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母亲不准许我这么整天骑着马到外面跑了,逼着我离开家。我不得不再次离开,我离开的这天天空竟然又下起了雪。但母亲已经不允许我回头了。我知道她是不希望我在家中浪费更多的时间,不希望我再去找那个草原深处的女孩了。但我却已经对那女孩恋恋不忘了,我感觉到在她的身上有一种很特别的东西,我也说不清楚,但我却被这种特别吸引着,想更多地去了解她。她似乎永远都不可能让别人知道她的迷,她在保守着什么。她的一声不吭,但她的表情却告诉了我很多事情,她在等着我去把她的迷揭开吗。而我还能向她走出多远。
回到上海后那一切被喧嚣和繁华所包围淹没,使我无法回头再去审视那个安静的世界和一声不吭的人儿。
我没有去找我在上海的叔叔,我想通过自己的努力找到一份工作。我去了“赠月”酒店找到老邱,他已经被酒店老板解雇,但他还赖在那里不走。老邱每天都要从酒店出来去找活干,找不到活干他就得挨饿一天。他看见我很兴奋,说他这几天一直在找我,问我上哪儿了。我说回家了,他很惊讶,在他的眼里家也许不是那么容易就回的。老邱没有固定的工作,他每天都到巷子里去等,如果有人来请他,他还要打听到底是干什么,如果太累他还不愿意干。如果找不到活他就会把头一天挣的工钱节省着花。如果一连两天找不到活干,他就会一动不动坐在那儿,保持着身体的静止,让昨天吃过的东西尽量发挥最长的效应。老邱已经很瘦了,如果他再这么瘦下去,也许过不了多久就可以飞起来了。
老邱会很多种手艺,但他却已经挨饿了。谁也不明白老邱究竟想干什么,他总要做出一副沉思状,像在练功,练到一定程度他就可以爆炸了。老邱邀请我和他一起去找活,他说他知道在哪里能够找到活。老邱把我带到一个叫“懒月亮”的巷子里守着,果然就有人来问我干不干活,我说干,那人就把我带出巷子。我走的时候老邱还在巷子里蹲着,形状很凄惨,像一朵打不开的菊,皱巴巴的。再回头时蓦然又发现老邱像一只蜷缩在地上的狗。
我被那个人领到又一家小酒店里,干了一天下来,老板付工钱给我的时候问我愿不愿意继续干下去,我说愿意。我回到“赠月”时老邱已经在那里面了,他正一动不动地坐在自己睡觉的一间紧挨着厨房用来放杂物的小房间里。我有些惊讶。老邱看见我时竟然也没有起身,甚至不肯再动一动身子。
“你怎么了,老邱。”我说。
“你吃过了?”老邱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竟然问。
我点点头。“你还没吃?”
老邱摇摇头,一副悲伤的神情。
“为什么不吃点东西呢,这样受得了吗。”我不明白老邱究竟是为了什么绝食。
“今天我没找到活干。”
“哦。”我恍然大悟,老邱是因为没找到活挣不到工钱而没东西吃。“要不我去弄点东西来你吃。”我说。
老邱立刻向我点头,一副感激不尽的样子。
我不知道老邱究竟在这里呆多久,他老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他必须解决自身的生存问题。老邱会那么多手艺,为什么不用他的手艺去挣饭吃呢。我也不了解老邱,觉得他是个很怪的人。
我在那家叫“阿里郎”的酒店里工作很努力,很快老板就升我为大堂经理,我把这个消息告诉给了老邱,他希望我能在酒店里给他安排一个位子。我没有这个权力,但我把老邱的不幸告诉给我所在的酒店老板,于是老邱又被安排到“阿里郎”里剥蛇皮和兔皮了。不管怎么说老邱的吃饭问题解决了,但他还在夜里回到“赠月”去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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