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雪，天青呢？”我挤到吧台旁，叫了一瓶酒。
“没看到，那丫不晓得在忙些什么，都搭不上人影呢。”陈雪看着我笑，笑得有点古怪。
“怎么了呀，笑什么呢还偷着乐，哎呀受不了啦，别呛着了小姐。”我白了她一眼，便小心地转过头，看见小挺已经走开了。
“很抱歉吗，知道抱歉刚才干吗不让他抱呢？”陈雪笑着斜我，“呵呵”。
“什么啊，你不懂的。”我不停地转着玻璃瓶，痴痴地看里面的白酒打着圈，“你小丫眼珠子挺闲的吗，哼。”我瞥了眼她，又低下了头。
“要不是你和许思若干瞪着，我会在你那费时间吗，切。单单看他我眼睛都还忙不过来呢，还看你？哪有工夫跟你闲。”说完陈雪抬头有意地瞟了眼许思若，又凑近我耳根低低地说，“刚才真怕她会和你搭话，急死我了，差一点就要过去拉你了，呵不过小挺快我一步。”陈雪放下酒杯，拣了颗花生仁，往身后撇着眼睛，“林风在雪莲那边呢，我说姐姐你也够意思的，居然会当场挡小挺的手，当这么多人你丫子就不能委屈点吗？看你把小挺弄得多尴尬，进不是退又不是，看他卡在那里慢慢地放下手，还一副不好意思的样。我都不知道有多心疼呢，真呀的想抽你几巴掌，我就不知道了你什么时候练的铁石心肠，真他呀的浑。”
“才没有呢，谁会注意我们啊，大家都忙着喝酒好不好。”我着急地说，睁大眼睛无辜地看着陈雪，她的眼睛里有朦胧的不屑。我有点心虚，这样的侥幸实在太勉强，万一真的有人看见了呢，那岂不是我伤害了小挺。我这样想着就有点底气不足了，不由得低下头，但还是不甘地喃喃着，“不会有人看见的，大家都喝醉了好不好，再说不是我不想让他抱，不是林风在盯着我吗？我看小挺的手就要揽过来了，一下慌了，想都没想就伸出了手......”说到最后，连声音也没有了，就这么静默着。我低着头，不时用余光偷看陈雪的脸色，她好似真的很生气，只是喝酒，也懒得理我。看见我象犯错的小孩一样可怜巴巴地小心窥探她，她只是漠然地斜了我几眼，便又举起了酒杯。
“不是吧，还没确定有没人看到呢，你就跟我板脸了，有那么严重吗？”
我撒娇地赌气着，一双委屈的眼睛可怜地巴望着陈雪。她的背挺得很直，手肘抵在桌子上，耸着肩倾身向前的样子增加了她的高度。我瘫软着无力的身子求救般热切地期望着她，尽力地说，“那不是我的本意，是我不小心，是我太害怕了，是我走神了。以为有人要偷袭我，我才......”说着说着，我就不说了，“不会有人看见的”这样的解释好没说服力。我自己都觉得好牵强，解释不过去了，又不想承认自己有多错，还尽力狡辩，希望得到别人的理解，着实很窝囊。
“我觉得好害怕”，我无助地望着陈雪，我希望她能安慰我，帮我圆谎，帮我安慰我自己，因为我已经很难再相信了自己。我希望她能说“是不会有人看见的”，然后我就有力量让自己相信的确不会有人看见的，让我不至于太难受。但是她象看一只狡辩的小羊羔似的满脸轻蔑地俯视我，“你也觉得心虚了？小挺又不是没碰过你，你呀的犯得着今天才装贞洁吗？”她顿了顿，我不敢吭声，是我错了，真的是我错了。“小雨，有一件事我都没告诉你，是有关小挺的，你知道他为什么又吹笛子了吗？”陈雪说着说着，也没了声音，但脸上的表情突然严肃了起来。她看着一盏盏发黄的灯泡，又垂下了眼帘。
我看她有点恍惚，却又不敢问她，只好木讷地“哦”了一声，希望能拉回她的思路。
“呵小挺说他会自己告诉你的，总之你不要中伤他就是了，不管有意无意的。”陈雪的脸上暗过忧伤，我下意识地往四下探望，看见王小挺和雪莲林风还有天青他们一起，喝得很畅快。我想他们是无暇顾及我的，我便大胆地望着小挺，心里真有那么点愧疚。突然小挺笔直地向我看过来，我还没来得及收住视线，被撞见的一瞬我的心竟跳得凶猛。我尴尬地微笑，有点不好意思，象他刚刚被我挡住时一样，抱歉的不好意思。
我“呵呵”着机械地转过脸，最后拉过的的视线还是捕捉到了林风刺目的眼光，他这样锐利地瞪着我，好象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我没有理会他，只管跟陈雪唠嗑，“为什么没有看到程军呢？”
“在那边呢。”陈雪使了个眼神。
“不让他过来吗？”我淡淡地说，一边假装不经意地向那边瞟了一眼。
“你做好准备怎么见他了吗？”陈雪直直地说。
“你怕我突然对他发情吗，呵呵都过去了，很久了。”我轻轻地说，“你们什么时候开始交往的？怎么会走在一起的？你小姑娘都不告诉我。”我假装生气地撅着嘴。
“呵，”陈雪向我靠了过来，我们把头贴在了一起，“我们书信联系了三年，直到最后一年我们谈论的内容才和爱情搭上了边。前面有两年的时间我们都在说你，整整说了你两年。”
“说我？”我惊讶地跳了起来。
“恩”陈雪很安静地点头，“我们讨论了你两年，在那两年的书信里除了有关你，没有其他的文字。一直他都在问，我都在答，他说他想知道你的近况，我就......”
“等等，等等可你根本不知道我的情况啊，你在内蒙不是吗，他不知道吗？你没告诉他吗？”我紧张地扯住陈雪的手腕。
“是的，他以为我和你同校，其实是天青和你一个学校的，但是他不知道。他搞错了，而我让他继续他的错。”
“可你根本不知道我的情况啊。”
“是的，所以我一直从天青那里了解你啊，你知道一个电话很方便的，所以我能赶上他的信，让他不至于怀疑我。”
“是吗，他想了解我，其实可以直接问我的，他可以和我通话，如果他喜欢书信，他可以直接和我写信的。”我喃喃着。
“你恨我吗？”陈雪用手轻轻地抚着我的头发，“也许他不想让你知道呢。”
我抬起头看进她的眼睛，她也很坦然地望着我，无限的温柔，我却觉得自己无限脆弱，在那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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