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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天刚下车便看见闵柔远远向他挥手。他恨不能学着电影镜头迎上去抱她作三百六十度旋转,可惜自认为没有如此大的膂力。闵柔穿着淡蓝色短袖衫,白色及地长裙。迈着她那来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的一字步伐。韩天急于表达旷日持久的思念,无奈她身边立着一个女人,自己身后也站着一个男人,众目睽睽之下,她肯定羞于接受他的多情。“这是我死党,夏可。”闵柔向韩天介绍。
夏可略高于闵柔,有着同样白皙的皮肤与秀丽的五官,只是眼角有些上扬,增了分媚态,身材比闵柔要丰润。当然闵柔在减肥成功之前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韩天早就听闵柔多次提起过她,称其是美貌与智慧的化身。“久仰久仰,闵柔常说你是除她之外最具美貌与智慧的女性。真是百闻不如一见。”“过奖过奖,可惜她却很少提起你。”闵柔握了握夏可的手,两个女人结成统一战线。韩天审时度势不再作无畏反抗,“这是我哥们儿陈家惟。”让韩天意外的是闵柔只是礼貌地说了句你好,长时间的斗嘴形成习惯以为她会还以颜色。夏可认识一个既干净又便宜的宾馆,韩天和家惟先放好行李,然后四人去吃饭。
冷清却不干净是餐馆惨淡经营的象征。韩天本想换一家,天热人却懒得折腾,本来嘛吃饭只要有女人在就无须尽兴,走走过场就行了。热情的老板请四人落座,麻利地倒来四杯水,只是一次性杯子已不知用自制消毒方法循环利用了多少次,本该光滑的表面布满了网状纹路。韩天照着菜单点菜,约半数的菜缺少原材料。点完菜老板如蒙大赦,退入厨房,锅碗瓢盆开始乒乓作响。韩天笑道:“据我看来四人以上对老板来说已属于大买卖了。就靠偶尔糊弄一下善良的外地来宾。”闵柔惭愧的笑,对于这个生活了二十几年的地方,自己却推荐不了好点的馆子。夏可毫不相让道:“得了,得了,做餐饮的十有七八不是当地人,你们这是自个人糊弄自个人呢。”韩天现在连掐死夏可的心都有了,闵柔偶尔的温顺本可以成全他的谈笑风生,不成想半路杀出程咬金,句句将他顶到南墙。偏又不能睚眦必报,失了胸襟与风度。男人好比警察,女人却好比强盗,对于警察来说有太多的规则,而强盗却可以不按常理出牌,否则就算不得好的强盗。韩天咬牙发扬风格,满腹委屈地说:“要放到以前我也认了,可如今滨海就是我的第二故乡,咱们可是亲人了。”闵柔隔着桌子阻止他胡说。家惟哀叹道:“啧!都成亲人了那还有我什么事儿啊。”韩天故作神秘地说:“哥们好事还能忘了你吗?今天闵柔带夏可来是我们商量好,另有深意的。”这次是夏可骂他胡说八道。
饭后四人选择在宾馆打牌,即使气温适宜也没地方可去。娱乐、商业场所在小城还没有发展。争上游太低级,炒地皮韩天不会,只能斗地主。牌这东西一旦离了钱便是以私人恩怨为替代品。韩天在夏可的下家,走牌就没顺过手。而且闵柔并不和他多说话,两个女人谈话密切得水泼不进。好比两个许久不见的妇女在街上偶遇,忘记了脚边打闹的孩子。韩天向家惟使眼色,家惟不解,反被夏可定罪为作弊。韩天索性给家惟发消息,“找个理由你一个人出去走走,营造个空间我好调虎离山。”家惟手扶头作痛苦状,韩天假意问:“怎么了?”“老毛病犯了,坐时间长了头就巨疼,我得出去走走。”韩天藏不了脸上的欣喜。余下三人只是坐在床上看电视,韩天在背后握住闵柔的手,闵柔并没有抽手躲开,并且用手指回应着。韩天勇气大增,双手环住她腰,两人将头贴在一起。夏可一看这架势算是明白了,吐着舌头连说“我回避,我回避。”
韩天不辜负制造出的氛围,脸在闵柔长发上摩挲,嗅着幽淡的发香,心脏超负荷地将沸腾的热血送往周身。闵柔怕在这甜蜜里陷落下去,于己不利。忙用话来冲淡这气氛:“现在相信我死党是美女了吧?”“长相还可,不过和你一比自然逊色不少。嘴巴太很厉害了。”闵柔甜蜜地给他一拳,嗔怪道:“谁让你去惹她了,你以为每个人都像我这样甘心让你欺负的。”说完又脸红,话太直白主动,掉了自己的身价。韩天恍然大悟道:“是了,是了。今天她肯定是来给我评分的。女人哪,除了秘密恨不得连恋人也共享。真是岂有此理。”想自己的表现夏可的评价断不会高,可又忍不住想知道。好比考英语四级,明知道没通过,却极想清楚自己差了多少分。可以安慰自己运气不好,或者是老师批错了分。闵柔笑道:“你带朋友过来不也是这个用意嘛。她喜欢带有书卷气的男生。不是你的类型。”韩天内心居然闪过一丝失望,天下的男人都希望美女只钟情于自己,为他守节。“你朋友有没有说我什么?”闵柔有所期待的问。“一言不发!别误会,他是找不到词语来形容你的美。书面说法叫词穷。”闵柔当然要义务地给他一拳,羞涩虚伪地表示不以为然,被他顺势揽在怀里,想逃脱又被吻住了嘴,全身绵软无力。
过了许久家惟和夏可不耐烦的敲门,声称要破门而入。韩天从梦中惊醒,想该死该死怎么糊里糊涂的睡着了。闵柔倚在床头温柔地笑。都怪她太拘谨,不让他有过分出轨的举动,最后面贴面躺着聊天,自己不争气被周公召了去。家惟进门后看着褶皱的床单不怀好意的笑,韩天假意询问他病体安康,右手夹着凌厉的掌风袭向他后背。吃过晚饭街上已一片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同样适合小城。送走夏可,闵柔也要回家了。韩天坚持送她,闵柔拒绝不了他的热情,刘备送徐庶似的一程又一程,直送到家门口。
见徐庶入了曹营,韩天才恋恋不舍地返身。家惟自言自语道:“不俗,不俗。”韩天问他嘀咕什么。家惟颇有几分赞许道:“说她也说你,下午宾馆老板居然说从没见过这样清纯漂亮的女孩子,这话并不夸张。你竟然能骗她到手,更显得你不俗了。”“你他妈骂我还是夸我呢!你还别说轻易我不出手,要不就一剑封喉。对了,明天你给我消失一天,就算出了人命也别回来。”“得,早该想到你小子见色忘义。兄弟祝你马到功成。”两人在黑夜中会心大笑。
