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寂静的夜,不知从何处传来的木鱼声,声声入耳,真真切切。这是一个高档小区,在各种现代化甚至后现代的生活中,这木鱼声显得孤单又执着。静静听下去——佛祖保佑,阿弥陀佛。幽缓的声音在深夜里听起来有一些苍凉。
晚上,公司里长长的会议一直没有结束。突然接到保姆的电话。海岸从学校回来后开始发烧,象一条失去水的鱼,没精打采的。好象情况很不好。
我丢下这帮工作起来不要命的家伙,跳上车,将油门开到很大往家里赶。路上闯了两个红灯。
跟小保姆一起将海岸从十六楼弄下来。这孩子,这一年来长得这样重。
进医院,检查。打针。吃药。却没有好。
我气急败坏。打电话向人抱怨,准是看中了咱家对这孩子不吝钱财,医院故意拖下去。或者看我孤身一个女子文文弱弱的好欺负,但护雏之心令我露出残暴的本性,我阴森森撂下一句话就狂傲地抱拳冷笑不再理会他们——你们给我赶紧把这孩子给医好了,出半点儿差错我让你们后悔终身。表情冷淡到让医生不知所措的地步,暗地里悄悄猜测着我的来头,和背后那极大的靠山。
嘁。我不屑。
晚上,海岸在医院,病得神志不清,我捏住他细弱的小手,心疼得要命。放在床头柜上被设成静音的手机像遇到鬼火一样闪不停。公司的那帮孙子,关键时候都不顶事,什么事情都要来请示我。我一急,脏话一句句在脑海里飘过,只差没有脱口而出了。看来素质高就是不一样,即使像火山一样愤怒还是能坚忍住。形象,注意形象。
拿着手机到医院的阳台上接听。凌晨三点的城市,印在城市的灯火中,清静,寂寞。但手机里的声音却让人郁闷得想跳下去。“蓝格,出事了。我们在郊区的仓库坍塌造成大量货物损失。目前尚不知道是否有人员伤亡。”
我心里一紧。仓库,那一片房屋刚好保险到期了,由于是高温天气放假的缘故,也不知道那帮拖拉的人有没有去续保。
听说可能还有人陷进废墟里,我也顾不得海岸了,好歹他已经在医院。我抓着手机就住楼下的车里跑去。倘若有人伤亡,那可要雪上加霜了。我将车速加到100,路边的树影子仿佛一个个人脸般晃过去。幻觉,一定是幻觉,我摇摇头,清醒了一下脑袋,又没命地往郊区那个荒凉的地方开去。
越急越乱,半途中我的小赛欧猛地被颠了一下。仿佛什么东西被掀掉一样。疼痛紧随而来。
我晕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我一定是惨兮兮的,我看见自己的一只腿被高高地吊在半空,是骨折了。为了便于护理,我跟海岸被安排到一个病房了。公司的人都忙得一团糟。事故现场被清理了,幸好没有什么重大伤亡,只有一个值班工人受点轻伤。但损失依然很大,我将公司所有人都从病房赶回公司去上班,去处理那一团糟的事务。从来没有这样急过,自己在这危急的时候竟然使不上力。我让他们将所有需要批报的公务都快马加鞭地送到病房来给我审核然后又火速地让他们去保险公司法院公安及客户处马不停蹄地跑。
而海岸,昏迷在床上,已经瘦掉了一圈。近在咫尺,我却够不到。我像个被拔毛的鹦鹉,痛,孤单,无助。黑暗中,我一次次地自责,为什么没有照顾好他?公司的事情占据我太多时间。自从vAnlu从法国回来,这个无子无女的老华侨就将海岸看成自己的孩子一样,我将本该自己承担的责任和义务竟然那样坦然地交给他。海岸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他的父亲。而我竟然对此没有丝毫的内疚。
此时,在海岸生病的日子里,也只有vAnlu替我照顾着他。我的伤腿打上石膏,尽管没有好,公司太忙,我也只好出院了。vAnlu怕我太累,每天都让我回家休息。而他,就在医院守着海岸。一个月,就这样过去了。vAnlu有点儿疲倦的样子,而海岸却仍然时有昏迷,一直没能出院。
医生的检查报告一直出不来。什么破医院。最后还是vAnlu将自己的一个老朋友,一个著名的儿科专家请来,诊断的结果出来了,海岸是受了惊吓所致,脑部的某根神经在瞬间受到强烈刺激引起的昏迷。
晚间,我在电视上看着名都大酒店的广告。新店开张,盛大仪式。意气风发的海岩。此时,他却不知道,有一个属于他的孩子,在病着。
我想不起来,他怎么会受到惊吓?
vAnlu向保姆和大厦管理员和海岸的所有同学询问,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吓坏了他?
同学们说,海岸在学校的时候一直很好.读书用功,温和礼貌,脸上是淡淡的微笑.
大厦管理员说,海岸在回到小区后,从vAnlu的车上下来,跟他挥手再见,进了门厅,步伐轻快,灵活,快乐,与平常没有两样.
小保姆却说,海岸在回家的时候已经神志恍惚.进门的时候什么话都不说,就倒在了沙发上脸色苍白.
vAnlu自责,为什么不将他一直送进家门,却让他独自上楼.只是这知道从一楼到十六楼的距离内,他发生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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