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都市言情 > 混在大四的日子 > 第七章 去贵阳了

?    第七章去贵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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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一前夕我收到了廖主任的确切通知,那边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就等着我过去了。廖主任一再强调要我坐飞机过去,说五一期间火车人太多,坐飞机比较快捷方便。只是我最近花销太大,没有多余的钱,这时候飞机票都不打折,北京飞往贵阳的要1500多块。我想了想,这样太奢侈了吧,我又不是七老八老了非坐飞机不可,也就是一天一夜的事情,忍忍就过去了。于是我凌晨一点去排队,挤破头颅总算抢到了一张卧铺票。

    走之前我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我的同事小盛和陈姐,她们都羡慕得不得了。小盛说她再跟着黄主任干一个月,如果还是老样子她铁定走人,她又不是没地方去。而陈姐却有着与小盛截然不同的态度,她说已经没有了年轻的资本,她现在年纪也大了找一份满意的工作太难了,她打算得过且过,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

    这一次国民、祥善和朕都来送我。我交待了国民两件事:一件是柳奇快要出院了,麻烦他有空替我去照看柳奇一下;第二件是祥善还没有找到工作,他这方面经验不足,让国民多给他参谋参谋。我之所以对国民这样说,因为他现在基本上没有事情了,就等着毕业然后去西藏了。而朕仍然没有和父母达成共识,我真替他担忧,担心他最后不但西藏去不成还把其它的工作机会给错过了。

    凌宇要工作没有时间来送我,在短信上给我祝福。风哥也给我发来短信,说他也要去贵州,跟领导去开一个税务方面的会议,他强调说他可不是坐火车,是坐飞机去的。到时候去看看我。风哥这个人,什么都好,就这一点不好,连祝福问候一句都要损别人一下,都要把别人比下去。你说坐个飞机有什么了不起的,即使你自己认为很了不起,你心里知道就行了,何必在别人面前显摆?于是我给他回短信,呵呵,风哥,你要坐飞机啊,我真羡慕你啊!

    我去贵阳的事情没有告诉夏天,她拍戏忙得焦头烂额,我不忍心打扰她。再说,我现在也不知道她在哪里,她拍戏,从一个地方拍到另外一个地方,她也从来没有告诉我。我总感觉,夏天是一只高高在上的飞鸟,我只能抬头仰望,我抓不住她,也把握不了她。她愿意在我视野范围内飞翔我就看着她,她不愿意在我的视野范围内飞翔,我就默默的走开。

    月台注定是一个悲伤的地方,即使再乐观再坚强的人也在这样一个地方把内心的柔软展现出来。我向火车走去,眼中是慌乱的人群,耳边是嘈杂的脚步,回头望望,我看见一只只挥舞的手和一张张悲伤的脸。

    卧铺车厢相对来说比硬座车厢人要少得多,我不得不相信,钱有时候真是个好东西。本来我的是下铺,一个女孩说,她爬不上上铺,还有恐高症,恳求我跟她换一换。我的心总是太软,何况又是一个女孩子,我想也没有想就三下五除二的爬到了上铺。上铺果真不好受,虽然有安全带系着,但总担心睡着的时候会掉下去。这跟杞人忧天本质上没啥区别,于是尽量别睡着。但我终于抵抗不了瞌睡对我没完没了的侵袭,我很快就进入了混沌世界。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万家灯火,窗外的世界一片繁华,闪烁的灯光摇曳着城市的纸醉金迷。

    我喝了一口水,看见一个游客在推销她的袜子。

    来来来,铁打的袜子啊,穿不破的袜子啊,厂价直销啦,10块钱一双啊!

    我心里嘀咕了一句,这年头,啥都厂价直销。

    下铺的有一个老汉,长得很像刘老根,操一口东北话说,这袜子咋就是铁打呢?

    游客说,老伯,你不信,任你怎么扯怎么撕都弄不破它!

    当真?那我试试。

    于是游客自信满满的把一双袜子交给老汉。老汉两只手各拧一头,一拉,嘶啦一声,袜子破成了两截。老汉神气的说,小样,你给我多少我撕多少!乘客哄堂大笑,那个推销的游客见骗术被识破,灰溜溜的走了。

    乘客为老汉鼓掌,有人起哄让他唱唱火遍中国的二人转。老汉笑得合不拢嘴,说,一人唱不了二人转,就给大伙来个单出头吧。还别说,老汉唱得还像模像样,赢得了一阵又一阵的笑声和掌声。

    午夜时分,乘客们都笑够了,渐渐睡去,我也再一次进入梦乡。

    由于火车晚点,到达贵阳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晚上九点钟了。我一出火车站就看见廖主任微笑着向我挥手,并叫着我的名字,秦文,这边!

    廖主任身边还站着另外两个人,都称呼廖主任为廖总,我估摸着应该是廖主任的手下。廖主任向我介绍,一个叫华昆,贵州师范大学中文系毕业,现在中国国际航空公司工作,马上辞职跟着廖总干,一个超级影迷,家里收藏了5000多张影碟,有自己的家庭影院,想看啥就看啥。另外一个叫吴忠升,贵州民族学院毕业的,以前在学校附近开了一个照相馆,现在廖总的手下做行政助理。我看他们左一个廖总右一个廖总,我也就入乡随俗,改口叫廖主任为廖总了。

    华昆和吴忠升都很热情,都争着和我握手,说,贵阳人民欢迎你!

    那个叫华昆的更了不得,握着我的手不放,笑容灿烂,声音洪亮,开口就夸我的写作天赋,说在书店看见我的书,还特意买了一本,听廖总说我还出了很多的书,对我佩服的五体投地。我除了笑插不上什么话,只想着他什么时候可以松开我的手,我想就算见到我很激动也不至于激动成这个样子吧。不过我看得出来,他应该不是装的。华昆说,他是中文系毕业的,他曾经的梦想就是当作家,确鬼使神差的做了航空公司的业务员。说到他中文系毕业的怎么会去卖飞机票,他幽默的说,中文系的学生什么都能干,却又什么都不能干。我说,精辟。他笑了笑,终于松开了我的手。

    不多一会,我们在一个十字路口分了手。我坐上廖总的车跟他回家,华昆和吴忠升也各自回各自的家。上车没多久,就收到华昆的短信,他说,等我有空的时候一定要去他家里看电影,后面加了好几个感叹号。初来贵州,就收到如此的礼遇,很是开心,于是给华昆回复道,多谢你的热情邀请,改天一定去!

