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玄幻奇幻 > 红马林 > 上部 神密的地

?    今天是校庆,他进了校园,目光极力回避着人群,他看得清楚,一身穿着已经揭穿了自己只是个普通的农民,记得每次班上的第一名的那个自己,曾因不服同桌的丽写的一手钢笔字而暗暗和她较劲。时过境迁,她今天以研究生的身份被邀请坐到了主席台上。与她并排坐着的还有同窗的柳书洋、李群平……

    他原来灰色的心情又抹上了一层黑暗,面对过去,他无地自容,晾在半空的十根指头在发抖,茧痕与愧责的堆积,双手已不堪重负,他害怕掌声,害怕一切语言,他走了。向红马林走去。

    小时候爷爷非常宠他爱他,阿龙,可是很爱哭,大家逗他,叫他哭龙,后来喊习惯了,便取名关苦龙。离开学校后,他母亲曾关切地道:“孩子没有毕业证,以后在社会上怎么过啊?”

    有一天,一个同学来告诉他“老师让我转告你父母,不写检讨,坚决不给毕业证。”关苦龙逼视着母亲,道:“你向他们求过情?为什么,我没错,为什么要我写检讨?他们不让我上学,我照样可以做出一番事业,你们看着!”说完他一口气奔到了山头顶,他恨,恨所有为人师表的老师。他用所有包罗激情的词来表达自己的憎恨,他对着红马林,对老师发誓,决不会自暴自弃敷衍年华,长久困在他们为他设置的命远之中。

    突然有一天父亲告诉他,准备供他去念中专,他好高兴,好高兴,老师在课堂描述过的所有的伟大都比不过自己父母的伟大。如今回想起来他是如此爱他的父母。可是有一天,家里人告诉他,学校将他的档案毁了。

    他如遭雷击,不羁的灵魂挑衅着未来,人生就是对未来无休止的征战。对未来角色的憧憬在泪与恨中形成,他的目标是如此厚重磅礴而不可割舍。要杀出重围必须奋勇向前,他振臂而起,倾洒满怀豪情,震撼心恋。他手中虚拟了一把剑,眼中的一切都是敌人,围攻他的敌人重重叠叠,“来吧!”他道,他心已醉,手中剑气迸出,所割之处,溅起千片万片。他将自己一小指头咬了一口,用血来告诉自己,是男人就一定要记住这件事。好几次,关苦龙在梦中喊着“爸爸,我要上学。”

    暑假过后,看着同伴们都上了他们理想的高中,他就像被冲上岸边的石子,永远被搁浅在了校门之外。他从此沉默寡言。

    不久去了南方。命运正如老师们所料,他并没有成气候。有一天他第一次递去了自己颌下的胡须,可就是那天父亲意外逝世的消息传来。后来爷爷也跟着走了。他一直在寻找自己的理想,可是猛回过头来,他发现自己是多么的傻,老师终究是老师,他们是对的,他两手空空回到了故乡。

    几场雨浇过,晚秋不动声色地隐退。因为阴云裂口处逃来的光絮栖息,枝条终究驮不起最后一滴雨珠而俯首。尽管枝条漆遍夕辉,却再也拈不出先前剔透的色泽。

    当西边彩云成行,凉风扫尽千点飞雀,生命中的又一天也就在平淡中过去了,天亮了又黑,黑了又亮,他看似乎开始信命。

    母亲的眼泪,妹妹的学费,面对家庭的伤口,至今他竟束手无策。“算了吧!”关苦龙一口气吐出,寻找出一千条放弃的理由编织自己的茧壳,那茧壳却并不能保护自己。耳朵对冬季是那么敏感,耳朵又出现了冻伤的痕迹。

    他从校门出来后,一直向南跑着,眼前显现出了那神秘的石女山,他踏上了蜿蜒的山路。阴雨淋湿了大地。同样也淋显了他的心灵。听说琳儿这几天在家里休假。

    多年前的他想快快长大,以为那样可以找到自己该拥有的一切,捏着泥……啊!生活就那么有趣。然而世间颠簸磕碰这多年,彷徨的棱角逐渐显现,人生竟然是这般乏味。遥望十岁的界碑,镌刻的抱负依旧了然,而青春耕耘出了什么?横读竖看,眼前旷野荒芜。连绵不绝的浮云绕着天际,不断泯灭。看看脚尖已跨过二十岁的门槛,青春的悲哀将紧锁一生吗?

    他想起了琳儿,想起了那个在他最消沉的日子喊过他名字,给过他理解与鼓励的姑娘,琳儿。那天大街上熙熙攘攘,每个人都行得很匆忙,而他却不知自己要干些什么,为何而来,为何而去。

    忽然有人在喊“关苦龙”三个字,这是他的名子,怎么回事?他起初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回头看去,真的搜寻到了一双久别了的眼神,这眼神似春天惊雷般让周围的一切都有了生机,是她!是柳琳。岁月经不住太多黑夜的遮遮掩掩,转眼都成大人了。“嗨,见面打声招呼,别低着头走路。”柳琳说。关苦龙倍感欣慰,天底下总算还有人答理他。

