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每次与红梅相见之后,都是郁郁寡欢的回到我的坟墓——小白的家里。夜里没事,偶尔我也会在小白屋里看会儿电视,之后回到另一个房间。
小白身上那种怪香一天比一天更浓,这使我们离得更远。即便是在她房间里看电视的时候,也是她坐在这个角落,我坐在那个角落。房间因此显得更空、更荡、更虚无,同时也让我不安。因为毕竟是白吃白住在她家里,再说我与她原本就不相熟,只是一种类似于医生与病人关系——她为什么要让我住到她家呢?我曾不只一次想过这个问题,也想过要问她,但一见到她那种特有的寂然表情,就丧失了跟她说话的兴趣!
我们虽住在同一幢房子里,但却行同末路,很少说话的。这让我郁闷。我有意要改变这种局面,因此那天就从她的书架上随手取了一本心理学方面的书,想着找个由头跟她说说话。
那是奥天勒(offer)著的一本《变态心理学》。比较专业。上面还有不少英文。这正好,我对英文几乎一壳不通,可以借此跟她搭话。
于是就聊起学问。
一谈到学问,她有话讲了,涛涛不绝跟背书似的。她跟我讲,变态即异态,与常态相区别,之后又讲如何首先确定常态,诸如健康状态,平衡状态,理想状态,以及适应过程等等等等……那本书学术性较强,一时间我也难于领会,只能硬着头皮听她解说。这样时日一久,居然从她那儿学来不少东西。同时也使我对她有了更深的了解。
小白年龄不大,自幼孤独,性格内向,很少与人交往,唯喜以书为伴,兼之所接触的又多是些精神病患者,几乎没有正常的人际交往,这样长年累月把自己封闭在一个不正常的小圈子里,就使她很难再融入纷繁热闹的生活中去——她几乎是个没有生活的人!除了她的病人之外,她几乎没有任何娱乐,甚至没有朋友!她看人的眼光,因此也就有些不正常!
比如我跟她讲我小时候的顽劣,讲我如何堵邻居的烟囱,如何往人群儿里扔鞭炮,如何摸鸟蛋摸出一条杆面杖粗的大花蛇——我讲这些原是要逗她吃惊、引她一笑的。但她却用一种心理医生的专业眼光给我分析,说那是因为我的童年时代缺少大人的关心爱护,所以才希望藉着作恶吸引大人的注意……
再比如我给她讲我如何写诗,如何写小说儿,还给她背诵我自认为会名传千古的诗句,我说这些原本是想听她夸我有才华有灵气,但她却不动声色的告诉我,说那是“力比多”在作怪,是情感的一种宣泄途径,弗洛伊德早把那事儿看透了……
我又讲我如何面带微笑,一拳把人打成脑震荡,或是如何手卡半拉砖头,虎入羊群般当场震住几十个青皮无赖——我讲这些,是因为我觉得自己勇武绝伦,颇有猛张飞、勇赵云的英雄气概,但她却说这是一种极端的变态,是理智与疯狂纠结后形成的一种可怕的人性扭曲——“你自卑!”她非常肯定的说:“你一定是个类似于希特勒、拿破伦式的极端的自卑者,你想通过攻击别人,把别人踩在脚下,甚至毁灭这个世界来证明你的强大——你是个危险份子,绝对危险。你必需调整你的心态,不然你就有成为第二个拿破伦、希特勒第二的可能……”
靠,这都哪跟哪儿啊?我到是想、像希特勒那样牛B一回,但我没那个本事啊。再者说了,争强好胜、好勇斗狠本就是男儿本色,但凡裆里有条枪的,谁又不想活个龙精虎猛、斗志昂扬?这有错嘛,充其量也就是个雄性荷尔蒙分泌略多罢了!
我想跟小白解说这些。但却说不清。因为她只要一开口,就有足够多的心理学方面的理论依据,就有许许多多我闻所未闻的哲学家,心理学家在背后给她撑腰!而我却是赤手空拳,大字不识几升,一谈到学问就头晕的主儿!
拉倒吧,爱咋着咋着,虽然说她不过,但我却不服她。因为我心里清楚,我虽无知无识,但却没被哪种思想或书本禁锢信住,而她,却多半是食古不化,做了书本或文化的奴隶。
真的,我觉得小白应该从书本中走出来,去真真切切的接触体验一下这个喧嚣有趣的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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