    廖总一边开车一边问我贵阳怎么样。

    我说,刚来,还说不上来。

    廖总又问我想听什么歌,我说随便。我以为像廖总这样的成功男人会像地产大颚王石那样有品位,可是他放出来的歌令我大倒胃口,他放的竟然是《两只蝴蝶》!这首歌和《老鼠爱大米》一样俗不可耐,连民工都能哼哼。

    我说,廖总,你很喜欢这首歌吗?

    廖总说,这首歌确实很俗,但它勾起了我年轻时候的一些记忆,所以就听上了。

    听廖总这么一说,我释然下来。其实我的想法是错的,一个人喜欢某一首歌自然有他喜欢的理由,我又有什么资格说别人俗呢!

    廖总说,我现在带你去我们贵阳最大的小吃城,让你感受一下我们贵阳的风味小吃。

    我也不客气,说,好。

    廖总给我介绍,贵阳有“小香港”的称号,是一个注重休闲的城市。这里的人们工资拿的不多,但却很注重吃喝玩乐,和成都一样,是一个只会享受不知奋斗的温柔之乡。贵阳城市虽小,经济也不发达,但这里的物价却很高,和北京不相上下,有的还比北京高,像水果之类的商品。廖总说造成贵阳这种畸形消费现象的原因就是贵阳人个个都是购物狂,你买我也买,物价不上去才怪呢。廖总还说,贵阳人太不思进取了,很容易满足于现状,目光短浅,所以他一点也不喜欢贵阳人。

    正说着,小吃城到了。果然热闹非凡,比起北京的辛巴蜀来有过之而无不及。我看见食客们吃得满嘴流油,满脸大汗。一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孩已经辣得喘不过气来了,还一边用手扇着嘴边的热气一边说,老板,下次请把辣子多放一点!

    廖总把我领上了楼,说下面的小吃不是很卫生,他带我去楼上的包间,干净卫生,还很清静。廖总说他是这里的常客了,和总经理很熟,他来吃东西,通常是月付。一上楼,就有服务员礼貌的说,廖总,你好。进得包间,就有服务员来端茶倒水。然后站在一边,随时听候命令。

    廖总递给我菜单,这些都是贵阳的著名小吃,你一样来一点,合不合口味先尝了再说。

    我看了看,有肠旺面、牛肉粉、丝娃娃、串串香、土豆粑粑等等,看得我眼花缭乱,六神无主。我问服务员最有名的是什么,服务员说是肠旺面,其次是牛肉粉、丝娃娃。于是我就要了这三样。牛肉粉和丝娃娃还可以,肠旺面可能是我这一辈子吃过的最难吃的小吃了,用两个子来概括,就是腻味。肠旺面,故名思义,就是肥肠加面,汤像泔水,上面还覆盖着一层油渣。我吃了一口就想吐,当着廖总的面我还得说好吃好吃。丝娃娃不错,很有特色,一张圆形的面皮,很薄,放在手掌上,然后就把各种各样的凉菜各夹一点放在面皮上面,然后裹紧了,一口放进嘴里,太好吃了!想必大家都看过《天下无贼》,影片的结尾,刘若英挺着个大肚子,在餐厅里狼吞虎咽的吃什么来着?不妨告诉各位,那就是丝娃娃。

    看着桌上的小吃被消灭得差不多了,廖总说,走吧,你也累了,得回家休息休息。

    一出小吃城,就下起雨来了。廖总说,贵阳多夜雨。白天是晴天,一到晚上雨说来就来。

    听了廖总的话,我才明白,那些出来逛街的女孩为什么手中都拿一把伞,我还以为是这里的风俗呢。

    廖总还挺幽默的,说,你看,连老天爷都欢迎你来贵阳呢!这不,在为你接风洗尘呢!

    街上有人抱头鼠窜,我和廖总也用手挡着头,向廖总停车的地方奔去。

    我原以为廖总会送我去宾馆,可是他却把我送到了他家里。

    廖总说,五一期间你先住在我家里。我给你租了一套房子,吴忠升正在办理相关手续,五一后就可以搬进去住了。

    我非常感激廖总对我的信任,我和廖总相处还不到一周,他却这样对待我。他是我的领导,照理说,领导是不会带他的下属到自己家里去的,而廖总不但这样做了,还让我住在他家里。一到家,廖总就把我的火车票给报销了,雷厉风行的,让人感觉很舒服。

    廖总的家很大,楼板式的,总共两层。我住楼下的客房。我心想着,我什么时候也能拥有这么大的一座房子呢?

    廖总有一个活蹦乱跳的儿子和一个端庄贤淑的妻子。儿子八岁,一点不认生,嘴巴特甜我一来就叫我“叔叔”,还是第一次被别人这样称呼,感觉自己一下子老了很多。他缠着我要我给他讲哈里波特的故事,我没看也不想让他失望,于是就瞎编了一段,哪知他一本正经的说没有这样的故事,我继续骗他说是后来的故事。他这才点点头,要我继续给他讲。哈里波特害人真不浅。

    廖总的妻子似乎不爱说话,自打我住进来后就对我说了一句话,这句话是,吃饭了!这使我感觉如芒在背,感觉自己就好像是专门来讨饭吃的。于是找了一个单独的机会,对廖总说,廖总,我还是到外面住旅馆吧。我在这里太打扰你和嫂子了。

    廖总说,有什么打扰的,就住这。你是担心你嫂子有意见吧?你别管她,她就是这样的人。幸好我带回来的不是一个女的,否则她跟我闹翻天不可。

    我说,我还是觉得有点不妥。

    廖总说,没事。明天我带你去我老家凯里玩玩,在那住几天,回来后你就可以住进我为你租的房子了。

    我说,真是麻烦你了,廖总。

    第二天,廖总就带着我、吴忠升还有他的儿子前往那个叫做凯里的地方。

    凯里,听名字感觉是一个美丽的地方。廖总说,他的祖籍在湖南怀化,但出生在凯里,凯里是他的童年记忆。凯里是苗寨聚集的,是苗族的故乡,去那里可以感受苗人的纯朴风情。我听了,满心喜欢。

    我们坐的是火车,从贵阳到凯里只要四个小时。贵州是高原,山地特别多,坐在火车上我们像是在山谷中串穿行。隔几分钟就是一个隧道,从一座山进去从另外一座山出来,一会儿光天化日,一会儿暗黑无边。进隧道的时候,廖总的儿子大叫,出来的时候也大叫。终于叫累了,就倒在廖总的怀里睡着了。窗外的阳光射进来,照在廖总的身上和他儿子的脸上,廖总用一张报纸盖住了他的儿子的脸。

    吴忠升一直在听mp3,廖总问,放什么歌呢?

