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回到了房府,没等他们跪着把事情讲完,房锴已经是暴跳如雷。
尹照雄道:“属下办事不力,请房大人严惩。”
他的脸上汗珠直冒,其他人也是浑身打哆嗦。
“你以为我会放过你们,养你们这样久了,让你们运点货,区然被几个毛贼给抢走了。你觉得我有理由放过你们吗?”房锴怒道。
“来人呀,把他们都拖出去,全都斩了。”房锴命令道。
“大人,请饶命。”尹照雄道。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要不是念在你过去有功,我会下令把你全家都杀死的,你还有脸为自己求情?”房锴道。
“照雄办事不力,房大人要我死我也怨不得别人。只是我死是事小,但放走抢贼事大。请大人让我将功赎罪,抓住贼人。到那时,房大人再处死我也不迟。”尹照雄道。
“哦?那你是知道那抢贼的线索了?”房锴眼前一亮。老实说,他对损失的那些财物并不大放在心上,令他生气的是,这些人冒犯了他的尊严。自从得到皇上赏识以来,只有他冒犯别人的份,没有别人冒犯他的可能。可今天竟然有人在太岁爷上动土,这怎能不令他生气呢?
“岂止是线索,照雄还能断定那人是谁。”尹照雄道。
“好,只要你能助我找到劫贼,我就放你一条生路。”房锴道。
“来人呀,除了他,把其他人都杀了,丢到池塘里喂鱼。”房锴命令道。
尹照雄听罢此言,悬着的心方才落下。
他大松了一口气。
这时几个虎背龙腰的侍卫走上来,把其他的头领全都押了出去,不久就听见一阵哭爹喊娘的声音。等惨叫声停了,又听见通通的落水声,想是那些头领被扔下水了。
尹照雄不由也打了个哆嗦。要不是他知道抢劫的是谁,可能现在落水喂鱼的,也包括他自己了。房锴行事之残忍,果然是耳闻不如所见。
“你说说看,那人是谁?若是说不出来,你死得会比他们更惨。”房锴道。他让左右的人全都退了下去,然后对着尹照雄说。
“那人不是别人,就是当今人称天下第一侠、武当派掌门人徐焕。”尹照雄道。
“天下第一侠、武当派掌门人徐焕?你何以知道?”房锴问。关于徐焕,天下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房锴自然也有所耳闻。
“我从他手上拿的龙吟剑知道。相传龙吟剑为当年越王勾践所用的剑,在它剑面上有一道淡黑色的纹,犹如龙一般,而若用手指弹击,发出的鸣声能一个时辰不绝,故而人称之为龙吟剑。那日为首的抢贼,用的正是龙吟剑,在下绝不会看错。”尹照雄道。
“徐焕不但用龙吟剑夺了你房大人的财物,还大骂你以后不得好死,有机会一定让你知道他的厉害。”尹照雄道。他知道,要想活命,必须让房锴把恨全都生在徐焕身上。
“好个徐焕,我房某和你本无任何瓜葛,你竟然坏了我的大事,还这样辱骂我。我房某可是等闲小辈?岂能容你肆意妄为?”房锴怒道。
“此仇不报,我房某誓不为人。”过了一会,他又狠狠地说。
“徐焕人称天下第一侠,又是武当派掌门,武功盖世,鲜有人能与之抗衡。并且这几年来他行踪不定,很难找到他。大人若想报仇,须得想个万全之策。”尹照雄道。在尹照雄看来,徐焕不但是房大人的仇敌,也是他的仇敌。因为徐焕,让他长期以来在房大人面前树立的威信荡然无存。
“那你想怎么办?”房锴道。
“我们若真想报仇,必须要找到武功能与徐焕匹敌的人。”尹照雄道。
“哦?徐焕武功盖世,当世罕见,又有谁能和他一决高下呀?”房锴道。
“有。”尹照雄道,“天下第一刺客无命。”
“无命?”房锴疑惑地问。
“不错,就是他。”尹照雄道,“无命凶残冷酷,擅长使刀,武功也是盖世少有。据说在其刀式中有一招“飞火流星”,更是威力无比,一出此招,必取敌首。不但如此,他还善使飞刀,据说他身上总共有三十六把飞刀,每飞一刀,也必取人命。他还可以射出五把飞刀,每把都可在空中改变方向,令对手不知如何应防,往往措手不及,死于飞刀之下,江湖人称‘追命五连环’。自他出道已来,他总共已接了几千单生意,从不失手。”
“不错,有此等身手,必能取徐焕性命。”房锴道。
“可是,此人性格怪异,一般都是独来独往,不喜欢和别人合作。他接的生意,一定会得手。而他不想接的生意,你出再高的价钱也未必能打动他。”尹照雄道。
“那又如何是好?”房锴问道。
“不过,这应该也不是很难的事。我们要杀的人是徐焕,是鼎鼎大名的武当派掌门人、天下第一侠。无命一向自负,他一定会答应,以借此机会和他比较武功。”尹照雄道。
“无命若是答应,一切都好办了。”过了一会,尹照雄又道。
正是,由于杭州贪墨案的那笔赃款,徐焕和房锴结下梁子,但徐焕却并不知道房锴那边已密谋要取他性命。
徐焕的命运将会是如何,我们稍后再说。
单说几个月后,在甘肃的一个小镇,这个小镇名叫西陇镇。这日,西陇镇来了一个约摸十**岁的青年。那青年长得格外机灵,一双眼睛虽然不是很大,却闪烁着智慧的光芒。那青年一身书生打扮,身着灰白色的一件长袍,显得十分精神。他身边还带着两个穿蓝色短衣的下人,其中一个个子高瘦,一个肤色较黑。
这青年来到这里,不过是来游玩。眼看日近中午,肚子已饿得咕咕直叫。抬头看前边有一个大酒楼,名曰太白酒楼,便直入进去,直奔二楼。只见二楼也是十分宽敞,约能摆下十来张桌子。
正想点菜,却发现酒楼里的气氛有点不对。
为啥不对呢?原来他们上楼以后,发现二楼东西两边各有一帮人,手中均带着兵器,并且双方怒目而视。这双方的,都约摸各有十来人左右,都占据着两张桌子。而中间有一个桌子,一个眉毛花白的道人和一个六十多岁的黑衣老者坐着。他们的桌子上全都摆满酒肉,却没有一人动筷子。
见此,瘦高个便对青年道:“公子,我们还是到别处去吧。”
白衣青年道:“不去不去,我们本来就是来看热闹的,等下说不定有不用给钱的戏看了,我怎舍得走呢?”说完高呼道:“店家,上酒菜。”
不一会,只见一个店小二战战兢兢跑到跟前,问道:“客官,想要点什么?”他一边说,一边紧张地看着东西两张桌子。
白衣青年道:“你就选你们店中最拿手的五六样菜,还有你们这里最好喝的酒儿端上来就行了,可要快点呀。”
只听西边为首的一个髯须大汉道:“店家,这层楼我们林家包了,平日里你们一天该赚得的钱由我们林家给,等下砸坏了桌椅,我们林家也照付。你就请其他人等出去吧。”
还没等店小二回话,东边为首的一个白胡子老人道:“不行,出钱包这层楼的该是我们洪家才对,岂能让你们林家专美?”他随即对店小二道:“等下结帐后跟我们要钱。你先把这三个人请出去。”
那青年一听,东西两方讲话针锋相对,但都毫无例外的想赶自己走,竟然不恼反乐地说:“这是哪儿的话,他开酒店也不是为你们两家开的,是为过路人开的,只要有钱,谁都可以进来喝酒,你们凭什么赶我走?你们要赶我走,我还偏不走呢。”说完对店小二道:“店小二,还不快点上菜?”