    “她好吗?”关苦龙是多么企盼陌路人足迹重现,他一蹴而就登上山顶,傲骨铮铮的他呐喊着他那永不放弃的挂齿誓言。他的笑容永远是为那姑娘而深藏。

    这就是石女山。关苦龙触摸到了红马庙,目光倾注到了红马庙后的那片红马林,大风卷起,绿油油的,如朵朵沧海之花,此起彼伏,绵延百里。他扯正衣角,饱含挑衅的直视,喊道:“爷爷,我并不是一个没有出息的孩子,为什么我总是百战百败?”他目光回旋,冲下山坡,扑通一声跌倒,他嘴唇上出血了,道:“我栽到阎王殿也不怕。”说完继续向山下跑去。

    黑夜即将光临。

    “她还好吗?”关苦龙重复问自己,他平静不下来。他的羽翼不可能像同年男孩那样彩光四射,只能在这被冷风捣得稀八乱的环境中苟延残喘。记得送她上车的那天,他很想向她坦白,但他最终咽在了肚子里,他不敢说他辜负了她的期望,不能再为理想而活,他不敢说“随一口茶你能把站在你面前的这家伙吞了,品一品就尝得出,他拆除了怒目大吼堆兵碎,一指尽头绿满池的人生追求,剩下的仅是副被光阴染就的瘦壳!”

    那天他就是在这个叫永曾的地方目送着她走的,他又来到了故地,树叶已凋零。他心痛,他扒拢散伴的残光,他要这么做,他怕黑夜到来,撑出十指抓皱进村的夜色。然而他无法阻止草色的裸退,阻止不了物转星移。这个世界黑下来了,他很怕,一声鸟鸣穿过树梢,看!他就像一尊冷夜中的雕像,一尊愿挨冷风千遍刮的雕像。吴苦龙通苦地道:“赐我化风去吧!”目光迸射,持久地灼燃满天星斗。他开始大喊。也许熄灯的人对他无休止哀恸,忍无可忍,终于有一处灯亮了,屋内之人大声道:“这冷的天,你吵什么,神经痛。”

    关苦龙走了,回到了自己家里的灯下,手指按着宽宽的前额,双眼总离不开挂在南面墙上的“好吗?别哭”的篆体横幅,那是柳琳的墨迹,当初妹妹将这它递给他时,好一阵心喜,大学里的柳琳并未忘记他。

    清风绕额,他凝望苍穹,怂恿遐思纵马长空,眼睛逐渐朦胧。每到这时他会尽情领略虚幻中的风光,一天之中,只有此时他才能找回他自己。他时常看到自己是位江湖人物,他想,如果……,如果手握长剑,站立在凛冽的风口……

    如今的江湖早已黯淡了古装的神韵,成就感与寂寞心打造出来的江湖中人谁会是强者?泯嘴一笑,剑光堆砌,寒光已在抢滩中交结,追魂。

    夜渐渐沉静,手中的剑映出自己眼神是如此深邃与疲惫,自己仿佛成了一个魔鬼,秋风在梁上绕过,岁月将又一个秋季踏在了脚下,沉默良久,彼此的眼光流畅不息,她走了,沿着人生必经之路走了。眼见秋风即将扫走一切,他内心满是自怜,哐啷一声宝剑已丢出三丈之外,忽然一道寒光散去,那是多年敛聚的剑气啊,他低下了头,他知道,这声一响过后,他丢掉了一切。

    正在出神之际,一阵冷风浇来,他清醒过来。

    一声长叹,他总觉得一切都像是真的,也许有一天,这一切就会像夜幕降临一样降临到他的生活中。他铺开信纸,目光延伸到了远方,敷上了薄薄云层的天上一颗星星也找不到,他舔舔嘴唇,流光岁月把他推过了一年又一年,他尝得出苦辣的味道。

    他写道:“琳,不知你接过这封超载祝福的信时,会捂于心口,还是会弃于沟隅?抚平心境后,再往下看吧,就当作是只白鸽掠过湖面,你同样看得到见字里行间的洁白。

    “明天我就要走了,去打工,为妹妹去挣学费,妹妹如果挫学了,我终生也不会安心。以前在南方,从不敢聆听父母的寄语,因为在南方我终究一无所有。印象中那里只有数不清的吸血蚊,只有那窗外的臭水沟,也只有那相继传来的父亲与爷爷相去逝的噩耗,于是我带着擦不尽的眼泪回来了。

    “尽管家乡的夏天很热,烈日当头,我并没因此而偷懒,虫子的胃口很好,不让它们身首异处,妹妹的学费不够它们吃个夏天,我还记得我的十头小猪组建的‘魔鬼部队’,这群蛮横的家伙每次打劫回来,脸上总结点伤疤,因为行情下跌,我又提前将魔鬼部队给卖了,随后,我怀揣着二仟元,开始了经商生涯,然而我却不知天高地厚,所有的积蓄搭上腼腆的颜面也赔了进去,秋天也来了。我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坟墓挖好了。

    “回想起爷爷,爸爸及其他亲人,他们的一生用口述只需短短的几分钟,风绕耳鸣一生去了。我不想那样,然而加加减减算计了的二十多年里,还没有一件常挂嘴角的成绩,当大地的雪层层剥落后,美景流逝,沟壑的水哗哗地流着,那里面有我多少的眼泪啊。怒目仰视,不知这个世界会枯冷到何时,一次次创业尝试失败后,还有你给我鼓励。谢谢你!

