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上了大三以后我很少去宿舍,只是在下午有课的时候中午会到413吃午饭。因为课程已经不多,每周也就只去一两次,但是仍然不时听到小齐在练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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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我国的教育制度总是心存芥蒂。
首先是我上了一所我并不喜欢的大学,进而读了一个我并不喜欢而且毫不在行的专业。直接导致这种后果的原因是母亲没有理会我的意思而替我填报了志愿,但由于她是生我养我而我必须挚爱的母亲,可以说虽然每次提起高考报考的事我都会生出大逆不道的念头,但是我仍然努力替她想出各种的辩护理由。除了中国传统上就没有长辈尊重小辈这一条以外(人干嘛就不能互相尊重非要来个尊卑贵贱呢,这也不符合**原则呀),最重要的一条理由就是制度问题。当然全世界的大学都是这样,你不身入其中不能领悟其校风,专业也是不亲自读过不能知道其所讨论研究之精要。再比喻一下就是这个苹果你不吃根本不知道是酸是甜,但吃了就不能吐出来,吐出来也得给钱。
其次是我对音乐喜好的遗憾。我从小喜欢音乐,据我母亲讲才不几岁的时候就能把扫帚疙瘩塞到脖颈子下面当小提琴拉了,而且姿势还惟妙惟肖。我就问我母亲为什么就没有想到送我去学琴呢?我母亲就理直气壮的说“我们都不会音乐你能学会拉琴?!”这是很荒谬的,如果如此推论李宁的爸应该也必须能翻跟头,爱因斯坦的妈也得懂得理论物理,而我能念到大学这一步也全是他们给我的基因好。但是这并不符合物竞天择的原理,也就是遗传固然重要但变异才是希望。我国的基础教育(也称义务教育,但是钱可不少要,不知道义务在哪儿了)很不重视音、美、体、劳的教育,好像有德有智就得了似的。也不是谁编了个顺口溜“不三不四搞文艺,地痞流氓搞体育”,所以这家长们但凡发现自己的孩子有这方面的天赋就立即辣手扼杀,以防变成不三不四或者地痞流氓。结果只好把真的不三不四和地痞流氓往文体的火坑里面推。近年来我国很少(就是没有)出现什么美术音乐方面的巨匠恐怕原因在此。
讨论以上这些就是说明一件事,我不识谱,什么五线谱简谱都是不识,尽管我热爱音乐。小齐也不识谱,尽管他在学吉他。他学吉他的办法是正宗的中国式应试学习法,就是死记硬背下几个和弦,也不管是三和弦还是五和弦,也分不清谁是根音哪是泛音,只要背下来先后次序就好,然后边弹边唱,唱到哪个字换哪个和弦也是背下来的。这种练法他不仅折磨自己也折磨大伙,因为翻来覆去也就是一首《同桌的你》。人在郁闷的时候总是习惯在音乐中寻找解脱,小齐连课都不去上了,练练吉他也无可厚非,但是一首歌反复唱了大半个学期也是真有毅力。我又不禁想起卡拉ok这玩意儿。在欧美卡拉ok没有市场,因为全民音乐素质很高,操起个乐器都能摆弄几下,自弹自唱的多free啊。只有在亚洲,尤其我国这种发展中国家,全民音乐素质很差,大家又都想用音乐表达一下感情,发泄一下情绪,只好借助卡拉ok。卡拉ok是日本人的发明的,我推测日本的全民音乐素质也高不了,要不就是小日本为了毒害我们专门给我们发明的。小齐其实不如练练卡拉ok,这样多少能在唱烦的时候换一换,像现在这样每天都唱《同桌的你》只能让我对我们小学的音乐老师恨的牙根痒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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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说考试不太多,但实验课可不少,各种实验排了几十个,临到期末我才知道实验课也算一科,也要考试。平时的实验课都是上一批人作出了结果我借来一抄,实验报告一交就算万事大吉,所以考试那一天我想尽了办法也弄不出该出来的效果。别人全走了就剩下我一个,心乱如麻的时候实验课老师过来看了看我的面包板,说了声“行了,回去吧”。我全身唰的一下凉了,上大学以来我就像一只惊弓鸟,老师一说话我就惊恐万分,几乎带着哭腔问:“老师,实验课不会抓我吧?”