当下东西两边的人听了,都很气。因为白衣青年的话,显然都不把他们两边的人放在眼里。
只见西边一个衣着较华丽的、手里拿着把剑的青年站起来道:“小子,你知道我们是谁吗?若说出来,只怕你吓得屁滚尿流,还敢在这里撒野?”
白衣青年刚要回话,只见东边一个也是二十多岁,穿一件青色衣服的青年也站起来道:“你现在走还来得及,不然,等你知道我们家的大名,到时你想给我们磕头,只怕来不及了。”
那白衣青年见东西两边分明是在相互争强,看来他们之间一定有什么恩怨,倒也不慌地道:“你们两家斗嘴了半天,我都还不知道你们两家是何名堂。你们倒是说出来,让我这个外人听听,到底是哪一家更厉害,哪一家差劲些呀。”
西边的华衣青年道:“当然是我们陕西的林家威远镖局厉害了,洪家人个个是软包,只会请外人帮手。”说着,往东边的桌子望去,露出鄙夷的神色。
“放屁。”东边青衣青年道,“你们林家蛮不讲理,只会找些下人出手。要说到江湖威望,我们河南洪家天下谁人不知道?谁人不敬仰?”
只听中间桌子的黑衣者道:“你们林、洪两家就先别斗嘴了,今天我们是来评理讲和的,不是来打架的。等下武当掌门徐焕徐大侠来了,你们两家谁是谁非,他自有定论。”
这黑衣老者是名闻天下的沧州顾廷芳顾老英雄,而白眉道人也是名满天下的一清道长。他们今日上西陇镇来,只有一个目的,就是为林、洪两家讲和。林、洪两家一个在陕西,一个在河南,怎会结下怨仇呢?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原来两年前林家少爷,也就是西边的华衣青年林祖权随同父亲林震东押镖经过河南,这日因旅途困乏,带着从小定的姻亲贾表妹上街游玩。没想到洪家的几个下人也出来游街,见贾氏有些姿色。正所谓少年哪个不怀春?又欺他们是外地人,便你一言妹妹好漂亮,我一言妹妹你跟我走罢,本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偏偏这林祖权年轻气盛,容不了别人这样轻薄他的心上人,便出手将他们打伤。洪家下人见只不过是说几句话,便被对方打得如此,也咽不下这口气,便回家将事情经过讲给洪家公子、也就是东边那个青衣青年洪学平听,而他们在说的时候少不了要添油加醋。这洪学平也是血气方刚,怎能容下人如此受辱?可他一向听说林祖权武功已尽得其父真传,恐一人前往不能得手,便出钱缴了认识的几个江湖豪杰,趁林祖权上街喝酒时将其打伤。于是两家人从此就你来我往,今天你伤我,明天我打你,结下梁子到现在。后来相识的好友都说你们这样打下去,也不是办法,不如找天下第一侠武当派掌门人徐焕来评理,谁是谁非自然清楚了。两家一听,点头称是,便相约今日在之里缴来武当掌门人徐焕来评理,而顾老英雄和一清道长则作为证人。
洪学平听顾老英雄这样说,便道:“不错,徐大侠一向侠心义胆,从不袒私,我们洪家听徐大侠的。”
那边林祖权也道:“徐大侠是当今武林第一人,我们林家也只听徐大侠的。”
白衣青年听罢,想道:我早听说徐大侠是天下第一侠,不想今日能有缘在此一睹风采,真是不枉此行。又想道:这两家也是武林中的名门大户,而竟然一致只愿意让徐焕来评理讲和,看来徐焕在江湖中的威望,果然是无人能及。
忽听楼下一人道:“什么鸡大侠狗大侠的?我看不过是徒有虚名罢了。”
又一人道:“不错,中原人都以为徐焕武功天下第一,若是徐焕和我们三兄弟比武,只怕不出几招他小命就没了。”此言未完,便见三个体格剽猛的大汉走上楼。
这三人都是高鼻梁、蓝眼睛,个子高大,浑身肌肉结实发达,都无一例外地袒胸露乳。显然,他们是西域人。并且,他们的相貌都极为相似,若你不仔细分辨,很难将他们区别开来。第一个上来的人,腰间挂着一双大铁锤,第二个则挂着一双狼牙棒,而第三个,腰间却挂着双钩。他们眼中都露出极为傲慢的神色,显然不把刚才林、洪两家所说的徐焕徐大侠放在眼里,更不把楼上的这两拔人放在眼里。
他们便是闻名西北的铁木尔、铁木多、铁木肯三兄弟,这三兄弟平日都是形影不离,打仗也是一块儿上。刚才第一个上来的便是老大铁木尔,第二个上来的便是老三铁木肯,而第三个上来的便是老二铁木多。在他们三兄弟当中,以老二的武功最为厉害,他也是他们当中最阴险狡猾的。他们原来不过是跟大漠上的马贼学些功夫,后来越学越精,加上天生神力,很快在大西北无人可敌。待在西北没有敌手以后,有人对他们说:你们有这等身手也窝在大西北,实在可惜!不如投奔京城房锴房大人,房大人权倾朝野,并且求才若渴,你们去了,肯定能得到重用,到时就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了。他们心想极是,再加上他们早听说徐焕是天下第一侠,武功高深莫测,也想到中原去,有机会和他一较高下。
没想到才踏入中原没几天,就在这里听见别人如何称赞徐焕。他们一向心高气傲,自认为天下武功第一的应是他们三兄弟,便出言数落徐焕,以解心中之气。
洪、林两家见上来三人,不把大侠徐焕放在眼里,更不把在场的其他人放在眼里,傲慢无比,每个人心中都是十分生气。
他们兄弟三人一上楼来,离他们最近的便是东边的洪家,而最先沉不住气的也是洪家的少爷洪学平。
他上前问道:“三位口出狂言,想必武功定然了得,不知高姓大名?”
