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灰蒙蒙的,遮盖着整个大地,让人的心情也变得郁闷起来,它似乎在预示什么,似乎有些不寻常的事要发生。
瑞龙骑马已行了四日,化雪庄离他不远了。九月初十是化雪庄庄主雪青的六十大寿,瑞龙正是赶去参加寿宴的。
前方不远处有一骑白马,毛白如雪,不掺一丝杂毛,一眼望去便知这是匹难得的好马。马背上坐着一位身段婀娜的少女,令人不禁神往。
瑞龙禁不住想看她的容貌,当下驾马前去。
那女子面容秀丽,眼眸脉脉含情,使得瑞龙心中涌出无限柔情。
“姑娘是赶往化雪庄的吗?”瑞龙言道。
那少女看了看瑞龙,点点头,回道:“正是,不知公子是……”
瑞龙道:“在下是云凤县捕头瑞龙。”
那少女一楞,即而欣喜道:“原来公子便是江湖上传言的‘神捕’,幸会之至。”
瑞龙笑道:“不敢当。姑娘也是应邀去祝寿的?”
那少女道:“我叫林静,是奉师傅之命来给雪庄主送贺礼的。”
瑞龙道:“令师是……”
林静道:“风月门程家凤。”
瑞龙肃然道:“原来你是风月门的。令师的‘轻柳剑法’可是名震天下啊。”
林静笑笑,并不答言。
瑞龙又道:“你一路从清銮山赶来,脚程也够快的。”
林静点头道:“师傅一接到邀请函便派我下山了。”
瑞龙笑道:“看来程女侠还是不爱上江湖上走动,我是无缘见到令师了。”
两人言谈间不觉已到了化雪庄。两人刚下得马来,庄主雪青已迎了上来,他是认识瑞龙的,当下言道:“瑞捕头,老夫方才还同卫老他们说到你了,不想你竟来了,路上可有累着?”
瑞龙笑笑道:“不累,劳庄主惦记了。”
雪青笑道:“我初一才发的帖,你今日便到了,定是赶了不少路。——这位女侠是……”
林静忙拜道:“小女是风月门弟子林静。”当下从怀中掏出一个碧玉瓶来,道:“这是师傅让我带来给您的寿礼——十粒‘活筋丹’。”
雪青忙接过来,笑道:“这可是益气养神的妙药啊,令师程女侠太客气了。老夫身强体壮,服用此药未免太浪费了,恰好明老身有不适,林姑娘,不介意老夫将此药转赠给他人吧?”
林静笑道:“庄主尽可随意。”
雪青将此药递给下人,又对瑞、林二人道:“还有两日才是老夫生辰,这两日二位尽可在庄上游玩,老夫就不便多陪了。”
瑞龙忙拱手道:“庄主太客气了。”当下雪青吩咐几名下人领瑞、林二人入房歇息。
瑞龙被安排在庄东客房,而林静则被安排在庄西的女子厢房中。
瑞龙是真累了,躺在床上不一会竟睡着了,直到庄内仆人送饭来,他才发现已是酉时了。
饭罢,瑞龙想找个熟人说话,可庄内来客不少,他竟没见到认识的熟人。当下想到林静,自己虽只同她交谈过一次,但却觉得同她挺投缘的。可林静毕竟是个女子,他不可能去女子厢房中找她。当下只得随意逛逛。
“瑞捕头!”一位锦衣公子将他叫住。瑞龙曾在云凤县见过他一次,记得他的名字叫楚江怀,是琼叶山庄的人。
“原来是楚兄,幸会幸会!”瑞龙抱拳言道。
楚江怀笑道:“瑞兄也是闲着无聊么?何不找点乐子?”
瑞龙笑道:“这庄内还有什么乐子?”
楚江怀道:“先前我发现了一个有趣的地方,瑞兄若是无事,便跟我过来看看如何?”
瑞龙的兴趣当下便被勾了起来,心想左右无事,便道:“好,我倒要看看是什么地方,让楚兄这么有兴趣。”当下便随楚江怀而去。
两人走入一条小巷,路至尽头,却见一方栅栏挡着。栅栏内似一片树木。
楚江怀喜道:“就是这里。”
瑞龙看了看,并不见特别的事物,当下不明所以,道:“这便是有趣的地方吗?”
楚江怀点头道:“你瞧我左边的那棵树,它叫‘见风红’,只要风一吹,它的叶子立刻变成红色,这种树在琼叶山庄都找不到,难道还不有趣吗?”
瑞龙终于明白了,这的确很有趣,但仅仅只是对楚江怀而言,他对此并没有兴趣,当下心中失望不已,言道:“那楚兄你在此慢慢欣赏吧,我先告辞了。”
楚江怀忙道:“慢着,你还得帮我一个忙啊。”
瑞龙奇道:“帮你什么忙?”
楚江怀笑道:“江湖传言瑞兄轻身功夫十分了得,能否……帮在下进去采几片树叶来?”
瑞龙一楞,即而笑道:“你认为一个捕头会帮你做偷窃之事吗?”
楚江怀一怔,道:“采几片树叶也算偷窃?”
瑞龙笑道:“此树既是栽在化雪庄内,便算得上庄上之物,你私下取走,不算偷算什么?你若是真想要,去跟庄主言明,我相信他会派人采给你的。”
楚江怀哼了一声,道:“这点小事也要劳烦庄主?你不帮我采就算了,我自己去采。”
瑞龙看了看那一丈多高的栅栏,笑道:“你如能采到也只能算是你的本事,我也不好说什么。但有一点,我劝你不要毁坏栅栏。”
楚江怀脸色微变,道:“这可是你说的,我可要去采了。”当下将头伸入栅栏内,可他宽大的身子立马被卡住了。
瑞龙摇摇头,正要言语,突见楚江怀的身子缩小了!千真万确,他的身子缩小了近三成,一下子便穿到栅栏对面去了。只见楚江怀运了运气,身子又恢复了,他转过头对瑞龙笑笑,便径直走向那棵树了。
瑞龙明白了,楚江怀用的是“缩骨功”。听闻使用这种功夫相当消耗元气,这楚江怀为了几片叶子竟然……瑞龙叹了口气,当下转身离去,他毕竟是个捕头,这种事既然已答应人家,自己总不好守在外面观看吧?
