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九
即将要告别三年的求学生涯,一时要分别,竟有点舍不得这个地方。刘萱文跟所有班里的女同学一样对未来充满了迷惑,想着马上要踏入社会心始终是飘着的。她悄悄收拾了挂在窗口还未晒干的衣服,把床底那几双旧鞋,和几个褪了色的脸盆收集在一起。望着眼上这一堆陪伴她渡过双十年华的东西,心里竟有点酸楚,是呀!那个白棉布裙是跟朋友逛了几十道街才选中的,那双球鞋破得穿上竟然能露出脚指头,这双鞋早该扔垃圾堆了,可她就是舍不得,这双鞋是母亲在初中的时候给她买的,穿着它参加了学校了长跑比赛,获得了第二名,回想起那次颁奖的场面,她依然骄傲,表面文静内向的她其实内心很要强。
寝室里那几个死党还没回来,她临走的时候不想再见到她们,那种分别的场面预感会有点生死离别,不敢想起那个分别的时刻,心里总会酸酸的。父亲单位的小车在外面候着,下午6点的时候就能赶到南阳。她不敢再想些什么,迅速的把被子折了个军队标准豆腐块型,拉起床单准备把被子包起来,突然那只桔黄色的手套顺着床单掉落着地上,好在地板刚被室友拖过,没有沾上一丝灰尘。
它好像是右手那只,左手的那只她一直都戴在手上,右手那只前天晚上突然找不到了,没想到却是被夹在床单里了。她朝地上那只桔黄色的手套微微露出一丝幸福的笑意,弯腰把它捡起,轻轻的套在右手,瞬间有种异样的温度顺着手臂神经线柔柔的向大脑中枢神经传束那种别样的温暖。
那年冬天,他和她一起去逛车站边的一个杂货商场。他第一次约她出去,开始说是要一起去看电影的,但是那天赶到电影院却是一部成人片,她害羞,站在那里没动,他也脸红了,没说什么,拉起她的手,说随便转转算了。
天气很冻,冷空气嗖嗖的直往她的脖子里灌,她下意识的把脖子缩起来。他本想是为她买一条宽大舒服的围巾,却因为没有好的花色,款式,加上她一直都说不要。她是要强的,不像有些女孩会轻易接受别人的施舍,如果真要买她一定会自己掏钱。
那双手套的交易过程也是很难堪的,她掏钱,他挣着掏,俩人争抢的镜头多么有点尴尬。最后还是她撑不过他,她要强的说“这钱我以后会给你的”,其实刘萱文并没有想到会和这个男孩交往那么久,想着初次见面接受人家的东西总有点不雅。
那种温度的炽热足以把她的脸蛋烧热,妹妹敲门提醒快要走了,她才从回忆中抽神出来,妹妹帮忙提着脸盆,鞋子一些零碎的物品,她抱着被子刚出房门便被平时那几个要好的死党截住。
“文文,你想溜之大吉呀”张吉丽夸张的语气把刘萱文吓了一跳,随后睡在上铺的刘艳也凑上来扯着他的袖子做撒娇状说“你这狠心的家伙,想把我们都抛弃了不成”,刘艳平时就爱咋咋呼呼,说这话语气比较重,比较搞笑一点,大家都笑她酸死了。
刘萱文脸还是刷的红了,这样的行为毕竟对不起陪了她这么多年的姐们儿,但也想不出更好的语言对付这帮平时嘻哈惯了的朋友。张吉丽是室长,看气势突然变得尴尬,连忙把目标转向刘萱文的妹妹。
“你看,你看,文文的妹妹,长得文文一个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双胞胎呢”张吉丽话还没完,大家都把注意力转向刘萱文的妹妹,刘艳竟伸手捏着刘萱文妹妹的脸蛋说“你瞧,连痛苦的表情都一样呀”。刘萱文的妹妹本来就乖,傻傻的叫了一起“不要拉我的脸了”。“瞧,生气的样子也一样”刘艳分明是在拿刘萱文的妹妹开心,大家哈哈大笑了起来,趁这会都跟刘萱文的妹妹说话,张吉丽偷偷凑到刘萱文身前,塞了一大把贺卡,上面写着大家的通讯录。悄悄的说“这是我们送给你的祝福,以后大家要经常联系呀”。
刘萱文跟大家说了一些分别的话,强忍着欢笑还是坐上回老家的车。地球在公转,路还是要走的,难道这就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社会就是个江湖,学校跟江湖是完全不同的。