在铁氏三兄弟当中,以老三铁木肯话最多,性子也较急,不等其他人答话,他便道:“过奖,过奖,我们不过学些猫狗功夫,但自认为武功要比什么徐大侠好得多了。”
说完他指着他大哥和三弟道:“这是我大哥铁木尔,这是我二哥铁木多,我叫做铁木肯,我们在西北人称‘大漠三雄’。”
“大漠三雄”?众人中不乏有象一清道长这样见多识广的武术名宿,却没人听说过武林中有叫“大漠三雄”的。
洪学平自然也没听说过。
原来这西域的武术名家很少涉足中原,加之向来西域武术不敌中原武术,故而对西域有哪些武林高手,中原人士未必知道,也没人想知道。何况这“大漠三雄”不过是最近才成名,所以在座当中没人知道也在情理之中。
洪学平听对方报上来的名号自己竟然没听说过,就觉得对方武功定然不怎么样。加之他恨这三兄弟口出狂言,态度傲慢,便道:“原来如此,尊兄弟的名号在下闻所未闻,但徐大侠的名声却是远播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而且他的武功盖世绝伦,当世罕有,岂能和你们这三个无名小卒相提并论?”
三兄弟脸上顿时羞成猪肝色。
铁木肯听罢,怒道:“吹牛,他若和我铁木肯比过武,就会知道谁是真正的天下第一。”
洪学平道:“你若想打败徐焕,成为天下第一,你先打败这里的人再说。倘若你连这里的人都胜不了,看来你也不用争什么天下第一了,赶紧回你的西域躲去吧。”
这一句话,更是让本来趾高气扬的三兄弟十分恼怒。
只听铁木肯道:“好,既然这样,我就先来教训你这小子,好让你们见识一下我的武功。”说完,伸手向洪学平抓去。
洪学平本来就是想激怒对方,然后和他动手,灭灭他们的嚣张气焰,所以早就防备了他的攻击。轻轻一闪,避开了铁木肯的手。同时一招“直捣黄龙”袭向铁木肯。
洪学平所使的武功便是他爷爷洪不群所创的洪家拳,洪家拳以刚猛快速著称。而洪学平虽然功力远不及他的爷爷,但在一般少年中,武功也是少有的,所以这一拳击得也格外迅猛。
哪知铁木肯避也不避,伸手一抓,硬是把洪学平威猛的一拳在半空中抓住了。
“小子,回家多吃几年奶,再出来混吧。”铁木肯道。说完他手一使劲,洪学平的手腕被捏得咯咯直响,一阵巨痛简直把洪学平痛昏了。
铁木兄弟的其他两人见二弟为他们挽回了刚才丢掉的面子,顿时哈哈大笑,得意起来。
洪学平见他捏住自己的手,只要他再用点力,自己的手腕只怕不保,当下也顾不得疼痛,一招“夸父追日”,踢向铁木肯腹部,以期让他闪避的时候,能挣脱他的手。
哪知铁木肯却并没放开他的手,只是右脚往左一迈,身子顿时左移,同时右手腕一翻,将洪学平的手臂反剪起来。此时,洪学平的手臂被剪着,身体也背向着铁木肯,动弹不得。
只见铁木肯左肘一击,同时放开右手,洪学平后背被击中,身子向前扑去,到了五六步终于停下,却跪在地上,吐出一大口血。显然,他所受这一肘击,力道非同一般。
东边的那个白胡子老人便是洪学平的爷爷洪不群,见状赶紧奔过去,把孙儿扶在怀中道:“平儿,你怎样了?”
