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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mfu发布水调数声持酒听，午醉醒来愁未醒。送春春去几时回？临晚镜，往事后期空记省。沙上并禽池上暝，云破月来花弄影。重重帘幕密遮灯，风不定，人初静，明日落红应满径。“天仙子”张先
cmfu发布屋里的他几乎是马上回答：“我没有说谎，我说过，她是‘故人之女’。”
cmfu发布余红泪回答的更快：“你是没有说谎，你不就是‘我的’故人吗？”
cmfu发布又是沉默……长久的沉默后，他幽幽的问：“你什么时候……开始感觉的？”
cmfu发布他没有承认……余红泪痛苦而鄙夷的一笑，坦然直说：“在我刚抱起素儿她的时候，我就在想了；看到你的写着‘故人之女’红绸的时候，我就知道了；我那次来给你报徽宗的死信时，我就肯定了。遗君哪，遗君，若不是你自己的女儿，你怎么会交来给我？素儿，若是别人的遗孤，你也许会安排她的生活，可你决不会冒着让外人知道你与一个妓女有情的危险，把她送来给我的。还有那红绸，你如此操心的写一些似是而非的话给我，不正是因为你关心这个孩子的将来吗？你明知道，为了你，我会好好照顾她的，可你还不放心，既怕我猜测她的身世，还害怕我猜到你有妻室孩子而伤心、不会好好照料她，所以你才写下什么‘故人之女’。你如此大费周章，不是你的孩子，依你的性情为人，你会吗？你会吗？我来见你，还什么也没说呢，你就急不可耐的问我‘她好不好？’以你的心性，除了复国复仇外，居然还能去关心一个孩子，不是你自己的孩子，还会是谁的？你说！你说啊！”
cmfu发布再次长久的沉默……沉默……沉默……从余红泪站的地方到屋子的距离最多不过十步，但沉默的气氛却仿佛将两人拉开了天涯海角，还有那六年的时光……沉默，沉默……余红泪凝视着那衰败的房子，心潮起伏，往事、今事、伤心、伤感、痛楚，万般杂陈，想来想去，一切就只能构成一个“苦”字，可余红泪的眼前、心中还在闪现着、不停的闪现着与他初见的旖旎、相依相伴的那半年的种种……她还在期待着、盼望着，这一切都是假的，希望他可以否认这一切，虽然她再明白不过了，一切都是真的……
cmfu发布长久到骇人的沉默后，他终于慢慢的说：“我，果然瞒不了你……你是天下最明白我的人……”
cmfu发布余红泪又笑了，是凄惨的笑，她几乎是在用哀诉的口气断断续续的说：“你从来没有对我说过谎言，我知道，不论多么残忍、多么可怕，你也一直是直言相告，我知道的，所以，所以我，我……你，这一回你……你，你……”余红泪咬紧牙关说：“告我实话！”
cmfu发布他好象是在下定决心，终于狠狠的直接说了出来：“是的，她全名叫方朱素，她是我的女儿！”
cmfu发布余红泪再也无法支撑了，天地都在旋转着，世界颠倒了、崩溃了！余红泪再也压抑不住了，她突然的向天长啸，用尽全身力气的长啸，声嘶力竭，仿佛破天一般，直冲云霄！一口鲜血像箭一般喷了出来，像血雾一样弥漫开来，天地都黑了……余红泪无力的倒在了地上……
cmfu发布也不知过了多久，余红泪悠悠的醒来，恍惚的仰视着那灰蓝的天，聚精会神的看了好一会儿，它才又变回了纯粹的蓝。我就这么一直躺在院子里吗？辗转着翻身、半撑起身体，确实，自己一直就这么躺在黑黄的大地上，身侧的一片土地上全是点点斑斑的血迹……我就一直躺在这里吗？！余红泪刚觉得些须的愤怒，旋尔便自语：“这都不要紧了……”抬头看看那屋子，似乎窗后的身影是站着的……这也不要紧了……余红泪支撑着坐了起来，凝望着那片血迹，轻掠着头发，感觉到了由衷的轻松，我终于吐出来了，这口淤血……舒心的一笑，几近快乐的说：“谢谢你，我会记得，你不曾对我说谎。这是你留给我的唯一的美好。你不是人，但还是一个有勇气的男人。”余红泪站了起来，随手拍拍身上的灰尘，转身往来路而去……