    吴忠升说,什么都有,老歌居多。

    廖总说,有《两只蝴蝶》吗?

    吴忠升说有。于是把曲目调到《两只蝴蝶》,拿给廖总听。廖总戴上耳机,闭上眼睛,陶醉在他喜欢的音乐里。一边听,还一边跟着小声的哼唱。廖总戴着耳机,听不自己的声音,以为自己的声音很小,其实很大,附近的人都听见了,都看着他笑,是那种善意的笑。听完了,他不知道弄,又让吴忠升把曲目倒退到《两只蝴蝶》。这一听就是一个上午。下车的时候廖总才把mp3还给吴忠升。

    到廖总的老家刚好赶上吃晚饭的时间,廖总的父母很热情的招待了我们。晚上,廖总带我们去逛街。晚上的凯里很安静,车辆和行人不多,走到一家很豪华的浴池。廖总建议我们去蒸桑拿,这样可以驱除一路的疲惫。我一到二楼,就看到满屋子里的**跑来跑去,不知怎么的,我感到一阵恶心,一阵晕眩,和廖总仓促的说了一句,我不洗了,我在外面等你们,就仓皇的跑下楼。跑到街上,大口大口的喘气。我就搞不明白,家里明明有热水器,为什么还要跑到公共浴池,在大庭广众之下暴露自己的**呢?

    晚上回到宾馆,廖总看出了我的心思,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秦文啊,你是不是觉得像公共浴池这种地方充满了肮脏,所以不想和我们这些人同流合污?

    我笑着说,不是,廖总。我只是不习惯。

    廖总说,你说的对,我刚出来的工作的时候也有很多事情不习惯,慢慢的就习惯了。

    我同意廖总的话,有很多事情我们开始不习惯,慢慢的就习惯了,习惯了就麻木了。

    廖总说,好了,不说了。明天还要去爬香炉山呢!早点休息吧。

    2

    五一结束后我就住进了廖总为我租好的房子,我搬走的那一天,廖总的妻子对我说了第二句话,欢迎再来!

    房子就在廖总家的附近,廖总说这样方便。房子是两室一厅,精装修,家电齐全。和我同住的是吴忠升,廖总的意思是我一个人住有点寂寞,另外我人生地不熟的,有忠升在,在生活方面可以给我一些照顾。晚上,忠升把我的生活用品像洗衣粉、香皂、牙膏拖鞋什么的全买回来了。我受宠若惊,又很过意不去,这么一来,忠升不就成了我的保姆了?

    我很欣赏廖总办事的果断与干练,说干就干,从不拖沓。我搬进去的第二天,廖总就从他的公司给我调来一台电脑,并疏通各种关系,当天就给我安上了宽带。

    廖总该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是我的事了。我这次来贵阳的任务有两个,一个是为一个主持人编一本书,另外一个是在贵州的高校做巡回签售。主要是第一个,难度还比较大,说出来不怕吓死你们,这个主持人的名字叫金涛,主持的是性节目,叫“金涛夜话”。据吴忠升说,金涛在当地很有名气,尤其是贵州的大学生,人人皆知金涛,人人皆知“金涛夜话”。忠升说,贵阳的大学生都有晚上熄灯听广播的习惯,一听就听到“金涛夜话”。由此可知,贵州的大学生对了解性知识的渴望是多么的热切。金涛不仅是节目主持人,自己还开了一家私人医院,借助他的节目,金涛医院响彻整个贵阳城。

    我的任务就是把已经做了十年的“金涛夜话”这档节目编成一本书,资料是现成的,外加几篇我对金涛的采访就行。我需要做的就是,用一根主线把这些松散的资料串起来,然后分门别类,舔砖加瓦,整理成书。刚开始接到这个任务时,我真想马上拒绝。应该说要我编书不是难事,但是对于这样的主题我有点摸不着北,关键是我对这方面的知识不了解,俗话说隔行如隔山。

    廖总看出了我的心思,说,你不必担心,反正又不要你写,有什么不懂的可以看书嘛。他那里有很多这方面的书。你随便弄弄就可以了。这是我们公司和金涛医院合作的第一个项目,秦文,这回你可要挑起这个重担啊。其他的事情你都别管,有吴忠升在,他就是我请来专门为你服务的。你的任务就是把本书做好。

    出于对廖总的感激,我克服了心理障碍,不就是做一本书嘛,有什么大不了的。最重要的是,那个金涛出手很大方,一下子就给了我一万块钱的预付金,说书做完了还有一万。我和谁过不去也不能和钱过不去,是吧?于是我就答应了。但金涛有一个要求,我没有署名权和著作权。我心里直想笑,这种书对于他也许很重要,对于我就是垃圾。我压根儿就不想署名,要是同学知道了,不把我笑话死!

    接下来的几天我狂补性知识,从金涛那里抱回一大堆关于性方面的书籍,什么《中国性史图鉴》、《海蒂性学报告》,什么《**圣经》、《性福生活宝典》等等。

    我在房间看书,吴忠升推开门,笑着说,兄弟,书好不好看?借我一本看看。

    我说,你随便挑。

    吴忠升选了一本厚厚的,鬼笑着说,兄弟,你看了这么多书难道就没有一点想法?

    我明白他的意思,故意问道,什么想法?

    那方面的。

    我装作很无知的样子,哪方面的?

