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都市言情 > 海狼漂 > 6、陌生的船上生活

?    船上的生活真新鲜,和在陆地上就是不一样。在甲板和货舱工作的时候,大家都穿灰色的工作服,戴安全帽。只有在驾驶室时,才可以穿得比较休闲。船上还有健身房,也有健美器械,但体育运动的花样毕竟少,最流行的是打乒乓球。

    船上有三个部门:甲板部、轮机部和后勤部。

    甲板部主要负责舱面上的事,头儿是大副,还有二副和三副。准确地说,这三个“副”,是有高级证书的船舶驾驶员,别看顶个“副”字,那都是了不起的人物。甲板部还有水手长,他带领水手协助三个“副”的工作,包括船舶的靠港、起锚、抛锚、装货和卸货这一类事儿。

    轮机部的头儿是轮机长,俗称“老轨”,也叫“老鬼”。轮机长属下有大管轮、二管轮和三管轮,管轮手下也有兵,就是加油工。加油工协助三个“管”,轮流值班,照顾船上的轮机运转。加油工在下层舱做事,这地方环境不轻松,机器轰鸣,温度高,油污大,所以他们总是汗流浃背,衣服乌黑,两手像是永远洗不净,指甲里常年有污垢。因为常不见太阳,脸上总惨白,难见油光。

    第三个部,就是我这“管事”负责的后勤部,管事的英文为purser,与“破鞋”谐音,水手背后骂管事,可以用“破鞋”来骂。我只有两个兵,就是厨房的大厨和二厨。同事们都认为我的职位最清闲,财物一来一往,就有小钱赚。至于怎么赚,我初来乍到,不大明白。我问过跟我交接班的老管事,他暧昧一笑:“你不用急,慢慢会知道。”

    我当然没忘记程处长交代的任务,时刻警惕,每接触一个船员,都怀疑他们是特务。比如说轮机长,明明看上去很厚道,但我偏偏认为外表越是憨厚老实的,说不定就越可能是隐藏最深的间谍。这个思维方式,多半来自福尔摩斯。

    我吃了几天船上的伙食,渐渐适应了天天吃从冰库里取出煮熟、没有原汁原味的食物,这比较难过的一关,算是通过了。但是,却怎么也习惯不了船上流行的黄段子,那是**裸的黄,一点儿幽默感都不讲了。比如老水手杨冬养,总爱用手触摸电视屏幕上女人的“咪咪”,他一摸,大伙就起哄,乐不可支。这有什么意义?这能解决什么问题?这样委琐的动作,我在学校教书时,是绝对想象不到的。

    近黄者黄。我渐渐也入了流。有一天,我看气氛不错,就跟大伙讲了一个从别处听来的段子:有个中国学生到非洲某地留学,晚上去**,进了一个小黑屋,房间里像黑人妓女的皮肤一样,一片漆黑。惟有妓女的牙齿,看上去有一点朦胧的白光。谈好价,上床,例行公事,手忙脚乱地进去了。妓女一直在**,很亢奋,很卖力,一边在喊着什么。留学生听清楚了,其中不断重复的几个字是“阿拉控大”。留学生感觉挺自豪的,心想,谁说中国男人不行,还不是把人家外国女人弄得嗷嗷直叫。第二天,有了昨晚的光辉战绩,留学生心情格外美好,特意叫一帮黑人朋友跟他去打高尔夫球。留学生挥杆重击,豪情满怀,没想到站在球场边上的球童大声喊:“阿拉控大!阿拉控大!”留学生纳闷儿:怎么这球童喊的,跟昨晚那妓女喊的一样呢?他想不明白,特意去了大使馆,向一个老乡请教“阿拉控大”是什么意思。人家告诉他,是“打错了洞”。

    一讲完,在场的多数人都笑得前仰后合、拍桌打凳子。

    “我靠,就是你自己的经历吧?”二副捂着肚皮笑。

    “我哪里有这福份?我还没出过国呢。”

    “你牛啊!我看,应该把‘炮王’的称号封给江管事才对,同意的举手!”二副说着,高举双手。水手们一哄声,都举了手。只有大副没举,表情极不自然。

    船上的这个“炮王”称号,就像学校里的流动红旗,轮流坐庄。谁吹牛吹得最好,就把称号送给谁。这之前的炮王,是二副黎志刚,“炮中”是水手符青业。

    海上航行,有时非常惬意。只要没有狂风恶浪,大海实在太美了。尤其秋天的黄昏,海和天衔接得天衣无缝,大海与蓝天之间,仔细辨认,才能看见有一条朦胧而略弯曲的线。半个天的火烧云亮而透明,望之若仙境。

    货轮徐徐而行,船舷发出“哗、哗”有节奏的拍浪声,船尾有海鸥相伴。此时此刻,有二三狐朋狗友站在甲板上,光着膀子吹吹牛皮,或者聊点儿掏心窝子话,也属人生难得的佳境吧。

    我开始变得爱闲聊。但船上有个怪圈:越闲聊就越增添无聊,无聊时又更想闲聊。我现在知道北京人为什么爱侃大山了,天子脚下,不能胡来,没什么事情做,干什么?瞎聊呗!

    有的船员嫌闲聊不过瘾,便发挥想象,对某些事情进行艺术加工,半真半假地吹牛皮,在百无聊赖中,唾沫星子也是一种宽慰。有了牛可吹,生活似乎也就多了些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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