cmfu发布“你不要再见到她了吗？”他的声音依旧冷静到了冷酷。
cmfu发布“她是你的女儿，你能对她怎样呢？”余红泪故做轻松的说。
cmfu发布“可你爱她。”他残忍的说：“她还是一个不会记事的孩子，会很快忘了你，她不会受多大伤害。可你能忍受永远都见不到她吗？”
cmfu发布余红泪回转了身，慢步走到了窗前，隔窗盯着他的身影，仿佛要看透他的心肠……不久，他推开了什么，闪身躲开了窗子……余红泪讽刺的笑着：“把自己的骨肉交给别人抚养，却又用自己的骨肉来威胁这个人。如此荒唐、无耻的事，还真的有人做的出来……”说着，余红泪抚摩着自己的心口，仰目流视着无尽的青天呓语着：“天哪，我是怎么了？我怎么会为这样的人，毁坏了我自己的一生呢？余红泪，你为什么啊！你是怎么了？”
cmfu发布他的声音略微的焦躁了起来：“对我来说，复国复仇高于一切！你，你只说你答不答应！”
cmfu发布“我答应！”余红泪飞快的答应了。答应的是如此的快，以至于屋子里的他，又沉默了。余红泪明白他的疑惑，所以更加鄙夷的笑着说：“你可以不信，可你必须得明白，你只能依靠我了。不是吗？”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后，余红泪又说：“我怎么可以把素儿留给你这种人！不可以！你会毁了她的！你会把她变的跟你一样的！”说完毅然转身而去。
cmfu发布“你什么时候给我消息？”他在追问。
cmfu发布“这得由我决定！！！”余红泪高昂的喊道，大步流星的走了。
cmfu发布“大夫，我女儿怎么样？”余大妈妈急切的问。
cmfu发布山羊胡子的大夫提着药箱，慢吞吞的走了出来，平和的说：“不要紧，不要紧的，花魁大娘子只是‘急火攻心，血不归经’。老朽开两幅理气补血的方子，想吃就吃，不想吃的话，躺两天，也就好了。”
cmfu发布余大妈妈长舒了一口气，对梅丽说：“请大夫到外间开方子。”还没说完，就急不可耐的走进了余红泪的卧房。只见余红泪已经坐了起来，余大妈妈心痛的说：“怎么就起来了，大夫让你多躺两天的。”
cmfu发布余红泪不以为意的一笑：“我的身子我知道的，没事，我只不过是吐出一口多年的淤血罢了。”
cmfu发布余大妈妈心中“咯楞”一下，她感觉到了女儿的不一样，托着女儿的下颚，抬起她的脸，端详了一回，温柔的笑了一下：“你明白了？你放弃了？”
cmfu发布余红泪还之一笑，星眸流转，轻松的说：“娘，我们走吧。”
cmfu发布余大妈妈终于听到了这句话，却没有意料中的惊喜万状，反而却是感慨万千，多年来的期盼，到今日……却宁愿没有听到了……女儿是经过了怎样的痛苦、怎样的打击，才有了今天的觉悟啊！余大妈妈怜惜的爱抚着女儿的头颈：“你太苦了，我的儿，你受了多少苦啊！我的儿……”
cmfu发布余红泪平静的点头：“是的，我是受了很多苦，但这怪不得任何人，甚至也怪不得他，只能怪我自己……”
cmfu发布“你后悔了吗？”
cmfu发布“或许吧，我不知道……可我毕竟深深的爱过……虽然，我失败了。”
cmfu发布“那就不要再想了。”
cmfu发布“是的，我不想了。”
cmfu发布“现在该想、该做的是怎么救素儿。你有什么计划吗？”
cmfu发布“不，娘，我们现在该想该做的是执行我们的那个计划的第一步！”
