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日本兵!”柳琳惊呼,关苦龙将她按倒,道:“鬼子进村了,你身上的冲锋枪没掉吧?”柳琳道:“没有,等等,你按着我干什么?想占我便宜,快放开我。”关苦龙急忙收手。他盯着不远处的红马庙,数天前那里还是清一色的中国人。
他们走出了山沟,沿途一片荒芜,村民贫苦,食物尚不能自给,哪有救济他们的。苦行了半月,好不容易见到了一处大宅,二人大喜,快步向大宅走去。忽然又见到了数队日本兵,听旁人议论,一个十四岁的放牛娃将夏家满门杀了,日本人正在追捕中。柳琳怒道:“日本人,又是日本人!”关大勇拉着她道:“快走。”二人背着火光隐没于黑暗之中。
柳琳问:“你怕了日本人吗?这是中国人的地方,他们能进那座大宅,我们为什么不能进去?”关苦龙道:“我们一定走错了时空,日本人盯上你了,你不怕他们把你拉去当慰安妇吗?”柳琳道:“你狗嘴能不能说点好听的?难道他们相信十四岁的放牛娃是凶手吗?”关苦龙道:“不,绝对不是,这事我知道。”柳琳睁大眼睛,惊讶地问:“你知道?你怎么知道的?”
关苦龙道:“那十四岁的放牛娃就是我爷爷。”柳琳道:“天下竟有这般巧的事,我知道了,你爷爷谋财害命,杀了夏家满门。”关苦龙道:“你收声,不准再说话,当时夏家六十三口满门被杀,夏老太太奄奄一息之际发现香案下藏着一个放牛娃,那放牛娃就是我爷爷,于是老太太托负他将一锦布送到嫁至张家的女儿,待到我爷爷赶到张家时,张家也被洗劫一空,从此我爷爷总觉得有人跟踪自己,于是便开始了他的逃亡生涯,后来他才知道一切祸根皆来源于这张‘黄金之路’,到二零零零去逝前久,才将他所知告诉了我的父亲,不久父亲因为口风不紧招来横祸。”
柳琳道:“难怪,石女山周围的人都十分相信红马庙传说,原来都是真的。”关苦龙道:“不是真的你能见到鬼子吗?做儿子的至今不知杀父仇人是谁,真是愧对爸爸英灵。”说到此不禁潸然泪下。
柳琳想安慰几句,可是想到他的身世也跟着哭出声来,她望着天空道:“有办法了,咱们只要掌握了跳跃时空的方法,定能帮你找到杀父仇人。”关苦龙道:“你说‘咱们’,你真的能一直陪着我吗?”柳琳道:“我们结拜为兄妹吧。”关苦龙心里明白她的意思,道:“我姓关,你姓柳,我才不和黑帮老大的女儿结拜。”柳琳道:“你嫌弃我?”关苦龙道:“不敢。”
二人正说间忽见一老头一瘸一拐走来,柳琳道:“白发老帮主还没死。”老翁听到声音,初时一怔,随之哈哈笑起来,道:“原来是你们,我知道你们会在这个时空段出现,小伙子,我问你,好好的红马帮帮主你为什么不愿意当?”关苦龙道:“您知道,我这样的性格做了帮主岂不吴了帮中大事。”柳琳心想:“你见到我们当然知道我们会在这个时空段出现,这老头说话真会捡便宜,要不是你托负什么连命币给邓平舟,他也不会累死。”想到此,火烧心头,道:“你武功不是很好吗,怎地也有被人打瘸的时候,当真闻所未闻,这点我可始料不及。”
老帮主一听,大怒,道:“当真气死我了,那批黑衣人武功高得竟带点鬼气,你们听说了吗,《时空罩剖析图》重现江湖,这张图对我帮至关重要,为夺回此图,方大勇调集全帮人马来此,我帮人员不但遭日军的歼击,这也可以抵挡,与之同时却数次遭到一伙不明身份的蒙面人的夹攻,我帮伤亡惨重,几个老兄弟基上伤亡待尽,老夫暗暗研究敌人招术,不禁大惊,他们的武功与祖上所说的猎人岛上的武功有惊人的相似,四枚连命币在你们手上可曾遗失?”