次日,家惟大早即被赶出了房门。闵柔到的时候只是小心的敲门,韩天以主人的姿态欢迎她的光临。闵柔望着整洁的房间问:“就你一个人?”“呃…家惟访友去了,这边正好有个同学。今天能不能回来还是个问题。”后悔这暗示太明显,闵柔红着脸说天热得厉害。韩天这才注意到她今天头发扎在后面,穿身淡蓝色连衣裙,圆头皮鞋,忍不住笑道:“和我表妹有的一拼,她十一岁。”闵柔低头埋怨道:“我妈就喜欢把我打扮成这样,好像我永远是个长不大的孩子。”韩天不正经道:“咱妈那是想在你身上找回她逝去的童年。”闵柔噘着嘴看电视不理他,韩天以为她在生气,不知道如何挽回之时,她却笑了。韩天不失时机的从后面搂住她,问她笑什么。原来蜡笔小新播到小新帮小白修狗窝,结果房子塌了。闵柔粗着嗓子模仿小新道:“我还有事,先走一步。”韩天新发现闵柔变了,以前嘴总不服输地和他争辩,现在忽然温顺许多,不再热衷于与他争论。也许女人爱上男人后都有这样的转变的,这表示已经彻底驯服了。
韩天柔声唤她,她嘴里答应着却不敢回头,因为他的手不安分的从腹部往上滑移,她知道他想做什么。韩天转过她的脸,亲吻她湿滑柔嫩的嘴唇。闵柔慢慢地搂着他脖子,韩天的心跳得更剧烈了,今天大事成矣。器官早就充血、坚挺。索性将她平放在床上,隔着衣服吻遍全身。手轻而易举地探到裙底,她很配合地让他褪下底裤。没想到妈妈偏爱的装扮反倒方便了韩天。韩天试图脱掉连衣裙,闵柔此时紧闭着双眼,双手抱胸,他脱了几次并没有成功。韩天十分不解这种避重就轻的心理,加上血液往下涌,大脑缺氧无力思考。他哪里知道闵柔对自己小巧的**有着极大的自卑。
韩天透彻的理解抓主要矛盾的工作方法,急于办成大事。然而令他惭愧的是虽然阅过毛片无数但实战时却找不到正确的地方。他万想不到叶公好龙的故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好不容易豁然开朗,闵柔犹如大梦初醒,惊惶失措,一味退避。韩天心软不忍步步进逼,迟疑一会,闵柔拾起内裤躲进卫生间。机会稍纵即逝,此后闵柔哪里还给他亲近的机会。
第二天倾盆大雨,闵柔赶到的时候牛仔裤已湿到膝盖。韩天内心暗笑道:老天爷都帮我。房间里太暗,顺手开了壁灯。心怀鬼胎的让闵柔脱掉牛仔裤,发誓绝无不良企图,只是怕她感冒来打消她的疑虑。闵柔见他一脸真诚,让他背过脸去,脱完赶快盖上被子,四周小心的掖好。韩天认为这道防线脆弱得连君子也防范不了,怀疑女人是天真还是心机重重。他就坐在床头搂着她的肩膀看电视说话,过了不知多久,韩天竟一步步钻进被子。电视里正在转播某模特大赛,看着泳装秀,怀里拥着温香软玉,器官充血得发麻。见闵柔津津有味地看比赛。颇有几分开导意味地说:“这种比赛现如今真正关注的只是有钱人,用他们挑剔和独到的眼光挑选着共进晚餐的对象,说白了只不过是富人淫乐的平台。有点像古代帝王从民间搜罗美女,选拔,临幸。你就不必太当回事儿了。”闵柔白他一眼道:“典型的仇富心理。”韩天谄媚道:“有了你已经没必要仇视富人了,他们没我幸运。世间真正的美女哪里会像商品似的任人宰割。她们都是主动送上门的。”还没笑出口已被她掐住了脖子。
韩天一把抱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抚摸着珠圆玉润的长腿。这次很顺利,他进入了她的身体,闵柔全身战栗,压抑着嗓音说疼。韩天的第一次瞬间便结束了,这很令他沮丧,更糟的是床上没有血迹,说明…韩天不让自己往下想。闵柔翻身关掉壁灯,伸手拖被子盖住身体。韩天倚在床头,闵柔背对他躺着,两人都不说话。刚才的疑问还萦绕在他心头,挥之不去。他原意味自己的处女情节是微乎其微的,可一想到她曾跟另一个男人那么亲密,不觉妒火中烧,韩天是个占有欲极强的人。韩天意识到持续的沉默显得自己太不绅士了,想说句话来弥补,转过她的身子却见她早已泪流满面。韩天慌张的问怎么了。闵柔抑制不住地哭出声来,抽泣道:“妈妈知道了,会打死我的。”韩天不知道该安慰些什么,只是静静地搂着她,轻柔地梳理她的秀发。回想着闵柔的表现,不像是有过性经验加上她刚才的话更说明自己是处子之身无疑。对了,书上说过剧烈的运动也会使处女膜破裂的。退一步讲就算不是处女也没什么,以前她可能是情窦初开懵懂无知也说不定呢。不去管它,男人应该大度一点。
接着的两天两人只是**,家惟照例大早去上网,至夜方归。见钱花得差不多了,韩天、家惟才回南通。闵柔嘱咐韩天开学后不要向他人吹嘘他们的亲密关系。韩天忽然想到她曾经说过和前男友分手是因为他宣称和她关系暧昧。韩天不屑道:“我不是那种肤浅的男人。这本身并不存在吹嘘的必要。你和前男友分手是不是因为他向人炫耀?”韩天不得不佩服自己这一石二鸟的计谋。“不一样,他是无中生有。”韩天心中的疑团破解,同时又生出另一个疑问。闵柔接着说:“我知道你在意上次床单上没有血迹,迟早要告诉你的,今天一并说了吧。”韩天的心无力跳动。“我爸爸以前**过好几个女孩子,其中一个受害人的家人为了报复,乘我放学谎称爸爸的朋友把我带走了。我当时还小,连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我爸作的孽到头来全报应在我身上。现在你知道了,作出任何决定我都不会怪你。”韩天憎恨自己卑劣的伎俩,给她又增加了一层痛苦。韩天稳定情绪真诚地说:“你太信任我了,这些事你可以永远埋在心里。以前我就说过女人有这样的遭遇只会让我更疼爱她。相信我,忘掉以前的不愉快。”
下学期她就要复学了,两人便能常见面。韩天决心要让她快乐,不辜负她的信任。
开学的日子一天天临近,闵柔报到的日子比他早两天,他计划着早点过去帮她搬行李。可能会见到她妈妈,自己一定要振作精神,图个好表现。但此时家里正为了奶奶的病争得不可开交。五个儿子一个女儿不用算上夭折的几个场面就已经很宏大了。都认为自己吃了亏,当着小一辈子女的面吵得面红耳赤。病危的老人颤抖着目睹了一切,不久就离开了人世。韩天算不得得宠的孙子,加上自小长辈辞世就从没掉泪悲伤,现在他更是静静地观察各位伯父伯母的嘴脸,置身事外,甚至有点可惜丧礼占用了他送闵柔报到的世间。他向她描述人死时的景象,恐惧谈不上,只是惆怅生命的脆弱,瞬间即逝而无法阻滞挽回。他是不相信有前生来世的,更不相信宿命论,整个宇宙应该在按着不确定的方向发展。人更如此,一句话一个动作就可能改变一生。差以毫厘,谬以千里用来形容命运最贴切不过了。但是闵柔却不赞同,她相信人有来世,空间只是重叠的,人死后只是到了另一个空间。韩天发现女人不能太聪明否则不好糊弄。