cmfu发布“为什么？”
cmfu发布“因为他想要的是赵构出宫与我私会的确切时间。”
cmfu发布余大妈妈大惊失色，脱口唤道：“他要在依红傍绿地行刺吗？”
cmfu发布余红泪凝重的点头。
cmfu发布余大妈妈喃喃的说：“他不光要害死你，还要整个依红傍绿地也死！”想了想，又问：“他为什么决定在此时行刺？”
cmfu发布余红泪扶着额头，款款的分析说：“其一，绍兴合议后，天下暂时安宁了。金兵前些时候连吃败仗，已经无力挥军南下了，而咱们大宋的官家呢，只求偏安一隅，根本就无心北上，他是不能在双方的混战中找寻复国的机会了；其二，赵构在大好形式下，放弃北上收复失地，更诛杀了岳飞岳元帅，弄的举国上下民情沸腾、人人悲愤万分，对赵构恨之入骨，此时行刺赵构，对他笼络民心大有好处；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他知道我要走了，我一走，他就利用不上这条最好的线了，所以他一定要在我走前动手。”
cmfu发布余大妈妈疑惑的追问：“他怎么知道你要走的？”
cmfu发布“因为我赶走了赛文会上所有的客人，他以此猜了出来。”
cmfu发布余大妈妈思索着，大有所悟，正要说，却马上把话又咽了回去。
cmfu发布余红泪一心一意的只在思考着要进行的计划，并没有注意，她拉住母亲的手说：“所以，娘，我不能让他拿死！我们得先发制人，只有执行了我们计划的第一步，已成了事实，才能由我们说了算。”
cmfu发布余大妈妈前后反复思量着：“他不会为此迁怒于素儿吗？”
cmfu发布余红泪不想说出实情，她不想母亲为此事再伤心，只是肯定的说：“他不会的。”
cmfu发布余大妈妈当然也感到别有隐情，可女儿不说，她也不会去问的。前后再掂量了一番，余大妈妈点头：“好吧。我们马上照计划的第一步办。”
cmfu发布三天后的早上，“红泪，朕看你从昨晚开始怎么都闷闷不乐的啊？”赵构关切的问。
cmfu发布“是啊，”余红泪无精打采的说：“最近总是提不起精神来，大夫也说不出什么来。大概是前些天有个法师给我看相，说我最近星宿不利，还会命犯天煞的。他要我去庙里、或者是道观里住上一个月，去避避。还算好了，三天后出门大吉大利，红泪就要走了，去郊外清风庵避居一个月。现在就跟皇上辞行了。”
cmfu发布“啊？”赵构吃了一惊：“你怎么也不事先告诉朕一声？”
cmfu发布余红泪干脆的问：“事先告诉皇上，我还走的了吗？”
cmfu发布赵构无可奈何：“那你就先斩后奏了？”
cmfu发布余红泪抢白：“就先斩后奏了，不行吗？”
cmfu发布“你……”赵构气结的说不出话来。
cmfu发布“皇上，”余红泪扯着赵构的袖子撒娇使痴：“你不体谅红泪了吗？星宿不利、命犯天煞的！听着就吓死人！红泪如果真出了什么事，皇上会不心疼吗？再说了，因为皇上，红泪好多年都没踏出临安半步了，我都快憋死了，你就让红泪出去散散心吧，就一个月！好不好嘛？！”
cmfu发布赵构实在被她缠不过了，只得连声应允：“好，好，好。”马上又一本正经的说：“不过就一个月，一个月就回来，不能再长了。”
cmfu发布“是。”余红泪娇滴滴的一福：“遵旨。”起身后，扮个鬼脸，逗得赵构一笑后，又正正经经的问：“皇上不是每年都要去灵隐寺（根据我的记忆，灵隐寺确实是建于宋代，但当时有了没有，我不敢保证。如若有错，望请见谅。）斋戒礼佛七天的吗？不如就趁着红泪这几天不在，了结了这趟公事就是了。”
cmfu发布赵构双掌一拍：“对啊。好主意！还是红泪你聪明，就这么定了，你去避煞，朕去斋戒礼佛。”