关苦龙正回答,忽然后边喊杀声由远及近,他接过柳琳身上的冲锋枪,自己断后,命柳琳扶着老翁快走。
日军的来势之快令三人瞠目结舌,那老帮主此时挂念起红马帮失散的兄弟,道:“你们不管我了,快走。”柳琳扶住老帮主道:“我们可都是好人,不会丢下你不管的。”她说这话的意思就是责怪这老头在红马林时丢下他们不管自己去了。
关苦龙道:“臭日本,杀我先辈无数,今日让他们吃几颗子弹。”说过端起冲锋枪一阵狂扫。不想却打得日本人甚为闷躁,他们调来四门大炮对轰,等硝烟散退,围歼过来,眼下全是炮坑,哪还见得到什么尸骨,日本人抠抹着光脑壳,心中就是想不明白,这是什么他妈的先进武器,威力抵得过自己的大炮。骂骂咧咧走了后,有些怕,多日后也不敢再来扫荡。
他们三人择小路逃跑后,找了处偏远的山区藏了起来,老帮主疗伤之余不断对这二个年轻人灌输多种武功知识。关苦龙所练的正是柳琳背诵的《玉马心经》,老帮主若不是亲眼目睹这对年轻人双手结合时天降此神功秘诀,他真难以相信历代帮主只当作传教信物的红玉马隐藏着如此重大的秘密。
方大勇与关苦龙对这女子百般依恋,与祖上制定的帮规“一帮之主不得迎娶”形成了鲜明的矛盾,随着时间的推进,将会导致什么呢?记得因为有了这条帮规,袭用至今历来平静,难道天将有浩劫降临人间?老者越是揣摩越是战兢,一切答案也许就藏在红玉马上,不禁道:“必须夺回红玉马。”
那十四岁的放牛娃日本人寻得紧,历史上也不曾找到。寻找那孩子的另一路人马是红马帮,日本人对其数次围歼都遭挫败后,不得以在五月十三日发现目标后,派遣物种部队对其围剿。
只见尸骨横飞,血肉成河,战得正酣之际,日军内部大乱,众人正自疑惑,只见三人身手矫健,从日军中杀出,直奔过来,这三人正是关苦龙三人。
方大勇高高在上,一身古装流露出王者霸气,关苦龙大声喝道:“大勇,你欺人太甚,你们什么对我爷爷穷追随者不舍?”方大勇撩开眼前的发丝,真是冤家路窄,时空漫漫,大地广袤,难道上天真的有意逼自己亲手将他杀了不成,他命令红马帮弟子全部离开。
不及寒喧,周围已是风吹草动,二股内力相互抵触,揉起沙尘,随后细风化作狂飙,四周龙卷风刮起。忽然一道灵光从方大勇身上掉下来,“是红玉马。”柳琳纵身抢去,也就在此时,成批成打的人群由近及远相继死去。活着的人见了,四面奔逃,可是才跨出一步,全被吸了回来。老帮主活了这多年也从未见过这种离奇的现象,心想:“一定是《乾坤心法》与《玉马心经》缠裹在一起,才使威力增加了数十倍。”急使出三步光绝技,捉住柳琳就向外奔逃。转头间他看到了混沌的战场上还有一人未倒。此时柳琳已昏迷不醒,他顾不了太多,要想救活她必须争分夺秒,他迅速盘膝坐定,提掌运气,硬是将自己近五层的元气打入柳琳体内。柳琳脸色由白转红,微弱的呼吸声逐渐加强。老帮主松了口气,复向那混沌之中看去,那第三者仍然活着,心中不免惊诧,想:“能强渡此地不化为灰泥之故,必是无脏无腑,凝聚天地灵气而成的怪物,这怪物必是阉猪刀,此徒已捡起红玉马,不仅不走,反而向方大勇与关苦龙靠近,定存暗算之心,我当擒之。”遂脚尖微挑,一招“春燕觅泥”踢飞石块打向白衣公子。就见得手,只听咯嘣二响,青石被旋转的疾风碾为齑粉。那混沌中的白衣公子吓得倒退二步,道:“老家伙,敢暗箭伤人,差点被你打回原形。”盛怒之下,凌空踢脚,使出招招致残的“阉猪二十四式”,向老帮主杀来。
老帮主为救柳琳,功力耗尽一半如何抵挡得住。啊地一声左腿被白衣公子钉在石头上。那白衣公子并不想下杀手,直奔柳琳而去。
“救柳琳!”老帮主强忍腿痛,高声呼道:“救柳琳!”此时关苦龙与方大勇较量正酣。周身皆被飞砂走石罩得严严实实的,然而谁也不曾料到一声“救柳琳”就能如此轻易传进来。只听嘭地一声,山摇地动,待石沉音消,关苦龙已败出数丈之外。他免强爬起来,白衣公子见他面色冷若冰霜,心中害怕却也不敢再向柳琳多走一步。
关苦龙火手指微拈,“嗖”地一声,二把飞刀飞出,白衣公子曾吃过他的苦头,怎不知他飞刀的厉害,双手急向会阴处捂去,那飞刀不偏不倚稳稳扎入了白衣公子的左右手臂。阉猪刀嚎啕大哭,至东向西移入方大勇的背后。方大勇反剪双手走过来道:“我倒低估了你的头力,你的功夫是哪学来的?”
关苦龙揩去脸上的血迹,再也无立站起,扑通一声膝盖撞在地上。老帮主见方大勇要杀关苦龙,自斩左腿,翻身而来,护住关苦龙道:“你二人同时修习的是我红马帮的《乾坤心法》,同为炎黄子孙,今国难当头,当抛开个人的恩怨,并肩抗日,兴复中华。”方大勇身形晃了晃,道:“老帮主既然如此说了,我方大勇也只好依了。”说完领着阉猪刀向西北方向去了。
老帮主失血甚多,神智已近昏迷,关苦龙重伤在身,呼吸尚且困难,二人并未发现方大勇有何异常之处。然而他却在数步之外吐血不止,不醒人世,被阉猪刀救走。
关苦龙对老帮主道:“您坚持住,我去找医生。”老帮主道:“用不着了,老夫早就该死了,快替柳琳疗伤,在拖延下去,你们比拼内力之时殃及的数千条人命就没有幸存者了。”
“什么?这成片死去的人都是我们弄死的?”关苦龙摊开双手如梦初醒,不禁问道:“那我又是谁,我是谁?”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遭遇这种际遇,“我该怎么办?”