韩天迟了两天报到,班里新添了几个专升本的学生。双方互不搭理,本科生看不起他们,认为他们是投机取巧就好比大款鄙夷市民的分期付款,出生不好且实力不足。他们也是看不起本科生的,觉得对方骄傲无知,整日在网吧浪费青春。韩天将这些说给闵柔听,她连连庆幸并没有升本科的打算。
闵柔就读的是所民办院校,周六周日从外校雇教授上课,休息天顺延到周一周二。开学第一个周末她来找韩天,两人走在校园里平时没甚交情的人会主动和韩天打招呼。但凡成功的“外交家”都有一位美丽的妻子,或者漂亮的丈夫。两人照例逛街吃饭,闵柔热衷玉逛超市,调查员似的研究绝大部分商品的价格,然后很有节制地买些零食,照样能获得巨大的满足感。韩天心不在焉地盘算着怎么留她过夜,刚才已经提过两次了,她都坚定的拒绝。世间差不多的时候两人从时代超市出来,倾盆大雨,门口堆积着没带雨具发愁的人群。韩天这一刻相信世上是有神的,他们有着超人的法力与慈爱的心。韩天果断地握住闵柔的手,念念有词:“这么大雨是回不去了,今晚由不得你了。”说完拉着她钻进门口的的士,与司机说了地址,仍然不敢转头看她的表情,生怕她反对。幸好闵柔不说话也不反抗。韩天选择住在学院附近的宾馆,如果学校有什么急事赶回去方便。闵柔魂不守舍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担心道:“室友要说闲话的。不行,得打个电话回去。”忙打电话给室友谎称在同学这边过夜,女同学。挂了电话又催韩天打电话去她寝室。接电话的女生懒洋洋说闵柔不在,得知韩天是她男友后不可思议道:“她在同学那儿过夜,难道你不知道?”韩天暗骂自己糊涂,画蛇添足的伎俩反把丑行暴露得一清二楚。他仍强作平静道:“我以为她开玩笑呢,原来真住那儿了。还是女人好,相互之间亲密却没有同性恋传闻的烦恼。呵呵。”对方不欣赏他的笑话早挂了电话。闵柔很满意他从容的表现,环着他脖子笑道:“撒谎蛮有天赋的嘛,以后和其它女生说话严肃点,不许乱开玩笑。”韩天慌忙发誓表衷心。闵柔又给妈妈发条消息说已经睡觉了,就不要打电话了。过了一会她为难道:“我洗面奶,化妆品都没带,明天要难看死了。”韩天听着窗外的雨声假惺惺地说:“这有何难,我现在就出去买回来。”闵柔说:“那最好了。不行,外面那么大雨,又没伞会被淋湿的。”韩天感到一阵甜蜜。“雨好像小点了,你快去快回。”韩天又感到一阵眩晕。刚才还娇弱无助的女人,转瞬已安排好一切。
韩天出去买的第一件是避孕套,心里燃起熊熊的火焰,雨点打在身上就好像水滴在红透的煤球上,滋滋作响,欲火跳跃、扑腾。
韩天的器官一直充血,睡不安稳,他记不清楚醒过几次,雨早停了,窗外是清澈的黑,闵柔蜷着**的身体,鼻息均匀。韩天觉得现在生活美的像梦一样,闵柔的娇美让人心醉,自己应该用点心在功课上,她一定不喜欢平庸的人。
一周后作弊处分下来了,留校查看。写着韩天大名的处分通知贴在全系各个教室。以为老班会做恩威并济的思想工作,诸如校纪严明作奸犯科者严惩不怠望吸取教训重新做人。当然处分只是手段而不是目的,不要背思想包袱,学校并不会抛弃你们,从现在开始发愤图强好好表现,争取早日撤销处分。出乎意料的是老班并没有召见,而且平常出现的频率低到难以置信的地步。后来才知道原来他又接了一班大一新生,想必是与本班两年的相处大家互相了解,学生不买他的帐,他也放弃对冥顽不灵学生的挽救,转而将他部分的爱泼洒给朝气、乖巧的新生。之所以是部分的爱是因为他恋爱了,一个女人用丰润的身躯挤占了他的心灵。据说老班在两次考研失利后终于放弃了理想,经营憧憬着爱情。学生杜撰了一则关于他斜视的笑话:丈母娘看完乘龙快婿后问女儿,怎么女婿同人讲话时总是心不在焉地看着旁人,我不喜欢这样的人。韩天将笑话讲给闵柔听,她很有兴趣看看富有传奇色彩的老班。
隔日,闵柔问他喜欢什么颜色的头发,她忽然想染头发了。韩天阻止她轻举妄动,他只喜欢黑发带点枯黄。闵柔说他残忍,把快乐建立在别人痛苦之上,不过已经晚了,头发已经做好了,淡紫色。韩天想像这色彩十分恼火:“马上给我过来,看我不打断你的腿。”“嘿嘿。我就在你宿舍门口。”韩天围着闵柔转了几圈。闵柔则很紧张的看着他的表情,宽慰道:“淡紫色,看不出来的。”韩天恨不能说:“看不出来你染它干嘛。女人总是喜欢做没有意义的事情。”他当然不笨,恭维道:“比以前有光泽顺化多了,很好看。”“真的?那我以后再试试其它的颜色——逗你玩的,染一次好贵的。”“嘘!看前面走过来那人,正是我们老班。”老班正摇头晃脑一蹦一跳的走来,可以赠他地不平的外号。闵柔忍不住噗哧一声笑倒在韩天肩头。老班受这笑声吸引看见韩天,相请不如偶遇,嘱咐他抓紧学习,口气充满慈爱。走两步又回头向韩天补充道:“晚上不许夜不归宿啊,我会过去查房的。”典型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韩天当然不会被这种低劣的伎俩唬住。
吃过饭闵柔提议去图书馆,韩天正发愁无处可去。见过几次面后,一是渐渐无处可去,二是吃饭点菜没有那么多价钱适中的菜供轮换。韩天帮她寄包时无意碰到沉在包底的洗面奶和化妆品,偷偷的笑了。图书馆是情侣约会的场所,通透的玻璃窗会给人茶座、咖啡座的错觉。当然也有部分立志考研的有志男女整日在书山题海中挥洒着青春,恣意,无悔。学期末又是另一番景象,黑压压满是人,多数是女人逼迫荒废血液的男友抱佛脚挺过考试一关。亲切严厉得好比母亲边打毛衣边监督儿子做作业。现在是学期初,馆内很冷清,只有零星的男女依偎在一起看电影杂志、娱乐周刊,喂对方吃零食。想来女人也真是幽默,她们生下来学习的就是如何拒绝外界的诱惑,可是她们却用毕生的精力挑起外界的诱惑。座位稀落到不用挑,韩天认为没有必要挑选角落旮旯的必要,除非女友长得寒碜不敢示人。闵柔挑选了一大堆杂志,欣喜若狂:“这里杂志好多,都挑花眼了。”韩天看了一下全是关于室内设计与装潢的期刊,她的专业是电脑美术设计。“你不知道我们图书馆书看有多么少,而且那些人全是去交朋友、聊天吃零食的,讨厌死了。这里环境太好了,真羡慕你。”韩天抚摸着她的头说:“那咱们以后常来就是了。”心底赞叹她的上进,不是那些热衷于娱乐界的庸脂俗粉可以比拟的,韩天无事可做,找了本现代诗歌精选不一会就睡着了。醒来发现身前一摞装饰期刊早没了,闵柔正津津有味地看娱乐新闻。女人天生都是一样的。“那么多杂志都看完了?”“没有,明…改天再看。”
