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从新疆回来的当天晚上,凌风就找到夏雪,打听起杨柳的情况。早听杨柳诉过一肚子委屈的夏雪,狠狠地骂了他一通。凌风辩解,“人家有什么难过的,不是正好可以另觅新欢吗?”于是将妈妈的话重述了一遍。夏雪说:“前几天我才拉着她一起逛街的,她为你茶不思饭不想的,不会有这么快就换了心情。不过,你小子要是老这么折腾,也总有这么一天的。”
第二天下午,放下打给肖娟娟的电话,又吃了一颗定心丸的凌风,终于不再犹犹豫豫急赶着来见杨柳了,可杨柳家没人。晚上给他开门的爸爸只是冷漠地点点头,接过他带来的巴旦木和葡萄干等新疆特产干巴巴地说了声“才回来?”“对,昨天才到家。”一向慈祥的奶奶这次是恨恨地看他:“你个臭小子啊,你可把我们家丫头害苦了。”
惊喜的杨柳对他又怨又恨,一脸委屈地转身欲将房门关上。他一把捉住那只暄软的小手,审视着透着憔悴闪着泪光的杨柳,凌风的心被痛惜淹没。
“对不起,对不起”,紧抱住瘦了一圈的流泪挣扎的杨柳,凌风也泛起阵阵酸意的心中只涌起这三个字,一个劲地在杨柳的耳边重复着“对不起”。
过了好一会儿,圈在他怀中的情绪激动的杨柳渐渐平静,带着抽泣地怨道:“你不是要远远地躲开我吗,为什么又回来!”
“我是想不回来的,可是我发现有个重要的东西被你抢走了。”
杨柳偎在他胸口,不作回应。
“真的,我的心没有了,被你的勾魂摄魄夺命索掏走了。”扳起杨柳,看着杨柳明显清瘦了的面庞,看着那双让他魂牵梦绕的还泛着泪花的秀目,凌风禁不住深深地吻下去,吻着那湿润的眼睫“就是这个独门兵器掳走了我的心”、吻着那挂着泪痕尤显动人的脸颊“就是这个会漾起酒香的绝世神功软化了我的神经”、吻着那依然诱人的小鼻子、吻住那温润绵柔的红唇……
杨柳挣脱他,坐到床上。“又在说糊话了,我要有那么大能耐,你会跑那么远,走那么久吗?”
“你的能耐可大呢,就算跑到新疆,也逃不过你的绝招。对了,你得打个收条,表明收到了红心一颗,免得赖帐。”
“你那红不红、黑不黑的心我没看到,这吃多了哈密瓜的甜嘴倒是收到了一叠。”
凌风边安抚着她,边开始扫视这间泛着温馨记忆的房间,房间里一如往日,墙上挂着他的杰作,床上放着他的礼物,但床头的自画像却被块丝巾遮住了大半。
凌风走到床头,掀起丝巾欣赏着画像,“真的那么讨厌我,不想看到我了?”
“是啊,天天对着这么个猜不出是什么心思的人的脸,挺累的。”其实开始是因为不好意思,所以睡觉、更衣时总会遮住那双沉思的眼睛,这段时间看到那双眼睛心里更难受,所以杨柳也真的是尽量避开那双眼睛。
“真的不想我?”凌风紧贴到杨柳身边不甘心地追问着。
“一点也不想。”怨气未消的杨柳满口抵赖
“早知道我就不回来了,我在新疆可受欢迎了,那些姑娘听说来了个江南的超级帅哥,把我外婆家的门都给挤烂了,十里八乡来说亲的更是将那条羊肠小道硬踩成了一条能同时开五十辆拖拉机的大马路。”
“好能干的西瓜三郞啊,那还不赶紧弄个选美大会,招个三妻四妾、九嫔十妃的,你又跑回来作什么呢?”杨柳开始有点忍俊不禁了。
“我不回来不行啊,因为那里的小伙子们组成了一个驱逐敢死队,冒着和亲姐姐、堂妹妹们吵架的风险,把我赶回来了,说我扰乱了那里正常的生活秩序,打乱了姑娘们理性的交友眼光,再说我的心又被你留在了这里,跟他们也没有对抗的底气,我就只好乖乖回来了。不过你刚才又叫我什么?”凌风常常被杨柳突兀的称呼给弄糊涂了。
上次叫他“气死段誉”,也是她跟他解释了半天。“因为你的凌波微步使得比他还好呀。”他不解,她继续,“因为你比水仙花还要自恋呗。水仙花的花语是自恋,水仙花又叫做凌波仙子,你比水仙花还要自恋,岂不是比凌波仙子还会凌波,那段誉又怎能是你的对手呢?加上你又这么的英俊潇洒,段誉的那些姐姐妹妹们岂不都被你一网打尽,你说段誉还怎么活呢?”把他逗得个乐不可支。
“这西瓜三郞又是从哪钻出来的?你可别告诉我这是个日本最有名的帅哥,你知道的,我可是最讨厌日本人了。”凌风讨好地追问着。
“就不告诉你。除非你用新疆语唱一首他们那儿的情歌。”杨柳正在看他从新疆带回的照片,存心惩罚惩罚他。
凌风还真和表妹学了几首维语歌,准备回来献殷情的,这时正好派上了用场。
虽然听不懂凌风叽哩呱啦的歌声,看着凌风凝视的双眸和喜悦的表情,杨柳还是体会到了歌中的深意,过后凌风给杨柳讲了歌曲的大意,说的正是一对久别重逢的恋人的欣喜感觉。
施展了全副身手,也没换来那张熟悉的笑容可掬的开心笑脸,凌风只得重觅新招。陪她看他拍的那些充满异域风情的照片,给她讲解着照片中有趣的人或事。在给她学那些肢体语言和口头语言并用的新疆吆喝时,凌风那绘声绘色的表演,终于让杨柳展颜欢笑起来。
“王小三啊,你没王婆夸的那么聪明嘛!被几个姑娘一哄你怎么连自己这个‘西瓜三郎’的大号都忘了呢。”杨柳开始解释,“还是我来给你说说你的身世吧。看着你那么副自夸的样子,就知道一定是和那个叫王婆的有什么关系了,再一看啊,又年轻又英俊,嘴皮子啪嗒啪嗒都不带打顿,那就肯定是王婆最喜欢的那个儿子王小三了。我研究了一下,这王婆啊,有六个儿子,王小二是跑堂的,王老五是个光棍,王小六是卖豆腐的,王婆觉得这些个儿子都没出息,没有传授他们她的看家本领,就把自己的毕生绝技传给了王小三了,所以王小三就成了耍嘴皮子卖西瓜的了。又因为王小三的西瓜总是又大又甜,所以大伙都爱叫他西瓜三郎啊。怎么样,是个绝对正宗土生土长的中国种,这下总算放心了吧。”
凌风又被她的这些奇思妙想给逗笑了。他深深地作了个揖,“谢了,谢了,”杨柳正在自鸣得意,凌风接道:“太好了,总算找到我铁嘴王小三的老婆了,别的姑娘都说我太能说了,不敢嫁给我,今天总算找到个旗鼓相当的了。亲爱的只能你做我老婆了,你说对吧。”他郑重地拿出外婆的那个玉挂件。
“一点也不对!我干吗要嫁给一个害虫呢,三天两头闹虫灾,总有一天我的心会被你蛀空的。”凌风说杨柳总是慢腾腾、憨惰惰的,总喜欢叫她小乌龟,杨柳说他那么喜欢整蛊整个就是个害虫,有时就叫他害虫。
凌风还是为杨柳留下了那个挂件。
和好后的他们再次约定不许无事生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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