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县太爷心一沉,他对急奔而来的衙役挥挥手,队伍继续往前走。绕城一圈,县太爷回到县衙门,他从马鞍上蹦下来,直奔公堂。翻开卷宗,双手沾满灰尘地拿起一张朝庭下发的通缉令,只看了一眼,县太爷就颓丧地跌坐在太师椅子上,那上面果然映着十九王爷皓的头像,县太爷听传言,说被通缉的十九王爷皓,是当朝皇帝的亲弟弟,他不明白为什么骨肉相残。那一年,县太爷年事已高,性情也就优柔寡断了,他没有立即唤来衙役,也因天色已晚,也因他料落魄的十九王爷皓不过是一个束缚之徒,是逃不出他的手心的。一念之差,县太爷便丢了性命。
十九王爷皓潜入县衙门,一盏昏暗的油灯下,县太爷在翻阅案件。突然,县太爷抬起头来,门口处站着一个人,他老眼昏花的看不清是谁,咳嗽了一声。十九王爷皓几步跨到条案前,挺立在县太爷跟前,县太爷仰起削瘦的下巴颏,认出了十九王爷皓,他的嘴里发出一声难以置信的声音。十九王爷皓个子很高,虽然已经有些驼背了,却依然散发着十九王爷皓的气派。十九王爷皓垂下目光,一眼看见了桌上放着的那份通缉令。县太爷刚想抢到手里,十九王爷皓抢先伸出一只白皙的手,手指捺在通缉令上。县太爷在他胸膛上一推,抢过通缉令,揣进怀里。十九王爷皓咄咄逼人的目光落在县太爷的脸上,与十九王爷皓对峙的县太爷,没有露出一丝慌张。身强力壮的十九王爷皓揪住县太爷的衣领,一轮,县太爷踉跄地倒在一团黑暗里,十九王爷皓抓起桌子上的惊木,打在县太爷的头上,从他怀里掏出通缉令。奄奄一息的县太爷摸到一把匕首,咬紧牙齿,一撇,扎在十九王爷皓的臂膀上,十九王爷皓捂住胳膊奔出衙门,一个巡逻的衙役经过大堂,发现地上的血迹,闭上一只眼,往灯光微弱的屋里瞅了一眼,转身抵住格子门,叫嚷起来。
这夜,窗外挂着一轮明月。沉睡里的奶妈恬静地拥被而眠,月光照在她枕着一头漆黑发丝的脸上,有些苍白。她是突然从睡梦中惊醒的,猛地,翻身坐起来,浑身流淌着淋漓的大汗。她看见一地的月光里,十九王爷皓手捂着胳膊,跌在炕沿上,奶妈发出一声惊叫,扑过去,抱起十九王爷皓,摸了一手血。
十九王爷皓的嘴里吐出一声嘘声,制止奶妈去唤佣人,奶妈手忙脚乱地为他包扎上胳膊。十九王爷皓吩咐她擦净血迹,把血衣扔到灶坑里烧了。奶妈慌慌乱乱照吩咐办这些事的时候,心头升起一种大祸临头的惊恐。
清晨,奶妈走出屋子,唤一个正扫地的佣人跟随她去买菜,奶妈要买只鸡,煮鸡汤给十九王爷皓补身子。她从街上走过的时候,县太爷被杀的消息已经风一般传遍了整个县城。奶妈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恐,猜到一定是她家老爷杀了县太爷。奶妈走进肉铺,掌柜子看见平日里一向健康的奶妈面色苍白的扶住门框,刚想说话的当空儿,从街上传来一群衙役挨门挨户搜查的叫嚷声。奶妈呆愣愣地往外瞧,掌柜子秤了一块肉,奶妈扔下一块银子,不等佣人把肉放到篮子里,立即跨出门去。
知府府的六姑娘骑马而来,奶妈慌张地跨过街道,一下子被撞倒在街石上。六姑娘从马上跳下来,气嘘嘘地踢了奶妈一脚。奶妈认出六姑娘,翻身爬起,一把抱住她的腿,一时糊涂地说:小姐,小姐,救救我家老爷,只有你能救我家老爷了。
六姑娘立即起了疑心。
匆匆跑来的佣人扶起了奶妈,昏头昏脑的奶妈突然清醒过来,她捂住嘴。慌张地抬起眼帘,牵着马的六姑娘亭亭玉立,她俯视着匍伏在跟前的奶妈,说:哦,我想起来了,你是王府家的奶妈。
奶妈爬起来,拂去衣裤上的尘土,六姑娘冲她一笑地翻身上马,驰骋而去。奶妈呆呆地站在明晃晃的一缕耀眼阳光里,知道自己害了老爷,一阵花容失色。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听见佣人唤她,她对着佣人说:你先回去吧。
佣人挎着菜篮子走了,奶妈走到一户人家的门楼台阶前,扶门墩坐下来,她有气无力地靠着门墩,一队衙役飞奔而来,奔去的方向是王家大宅院,奶妈一跃而起,追上前去,拦截住衙役,她投案自首,说是她杀了县太爷。衙役抓住软软昏厥过去的奶妈,立刻押回了衙门。
听说抓到元凶,知府大人立即升堂,两个衙役押上奶妈,知府大人暗暗一惊,匍伏在阴凉大堂上的奶妈,像一只惊恐的受伤羊羔,语无伦次地供认是她杀了县太爷,她与县太爷有旧怨。知府大人起了疑惑,他没有相信奶妈的话。命衙役把奶妈押回牢里待审。知府大人认为杀县太爷另有其人,一个柔弱女人是杀不了军士出身的县太爷的,县太爷再老朽,也是一个男人。
一路飞奔而去的六姑娘,在王家大宅门前拽住缰绳,翻身下马,走进门去,一个佣人把她带进十九王爷皓的屋子里,十九王爷皓骤然看见六姑娘出现在门口,失血过多的脸上僵硬如铁,说:你干什么来了?
六姑娘嫣然一笑,千娇百媚。说:我来救你来了。
十九王爷皓的脸色柔和下来,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说:是啊,也只有你能救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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