晚上韩天故意不主动留闵柔,只是不断的看时间,感叹快乐的时光总是太短暂。闵柔幽幽地说:“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说完看着他的眼睛。韩天平静地说:“嗯。早点回去注意安全,到宿舍后给我电话。”闵柔楚楚可怜重复道:“那我回去了啊!”见他只是点点头,很无奈的转过脸,刚想伸手拦车韩天已抱住了她。她鼻子一酸,泪珠顺着光洁的脸滑落,哽咽道:“我不想回去。讨厌那个学校,讨厌那里的人。不要赶我走。”韩天料不到她会哭,后悔自己玩得太过了。抹掉她脸上的泪,捏着鼻子笑道:“想这么容易就跑掉你不觉得太天真了吗?”闵柔偎在他怀里狠狠地捶他解气,今天脸丢大了。
韩天回寝室取毛巾时,老班正好上来,原来白天的话并非戏言。韩天庆幸回来得巧,否则按照老班的办事风格非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麻烦不断。
闵柔这次并没有打电话回寝室,心安理得的看电视。女人驾轻就熟的能力让人诧异。韩天在**中依旧是囫囵吞枣疾风暴雨,好像饿久的人看见美食来不及细嚼慢咽。半夜他被一阵抽泣声惊醒,是闵柔在哭,唤她没反应,开灯一看,眼泪断线似的从睫毛上滴下来。韩天摇醒她问怎么了,她将脸贴在他胸口呜咽地说:“我做错了事,妈妈特别生气,她不要我了。”韩天搂紧她,轻拍着她光滑的背脊,安慰道:“只是一场梦而已,再说你还有我,我会永远守护你。”可惜闵柔还没来得及听完就睡着了。夜里闵柔又被恶梦吓醒两次,韩天睡眠历来很浅,他都适时的抱住闵柔让她不用害怕。
时间转眼就快到国庆节。韩天极想和闵柔一起过节,可想到囊中羞涩,又心怯。自己六百的“月薪”平时只够自己花,现在添了一人已频频出现寅吃卯粮的情况。就在他一筹莫展之时,闵柔给他一个惊人的好消息。她原先的一个同事本来打算到扬州玩,可临时有事来不了,闵柔已经从妈妈那儿要了一笔钱。她问韩天国庆有无安排,可否陪她两天。韩天差点感激说下辈子做牛做马要报答她的恩情。三十号下午两人都没有课,先找好住处,交了六天房钱,随后在超市买了许多零食,有些备战备荒的味道。
国庆期间两人只是疯狂**,累了便睡觉、看电视。当然还有聊天。闵柔说自己常常做恶梦,睡眠特别差。不过和韩天在一起会好很多,有条男人的胳膊枕着有安全感。韩天却极少做梦,但有一个梦重复过好几遍。他向闵柔描述那个梦:自己过马路时被辆汽车撞了,没有疼痛,也没流多少血,他死了。周围一圈路人指指点点,有可惜的也有看热闹的。一想到爸妈得知死讯,会怎样老泪纵横的扑在他的尸体上,声嘶力竭地喊他的名字心里就会无以复加的痛苦,后悔自责自己的不小心,那种感觉堵在胸口比死要难受得多。韩天越说越悲伤,不顾闵柔的劝阻继续说道:“之所以会多次做这个梦也许因为自己认为和父母是互相拖累的。爸妈为了他没日没夜的工作仍没积蓄,而他却为无法达成父母的期望而痛苦,想死又不忍心让二老承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凉。”闵柔抱着哭得很伤心的韩天,哑声道:“将来会好的,要乐观一点。想当初妈妈做生意失败的时候,连睡觉都要在床头放上铁棍,怕别人要债不成欺负我们母女。妈妈也全是为了我才吃了那么多苦。将来我一定要给她买宽敞的房子和车子。”现在是韩天反过来安慰她。闵柔抬起泪湿的脸痛苦的说:“既然我们都有那么多压力,以后还是不要见面了吧。”韩天阻止她说话,吻她湿热的脸,两人又开始**。闵柔闭着眼睛忍住呻吟对韩天说:“我爱你。”这是她第一次对他说爱,而且先于韩天。韩天一扫刚才阴郁的情绪,卖力地将她送向**。有人说通往男人内心的路经过胃,通往女人内心的路经过**。
韩天居高临下看她的**,竟然觉得自小想像的女人的身体其实并不美。**像一对门钹似的突兀扎眼,给人大门紧闭的印象。而私处的毛发孤岛一样待在白皙酮体中央破坏了全局,极不和谐。然而十分钟后他又推翻了刚才肤浅的认识,因为他的器官又恢复了坚挺。本来**便是叩启女人心灵大门的过程,必须以手去碰触门钹。那一丛毛发又给人神秘,有了曲径通幽的意境。
国庆过后韩天发现闵柔更依赖他了。两人的学校没有直达的车,闵柔每次过来为了省钱下车后都要走很长一段路。韩天心疼地捧着她的脸说:“那么多路都走瘦了。”闵柔让他去死,然后又扭捏地问他是不是还嫌她胖。韩天举着手向**保证:“现在的身材最标准了,不仅满足了视觉要求而且极大程度的照顾了手感。”闵柔赏他一阵拳脚,韩天连连讨扰。
恋爱的新鲜期已过,但韩天时刻记着自己的承诺,要让她快快乐乐的。闵柔虽然嘴上好强,事实上她是个十分柔弱的女孩。现在他得学着像个男人一样保护热她呵护她。
闵柔在网上请一高人为她算了一命。卜词很长,晦涩难懂。她向韩天解释说:“大体上是说我小时候过得很幸福,长大后要受很多苦。真的很准呢。”韩天指着卜词后一段问:“那这淫邪两字说得也准吗?”闵柔草菅人命地又让他死。她内心确实认为高人算的很正确,心酸自己命运的坎坷。小时候爸妈有着令旁人羡慕的工作,爸爸每次出差都会给她带最时髦的玩具,有时间一家三人会去外地旅游,而且她平时的零花钱和零食相比于其它孩子来说是最多的。可在她受过那次伤害之后,家里就变样了。爸妈天天吵架,后来干脆离了婚。她选择和妈妈生活。妈妈为了供她上学,不得不开始做点小生意,失败了再来,生活对于相依为命的母女两人没有退路。再到后来妈妈生意上的挫折,她不得不辍学一年。自己很懂事的找了份文秘工作,谁知道那个台湾老板又对她垂涎三尺,百般骚扰,见她不从就找个借口把她开了。要不是后来妈妈生意有了转机,她又怎么能复学。情绪刚向漩涡中心陷落就被韩天打了岔。他总能给她欢乐,忘掉烦恼,自己内心的痛苦不想让他知道。他又何尝没有自己的烦恼呢。想到这里不觉微微叹口气。韩天敏锐的看在眼里。