老帮主道:“小子,不要陷进去,一切都不是你的错,你们既然充当了这个角色,就应该勇敢面对,《玉马心经》本来就不是凡间之物,在你未能驾驭它之前,非到必不得已,不要轻易出手,自然无事,以后保守红玉马的秘密就是关系到天下苍生的大事了,一定要想尽一切办法夺回经玉马,以免《玉马心经》被第三人学会,你与方大勇资质极高,若多下苦功,未来江湖就是你们的了,你二人和力就有可能将日本人赶出中国。我平生所学,及这本祖传的《阉猪刀法》都在这包褒内,此刀法奥妙之处在于历代帮主都能从它简单的招式中领悟出不同的发刀手法,为什么会这样,至今无一人能悟透,我差点忘了告诉你们连命币的秘密,我必须告诉你们,正因为有这个天大的秘密,先辈们才一代一代将它传承了下来,连命币除了让拥有者在同一时空段出现外,先辈们还发现戴上它按上面所标方位吐纳内息,它会将你的功力逐渐提升至武林公认的最高境界第五层,但要时谨记,戴上此物遇到有生命危险时请速速将它取下,以防不测,这牵涉到覆灭很久很久的猎人岛,我要死了,将这枚刻有中字的送给你,老夫在有生之年得见二大高手对战此生足矣。”关苦龙感觉老帮主搭在自己肩上的那只手渐渐冰冷,他真的死去。
关苦龙将老帮主葬了,扶着柳琳到了一处村落,并不闻鸡鸣狗吠,想来此处人家早已清贫如洗。
第二天清晨,就听见日本人开始呜呼哀哉,奠祭他的二千五百名阵亡将士,他们一起举起军刀,一个军官怒道:“杀!”顷刻二千五百名中国人血溅土坑,惨叫声惊醒了全村的人,军官指着更长的一排土坑说:“这是为我大日本帝国敌人预备的,对拒不交出凶手者,全部杀掉。”
一对服装迥异的重伤少年,走在被战火蹂躏过的街上,遇到了不少异样的目光。
忽然一帮匪徒堵住前后巷口,贼头一见那少女猛吞了三口涎水,道:“我们今天不仅要劫财还要劫色。”少女道:“你若敢再上前一步,本小姐可要发脾气了。”贼首乐了,道:“我太喜欢了。”那少年男子道:“你敢喜欢她?我就杀你,中国男人绝不食言。”贼首不已为然,道:“小子你好酷!”少年男子掏出飞刀,道:“我今天就拿你试刀。”
江湖中的事,这帮人是最熟悉不过的了,贼头重新审视了他二人,见他二人的服饰与追杀令描述的模样有惊人的偶合之处,不禁两腿打颤,他猜对了,这两人正是逃亡中的关苦龙与柳琳。众人相顾,转身便跑。柳琳呸了一口,道:“没这消化能力,就别挑晕的吃!想打本小姐的主意你们还嫩了点,中国再多出几个你们这帮畜生,不亡国才怪。”
就这么一叫嚷,日本人闻风封锁了前后巷。关苦龙鼓起勇气握住柳琳的手道:“只要我们呼吸尚存,就要争取活下去。”他拿出《阉猪刀谱》及老帮主的遗物道:“你将它们能记多少就记多少,日本兵捉到我们之前,必须将它们毁去。”
柳琳一丝不苟地翻着书页,终于她憋住的眼泪一下子全流了出来,道:“《阉猪刀谱》我记不住,全是图谱。”
关苦龙道:“这不怪你,给我吧!”他接过手《阉猪刀谱》,不知为何泪水夺眶而出。他擦然火柴,正欲将它烧毁。忽然一阵风刮起,火柴被吹熄了,书页也连续翻动了好几页,页面的图谱全活了。他好奇,重新将《阉猪刀谱》从第一页翻起,紧接着第二页、第三页,这些图谱招式,若是换了别人是万万没有耐心看下去的,只是关苦龙平日浮想连翩,凭空推理出飞招的多种变化,但却捕捉不到其中的精髓,此时见到这些招式,都似曾相识,所有巧妙之处尽皆列于图表中。他迫切需要一个演习场所,于是坐下来,潜入了自己的心灵。
对手中那本老帮主遗著越来越失去耐心的柳琳再也记不住什么,她知道日军的天罗地网已撒下,那双焦急的目光投向了关苦龙。只见关苦龙面色祥和,中气充沛。柳琳不明白他重伤在身,为何眨眼之间他便完全康复了?她再次揉了揉了眼睛,正当夏季,她怎地看不清楚,关苦龙手臂上的经脉时起时突,近些天她对中华武学略有研究,此时他面色红润,又有《玉马心经》的功底,她猜测他的全身经脉即将大通。
眼见日军一批接一批远送过来。柳琳明白现在要做的是拖延时间。她不懂日语,不妨用英语试试。日本人听她呱啦地说个不停,半晌没出声,一名长官抱肩,下了结论,道:“看来他们不是中国人,给我抓起来,胆敢拒捕者就地处决。”
“我是中国人,他妈的,你们会讲中文。”柳琳道:“我要和你们谈判,《时空罩剖析图》你们要吗?”此语一出,日军皆大欢喜,长官们纷纷抽出军刀,好像要找谁干架,叽叽呱呱相互讲了一通,只听一浪浪高亢的声音喊道:“抓起来,要活的。”顿时士兵经过助跑,犹如狼一样扑过来,柳琳的前脚撤得及时,可后脚却被铁钳般的瓜擒住,疼得她想喊救命,此时关苦龙潜心练功,她却又不能喊,憋得两行泪水不停往下流。
“放开她!”众人被这硬朗,冷漠的口气吓了一跳,所有人不约而同望了过去,只见关苦龙二袖生风,飞刀夺袖而出,在石板上擦出了一团团火花,火花熄灭之时抓住柳琳的三个士兵惨叫一声已气绝生亡。