洪学平吃力地说道:“没事,我只是受点伤。”
洪不群见孙儿虽然受了内伤,但一时半刻不会有生命危险。当下起身道:“我孙儿和你们三兄弟无怨无仇,不过是年幼无知,说了些不该说的话,你们竟然下手如此狠毒。今日洪某只有出手,为我孙儿讨回公道了。”
说完,便亮起式子,欲与铁木肯比武。
“慢着,洪家拳已经丢够脸了,该让我们林家显身手了。”林祖权道。
说着,未等众人回过神来,十指一弯化作爪,袭向铁木肯胸口。
林家擅长使鹰爪功,十指如钩,若是被其抓住,非死即伤。这一招正是林家鹰爪功里的“飞鹰扑鹞”,也是凌厉无比。
铁木肯见状,也不闪也不避,伸出双手,从外侧牢牢抓住林祖权的双腕。
林祖权想:好,这是你自找的,你落败了,不要怪自己大意。
原来这鹰爪功,既然是从老鹰的动作当中演化而来,自然是不怕近身交战。而若与使鹰爪功的人比武,最忌违的也是近身交战,这无异于白白给对方进攻的机会。
只见林祖权双手腕外翻,同时头象一块大石头一样,砸向铁木肯的胸口。这一招正是鹰爪功中的“饿鹰扑食”,看来鹰爪功之所以能名扬天下,不但是因为其手如鹰爪般锋利无比,头和脚的攻击也是不可轻视。
只听“咚”地一声,林祖权的头撞到了铁木肯的胸口之上。众人原以为铁木肯即使不受伤,也势必被这一击逼得往后退几步。可是却见铁木肯身体纹丝不动,没事人一样,而林祖权也觉得仿佛撞到了棉花上一样。
正在这时,只见铁木肯身体往前一翻,林祖权已被他甩在身后,他再伸手往后一抓,抓住了林祖权的衣领,然后手一扬,林祖权的身体便被他象拔葱一样提到空中。铁木肯再转起身来,林祖权便象风车一样在空中转呀转呀。众人在一旁,直看得心惊肉跳。
转了几圈,铁木肯喝道:“去。”林祖权的身体便象炮弹一样,直往酒楼后面的池塘中飞去,“通”地一声落入水中。
林家的人赶紧奔过去救人。而剩下来的人,全都被刚才所看到的惊得目瞪口呆。
林祖权在青年中也已是凤毛鳞角,在座的武术宿将,要想在十来招之内,就能轻易打败他的,也没有几个。而铁木肯却在两三招之内,把他耍成象猴子一般。铁木肯的功夫,实在也高得惊人。
白衣青年也被铁木肯的武功吓呆了,心想:真是一山更比一山高,今日若不是亲眼所见,很难相信世上竟然有武功如此高深的人。
一清道长见在座的众人都被铁木肯的武功惊呆了,他也是个急性子的人,心想这是我中原的地盘,怎能容几个西域人在此放肆?他明明知道自己的武功若和他们比起来,自己胜利的机会实在微乎其微,也要向他们讨教一下,省得让他们看不起中原武术。
于是他便抱拳向前道:“好功夫,贫道今日算是开眼界了。”
“阁下若不嫌弃,贫道愿向阁下讨教几招。”过了一会,他缓缓地说。
众人都知道在座的人当中,一清道长的功夫可算是最高的,但若是和铁木肯比起来,只怕仍是不及,不由都替他担心起来。因为这三个蕃人,不但武功奇高,而且出手狠辣,一个不小心都会受重伤。
铁木肯见一清虽然年龄已高,但却是鹤发童颜,身体硬朗,知道是个硬角色。当下也不敢怠慢,也双拳立于胸前,拉开了架势。
一清见对方作好了准备,当下也毫不迟疑,一招“灵蛇吐信”袭向铁木肯。一清的功夫,主要以柔见长,看似绵绵无力,但往往蕴藏杀机。
铁木肯见他袭向自己的头部,也象刚才对付洪学平和林祖权一样,便用手直抓过去。
哪知一清右手腕一翻,铁木肯便觉得象抓到泥鳅一样,一清的右手很快滑开,而且左手又已袭向铁木肯的小腹,这一招是“推波助澜”。铁木肯见这一掌来得无声无息,却也是迅速无比,知道若被击中,势必受伤,只好往后一躲,避开了一清的攻击。
通过刚才的两招,铁木肯知道,这白眉道长并不能象刚才那两个青年那样轻易打发,于是他不敢轻敌,小心应对。
两人便过了十来招,双方都是小心谨慎,以守为主,不敢贸然进攻。
正当众人看得较闷时,只见铁木肯突飞起一脚向一清头部踢去。
这一脚也是力大无比,这一脚后面紧跟着会再有一脚,这正是铁木尔的拿手绝招“连环双腿”。由于他出脚劲大,并且又快又准,很多人往往躲了第一脚,躲不了第二脚,败下阵来。
原来铁木肯见双方相峙不下,他也是个急性子的人,耐不住性子等那么久,很快就使出绝招来,希望能在很短时间内取胜。
一清见这一脚来得猛,只得身子一沉,低下头躲过一击。不想又见铁木肯第二脚旋风般又已踢到,不暇思索,一个侧滚翻,在千钧一发之际,侥幸躲了过去。
这铁木肯见绝招没伤到一清,十分恼火,抓起桌子上的一个茶壶,向一清砸去。
一清刚从地上起身,便见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向自己袭来,躲避也来不及了,只得双掌交叉在面前挡住。只听见“叭”一声,热乎乎的茶水带着茶叶向脸上袭来。他的眼睛进了茶水,一下子没法睁开。
铁木肯见状,奔去一拳击向一清,正中他的腹部,再一拳过去,击中了他的头部。
一清便倒在地上,一时间再也没法起来了。
众人见铁木肯只用一袋烟的功夫,便打败了一清,虽说他打赢一清有不光彩的地方。但他武功高于一清,却也是不争的事实。
当下,再也没人敢出手了。就连刚才想替孙儿讨公道的洪不群,现在也觉得和他们的武功相差太大,打也是自取其辱,也默不作声了。
“哈哈,我以前听人说,中原武术渊远流长,中原武林更是卧虎藏龙,原来不过如此。看来中原武术的地位,该让给我们西域武术了。”铁木肯哈哈大笑道,神色十分得意。
众人闻言,都羞愧着低下头。但技不如人,又能如何反驳?
“且慢。”正在这时,忽听一个掷地有声的声音喝道。只听见楼梯噔噔直响,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走上楼。
在座的众人皆欢呼道:“徐大侠。”
那人微笑着点了点头。
白衣青年不由得仔细观看了那个被称作徐焕的人。在此之前,徐焕徐大侠的名声他早就如雷贯耳,但他从没见过徐焕本人。
只见徐焕一身淡蓝色衣服,身上背着包袱和一把剑。身材魁梧,国字脸,身上隐隐透出一股豪气。
顾老英雄见徐焕已到,大喜道:“徐大侠来得正好,这里有几只狗乱吠,徐大侠先把这几只狗赶走了,我们再谈正事。”
他知道有徐焕在此,眼前的这三兄弟根本就不用怕了。
徐焕道:“顾老英雄说的是,我也正有此意。”
这时,从楼梯又上来四五个人,手中也拿着刀剑等武器,看来象是徐焕的随从。他们上得楼来,便闪到一边去了。
铁木三兄弟见众人对上楼的这人称做徐大侠,知道此人必是人称天下第一侠的武当派掌门徐焕无疑,不由得也上下打量徐焕起来。他们此次上中原的目的,一是投奔房锴房大人,二就是想会会徐焕,看看他是否如传说中的如此厉害,若是能击败他,那天下第一的称号自然就落在他们头上,这可是一举成名的大好机会。这几年来他们兄弟打遍西北敌手,因此比较自负。即使来到中原,对人称天下第一侠的徐焕也是颇不以为然,认为徐焕之所以能称为天下第一,是因为没有遇到象他们一样的对手而已。
打量了一会,只听老大铁木尔冷冷地道:“请问阁下就是武当派掌门、人称天下第一侠的徐焕徐大侠吗?”