吃完晚饭两人亲密地走在校园里,韩天似乎是思考了很久,扶着闵柔的肩膀一字一顿地说:“听我说不要太相信命不命的。更不要将那些胡说八道的话硬往身上套。”“可是有些话是能应验的。”“胡说。我从不相信这些歪门邪道,但也不敢去算命。比方说你提前知道了将来的生活不会快乐就会产生心里暗示,心里活动的影响力究竟有多大没人能知道。到头来都是自己影响了自己的将来,却归罪于宿命。这是逃避和推脱,你懂吗?”闵柔忍住眼泪点点头,原来他早看出她的心事,以为他整日嘻嘻哈哈没个正经,没想到这般细心。闵柔低声问:“今天我不回去好吗?”韩天摇摇头,明天星期三她该上课可。闵柔软磨硬泡他就是不答应,急得她眼泪大颗大颗掉下来:“不要赶我走,求你。”韩天见她一哭早没了主意。
结果闵柔拖到礼拜四晚上才回去。周五韩天只有一节课,也就是说一星期他只上了一节课,研究生的待遇不过如此。
到了大三各人的恋情已基本公开化,偶尔在宾馆的走廊遇到双方只是互相微笑着点头,表示揭穿了对方违法乱纪行为。大学扩招除了推迟适龄青年就业外,直接导致处女数量的锐减,促成了国内新一代的性解放,倒也功过相抵了。韩天所在的院校以工科为主,男女比例失调到该把校长拉去枪毙。每个班耳熟能详的几个女生男生是不屑去追的。很多人怀念高中同桌的女生,悔恨自己当初年幼无知,目不识珠。于是千方百计地探访到联系方式,深情厚意铺天盖地的通过短信传达。
韩天近来感叹时光飞逝,又接近年末了。闵柔基本上每个礼拜都会过来,两人一般会在图书馆看书或者上网玩游戏,生活游离于校园都是无忧无虑,美的不真实的。像一个温室,作物不切实际的疯长。韩天也想过将来,一个可怕的结局总在面前若隐若现。这是个物质的年代,人分为三六九等,有钱的人处于社会的上层,他们有充足的物质与精神供给。他们的子女可以继承这一地位。韩天的家庭虽不需要解决温饱,但是并不富裕,无力支撑结婚购房等等费用。但他相信问题最终会解决,凭着自认为的智慧与毅力。这有点像乱世佳人女主角赫思佳的处事方法,她总是把问题放到将来再解决。
这是一个周末的上午,韩天躺在床上想着圣诞节给闵柔什么礼物。闵柔的一条短信打断了思考:“我们分手吧。”韩天愣了好一会,知道闵柔不会开这种玩笑。“为什么?”“没有原因,只是今天醒来觉得该分手了。”韩天接受不了原先柔弱可爱的女人忽然如此陌生、决绝和无情。他依旧手足无措地问:“怎么了?”“因为你干扰了我的生活。”韩天极力回忆上次闵柔过来的情景,并没有异常,可能是累了而没有像往常那样拖延一两天再走。可是刚刚闵柔说话的语气明明已经形同陌路了。韩天说不出一句话,颤抖着关掉手机。他想先睡会,这是他处理问题的方式。
迷迷糊糊醒过几次,时间已到了傍晚,宿舍就他一个人,不到十点是不会有人回来的。上午沉重的打击隔着道睡眠好比火势得到控制,人也镇定了。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事情再突然也该知道原因,到底发生了什么。对,得去当面问清楚。韩天赶到闵柔学校时已经七点钟了,事先并没有告诉她。韩天站在生活区门口给她打电话,请她务必出来面谈一次。闵柔的声音冷冰冰不夹杂任何感情。让他想起第一次打电话给她,生分得像答记者问。十五分钟后闵柔站到他面前,微抬着毫无表情苍白的脸,冷若冰霜。韩天未开口心已死了一半:“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吗?”生活区入口人来人往说话不方便,闵柔领他去篮球场。
昨天开始大幅降温,球场上冷冷清清。韩天注视着闵柔等待回答。闵柔撇过脸看着远处的教学楼:“没发生什么,没有原因,我们就这样分了吧。”“不,你还是老实说吧,我有心理准备。”韩天的意思是指第三者之类的。闵柔意味深长的看他一眼说道:“不是你想的那样。将来反正不能在一起,还不如早点分了算了。”“为什么将来不能在一起?”韩天摇着她的肩膀急促的问。闵柔见韩天发急,态度不由得和缓一些,好比昏迷的人手指动了动,这给守护的家属极大的希望。“将来有很多事情你是帮不了我的,真的。不要再问了好不好?”“将来的事我们可以慢慢想办法,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强对不对?”“我不知道怎么说你才能明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谁也帮不了谁。”韩天木木地说:“我不明白。”闵柔咬了咬嘴唇下决心道:“将来的路都是被安排好的,我们无力改变。”“你是说你妈安排好一切吗?”闵柔默默地点头。“难道…难道连嫁给谁也安排好了吗?”闵柔依然是点头。韩天的泪水夺眶而出,恣意流淌。闵柔也忍不住哭了,短短续续地说:“我原以为可以反抗,可是没用。现在我不想再让她伤心,也不愿再违背她的意愿。”“我懂了,我放你走,你走吧。”韩天不断用衣袖擦拭汹涌决堤的眼泪,哭得像个孩子。闵柔伤心地看着他,心碎得挪不动脚步。韩天见她不动,发狠道:“你不走,我走。”闵柔追上去拉着他手臂担心地问:“你去哪里?”韩天这才发现心急走错了方向,出口在后面,遮掩道:“我随便走走。你回去吧。”“那你也早点回去,天冷。”韩天目送着她的背影,越走越远,没有回头。他矗在原地良久,一动不动。往事并没有像书上常写的那样会一一在眼前浮现,只有冷风吹在泪湿的脸上,生疼。一对情侣相拥着从远处走来,韩天不想让人见到失魂落魄的样子,发足向来路狂奔。两校的车程有十多分钟,韩天跑到筋疲力尽,却还没到十分之一的路程,识相的打了车回学校。生活间还不到九点,韩天打算先在排球场待会,等到大家睡了再回寝室才是明智之举,否则以他现在的神情别人一看就知道是失恋了。排球场一直废弃不用,平时是男女幽会的场所。韩天躺在场边的草地上,泪水经过眼角渗入发际。长这么大只有老爸让他流过这么多泪,小时候只要淘气准逃不掉一顿打。但孩子的哭闹是不持久的,一旦发现没人理他便宣告结束了。而现在一个女人却让他泪流不止,天知道这次爱得多深,怎么从前从未发觉。这就好比一件古瓷器摆在显眼的位置渐渐地对其价值麻木了,非得到打碎了才意识到它的珍贵。韩天掏出手机看时间,有两条未读消息。都是闵柔发的,一是问他到宿舍没有,嘱咐他早点休息。另一条是道歉的:对不起,明知道不能在一起却隐瞒你那么久,是我自私。忘了我吧,你会找到一个比我好的女人。对不起。女人但凡这么说只是为了开导男方,劝其不要再找她麻烦,并不出于真心。以女人的自负本意便是说忘掉我虽是不可能,麻烦日后别来纠缠我。虽找不到比我更好的女子,也希望不要比我差太远,丢了我的脸面。
