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章：绥靖地方，豫西剿匪。
1，
张钫走后，刘镇华带部队离开潼关回到河南，在陕州接受河南都督派人点验。
点验完毕，刘镇华如愿以尝。
来点验的是河南巡按使田文烈和吴仓州等人。
临走，刘镇华拉住河南巡按田文烈的手说：田大人，承蒙关照，雪亚代镇嵩军全体官兵谢过了，回去后，还请大人在都督面前多多美言，关照雪亚，关照镇嵩军和豫西事务。
田文烈心领神会，说：刘协统明白事理，你放心，我会尽力顾全镇嵩军和豫西的事务的。
田文烈起初是袁世凯在小站炼兵时手下的文案，清末由袁世凯保举升到三品道台，民国后特委任为河南巡按使。
田文烈瞒报镇嵩军的兵额，刘镇华就有了多余的军费。
刘镇华暗送田文烈银两，田文烈就有了足够的开支。
刘镇华又拉住参谋吴仓州的手说：老弟，你我同事一场，又要分开，真是难舍难离，不过还得多谢你在张都督面前美言，多谢你和田大人对镇嵩军的惠顾，回头我一定找机会报答你，如今我这庙有点小，等我发达了，我一定请你做我的参谋长，为我出谋划策。
吴仓州说：多谢统领，以后再说吧，如果我在，我一定不负使命，为你，为镇嵩军谋划，不过你我的事都是小事，眼前要紧的是你不要忘了，你们回来干什么的？说句不好听的话，让土匪围剿土匪可不是容易的事，你好之为之吧。
刘镇华胸有成竹地说：我自有办法，请你和田大人回去告诉张都督，让他放心，让他静候佳音。
送走吴仓州，刘镇华即召开会议，部署围剿土匪事宜。
蒋峨部署安排完毕，石言说：诸位兄弟，你们是杨山弟兄，你们的誓言还在，那就是同心同德，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若有三心二意，天打雷劈，你们不是杨山兄弟，杨山结拜反对满清的任务完成了，你们也不再是绿林好汉，你们是政府的军队，中华民国的军队，要维护国家的利益，安定百姓，造福社会，过去的恩怨让他见鬼去吧，精诚团结，我们才能生存，我们才能发展，你们自己才会有好日子过，我虽然不常在军中，但我还是部队的总参议，我希望你们跟着我老师打出一片天下。
刘镇华说：诸位兄弟，我们是政府的部队了，过去说是招安了，过去打打杀杀，啸居山林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我们要洗心哥面，重新做人，做一个正规的军人，那我们的职责是什么呢？是保国安民，保一方平安，可是我们的家乡，我们世代居住的地方，豫西大地，平安吗？不平安，我们西去后，有的半途而废，中途而返，又重操旧业，危害百姓，扰乱地方，成为一害，怎么办？围剿，这也是我们这支部队得以存在，回到河南的一个理由，就是要我们去围剿他们，但他们和我们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有的可能还是我们的亲兄弟，能行？行，一是招安，要他们跟我们走，一是撵，让他离开此地，不准他们回来，三是围剿，不愿走的，就格杀无论，以杀立威，要记住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不杀不足以立国威，更重要的是你不杀他们，他们就有可能杀我们，使我们无立足之地，无发展之基，你们说是不是这个道理？明天你们都要到各自的防区，好好想想，想通了，去执行，想不通了，你来找我，我帮你解开思想疙瘩。
打发部队到各自的防区，安排石言保留总参议的名义，定居灵宝，说服冉祥怔打消归隐山林的念头，帮助憨子，一切都顺利进行，刘镇华这才顺河而下，回到自己的家乡--巩县南河渡神堤村。
2，
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黄河水冲刷河洛大地，造就一代代英雄豪杰，刘镇华不说是衣锦还乡，也说是苟全性命于乱世，求闻达于诸侯了，他有了自己的部队，有了自己的势力范围。
