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61二十年之后
桥桑不知道如何描述这之后的二十年。
一切诚如l桑曾经预言的那般:没有辣子,桥桑的生活将是黯然失色,如同一幅没有跳跃感的图画。l桑总是惊叹着叫道:桥桑,你会“泯然众人矣”的!
桥桑不相信l桑的预言如同不相信那结婚的李换弟就是自己昔日的恋人辣子。桥桑不相信萧萧自从入主自家之后俨然女皇自居对自己颐指气使老气横秋,如同桥桑是卖身与她作了男奴。
二十年过去了。桥桑并没有将曾经青春憧憬的梦幻变作现实。桥桑的梦幻太遥远了,如同心里一直渴望将辣子据为己有。桥桑喜欢辣子这是真实,然而桥桑无法面对满脸悲怆的李换弟。如同文学是桥桑理想中的女人,桥桑最终与之失之交臂擦肩而过。有一首歌叫做雾里看花,文学和辣子的事实就是雾里看花,永远是可望而不可及。
辣子走后,桥桑变得特别脆弱,脆弱得见不得听不得任何与辣子有关联的事物。桥桑也一度打算认认真真的写完《辣子鸡丁》,但是桥桑太脆弱了,桥桑失去了提笔写下去的勇气。桥桑知道辣子这只广寒宫里妖媚的兔子,自己是不能将她的一切记述下来的。
桥桑也没有那个能力了。
桥桑最终与文学无缘。桥桑开始发奋图强的学习日语,l桑都开始感叹桥桑是外语大学日语系之学习狂徒。两年后,桥桑顺利的毕业于这所外语大学,进了一家外企做翻译。桥桑之后的生活很平淡。一切始于平淡,最终又归结于平淡。桥桑与其他人似乎都不能例外。
第三年桥桑与在某出版社当编辑的萧萧结婚了,然后在年末有了他们的小宝宝皎。皎是哭着降生的,萧萧说她在肚子里肯定受了不少委屈,要不她会笑着出生的。
桥桑说那是因为自己没有给她讲笑话,讲狗嘴吐不出象牙,讲爸爸给小王八将故事。如果讲了,她还会哭吗?
萧萧生了皎,家里自此有了一个成员成为萧萧的同盟。萧萧笑着骂道:你就是狗嘴里吐不岀象牙!
桥桑说我还给王八讲故事呢?
萧萧笑得前俯后仰:死桥桥,你真无耻!……
皎在桥桑和萧萧的眼睛里一点点长大。女儿大多像妈妈,皎也不例外。二十年过去了,她长得几乎就是萧萧当年的翻版。桥桑于是就叫她皎翻版。皎很不乐意,她便撒娇。在桥桑家里,皎的撒娇比任何特效药都灵验。萧萧见状都不禁慨叹光阴荏苒岁月如梭,而自己徐娘老矣。
进入中年的萧萧很富态,她对生活也很有激情,在编辑界也开始小有名气,算得上个小名人了。萧萧编辑过几部差点把文坛震塌的长篇小说。其中一篇桥桑读过,是一个叫李四的作家写的,写的是他们一家多变的生活。生活背景在农村。
桥桑不禁想起了辣子。
辣子也生活在农村。
不,应该说李换弟也生活在农村。
想起李换弟的时候桥桑的感情是很平静的。现在人至中年的桥桑能够心平气和地面对任何的事情,所有的幸运和不幸。青春与轻狂往往是相互连接的,如果青春不再,那轻狂也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萧萧用文学成语来形容: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桥桑想笑,但笑不出来。桥桑不知道萧萧是不是在骂自己。文人喜骂,萧萧现在应该算作货真价实的文人吧?她无疑具备了文人的这个特征。
萧萧说:桥,咱俩好好吵一架,然后再和好。行不行?
桥桑说你还嫌不露脸?我们俩再风花雪月的谈一次恋爱行不行?我们的女儿皎都十八岁了,我们应该给她作出榜样。
说这话的时候桥桑正在忙着翻译明天开会的资料,桥桑的手指如同蜜蜂在花瓣上翩翩起舞。
萧萧叹口气。
桥桑便开始给萧萧讲故事,桥桑讲自己工作上的事情。桥桑顾自说着,待他回头,萧萧已经鼾声大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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