”

    符禄见我神色奇怪,不由得问道:“当然是兄弟了,你怎么啦?”

    我叹了一口气道:“唉,我这次遇到大麻烦了,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符禄将信将疑,道:“不是吧,你有什么搞不定的事情,还要我帮忙,你是不是在耍我?”

    我苦着脸道:“那,你就是不肯帮我么?”

    符禄拍了拍胸口,道:“嗨,兄弟间还说这些做什么?说吧,只要我力所能及,拼了这条性命也在所不惜。可是你都搞不定的事情,我能有什么用?”

    我道:“你肯定有办法的,要不然我也不会找你了。”

    符禄保证下得极快:“嗨,那就快说,我说过,拼了命也要帮你办到。”

    我道:“那也用不着拼命,其实对你来说很简单,我知道你的钢琴弹得极好,现在韩怡要我跟她合奏《梁祝》,我觉得两个人合奏不是很妥当,所以叫上你,我们三人一起合奏。”

    符禄的脸开始还满是得意的神色,因为我极少有事要找他帮忙的,一听到我说的事,不由哭笑不得,到最后更是哭丧着脸,道:“这……这不是很好吧。”

    我肚子里面笑断了肠子,脸上却仍然是一副着急万分的样子,问道:“怎么,你不答应么,想反悔么?”

    符禄哭丧着脸道:“不是想反悔,我只是觉得……觉得不是太好。”

    我装作颓然的样子,道:“唉,还说一世人两兄弟,想不到你连这个小忙都不肯帮。”

    符禄道:“好了,我答应帮你就是了。唉!”

    我要用极大的忍耐力才能克制住自己不笑出来,还装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笑道:“那可多谢了。”

    我忍住笑走了开去,不一会儿我找到韩怡告诉了她这个消息,我绘声绘色的叙述也让她笑弯了腰。自此每天我们在一起排练的时候,都可以看到符禄那张苦瓜脸,我终于忍不住了,斥道:“阿禄,是谁欠了你钱还是怎么的?整天苦着个脸,你这个样子去演出,人家会以为我们是给死了人的家里办丧事呢。”

    符禄自然不能说出他苦恼的真正理由,支支吾吾道:“这个么……没事,我下次……下次注意。”

    我故意斥道:“还下次,都快正式演出了,你是不是准备那天在舞台上哭一场?”

    符禄被我骂了,只有强装笑容,可是那脸着实比哭的时候还难看,我一天本来就忙,又要去体育馆练拳(准确点说是去受陈宇陈宙二人的虐待),又要赶抄落下的功课,还要跟韩怡和符禄排练,一天睡觉的时间都少得很了,更不要说其它的休闲活动了。尽管符禄总是这个样子,我也没有时间去理会他。

    好不容易等到了演出那一天,我们的节目排在中间,开始的时候我们三人都还在后台,我站在走廊上苦思空手道更深的奥义,韩怡在那里调试她小提琴的琴弦,符禄却站在镜边整理他的领结,整理了一遍又一遍,像是永远理不好的样子。

    演出在进行着,不久就快轮到我们了,连幕都报过,我们才发现符禄那小子忽然消失了,我急得到处找,礼堂的大大小小的角落都找遍了,符禄就像人间蒸发了似的,突然一下影踪全无。

    无奈之下,我只有拿起韩怡送给我的玉笛,和韩怡一起上了舞台。待一开幕,只得按宫引商,吹奏起来,在A中学,浪子的名声和事迹是无人不晓,大家见我跟一个美貌女生合作,而且合作的曲目是《梁祝》,霎时间,唿哨声、掌声、起哄声源源不绝。这本来都令我火冒三丈了,硬着头皮演奏到中途的时候,更把我差点气得晕过去,因为我发现符禄正坐在舞台前排的位置大声起哄。我一时气愤,以至于还吹走了几个音,演出一完,我连礼都没有来得及敬,直接从舞台上跳进了观众席,直扑符禄。

    下面的事更是荒唐到了极点,符禄不但不逃,还大声叫道:“浪子,好功夫。”一些人也跟着这样叫,前排那些古董老师本来因为我出格的表演差点没皱烂眉头,这时候听众人一叫,都展颜微笑,还一个劲的点头,互相道:“唐云豪演奏了横笛又表演武术,不错不错。”

    我闻言哭笑不得,唯有置之不理,像一只大鹏一样,直扑向符禄,他想见好就收转身想逃,已经被我抓住了衣领,横拖倒拽拖出了礼堂。

    我把他放下地来,铁青着脸吼道:“你小子是什么意思?”

    符禄摊了摊手道:“没办法,我刚刚闹肚子去了趟厕所。”

    我骂道:“放你的狗臭屁,哪有这么巧的事?”

    符禄道:“这水火无情的事,是不好说的,事情来得突然,我也没办法。”

    我本来以为我的计策够高明了,苦肉计再加上欲擒故纵,谁知道他比我更离谱,用上了“屎遁”这一招,我冷笑道:“我刚刚在厕所找你,怎么没见人影,难不成你摔粪坑里面了?”

    符禄道:“或许你找我的时候,我正到处找草纸,还没去厕所呢?”

    面对这样的无赖,我一时也没法子,符禄不但不理会气得七窍生烟的我,还转身向礼堂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我去看节目了,不想陪你聊天。对了,外面风大,你也进来吧,不要着凉了。”

    我指着他背后叫道:“精品,你小子给我记住,我总有一天会讨回这笔债的。”“精品”是我给他起的绰号,因为他年幼时候生过病,一直瘦弱异常,还没小鸡重的身子,完全符合“浓缩就是精品”的道理,但是这个绰号太过侮辱,我很少叫过,但这次他惹我在先,我一怒之下就脱口而出。符禄却当没听见似的,自顾自地走了。

    我堂堂浪子唐云豪,从来只有让别人上我的当,没有我吃别人的亏。这次居然在符禄的手上栽了这么大一个跟头,令我不忿至极,我暗暗发誓,一定要逮次机会让符禄比我这次还要惨上十倍,方能消我心头之恨。不过我这次所受屈辱已经是惨绝人寰了,符禄的脸皮又厚,如何能让他比我惨上十倍,倒也颇费思量,好在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慢慢等机会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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