    吴忠升笑了笑,呵呵,不跟你开玩笑了。你好好看吧。

    我说,好。

    白天看书,晚上就听金涛的节目。廖主任专门给我配了一个收音机。每天晚上十点,金涛夜话准时开播。

    打进热线的听众很多,问的问题也都稀奇古怪的。有的问无痛人流到底痛不痛。有的问,包皮过长影响不影响性生活,包皮切除手术需要多少钱。有的问安全套在哪里可以买得到。还有的问六十岁了还有性生活正不正常。问题乱七八糟的,听了我直想笑。而金涛,耐心而又热情的为听众解答,最后总忘不了说上一句,欢迎你来金涛医院。

    这时候一位大学女生打进热线,金老师您好!其实我没有什么生理方面的问题,我听你的节目已经很久了,我比较喜欢你的谈话。可是我想问你,您作为一个医生,能告诉我怎样处理爱与性之间的平衡吗?

    金涛说,今年多大了?

    女听众,20岁。

    金涛说,20岁?听你的声音我还以为你才十六七岁呢。作为20岁的一个女生来说,生理上应该完全发育成熟了,那么,思想上、心理上也应该发育成熟了。在你目前的年龄状态,我认为性与爱的价值可能会因性别不同而有所差异。比如说,在**这个词汇中男性可能关注“性”多一点,而对于绝大多数的女性来说,可能会更注重“爱”一些。在你们这种年龄的女孩可能都有一种梦想,希望能寻求到自己心目中的白马王子。爱情,对你们这种年龄的女生来说是一幅美丽的图卷,但是我可告诉你,爱情是以“性”为基础的,没有性的爱情是不完整的,也不可能产生的。所以爱情的基础是“性”。

    听了金涛这番话我有点不太赞同,我觉得爱情与性不存在谁是谁的基础,打个比方吧,如果你对某一个人一见钟情,那么他首先吸引你的不是情而是性,这样的爱情可以算是以性为基础。但是,你本来对一个人一点感觉都没有,但当你和他相处了一段时间后,你喜欢上了他,那么这样的爱情就是以情为基础的,是情在调动性。

    大学女生继续说,因为我从小家教比较严,而我现在在读大学。我读书比较早,今年大三了,然后我就交了个男朋友,我以前没有交过男朋友,反正他对我挺好的,我知道他非常喜欢我,然后我就跟他发生关系了。

    金涛追问道,发生关系是你们自愿的吗?

    大学女生激动的说,自愿的!其实我没有后悔,但是我每当在家里面看见我妈妈我就觉得特别内疚。因为我的母亲是一个特别封建传统的女人。所以我不知道如果我把这件事情告诉我母亲将会出现怎样的一种结果。现在的社会很现实,如果我将不能和我的男朋友在一起的话,我怕我妈妈知道后会打死我……

    金涛开始循循善诱女生,现在社会有一种反补现象,比如说电脑、网络,往往使年轻人接受以后又把这种知识传授给中年人,乃至于他们的父母。因此我们看到很多中老年人也从网络,包括网络游戏、网页等一些虚拟**中寻找到一些乐趣。那么对于我们今天的婚前性行为,婚外性行为,我们中国的社会对这种现象都持一种宽容的态度,其实这也是年轻人在用他们的这种行为方式,这种态度,情感来反补我们这样一些中老年人,以至于我们不得不接受这样一种现实。

    金涛停了停,继续说,当然在你这样的年龄段,对爱情的领会不是太深刻,以至于麻木的将自己的身体奉献给别人,这只能说是我们的不成熟。但同时又存在一个问题,我们的社会,我们的学校,我们的家长,是否在有关爱情方面,包括早恋等给过你们相应的知识和辅导呢?所以话又说回来,既便你做错了事情,也不全是你的责任。你的母亲也应该承担这个责任。但是我相信,天下父母都有这样一颗慈母心,既便孩子犯了错,父母都会原谅自己孩子的。

    女生听着听着,竟然哭了起来。随后又断断续续的说了很多。

    而我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3

    今天是周末,经华昆的再三请求,我决定去他家里看通宵电影。

    华昆告诉我他住的地址,又告诉我怎么坐车,在哪里下。按照华昆的指示,我先乘车到火车站,再倒小2路汽车。到了火车站,怎么也找不到小2路的站台。我是个路痴,基本上分不清现实中的东南西北,所以当华昆再一次打电话给我告诉我怎么走时,我仍一脸的茫然。最后,华昆说,你等着,我马上过来接你!

    于是我在一家书店一边看书一边等华昆来接我。在书店我看见凌宇策划的很多书都摆在醒目的位置上,当然也有我的书。书店很冷清,我去了贵阳的好几家书店,感觉都没多少顾客,和北京没法比,难道贵阳人不爱看书?书店的店员拿起我的《爱在忧伤的日子》向我推荐,我笑了笑,没有说书就是我写的,而是告诉她这本书我已经看过很多遍了。

    二十分钟后,华昆过来了。我走出书店,一抬头就看见小2路向左边驶过来,再一看,原来小2路没有站台。于是我很高兴的原谅了自己,这不是我的错嘛。

    华昆请我到娘家米汤饭去吃饭。这家饭馆的名字真奇怪,我问华昆,他说他也不知道,只知道这是一家连锁店,在贵阳很出名,饭菜很美味。华昆说的对,这是我第一次在贵阳遇到的可以和辛巴蜀媲美的饭馆。我是南方人,比较偏爱精雕细琢的南方菜,现在想想在潍坊的吃食经历,仍不免有点后怕。

    吃完饭,华昆打的送我们回家。华昆说,过几年他也要买一辆轿车,每天打四五趟的太不划算了。

    我说,你真牛。等我到你这年龄的时候还不知道混啥样呢。

    华昆说,我真正佩服的是你,你那么努力,大学还没毕业就出了那么多书。这才是真正的事业。哪像我们,就是为了赚几个钱把生活的品质提高一点。

    这时候,司机打开了广播,里面传出一个男主持的声音。华昆说,知道这个主持人是谁吗?

    司机替我答了,不就是林云嘛!

    华昆说,对。他和金涛在同一个单位,都是贵州经济广播电视台。林云和金涛一样出名,尤其是受大学生的欢迎。金涛主持的是谈性节目,被大学生称之为用下半身交流;林云主持的是谈心节目,被大学生称之为用上半身交流。他们两个都是廖总的好朋友。

    很快就到了华昆的家。华昆在楼下的小卖部买了一个大西瓜上去,西瓜贵得要死,竟然要两块钱一斤。华昆说,贵阳就这样,工资不高,但东西不便宜。你可能还不知道,我们这里的蔬菜比肉食还贵。你说奇怪不怪?