话虽这么说,韩天却没有责备闵柔的打算。就让所有的痛苦自己背负吧,谁叫他是个男人。以临终嘱咐妻子的口吻回复道:“以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肚子一疼就大把的吃止痛药。不要动不动就哭,你就是太柔弱了。怕做恶梦就让他抱着你睡。晚安,保重。”想不到当初胡编乱造的分手对白最终用在她身上,造化弄人得如此戏剧性。他躺在冰冷的草地上,鼻炎开始发作,呼吸不能自如。想天公真不作美,失恋了却没有一个好环境来抒发悲伤。算了还是回寝室吧,众人要是问起就说高中一个同学死了,落了些泪。死因可以说车祸或自杀,反正剧情有的是。室友正在看同一首歌,没人注意到韩天的异常,他倒有种被冷落的感觉。
次日,天没亮就醒了,昨天睡了一天现在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于是躺在床上待天明,翻身又不敢太频繁,老式的双层床摇晃得厉害,不想惊醒下铺更不想下铺误会自己**寻个机会故作严禁的教育他:朋友,**不要太频繁。医生说了,以第二天没有疲劳感为宜。韩天在平时梦醒撒尿的时间起床洗漱,找了间教室静静地坐着。思维逐渐清晰,回想闵柔以前一些言行,是有分手预兆的。自己怎么就笨到这个地步,一头扎进深渊毫不知觉。这好比炒股票者事先疏忽大意了股票大跌的迹象,等到跌停才后知后觉。就在一周前韩天告诉闵柔他想写一部小说名字就叫我的狐狸我的猫,女主角当然是闵柔,是说她有时狡猾的像狐狸,有时温顺得像猫。十分不解在国外猫为什么是用来形容坏女人的,推断可能是因为人会在没有防备时被它抓伤。闵柔听后很长时间不说话。这不是预兆是什么。算了吧,一切都结束了。
爱情的不简单就在于人们不知道它什么时候开始,更不知道它什么时候能结束。它像蚯蚓即使一刀两断仍能存活,伴随你一年、十年甚至一辈子。现在韩天已开始想念闵柔的好,想念她薄而动人的唇,想念她清香飘逸的长发,如痴如醉。不知道什么时候教室多了对男女,亲密缠绵恨不能融为一体。韩天处于现实与想像的巨大落差之中,再也受不了丁点儿刺激,偷偷从后门溜走了。
韩天选择去网吧,那里虽然人多却互不干扰。他习惯性的坐在常和闵柔玩泡泡堂看电影的位置上。触景生情想到闵柔玩泡泡堂时只是慌慌张张的满屏幕逃命,死后又让韩天为她报仇,韩天技不如人时两人就推出游戏。韩天感到很气馁,短时间内摆脱闵柔对其的影响几乎是不可能了。
听着歌坐在电脑前发呆,觉得每首歌都是唱的自己,眼泪开始不自觉的流。身后有人推了他两下,忙用手掌楷一下眼泪,回头看见闵柔红着眼眶站在那里。韩天憋半天才说了句:“去吃饭吧。”她一声不响地跟他去餐馆。韩天避重就轻地问:“今天不用上课吗?”“我请了一天假。你手机怎么关着?”“早上忘在宿舍了。”他本打算说手机已不重要了,可想到闵柔主动来找他,又何必互相伤害。两人不再说话,韩天给闵柔夹菜,她低着头不敢抬眼。吃完饭韩天建议去教室坐会儿,以为闵柔还有话说。沉默,还能说什么,无话可说。韩天看着黑板发呆。闵柔用指尖在桌上划圈,一颗泪滴在桌上,手指轻柔地将它抹匀。不一会桌面就湿了一大片。韩天坚强道:“别哭,将来只要你过得好就行,我会很欣慰的。”闵柔将头枕在他肩膀上,手指用力掐着他的腿。韩天转脸吻她,没有拒绝,于是又伸手按在她腿上。流到嘴角的泪咸咸的,感觉手被闵柔拉着往上移,也许是错觉但现在手已经到了不该到的地方。索性心一横,将她从座位上拉起来:“跟我来。”韩天牵着她在校内一家设计院招待所开了间房。抱到床上,俯身吻她。韩天停住说道:“等我一会,买一下套子。”闵柔这学期已经吃过两次紧急避孕药,再吃对身体不好。韩天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到药店,迅捷地买好套子。要是在平时,他会耍流氓似的问女服务员哪个品牌好,感觉上有什么区别。来回四百米加上付钱不超过两分钟。房间里闵柔脱好衣服乖乖等着他,韩天以救助溺水者的速度脱掉衣服。招待所的单人床随着节奏吱呀作响。闵柔居然说喜欢**的时候床响。韩天不合时宜的疑心病发作:“喜欢?什么时候开始有这个爱好的?”“国庆节时睡的床就响。我还喜欢你在我后面。”于是韩天换成她喜欢的姿势。闵柔的呻吟声夸张的大,房间的隔声效果很差,门外的脚步声异常清晰。“刚才你叫得太假了吧。那么大声整栋楼都知道了。”“我乐意,别人管不着。”“先前在教室的时候你有没有往上拉我的手?”韩天想确认是不是错觉。闵柔钻到他怀里害羞道:“才没有,你胡说。”韩天恍然大悟,原来都是她设计好的,亏他还陶醉于自己的果断。敏感而脆弱的问道:“你今天是来补偿我的对不对?”闵柔将脸埋在他胸口哭道:“不是的,不是的。我很爱你,真的。可是我却决定不了自己的将来。”韩天不管什么将来不将来,现在闵柔在他怀里,只属于他。两人又开始**,闵柔很主动的采用平时不好意思的姿势。累了就睡会,醒了再接着做。
韩天掀开窗帘一角看见一轮圆月已经开始亏损了。
时间已经九点多,韩天记不清做了多少次。刚买的避孕套只剩下三枚。闵柔迷迷糊糊问他时间:“几点了?”“九点多,再睡会吧。”“这么晚了。不行我得回去了。”说完半天不动,又睡着了。韩天端详她恬静的脸,轻轻拨掉沾在她唇角的头发。睡梦中也是那么楚楚动人。不知道哪个男人有幸守护她一辈子。恨自己不是富翁、高官的子弟,只要父母不被人揭发,前途永远是光明和通畅的。