正在此时日军后方枪声响起,日军嚷道:“是救国社的人!开枪,开炮,战斗机,把我的武士调来。”瞬间枪炮声响作一团。当这道深巷被武器凿出一个深坑后,士兵们发现了他们的长官,蜷缩在地面似条虫在蠕动,再细看才知全被阉割了。这就是万董巷7.23事件。原来这年7月23号,日军得到情报,救国社在万董巷招开秘密会议,日本人埋下伏兵想一网打尽,不巧被关苦龙碰上,听到街匪的叫喊,救国社的人全被惊动,见日军成批成批纠集而来,大感不妙,为保证高层领导安全撤离,决定发动枪战。日军此次惨败。在离万董巷镇五十公里的地方,便是国控区,著名的永隆大学就坐落在这里,当初由秋瑾发起,同盟会凑资,1904年兴建。培养出一批又一批各类精英,许多在政府内供职,鉴于永隆学府的卓著贡献及存在的意义,国民政府派出重兵扼守此地,粉碎了日军一次又一次的进攻,日本人最终承认这是块很难的啃的骨头,因此引发了侵略集团内部的争论,正值日军侵华之际,投入大量的兵力财力争夺即非战略要地又非富饶之区的永隆区值不值?“就让中国人抱着这块不毛之地唱歌跳舞吧!”日本人无可奈何地撤了。潜移默化中,此地已发展为华中重要的文化中心,每天这里出现许多新面孔与消失许多旧身影是再平常不过了。
一身学生装是当时年轻人时尚服饰。柳琳有她未完成的学业,关苦龙有他梦寐以求的大学梦。不错,永隆大学接纳了他们。
他们把主要精力放在学习钻研古典水墨画上,老帮主的遗著说得很清楚,不修炼《乾坤心法》者,若不及时调换时空,一年后**将就地蒸发。
关苦龙明白他必须尽快将柳琳送回到自己的年代,上天赐给他如此好的机会,他自己将隐退于森林去寻找他的杀父仇人。他不是放弃了对柳琳的爱恋,不是不想母亲与妹妹,只是他已和红马帮有染,一生多长,他差点害死了柳琳一次,他不敢想象每次自己最亲的人都会这么幸运,当务之急就是尽快想办法解开《黄金之路》之谜。自己只能永远做一个时空的流浪儿,逃离一切噩梦。
他们每天傍晚总会出现在小溪边的金草地,这里太似他们家乡的草地。
一个大胆的女生走近了他们,道:“你们好!”关苦龙看了她一眼并不认识她,那女学生道:“我叫李惠,咱们能认识一下吗?”柳琳道:“当然,你叫我阿琳,叫他阿龙就行了。”李惠道:“你们与一张画上的英雄是多么相像啊!”
“英雄?”关苦龙与柳琳相顾愕然,道:“我们能看看那张画吗?”李惠道:“当然,不过要在我们找到盘丝洞主后。”
“盘丝洞主?”二人对这名词理解不了。李惠猜测出他们眼神的意思,道:“他精通书画,特善著书,大凡是才华横溢之人都有个号吧,比仿青莲居士、莲峰居士,他自鸣学富五车,才高八斗,上晓天文,下知地理,但为人懒散,宿舍四壁蛛网横亘,同学们便称他盘丝洞主。”
柳琳问:“你所说的画与他又有什么关系?”李惠道:“那张画是从日控区传过来的,本是一张通揖公告,我们不喜欢日本人称他们为死刑犯,便去找盘丝洞主重新模拟一张,然后将他们抗日的事件铅封于博物馆,说来也怪盘丝洞主眼睛咬住那张画不停嘀咕‘他们出现了,他们终于出现了……’眼神刻画出了无以言表的恐惧,让我们一大群学生不寒而栗,我们认为他又绕进了自己的小说内,一时与现实混淆不清,便决定改天再来取画,第二天教授没来上课,第三天依然不见人,第四天谁也耐不住性子,决定一去探望教授。我们推开他的宿舍门,一股霉味扑鼻而来,已是人去屋空,墙上墨迹淋漓,斗大的几个字读来是‘此地不详,速速离去’,盘丝洞主占卦很灵的,见到这几个字后,我们胆小的女生率先跑了,胆大的男生也跟着我们跑了出来。从此那屋没人敢进了,我们一直不明白‘此地不详,速速离去’是什么意思,他真是个怪人。随后你们就来了,你们吸引了全校的目光,你们的英雄形象把所有挥之不去的阴影彻底冲刷干净了。想来我们真是胆小,其实最可怕的人是外国人,日本人,能手刃鬼子我们青年一代的梦想,那二位被通揖的英雄真让人敬仰,真乃英雄也!同学们一直想请你们站出来充当模特,让雕像家做出两尊英雄雕像让世人景仰,我是学生救国会的谈判代表,赏个脸吧。”
“没问题。”柳琳爽朗地答应了。
“你们来自哪里?”李惠见他们不答道:“对不起,这有点过分,英雄不问出处,来参加我们的篝火晚会吧,就在那边。”说完留下一笑,那美丽的背影迎着夕辉走去。金草地只剩下了他俩。
柳琳道:“我知道你不想去,你最近不是常说累吗?失去了做人的乐趣与知觉,有时你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我也知道你只有将《玉马心经》练到第五层后这种症状才会消失,但等到那天太遥远了,从今晚开始我们做一个平常人吧。”
晚上的月色是如此迷人,“关苦龙”柳琳喊了他的名字。关苦龙道:“什么?”柳琳道:“今晚给你一个任务。”关苦龙道:“乐意效犬马之劳。”柳琳道:“这里的姑娘好迷人,放马去追吧!”关苦龙没有出声,柳琳道:“你怎么啦?”关苦龙道:“你难道真的一点也不明白我的心吗?”柳琳道:“别说了,我知道你对我很好,谢谢你大哥。”关苦龙多么想听到在他开始时空流浪之前她能说出那三个字,然而今晚再次证明那已不可能。
火焰跳得欢快,李惠拉着关苦龙与柳琳向从人作了介绍,便请他们坐在了给他们预留的二个空位上。李惠道:“我现在要向二位介绍的是……”
“先介绍我!”男男女女争先恐后地对李惠提出要求。李惠道:“还是先从本校的才子说起吧,这位夏十全同学便是本校有名的大才子,天灾**并没有摧毁他的身心,并且以优异的成绩居少女心榜首,真是可歌可泣。”说完掌声响起,他们谈天论地,他们谈到夏、商、周,说到秦皇、汉武、曹操、孔明,论及李世明、李白、李煜,竟不知是谁收不住嘴说到了李鸿章,于是他们改谈《腾王阁序》、《三国志》、《走马川行奉送出师西征》,又不知是谁说到“鸦片战争”,每人心中股瘀火中烧,不再婉转,、说起甲午战争,八国联军,《马关条约》、《广州和约束》、《北京条约》乃至破口大骂。