    “你的雍容让人读来有潮声,有激流,也有暗礁,一个迷人的姑娘,再往后,接过你的眼神,却有了太多的放不下,好似凛冽风中,人对棉袄的无法割舍,然而沉重的现实压缩了蓄在笔尖的的涓涓细语,我只能将心中所有掰一半给你,让彼此共同保守这段隐藏的友谊吧。

    “对了你那小姐脾气让我构思了一张漫画,不过我还是不说了,让你去想吧,世上越成名的艺术家脾气就越大,不是说有个艺术家还割去了自己的耳朵吗?”

    关苦龙更不会忘记他最好的一个朋友,于是提笔写道:“大勇,一别大半年,还好吧,人生变幻,想到将来,眼前一片茫然,最终归宿何方,也许老人们的一句话最透彻‘由命吧!’。人一步步长大,一步步背离自己的理想,当岁月的尘埃将理想全部掩埋时,不禁问自己,活着为了什么?在以前的一段时间里我没有认输过,我蔑视金钱,蔑视庸碌,而如今,我还有这个资格吗?眼睁睁看着熟悉的人由时间送入了即定的轨道,我唯有默默祝福他们,人长大了,一切都变了。你还记得我给你说过琳的故事吗?她今年去了咸宁一所大学,临走前我祝福她永远幸福,我伤心极了,如果有来生这种悲剧不会重演。”

    忽然,朔风大起,闪电像兽爪般抓挠着黑空,睡眠中的人翻了个身又裹紧了毛毯。关苦龙倍感奇怪,这个时候怎么会有雷鸣咆哮?而它光临的恰恰是红马森林的上空,莫非那个传说是真的?他感到阴风瑟瑟,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只见一只黑乎乎的东西窜过玻璃窗,他目光追觅而去,却一切如常,想必是错觉。然而心中却久久不能平静,一种不祥的怪谲的预感渐渐地罩上心头。他重新推开窗子,不多时一个久违了的身影出现了。是方大勇。关苦龙将窗子全打开,方大勇对他说着什么,大风几乎把他们的对话全部卷走。

    “什么?在红马庙,也有可能进了红马林,你说柳琳被劫持到了那里?”关苦龙的惊呼声有如一柄钢剑,刺破了风的肚子,是那么刺耳而清晰。屋内睡着的小妹关丽华顿时清醒过来,侧耳细听,只听嘈杂的摩托车声响起,那伙人载着哥哥关苦龙钻入了黑夜中。

    “看,车子起火了。”游离于黑夜中的摩托车队向火光围拢过去。“车内有两个死人。”有人喊道。话音刚落,只听轰地一声暴响,火焰中滚出一只轮胎。“谁干的?”方大勇面色愠怒道。

    关苦龙打量方大勇脸色,问道:“你认识这二个人?”方大勇道:“不!如果歹徒遭遇变故,救人之事便会多生枝节,你不这样认为吗?”

    众人一一击掌后,继续踏上搜救之路。不多时,他们冲进了红马庙,红马庙供奉着的一对男女塑像,并没有任何证据显示歹徒曾来过这里。起初喧哗后,便是长久的寂静。似乎都在用心看守着自己的灵魂,害怕红马林上空那神出鬼没的闪电弯钩,稍出偏差就会将自己的魂魄钩走。

    方大勇指着庙内供奉着的一男一女,道:“苦龙,他们是谁?”

    关苦龙向来敬重庙内供奉的这对伉俪,他上前向香炉中添加了几柱香,说:“很久很久以前,这位小伙子暗恋着这位姑娘,但家中贫困,他没有钱去那位姑娘家中提亲,不久这位小伙子从本村失踪了,他的失踪并没有引起人们的注意,村里人照常过着正常的生活。

    “二年,一晃二年过去了,赵富翁娶亲的消息很快传遍江湖,巧的是赵富翁所要迎娶的就是供奉着的姑娘。

    “一匹红马风驰电掣般冲开八方聚集而来的人群,众人只觉骑红马的少年好生面熟,再看时只有那隐没于尘埃中的马蹄声。

    “骑红马的少年很快找到了这位已经戴上红盖头的姑娘,当他掀起红盖头的霎那,少年的自信得到了验证,原来她的眼神依如旧夕,少年攥紧姑娘的纤纤细手,吻了她的额头,说,相信我,我们再也不会分开。

    “火红驹又一次掠过众人眼帘,窜上了这座石女山。有人终于记起了那骑火红马驹的少年是谁,不禁大声喊起:穷小子抢走了新娘!听到消息后的赵富翁恼羞成怒,拍断案角,领着家丁杀奔石女山。追到山腰,接应少年的人马早在此等候,赵富翁见人马不敌,咬牙切齿,拉弓引箭,使尽浑身力气,只听嗖地一声,脱弦之箭犹有一箭杀双之意,少年耳聪,急借啮镞法化解,冷不防紧追上来的第二支箭勒脖而过,深深扎入了姑娘的后心,那姑娘将死之时只说了一句‘握紧我的手’便再也没有睁开眼睛。