徐焕笑道:“正是徐某。不过要说我是天下第一侠,徐某实在愧不敢当。徐某平生也只是做些平常小事,并未做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实在受不了这样的称号。惭愧,惭愧!”十几年的江湖经历,已使他的言谈之中,多了些世故和成熟。
铁木尔道:“徐大侠就不必谦虚了!我还听说徐大侠不但侠名远播,而且武功盖世,当世无双,不知是真是假?”
徐焕道:“哪里哪里,徐某不过是会些三脚猫的功夫,天下武功胜过徐某的不计其数,哪能谈得上什么武功盖世,当世无双?不过若是对付些匪类恶徒,或是些不识好歹之辈,徐某自认还是绰绰有余。”
铁氏三兄弟见徐焕话中有讽刺之味,不由都心中生怒,但又不便马上发出火来。
铁木尔忍住怒火道:“徐大侠太过谦虚了,既然徐大侠武功如此之高,今日我们‘大漠三雄’铁氏三兄弟就斗胆向你讨教几招,不知徐大侠可愿赏脸?”
徐焕在铁氏三兄弟来不久,便已到达,故而对酒楼里刚才发生的事了解得清清楚楚。他看出这铁氏三兄弟绝非善类,心想:今日若不教训他们,只怕他们日后更加狂妄,也让人小看我中原武术了。
他便道:“徐某虽身居江湖多年,但实在是武功浅薄,愧对世人。可铁兄既然看得起徐某,要与徐某比试一番,徐某拒之不恭,只有领教了。”
说完,他亮出式子,道:“有请。”
铁木尔道:“那就得罪了。”
话说铁氏三兄弟早就想和徐焕比试武功了,今日能得偿所愿,格外兴奋。在他们看来,能称得上天下第一的,只有他们兄弟三个,故而他们并未对徐焕有多少忌惮。
铁木尔见自己面对的就是人称为天下第一侠的徐焕,心中也是格外兴奋。他想要是自己能先打败他,那在三兄弟中最先能一举成名的人,一定是自己了。他又想:徐焕既能称为天下第一侠,武功自然有他的独到之处,我若是要想胜他,必须全力以赴,不能有半点马虎。
想罢,他上前,一拳朝徐焕胸口击去。
徐焕见他这一拳势大力沉,心知不能硬拼,便出掌去挡,同时身子后移,以避开其拳势。
铁木尔见徐焕后退,也不含糊,第二拳又紧跟着击到。这一拳,不但力大无比,也是迅猛异常。
徐焕也只得边出掌挡住,边往后退去。
哪知铁木尔见徐焕老是往后退,当下拳儿象雨点似的,向徐焕击去,不给徐焕有半点余地。
众人一看,徐焕退着退着,已差不多退到窗口了,若是一不小心,极有可能被铁木尔逼下楼去,不由得都替徐焕担心起来。
铁木尔也见徐焕被逼到了窗口,再也没有挪身的余地了,当下也是大喜,突地飞起一脚,向徐焕踢去。这一脚也是力大无比,徐焕若被子踢中,非摔下楼不可。
只见徐焕左脚侧跨,身子左移,刹那间避开了铁木尔凌厉的一击。只听哄的一声,木制的窗户受铁木尔如此一脚,顿时被踢个粉碎。
众人见状,不由都惊呼起来。
哪知这铁木尔不但拳脚十分有力,而且动作也是十分迅速,见一击不中,便双手为掌推向徐焕。若是徐焕被他推中,看来也势必坠楼无疑。
好个徐焕,千钧一发之际,身子往前就地打个滚,从铁木尔的双掌下滚到他的身后,将他的凶猛一推,刹时化解。
众人见状,不由喊道:“好。”当下个个都想,徐焕不愧为天下第一侠,若是别人在如此情况下受此一推,就算不被推下楼,也势必被铁木尔抓住,陷入被动局势了。
白衣青年也不由鼓掌赞道:“好身手。”
而正当人们还在叫好之时,铁木尔见一推不中,众人又为徐焕叫好起来,心中是十分生气,便紧跟着趁徐焕起身未稳,便又一脚向他袭去。
正是才躲过了一劫,现在又身陷险境。只见徐焕不闪也不避,右手握拳,左手胸前抱住右手,同时右肘一弯,形成一个尖角,迎着铁木尔袭来的的脚儿。
只听“咚”一声,徐焕的肘儿和铁木尔的脚面相碰,铁木尔只觉一阵巨痛从脚掌传来。不等他回过神来,徐焕左手为掌,袭向他的下巴。
铁木尔见这一掌也是劲道十足,知道若被击中,势必受伤,当下边用手儿去挡,边身子往后躲。但他躲过了徐焕的第一掌,徐焕紧跟着袭来的第二掌。原来刚才这一掌,便是武当“天玄掌”中的“推陈出新”这一招。这一招力道最重的不是第一拳,而是紧跟袭来的第二掌。
这一掌正中铁木尔的胸口,只见铁木尔受此一击,只觉得全身气血上翻,身子站立不稳,直往后退。而徐焕不肯就此放手,冲上去,身子忽然跃起,右腿从身后翻踢至前面,正中铁木尔的头部。铁木尔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身子被踢至窗口,差点摔下楼来。
过了一会,他才悠悠醒来。发现全身疼痛,没法动弹。
众人见徐焕在顷刻之间扭转局势,并且赢得十分漂亮,都不由得拍手直喊道:“好!”
