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检控官拿出一份文件,说道:“法官先生,我手中的这份文件是我们的办案人员前往五羊城提审张炯时的记录,其中有这样几句对话。(办案人员)问:张炯,你投资雪原生物研究所的钱是从哪儿来的?(张炯)答:是贩卖毒品所得;问:马啸天清楚你的钱的来路吗?答:清楚;问:马啸天是你们制假贩毒团伙的成员吗?答:是;问:马啸天负责什么工作?答:将钱变色;问:什么意思?答:就是把暗钱变成明钱,把黑钱变成红钱。各位,这上面有张炯的亲笔签名和指印,请过目。”
我越听越愤怒,这不是颠倒黑白吗?气往上冲,实在按捺不住,我在被告席上大吼起来:“诬陷!纯粹是诬陷!”
法庭上一阵骚动。法官猛敲镇木,喝道:“被告不得在庭上咆啸,否则本庭将治你扰乱法庭之罪。”
向律师回头,示意我要克制。转头瞥瞥,圆圆和小雪也投过来焦急的眼神。我强压怒火,不住地对自己说:马啸天,你要冷静,冷静。
法官问:“辩方律师对新的证据有什么质疑吗?”
向律师道:“法官大人,请容许我看看这份证词。”
“可以。”
向律师把张炯的证词拿到我面前,指着签名处问:“马博士,你认真看看这是不是张炯的笔迹?”
我仔细辨认,字倒是很象张炯的,便点头道:“大概是吧。”
向律师把文件举在空中,说道:“各位,请注意,这份证词中有一个明显的漏洞。根据警方和庭审的资料记载,张炯第一次贩毒是在2088年三月,而投资雪原生物研究所的时间是2087年八月,这里有银行汇款的存根为证。所以,我们对这份证词的真实性表示怀疑。”
检控官道:“被告也承认签名确实是张炯的,难道我们检调机关还会故意作假吗?”
“有没有作假要用证据说话。法官大人,我们有两点要求。第一,对张炯的签名和指印作进一步鉴定;第二,传张炯到庭作证。”
主审法官和左右商量了一下,用镇木拍拍桌子,宣布道:“同意辩方律师的请求,本案择日再审,现在休庭。”
退庭的过程中,不断有记者上来提问,我保持沉默,一言不发。在门外遇到小雪和圆圆,我怕给他们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便装着不认识一般,众她们身旁走过。
回到看守所,躺在床上,脑子里全是张炯的证词。他为什么捏造事实来诬赖我?我和他的关系虽不是很好,但也不坏呀,实在想不出他有什么陷害我的理由。不是张炯,又会是谁?检控机关的官员?和这些人素不相识,更无怨无仇,怎会无端地害我?是谁?究竟是谁?
二十七日一早,小雪和圆圆就过来探望我。她俩一同走进接待室,看样子是事先就约好的。还没坐下,圆圆就先开口:“啸天,你没事吧?”小雪跟着问:“大哥,你还好吗?”
我点头道:“你们放心,我能挺住。”
坐下后,小雪说道:“大哥,我和圆圆姐都相信你,你绝不会是那样的人。”圆圆在一边默默点头。
心里涌起一股暖流,我的眼眶竟已有些湿润。“小雪,圆圆,谢谢你们对我的信任。就算其他所有的人都误解我,我也不在乎了。”……
二十八日下午,向律师赶来告诉我一个惊天消息:张炯昨晚在狱中自杀了!
这个消息来得太突然,我当时身子猛颤,几乎站立不住。旧友的离去令我哀伤,更要命的是,张炯这一去便死无对证,我的冤屈还辩得清吗?
冷静下来后,我问:“向律师,张炯是怎么死的?”
“撞墙而死。”
“有没有留下什么遗言?”