    “少年眼睑微合,伤心难载,赵富翁仍不知止步,一直尾追到了红马林边。突然少年眼睑炸裂,手袖灌风,赵富翁一伙应势落马,传说中他们全被阉割了。”

    方大勇惋惜地说:“要是这少年早下杀手,何以有此悲伤千古之结局。”关苦龙接着道:“少年抱着姑娘久久饮泣,随众担心他悲伤过度招来疾病,过来劝解,不想这少年早已气绝,嚎啕声响过一夜,渐渐淹没于红马林,村里人听到一声马啸长空,想必是那红马纵崖殉主,那天正是七月初七。

    “不久,好心人来拜祭,发现新坟旁有两口箱子,眼力好的一眼就认出那是那匹红马曾经驮过的二口大箱,当他们将箱子打开时,谁也说不出话来,天啊那竟然是整整二箱黄金,红马庙从那时起便开始修建,往后缝每年的七月初七,便有信男信女来此上香,为了记念那匹火红马,石女山上的这片茂盛的林子便更名为红马林,历代都有不少人在这片林子里失踪,解放后,猎人与探险队先后共三百二十七人进去,以求解开红马林之迷,但都是有去无回。”关苦龙正说间,地隙丛林枪声响起,乱枪扫射的正是冲上山来的摩托车,最前的那辆车摇晃了几下便醉倒在地。

    “阿琳!”紧随其后的那骑车人凄惨地叫了一声,这名字好像是掐灭枪声的咒语,都愣着,谁也不动了。只见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小伙子搀扶着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捂着枪伤一步一步走来,众人认得出她就是柳琳,“你是谁?”关苦龙与方大勇同声问那小伙。

    柳琳没有回答,气冲冲地说:“方大勇,你够毒辣!敢把我变成你策划阴谋的诱饵,若不是她妹妹打电话来索证,连我都不知道我竟然被人绑架了,这是哪门子勾当,亏你想得出来!”

    关苦龙心早对方大勇的举止早就有猜疑,他一把揪住方大勇的胸口道:“你把我骗到这里干什么?”方大勇狠狠拍打了自己的前额,道:“喔!刻死,这事你妹妹是怎么知道的?我向你保证,你妹妹一定会一帆风顺念完大学。”关苦龙道:“你要杀我?”方大勇道:“我们最初的目的只想利用琳儿把你骗到红马林,让你做向导,利用手中的宝图帮我们辨认方向,找出藏有黄金的宝藏,但现在事情败露,已无法挽回,对不起!”他拿令手下将关苦龙邀到林子里杀了,再搜他身。

    方大勇对柳琳身边那个高小伙吼道:“把你的脏手从她身上挪开。”他命手下将那高小伙也一起杀掉。

    柳琳道:“他是我同学,你们谁也不许碰他。”方大勇道:“你这么护着他,我非杀他不可,局外人一个也不能活。”关苦龙道:“大勇,为什么?你是大勇吗?”

    “为什么?你刚才讲的故事中,隐瞒了最关键的一处,当时抢黄金的贫农中有人一抢到了一张名为‘黄金之路’的丹青,而你父亲是因为这张图而招来杀身之祸,同样你也是。”

    关苦龙道:“我坦白告诉你,我没有带那张图。”方大勇道:“我太了解你了,这次的诱饵是柳琳,如果劫匪真的将她劫到了红马林,你会奋不顾身冲进去,而去了红马林没有那张‘黄金之路’指引是不行的。”

    关苦龙放开了方大勇,道:“以我的身手,我完全可以在你杀我之前先杀了你,但我没有,你知道为什么吗?”方大勇道:“我知道,你不怕死,你要让我活着,只要我活着,我就会供你妹妹上完大学。”关苦龙道:“你只说对了一半,今日之举,你已让我们的友谊荡然无存,没有了友谊,甚至你让我憎恨的资格都没有,没有了一种人对人最起码的认同感,你知道吗,在我眼你只是一只动物,难道人会找动物报仇吗?”方大勇道:“我明白你失望,不管你把我看作什么,咱们以前的友谊永远存于我心中。”他对着随从指了指耳朵,强调了先前的指令。

    眼见关苦龙,与那个高才生被押往黄泉之路,柳琳道:“住手,三更半夜的,你们知道你们在做什么吗?这不是梦,醒来就没事了,这是谋杀,每个人都必须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价。都给我住手,这是命令。”柳琳捂着肩伤,竟喝制住了众人。

    方大勇见众人有犹豫之色,叱咤道:“事已至此,不活则死,还犹豫什么?”柳琳道:“方大勇,你别自毁前程,你是父亲最看最的一个助手,你若放弃,我会求父亲原谅你。”方大勇道:“大小姐,让你见到这血腥的一幕,我很难过,伤害你我更不愿意,可是我避免不了,就是躲在这荒山野地也被你撞见,事情到了这一步谁知道一回头只有死路一条,我就直说了吧,我一生只爱你一人,这个世界是如此残酷不仁,对友情,我比谁都吝啬,同一晚上失去我一唯的所爱,我唯一的知己我不心痛吗?你出生好,名誉、地位、金钱你要什么,你家庭都会给你,而我呢,需要告自己的双手挣来,要得到就要有所付出,我不须要你的理解,我只想告诉大家,大小姐是被我们误伤的,以她父亲的脾气,我们谁也逃不了一死,兄弟们只管放手干,按如今的执法水平,犯罪是所有投资类别中风显最低的,找到黄金后,荣华富贵会让你们个个长命百岁,把大小姐拉开,干掉他们,一定要干净利落。”