顾老英雄也赞道:“果然是武当派掌门,功夫非同小可,今日我等可长了见识了。”
白衣青年也自言自语道:“此等身手,真是人间罕有。”
那边铁木肯见大哥才一会便落败,心想这徐焕武功确也是不错,但刚才我大哥是输在轻敌上了,若是和他小心应战,也不知谁胜谁负。他自知功夫和大哥差不多,觉得若自己能小心应敌,应还是有战胜徐焕的把握的。
这么一想,他便站出来道:“徐大侠武功果然是名不虚传。不过刚才你虽战胜了我大哥铁木尔,却未必能赢得了我铁木肯。”说罢,摆开了架势。
只听旁边一人道:“徐大侠,这回把他踢下楼去。”
众人闻言都哄笑起来。
铁木肯不由得十分恼怒。
徐焕道:“我本无意和你们打斗,只是若不如此,倒叫人小看我中原武林无人。因此,便斗胆再和你战一回了。”说完,也摆开了阵势。
铁木肯见徐焕也已做好准备,当下也不客气,上前,伸手便往徐焕胸口抓去。原来这铁木肯除了使狼牙棒,平时最拿手的便是与人擒拿摔跤。他吸取了刚才大哥铁木尔落败的教训,不再贸然出击,而是小心应战,寻找机会再出手。
徐焕见他抓来,当下往右一闪。而铁木肯紧接着左手在空中划了个弧形,又已向他的头抓来。
徐焕将头一低,又躲过了他的凌厉一抓。
而这回铁木肯右手再次出击,抓向徐焕的腹部,并且又快又狠。
只见徐焕不慌不忙,一个“鹞子翻身”,已把铁木肯甩在身后。
众人见状,又是叫好声一片。
铁木肯见一击不中,左手便又迅速往后一抓。
徐焕见状,伸手将其手腕架住。哪知铁木肯转过身来,右脚便直踢过来。这一脚来得也是迅速而又有力气。
徐焕只好往左一闪,避开了这一脚。
铁木肯再身子往上一跳,同时双手化掌,身子一弓,脚一弯,欲用手掌根击徐焕胸口。
只见徐焕身子后仰,同时,双手上举弯至肩膀后,在身子即将落地时,撑在地面上。同时,右脚往上一踢。这一脚来得十分突然,没有人能想到徐焕会以这种方法还招。当下铁木肯躲闪不及,正踢中下巴,他不由得后退几步,同时,嘴角溢出些鲜血。
众人又喝道:“好!”
铁木肯见自己出血了,心中更加恼怒。他原来见大哥落败,认为大哥是轻敌大意,出击过于草率而致此。可现在自己不但屡抓徐焕不中,反而被他踢得鲜血直流,便将刚才要小心应敌的想法忘得一干二净。
他冲向前,扑向徐焕,同时双手并进,抓向徐焕。
徐焕见他来得凶猛,便只好往后躲闪。铁木肯随后又双手轮番进攻,徐焕一边用手挡住,一边往后退。待后退到一个无人桌子前,便将身子一跃,跳上桌子。
铁木肯见徐焕跳上桌子,便双手从左右两边同时抓去。徐焕见状,脚往桌上一蹬,身子凌空前翻,铁木肯抓了个空。不想铁木肯接着便左腿后踢,趁徐焕落地未稳,使出他的“连环双腿”。
徐焕背着铁木肯,突听得背后生风,知道铁木肯又袭来,便身子就地一滚,避开了铁木肯的双腿。
铁木肯见自己的拿手绝招“连环双腿”今日连连失手,心中又急又怒。不暇思索,冲上去突然半途全身跃起,对着徐焕的背部飞身一脚。这一脚来得是快速无比,同时力道十足,徐焕若中脚,非受中伤不可。
只见徐焕左脚一蹬,右脚往前方的柱子上踩去,整个身子便腾空往后翻,同时右掌朝铁木肯的胸口击去,正是“天玄掌”中最厉害的一招“锋回路转”。
铁木肯受此一击,身子“嘭”地一声,象石头一样落在地上,只觉得浑身象散架一般,再也无法动弹。
众人齐道:“徐大侠,好样的。”
徐焕抱拳道:“承让,承让。”
这下,铁氏三兄弟中只剩下老二铁木多了。而这铁木多为人阴险狡猾,遇到强敌时往往能冷静沉着,故而在三兄弟中,不但是他武功最高,也是以他最难对付。
果然,这铁木多见徐焕连败了他的两兄弟,便想道:此人武功的确非同一般,我若和他徒手比武,要胜他势必很难,不如我和他比兵器,或许还能借此赢他也不一定。
想毕,他便道:“徐大侠武功果然是当世少有,竟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连败我两个兄弟。不过我听说徐大侠的剑术更是非同凡响,现在斗胆用双钩讨教几招,若徐大侠能应允赐教,不胜感激。”
徐焕见他想要比试兵器,便道:“好,我也想知道你双钩的威力到底如何。”
他接着拔出龙吟剑来,摆开了架势,道:“请。”
铁木多也亮出双钩道:“请。”
众人见他们都亮出了兵器,心中都不由得紧张起来。因为若是用兵器比武,兵器不长眼,有时难免会有死伤,这是谁也没法预料的。
只见铁木多将双钩举于胸前,一步步向徐焕逼近,徐焕拿着剑虽纹丝不动,却也是全神贯注,不敢大意。
忽见铁木多右手往下一甩,钩儿便流星般袭向徐焕的腿儿,若是给他勾中,势必受伤。
徐焕身子往后一闪,算是躲了过去。紧接着铁木多右手又甩回来,钩儿从另一个方向,还是袭向徐焕腿儿。
徐焕还是往后闪,再避了过去。
铁木多又突然左手钩儿一挥,袭向徐焕头部,不等他反应过来,右手又执钩从后面翻袭至左边,也是袭向徐焕头部。
第一钩徐焕低了头,躲了过去。第二钩来得如此之快,没办法躲了,便伸出剑挡去。只听“砰”的一声,那铁钩和徐焕的龙吟剑碰在一起,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众人听罢,皆暗道:好兵器。他们所赞的,不仅是徐焕手中的剑,也包括铁木多手中拿的双钩。
徐焕用剑挡了钩,便一招“秋风拂树”,举剑挥向铁木多。铁木多也是竖钩一拦,挡住了来剑。
双方便钩来剑往,一时间难分胜负。
过了一会,只见铁木多本欲上前迈步,以钩袭向徐焕,突然半途两脚相绊,“扑通”一声,向前倒去。
你道这是为何?原来铁木多见自己小心应战,还是找不到徐焕的破绽,心想我何不故意卖个破绽给他,好趁机打他个措手不及?