船到神堤渡口，刘茂业回家的消息就在村里传来了。
刘镇华的父亲刘寿山领着二弟，三弟，四弟，迎接他回家。
刘镇华的五弟刘茂恩听说大哥回来了，丢下西瓜就往河边跑，和他一同吃瓜的孩子尾随而追。
他们正在分享刘茂恩的胜利果实，村里成年人游过河对岸去摸西瓜，群童围观，都垂涎三尺，互相推搡，无人敢涉足，刘茂恩，大叫一声，‘看我的‘，就纵身跳如河里，满载而归。
渡口，空荡荡，杳无人烟，大河东去，只有船在河里摇荡。
回家。
刘茂恩一声令下，一群顽童，在刘茂恩领着，撒脚丫子往刘家跑去。
看到成箱的东西摆满刘家大院，拥挤的人群站满刘家大院，枝头喜鹊喳喳，院里笑声哈哈，欢乐祥和，喜庆热闹的气氛笼罩刘家大院，刘茂恩分开人群，拉住了刘镇华的手，边晃边喊：大哥，大哥。
刘镇华低头见是刘茂恩，埋怨道：五弟，你去那里玩去了，全家人都去接我，独不见你？
刘茂恩说：我们在河边吃西瓜，听说你回来了，往河边跑，那知你已经回来了，我们又急忙往家撵，那知还是没有撵上，让大哥他们抢了先，大哥，你不怪我吧？
刘镇华说：那能呢？你个淘气鬼。
刘太太过来拉住刘茂恩：小子，别胡闹，让你大哥回窑休息。
看着大哥在大家的簇拥下进窑，小茂恩升腾起一种莫名的向往和期待，众星捧月，人生之大幸福。
3，
一夜无话，第二天起来，刘家老小正给孙刘氏太太问安呢，一匹快马在刘家门口停下。
镇嵩军副参议蒋峨急急茫茫走进刘家大院。
闻声而出的刘镇华接住蒋峨忙问：出什么事了？快说快说。
刘镇华有交代，不是大事，蒋峨是不能离开大营的。
刘镇华二话没说，辞别二老和兄妹们，和蒋峨一起，带自己的护卫，骑马到黑石关车站，乘车东去。
面对刘家父老，蒋峨也顾不了许多，就说：杨校长病逝。
杨勉斋于1912年六月十八日在开封病势，享年二十六岁，生前他被选为河南省临时议会议长，力主地方自治，实行民主选举，他对议会的同志说；破坏虽终，建设方始，我辈一息尚存，前途茫茫，尚不得不竭尽绵力耳。
刘镇华和张钫一前一后到开封。
公祭大会后，他们亲自护送杨勉斋回故乡河南偃师县邙山安葬。
伊洛河水缓缓流淌，带走了多少峥嵘岁月，可如今却只能化作陈封的记忆。
河边，刘镇华打破了沉静：杨校长他年不过二十六耳，但他识解之高超，谟猷之宏富，建树之卓越，成就之远大，恐六十二，七十二，八十二之老虞筹策，老于干济者，犹不足仿佛之一二，杨校长‘打脱牙齿和血吞‘的精神永远值得我们学习，天下无不能办之事，也无措手即成之事，除死无大难，到乞无再贫。
张钫接着说：杨校长英年早逝，是我辈之不幸，是革命之不幸，是建设之不幸，洒千滴之血泪，莫补情天；灰一缕之心香，难填很海，就让这东去的河水带去我们的哀思吧。
二人拘一把河水飘洒河面，河水打个旋，流淌而去。
料理完杨校长后事，刘镇华回到家里，安排，茂松，茂恩，茂寅，茂修去上学，和父亲，二弟镇乾等家人告别，自己带三弟镇海，回到洛阳彭婆镇。
4，
路上，刘镇华问起围剿土匪的事情，蒋峨说：都有进展就是好好先生柴云升那里没有动静。
刘镇华听蒋峨说后，‘走，先去他那里‘，随打马飞奔而去。
一行随人刘镇华巡视到嵩县，见到柴云升，刘镇华软里夹硬，不紧不慢地说：春亭，张治公把他叔伯兄弟杀了，憨子把他的亲兄弟杀了，围剿土匪的工作都有进展，你柴云升，外号好好先生，是不是不忍下手，开杀戒？--我说过，不是我心狠，要你开杀戒，你知道我们不开杀戒，他们就开杀戒，就是不杀我们，我们也不得安宁。
柴云升有些胆怯，他不知道刘镇华会不会和张钫一样心黑手辣，处死马老三，还把头挂在西安城头，忙说：不是，不是，我正派武世清捉拿我的二头领李永魁呢，抓住他，一定就地问斩，统领你放心，我一定脱去刀客皮，和刀客一刀两断。
知道就好，我还有事需要到潼关张师长那里一趟，我等你的消息。
说完，留蒋峨在家，刘镇华就去潼关了。
刘镇华到潼关，陈树藩知道后，也飞马而来，三人英雄大聚会。
陈树藩被任为旅长后，驻防同州，张钫被任为师长，驻防潼关。
三人在关帝庙正式结拜为弟兄：刘镇华为大，陈树藩居中，张钫为小。
