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却开始下起了雪,这雪本身便甚是凄凉,落在人身上,就更是凄凉。
......“哥,等一等。”......
......“别去看她!”......
绍兰再一次出现在我的眼前,雪就在她的脸颊上融化,那张俊美的脸顿时变得红紫一片。我忍不住走上前去想为她遮挡,才发现一切又是幻觉。眼前人不过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皱纹堆垒,面无表情。
“你,多大了?”我无法控制住自己不提这个毫无莫名其妙的问题。
“我,已经六十八岁!”......
第三次梦醒的时候,梦中的雪融化在我脸上,已化作了冰凉的泪水。
为什么!为什么这个谜团重重的梦三番五次地折磨我,我抓起电话听筒,想打给忠瑞。话机上的显示屏亮了,显示时间才凌晨5点。我搁下了电话,胸口憋闷得犹如窒息,但我只好强迫自己先冷静下来思考。
“三天,如果一件痛苦的事情持续了三天,那么要想摆脱它,唯有去寻找痛苦的根源!”忠瑞话在我的脑海中再一次响起。我稍稍振作了一下精神,昨天我不是去了老街了么,难道那不是梦的根源,不是痛苦的根源么?!
我坐在床上静静地一个人发呆,待得心中郁闷稍有疏散之时,天也已经红日当空。
仍有一些疲惫,洗漱完毕,从冰箱中取出一个昨天妈妈那儿带来的粽子,在微波炉中热了热,胡乱地吃完了早点。之后,我的潜意识中浮现出了一个命令:我要再去看看老街。
这一次,我想走得更远一些。
......
再次经过那个熟食店的时候,我惊讶地发现店的前面的路上有几个工人在忙作着。他们有的手中拿着测绘仪器,有的指指点点,有的说着什么。是要拆除么?!我紧走两步,来到了这个下坡道的尽头。同时,我看到了新的转弯口。
天啊,我这次发现,老街的后半段早已面目全非!虽然仍有小贩零散地分布其中,但来往频繁的土方车、水泥车;卷扬起的尘埃、隆隆的声响,早已打破了老街原有的和谐面貌!眼前,猛地多出来的是一片开阔的建筑工地,老街则被迫改道被排挤到了一边。早已拉伸变形。
这一刻,人仿佛站在断崖之边,前看一片无奈。
那,我的学校呢!还会在么?踏上乱石嶙峋,我不顾一切地继续前进。
此时此刻,身旁也许正要有新的崛起,可我为何却觉满目苍疑。
过去的几年里,我为什么没有勇气这般前进呢,为什么没有勇气去看看那所寄存着无限回忆的母校呢。原来竟是畏惧!在我前进的途中,我同样莫名其妙地畏惧着。我害怕听见学校里面的铃声,甚至,那曲“眼保健操”的单调旋律也会唤起我无限的感伤。我害怕看见那些教学楼走廊上打闹说笑的孩子们,看到他们,我就会错以为自己便是他们,就会后悔当初的时候为什么没有好好珍惜,也会后悔,当初又为何要去如此错爱。
但是,脚步证实了我义无反顾的勇气。那座我曾经日日前往的小学,依然清晰地站在面前。没有人,也没有声响。一切都是静静的,但,往事却还是浮现了出来,朋友、慈祥的老师、当然也有美丽、纯洁的兰。
泪水终于落了下来,这泪水还包含着一种久违的激动,一种像与老朋友会面般的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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