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村里人都说,狗子生来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岁那年,他因厌恶地里劳动,到处游逛,惹事生非,被当地民兵营长反绑了双手,遣送参了军。古奥村,有这么个风俗,谁家孩子要是参了军,就是最没出息的破落子,人们习惯称之为“抓了兵”,这是一种典型的恋土观念。
狗子临走前夕,老母担心自己寿命不长,不能完成女儿婚嫁事宜,便央求队干部,宽容几天,草草给儿子完了婚。妻子是那种美丽大方、素有贤名的好内助,年内便生了个小公主。尝到初为人父甜头的狗子,在部队自是乐了一顿。
到部队后,狗子竟如鱼得水。当时社会正流行经商赚钱热,几乎全民经商,外面世界大,狗子跟着学了不少见识。第二年后,狗子却意外回了村,并带回一笔款子,凭空就置了个南杂店。这无异于给风平浪静的古奥村丢了一颗不大不小的炸弹。要知道外面世界虽然热闹,可古奥村人依然过得紧巴巴、冷清清。加之狗子并非正常退伍,极其神秘地捞回了这么多钱,自是令人眼热。
地里活,回村的狗子照样不干,妻子一人做了算,也毫无怨言。有时忙不过来,老实巴交的山古帮忖着。山古性情跟哥不一样,憨实得不说一句笑话,活儿尽往死里做。有人说他的心计全让狗子占了去。
村里多是些像山古样务实的庄稼人,像狗子样抱着女娃闲坐的人很少,说他闲话的也日渐增多。时间一长,他就莫名的听到一些惹火的风言,说什么他老婆偷了汉子,还说得有眉有眼。狗子先是不信真想揍人,后来不知怎的,看女儿越长越像山古的模样,再联系到妻子临盆的时间,正是他在部队的时光,便越发信了。更何况,自己在部队那阵时间,老婆独门独院,煞是凄苦。山古常替嫂子干活,一来二去的,便和嫂子熟了。嫂子一旦厚爱,难免有些关爱的举动。
不管是真是假,狗子逼讯了妻子,妻子竟供认不讳。说的是¬;—¬;—
电闪雷鸣的一个雨夜,向来就胆小的狗子老婆一宿不敢睡,先觉得屋顶好像要被风掀掉,继而觉得屋子在风中摇晃,像要连根拔起。刺眼的电光中,她好像看到东门“长颈鹿”(光棍汉)色迷迷的眼正贴在窗玻璃上。一阵炸雷轰隆隆响过头顶,连床铺也震得哆嗦打颤,门却吱吱作响,似乎有人撬门。狗子老婆恐惧地叫了一声,此时雷声已息,万籁俱寂,这一声呼唤显得特别凄厉。
“轰”,紧接着一声炸雷,与此同时,山古急速地撞开了嫂子的家门。
“大嫂¬;——,你怎么啦?”没人应声,山古奔到床前,拉亮电灯,才发现嫂子已晕了过去,双手死死抱住蒙脸的被头不放。
山古摇醒了嫂子,嫂子睁眼看清是山古后,便倒在他怀里嘤嘤哭了。山古这时才发现,自己才穿着短裤,嫂子身穿一件背心,光溜溜的脊背、亮堂堂的臂弯、花枝乱颤的**、楚楚可怜的娇容……山古看得是又痴又傻,于是他再没能松开手……
狗子逼着妻子把详细经过反复说了,就狠狠地揍了她一顿,并从此不再亲近女儿。他没揍山古,但山古却从此负疚在心,人越发傻了。
生活捉摸不透。半年后,狗子老婆生了个男孩。那天狗子正待在县城朋友家订货,待到他回去时,家里已全乱了套,老婆喝农药自尽了,只留下襁褓中的孩子和一纸片言:
“狗子,对不住。本来我早就要走了,只是苦于未给你家生个男丁,愧对列祖列宗。现在希望你与山古的恩怨一笔勾销。千错万错是我的错,孩子是无辜的……东门柳原家借了我们一百元,南头周仁家借了我们一担谷子,王婆还欠我们十斤菜油……飞英嘱”。
狗子回家后,铁青着脸,一声不响站了十几分钟,随后把家里一应值钱的东西全砸了,砸完后坐在地上直呼气。失去主心骨的男人有如狂涛巨浪中折断了桅杆的船只,横冲乱撞,颠簸不定。
恐惧笼罩了狗子家,也笼罩了全村人。年轻人暴死在村里是最厉害的。老人们说,冤魂将不散,会在村里掀风作浪。按照古老的风俗,这样的丧事上不得堂屋,要在树外大道上办¬;——只有这样才能避邪。
可是狗子恶狠狠地说,谁要是敢移动灵柩,他就跟谁拼了。狗子有钱,这年头有钱人气壮,说话有音。于是狗子老婆的丧事便堂而皇之按老人自然死亡的规矩在堂屋开办了,极尽风光。前村后店,一时传得沸沸扬扬。
丧事办完后,狗子把自己的儿子抱回了妻子娘家,可怜的孩子从此再也不曾回家。在村里,他也不与弟弟山古招呼,丢下女儿和一揽子田事,便远走了他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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