并相约：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如有变故，刘镇华在豫西做张钫的前卫，陈树藩控制渭北做张钫的后援。
出关帝庙，步上城头，极目眺望，山川秀丽，尽收眼底，初春的阳光照在他们的脸上，他们会心的笑了。
5，
刘镇华回到彭婆镇大营，得到柴云升的报告，非常高兴，遂重奖柴云升。
李永魁，嵩县人，早年丧父，和母亲，弟弟三人要饭度日，长大后，和黄告山，阎世清拉杆造反，后来和柴云升，武世清结拜，势力膨胀，壮大，人称李大帅，成为柴云升二头领。
柴云升东去，李永魁没有随去，而是带人攻打县城，县城没有打开，自己却损失惨重，回到自己的营盘德亭，听说有个媳妇长的有些姿色，就有意娶为小妾，媳妇不愿回到娘家，他派人去威胁，说要杀人家全家，媳妇无奈，只好屈从，三头领武世清看不惯，东去投奔柴云升。
柴云升西归住嵩县剿匪，李永魁只好抛弃德亭，四处流窜，虚以周旋，那知道一仗打下来，就成了孤家寡人，穷途末路，他藏到桥头他岳父家的红薯窖里。
武世清驻防桥头，昭告乡邻：窝藏李永魁，被查处，死罪论处；抓获或告发李永魁，必有重赏。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有人告发李永魁的住处，武世清亲自带人将李永魁抓获，并斩首示众。
其他人在黄高山的带领下远走宝丰找白郎逃命去了。
6，
春去秋来，花开花落，又是一年。
过罢年，刘镇华带人到宜阳韩城，进门就喊：憨子.
憨子请刘镇华坐下，纠正道：统领，我不叫憨子，我有了新的名字，名玉昆，字洽卿，是冉参议给我起的名字，说什么都是一支部队的长官，叫憨子，不雅，不响亮。
刘镇华高兴地说：好，有了新的名字，就的有新的开端，新年伊始，围剿的事可有新的进展？
憨子神秘地说：有，不但有，我还发现了人才，你猜是谁？
刘镇华疑惑地问：谁？我怎么知道是谁？你被卖关子，你说。
憨子眼睛一亮说：梅发魁。
刘镇华说：哦，是他，我当是谁呢？你是说雪圆呀，永宁人，曾任民团长，是你们一营的连长，你说说，他如何是个人才。
憨子说：我说不好，还是军师说吧。
军师就是参议，但憨子说习惯了，老是改不了嘴。
冉祥徵会意，开始讲述道：
柳泉村民团团丁八，在憨子不得底时欺负过他，憨子老想报仇，但丁八他哥在北京做议员，他还怕招徕麻烦，怕人家告他，快过年了，他找到梅发魁商量。
梅发魁想想说：这好办，你等着，说完就带人走了。
大年三十，梅发魁在柳泉围剿土匪带到团部，他指着其中一个团丁说：你去通知附近的村长初一下午来我这里开会，那人走了。他又指着另一个团丁说：你去通知你们丁团总初一下午来我这里开会，那人也走了，一切安排妥当，大家开始在团部熬年过夜。
大年初一下午要开会了，还有一个村长没到，梅发魁火了，正要发作，那个村长来了，梅发魁借题发挥，要打那个村长。
丁团总劝住，说：连长大人，能令千军，不领一社，你就饶了他吧，我开会向来人都不齐，你开会，迟到一人，算是不错了。
梅发魁总算找到借口，遂转过话头，冲丁团总而来，说：现在到处都是土匪，我们来围剿土匪，让你们来开个会，你们也来晚，你身为团总，还为他求情，知道不知道，打村长就是打你。
梅花发魁把脸一沉，命令道：来人，将他狗皮扒下，拉出去打五十军棍。
护兵答应，拉起丁八就出去。
五十军棍，打的丁八皮开肉绽。
梅发魁命令把团总抬到屋里治疗，解散其他人等。
其他人走后，梅发魁假惺惺地去看望团总，坐到床边，宽慰道：你知道可能不知道我为啥要打你，我告诉你，我们围剿的土匪里，有人说你和军队是一事，军队走后，要烧你的房子，抄你的家，灭你的门，我想你老哥也够朋友，你帮我们围剿土匪，我们总不能给你留下祸患，所以打你，你知道那是给他们看你，团总明白过来，要备酒宴请他们。
梅发魁认真地说：老哥，老是让你招待，多浪费。
丁八说：你不知道，那是公家的钱，这回我自己请你们，感谢你一片好意。
冉祥徵讲完，最后说：你说他捣蛋不捣蛋？他是不是人才？
