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都市言情 > 花床 > 第十六章 第二节

?    十九王爷皓虽然莫名其妙的一阵欣喜异常,但是,还是暗暗地吃了一惊。

    三个人浑身瑟瑟发抖的被人从腋下架着,拖进了衙门,架着的人手松开,三个人身子软塌塌的不能站立,一摇身子,便瘫趴在龟裂成花纹的青砖地上。十九王爷皓挺拔起腰杆,端坐在椅子上,摆出威严似铁的表情。在等待喧闹的人声逐渐静成一潭死水的过程中,十九王爷皓从腰里掏出旱烟袋,捏了一撮烟丝捺进铜烟锅里。一个举着火把的男人凑过来,替十九王爷皓点燃烟斗。十九王爷皓从嘴里喷出一口浓香的烟雾,大堂上一片肃静。一个衙役跨上前一步,眸子深处燃着兴奋与莫名的恐惧,说:他们……他们……杀了……杀了货郎老奎……

    十九王爷皓垂下沉重涩疼的眼帘,大拇指捺了捺通红的烟丝,说:哦,我早就……知道了!

    众人一愣。十九王爷皓也一愣。他仰着的脸,一时间苍白如雪。就在杀人的消息像只灰鸽子似从城镇的上空盘旋飞翔而过的时候,十九王爷皓想起这个时辰是他该喝药的时候了,临出门那空儿,他瞥了一眼火炉上熬药的那只乌黑的药罐。那只药罐原本是绘图精美的青紫色,经过火苗的火烧火燎,现在已经变的面目全非了。十九王爷皓咳了一声,放下烟袋,抬眼向跪在大堂上的犯人望去,他的目光落在中年女人身上,女人穿了一件青布衣裳,胸前,那朵血迹已经黯淡成绣斑的茶色了,却仍旧红的惊心动魄。十九王爷皓拿眼打量着她,她神色疲惫地歪跪在青砖地上,细长的眼睛里一阵绝望。她抬起手,大概是想捂住脸,当看清满手都是血迹时,那双手便像折断了似地从膝盖上滑落下去。那双手大如男子的手,是一双操劳过度的手,已经非常粗糙丑陋了。

    十九王爷皓低低地问了一句,说:是谁杀了你的男人?

    女人张了张干裂的嘴唇,发出的声音却意外地悦耳轻柔,她说:是我,老爷。

    十九王爷皓扬起一条眉毛,太阳穴一阵炸疼,这个女人镇静自若的态度使他一阵彷徨。那一刻里,他的语气突然气急败坏起来,这是从前没有过的事情,从鼻子里喷出一股气,一拍惊木,说:放肆,从来还没有人能骗得了我呢?

    女人仍旧轻柔袅袅的语气,说:我怎么能骗老爷您哩。

    十九王爷皓用大拇指压住太阳穴,面色灰暗地倒在椅上,疲惫不堪地挥下手,说:那你说。

    女人迟疑了一下,便缓缓地说出一个故事。那是一个下着淋淋沥沥淫雨的下午,镇城里行医看病的郎中从街上走来,他的脸掩在一把油纸雨伞的深处,疾急翩飞的布鞋踏在街石上亮晶晶水洼里,沾满了泥浆。他是在空巷无人的情况下,跨入商贩老奎家那扇残破败旧的柴门里边的。

    郎中与女人的暧昧关系甜蜜而短暂。

    她们认识在芍药花开得灿烂如锦的日子里。那时,香菊也含苞待放。郎中途经商贩老奎住的那条小胡同,被鲜花锦簇的情景吸引,走到花木繁枝的小院前,意外地窥视到老奎的女人正在小院里洗澡。女人从一口深井里提起一桶清水,倒进一只飘浮着花瓣的木盆里,放下水桶后,动手脱去身上的小袄和肥大的裤子,全身只剩下一件红布兜兜,坐进木盆里,双手撩起清清的井水,泼在饱满的**。

    站在墙外的郎中吞咽下一口唾液,花枝一阵乱摇。女人吓得跌入水中,声音颤颤地问了一句,她说:是谁?