韩天目不转睛注视着她的睡容,直到她醒来。因为明天死党来扬州,闵柔坚持回学校。临上车,韩天握着她手问道:“闵柔,我们不要分手好不好?”闵柔认真的点头:“好。”
两人的关系奇迹的复合了,只字不提分手一事。两人都小心的回避此话题,将来一词更不能提,现在过一天就是一天。就像癌症晚期的病人得知自己没有多少时日,该吃吃,该睡睡一样。
一个意外让他们胆战心惊。闵柔的经期始终没来,推迟了二十多天。“怎么不早点告诉我?”韩天明白如果是怀孕越早知道越好。“一直不规律,我也没在意。可是从没推迟这么久的。要真是那个,我就完了。”“别慌,周末我们去医院检查一下。”“那你一个人进去,我在外面等你。”韩天哭笑不得,到时候进不进去就由不得她了。
为求保险韩天四处打听人流的费用和注意事项,可是好友中没人有过类似经验。一群光棍只有精液是“人流”的,当然不会知道。幸亏电视台有很多相关广告,按着热线电话拨过去。接电话的听声音是个小女生,韩天急急忙忙的说完自己的问题。对方是个护士,不能解答,等半天换了位医生听电话。韩天又重复一遍刚才的问题。现如今行业竞争激烈,大小医院都设有专科,甚至一些手工小作坊也来抢生意。医生热情的给韩天介绍业务,催促他做手术宜早不宜迟,目前医院有特价活动。感情人流手术也有大酬宾一类的活动。韩天心情复杂的挂上电话,这下少年丧子不说,还得损失一笔生活费。网上搜索才知道手术后女人的休养很重要,弄不好会落下病根。当然网上的说法莫衷一是,也有人说女友做过三次人流,每次休息一天就恢复上班了,像感冒一样。不过最好去药店买个试纸确认一下,虚惊一场的可能性不是没有。黑暗中韩天看到一丝火光。检一些乐观的形式分析给闵柔听。周一闵柔忐忑的接过韩天递过来的试纸和塑料杯,转身将自己锁在厕所里。韩天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急切如守在产房外的丈夫。新生婴儿的啼哭带来喜悦,但闵柔的哭声会给他致命一击。闵柔现在正反复研究试纸包装袋上简短的说明书。后来新陈代谢跟不上,取样存在困难,加上韩天急躁的敲门,令她雪上加霜。整个过程占用了半小时之多,闵柔一言不发的走出来。韩天的心沉到谷底,轻轻抱住她,安慰道:“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不过只要我在你就不用怕。”闵柔捶他一拳笑道:“骗你的,我没事。”“真的?你确定吗?让我再来测一次。”“是真的,我来了。”“什么你来了,我来了?哦,你是说…”韩天无心计较刚才的捉弄,“对不起,让你担惊受怕了几天。”“不是你的问题啊,我经期向来不规律。寝室四个人,夸张的时候每人两次后才轮到我。”“要是所有女人都像你一样,那世界上的纸业公司要倒闭一半。无形中保护了一部分热带雨林,保护了生态。”“那反过来是不是说女人破坏了生态?现在罚你去帮我买包卫生巾。”韩天颇有心机的挑选了大包小包的零食,中间夹杂一包卫生巾。结账时候装漫不经心的看着别处。收营员迟疑的问:“请问这个是拿错了吗?”那一包东西停在半空。身后众人齐刷刷地看着韩天,他涨红脸勉强道:“没有。”
第二天闵柔又耍手段不肯回学校,韩天怕影响她功课坚决摇头。“你不用担心功课,我的成绩是班里最好的。除了英语。”韩天想到她为了背单词模仿某达人的办法,背字典,背一页撕一页。结果词汇量并没有增加,可怜一本字典惨遭灭顶之灾。“可是你老旷课同学会怎样看你?亏得室友每次编些乱七八糟的理由帮你隐瞒。可是那些能称之为理由吗?什么同学病危啦、罕见暴雨回扬班车取消啦,不用脑子想都知道是假的。上次班主任已经找你谈话了吧?都用狐狸精来形容你了。”“那我晚点回去。”韩天知道她还想耍花招,斩截道:“不行。”闵柔改进战术:“那我去找周易玩。”“不行。”闵柔奇怪的看韩天,两行泪瞬间挂在脸上,扭头便走。韩天追上两步抓她手臂,被用力挣脱了,怔怔的看她打车走了。印象中这是她第一次发脾气,让人心惊。
发消息不回,打电话不接。子曰: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近则不驯,远则怨。韩天也气了,索性不理她。一个礼拜的冷战韩天先屈服了。他打算占用两个学分的女性学选修课来化解这场危机。“还在生气吗?”“当然。”她肯回消息至少说明已消了一半。“我不知道有什么值得生气的地方。”“你为什么阻止我找周易。你总是疑心太重了。老这样我以后就不会信任你了。”“原来是为了这个。你误会了,我只是阻止你拖延时间。”韩天悲观的认为他们的爱情是一只处于风中的蜡烛,随时有熄灭的可能。但是不管怎样只要有一丝希望,他就不会放弃努力。女人对于爱的理解就是被爱,应该让她感受到他的爱,不管还能维护多久。
期末大考渐渐的临近了,韩天收心复习,上次的处分是一个教训。这学期还算顺利,各门成绩差强人意,重修也过了一门。寒假无话。
大三下学期开学赶上情人节。韩天买了两大盒巧克力,别具匠心地买了套浅蓝色内衣。闵柔长这么大内衣都是由妈妈买的,这次换成个男人,并不好意思穿,不过颜色是她喜欢的。韩天哀求她,才算答应。
沐浴更衣后,她娇羞地展示新内衣,韩天兽欲发作,不出半分钟就被他脱掉了。男人充满**时眼睛总会穿透衣物,失去**时他们的眼睛会疲惫的合上。闵柔接到妈妈的电话表情严肃,韩天以为他们的事情败露。原来闵柔从高中开始就一直住在阿姨家,这次开学前自己小心收拾的行礼临走却落了一部分。阿姨下班后看见落下的行李睹物思人,独自掉泪。妈妈刚才就说的这件事,嘱咐她给阿姨回个电话。闵柔任性地要回家住几天,韩天没办法第二天送她去车站。闵柔问韩天愿不愿意和她一起回去,他以为是开玩笑欣然同意,结果不明不白地踏上了去滨海的车。闵柔问道:“默不作声的想什么呢?该不会是后悔了吧,晚了。”“哪里的话,我是在想待会见到阿姨要表现得殷勤点,赚些印象分。将来说不定还能在咱妈面前美言几句。”“想得美,晚上你一个人住外面,别暴露了身份。还有别咱妈咱妈的,那是我妈。”韩天作势要跳车,后悔上当受骗,闵柔捂住他嘴阻止反抗。下车后才知道叔叔在苏州,阿姨去邻县卖保险第二天早上才能回来,弟弟又是高中住校生。所以韩天得以大摇大摆的陪她回家,像个男主人一样安然享受她端茶递水的服务。闵柔让他睡弟弟的房间,韩天当然不接受,偏要一起睡。“明早万一阿姨回来得早那就死定了。”“你就说我们是清白的。”闵柔打掉按在她胸口的手,一边设闹钟一边说道:“反正到时候倒霉的是你。上次有个不认识的男生打电话找我,结果被阿姨骂得狗血淋头。”次日韩天一早便被赶出了家门,等闵柔梳洗完毕韩天已经吹了一个小时冷风。上了半天网后他的护送之旅宣告结束。闵柔送他去车站,窗口买完票离发车还有好一会。车站管理并不严格,闵柔得以坐在车上陪他说话。开车前司机催促乘客买票,韩天诧异之极,难道窗口售假票不成,急忙将票给他过目,司机阴沉着脸不理他。除了韩天其他人全是补票,而且补票的价格便宜一截,韩天醒悟了刚才司机的脸色。