“没有。”
“向律师,我对张炯的死很怀疑。光从时间上看,就未免太凑巧了。”
“马博士,对此我也有同感。但是,判死缓的囚犯自杀也是常有的事,我们没有任何证据。若要调查的话,事涉检控和警监机关,调查取证定会阻力重重。”
“阴谋!”我愤然道。
“马博士,你也别泄气,事情未必如想象的那样糟。”
二月二日,再度开庭。法官宣读鉴定结果,张炯的签名和指印均属实。检控官抓住张炯的证词不放,但也没有别的旁证;向律师则再三指出,张炯给我的投资是在其贩毒之前,以此质疑张炯证词的真实性。一番辩论陈辞后,陪审员退入后堂。
半小时后,法官和陪审员鱼贯而出。虽然一再告诫自己不要冲动,要冷静,但我的心还是“咚咚咚”地跳,象要从身体里蹦出来似的。
法官敲敲镇木,宣布:“经陪审团商议裁定,雪原生物研究所所长马啸天为张炯犯罪团伙洗钱罪名成立。现判决如下,全体起立。”
我一阵眩晕,身子摇晃,赶紧用手扶住面前的栏杆。法官威严地扫视全场,接下来宣判我的命运:“依照刑法第一百二十三条第一款和第一百七十九条第二款,本案判决如下:被告马啸天,犯洗钱罪,且金额巨大,情节恶劣,判有期徒刑十二年,并处罚金三千万。若不服本判决,可在七日之内……”
十二年!我的大好青春将在牢狱中度过,爱情、理想,一切的一切都将化为泡影。我大叫一声:“谁在害我?!”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委顿倒地,耳边隐隐听得两个女人的惊呼:“啸天!”“大哥!”……
醒转时,躺在医院病房,身上打着点滴,圆圆和小雪守在左右,一人握着我的一只手。“啸天,你醒了。”这是圆圆的声音,带着些哭腔。小雪则无语地望着我,眼里暗含泪花。我没有说什么,只是手上用力,把她俩的手抓紧。
向律师推门进来,说:“两位小姐,医生说马博士只是由于过度悲愤,一时血气淤塞才致昏迷,并无大碍。”
小雪轻轻道:“向律师,他已醒了。”然后退到后面,让向律师走近病床。
向律师道:“马博士,你怎么样?不要紧吧?”我回答:“没事。”向律师又道:“好,没事就好。马博士,有件事要征求你的意见,我们是否提出上诉?”我坚定地答道:“当然要上诉。向律师,这事就拜托你了。”
向律师迟疑一阵,才道:“马博士,我总觉得这件案子有些不寻常,背后似乎有文章。以我当律师这么多年的经验,张炯证词中的疑点不小,通常情况下,法官和陪审员不会不考虑。”
我倏地坐起:“向律师,你的意思是此案有外力介入?”
“只是我的推测。”
圆圆问:“向律师,你是说有人借这个案子故意陷害啸天?”
“高小姐,有这样的可能。”
上诉期间,我仍被关押在看守所。事已至此,心里也不去想那么多,每天只盼着和圆圆、小雪见面的时刻。三个人在一起的时候,虽然场面上免不了一些尴尬,但内心里却得到许多慰藉。小雪暂时放弃了出国的计划,要等这个案子上诉有了结果再说。圆圆告诉我,洪教授已在媒体上发表公开信,质疑此案,要求司法机关彻查;王叔叔和圆圆的父亲也在暗中打探此案的内情。我对未来又燃起了一线希望。
二月八日,圆圆和小雪上午一起来探视。下午五点多,圆圆又来见我,不过不是在接待室,而是在汪警官的陪同下直接到了我的住处,还提着一个大盒子。进来后,汪警官对我说:“马博士,感谢你啰。”
“警官,我有什么让你谢的?”
汪警官暧昧地笑笑,道:“就那件事呀。”
我一下子想起来,他是说换假体的事吧。我顺口道:“啊,效果怎么样啊?”
“效果嘛,就两个字:真棒。”汪警官坚起大拇指,又凑到我耳边小声说:“马博士,部长千金,艳福不浅啰。”转对圆圆道:“高小姐,你们慢慢聊。”然后退出去,锁上门。
圆圆打开盒子,里面全是精美的食物,还有一瓶红酒、两个高脚杯。我笑问:“大小姐,是不是有什么好消息要告诉我呀?”
圆圆静静地回答:“啸天,你在这里那么苦,我只是来慰劳慰劳你,可没有什么好消息。”
我过去搂着她的肩:“圆圆,你来了,这不就是好消息么?”
圆圆拉我坐下:“啸天,来,先吃东西吧。”
我拿起筷子,大饱朵颐。圆圆却吃得很少,听她问道:“啸天,味道怎么样?”
“不错,不错。”
“真的吗?这些菜全都是我自己做的。”
我楞住了:“什么?你亲自做的?”
圆圆有些羞涩地点点头:“学着做,做了一下午。”
我心里好感动。我放下筷子,专注地盯着她,说:“第一次就做这么好,以后那还用说吗?我可要吃一辈子哟。”
圆圆眼里有泪花闪烁。她端起酒杯,说道:“一辈子做菜给你吃,我心甘情愿。”仰起头,慢慢喝完了杯中酒。
我一饮而尽。
“啸天,为我们的相识干杯。”“啸天,祝你早日脱离牢狱,干杯。”圆圆连干三杯,红霞飞上了脸庞。她平日里从不沾酒的,此时已微有醉意。
我怕她喝得太多,便拉住她的手道:“圆圆,你别再喝了,待会儿可走不动啊。”
圆圆乜斜着眼:“怎么?你想赶我走啊?不想我留下吗?”
我把圆圆拉到我腿上坐着,搂着她的身子,在她红扑扑的脸上亲了一下,说:“谁说我要赶你走啊?不过你可不要喝醉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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