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四十三章毒酒神父（1）
夜色降临之时，雷昂回到了维斯。
自考德威尔的两个装甲车旅赶来逼退了铁血游击队之后，政府军和警察再次占领了城市。市长吉奥特代表市政府宣布：每天晚上二十一点全城实行宵禁，并且宵禁将会无限期延续下去。
雷昂赶到市中区的时候已经是八点三十分左右。街道上少有市民走动。各类商店大多已经打烊。很幸运的是雷昂依旧赶上了到阿弗尔[注释1]的末班车。
汽车开得很快。车上除了司机之外，只有雷昂一个乘客。看着一整排一整排空着的座位让人觉得异常空虚。要知道在铁血革命旅未攻打维斯之前，这样的末班车上肯定是欢声笑语不断热闹极了，但是现在人们都不敢随便出门，害怕被当作大山里的游击队队员关进监狱。
车窗敞开着，风吹在脸上。
“这就是我们革命的结果吗？整座城市活像一潭死水、了无生气。”雷昂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当然不是。这只是通往最终胜利前一个必须经历的阶段。只要度过这个阶段，城市就会恢复活力。获得新生之前要注入新的血液，而这样的血液只能由革命带来。”
出城的时候路过一个临时检查站。政府军人以“检查**分子”为借口向司机收取了非法的过路费。
“妈的！一天的收入有一半都要交给这些拦路狗！”司机骂道，“老子要是没老婆和孩子早就上山参加游击队去了。”
雷昂想：“维斯的民怨正在沸腾。正如罗伯斯司令所预料的那样。尽管我们撤出了城市，但是我们却点燃了这座城市反抗的火种。”
“年轻人去参加山里的游击队吧！”司机对雷昂说。
“这可是犯法的事。”雷昂故意这样说。
“犯法？这些狗杂种每天榨取人民的血汗钱就不是犯法？那些当官的一天到晚吃喝嫖赌，他们让我们做好人自己却做坏人。去他妈的。老子不干。革命军打进城的那一天，我在市政府广场听过罗伯斯司令的演讲，说的都是大实话。只有推翻独裁政府，人民才能得到自由。等我大儿子满了十八岁，我就让他去山里参加游击队。反正城里也活不下了。”
“你儿子多少岁了？”
“快了！再过半年就十八。等着瞧好了。”
雷昂笑了。因为在司令的领导下游击队的革命方针已经深入人心。只要等游击队休整之后聚集力量再来一次，维斯就能获得真正的解放。那一天，快了......
司机把雷昂放在镇口。开出一段路之后司机踩了刹车探出头来喊道：“年轻人别这么畏畏缩缩的！年轻就要干出一番大事！去投奔革命军吧！那才是出路！”
“好的！”声音很激动。
实际上要成为一名优秀的侦查员，雷昂清楚地知道是不能在陌生人面前如此高调地表露自己内心的真正情感的。但是今晚听到司机这番言论之后，心就噗噗直跳，他知道自己所选择的革命事业是正确的，只要坚持干下去阿拉布一定会有一个美好的未来。月光下这个铁血战士所跨出的每一步都是那样的坚定有力。当他抬起头看向远方的时候目的地已经到了。
圣玛丽亚教堂矗立在这座修建在山坡上的公墓旁边已经有几个世纪之久了。由于年代久远当地人也搞不清楚，到底是先有教堂还是先有公墓。现在教堂只有一个神职人员——六十五岁的神父约翰。镇上的人通常都叫他老约翰。
由于人手不够，不管是教堂还是公墓都没有人打扫。整座墓地杂草丛生，最为诡异的是一棵枯死的老槐树立在教堂门前，一到晚上海风袭来，不禁令人毛骨悚然。所以现在几乎没有教徒来做礼拜了。
教堂不仅位置极佳，居高临下俯视全镇，而且少有生人来访。因此被铁血发展成了在维斯最为隐蔽也是最为重要的一个情报联络站。
咚，咚......咚，咚......咚，咚。
雷昂绕到教堂后门有节奏地重复敲了三次。
门开了。神父老约翰身上的酒香已经飘进了雷昂的鼻子。
“好香啊！”
“当然香。”
老约翰左手提着个煤油灯。
“快进来。”
“闻这味道我可没尝过。是新品种？”
神父向四周看了看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情况赶紧关上了木门。
“当然是新品种。你猜猜是什么？”
神父对着雷昂哈了一口酒气。“知道吗？”
“我的鼻子可没这么灵。”
“那再来一口。怎么样知道是什么了吗？”
“有股火鸡的味道。算了吧，你还是让我尝尝。”
“跟我来。”
顺着古老的石阶而下来到了中世纪修建的酒窖。经过几个世纪酒精的熏陶，酒窖四周的墙壁上都沁满了扑鼻的酒香。这是一座酒的王国。老约翰从酒架上抽出一个褐色的瓶酒，然后倒了一小杯递给雷昂。
“仔细尝尝吧。”期待的眼光。
晃了晃酒杯，杯中之物呈金黄色，颇为雅致。微微一嗅有馥郁的果香。送入口中爽利的果酸刺激着味觉令此酒回味隽永。
“怎么样？”很关切。
“至少三年以上的婷芭克意丝琳。”
神父满意地点了点头。“果然是行家。”
“这么好的酒又是副司令送给你的？”
“那当然。”年过六十的老约翰得意得像个小孩子。
“再来一杯？”雷昂试探地问。
“那可不行！绝对不行！”神父一把抢过桌上的酒瓶，紧紧抱在怀里。“你小子可别得寸进尺。我是看在上帝的份上才给你这么大一杯的。阿门！愿仁慈的上帝宽恕孩子过多的**吧！阿门！”
神父闭着眼睛右手画起了十字架。
“哈哈。”
每次看见神父郑重其事的祈祷，雷昂都要忍不住笑出声来。
于是神父每次都会说：“不准笑。笑是亵渎神灵会遭到惩罚的。”
雷昂深知神父爱酒如命的性格。“再来一杯。上次你可偷喝了我一整瓶。”
“哼！我就知道你会提这沉芝麻烂谷子的事。”
“我说这不过就过了半个月。”
“好，好，好。看在上帝的份上我再给你一杯，这下我们谁也不欠谁的。”
“你可喝了我一整瓶，现在才还我两小杯。”
老约翰小心翼翼地倒着酒。生怕多到了一滴。不，是生怕多倒了半滴。
“拿去，喝不死你。”
“上帝是派你来祝福人类的，可没叫你诅咒人类。”
“阿门！上帝用你仁慈的心宽恕这个不懂事的孩子吧！请你原谅他。他毕竟还是个孩子。孩子不懂事偷喝了我的婷芭克意丝琳。”
这就是约翰神父的老顽童性格，天真得像一个孩子。实际上老约翰愿意把整个教堂提供给铁血作为联络站（当然酒窖除外）。最主要的原因还是看在酒的份上。副司令西穆许诺每月为他提供上等佳酿一瓶。在美酒的引诱下这位对间谍并不感兴趣的神父，成了铁血安插在维斯最为重要的眼线。这也是情报部安排懂酒的雷昂负责这里的原因。就这样上帝的使者开始为革命事业做出贡献。
神父小心翼翼地把酒瓶放回了酒架。对于酒的爱护，就像是对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
“还不走？还想再偷喝？”
“马上走。”
一百六十斤重的雷昂硬是被弱不禁风的神父推出了酒窖。
*注释部分*
[注释1]（阿弗尔）：位于维斯市郊外的一个小镇。靠近大海。全镇居民以捕鱼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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