“时代不同,大学生的思想也不相同!”柳琳小声说道。关苦龙心想,常听人说李惠胆大心细,才貌双全,可比秋瑾,今日一见此言不虚,她似乎特别留意柳琳的举动,只见她眼睛转溜,到目前为上一直没出声的就只有夏十全与自己了,不知她又在想什么法儿。
李惠戳了一下关苦龙道:“说话呀,为什么不出声。”关苦龙道:“说什么?我水平跟不上。”李惠道:“我问你,咱们中国人的武器跟得上日本人的武器吗?”关苦龙道:“跟不上。”李惠道:“那我们有没有举手投降?”关苦龙道:“没有。”李惠道:“这不就对了吗,大家一起聚会,有什么就说什么。”
关苦龙抠着脑门,见柳琳笑眯眯地看着自己,不禁红了脸,只是不知该讲什么,他想了半天道:“我给你们背诵一篇文章吧,是我妹妹写的。”只听掌声雷动,于是他鼓起勇气背诵道:“不敢忘,从八国联军到鬼子进村,响彻九州的百年哀嚎,四万万双眼泪流入长江黄河,直泻东奔,填海三尺变澜咬天,因为中华民族用以积聚历经过5000年文明之光的大好河山被糟蹋得一片荒芜,中国人被捏皱戏谑为‘东亚病夫’。
“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国家兴忘,匹夫有责,为什么不反抗?为什么甘受凌辱?不要再乞求黄天的恻隐,不要再乞求侵略者的垂怜,大丈夫不要再愁绪千种,相信中华民族魂是不会停止孕育星星火种的!
“壮士把刀遮风,利刃露寒,败荷斜挽秋水,刀气比水冷,但愿将噬尾不能掩其丑的侵略者斩尽而振臂欢呼,一嘶长鸣,好男儿早打马长空,怀揣收复河山,兴我中华的壮志,秣马厉兵,誓与生命共休戚,为实现平生夙愿,即使战死沙场,又何憾之有?
“当正义之师的马蹄踢翻鬼子洋帽时,英雄儿女剑指苍穹,挑开笼罩中华上空的百年妖云,若时空准许跳跃,我愿前往助先辈一臂之力,共瞻1949.”多少千年悄悄熄灭,唯独有血泪,有火药也有奴隶的这五千年,经历了从草原征战到和平年代,多少轰轰烈烈的创举图画了今世的繁荣,我们有什么理由将一切美好送给日本人?“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大家目瞪口呆看着关苦龙,李惠道:“你的预言是真的吗?如果是,你又是谁,如果不是你为什么说得这么详细?”柳琳如何听不出他背诵的文章破绽百出,道:“他只是讲了一个故事,他的故事很生动,你们信吗,反正我是信的。”如她所料,并没有掌声响起,这意味着他们神秘的身份在同学们心中再一次得到了印证。她暗暗指责关苦龙太过大胆。
却在此时一帮人在黑暗中躲躲闪闪向这边靠过来。“是他,是刀疤!”李惠道。
这刀疤见到柳琳似乎有些印象,但复看一眼后,也就不已为然了。关苦龙却认出了他,对柳琳道:“老朋友又见面了。”原来这帮人正是在万董巷见过的那帮匪徒,关苦龙与柳琳早已换上了学生装,重伤已痊愈,气色与以前大不相同,但刀疤脸上的那条上刀疤关苦龙还是认得的。
只听刀疤道:“看你们今天还能跑到哪里去,福爷说了,你们砸了他的烟馆,福爷暂原谅你们,但李惠福爷是要定了。”
关苦龙轻蔑地看了他一眼,手上已多了一把飞刀,柳琳急忙道:“苦龙,住手。”关苦龙心中很是非常反感,道:“你们走吧!”刀疤觉得可笑,用手指戳了二下关苦龙道:“小子,你算什么东西,我刀疤在道上混了这多年,还没见过你这样自不量力的东西,连日本人也不敢用这种口吻和老子说话。”说完一拳打出,关苦龙伸出二指将他这拳刁住。“关苦龙,住手!”柳琳再一次喊了他的名字。
他松了手,他也知道功夫暴露后,这个地方他们不仅呆不下去,而且各类特务也将纷至沓来,这个学校将永无宁日。关苦龙道:“日控区有你的兄弟吗?”刀疤见他身手了得,不敢与他硬碰硬,此时他如此问自己,以为他害怕了,炫耀道:“笑话,那边是我的半壁江山。”
关苦龙道:“好,我给你五千大洋,我要你从此忘记李惠这个名字,我再加五千大洋,要你找一个人。”
刀疤吓了一跳,一万块大洋,常听人说皇亲国戚使钱如粪土,他兀自不信,世上根本就没有这样的人。今日亲眼见之,自惭矮了一截,心想:“此人家资如此雄厚,不知是什么来头,福爷这样的富豪也远不及他,不知什么来头。”他眼睛转得飞快,道:“我有庞大的势力网,只要你肯出钱没有办不到的事。”关苦龙给了他一万大洋的银票,道:“还不快滚。”刀疤接过银票,大喜,道:“成交,不知你要找的人姓什名谁?”关苦龙道:“他叫方大勇。”说完递给他一张画相,道:“我的银子你敢收,要是三个月之内找不到,你就提脑袋来见我。”刀疤道:“放心,三月之内我一定将此人绑到你面前。”说完领着众人去了。
李惠道:“果真你们不是普通人,哪来得这么多钱?”关苦龙道:“柳琳虽是个文弱女子,但做起生意来当今世上谁能及她?各位同学生意上有什么不懂或者想与她合伙的尽可与她直说,包各位只赚不赔。”关苦龙悄悄对柳琳说:“这次真得考你的历史成绩了,若涨价的时间弄错了我可就声誉扫地了。”柳琳道:“你这该死的,自己想英雄救美,却扔了一堆乱摊子给我,以后你休想用我的一分钱!”
