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花影里站着的一个女子扯住衣袖,突然遮嘴笑了一声,说:老爷,你错了,她不是咱家的……我不比她更好嘛……
老鸨子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女子哑住,嬉笑地转身袅袅走开。十九王爷皓坐下来,把一锭银子放到桌上,老鸨子眉开眼笑地抓进袖筒里,高声急唤隐匿在后院子里的使唤丫环,快给奶妈洗浴打扮。
十九王爷皓走进一间屋子,这间屋子是临时收拾出来的,想奶妈在这里借住,有些日子了,虽然是一间下屋,却也整齐。十九王爷皓在屋里等待的时候,看见桌子上放着一只纳了一半的鞋底,放在脚上一量,他穿上正合适。他知道平民百姓家里的男人都穿自己妻儿做的鞋。十九王爷皓斜倚在被褥上,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他醒来的时候,看见守在一盏莲花铜座油灯旁的那个女子,低垂着头,正一针一线的纳着鞋。她见十九王爷皓醒来,便起身向他走来,说:一路风尘,你必定是累极了。
十九王爷皓指着床前的一只绣墩,说:你坐下,听我告诉你好嘛,你的丈夫去了城里,是为你去买一只罕见的镯子。一个纨绔子弟负债累累,卖了镯子好还赌债,你丈夫听说了,怕买不到,就匆忙进了城,没有告诉你。
奶妈喃喃低语,语气里透着疑惑,说:啊,原来你不是我的男人啊。
十九王爷皓说:我不是,我在城里恰巧遇到你丈夫,他买下镯子遇上了歹人,为了镯子不被抢去,他被打死了。临死前,恰巧我经过,便托我无论如何也要把镯子亲手交给你。说着,十九王爷皓从怀里掏出一只镶满珍珠的镯子,镯子精美绝伦。十九王爷皓递给奶妈,说:这是一只价值连城的镯子。
奶妈伸出颤颤的手指,接过镯子,举到眼前,干枯的眼窝里慢慢溢满了晶莹的泪水,之后,她把镯子捧在脸上,啜泣起来。十九王爷皓坐在那里,怀着怜悯的心情注视着这个女人哭泣,想起被他遗弃的那些妾儿和失散的王妃,想起顷刻烟消雾散的荣华富贵,不禁轻轻地发出一声郁闷的叹息。几天后,奶妈卖掉房屋,买了一头奶牛,走进十九王爷皓新购置的府里。
每日,十九王爷皓舞剑的时候,奶妈便坐在一张小木椅子上,一针一针的纳着鞋底,纳几针,她便扬起脸来,向着一团阳光里舞剑的十九王爷皓望上一眼,把针尖往头发里磨磨,那时候,她的脸便粉红的似抹了胭脂一般,嘴角含着羞羞的微笑。奶妈为十九王爷皓作的是镇里男人穿的那种笨重结实的鞋。十九王爷皓穿上的时候,禁不住咧嘴一乐,说:从来没穿过样硬邦邦的鞋,没劲的还穿不了哩。
奶妈妩媚地笑,说:高大英武的男人就得穿这种鞋,这是打江山的鞋。
十九王爷皓便无限欢愉地抬起眼睛,去瞅奶妈,这时候的奶妈,整个一个人嫣婷玉立的姿态,粉若桃花的好看,有些羞涩,也有些调皮地迎住十九王爷皓的目光,说:难道我说的不对嘛?
十九王爷皓若有所思地瞅着奶妈,没有回答她的话,于是,奶妈的面颊上的红潮便一点点退去,说:老爷。
十九王爷皓的目光移开,表情一点点冷峻起来,他转身走进一片晚霞里,血红的云霞落在十九王爷皓似长风飞舞的剑影上,轻盈如水。奶妈坐在台阶上,目光从十九王爷皓舞剑的身影上移开,落在纳着的鞋底上,针尖刺破手指肚,一滴殷红的血珠一滚,滴在鞋底上,晕成一朵花瓣,奶妈眼睛里亮晶晶起来,她摇晃着腰肢,嘴里轻轻地哼唱起小曲。柔情伤感的小曲像一股泉水一般淌进十九王爷皓寂寞的心里。那天深夜,一个盗贼潜进府里,拎走十九王爷皓的钱袋,翻上墙头时,被拎着剑赶到的十九王爷皓一剑刺死。跟随在十九王爷皓身后翩跹奔至而来的奶妈,瞅了盗贼一眼,便惊恐地捂住张得大大的嘴,身子一软,倒在地上,一动也不能动弹。十九王爷皓疑惑地问,说:你认识他?
奶妈美丽的眼睛里慢慢飘飞起的一股复杂的眼神,掠过盗贼,缓缓地落在十九王爷皓刚毅的脸上,声音有气无力地说:怎么?老爷不认识他嘛?
十九王爷皓说:我怎么能认识他哩?
听了十九王爷皓的回答,奶妈悲伤地发出一声哽咽,举起手腕,那只镶满珍珠的镯子衬着粉嫩的皮肤,珠光宝色。
十九王爷皓瞬间便明白了。
奶妈匍伏地跪在十九王爷皓的膝下,哭泣起来,十九王爷皓呢喃,说:我不知道……我……
奶妈哭得更加凄惨,说:老爷,他是罪有应得。
十九王爷皓伸手从地上拉起奶妈,奶妈软软地依偎在十九王爷皓宽厚的胸膛上,满院子的花卉芳香袭人。
奶妈从手腕上摘下镯子,十九王爷皓又为她戴上。那天晚上,洗浴后的十九王爷皓斜倚在床上,手握一卷书,满地的月光,十九王爷皓的目光温柔如水。门帘一挑,奶妈轻步走进来,十九王爷皓知道是喝奶的时辰了,他放下书,奶妈点燃平日不点的大红灯笼,朦胧的灯光下,十九王爷皓惊异地发现奶妈手里什么也没拿。奶妈放下灯罩子,转过身来,飘起一股淡淡的花香。十九王爷皓笑,说:你必是忘了送奶的事了。
奶妈羞羞地坐到炕沿上,像个小姑娘似的嗔怪地嘟嘟嘴,说:老爷,瞧你说的,这样的事我怎么会忘哩。天渐渐凉了,我怕奶送来的时候凉了,老爷吃了会受病,不如……吃了也暖和……
奶妈说着动手解开衣扣,露出饱满洁白的**,十九王爷皓也曾是妻妾儿成群过,却不曾这样羞涩过,像有一束火苗扔在一堆干柴上,他的身子一热,转瞬熊熊燃烧起来。奶妈伸手把十九王爷皓揽到散发着奶香的怀里,十九王爷皓软软地没有一丝力气,他张开嘴唇,将奶头衔住。在宫里的时候,十九王爷皓的奶妈也是个好看的女人,那个女人最后一次喂完十九王爷皓,离去时,哭成了泪人。那年,十九王爷皓已经是十三岁的少年了,该娶妻纳妾儿了,皇宫帝王家庭,儿女长到该娶妻嫁人的岁数,奶妈都是要被辞退的,十九王爷皓从小跟奶妈长大,与奶妈情深意厚,这一生,他最想念的女人其实是宫里陪他长大的奶妈。这一夜,奶妈没有回自己的房里,十九王爷皓睡在她温柔的怀里,梦见他躺在花下,缤纷的花瓣一片一片落在他的身上,堆成一个姹紫嫣红的坟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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