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十二月的时候,京城下了第一场雪,标志着隆冬的来临。
易恪紧了紧衣领,哈了口气在冻红的双手上,然后使劲的搓了搓。来自香港这个南方地区的他对于北京这寒冷的冬天别说不习惯,就连见都没怎么见过。
巡完一圈后,易恪和向基回到侍卫值班房,房里没人都出去巡逻了。刚一进门易恪就直奔火盆边,暖暖的热流扑面而来,易恪立刻就暖和起来。他卸下佩刀,摘下帽子,已经来这个世界快十个月了,他头发本来就略有点长现在已经能扎成小辫儿了,不用再带那条假辫子了。他坐在火盆边烤着火,向基倒了杯酒给他,在他身边坐下了。易恪一口气把酒灌下了肚,顿时觉得浑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了,胃里暖暖的,整个人舒服极了。
“你这些日子少到格格那儿去。”向基说道:“王爷回来了,少惹麻烦。”
“我知道。”易恪显得有些无奈,道:“她也跟我说了。”他叹了口气,埋怨道:“真是的,这么早回来干什么?”
“早?”向基看着易恪说道:“王爷都已经去了快三个月了,还早啊?”他笑了笑,道:“我看你和她整天柔情蜜意的都忘了时间了。”向基所指的“她”便是素梅,易恪和素梅之间的秋波暗送,眉目传情早就被他熟识的鸣泰和向基看出来了,但两人都密不泄露,有时还会为两人创造见面的机会,对此易恪内心十分感激。
易恪拿出素梅亲手绣给他的那个荷包,笑着说道:“可能是吧。”
向基看了看四周,见没有什么人,但还是压低了声音问道:“你和格格这么下去可不行啊!就快过年了。”言下之意便是就要到选秀的那一年了。
易恪看着向基,然后有将目光投向了窗外白雪皑皑的世界,无奈的他长长的叹了口气,这个多少次不经意的想起,多少次可以的去遗忘,但是它还是一步一步的靠近了。见易恪不做声,向基也知道他内心在挣扎在酸痛,于是不再问下去了。易恪低头看着手中的荷包,他一直带着这个象征着两人爱情的信物,那上面的鸳鸯是那么的栩栩如生,如果他和素梅也能这样就好了。他摇了摇头,把荷包小心的放入怀中。
正当二人闲聊的时候,碧玉进来了。“你们两个快来,格格去皇觉寺。”虽然碧玉对主子和这个小侍卫之间的事情也很清楚,但她始终对易恪没什么好脸色。易恪和向基忙戴上暖帽带上佩刀,跟着碧玉去了。
纯亲王隆禧站在轿子边上嘱咐女儿道:“梅儿,路上小心。早去早回啊。”
素梅点头道:“我知道了,阿玛。”
隆禧还是不放心,道:“还是别去了。”
“阿玛,今天是额娘的生忌,我做女儿的怎么能不去呢?”素梅很坚决的回答道。
隆禧点头道:“你是个孝顺女儿,你额娘如果在天有灵一定很欣慰。阿玛一会儿还要进宫去,不然的话我就陪你去了。”
正说着,碧玉领着向基和易恪来了。“格格,侍卫到了。”
隆禧回头一看就惊叫道:“什么?你就带这么两个侍卫?”
素梅笑着说道:“阿玛别担心,他们都是最出色的侍卫了。况且额娘也不喜欢太多人去打扰她的。”
隆禧知道易恪就是那次救了女儿的人,向基也是他较为信任的侍卫之一。于是便点头道:“那好吧。你自己要当心啊!”说完他又转向易恪和向基道:“你们要好好保护格格,不论到哪里都要贴身保护,知道吗?”
“嗻!”易恪和向基应道。
来到皇觉寺安放母亲灵位的小房间,默默的拜祭了半个时辰后,素梅和碧玉就出来了。他们没有马上回府,而是吩咐轿夫到郊外走走。
京郊都被雪白装饰着,小河流也冻住了。远处的群山都和天空变成了一个颜色,看不清接线在哪里。素梅叫了停,她让轿夫留在原处,自己带着碧玉和向基、易恪往河边走去。远离了轿夫的视线,向基和碧玉也自觉的停下了脚步,只有素梅和易恪在继续往前走。
“昨晚下雪了,你多穿件棉衣了吗?”素梅轻声的问道。
“恩。”易恪的情绪有些低落,对于素梅的关怀,他没有了向来受宠若惊的表情,而只是轻轻的应了声。
素梅当然感觉到了他的变化,于是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他。他低着头,脚在雪地上画着圈。素梅笑了笑,她已经知道他为什么会那么沮丧了。于是她走近他的身旁,拉住他的手,道:“怎么了?不高兴啊?”
易恪抬头看着她,一脸苦涩说道:“你阿玛回来了。”
“那又怎么样?”素梅明知故问的说道。
易恪握着她的手,有些撒娇的说道:“以后不能经常去见你了。看不到你简直是度日如年啊!”
素梅笑着用手指戳了他脑门一下,笑骂道:“油嘴滑舌!”
易恪“嘿嘿”笑了笑,双手抱紧素梅,亲了她的额头一下,道:“真的。以后不能肆无忌惮的到凝香轩去了。”
素梅也有点失望,在父亲不在的三个月里,她和易恪已经如胶似漆,进入热恋的阶段了。现在要他们突然减少见面的次数,那的确是很折磨人的。
见素梅面露难色,易恪却笑着说:“你可不要想我哦!”
素梅“哼”了一声,故做嗔态的说道:“我才不会呢!”