此后的每天,应酬挤掉了他们许多时间,到了为英雄雕像剪彩的日子。关苦龙和柳琳来到雕像前,关苦龙道:“这世界对我还算公平,让我有了许多可以爱的人,你找到一个可以爱的人没有?”柳琳道:“对,很多男人都可以爱,不知为什么,就是爱不上你。”关苦龙道:“我曾经有过奢求,但自从看到你与邓平舟一起出现之时,我便逐渐适应了不被人爱的感觉。”
忽然背后一人道:“关苦龙,下午咱们学生会组织上街游行抵制日货,一起去吧。”关苦龙转身道:“李惠,你是什么时候站在我们背后的?”李惠并没有回答他,对柳琳道:“一起去吧。”柳琳道:“好啊。”她轻声对关苦龙道:“我不爱你,自会有人爱你,祝福你。”说完借口走开了。
李惠走到关苦龙跟前,面色徒增许多妩媚,低声道:“要是下午我与她同时遭遇险情,你救谁?”关苦龙万万没想到她会这么问,他不敢直视她的眼神,道:“你觉得我是英雄吗?”李惠道:“当然是!”“如果我是他”关苦龙手指雕像道:“我同时救二十个美女都没问题,只可惜我恐怕会让你失望,我只是一个凡人。”李惠道:“我不会介意,我只要那二十人中有我就够了。”关苦龙道:“你为什么这样傻?”李惠道:“这是爱。”
雕像后传来了另一人的饮泣声,李惠见有人偷听不禁两腮微红,二人看去,走出来的却是夏十全。关苦龙问道:“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夏十全指着雕像,道:“吹牛,我就知道,就知道他是魔鬼,他的影子抢走了我的恋人。”关苦龙感觉一阵撕心裂肺之痛,道:“有一个男孩,他一直过着贫苦的生活,他梦想有一天能出人头地,一直为梦想而活着,他经历了许多生死劫数之后,拥有了一切神奇的力量后,可是他却痛苦起来,他照样得不到他所爱的人,而他的力量却不停地为亲近他的人招惹祸事,他怕了,他宁愿过一个平凡而普通的人,他的雕像伫立在这,不知是祸是福,也许真的像你说的那样,伫立在这的也许真的是一个魔鬼的影子,他真的怕了。”
夏十全道:“我叔叔昨日捎信过来,说短暂的平静后,想走也来不及了,让我快点离开学校,我不肯,无数次问他为什么,他不肯解悉,今天听你这么说,我倒真有些相担心他的预言会是真的,我决定离开这,李惠跟我走吧。”
关苦龙道:“你叔叔是谁?”李惠道:“他叔叔就是我让跟你说的盘丝洞主。”关苦龙不禁后退了一步,也许解开一切迷团的希望就寄托在他叔叔身上,便道:“要走的不是你,而是我和柳琳,你领我去见你的叔叔。”
李惠见他如此贪生怕死,大失所望,道:“关苦龙,连你也相信这样的鬼话。”关苦龙道:“对,我相信,保重。”李惠哭道:“迷信,知道吗?迷信是不符合科学道理的,你知道吗,你的轻率后果是什么吗?你太令我失望,胆小鬼!”
柳琳从远处听到了他们的争吵声,道:“关苦龙,瞧你把人家姑娘气得,还不快赔礼。”关苦龙道:“我们马上离开这里。”柳琳摊开双手,她才离开片刻,竟弄得几个人哭泣不停,道:“为什么?”关苦龙也不理,道:“就当是做一回善事,你别问了。”
他们三人走了,最终也只走了他三人。
“混蛋,你答应我什么?”李惠取下发夹,狠狠掷在地上,扭头而去。
空剩下那二尊雕像,人没了,所有人望而兴叹,这世界怎么啦?或许,人总是要有走的一天。
柳琳,关苦龙,夏十全连日兼程,越过毛竹山,见晨曦初现,眼界豁然开朗,山灵水秀间嵌着一座茅屋,夏十全道:“那就是了?”他们三人疾步朝茅屋走去,只一会儿就听见屋内传来声音,让他们进去。
三人进了屋,只见此人一身旗袍,两颊略突,厚厚的镜片严严实实遮住了双眼,全然一副大儒的样子。关苦龙施礼道:“教授,您让我们找得好苦,相信您已知道我们来此的用意?”教授走出屋,道:“如今我已抽身世外,过去的事请勿重提,你们也许不知道三个星期前,日军已攻陷三阳市,不出三天此片大好河山必将落入日寇手中。”教授手揽山川,目光充满怜惜之情,又道:“永隆大学早已成了日本人的眼中钉,如今又多了你二人的雕像,日军到来,全校师生必定无一人幸免。听说你们身上带着一张图是吗?”关苦龙道:“不错,我正要为此事请教教授。”教授道:“实不相瞒,前些日子,一位十四、五岁的孩子也送给我一副图,说是受东家所托,冒死送图,望我好生收藏,便匆匆离去。”关苦龙道:“您是夏家的女婿张士兵?”
