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从广州东站下车,解飞扬一屁股坐到地上赖着不走了。冷玉筠也不多话,等车上的人散得差不多了,她重新上车将另外两大包行李拖下来。那解飞扬的脸,瞧去像饿鬼样。冷玉筠拿牛奶给他喝,他瞪着食物只是摇头。说是见到吃的就要吐。他要吐,吐得他胃里什么都没有了。连绿色液体都不剩,他张着嘴干呕。镜片底下一双无光的眼睛里,全是惶惶然。
冷玉筠陪着这个晕车的男人一步一挨地出了车站。广州比起江南来,热许多。街上许多人都穿上了夏天的衣服。冷玉筠也脱了春外套,只着一件黑底印花的短袖t恤。她手上提的,肩上扛的,都是笨重的行李。她脖上沁出了细汗。
解飞扬实在不想坐车了,他缩着脖子,看上去千辛万苦的。
他们还要从广州坐一个半小时的巴车,最后抵达中山。中山是一座没有火车站也没有机场的城市。冷玉筠见那阿解实在地虚弱,就领着他到一个花圃旁坐下来。阿解屁股一着地,就跟树倒似的躺下去,彩砖地板还算干净,冷玉筠连忙拿一个小行李给他做枕头。阿解许久吃不下东西,腹中储备物质都吐了。冷玉筠担心他垮掉,哄孩子似的劝他喝牛奶。那阿解苦着脸喝了一些牛奶,闭着眼假寐起来。冷玉筠坐在一边看着阿解,看着这许多行李。饿了拿出随身带的食物慢条斯理地吃。她发现广州街上的人都走得特别快,好像有人在背后赶似的。那都是些上班族,他们行色匆匆。为了生活为了钱马不停蹄地忙碌。她从一个报贩手里买了一份《广州日报》在太阳底下翻阅起来。偶尔,她耳里听见本地佬操着扬眉吐气的广东话从旁边掠过。
阿解一睡就是几个小时,他一睁眼就嚷饿。冷玉筠连忙拿出牛奶给他喝,这是最后一瓶超大瓶装的。见他一通猛喝,喝得香甜。递面包给他,他也能吃下去了。冷玉筠面上露出喜色。她又忙着去旁边一家小超市买来一些甜食。阿解吃饱了,站起来的时候身板格外地直。额头也滑滑地微微亮起来。几个小时前,他那样狼狈,好像随时都会垮,会崩溃。来到广州好几个小时了,他才开始像模像样地说话。他堆起笑,说:“这就是广州?来到广州,我只想说一个字,那就是热!”
华灯初上时,他们终于到达了目的地。只见许多的车打着刺眼的光束在大街上来回奔跑。冷玉筠去ip电话超市打电话。解飞扬见到她喜形于色地走出来。在灯影迷蒙中,他甚至察觉到冷玉筠露齿笑了一下。多么难得。过了一会,一个不漂亮的女子跑了过来,大呼小叫地跟冷玉筠寒喧。她长相不怎么样,身段却好得迷人。她三围实可让一大群女人眼红。长年在外的打工生活,使得她就像冷玉筠一样,即使乐得忘乎所以,忘乎所以里仍包含着深深的苦涩甚至忧伤。冷玉筠赶着她叫小钗。
她把小钗介绍给解飞扬。那解飞扬满面堆笑,点头如捣蒜。这两日的晕车使得他掉肉不菲。解飞扬面相本来就不够丰润。一受折磨一掉肉,看去就有点鸠形鹄面了。
小钗面立刻拉长了。她拖起冷玉筠急走几步,看看走出解飞扬听力范围。小钗小声说:“这个人是谁。怎么以前我没见过。我看他不顺眼!”
冷玉筠冷笑道:“看不顺眼?你是不是连我也看不顺眼?”
小钗笑道:“瞧你,人家不过想问个明白嘛。”
冷玉筠道:“都跟我走在一起了,还不够明白么?求你了看在多年死党的份上,你就帮我一晚上。”
小钗赶着她打了一下,笑道:“瞧你说的,我都成黄世仁了。走吧。”
于是二女折回去搬行李。领着解飞扬进到一个城中村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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