易恪见到她这个样子,心中一荡,拉着她跑到一棵大树的背后。眼神互相交织的两人,热情的拥吻起来。
热情过后,两人携手在雪地里漫步,享受着温馨的二个人的世界。
就快要过年了,纯王府热闹起来。一些平日往来不是很密切的亲眷和臣工也陆续的来拜早年,胤祈也放了寒假不用念书,整日和易恺混在一群亲戚孩子群中玩闹。每次有客人来到时,向基都会向易恪介绍一番,说是让他熟悉一下皇室宗亲。
一个晴朗的冬日,易恪和向基巡了一圈后正要回侍卫房去时看到从大门口进来了一老一少,两个衣着华贵的人。只见福庆笑脸迎上去,垂手请了个安道:“顺王爷,吉祥!麟贝勒吉祥!”
那中年的王爷笑了笑,道:“你家王爷可在?”
福庆点头道:“王爷在呢!奴才去通报!”说着便让人领着两位客人去偏厅。
“这是顺亲王勒尔锦,以前和我们王爷同是户部的主事。”向基向易恪结实道:“他是太祖高皇帝次子礼亲王代善第三子颖毅亲王萨哈璘的孙子,是铁帽子王的子嗣。”
易恪点头道:“来头还真不小啊!那个年轻人就是他的儿子?”
向基点头说道:“是啊!他是顺亲王的小儿子成麟。小的时候他父亲来王府议事,他就经常跟着来。因为当时我们王爷还没有子嗣,所以很喜欢成麟贝勒。”向基一边走一边继续说道:“后来顺亲王被派到两广任职,举家南迁,听说是近日才被调回京城的。没想到这么快就来拜访我们王爷了。”
两人刚坐下,只见鸣泰急匆匆的跑来,手里还提着一个灯笼。“你们帮帮忙!大多数人都去采办各种年货去了,只能麻烦你们帮忙挂灯笼了。”
易恪和向基跟着鸣泰去了。到了偏厅,一大堆的灯笼堆放在地上,向基和易恪很快就干起来了。他们正好在偏厅,能清楚的看到厅内那对父子和纯亲王隆禧的对话。
“贤侄现在是一表人才啦!”隆禧笑呵呵的说道:“想当年他还是个八岁的孩子,整日就知道爬在假山上玩。”
“是啊!”那顺亲王道:“他小时候可顽皮着呢!可是只要一到你们家就会变的很乖。他对你们家的三格格是百依百顺,所以今天我来他也偏要跟着来。”
“伯父,不知今日三格格可在府上?”成麟恭敬的问道:“小侄能否与她见上一面?叙叙旧。”
“哈哈!好啊!”隆禧笑道:“她在家呢!我让人叫她过来。”说着就吩咐福庆去了。
易恪站在高高的梯子上挂着灯笼,听着那个成麟要见素梅的话,心里直泛酸。他从窗口瞥了一眼成麟,他面目清秀身材颀长,倒是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
正当易恪打量着这个成麟时,素梅和碧玉来了。
“素梅,过来见见你勒尔锦伯伯。”隆禧唤道。
“素梅给伯伯请安。”素梅行了个万福说道。
顺亲王笑咪咪的看着素梅,道:“三格格已经长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他转头对自己儿子说:“成麟,还认识你这个妹妹吗?”
成麟向素梅作揖道:“三格格。”他抬眼笑着望着素梅,那眼神有点特别。
易恪在窗口看见这一幕,又看见成麟那眼神,不由的吃起醋来。喃喃的骂道:“臭小子!敢这么看我的素梅!”
“喂!你灯笼挂歪了!”鸣泰在下面叫道。易恪忙收回神,把不知道挂到哪里去的灯笼扶正了。但他的眼睛始终不愿离开偏厅。
素梅也行了个万福还礼。见过客人后,素梅就对父亲说:“阿玛,女儿还有事,先行告退了。”
隆禧点头道:“好,你去吧。”
素梅又向客人行了礼,道:“素梅先行告退!”说着就和碧玉离开了。
不知道为什么,看见素梅走了,易恪心里像是一块石头落地一样,松了口气。
“王爷,我们是好朋友好安答,我就直说了吧。”顺亲王见素梅走了,就说道:“我今日来其实是为了犬儿的婚事。”
还没等隆禧作答呢,易恪心里就“咯噔”一下,感觉不妙。他竖起耳朵仔细的倾听着。只听隆禧没有作答,还是顺亲王在继续说。
“成麟从小就很喜欢你家三格格,”顺亲王说:“这次回来,正好他们都到了适婚的年龄,所以我斗胆来为小犬提亲。”
隆禧捋了捋胡子,有些为难的说:“其实贤侄的人品我是很看得中的,但是。。。。。。”他摇了摇头,道:“明年就是选秀了,素梅虽然三年前因生病没有赶上,但明年却还在选秀的年龄之内,没有皇上的旨意我们是不能私下婚配的。”
顺亲王对于隆禧的担心似乎不以为然,说道:“这个简单。我会进宫去向皇上提的,只要王爷首肯,我就有把握。现在就是不知道王爷的意下如何?”
隆禧笑着说道:“既然这样,我当然没有什么意见。小女能嫁入顺亲王府也是她的福气啊!”
“成麟,快去拜见岳父大人!”顺亲王忙对儿子说道。
成麟高兴的点头道:“是!”他面对着隆禧跪了下来,磕头道:“小婿拜见岳父大人!”
“啪嗒”一声,易恪手中的灯笼掉在了地上。听到这里,眼神呆滞的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在高高的梯子上,竟然一个跨步从上面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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