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夜,被黑雾笼罩,月不明,人影稀。
在近玉门关的逐渐沙漠化的土地上,孤伫着一座奇怪而神秘的城堡。传说这座城堡是数十年前一位波斯商人仿更遥远的蛮夷民族(实指中世纪时期的欧洲)的建筑而建的,它的主人也几度变更,如今是属于江湖上四大世家之一的独孤世家掌门人独孤勤的叔父独孤庸。独孤庸于十五年前正如日中天之时,突然金盆洗手,引退江湖,并辞去了世家执法长老一职,隐居于这座靠近塞外的古怪城堡里。
“梆-梆-梆”,已是三更时分。独孤庸从睡梦中突醒,听到了这三响打更声,心中不由生起一阵感慨:毕竟是老了,夜晚也不能沉沉入睡,半夜总要突然醒转,真是无复当年勇了。寂暗,是啊,寂暗!日复一日,在这座寂寥而幽暗的城堡里,只有渊弟伴着我,还有那几个哑仆。退隐江湖,是一个多么美丽的梦?独孤庸笑了;是啊,一个梦!守着这个城堡,淡看江湖风云变幻,飘逸洒脱的渡过余生?渊弟了解我的心情?不,他也不了解,只不过没有他,我这十几年也不容易熬过。对了,明日黄昏有访客。总是有访客,还是留给渊弟去招待吧。我最多与往常一样,露个脸说些话便隐遁了,懒得与那些访客闲侃。即便是武林盟主花天雨,少林方丈明灯大师,崆峒第一高手海玄真道长,我也是如此对待,更何况来一拨四川的小娃娃。三日前,一位信使快马长途疾驰而至,递上一封信函。渊弟说信是蜀中赫赫有名的霹雳闪电门掌门人罗行飚所写,信中说近几个月来,江湖上声名狼藉的采花大盗封庆喜在成都作了几个大案;还伤了他门中及青城派,巫山剑派,峨嵋派好几名弟子。虽然朝廷派出蜀中第一名捕燕啸五追捕,但屡次皆被其狡然逃脱。据说近几日有人在玉门关附近发现燕捕头行踪,猜想可能是一路追捕至此,故特遣其子罗阳及几位蜀中年轻高手赶赴玉门关附近,协助燕捕头擒贼。由于风餐露宿于塞外有诸多不便,还望独孤庸兄看在当年情面上允这些年轻俊杰叨扰数日,以助破案云云。独孤庸冷笑数声,哼!采花大盗?这六扇门中人恁的无能,连这种小角色也对付不了。什么年轻俊杰,我看也是中看不中用的孬种。想当年我叱咤风云之时,你们这拨小崽子还在嗷嗷待哺呢!要不是------哎,独孤庸暗地里运了口气,幸好内力较及十五年前不但没有衰退,反而更见浑厚。自己虽已年届五十,但仍健硕有力,唯独女人------嘿嘿,近几年为了练独孤家秘传的[罡济神功],守住内精,女人是绝不能碰的。嗯!既然睡不着,就打坐调息吧。
独孤庸坐起调息,渐入忘我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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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近黄昏,夕阳绚烂夺目。一行五骑奔驰在人迹绝少的通往玉门关的官道上。五匹皆是上好的白马,应是蜀中最著名的易家山庄之养马。马上五人也皆是当代武林年轻俊杰,分为三男二女。二女皆为峨嵋派女弟子,年纪在二十上下;乃是武林二大美人之一的峨嵋派掌门凤小惜的师妹。
其中身材高挑,明眸皓齿,总是面带微笑,肩披粉红长袍的美人儿叫做甄小兰。另一位虽也不算丑,但面容冷淡,不让人有亲切感,使她资色也不免减了几分,她名唤金小惠。
纵马驰在最前面的是霹雳闪电门的少掌门罗阳,也有二十五岁左右年纪,身材并不高大健硕,倒显得有些清瘦孱弱,但总的来说还称得上是个美男子。堕在最后的一位体型略胖,较之罗阳稍显年长的是青城派掌门人蓝天仪的三弟子朱就奇,身手颇不俗,在武林中也略有名声。二人之间兀自与两名峨嵋女弟子谈笑风生,并肩而骑的却是生性潇然飞扬的巫山剑派少掌门,蜀中武林有名的美男子陈宝玉,年纪与罗阳相仿,据说一手巫山剑法绝学造诣已不亚于当年的父亲--巫山剑派掌门人陈恒明--的青年时代。
甄小兰虽是面带微笑,但对于陈宝玉所叙的江湖中奇闻轶事也不是特别关心,目光却偶尔扫向最前方的罗阳在夕阳下那孤寂的背影。而金小惠在陈宝玉的挑逗下,倒是经常忘了矜持,露出难得的笑容。
一行五骑渐渐靠近了玉门关,并望见了那座孤伫在夕阳余辉下的古怪城堡。五人勒住了马头,稍稍停顿了片刻,目光却定在了这座神秘的城堡上。
罗阳叹口气道:“在下虽居蜀中,也时常随父亲游历大江南北,但从未见过如此古怪的城堡。”
陈宝玉笑道:“这种蛮夷传来的古怪建筑技术却也难登大雅,只能建在这等靠近塞外的荒僻之所,岂及我泱泱上国的雄伟建筑的万分之一。二位姑娘以为然否?”