    华昆家在五楼。家有父亲母亲和一个弟弟。父亲母亲都是退休工人,弟弟在贵阳电信局工作。这次廖总之所以那么快就给我安装了宽带,就是华昆弟弟帮的忙。

    我刚进屋,华昆的家人和我打了一声招呼,就匆匆忙忙的出去了。我很纳闷,问华昆,是不是我来了他们都要走?

    华昆笑着说,是啊!我故意叫他们走的。

    这样不太好吧?

    没事!就算你不来,我看电影的时候也会撵他们走的。我看电影的时候怕打扰他们,更怕他们打扰我。我放的电影他们都不爱看,所以……呵呵。

    我笑道,那你家人还真理解你。

    一般般啦。你喝什么?啤酒吗?

    随便。别那么客气。

    那就这样,先喝点啤酒,困的时候再给你冲一杯咖啡。ok?

    好的。非常感谢。

    接着,华昆把我领进了他的卧室,让我看看他收藏的影碟。这回我算是大开眼届了,一个大大的书橱,占据了卧室的两边墙壁,里面全是各种各样的影碟,市面上找不到的一些禁片却从这里可以找得到。不怕你找不到,就怕你找不到。你只要说出任何一部电影的名字,华昆很快就可以给你找出来,还会给你热情的介绍一番。朕常常在同学面前自诩为“碟王”,收藏影碟的王子,但和华昆比起来就是小巫见大巫了。我忍不住发短信给朕,说我这边的一个朋友收藏了5000多张影碟,你收藏了多少。朕打来一个惊讶的表情,不相信,说,真有那么多?唬我的吧。我还不够三百张,而且都是好莱坞商业片。

    我问华昆,你的理想是不是想做一名导演?

    华昆叹一口气,是啊。不过那是以前的事了,现在还谈什么理想。也只好买点碟,弥补一下遗憾了。

    为什么这么说?你不是还很年轻吗?

    华昆苦笑一下,不说这些了。你想看什么,我给你找。

    来一套王家卫的吧!

    华昆惊讶的说,你也喜欢王家卫?

    当然!

    我不仅喜欢王家卫,而且对他很痴迷。我最近的武侠小说《江湖.泪》就受到王家卫《东邪西毒》的启发而写就的。现在这本书已经在出版社的操作当中,编辑告诉我不出意外的话,六月份就可以面世了。他们根据我的想法,想打造出国内首部王家卫风格武侠小说。

    我的朋友对我写武侠小说感到很惊讶。我告诉他们这其实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武侠,武侠只是一种载体,而我对这种载体很有感觉,所以就借助它来表达现代人所面临的种种心理问题,比如茫茫的等待,内心的孤独、忧伤、无奈。你的江湖,我的江湖,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江湖”。但是在这个世上真正能笑傲“江湖”的又有几人?

    华昆把王家卫的片子都找了出来,一个都没少,我啧啧称赞。来到属于他一个人的家庭影院,拉好窗帘,熄了灯,宽大的屏幕上出现几个大字:东邪西毒。玻璃茶几上有百威啤酒,有瓜籽等休闲食品,纸巾、滴眼液也一一齐全。什么叫生活,这就叫生活。什么叫享受,这就叫享受。

    感觉华昆很讲究生活情调,也是一个对别人体贴入微的人。午夜时分,我有点困,华昆说,我去给你冲杯咖啡。

    咖啡的牌子是邦德,有一句很时尚的广告语,我咖啡,我年轻。冲好了,华昆问我,要加点什么吗?牛奶?或者冰糖?

    我说,什么都不加。我喜欢纯粹的东西。

    咖啡的浓香扑鼻而来,我啜上一口,顿时神清气爽。

    这是一个不眠之夜。有王家卫的电影陪伴着我们。我们进入一个颓废、迷离和缥缈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王家卫把连贯的记忆裁切成片断,然后一点一点的撕裂,直到你心痛、落泪。不知道哪里是开始哪里是结束,也没有开始也没有结束。

    阿飞说,他是一只没有脚的鸟,整天在天空中辛苦的飞翔。他一生只有一次落地的机会,那就是他死亡的时刻。天空是虚无的,大地才是我们的充实。而要获得充实,却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而我们,又何尝不是一只没有脚的鸟呢?

    4

    对金涛进行了最后一次采访,我给他做的这本书也差不多将近尾声了,金涛为他的书取了一个名字:《金涛讲述:我们的幸福生活》。金涛说,这是一个性无处不在无时不在的年代。可是我们并不感到幸福,我们始终处于一种焦灼的状态当中,以前也是,现在也是。性福决定幸福,这是金涛惊世骇俗的论断。金涛说,性福很大程度上影响着你的幸福。从性压抑到性解放,像一场暴风骤雨。欣喜,激越,继而茫然,无所适从。但我们都误读了“性解放”,“性解放”不是解放“性”,而是解放“性福”,从而进一步解放“幸福”。

    每次去金涛医院采访,都是廖总开车把我送到金涛医院的门口,他是绝然不敢进去的,他怕被熟人看到。流言蜚语,他惹不起。实在不得已的时候,他会拿包挡住自己的脸。我第一次也是鼓足了勇气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走进去的,一进去就有一位年轻的护士问我,先生,你找谁?我赶紧回答,找你们院长,我是来采访的!然后就蹭蹭的跑上了楼。我听见护士在我的背后发出善意的笑声。我心想,有啥好笑的!我又不是来看病的。都说做贼心虚,但来这样的地方,我没做贼也心虚。

    每次采访我都要在金涛办公室里等上十分钟,因为他还在家里。由于晚上做节目的关系,金涛起得比较晚,睡到自然醒就起来,一般到了11点多钟了。洗漱完毕后开着奔驰到医院。对医院的中层干部交待了一些事情,就领我去郊外的高尔夫俱乐部吃饭。吃完饭就接着采访。说是采访,其实就是瞎聊,说道哪算到哪,反正有录音机呢。

    金涛是一个幽默风趣的人,既传统又开放,说话很大胆,什么话都敢说,有些话让你瞠目结舌,更多的是妙语连珠,让你捧腹大笑或者点头称许。第一次采访的时候,我觉得很尴尬,难以启齿。他就抛砖引玉,让我放松,最后进入正题。

    这次我刚结束采访,廖总就开车来接我了。以前都是金涛开车把我送回我的住处的,想必今天有什么事吧。廖总做事总是雷厉风行的。

    果然,我一上车廖总就对我说,要带我去贵州广播电视台,见一个主持人。

    他说出主持人的名字,叫林云。我说,我知道的,华昆跟我介绍了。有什么事吗?