刘镇华没有立即表示，只是说：就是捣蛋，也是人才，但不知道可属实？
憨子说：我猜你就不信，不瞒你说，我开始也不信，我派冉参谋去落实，他如实相告，冉参谋回来一说，我才确信无疑，你说他当连长屈才不屈才？该不该当营长？他给我出了气，打人家，又不让人家告发，还请他吃饭，你说他的脑瓜是如何长的？
他真捣蛋，他有日鬼的本领，日鬼不让鬼叫唤，放心，他有勇有谋，有机会我提他当营长。
刘镇华饶有兴趣地说。
还是您的学问高，话粗理不粗，跟着你真长见识，愿不得当初石老师他们都支持你做统领，我算是服了，憨子真算是服了。
憨子忙接住说。
正这时，张治公的参议邢德荣来请刘镇华说有重要事相商。
7，
刘镇华带人随邢德荣回到彭婆镇，一进门，张治公就说：统领，你可回来了？杆匪任天赦被仁义老张屏的部队击毙，被他抢劫为妾的高玉兰，说什么也不走，你看怎么办呢？
高玉兰，十八的闺女一朵花，人美，心也灵透，她知道仁义老的为人，认准仁义老是她终生的靠山，让走就是不走，跪倒在地，非要嫁给张屏，张屏犹豫间，她顺手捡起一只匕首，回手就向自己的脖子上戳去。
站在张屏身后的孙殿英，看势不好，跨步上前，伸手就捏住了高玉兰的手脖子，高玉兰‘哎呀‘一声跌倒在地，匕首跌落地上的同时被孙殿英抬脚踢出去。
张屏看着跌倒在地上的高玉兰，感叹道：真是个烈性女子，停停又命令道：殿英，安排她住下，你跟我走。
高玉兰被带下去，安排住下，孙殿英就跟张屏去拜见张治公。
赶巧，张屏他们在张治公处，见到了前来视察围剿土匪工作的镇嵩军统领刘镇华。
刘镇华招呼大家坐下。
张屏汇报围剿土匪的情况。
刘镇华说：好啊，好啊，对于顽抗土匪，扰乱地方的土匪，不走，又不招抚，就要歼灭他，决不能留情，这样地方才能安定，我们河南张镇芳都督那里，我才好交代，我们才能生存下去，发展下去，弟兄们也会有好日子过。
张屏说：统领说的是，只是有一个问题，得请统领示下，被任天赦抢娶的民女高玉兰不走，要----。
张屏不好意思说下去。
刘镇华问：要怎么样？莫非要嫁给你，给你做妾？
张屏说：统领说的是，她说出，我犹豫间，她就要自尽，着实让我吃惊不小，统领，你看这事该如何收场？
刘镇华说：还是个烈性女子，那要是不行，岂不要害一个女子的性命，可是话又说回来，我们是部队，是整天和土匪打交道的部队，脑袋那一天搬家都说不准，到那时，岂不害人家姑娘守寡一辈子，我们这里是理学之乡，风行‘饿死事小，失节事大‘，丈夫死了，是不允许改嫁的，再说了，传出去，好象我们和土匪一样强抢民女为妾，不好听，这事挺难的，看你仁义老的，你要是成全高玉兰也行，但你必须离开部队。
张屏说：与其看一个好端端的姑娘死在我眼前，何如娶回家去做小妾，部队上的事，你们看着办吧。
刘镇华说：仁义老，你走了，你的部队交给谁？你不能你离开部队也把人马带走啊？我们的真嵩军好容易组建起来，正是用人之际，有许多事情需要做啊。
张屏说：请您放心，我不会把人带走，另外请求统领批准我的护兵孙殿英为连长，不知道您意下如何？
张治公说：三哥，统领不知道孙殿英，你说说情况，也让统领考虑考虑。
刘镇华认真地说：就是干臣说得对，你了解他，他到底怎样？
张屏介绍说：他是永城人，有个最大的特点，脸上有麻子，据说是小时得天花落下的，小时好打架，被赶出学门，十多岁就与地痞流氓混在一起，在外打架，人家找上门来，父亲生气打他，他不敢反抗，父母死后，他出走在豫西的大山沟流浪乞讨，跟一个老赌棍学会了赌博，跟一个不知名的学会了制造老海丸，跟李老喜的入了上仙庙道会，后来赌博被警察陷害进了监狱，结识我的军师，出来后，拜倒在我的门下，做侍卫，我西进的时候，他在家照顾家眷的安全，做得不错，深受我非常喜欢他，推荐他接我的班，主要是我看他是个不吃亏的主儿，有句话说得好，一个麻子坑就是一个心眼。
看的出张屏是真心喜欢孙殿英。
哦，能得到仁义老的看中，我想他肯定是个人才，行，我同意你的请求，把高玉兰给你，任孙殿英为连长长，也了却你仁义老两个心愿。
刘镇华说完。
张屏连忙称谢。