回校后韩天将积累未过的科目全报了重修班。总不能四年大学连毕业证也拿不到,还拿什么去争取闵柔。好在重修费实行大减价,七拼八凑的倒也交齐。据说以后重修是不允许收费的,韩天羡慕将来的学生太幸福。出生时赶上计划生育,自己属于二胎,被罚了笔钱,至今想来还心疼,旧伤未愈又添新痛。料定逃不脱破财的命。
晚上闵柔打电话过来,满嘴酒气,说话前言不搭后语。韩天没好气道:“没事喝酒干嘛?”闵柔拖着长音道:“我没醉,还能喝呢。”韩天恼道:“我是问你为什么喝酒。”“我弟上学不听话,学校威胁说要开除。阿姨吓得赶忙请校领导与班主任吃饭。我的任务就是把他们灌醉,不成想自己倒先醉了。下午挂了半天水才算起死回生了。呵呵。”韩天口气转柔道:“现在还难受吗?自己能喝多少量没个数的。”“那个班主任太热情了,一个劲的敬我酒,又不能不喝。”韩天冷哼一声,世上绝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命令她早早休息。挂上电话韩天刚往床上爬,又响了。依然是闵柔:“刚才忘了告诉你,我今天喝醉酒还摔了两个跟头,真掉价。膝盖现在还生疼呢。最后还是那个班主任送我去医院的。你猜他刚才发短信来说什么。”韩天先是心疼她摔跤,后来断定那班主任肯定无甚好话。“他说当我躺在病床上无助的望着他的时候,他内心就已经接受了我。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要不是因为我弟的事儿,我都懒得搭理他。”韩天起哄道:“还是让你弟退学算了,班主任达不到为人师表的标准,准会误人子弟。”闵柔笑骂他胡说八道。挂断后闵柔再次打进来补一句:“忘了和你说晚安了。”
闵柔在家待了将近一星期才回学校报到。居然拿到了上学期的单项奖学金,钱虽不多可她兴奋得给家人报喜之余不忘鼓励韩天向她学习。韩天现在是周六周日重修课排得满满得,一周工作两天劳动强度勉强可以接受。
周一闵柔照例到韩天这边蹭饭,展示阿姨给她新买的白色上衣,里面穿件蓝色高领毛衣,清丽脱俗。路上骑自行车的大哥大叔为之侧目仍嫌不够,骑过去老远还扭着脖子看。闵柔红着脸忙掏镜子查看,不解道:“我脸上有东西吗?怎么个个奇怪的看着我。”韩天自惭形秽得不愿再赞她,胡扯道:“他们大概是些童年不幸的人,羡慕阿姨给你买的新衣,有人疼的孩子是个宝啊。”闵柔重重的捶他一拳,转而又央他陪她去买衣服,过些日子天暖了宜早做准备。
大多数女人逛店业务繁忙成交量却低。这不韩天已经跟班似的逛了不下十家店。闵柔不厌其烦地试穿各色服装,精神奕奕一扫女人姣花招水、弱柳扶风的本质。
“这件好不好看?”闵柔对着镜子转圈。
“好看,你穿什么都好看。”韩天不知道这种折磨何时能结束。
闵柔没好气道:“以后就是打死我也不带你逛街了。问什么什么好看,穿什么什么漂亮。一点参考一件都没有。算了,算了。就这件吧。”韩天有苦尽甘来之感,虽受点不白之冤也不必计较了。
回到学校,还没走上两步,迎面走来一男生。略高于韩天,白白净净的,胸口挂一金属链。开口便道:“闵柔,我等你好久。你室友说你在这里,我也就过来了。”闵柔拉着脸道:“你走吧,我有男朋友的。”对方耍无赖道:“你不走,我也不走。”韩天将闵柔护在身后压着怒火问对方什么意思。对方看着天空傲慢地回道:“没什么意思。这叫竞争。”韩天气得想给他一拳,闵柔早在身后拉住他臂弯,劝道:“你不要理他,我们去看书,一会该吃饭了。”说着拖韩天往图书馆走,回头对那个男生说:“你走吧。”对方痴性不改:“我等你一起回去。”韩天怒道:“你这人有病是怎么着。”对方依旧看着韩天得头顶道:“你们校王彪认识不?我哥们儿。”韩天对这威胁无动于衷,想今天不打一架是不行了。估计一下对方得实力,自己不至于吃亏。闵柔哀求他不要动气,强拉他走。对方依旧不远不近得跟着。韩天不满道:“你骂他一句不就得了。”闵柔也气得可以,但是天生得善良占了上风:“别人一片真心的对你,总是不太忍心伤他。你答应我不许生气。”韩天无奈的摇头:“我看他不正常,真不知道你们学校招生要不要考试的。”闵柔笑骂他太刻薄:“富家子弟,纨绔自大而已。”
吃过晚饭,闵柔在话吧给夏可打电话,抱怨有个男生纠缠,不知道怎么处理。夏可让韩天听电话。韩天受宠若惊:“美女有什么指教,我洗耳恭听。”夏可笑道:“谈不上。刚才闵柔说了情况。这种事武力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你应该找他谈谈。说说你的优势和长处,让他明白闵柔和你在一起很幸福。”韩天想这女人理论太脱于实际,三言两语别说男人就是女人也打发不了。又想到自己并无优势和长处,不置可否的笑。
当晚两人大费周折的才摆脱了盯梢。韩天坐床上生闷气,好没道理,自己招谁惹谁了跟躲瘟神似的。闵柔搂着他脖子,补贴他的损失。一会手机响,是她弟的班主任。打着道貌岸然的幌子:“闵柔,我们谈谈你弟的问题。”次日室友说闵柔新买的衣服不好看,这个责任当然要韩天来承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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