这铁木多,果然要比他的两个兄弟狡猾得多。
徐焕见打着打着,铁木多突然双脚一绊,便往前倒,不暇思索,照其倒下的身体就一剑劈去。不想,这正上了铁木多的当。
原来这铁木多这一倒乃是假倒,这徐焕挥剑劈去的当儿,他便身子往左一滚,同时伸出铁钩,去拌住徐焕的双腿。
铁木多的铁钩喂有毒药,徐焕要是被他击中,重则毙命,轻则受伤数日,动弹不得。
好个徐焕,见状双脚一跳,身子跃至半空,避开了这凌厉一击。同时一个“鹞子翻身”,跳了开去,暂时远离了铁木多的攻击。饶是如此,对刚才险些中了铁木尔的道,也是吓出了一身冷汗。
铁木多见偷袭不成,心想此人无论是武术功底还是临场机变,均要比他更胜一筹,当下也不敢再贸然进攻。
两人手持兵器,相对站着。
徐焕边站边想:这铁木多无论招式还是经验,虽说要好于他的两个兄弟,但终究还是欠些火候。他若想胜我,唯有通过偷袭,或是等我露出破绽给他。若我采取攻势,他势必忙于应付,自然无暇偷袭,也无法攻击我的破绽。
想毕,他便扬剑向前,施展“箫雨落英剑”,向铁木多袭去。只见一条银蛇在空中乱舞,一会儿腾空飞跃,一会儿左右挪移,一会儿上下挥舞盘旋,铁木尔只觉得一张剑网罩在他面前,让他几乎睁不开眼睛,他只好一会儿躲闪跳跃,一会儿举钩格挡,完全没有还招之余地。
不一会儿,铁木多便已气喘嘘嘘,再看徐焕,却神色如一。
铁木多暗道不好,若这样下去,对方体力胜于我,我还是非败不可。唯有伺机反攻,一击取胜,方能摆脱此困境。但徐焕既一心想拖垮他,此能让他轻易找到反击机会?
等了好久,终见徐焕剑势一滞,似乎因体力不支,出招有些迟钝了,铁木多便左手举钩向他袭去。
却见徐焕喝道:“好”举剑在胸前一挡。铁木多右手欲举钩再袭,徐焕左脚已踢去,正中他的右手腕,那钩儿便“当郎”一声,掉在地上。徐焕旋即又将剑在胸前划了个圆环,荡开了铁木多左手拿的钩,身子再往后一转,等铁木多回过神来,徐焕的剑已横在了他的脖子下面。
原来这也是徐焕使的计策,他知道若是逼铁木多急了,他势必急于还招解困,因此,也故意露一个破绽给他,没想到铁木多果然上当。真是,前面铁木多使计策,徐焕差点上当吃亏。而今徐焕也使计策,却叫铁木多落败,最终还是徐焕技高一筹。
铁木多见徐焕用剑架住自己的脖子,对方只要手一用力,自己必然丧命,他知道自己已经输了。
他闭上眼睛,叹道:“徐大侠果然是名不虚传,今日铁木多输在你手下,口服心服。”
徐焕见他认输了,便放下剑道:“习武并非是用来争强好胜,定要分个谁强谁弱。习武不过是用来健体强身,匡扶正义。三位若是来中原交流武艺,那是好事。若是来中原一昧想比武挑衅,我看三位还是早早请回吧,以免得事与愿违,白费功夫。”
铁木多点头称是。
楼上一声音道:“既然比武输了,还不快滚,省得丢人现眼。”
这时,大哥铁木尔、三弟铁木肯也早已醒来。
三人面红耳赤,狼狈离去。
他们这一去,当然还是去投奔房锴。
而今日一战,既让他们尝到了中原武术的厉害,同时,也让徐焕成了他们的敌人。而投奔了房锴,他们和房锴的目标竟然如此一致,这或许也是天意。
徐焕见他们已走,对众人道:“各位久等徐某了,现在处理完旁事,该是处理正事的时候了。”
白衣青年想道:这林家和洪家看样子积怨已久,却不知徐焕将要用何法处理他们之间的恩怨?
只听顾老英雄道:“不错,此事不能再往下拖了。”
接着他指着东边的老者向徐焕介绍道:“这是洪不群洪老英雄。”
徐焕道:“久闻洪老英雄大名,今日相见真是得偿所愿。”
洪不群见刚才徐焕出手,确实武功非同一般,心中也是十分敬佩。
他也抱拳道:“洪某久听人说武当派徐掌门乃当今天下第一侠,刚才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徐焕道:“惭愧,惭愧。”
顾老英雄又指着西边的髯须大汉道:“这是林震东林镖头。”
徐焕道:“我听说林镖头威镇江北五省,今日一见,果然是气宇非凡。”
林震东本凭一身武功,向来较自负,但刚才见徐焕连败铁氏三兄弟,心中不由也是心服口服。
他抱拳道:“哪里,哪里。徐大侠武功盖世,林某甘拜下风。”
徐焕道:“你们洪、林两家,在武林上的是名门望族,蜚声中原。洪老前辈当年自创洪家拳,可谓是打遍天下罕逢对手。而林镖头则凭大力鹰爪功,走遍江湖,威震江北。如今,却为了一点小小的过节,两家失和,实是不该。”
洪老英雄道:“惭愧,老夫自度也不是一个量小之人。只是林家一再伤我家人,老夫忍无可忍,方才大动干戈。究竟洪、林两家,谁是谁非,还望徐大侠来做个公断。”
那边林震东也道:“林某行走江湖多年,深知男子汉大丈夫,要想受人尊敬,须要有个好名声。而今我家人受辱于人,我林某岂能做视不理,让天下人耻笑?还望徐大侠能做个定夺。”
徐焕道:“关于你们洪、林两家的事,你们就勿须多说了,徐某已经向人打听清楚。常言说得好:‘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人处江湖,难免会身陷是非当中。若是处处与人为难,事事与人争执,只恐我们行路办事,皆是不顺。若是能处处宽宏待人,学会忍让,那世间就会少许多恩怨纠葛,岂不是乐事?”