教授道:“正是。”关苦龙道:“那么夏十全就是……”张士兵道:“你猜的不错,夏家唯一幸存的就只有这孩子。”关苦龙道:“不是说夏家满门惨遭杀害吗?”
张士兵道:“外人有所不知,这还得从我的妻子说起,因岳父起初就反对这桩婚姻,后来加上我的左眼不幸残疾,岳父对我倍加反感,我是个受不了压迫指责的人,便把一切留给太太后独自搬进了学校,在开学前夕,太太返回娘家,把十全接送到我这,第二天中午我们依依别离,正是那天夏家一夜间六十二口全家遭杀戮,我夫人在回家的路上遇害,后来便有了夏家六十三口无一幸免之说。
“我拿着孩子送来的锦图,横读竖看只觉不通,想必还有另一半,细细捉摸,送图的孩子还真有心计,他担心此图关系重大为防落入倭寇之手,便将此图分割,能否将你们手中的图借我一看,也许你们手中的图纸就是我想看到的另一半,我倒想弄明白,一张破图有什么重要,竟比得过我夏家六十二条人命。”
关苦龙心中欢喜,掏出锦图交给教授。
张士兵拿出自己手中的半张锦图,二张图合在一起,果真天衣无缝,割口边缘清晰出现了《时空罩剖析图》字样。关苦龙与柳琳看到全图,心中的种种疑问迎刃而解,好似障眼的墙全被推倒了,眼界豁然开朗,他们先前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苦心研究的竟然是被一分为二的《时空罩剖析图》,待他们再看第二眼时,一切一目了然,如枯木生新叶,丹青出飞鸟,拨云见苍天,两人相拥而抱,他们全懂了。张士兵道:“它是什么,对你们如此重要吗?还请以实情相告。”
他们说出真相不难,但他们回答却肯定是扰世遗言,只须一个字就可以给这位历经沧桑的教授招来杀身之祸。张士兵见他二人为难,也不再逼他们,道:“既然这半张图对你们如此重要,我就将它送给你们,以我浅薄之见此图乃不祥之物,身藏此物会招来杀身之祸,二位还是小心为妙。”柳琳要以千金作答,张士兵道:“心襟已填满家仇国恨,再容不下它物,但求替我杀掉山田大佐,为我夫人及夏家六十二口报仇。”
关苦龙与柳琳向张士兵及夏十全告辞后,在选区择去红马林与返回永隆学府的路线上发生了争执。
最后一致同意先去永隆学府,再回红马林。
沿途听说永隆区域已沦陷,二人不免心中忧郁,乔装后徒步生风,果真遍地都是说“八格”的人,可见这一带已屯集重兵,柳琳道:“日本人要对永隆学府进行文化清洗,历史课本上有这么一节,我们此去不知能否修改历史?”关苦龙听声音回头一看,见柳琳也落于数十米之外,他返身牵住他,道:“以我现在的功力一定能,你还是跟紧点较安全。”柳琳体内存有老帮主的真气,此时被关苦龙拉了一把也觉自己的脚步轻盈多了。
一路无阻,已近永隆学府的大门,只见一人拦住去路,关苦龙道:“方大勇,你让开,现在我没时间和我决斗。”方大勇道:“你们让那脸上有刀疤的笨蛋四处找我,我千里迢迢将他的人头送来,岂能说让开就让开?”柳琳道:“关苦龙,打他,这东西能提升你的功力。”说完将自己身上佩戴的连命币交给了关苦龙。
方大勇道:“柳大小姐,你难道为一己私怨而不顾全校师生的性命吗?”柳琳道:“难道关苦龙不杀你,你就会救他们吗?”方大勇道:“你们不来,我会,你们来了,我就要先夺取《时空罩剖析图》。”
关苦龙道:“你随我救出他们,待我找到杀父仇人后,我便将《时空罩剖析图》交给你。”方大勇道:“我不能相信你,这个世界太大,何况你有此图,时空便掌握在你手中,万一你反悔,我上哪找你,我们之间终归要有个了结,今日错过只怕永生永世也难得再见一面,你既然不肯交出《时空罩剖析图》就请动手吧。”关苦龙大怒道:“看情形不先将你打倒是救不出那帮师生了,为避免伤及无辜,招式上你我谁也不准夹杂超过一层的内力。”方大勇更不示弱,道:“我当然没意见。”说完一招“白鹤展翅”向关苦龙攻去。关苦龙更不敢大意,以一招“虎跃山涧”相迎。二人忽攻忽守,彼此相拆数招后对对方的功力不禁深表佩服。
转眼四十于招已过,两人从校外打到校内。二人知道,伏在暗处的日军坐山观虎斗,只要他们没兴趣再看下去,自己随时都有可能遭日本人枪杀,此战必须速战速决。
情急之下,关苦龙掏出飞刀,连惯打出“阉猪二十四式”,与此同时,方大勇也发出“阉猪刀”,但刀法上却肤浅无奇,然而阉猪刀本非平凡的暗器,瞬间弥补招式上的无力后,将关苦龙飞刀所行轨迹上的那股霸道之气全部吸附,转而直取关苦龙。
关苦龙并不慌乱,前身上翻,右手下摘,二指伸展,巧妙将阉猪刀刁住。方大勇一退再退,应付关苦龙打来的飞刀吃亏不小。他被逼无奈,只得用内力搪开,霎时,飞刀碎片四溅,轰地一声,内力的核心打中英雄雕像,石块四散射开,将四周埋伏的日本人砸得七窍生血,死了。
关苦龙预感不妙,急速回防,环顾四周,哪还见直立之物,顿时额头流汗,口中大声道:“柳琳呢?”他在三十米开外的地方发现了躺在地上的柳琳,他绝望了,挪动的脚步是如此沉重,关苦龙一声怒吼,道:“方大勇,你不是要那张破图吗,我给你。”说完将一张锦布扔了出去。方大勇道:“为什么不早给我?”