刘镇华说继续说：人家是要美人不要江山，你仁义老是要美人不要军职，不要自己的美好前程。
大家都笑了。
8，
仁义老回归故里，营长由杨子英接任，下辖张世臣、张孝恪、孙殿英三个连。
孙殿英被升为连长，孙殿英主持，张屏和高玉兰完婚，和大夫人王香住在一起；张屏主持，孙殿英和张屏的丫鬟完婚。
刘镇华却又遇到新的难题。
这天下午，天快黑的时候，镇嵩军大营来了个不速之客，他就是杨体锐，他递上书信说：袁世凯背信弃义，暗杀宋教仁，已经昭然于天下，孙中山先生决定讨伐袁世凯，讨回公道，李烈均在江西湖口发表讨袁檄文，黄兴在南京也宣布独立，准备讨伐袁世凯，我们河南的陆军第五期预备学校的学生受黄兴的委托，选派我等5人为代表，持亲笔信，到河南，陕西，联络你和张凤翔，张钫，共同讨伐袁世凯，还请你鼎力相助。
刘镇华接过信，看看，递给蒋峨，说：我一定照办，响应孙中山领导的革命，讨伐袁世凯。
杨体锐起身告辞：多谢统领，我们还要去陕西，顺便到家看看。
刘镇华起身道：那我就不送了，此去陕西山高路远，一路保重，还是回家看看好。
杨体锐认为信送到刘镇华，任务就是完成一半了，陕西明天去送，也不晚，路过家门，总得回家看看，就回老家孟津了。
送走杨体锐，刘镇华做不住了：袁世凯狡猾奸诈，心恨手辣，而具军事实力，孙中山诚实有余，心计不足，在袁世凯面前屡战屡败，南北议和，袁世凯就任临时大总统，但就是不南下就职，而是在北京就职，临时不好听，就逼国会通过他为正式大总统，国民党试图约束他，他就派人把宋教仁给杀了以示警告，这次革命，讨伐袁世凯，各省闹独立，也不会有好结果，求全之策还是跟袁世凯走，以后再说。为今之计，就是把杨体锐等的河南，陕西之行告诉张镇芳，叫他早做准备。
想到此，刘镇华舒展眉头，回坐原位，把自己的想法说给蒋峨听。
权衡利弊，蒋峨同意刘镇华的想法，并打电报给开封。
因为是加急电报，手下的人不敢怠慢，随即送交张镇芳。
张镇芳都已经睡下，看是刘镇华的电报，说是黄兴派人来，要他和张钫讨伐袁世凯，闹河南陕西独立，他的兴致全没有了，命令手下人：立即发电报给刘镇华，要他把人给我抓回来了，记住，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刘镇华接到电报命令蒋峨处理此事，就回屋休息去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日出东方，杨体锐就起床走了，不想刚出村口，几个荷枪实弹的士兵就挡住去路。
为首的军官：你是杨体锐？
杨体锐点头。
军官说：不要多问，跟我们走。
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问题是他不让你说。
杨体锐心里犯嘀咕，跟着到洛阳，又到开封，他才解开心里的迷团：他被刘镇华卖了，他被捕了，他就要被杀头。
杨体锐在监狱里，开始给家人的写信，他写道：
祖父母二位大人仗下：
孙罪孽深重，祸遭杀身，二老年迈七旬，未能奉养告终，徒唤奈何，维孙媳王氏性素贤孝，二老常夸，今忽遭此恶报，孙实在不愿其守，年太稚，来日方长，若令其终守，不亦太伤人道乎？不然，亦视其心情如何，若与孙情不过则守，过则嫁，听之而已。
我伯多病，不必过于哀痛，家中之事，全靠大哥料理。我父在外，将三伯债金还完，即可回家。学易与咱死叔在家做活。我母身体素弱，可到我外婆家常养。
谢镇华一病而死，是亦死也，家中亦视谢镇华可也，
人固有一死，此死固孙所乐，孙由府至汴，豪无所苦。即死时，亦猛然不知，并不受罪
此请，全家勿哀。
不肖孙体锐笑
1913年8月4日[农历]
杨体锐先被处死，随后和他同行巩县人阎作霖，息县人，彭翼东，夏光明，宜阳人于光造，灵宝人，周景文，字郁斋也被解送开封处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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