    眼见局势无法扭转,柳琳争脱众人率先跑了。她的大胆之举绊住了所有人的视线,方大勇怒道:“你当真我不敢杀你!把她捉回来!”就在此时,关苦龙放出飞刀伤了跟在后面的枪手,拉着柳琳的倒霉同学也朝红马林奔去。

    “别跑!”方大勇恨不能一把捏住前面溜逃的三个黑影。也许他对柳琳的爱胜过爱自己,他没准别人放枪。他们一直追到了红马林的边缘。

    眼前的一大片森林,笼罩住的不是雾气,在村民的眼里那是阴森恐怖的妖气。方大勇见手下人踟蹰不前,讥讽道:“疑事无功,疑行无名,干大事者,怎能反复无常,摇摆不定,现马首为瞻,一同追进去。”众人只得跟行。

    森林荆棘野藤丝丝缕缕,缠绕不清,前面逃命的关苦龙三人,仿如钻进了一个破麻包。方大勇传令不准放枪,三面包抄,筑成了对这三人的包围之势。时已天亮,方大勇气喘吁吁地拖回了柳琳,道:“所有的人为我的朋友及这位陌生的同学默哀送行。”

    “且慢!”关苦龙道:“我自己早已不再乎生死,只是很不甘心,本来还可以用三十年、四十年完成的人生大计,即将被一颗子弹打灭,这位同学是大学生,以后一定会有出息,你放了他。”方大勇道:“那也成,我要他当着大家的面对琳儿说,他不再爱她。”此时那位同学伸出了手,道:“关苦龙,很高兴认识你,我叫邓平舟,是柳琳大二的同学,我虽怕死,但为了柳琳,我会让这个杀人犯明白什么是真正的爱,在爱的面前我不会退缩。”

    方大勇道:“佩服,佩服,又痴又笨,琳儿怎会爱上你,我不能为自己留下后患,你们二个我一个不留。”他突然想到了什么,道:“琳儿,我一生只爱你一人,我不会强迫你,你选择吧。”

    柳琳走到他们中间,她转向了弱者,步履沉重,仿佛牵引着一只硕大的拖船。方大勇一声苦笑道:“你还是那副小姐脾气,在生与死的选择面前,仍是蛮不讲理,你很勇敢,真的,你们走吧!”他的笑声无疑是对人间感情彻底的失望与嘲弄,这么大的代价,是他二手可以挣回来的吗?他的心灵开始坍塌。他对准三人开枪了。

    枪声响起。

    “住手!”众人听之,仿佛是天外来音,回音在森林缭绕,却不见人影落地,与此同时打出去的子弹十有**被弹了回来。让人毛骨悚然。

    一人终于忍不住内心的恐惧,嚎哭道:“他们三个又活过来了,又活了过来,你们看他们爬了起来,还会跑呢!红马林是鬼神的地界,我们的坟墓,我们不该来这。”方大勇怒道:“男子汉大丈夫,一死而已,哭什么,快把他们抓回来。”他们继续向前走着,透过茂密的枝叶望去,似乎有篝火跳动,方大勇命所有人不准再出声。众人屏住呼吸,捏紧武器,猫步前行,他要捉住装神弄鬼之人。

    这个世界异常的宁静让众人都成了聋子。突然什么声音传来,柳琳信口道:“我似乎听见在说‘我要吃了你’你们怕不怕,这声音显然不是来自人间,而非人间的东西,大家都知道那不就是来自阴间吗?想不到这世上真有鬼呀!”柳琳的语气拖得特别重,顿时一片哗然。

    方大勇道:“别听她瞎扯,是狼嗥声,大家作好准备。”渐近的危机压榨到人所能忍受的极限,“不!”这个惊恐的音符弥漫于视力所能达到的每一个角落。

    冷不防一匹大灰狼跃出,一张血盆大口咬来,将看住关苦龙的人咬住向一旁拖去。众人急发枪,谁知侧面又遭狼伏击。关苦龙右手急翻,飞刀待发,突然背后有劲风扑来,不及犹豫,手腕微转,寒光到处,只听嗷嗷振耳,此物逃窜而去。可怜此狼不曾尝到人肉味,差点送了性命,就这么来回二下,几匹狼已将五个活人拆成了一堆零散的骨头,便逃之夭夭。

    “这是什么狼种?”柳琳捂住嘴,靠向了邓平舟的肩头,那残留在人骨上的肉渣让她作呕。柳琳对邓平舟道:“你心跳得好厉害,你吓着了吗?”关苦龙心中苦涩,将目光移到了一边。方大勇对准邓平舟就是一枪,邓平舟右腿中枪倒在了地上,柳琳道:“你这杀人犯,你要杀他先杀了我。”方大勇道:“你当我不敢杀了你?我昨夜就对你死心了,你最好别再刺激我,下一枪我将打他的头。”