    郎中从花中露出脸来,说:是我,大嫂,给我一些芍药花怎样?我要用些入药。

    女人看清是郎中,那时,在镇子里的女人眼里,文质彬彬的郎中是个风流倜傥的男人。女人冲郎中莞尔一笑,说:行啊,你等会儿。

    郎中并不等,伸手推开柴门,走进院子里,中午,暖洋洋的镇子里静悄悄的。坐在澡盆里的女人扬着一张羞红的脸蛋,注视着郎中走近,郎中走到水盆前,伸出双手,放在女人饱满的**上,女人发出一声呻吟,郎中跌进水中,抱住女人。商贩老奎是个矮子,只有三尺多高,却性情暴躁。常年挑着一副特制的小巧玲珑的货郎担走街串巷,作些蝇头小利的买卖。老奎每次回到家,总是把小短腿一提,窜上炕,大模大样的盘腿一坐。女人立即把炕桌摆上,端上早己炒好的两荤两素四盘菜,一壶烫酒。女人裹过足的小脚,走来走去的时候,腰肢如风吹杨柳般的婀娜动人。端坐在炕桌前的老奎的脸阴沉沉的,没有一丝笑容,待到一盅盅喝尽一壶酒后,一双呆滞的眼神才活泛起来。他抬头瞥眼垂手立在炕沿前高挑俊美的女人,咧嘴嘿嘿一乐。女人听见他嘿嘿一乐,立刻乖顺地跪下去。老奎伸出手去,粗短的指头在女人俏脸上一寸寸爬,女人仰着脸,闭上眼睛,浑身一阵颤栗。老奎见女人的身子如秋叶般抖动起来,嘴角突然一歪,发出一阵乖戾的狞笑,一扬手,手掌裹着一股风扇在女人的脸上。女人摇晃一下,倒向地上,老奎敏捷地一把揪住女人的发髻,一跃,飞身跳下炕,骑到女人身上,狂笑着剥去女人的衣裳,伸出嘴去,长长一排牙齿叼住女人雪白的皮肤。女人忍受不住,疼得嗥叫起来,女人的嗥叫让老奎心头一阵畅快,一股快感从身体深处汹涌澎湃地窜起,扇在女人脸上的耳光更加又快又狠。一而再,再而三地逼迫女人模仿街市上地痞流氓欺凌他时,他下跪求饶的情景。折磨够了,才心满意足地从衣袋里掏出些零碎钱,摔在遍体鳞伤的女人身上,爬上炕去,倒头睡去,睡姿如婴儿。

    老奎发觉女人有异样变化的那天早晨,浑身疼如鞭笞,他的脑袋垂到炕沿下面,一阵呕吐,吐出一堆女人刚端给他喝下的一碗粥,那碗粥发出酸臭的气味。吐过之后,老奎仰面朝天地躺了许久,才摇摇晃晃爬起来,跨出门,走到院子树影下的货担前,看见女人正蹲在井台上洗碗,浑圆的屁股蛋撞进他的眼里,老奎的心倏地莫明其妙的一疼。这天,老奎回到家,窜上炕,像往常一样喝酒吃菜,酒足饭饱后,打着饱嗝抬起头,站在炕沿前的女人竟没有像往日的畏惧。他恶狠狠地扬起手臂,猛地,手臂停在空中。女人手中握着一把锋利的剪刀,美丽的杏眼眯缝成一条线,冷冷地盯视着他。老奎愣住,一股寒气袭起,举着的胳膊一时无力,沉重似铁地掉下去。这天,老奎没有打女人。

    夜里,老奎辗转不能成眠,他怀疑女人有了奸夫了。早晨起来,老奎不动声色地出了门,像平日一样沿街卖货。女人在老奎出门不久,也身影袅袅婷婷的走出家门,她沿着胡同走进郎中的家,郎中的家中只有一个独寡的女佣人,照顾郎中的生活起居。几个时辰后,女人走出郎中家,脚步疲惫,面色嫣红。临别时,郎中依依不舍地搂住女人,软软的嘴唇咬着她的耳垂,女人一阵心醉身软,郎中总是款款深情的样子,让女人不由的痴迷。郎中在她耳边低语,说:还想在你家的芍药花丛里颠狂。

    女人立刻羞红了粉腮。.

    连续几天,老奎都是不动声色的闷闷出门去,有时,竟不回来睡,女人便问他是怎么回事。他说:这些日子,不知怎地,生意竟比往日好了许多,想歇也歇不成,大概天生就是忙碌的贱命吧。

    女人听出他是咬牙切齿说出最后一句话的,便冷冷一笑,睡时,她故意让老奎看见,把剪刀放在枕下,半夜,老奎暗暗地啜泣,睡在一旁的女人佯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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