车经过操扬,她随手把窗户摇下了一大截,睁大了眼睛向外面望去,阳光很刺眼,开始会不适应,眯上眼睛还是能看清外面的。操场上一群男生在打球,旁边站了一群新来的女生在大呼小叫。这个时候他应该穿着她给他买的球鞋在操扬上跟她来最后的挥手告别,这是一场说好了的约定。可恶的司机把油门加的太大,她还没来得及看清,车已驶出校门,本想出口让司机把车开得慢些,抬头从后视镜里看到父亲严肃的表情,悄悄的把那句话咽掉。车cd里播出的竟是周惠的《约定》,她把头扭向车后窗,继续向渐去的人群搜索她需要的人影,却怎么找不到,扭过头来却发现父亲在看她,“怎么了?”父亲关心的问她,她稍作镇静强装出一丝微笑说“没事儿,再看一下母校吧了”
父亲没再看她,跟司机聊一些话题,是她以后工作分配的事,她没在意听,人总会要走进社会的,去面对一些无奈的现实,就像现在他与她,连一次分手的机会都没有。
刚回到家开始新鲜了几天,见了几个初中同学,又骑着自行车绕南阳转了几圈,去解放广场,顺着白河边一直走到卧龙冈。几年没回来,南阳变化挺大的,那辆自行车是她上初中时候的车,后来转给妹妹。骑自行车的感觉和做公交,出租车的感觉都不一样。骑自行车的感觉就像蜜蜂,跑累了随便想在那睡就在那睡,自由极了。
刘萱文没想到自己会去一个小县城上班,但那也算有个好的归宿。重要的她可以为家里赚钱了,父亲母亲总算叹了一口气。天还没亮,听见厨房有一些响动,定是母亲又起早了,望了望窗外,整个城市还在黑色中沉睡,她伸了个懒腰,推开被子,踢上棉布拖鞋,轻步走向厨房,生怕惊醒了父亲。
厨房的灯泡瓦数太低,发出的光有点淡黄,把淡黄的灯光下母亲显得特别苍老。母亲熟练着切着菜叶,姜丝淡淡的辣味飘满了整个空间。河南菜的确介于川菜与粤菜这间,油烧热了,把干辣子,花椒,姜丝,蒜未一并放进去,微炸,等香味被油逼出来了,再把菜味放进去,翻炒,然后再放盐,酱油,味精。这菜的味道多半没有川菜的浓辣,也没了粤菜的甜淡,介于两者之间,河南是中原,这菜中的奥妙也许与地理,人文有关。
今天是刘萱文去新单位上班的日子,母亲起早做饭是有道理的,她教会刘萱文一些做人的道理,永远让自己等别人,不让别人等自己。踏入社会,人际复杂,一时悟不透做人的太多道理,只好以诚相待,多对别人付出些,不奢望求什么回报。
透过衣橱的镜子刘萱文看到自己的形象还是稳重的,穿着不张扬,就连发型也是那种事业型女性常用的。她知道如果自己扎辫子或马尾会显得自己老土,碎发,流行的玉米棒会显得自己幼稚,一看就知道刚从学校出来学生。根椐自己的脸型设计自己的发型,如果脸太大就不要再把头发弄得蓬松,脸太小就不要留直发,没久看到一个同学,小脸留直发,感觉上很不对,甚至有点弱智。
“姐姐笑一个”妹妹在一旁梳完头发,对着镜子说。其实刘萱文的脸型天生就带三分笑容,这是一种非常自然的笑容,而不是娇情和妩媚。发自内心的笑对她来说再合适不过了,在学校时间长了,同学们常问她,整天看到你笑,那你难过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刘萱文没想过自己难过的时候是什么表情,只知道面对每个人的时候都公平的把她的笑容献给别人,那怕对方是怨恨她的人,还是她的仇人。
“姐姐笑得好迷人”妹妹在一旁拍手称赞,她捏了捏妹妹的脸蛋子说“你笑得也迷人呀”。“别闹了,快点吃饭去市检察院报到”父亲在一旁严厉的说,刘萱文心理上尊重又惧怕父亲,从小父亲的严厉形象一直在印象里不能抹去,好在这几年她自己可以独立了,父亲不像以前那样高声的教训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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