他笑了,点上根烟,让我坐下。他比我大四届,就是我入校他留校,用日本人的话就是学长。学长语重心长的跟我说:“小芒啊,别怕。我让你回去也没说别的啊,紧张什么?像你这样的我见得多了,崩精崩灵的就是不适合咱们专业。我那一届能把这个实验作出来的不超过仨,还得算我一个。你看看他们别人,哪个不是事先把电路图画好了来的,就你在这儿慢慢钻研呢。其实也难怪,这住校的和不住校的就差在这儿,住校的和老生熟,以前吃过的小亏人家都不吃,不住校的屁也不知道,就得傻屄呼呼的学,学不会就更傻屄。”
我心情放松了,经验告诉我,一个老师跟你说出“傻屄”两个字来说明他想放你一马了,原因不是他自己恨这种人抓人的教学方法就是他骂完你心情畅快了。
“我当初也一样。唉,就咱们专业这些科目到社会上有个屁用啊。你学得再好有个屁用。我当初也没学明白,多亏有路子留校了,接着骗骗你们小孩儿,还用上几下,我那些同学全他妈改行了。你说,我抓你干什么?我抓你对你对我有什么好处?全他妈便宜考试科那帮混蛋了,罚你200圆也落不到我手上。抓人那帮老师不是变态就是虐待狂,我见得多了。不过你们基本也算挺过来了,后两年没什么,就是苟教授的那科你小心点儿,他是个变态。不过也没关系,送两条烟也能摆平。行了,小哥我跟你说的都是掏心窝的话,回去自己品品吧。以后的事儿多想想,路还长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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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这高校改革除了以前上大学是国家出钱现在上大学是自己出钱以外还有什么??”总理发牢骚。
“改革是要一步一步深化的。”我告诉他。
“但是这教学制度是得改一改了。你说这帮老师自己出教案、自己出考试题、自己判卷子,也没人能管他们了,想讲什么讲什么,他会什么讲什么,也没有大纲限制。出题是想让你过就简单点儿,想抓几个就难点儿。我**他妈的我也是交钱来念书的,怎么没有上帝的感觉呢?”小文很少说脏话,但是越说也越离谱。
“你还上帝呢,你以为这是自由市场啊!能考过你就考,考不过你就死,这叫学分制你知道不?”总理说。
“但是这种学分制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学分制,虎不虎猫不猫的。真正的学分制应该是八年内或者六年内或者n年内吧,只要你修满了规定的学分就可以毕业,现在我们这学分制你有能耐一学期念十八科你也毕业不了。”大黄说。
“别说那没用的了,要不你能念十八科吗?老老实实考你的得了。”总理说。
“一到考试的时候我就觉得自己不想人呢?”小文说。
“我也是,像狗似的到处舔臭脚,真是无耻。”我说。
“这大学念的有些欺世盗名啊。”小文说。
“这世界欺世盗名的人还少了??!!前几年有个音乐学员所谓作曲的在电台作直播节目骂庾澄庆的歌是“让我一次爱个狗”,结果听众打进电话来问他写过哪些作品,他竟无言以对,还不是跟诸葛亮骂过的那些儒似的。你们这是小菜儿,跟真正的混蛋差远了。”总理不歇气的说。
小文长吁了一口气,把身体向后靠去,头顶在墙上,眼睛斜45°望向顶棚,悠悠的说:“小芒,不瞒你,我做了好几回恶梦了,都是梦见考试。每次惊醒的时候都是一身冷汗。煎熬啊。”
我听他一说,心酸酸的,“实话跟你说吧,自从上大学以来我一听见考试两个字就拉稀。真的,不是开玩笑,老他妈的灵了,一考试就拉稀,一考完就好。”
总理先对小文说:“煎熬?知道什么叫煎熬吗?就是活得腻味还舍不得去死。”然后冲着我说:“生理学的角度这种情况是……”总理还想说,我和小文怕他说出不着调的话就用被子把他的头蒙住,这样他一个音都发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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