    廖总说,上次不是跟你说要给你做一个高校巡回签售活动吗?我想了想,你在贵阳没有多少人知道,而林云、金涛都是贵阳的名人了,我想借助他们两个人的力量把你推出去。也就是说,在签售之前,以你为中心,你们三个人同台演讲,主题是《60,70,80,我们的大学》。60、70、80分别代表你们的出生年代,我觉得这个创意不错,既把你们三个人联系了起来,又说出了大学生感兴趣的话题——不同年代三大学生活。你看你有什么想法没有?

    我说,一切听从廖总的安排。

    廖总说,那好。但现在有一个问题需要解决。

    我问,什么问题?

    你的那些书需要马上调过来,而且要快,我们要争取各个高校期末考试之前把这个活动搞完。

    我说,那没问题。我叫我的同学的把书调过来就是。

    最好让你的同学也过来。因为有很多事情需要他协助、商量和监督。

    好。我今晚就打电话给他说这事。

    对!今晚就打。其他的事情我都联系好了,各个大学的校长我都疏通了,海报也印刷好了,赞助也拉好了,华昆给拉的,一家航空公司,你回北京的飞机票就是这家航空公司免费为你提供。现在,就等着书和你的同学过来了。

    当晚我就打电话给凌宇,我在凌宇的公司有三本书:《爱在忧伤的日子》、《格言新说》、《为了忘却的纪念》。还有两本是另外两家出版社的,一个是华龄出版社的《爱在忧伤的日子2》,一个是华艺出版社的《江湖.泪》。

    凌宇同意了我们的提议,并承诺书五天之内书就可以通过物流公司从北京运到贵阳,他本人后天就坐飞机赶来贵阳。还有另外两家出版社,也打了电话,均因为折扣问题没有和廖总达成共识而不发书,协商了几次都没有成功,也就放弃了。

    两天后我去飞机场接凌宇。然后陪他去找旅馆。在我住的附近找了几家都不满意,最后我提议凌宇睡我那里,一来可以省下公司预支的住宿费留着自己用,二来办起事来比较方便。凌宇听取了我的建议,然后我们就去床上用品店买了一个枕头和一个被套,住的问题就这样解决了。

    书还没到,趁这两天没事就陪着凌宇到处乱转。先在贵阳市区领凌宇尝尝各色小吃,和我一样,肠旺面凌宇吃了一口就吃不下去了。后到郊区,去了花溪,据说是贵阳最美丽的地方,我看也不咋的,倒是花溪牛肉粉不错,可以和云南米线和桂林米粉比肩。后来又去了郊区的郊区,青岩古镇,看过陆川的《寻枪》的都知道,青岩古镇就是陆川处女作的外景拍摄基地。古镇风景一般,小吃特多,特别是豆腐的吃法千奇百怪。最出名的是这里的黄记玫瑰糖,买了四包,打算带回去给朕他们。

    我和凌宇花了一天的时间把贵阳游了个大概。第二天出了贵阳,到清镇,一个著名的湖泊红枫湖。花了一百块钱买了两张门票,没有用,还得花120块钱买船票,说景点都在湖中间,不坐船根本看不了,真是气死人。

    比较搞笑的是,凌宇在红枫湖结了一次婚,入了一次洞房。这是红枫湖开发的一个旅游项目,就是两个侗族的少女,一个红娘一个新娘,游客交60块钱就可以做一回新郎。仪式很简单,十分钟就结束了。凌宇在洞房里还不想出来,红娘就破门而入把新娘拉了出来。新娘翘着嘴巴很不满的说,急什么急啊!凌宇对我耳语说,那新娘看上我了,呵呵。

    第三天去了安顺,黄果树大瀑布,不得不去的地方,因为它的名气。门票九十,幸好我们都带了学生证,这也是我们最后一次利用学生证的价值。名气越大的地方越让人失望,这次也不例外,还不如鲜为人知的坝上草原。瀑布大是大,只是没有什么特色,没有神韵,不提也罢。

    去了贵州这么多发地方,给我留下最深刻的印象不是风光的美丽,而是这里的每一处景点,每一个公园到处有人在打麻将。每一个景点都出售麻将套餐,就是你在这里打一天的麻将,管吃管喝,然后交多少钱给老板。成都也盛行麻将风,据说一次人大会议,一位官员提议建一条麻将街,办一份麻将报,以发扬成都的休闲文化。后来提议被否决,那位官员也被撤了职。

    从安顺回来的当天晚上,廖总又给我在贵州广播电台安排了一次嘉宾访谈,说是提前预热一下,因为明天晚上就要正式在贵州大学举办第一场互动交流和签售活动。这次嘉宾访谈的主持人就是将要和我一起参加活动的林云。我和凌宇还有吴忠升都去了。

    第一次到直播间,通过电波传递自己的声音,开始有点紧张,后来就阿q了一下,自己是嘉宾有什么好怕的!要命的是,在回答一位听众提问的时候,我的手机突然响了。我只听见磁啦一声,我的话还没说完,就什么声音都没有了。我忙不迭的向林云致歉。林云说,没事,也怪我没有提前告诉你把手机关了。你现在把手机关了。我重开一次就行。

    做完节目回来已经是凌晨一点半了,有些兴奋,睡不着觉,于是就和凌宇半躺在床上看电视。

    一打开,正好是湖南卫视2005超级女声成都海选的重播。看到了何洁,长了一张娃娃脸,活蹦乱跳的,怎么看都像一条鲤鱼。后来廖总告诉我,何洁就是贵阳人,他还见过她,没想到后来那么火。听到了张靓影的海豚音,但当时怎么看她就像一个村姑,怎么也无法把她与后来的海豚公主联系起来,我只能用小燕子的一句广告语来解释,人靠衣装,美靠亮莊。看到李宇春时,凌宇说,怎么男的也让参加超级女声?真是大跌眼镜,可是谁也想不到,两个月后,就是这一“男的”成了无数少女狂热追捧的偶像。一位网友实在看不过去,在网上大发牢骚,有了李宇春,还要男人干什么?!