金小惠点头称是,甄小兰却不置可否。
朱就奇摇摇头说道:“前朝蒙古鞑子的建筑便是佐证,简陋而不雅,但也不及此城堡之古怪。”
罗阳昂首大叫一声:“走。”五骑并行向独孤堡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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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家地处玉门关附近的酒店。说是酒店,充其量不过是木杆支搭的简易帐铺而已。老板的年纪已近六十,须发斑白,佝偻着身子,招待着酒店中唯一的一位客人。这位在夕阳下独品着水酒的客人是一位身材魁伟的大汉,国字脸庞,不怒自威。肩批紫色长袍,腰缠紫色锦带,眉宇中透出一股风尘仆仆的神色,双目中闪动着智慧的光芒。
“客官这是打哪儿来,上哪儿去啊?”老板也惊诧于此人那不俗的气质,不由问道。
那汉子微微一笑道:“打京师来,要往独孤堡去。老板可知那座城堡?”
老头嘿嘿笑道:“老朽常居此处,岂能不知独孤堡?这座城堡的主人据说是当年的武林豪杰,隐居于此,也从不露脸。一切事物皆由其亲兄弟打理,他兄弟可真是个能人啊。怪就怪在那堡中的仆人都是哑巴,且年纪相差甚巨,老的老,少的少,都是哑巴,可真是古怪,可能是堡本身就古怪吧!”
那大汉俊眉一轩,嗫嗫自语道:“古怪?看来与传闻中也相差不远,这次可要好好用用心了!”正自出神间,陡觉一股劲风自左胁处袭来,不敢大意,左拳化掌,以太极棉掌的〈如封似闭〉应对,口中大叫道:“五哥,又是你使坏了吧!”
“哈哈”,随着一阵来自于粗豪的男子的笑声中,一位青衣大汉出现在了紫袍大汉的身前,向着那被吓得目瞪口呆的老板喝道:“老板,再打3斤好酒来。”
老头这才回过神来,兀自惊魂未定,瞅了紫袍大汉一眼,终于意识到二人是友非敌,才急匆匆打酒去了。
青衣大汉大大咧咧的一屁股坐在了紫袍大汉的对面,大笑道:“三年不见,宇文兄弟的太极棉掌又大有进境,真是可喜可贺呀。”
紫袍大汉也笑道:“五哥的〈五啸拳〉也不是更见精纯,三丈开外便虎虎生威。对了,五哥的案子可有进展,那个封庆喜……”
青衣大汉拳落桌缘,叹口气道:“别提了,龟儿子轻功甚佳,据说在江湖中排得进前五位,格老子的,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好几次都在紧急关头让他给逃了,真是惭愧。”
3斤好酒上了桌面,二人自斟自饮,不一会儿就消灭了大半。
青衣大汉双目中精光一闪,盯着紫袍大汉道:“老子五日前才飞鸽传信至刑部,不想那么快宇文兄弟就来了,莫非……”
紫袍大汉点点头道:“不错,愚弟我前几日正巧在晋阳办案,刑部也是飞鸽传信给我,便急速赶来。明日里可能还有几位刑部兄弟会赶来会合。”
原来这青衣大汉正是蜀中第一名捕燕啸五,出身于成都最为盛名的龙虎拳门。因生来嫉恶如仇,便投靠朝廷,仅几年功夫,便威振黑白两道,被誉为蜀中第一名捕。而那紫袍大汉却是京师的名捕宇文剑,出身于武当派,曾破获多起轰动朝野的大案,得以名动天下。这二人曾在三年前一件大案中相识,惺惺相惜,结为了兄弟。
燕啸五又问道:“然则宇文兄弟先前的烟火讯号却是让我去独孤堡会合,这独孤堡古古怪怪,我心中向来嫌厌。”
宇文剑笑道:“刑部给我的传书便是去堡中会合,还要在堡中会齐刑部的其余兄弟。此次抓捕封庆喜可不仅是为了他犯了川中的几件案子,更重要是去年年底那件轰动京师的严妃之御赐玉佩被盗案及两位宫女失踪的案子也怀疑与这小子有关。严妃可是严首辅的宝贝女儿,更是皇上的宠妃;刑部这次的担子可不轻啊!”
二人的目光不由一齐转向了那座寂伫的城堡,心里陡然升起了一种难以捉摸的不祥的感觉,似乎有不可预知的危险与杀机即将在城堡里弥发。
燕啸五呆然半晌,猛地一口喝干了杯中的水酒,豪然道:“走!”
宇文剑丢下些银两,向老板一抱拳,展开身法大步紧跟燕啸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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