    此时上空传又来了打斗的声音,关苦龙耳朵竖起,这个森林处处显现出诡异的一面。他暗暗下定决心,即使死了自己也要保护柳琳的周全。他警惕着每棵大树,每堆野藤后面,将会发生什么?天知道,时间在每个人的心中嘀嗒、嘀嗒地响着。忽然他们看到了他们不敢相信的一幕,只见一个白发老翁和一白衣小伙子在空中来去如风,追逐打斗,让人难已分辨他们是人还是妖。还好,至少这二位和人长得一模一样。方大勇唤醒了这帮傻了眼的随从,命令“打鸟”。

    枪声响起,哪知空中的二人全然不惧,在枪林弹雨中时上时下,继续斗了数十回合。那白衣少年暗器出手,白发老翁不及提防,只听哗啦啦地响声传来,头顶的树枝在断裂。关苦龙一时慌张,抱住柳琳滚到一边。扑通一声,白发老翁掉于眼前。

    那白衣公子徐徐飘下,落地潇洒轻松。可总让人觉得这小子有些精神不正常,只听他嘴里喋喋不休地念道:“奇好!奇好!”

    “喔!”柳琳恍然大悟,原来他是在轻薄自己,这般亵渎,这般癫狂,柳琳岂能容他,待他走近,一耳光掴过去,竟然刮掉了少年半边脸皮,顿时脸皮下腐肉横缚,白沫填塞,让众人又是作呕,又是害怕。

    “莫非有危险?”为老翁包扎伤口的关苦龙听到动静,目光回挫,怒道:“色鬼!”一声叫嚷,飞刀已脱手而出,不偏不倚正中白衣少年的睾丸,那白衣少年似乎感觉到痛,连续三个前空翻,不见了。

    “难道钻地不成?”关苦龙心中正自疑惑,忽听一人拍手道:“公子好刀法。”关苦龙环视四周,问道:“老伯,您说得公子是我吗?”老翁道:“正是,公子贵姓?”关苦龙道:“免贵,姓关,名苦龙,自幼随爸爸打猎,学了一点打兔打鸟的刀法,刚才误打误中让前辈取笑了。”白发老翁见他谦虚,从怀中取出一包东西,道:“红玉马终于有了可托之人,你一定要将它保管好。”关苦龙道:“您为什么要送给我?”白发老翁:“你别傻了,多少人想要我还不给,快拿着。”关苦龙推托再三只得收下。

    柳琳远远望见此物,见它二寸来长,全身通红,隐隐约约可见紫气贯顶,心中好奇,走过来欲将这稀世之物看个仔细,伸出双手,不意与关苦龙肌夫相亲,蓦然间半空俯冲下一道红光,骑于红玉马背之上,一行行篆文如星星眨眼般逐渐显现。

    白发老翁一声长叹,道:“枉我老夫执掌此马四十三载,却不知它竟有如此秘密。”他将邓平舟叫到跟前道:“天意既然如此安排,想必大家与我红马帮有缘,现我给你四枚连命币,你务必想尽办法调解他们之间的矛盾,保证在三天之内不要死一人。如没办法调节调解,就让众人各走各的,让领头人各取一枚连命币,有了他你们便能同时走出红马林,此币关系重大,你要甚之又甚,我现在要去追阉猪刀。”邓平舟听他如此说,更不敢冒然受命,欲待推托,老头儿早已腾空踢腿,朝西追去。空中留下了一句话道:“关苦龙,你是我红马帮弟八十八代掌门,手持此马号令天下,所有人听清楚,你们做什么都可以,但千万别做红马林亡魂,我在此林中曾撞到一个异人,武功甚是了得,你们切误随意走动,只须在此静候,三天之内自然会有人救你们出去。”回间不绝,经久不息。

    “交出红玉马!”方大勇将枪眼抵住关苦龙的后脑道。关苦龙不明白为什么和柳琳肌肤相触的瞬间没了处境危险的感觉,方大勇让他惊醒,让他重新记起了一切。悬于半空的篆文也随之消失的无影无踪。树顶上空蓝天白云一目了然,这才是真实的一切,刚才好似一场梦境。

    方大勇夺过红玉马,见玉马光泽润物,实属世上罕见之稀物,道:“此物真是无价之宝。”若现在能返回红马庙也不枉此行,只可惜众人已饥肠辘辘,不知还能坚持多久。

    关苦龙问柳琳道:“天空出现的篆文是什么意思?”柳琳道:“一个秘密,天大的秘密,现在不能告诉你。”

    方大勇走到他们跟前道:“希望来世我们再成为好兄弟,再见。”说完举枪要打。邓平舟手握分发连命币的重任,挺身而出道:“这带森林诡怪异常,一路险阻,没了我们的帮助就凭你们几个走得出去吗?我们的性命在你手上,留着我们等走出红马林再杀也不迟。”

    “这里轮得到你说话吗?”一人用枪把杵中了他的下腹,邓平舟趔趄而倒。在众随从眼里,若是有异性对大小姐过分亲近便是对大小姐的冒犯,视为龌龊之徒,柳琳父亲常对下属如此教导,如今实施在邓平舟身上也只能算他倒霉。