    也不知看了多少个女生,突然看到一个我非常熟悉的身影。凌宇先叫了起来,那不是夏天吗!

    我仔细看了看,没错,确实是夏天,化成灰我也认识。

    凌宇问,她怎么会参加超级女声?

    我说,她什么都干。

    我开始紧张起来,心跳的很厉害,可惜的是夏天才唱了几句就被评为叫停了。评委说,夏天长得很漂亮,但没有特色,歌也唱得不错,但也没有特色。说完就叫夏天下去了。我听了评委的话,恨不能钻进电视,把那个评委揪出来,然后抽他一耳光子!

    我想发条短信安慰一下夏天,突然想到这是重播,又这么晚了,也许发过去不但起不到安慰的作用,反而会刺激她。还是算了吧,我想。反正她也没有告诉我,我就当没这回事。

    午夜三点钟的时候我和凌宇睡了过去,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我一翻身,迷迷糊糊的看见我房间的门被谁推开了,我没在意以为是风,也懒得去关。过了一会我又翻了一个身,却看见门被关了,这回我没认为是风,而是以为是我的幻觉。继续睡觉,今天不知怎么的,怎么睡都睡不踏实。过了一会,我又翻了一个身,这回既不是幻觉也不是风,我真真切切的看到了一个黑影,就站在门口。我也不知道当时我会那么平静,我拍了拍凌宇,说,你看,那是谁?凌宇也没睡着,听我这么一说,突然像只青蛙一样跳了起来,大声喝斥道,谁!说真的我没被黑影吓倒,却被凌宇这猛然的一跳吓倒了。那黑影很快就不见了,我和凌宇赶紧开了灯追过去,黑影不见了踪影,但我们听见了他匆忙的脚步声。

    我叫醒了睡在另外一个房间的吴忠升,说,刚才有小偷闯进来了!

    吴忠升惊讶的说,真的?!

    凌宇说,是真的。被我们吓跑了。快看看丢了什么东西没有?

    结果没发现丢什么东西,吴忠升却突然说,丢了一把菜刀!

    这句话没把我和凌宇吓了个半死,异口同声的问,真的假的?

    吴忠升说,回来的时候用到切了一个西瓜就放在桌子上,现在却怎么也找不到了。肯定是小偷为万一拿走了那把刀。

    我说,你的意思是说小偷一进来就拿起来桌子上的菜刀?

    吴忠升说,应该是这样子的。妈的,还说附近就是派出所,小偷还这么多。

    凌宇说,幸好刚才没有和他交手,否则被他砍几刀就活不成了。

    我对吴忠升说,我刚看到黑影的时候还以为是你在梦游呢!

    于是这一夜再也无法入睡,我和凌宇看电视一直看到天亮。天亮的时候,我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5

    第二天晚上我和凌宇坐上金涛的宝马来到了贵州大学。

    时间尚早,吃惯了大鱼大肉的金涛提议要吃啤酒火锅,于是在学校里面的小吃一条街找到了一家重庆火锅。重庆火锅又麻又辣,又喝啤酒又喝水,一不小心吃坏了肚子。于是匆匆忙忙的去找厕所,火锅店里没有,说学校里面到处都是。问了几个学生,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个厕所。进去一看,顿时傻了眼,我仿佛回到了原始社会,这哪是厕所,分明是茅坑嘛!里面除了两大排茅坑之外,连一点**设置都没有,拉屎的时候还要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恶心冲昏了我的头脑,我狼狈的逃了出去。这时候一个贵州大学的学生认出了我,惊讶的说,你不就是今天来做签名售书的那个人吗?我说,你别管是不是,老兄,你先告诉我你们学校的厕所是不是都是刚才那个样子的?他说,是啊,除了办公楼好点。于是我狂奔办公楼。

    六点四十分左右我和金涛、林云进入大礼堂。在大礼堂的门口,看见了我的巨幅海报,海报上有我的照片和书的封面。照片是我和凌宇去平遥的时候照的,起初我给他们的是在贵阳时照的,他们说不好,从我的照片堆里挑来挑去最后挑到了这一张,笑得非常灿烂,还背着一个包。

    刚要进去,一位老太太抓住我的手,说了一大通让我心花怒放的话,最后问我,你是林云吗?我晕!赶紧说,旁边这位才是你的偶像!说完就闪进了礼堂。看见凌宇、华昆、吴忠升他们在忙忙碌碌的散发着宣传单。我走向舞台的时候很多人对我指指点点,我一紧张,脚踩了一个空,打了一个趔趄,引起哄堂大笑。

    七点活动准时开始,后面陆陆续续的还有同学进来,座位差不多都坐满了,我心里明白他们都是冲着金涛和林云这两个大腕来的。

    我和金涛坐在嘉宾席上。贵州大学的校长上台说了几句鼓舞人心的话。林云开始为大家演唱一首比灰尘还老的歌《小芳》,勾起了我们童年时的回忆。有人尖叫,有人鼓掌,有人摇摆着手中的荧光棒。一曲完毕,同学们吵着要林云再来一首,林云婉言拒绝了说,再唱就喧宾夺主了。

    互动交流现在开始,林云作为主持人上窜下跳,忙得不可开交。同学们都很踊跃,问题一个接着一个,问的全是性方面的问题。这些问题当然开不了口,就写纸条偷偷递给林云,林云再代他念给金涛。金涛不慌不忙,一个简单的问题,他要追本溯源,旁征博引,最后天马行空,把下面的同学弄得云里雾里如痴如醉。然后到最关键的时刻,金涛突然打住,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转弯,说,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话请到金涛医院详细咨询。

    我觉得这是我人生当中最尴尬的时刻,估计可以进世界吉尼斯纪录了,我突然糊涂起来,我一个写作的人怎么会和一个性工作者搞到了一块?!最要命的是,我还要保持一种非常亲切非常自信的笑容,看着下面的芸芸众生。我的笑容就像一张皮被钉子钉在了墙壁上,僵化而又麻木。

    这时候有人终于向我提问了,是一个男生,他说,你为什么要和金涛在一起举办这样的活动?这不是很可笑吗?