洪不群和林震东听罢,均点头称是。
“其实若论谁是谁非,很多矛盾纠葛,就算是包公再世,也难有个公断。单就你们洪、林两家之间的过节,实也难说谁全占理,谁全理亏。你们两家有理之处,想必你们比我还清楚,我就不多说了。而你们两家的失理之处,我就不客气了。”
洪不群道:“徐大侠请讲。”
林震东也道:“但听徐大侠评说。”
徐焕道:“首先,我要说的是洪家的不对。”
洪家人听说徐焕要先说他们家的理亏之处,不由都洗耳恭听,生怕漏了一个字。
徐焕又道:“洪家家教不严,让家人菲薄林家人,这是不对其一。”
洪家人听罢,点头称是。
过一会徐焕又道:“林家因洪家轻薄家人,失手打洪家人,虽说是下手过重,但终究其是少年血气方刚,应能原谅。但洪家却据此向林家大打出手,错失了说理评事的最好时机,这是不对其二。”
洪家人听罢,又点头称是。
过了一会,徐焕又道“至于林家,不对的地方也有二。”
西边的林家人,听到徐焕说到他们家,也是个个屏气凝神地听着。
徐焕道:“当日洪家轻薄林家人,本来是林家占理,但终究是林家人年轻气盛,出手伤人在先,有理变无理,这是其一。”
林家人点头称是。
徐焕又道:“后来洪家人找上门来,若是这时林家能平心静气地和洪家人讲理,我想洪家人也并非蛮不讲理之人,一定也不会非出手报复不可。可你们林家再错此良机,洪、林两家从此的过节越结越深,终至今日难以收拾,实在是你们两家都有责任。”
洪、林两家听罢,也都点头称是。
顾老英雄也道:“说得好。”
徐焕道:“既然两家都有不对之处,我看怨家宜解不宜结,你们洪、林两家,今日就当着众人的面,握手言和,以免再斗下去,伤和气不要紧,若是出了人命,于谁都是不好受。”
众人一听徐大侠要两家言和,都沉默不语。这些年来,因为这些恩怨,洪、林两家争斗打闹不休,如今真能凭着徐焕一句“握手言和”而从此和平?众人不敢相信,但徐大侠在江湖的巨大威望,却让他们不得不相信,这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正在这时,只听东边一人道:“不行,难道这几年我们那么多人受伤,就这么算了?”
西边也有一人道:“不错,洪家打伤了我们那么多兄弟,若是这样算了,只怕天下人都会取笑我们林家的。”
两人言罢,现场的气氛顿时又紧张起来,仿佛稍有不慎,双方便会打斗起来。
徐焕闻言厉声道:“难道这几年,你们两家为此受伤的人还不够多吗?”
众人听言,又都低头不语。
过了一会,洪不群道:“自与林家争斗以来,我们洪家已有七人因此受伤,如今还有三人卧床不起呢?还有一次,我的小儿差点为此丧命。”
林震东听罢也道:“我们林家也是五人受伤,而且这两年来,我们都错过了几次很好的生意,损失难以估算。”
徐焕道:“为了一些小过节,两家都是各有伤病,并且生意荒废,田地荒芜,如今还要继续徒添伤亡,值不值得?”
众人听言,不由得沉思起来:不错,这几年为了争谁对谁错,确实做了很多不该做的事情。如今真的应该再继续下去吗?还是握手言和,不再理论谁对谁错,谁是谁非,大家开心过日子?
徐焕见众人皆低头不语,又道:“如果你们洪、林两家还有谁想为自家报仇,就请你们洪、林两家各选出一人来,对我徐焕击三拳。如是洪家击三拳,权当徐某为林家顶罪。如是林家击三拳,就当徐某为洪家受过。不论是谁家,若是击了三拳,无论徐某有事无事,从此以后,均不能再找另外一家麻烦。你们看看,这方法可好?”
众人见徐焕为了消除两家间的恩怨,甘愿挨掌受过,当下再也无人想着要为自家报仇,自然也无人想站出来,击徐焕三掌。
顾老英雄也叹道:“徐大侠果真是天下第一大侠,为了结恩怨,甘愿受掌,此等胸怀,令我等十分欣佩。”
白衣青年也想道:这徐焕不但武功不凡,而且胸怀气魄,也是盖世罕有,真是当今武林第一人。
徐焕道:“今日既然是由你们选了来主持公道,徐某为不负重任,只好出此下策,还望洪、林两家能因此停手,徐某也就十分高兴,心满意足了。”
洪不群想了想,道:“徐大侠有如此气魄,我等怎还能执迷不悟,辜负徐大侠好意?”
随即他又高声道:“我们洪家愿听徐大侠的,从此与林家的恩怨,一笔勾销,不再计较。”
林震东沉思了一下,也道:“徐大侠既然这样说,林某夫复何言?我们林家也愿和洪家从此修好,不再计较往日恩怨。”
徐焕和顾老英雄听见洪、林两家均说愿意修好,不再争斗,都十分高兴。
徐焕道:“既然如此,今日当着众人的面,你们洪、林两家就干了和气酒,从此以后和和气气,不许反悔。”
言罢,他高喝道:“小二,还不快些上酒?”
一清道长虽有伤在身,但对刚才的事也是一目了然,他不由得也叹道:“徐施主不过是几句金玉良言,就化除了两家多年积怨,功德无量。”
徐焕道:“不敢当,全靠洪、林两家给徐某薄面。”
于是,整个酒楼的人都高高兴兴地喝酒,两家人从此再也不争斗打闹。
而酒至半酣,徐焕一行便骑马匆匆离去。
白衣青年见徐焕下楼,想起身追去,刚到得楼下,已不见徐焕踪影。
日已西沉,圩场上除了尚在喧闹的人群,还有不时吹过的晚风,再无其他,白衣青年人不禁觉得怅然若失。
原来他刚才目睹了徐焕的风采,不由十分欣佩,便突然冒出了想和徐焕一起行走天涯的念头。可惜他晚了一步,没能来得及在徐焕上马前对徐焕表白。而他后来竟生出一个法子,走到了徐焕的身边。
这是一个怎样的法子呢?容我以后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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