    柳琳眼泪流出,扶起邓平舟。关苦龙见她为他伤心,他多么希望倒下的那人是他自己。他恨那凶手给了邓平舟这个机会,飞刀打出正中那名凶手的咽喉。顿时阵脚大乱。

    “所有人都给我住手,邓平舟说得有道理,他们是大学生,知识比我们多,我们走出去必须靠他们。”方大勇喝止不住,开枪向众人提出了警告,继续道:“那老头的话我们不能信,谁若指望那老头儿来搭救就留下,其他人跟我按原路返回。”

    世上唯一找不到食物的生态圈恐怕就只有红马林了。他们捏拳发牢骚整整兜了二天,在这新伤裹旧伤的开路三人的身上预见到了荆棘造成的威胁远远不逊于饥渴,这是生命毁灭的征途。众人相信死神在这片森林中拥有至高无尚的权力,无须任何理由便能让一个人轻易死去。比如邓平舟,尽管二十刚过,尽管有她给予的无限关怀,而此时死色以罩在了他的脸上。柳琳怎可能没有察觉到邓平舟的变化?只是她无可奈何,空自流泪。

    邓平舟吃力地道:“琳,别为我耗费你们的体力了,快放下我,我很怕死,但没想到会躲在你怀里死去,死得是如此幸福安逸,你还记得我们一起写得一首诗吗?我见青山多妩媚,青山见我应如此。曾想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去帆济沧海,人生变化无常,随它去吧,有件事我要告诉你,老翁走之时给了我四枚铜币,他管它叫连命币,老先生说它很重要,我现在把它给你。”说完断了气,柳琳擦干泪水,帮他戴上了其中一名连命币。关苦龙心中悲痛,想着:“连命币啊,连命币,生死相连,明明是铜币,却又叫什么连命币,古人真是欺人太甚,只是不知我死后她会不会同样将一枚寄予相思的连命币挂在我身上?”

    方大勇拽过柳琳的胳膊说:“告诉我,二天前你见到的篆文是什么意思?”柳琳狠狠剜了一眼他,道:“我不说,你杀了我。”泪水早已糊住了目光的锋芒。方大勇道:“你知道无论你做错什么我都不会杀你。”柳琳道:“二天前,那些篆文谁都看见过,问我做什么?”方大勇道:“我不识那种字。”众人的目光刷地一下全落回到了柳琳的身上。柳琳道:“你们一个比一个厉害,你们都不认识,我怎么会认识?告诉你们这牢笼没有钥匙,他死了,大家谁也不要想活着走出去。”

    一双期盼的目光被逼到了死角,那纤柔的曲线,娇嗔的音容,皙嫩的肤色,无不显现出她是个标致的姑娘。众人同时都被迷了心窍,步步向她逼去。

    “不要靠过来,不要。”柳琳命令,也许是哀求。关苦龙怎能容忍别人伤害他的梦中情人,警告道:“住手。”他发躁、发狂、发出飞刀。“啊”地一声,那男子丢下手中的冲锋枪,捂住胯下,翻滚挣扎,他被阉割了。关苦龙急捡起地上的冲锋枪递给柳琳道:“谁敢对你起歹心,你就打死他。”

    “你妈的,下手如此狠毒,老子割了你那家伙为兄弟报仇。”关苦龙举起飞刀道:“你们辱骂我,可以,如果你们胆敢碰一碰琳,我面对父亲灵魂发誓,你们都得死。”有人被他逼急了,道:“怕你是妓娘养的!大小姐今天我是要定了。”说完扛起枪要打。眼见局势失去控制,方大勇拎起冲锋枪,枪声捣碎森林的沉闷,他道:“我说过,杀他们可以,但侮辱他们绝对不行。”

    待微风刹住时,远方隐隐约约出现了一个椭圆形的湖面,水波荡漾,映出二个人影,人影逐渐变真,竟然成了二个老叟从湖面走了下来。

    柳琳喊得急,道:“什么东西,鬼又来了,快跑。”一声招呼,众人乱蹦乱窜四下散去,顷刻不知所踪。

    “你手上的红玉马是哪来得?”二个老叟逮住方大勇问。方大勇顷刻恢复镇静,高举红玉马,学着老翁口吻道:“得红玉马者,号令天下,两位老者还不跪下。”果真两位老者扑通一声,双膝着地,道:“左右护法恭候新掌门回总坛。”柳琳起身欲将事情道破,被关苦龙拉住道:“这是什么年代了,我们不要和他们一起疯了。”柳琳道:“你不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说音未落,只听方大勇道:“我可以跟你回去,但请务必让我带上我的新娘。”那二个老叟道:“禀帮主,我帮曾立下帮规,帮主终身不得迎娶,请帮自重。”方大勇道:“我是帮主,我现在要改了这条帮规。”“帮主息怒”听属下道来,其中一个老头道:“你们进此林中,一定见过薄纱般飘摇恍惚的光晕,这就是时空罩。”