    这个人真厉害,这个问题我也正在思考呢,他就提出来了。我一下子卡了壳。金涛见状,马上用他那三寸不烂之舌为我解了围,金涛说,他和我为什么要在一块就像你明知道我和他在一块你还是要来看一样。精辟!同学们都为金涛鼓掌。

    这时候金涛,还有林云到意识到交流偏离了主题,原本设想好的是谈谈不同年代的大学生活,这一下子搞成了性知识答疑了。林云赶紧重申了这次活动的主要目的,并把我在大学期间出版的书介绍了一番。金涛也趁热打铁,念了我小说中的一段话。这一下子把同学们的注意力全吸引过来了,向我提问的人也越来越多。很多问题索然无味,都提不起我回答的兴趣,比如有的人问我写作的灵感从那来,怎么处理写作与学习的时间,我小说中的主人公是真实的吗等等,都是一些老掉牙的问题,我都已经回答过好多次了。

    这时候,同时站出了两个女生,一个离我近一个离我远,一个胖一个瘦,一个美女,一个恐龙。林云一下子也不知道跑向那边,把话筒交给谁,于是把决定权交给我,说,秦文,你想让谁先提问?

    同学们的目光像刷子一样全扫向了我,我在想,如要我选择美女,恐龙肯定要骂我好色;如果我选择恐龙,美女肯定要骂我有眼无珠。于是,我说,先回答离我近的吧,我的耳朵有点背。

    我看见美女很受伤的坐了下去,而恐龙开始大声的向我提问,请问,你怎么评价郭敬明的作品?

    不愧是恐龙啊,连问的问题都这么恐龙。我说,我从来不评价别人的作品,我也没有权利评价别人的作品。最有权利评价郭敬明作品的人是郭敬明,而我只能说喜欢或者不喜欢。

    恐龙紧追不舍,那你喜欢还是不喜欢?

    我吊了一下同学们的胃口,缓慢的伸出一个指头,然后又伸出一个指头,同学们都不知道我搞什么把戏,直到我说,两个字,喜欢。他们才恍然大悟,并报以热烈的掌声。

    恐龙坐了下去,美女站了起来。美女说,我在你小说里看到了一句话,你是这样说的:我不相信爱情,我只需要陪伴。那么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所说的陪伴具体指什么?

    我是在小说里说过这样一句话,那是夏天说的。我想到了夏天,我和夏天算爱情还是陪伴?如果是爱情却没有那样的感觉,如果是陪伴,又很少在一起。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于是我只好说,我所说的陪伴是指在一起而又不在一起。

    显然,美女对我的回答很不满意,她说,我不懂你的意思。你就直接告诉我,你有没有女朋友?

    我着实吓了一跳,现在的美女都这么大胆都这么直接吗?这么**的问题都敢问。台下开始起哄,一定要我回答。实在没法,只好实话实说了。美女听了我的回答很失望的坐下了。这时候有人送花上来,我、金涛、林云一人一把。送花的女生要求与我们合影,林云说活动结束以后再合。女生向下面挥了挥手,跑下去了。

    提问的以女生居多,这时候站起来一个男生,自称是中文系的,要和我讨论一下写作与现象、经历这三者之间的关系,问我想象与经历对写作哪个更重要。

    我说两者都很重要,但是硬要我分出个伯仲来,我觉得想象更重要。为什么这样说呢?因为经历对每个人来说都是平等的,并不是说你出生入死的生活就比他风平浪静的生活经历得多,经历是一种存在,只要两个人的时间相同,他们的经历也就对等。而想象就不同了,它是一种天生的能力。中国主流文学都主张文以载道,西方不同更注重内心体验,人性,心灵。我更喜欢后者。我觉得创作是一件自由而寻找出路的事情,太多的歌颂不是文艺所承载的。我喜欢苏童。苏童是一个很有想象力的作家,他的语言很耐人寻味,尤其是蕴涵在语言中的炽烈和真挚的情感。

    有一个男生,很愤青,似乎对我很不满,指桑骂槐的问了一个令我很生气的问题。他自傲的说,在这个文学还不如一只苹果的年代,作家成了一个落寞的群体,风光不再,更有甚者,有人将作家跟落魄潦倒划了等号,我想知道你对这个问题的看法。

    他竟然说文学还不如一个苹果,幸好是当着我的面,如果是当着韩寒、郭敬明的面,他们的粉丝肯定非把他踩成肉饼不可。我料想这个男生肯定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和风哥有点像。风哥说要坐飞机来贵州,等了半天也不见个人影。他说,他不来贵州了,他要坐飞机去新疆。我说,你还不如坐飞机去哈萨克斯坦呢。

    我也不跟这个男生计较,心平气和的跟他说,如果真正有志于创作事业的人并不会因为收入的低而放弃。作家不是一个落寞的群体,你看越来越多的人企图同过网络而一举成名。创作是一件艰苦的事情,回报也是对等的。在中国没有落魄潦倒的作家,如果他真是一个作家的话。作家这个职业是很多人可望而不可及的,自由是最大的驱动力,财富也并不会比一般人少,你说的那些应该是极少数。

    说完这些话我很解气,我为所有有着文学梦的人出了一口气。男生被我说的哑口无言。掌声再一次如潮水般的向我涌过来。

    时间过得真快,我记得最后一个同学是这样问我的,他说,你在大学期间就出版了五本书,不管怎么说与我们这些同龄人比起来,你是一个成功的人了。那么,请你告诉我们,要想成功,最重要的一点是什么?

    我说,我从来没有把自己看作一个成功的人,如果你们硬要我说,我只能这样说,成功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在自己的道路上勤奋!

    6

    在贵州民族学院结束了最后一次签售,我和凌宇就要回北京了,因为再过两天就是我们的毕业论文答辩。

    廖总开车把我和凌宇送到了飞机场,我和华昆、吴忠升一一握手、拥抱、道别。

    这是我第一次坐飞机,当飞机起飞的那一刹那,我透过窗户,看见外面很高很远的天空。我在心里对自己说,秦文,这是你人生的第一次飞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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