此时没了惊空的掌风,而《时空罩剖析图》在空中轻飘飘掠过,却钩引住了日军的视线。一声唿哨,军队已集结完毕,霎时掉下的炮弹也多了起来。
方大勇接住《时空罩剖析图》目光却一刻也没有离开过柳琳,忽然一个阴影垂直坠落下来,他仰头上看,却是一颗炮弹,大声喊道:“小心后面。”关苦龙听到喊声的瞬间,知道自己已走到了生命的尽头,这也好,他本就想着等救出全校师生后,就自刎,他抱着柳琳,心想着要与她生死不离。
方大勇并没有坐以待毙,他挺身一脚将炮弹当空踢炸。一声巨响过后,方大勇满身是血躺在七米开外的地上。
关苦龙没想到他会这么做,问道:“你为什么要救我?”方大勇道:“三人一起死是最不划算的了。”关苦龙只觉这个世界所有值得留恋的东西随着他们的死去变得毫无意义了,只身感受到了漫无边际的寂寞、孤独,他伸手封住方大勇的穴道。
经过关苦龙的救治,方大勇苏醒过来,见关苦龙泪迹未干,道:“我知道你不恨我了,我真累,好想永远这样睡过去,可是我感觉到《乾坤心法》气息,这气息好像是来自琳儿,琳儿一定还活着,你快去看看。”关苦龙悲喜交加,捏住柳琳的脉相,果真她还活着。
日军重重围来,他们带着大炮与人质,用话筒喊道:“快束手就擒,交出《时空罩剖析图》与中国的武功秘笈。”方大勇对关苦龙道:“我已去掉了阉猪刀的邪气,此时用来对敌,恰到好处,我就用这个稀世珍宝交换你手中的《时空罩剖析图》。”关苦龙道:“也好,咱们两不相欠。”他对日本人喊道:“你们先把学生放了再谈。”
一个日本军官哈哈大笑,道:“书记员,这个中国人刚才说了多少个字?”书记员道:“报告长官,他说了十个字。”日本军官道:“好!”军官食指点了点,十名中国学生瞬间被枪杀。关苦龙见日本人如此兽性,忍无可忍,道:“大勇,你还能走吗?”方大勇道:“这帮日本人拦不住我,如果你相信我,就将柳琳交给我,我一定会将她安全送到她父母身边。”关苦龙蓦然生出凄凉之感,道:“我们岂不要永别了。”方大勇道:“保重。”说完捡了根木棍支起身子,向柳琳走去。
关苦龙转过身,日军又押出了三十人以备后用。“李惠?”关苦龙认得这站在前排的那个女孩子正是李惠。
李惠也认出了他,惊喜地道:“我说过,你一定会回来的。”关苦龙泣不成声道:“是我害了你们。”却在此时日本人扬刀一挥,割了她的喉咙。关苦龙吼道:“你们为什么要杀她?”刽子手道:“她让你多上前了五步,是个危险份子。”关苦龙道:“他还是个孩子!”他攥着拳头,不知道今天的泪水,怎么这么便宜一直流个不停。狠狠道:“你们不是想要武功秘笈吗,我这里还有《时空罩剖析图》,你过来,哪位是山田大佐?”
那割李惠咽喉的刽子手道:“山田大佐将军率领忍者部队坐阵后山,你将这两样东西给我就是了。”
“我给你妈!”关苦龙跃步向前,阉猪刀夺手而出,顿时盘旋的战斗机,候命的大炮全被惊动,炮灰深处尸肉横飞。那阉猪刀在阉猪二十四式的索引下,主人眼所能及处,贼人无不应声而倒,他们皆是帮被阉割之徒。
所有逃窜的人质渐渐稀疏,最终都死在了日军的炮火之下。
“想我一生绝学却改写不了历史。”面对此情此景关苦龙再也无所顾忌,笑声如一股严霜铺向四方,四海皆摇,他见人便杀,血溅学生装。侵略者倒霉了,他要灭他们族群。笑声平息之时满目疮痍。他追过山头,放眼望去,山谷黑压压的,细看全是忍者,铺天盖地,有如蝗灾,很显然是山田大佐倾巢出动了。他如何不晓得这支王牌部队的阴毒,但他答应过教授,也更是为了给学生们报仇,他冲下山谷,耳旁风声呼啸。
关苦龙心中挂念柳琳,想必他们此时已走出了日本人的包围圈,于是他第一次打出了《玉马心经》全篇。捕风捉影,拈沙取石,万物皆可随心所遇收为己用。斗得二天二夜,突然不知从何处降来一队天兵天将,个个胡服裹身,面目奇丑,遇人便杀,不知是敌是友,好生厉害。关苦龙不敢大意。
众多胡服汉子,杀退日本人后,径向关苦龙杀来。关苦龙渐感不支,招数稍显无力,胸口已中二掌,只觉全身刺痛,当真生不如死,他握住阉猪刀正要自刎,忽然胸前连命币摆动,说是迟那是快,一股旋流在头顶生成,顿时全身失重,被吸入了一个黑洞中。狼嗥声不绝于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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