    “光晕?你见过吗?”关苦龙问柳琳,惊讶之色更胜过方大勇。其中一个老头道:“恕老夫直言,你们现在所处的时空段离你们出身的年代已久远了。正因为了时空罩,所以这条帮规得从祖师爷当年说起。祖师爷当年是位对天文地理造诣颇深的大户少爷,特喜欢狩猎。一次成头山上练习击剑,忽见一匹火红驹穿从眼前急驰而过,他见此马天下罕有,于是束好腰带,徒步追去。将近天黑,那火红驹突然仰头长啸,有了这短暂的空隙便够了,祖师爷飞身骑上了那匹红马,那马驹性刚如火,见有人骑在背上,便像箭一般疾驰而去,来到一个叫龙尾山的地方,东头有紫光直射天马座,那火红驹见到紫光再一次止住脚步,祖师爷以为得了一匹神马,大喜。此时东方走来一少年,此人眉清目秀,气宇轩昂,生得一副英雄模样,将近跟前忽然晕死过去。祖师爷见他可怜便将他救回去。那少年醒来满腹愁绪,祖师爷知道他是为儿女情长所累,于是送他火红驹,千金裘,十箱金去迎娶他的心上人。那少年感激祖师爷大恩,便将随身携带的红玉马与阉猪刀,连命币、《时空罩剖析图》与《乾坤心法》一并送给了祖师爷,祖师爷不明白这五样东西为何为,少年又多留了半年,将穿越时空的方法的要旨一一讲解给祖师爷听,并告诉祖师爷。这半年内,二个以兄弟相待,少年临走时,祖师爷把《时空罩剖析图》还给了少年,便于他林中好辨别方向。嘱咐他早去找回。然而随仆却带回了他毕命于红尘的消息,祖师爷伤心欲绝,一别就是永世,他决定带着少年留给他的宝物,从此逍遥江湖,后创立本帮,便定下此帮规,凡我帮之主,无论男女不得擅改此帮规。自《时空罩剖析图》遗失以来,先辈相继去逝,到我们这辈对森林已相当陌生,如果没有阉猪刀的记忆,我们可能失去整个森林,今观新掌门真乃神人也,光大我红马帮有望了。”

    “喜什么?那老翁与那白衣贼斗得正紧,恐怕如今以不在人世了。”柳琳道。

    “什么?姑娘所指的白衣贼是不是一位面目清秀的公子?”一个老头问。柳琳道:“正是。”其中一个老叟道:“非万不得已,帮主是不会施展此刀的,不知刚才所遇何事,逼得帮主打出了阉猪刀,这东西借机化为人形,老帮主若追不回那该如何是好?”柳琳问道:“这阉猪刀到倒是什么东西,你们得说清楚。”

    其中一个老叟道:“姑娘有所不知,此刀本非凡品,又因它伤人于至阴至阳处,久久屯集色气,乃育人相,才有此刀百般挑剔掌门人之说,故而我帮掌门在千军万马中也难选出一个,把握不了此刀它就会化为白衣公子的模样,踏入江湖兴风作浪,我帮近代帮主把一生心血都用来应会此器物上,导致帮务日衰,相信此刀不会走太久远,它与红玉马从未久别过,左护法,我去寻找老掌门,你先护送帮主回总坛,再返回救助这些走散的人回到他们的年代。”

    柳琳道:“方大勇,你站住,带上连命币,我们会找到你报仇的。”方大勇接过一枚连命币,道:“我随时恭候,你不来找我,我也会来找你。”说完跟那老头走去,只见人影晃荡,匿迹了。

    柳琳大怒,道:“混蛋,等你成了气候,我岂不永生永世活在你的阴影下。”她牵怒关苦龙道:“我说过红玉马不能给他,你却偏要给他,你什么意思?”关苦龙道:“为了保住性命,我壮志未酬,不可以就这样死去。”他撕破袖口,掏出一张陈旧的锦布,道:“这就是方大勇所指的‘黄金之路’。”柳琳牵起一角抖擞着,道:“搞了半天,就是为了这张破图,值吗?”

    关苦龙道:“传闻,拥有它,就拥有一个世纪的财富,我确信它隐藏着一个千古之谜,关于这个森林的,这件事我只对大勇讲过,我突然联想到刚才两位老者所说的《时空罩剖析图》,你说这有没有可能正是那第图呢?”柳琳道:“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咱们现在能找到方大勇报仇吗,人家大勇现尊为一帮之主,帮主代表什么,决断生死的权力,你却白白放弃,你根本就不想为平舟报仇。”

    关苦龙道:“眼睁睁看到到手的权力被他劫走,如果……”柳琳道:“不要用这种眼光看着我,好像我欠你什么,我知道你心里想着什么,我可没有要你留下来保护我。”关苦龙道:“如果一天我突然死了,你会怎样?”柳琳避开了他的目光,道:“如果你突然死去,那只能说你福薄命苦,与《玉马心经》无缘,天意如此我能怎样,对了,那些篆文把这套心经吹捧得挺厉害,管它呢,没什么比不吃不喝更厉害的了,等我们有命出去再研究这套心经。”

    柳琳将那张“黄金之路”捉摸了半天,又观察了方大勇消迹的方向,却实有一条时隐时现的光带,对关苦龙道:“收好你的天书,生死就在此一搏。”他们拙笨地爬上树腰,拼命地纵身一跳,只感觉,四面生风,一阵天旋地转后,他们又掉在了地上。

(https://www.tbxsvv.cc/html/36/36543/9502491.html)


1秒记住官术网网:www.tbxsw.com.tbxsvv.cc.tbxsvv.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