cmfu发布余红泪赶紧故做天真的问：“是明天吗？”
cmfu发布赵构洒笑道：“你以为朕出行跟你一样吗？得先请示太后，然后再示内臣，再叫礼部准备，还有出行的种种事宜，总得七八天后才能成行。”
cmfu发布“好没意思啊！”余红泪嘟嘟嘴。
cmfu发布赵构一笑：“是没意思，可又不可少。”说着整整衣饰，叮嘱着：“朕该走了。你一路小心，早些回来。”
cmfu发布余红泪对赵构的厌恶和鄙视本是牢不可摧的，每逢跟他在一起，也总是故做姿态、假意逢迎，并没有多少真情实意。可即将与他永别前，听见他这一句话，虽朴素却宛如夫妻分别前的真心实意叮咛的话，这几年来，他对自己的万般宠爱、千依百顺的种种，一下子涌上心头，不由自主的牵挂与依依不舍起来，叫道：“皇上……”赵构回头一笑：“怎么了？还有什么事吗？”余红泪上前，温柔的凝望着他，拉住他的手，强压住泪水，说：“您要小心，谁也难保……金人还有没有坏心，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以后可不要就只带着这么几个人就出宫了。良将还是要多留几个，留在身边，毕竟安全。”赵构反握住余红泪的手，真诚的说：“朕知道，你是真心关怀朕，朕听你的，朕会一直都听你的。”余红泪勉强笑着推他：“好了，快走吧！要赶不上上朝了！”
cmfu发布待赵构出门了，余红泪抹着眼泪叹息：“昏君！连人的真心假意都看不出来！真正的昏君！等着千年万载的骂名吧！”
cmfu发布第二天一早，“我带了些素儿随身的衣服，还有她的被褥和她喜欢吃的东西。她从小娇生惯养，没吃过苦，别委屈着她。”余红泪包袱和食盒放在院子里就走。
cmfu发布“什么时候能有消息？”
cmfu发布“哪儿那么容易，等着。放心，我比你还要着急的。”
cmfu发布又过了一天，晚上，余红泪和余大妈妈在卧室中交谈着：“娘，都好了吗？”
cmfu发布余大妈妈点头：“衡阳的房子是我早些年就置下的，财产咱们这三年来差不多都运走了。船先把咱们送到钱塘，镖师、车马在哪儿等着，都是从衡阳雇的可靠的。咱们就只带榴喜、樱桃走。一切都好了。“
cmfu发布余红泪点头：“一切都看明天的了。”
cmfu发布余大妈妈不放心的问：“离临安这么近，赵构如果提早知道了消息，改主义不去了，可怎么办？”
cmfu发布余红泪肯定的说：“放心，娘，朝廷办事，好事上报的快，坏事上报的慢着呢。”
cmfu发布余大妈妈见女儿如此有把握，便也放了心，不解的又问：“可你为什么一定要再等十天才走？”
cmfu发布余红泪神色又黯淡了起来：“娘，我不是说过吗？我只差一件事没有完，只有完成了这件事，我才可以放心的走。”
cmfu发布余大妈妈长叹了一声：“还是为了他吧？我就知道，你还放不下他。”
cmfu发布“是的。”余红泪直接的承认了：“我是为了他，我是放下了我所有的情，可我还是放不下他，我要为他做最后一件事！我能为他做的，也就只有这一件事了，我再也不能爱了，我一定要为他做这最后一件事。”
cmfu发布余大妈妈站了起来，不安的搓着手，走来走去，不停的踱步，似有满腹的话，却又不知该不该说。
cmfu发布余红泪看着母亲，说：“娘，你别担心，我不会再游移了，我只是想给自己的这一生唯一的一段情做一个了结。我不会再爱了，尤其是他。”
cmfu发布“如果他其实也非常爱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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