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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我目送诸云菲回到宿舍。然后飞也似的准备跑回宿舍,结果再过道上刚好碰到英语的邓老师。她脸上依然是那副灿烂的微笑。她常对我说那句:“再加把油!冲一冲!”她看到飞奔着的我,说,“跑那么快小心摔倒。”我笑了一下,发自内心的笑,然后头也不回。那天,仅仅是听到她一句话,看到她一个微笑,泪水就从我眼里涌出来。
我回到宿舍,今天是星期一。历史上的今天发生了很多事情。1882年的这一天宋教仁出生,一位为了中国的民主而奔走的英雄。然而在1913年的上海火车站,几颗剧毒的子弹刺穿了他的心脏;1938年的这一天,张国焘逃离延安,**将其开除党籍——成者为王,败者为寇;1955年的这一天丘吉尔退休,艾登任英国首相;1969年的这一天美国二战将领麦克阿瑟病逝;1997年的这一天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美国诗人阿伦-金斯堡辞世,我最爱他首充满了幻想的《嚎叫》——
我看见这一代最杰出的头脑毁于疯狂,挨着饿歇斯底里浑身**,
拖着自己走过黎明时分的黑人街巷寻找狠命的一剂,
天使般圣洁的西卜斯特渴望与黑夜机械中那星光闪烁的发电机沟通古朴的美妙关系,
他们贫穷衣衫破旧双眼深陷昏昏然在冷水公寓那超越自然的黑暗中吸着烟飘浮过城市上空
……
中午的宿舍。我坐在书桌前,嘴里残留着冰淇淋的味道。肚子里冰凉的,从喉咙往下一直穿过食道直到胃里,肠子咕噜作响。忽然,一股想大便的便意突然袭来,这种时候你会不由自主地弯下腰,捂着肚子,弓着身子站起来,慌张地四处张望,视线所及之处都是对筒状纸巾的搜索。
上完厕所,我回到宿舍,非常兴奋,因为我刚才吃饭时成功地骗到了诸云菲的日记,这样,我中午就可以把日记完成,第二天早上再给她,于是我就节省出了下午、晚上的时间。只见她昨天的日记中写道:
期待着和你**,一直想有和你一起的孩子……他们有着和你一样圆圆的脸庞,尖尖的小虎牙,小巧的酒窝,看着我甜甜地笑……
我合上本子,不置可否。一眨眼的功夫,竟然已经一点十五了。我看了一眼桌上的试卷,哈欠就来了。于是我匆忙中爬上床,看着床下的z和y在看书,眼睛不断眨着,没有困倦的意思。
大概一点半的时候,我听到z把书啪地合上,然后鞋也不脱,就半个身子往床上一倒,把那几大床毯子中的一床往身上一裹,就算是午睡了。三十秒不到,就听到他均匀的鼾声。先让他入睡,再弄醒他,我心里想。然后,我把眼皮硬撑到一点四十,然后猛地往床下一跳,然后脚跻着拖鞋故意在地板上蹭几下。这时我听到床上z的鼾声听了,改成了均匀的深呼吸,我知道那时他想用来摆脱困意。我当然没有他得逞,故意放轻了一切动作。接着我把还没动过的书一本本按原样装回书包,用两个手指夹起袋子,走到门口,半个身子探出去。最后,我摒住一口气,手拉这门把手,往回重重一甩——木门发出闷而响的一声叹息,我捂着嘴偷笑,飞也似的向楼下冲去。
到了门口,诸云菲竟又提早站在了门口,这个月来她经常就很早站在门口。我本想提早来教室,趁她还没来教室,先猛背一阵书。无奈,我的计划被她一次次破坏。我和她打了个招呼,照例从裤兜里掏钥匙。为了防止像上次那样,我开了门就冲到自己的座位上。我把书包放到地上靠在凳子边,把袋子放到桌旁的书箱子里,把手里那摞书放在书桌的右上角。然后我拉开包口的绳结,把头三本书拿出来放在书桌的左边,再从左到右依次放上钢笔、美工笔、红笔。诸云菲走到我身旁,老规矩一样,搂住我。我看到诸云菲走过来,只要周围没人,或是没要紧的人,都会抱住她,已成为本能的行为——就像建筑民工看到地桩都会抡起锤子砸下去、清洁工看到街道旁的废弃白塑料饭盒都会举起大竹笤帚哗啦一下扫过去。
和诸云菲在教室里亲热的时候,是我神经最敏感的时候,仅次于我在黑夜的宿舍里、宿舍的黑夜里的时候。我的耳朵已经高高竖起,注视着周围一切的动静。眼睛瞪得大大的,透过她的头发看门口。我的耳朵和眼睛是有明确的分工的。眼睛专门注视后门,透过关着的后门上面的玻璃窗(那个单词叫pane)看走廊那边办公室里有没有老师走出来,或是有没有老师碰巧在向教室里张望。办公室里黑黑的,什么也看不清,只看得到门口那台破旧的饮水机。耳朵则听着前门外的动静,因为我们班教室外面就是楼梯,这楼梯是所有要来我们教室的人、尤其是校领导和赵老师的必经之路。我为我有这样一个灵敏的耳朵而倍感骄傲自豪,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这次,诸云菲似乎换了一种吻我的方式,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她的舌尖轻轻碰触着我的舌面,然后在我的舌尖上画着小圈儿。我的两手很自然地放在她背后,顺着她的腰慢慢往下滑,一直到她的臀部。也忘记了按下了手表的计时器。忽然,一个人破门而入。我和诸云菲闪电般地分开,我的手臂顺势一推,竟然把诸云菲整个人推出去几米远,她一下站不稳摔倒在地上。一抬头,原来是z。他仿佛什么也没看见,从另一边绕到自己的座位上。
我赶忙把地上的诸云菲扶起来,就像把书柜上多米诺骨牌般倾斜的书扶正一样。诸云菲马上发疯似的叫喊,你是在干什么,还没有哪个男朋友对我这样凶。我说,那很好,说明我是始作俑者,特别。
她两个直愣愣盯着我。我从把两腮的肌肉收缩,从牙缝里挤出一个笑,走过去拍着她的肩膀说,好宝贝,我该死,是确实太紧张了。
诸云菲说,你等着!——
然后,她把我的上衣捋起来,整个脸都贴在我的肚子上,她拼命地咬我的胸部,咬我的**,像饥饿的中国藏敖扑向越境的敌人。接着,她把我一股脑儿推到门外,嘴唇一下子就贴在我的嘴唇上,舌头很块就进入我的口腔。我还没反映过来,自己就已经在五楼的走廊外和一个女孩子接吻了,半光着上身,下身短裤里的东西高高隆起,两脚叉开站立。很块,五楼、四楼、三楼、二楼、一楼、大平台到处都聚集了人,三五个一群,注视着我们俩。整个校园沸腾起来,像一个丢在垃圾筒旁的臭鸡蛋,招引成群结队的苍蝇。
我的心跳以几何级数增长,头皮发凉,脖子颤抖。她的嘴巴紧紧吸住我的双唇,我无法把脸从她的脸上移开,舌头被牢牢控制在她的上腭下腭之间,周身都动弹不得。
其实我还有力气,我应该一把把她推开,再扇她几个耳光,但是我没有。为什么呢?我也许并不知道,我不这样做,至今会觉得悔恨终生。
人群越来越多,里面当然也有赵老师。
接着,我听到了上课的钟声:“叮咚……叮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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