时候虽已不早,但庄内大厅中闲聊的人并不少。雪青见瑞龙来了,当下笑道:“还没歇着?”
瑞龙道:“哪里,先前我睡了几个时辰,此番又不觉得困了,便随意走走,看庄内又有哪些稀客到了。”
雪青哈哈一笑,道:“对了,方才林姑娘还问了你,她现在偏厅同幽女宫的几个女娃闲聊,你过去看看吧。”
瑞龙心中一喜,言道:“如此多谢庄主了,在下先告辞。”言罢便朝偏厅走去,忽然一种莫明的感觉涌上心头,瑞龙捏捏鼻子,人已行至偏厅。
还未进厅,便听一阵嬉笑声从中传出。
只见几个青衣女子正与林静拉扯,林静似乎在推脱什么。瑞龙当下笑道:“你们在做什么呢?”
这群少女见他来了,忙都停止了嬉闹。其中一个青衣女子朝瑞龙道:“阁下可是‘神捕’瑞龙?”
瑞龙笑了笑,道:“正是在下,‘神捕’二字却不敢当。姑娘是……”
那女子道:“幽女宫谢鸿秋。”而后又朝身旁三个青衣少女一指,道:“这是我的师妹,宋玉楼、李青月、舒少寒。”
瑞龙朝她们行了礼,又对林静道:“你们在聊什么啊?”
林静红了红脸,道:“她们尽欺负人……”
一旁的李青月忙道:“我可没欺负你啊,是师姐她们……”
瑞龙正听得莫名其妙,只听谢鸿秋笑道:“我们在谈论天下剑法孰强孰弱,又听得江湖传言‘轻柳剑法’独辟蹊径,因而想让林姑娘为我们舞上一段,不想她竟不依,还说我们欺负她。”
瑞龙当下明白了,笑道:“林姑娘赶路来此,许是累了,改日让她演示,我也好开开眼界。”
一旁的宋玉楼笑笑,道:“瑞公子,听说你的‘望风剑法’也是剑中一绝,何不让我们见识见识呢?”
瑞龙忙红脸道:“这都是江湖好友为我夸大的,瑞某无此能耐……”瑞龙正在自谦,忽然身后走来一人,道:“要说剑法,依我看还是云霄城的‘云霄剑法’算得上‘绝’。”
众人看去,见是一位倜傥的公子哥,他便是云霄城的少城主肖迎仙。
谢鸿秋道:“哦?那公子可否让我们众姐妹瞧瞧?”
肖迎仙笑道:“那是自然,不过不知今夜姑娘有空否?可否陪在下赏花观月,共度良宵?”
瑞龙一听便知此人是个好色之徒,再看幽女宫的几位少女,均是皱上了眉头。
只听谢鸿秋笑道:“空自然是有的,不过就要看你的剑法能否让我满意了。”
肖迎仙道:“哦?那如何才算得上满意呢?”
谢鸿秋看了看厅中,言道:“公子你看,这厅的角落里有个花瓶,你能就在此用剑将花瓶击碎吗?如果你能的话,我今晚就陪你赏花观月。对了,不可以掷剑哦。”
瑞龙一楞,心道:“这的确是个难题,他离那花瓶少说也有三丈之遥,如不掷剑,便只能用剑气破物了。他有这么深厚的内力吗?”
不想肖迎仙毫不思索,唇角露笑道:“此话当真?”
谢鸿秋道:“绝非戏言!”
肖迎仙听罢喜道:“好!既是如此,便让众位见识见识‘云霄剑法’的绝处!”当下拔剑在手,但见剑光寒寒,如降冰雪。
瑞龙心下不禁赞道:“好一柄绝世无双的‘寒凝’剑!”
只见肖迎仙暗暗运气,染得剑身一片莹红,突然间,肖迎仙一声大喝,一剑已出,一念间,又有两剑递出,只听见“砰”地一声,厅角的花瓶被剑气击了个四分五裂。这一下,将厅中众人都惊呆了。
瑞龙顿时明白了:肖迎仙的第一道剑气根本触不到花瓶,但他在一瞬间射出的后两剑的剑气,将第一道剑气推了出去,三气合一,终于将花瓶击碎。这种剑法,的确可算得上一绝了。
肖迎仙笑道:“这招‘三气合一’,不知姑娘是否满意?”
谢鸿秋没想到他真有此能耐,当下哑口无言。
肖迎仙还剑归鞘,道:“还请姑娘莫忘了先前的约定。肖某先行一步,待会在北边花园口见。”言罢笑着离去。
宋玉楼问道:“师姐,你当真要与他赏花观月?这天马上就要黑了,他分明是想……”
谢鸿秋忙道:“咱们幽女宫的人能说话不算数吗?此事我自有分寸,你们不用担心。”
李青月道:“他也太无礼了,耍完帅便走,分明不是真心邀人……”
瑞龙笑道:“他不是不想同谢姑娘一起走,而是他不得不先走。”
林静奇道:“为什么?”瑞龙笑笑,并不作答。他知道这招“三气合一”耗费了肖迎仙太多的内力,相信他此刻正躲在某处运功回气吧。这毕竟是男人的面子问题,瑞龙不想在别人面前太过削其脸面。
当下众人又聊了片刻,方才回屋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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