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网游竞技 > 风向上我向下 > 第十七章

?    学校是这样规定的,凡是一学期挂了两科以上的(不含两科)就降级一年,凡是一学期挂了四科以上的(不含四科)就开除。大一大二紧紧张张的,到了大三的时候发现一个学期就四门课,无论如何是不可能被开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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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红旗下的蛋’是什么意思?”

    “语法上分析‘下’是副词那含义就是红旗下面的蛋,如果‘下’是动词那就是红旗生下来的蛋。但是从逻辑上分析红旗不是母鸡不能下蛋,所以语法上第二种分析不可能,那么结论是第一种。”

    “有道理,你研究过崔健?”

    “都是新一代的‘混子嘛’,老崔是看透了。”

    我沉默了,记得1989年我第一次自己去新华书店买的磁带一盒是《谭詠麟水中花》,一盒是《崔健新长征路上的摇滚》,都是经典啊。

    “想什么呢?”

    “想几个朋友。”

    “为什么?”

    “想到开始听流行歌的时候,那时张国荣和谭詠麟是最红的,听说香港分成张、谭两派。我们也跟着凑热闹,我说张国荣好。老六,我哥们,不是你屋老六,就说谭詠麟好。见天的吵吵,其实谭詠麟的歌不错,我基本都能唱,张国荣的他也听,就是觉得人家香港分成两派了咱们也得跟上形势。为了知己知彼我听了多少谭詠麟的磁带啊,《拥抱》、《墙上的肖像》、《情意两心知》、《再见吧浪漫》,哎呀,好多好多,直到《迷情》,连《反斗星》都找到听了。他也是,张国荣的歌也没少听,就是为了我说张国荣哪首哪首好他能顺口唱出来,然后顺口说一句‘什么玩艺啊’。后来听说张国荣退出歌坛了,其实是早一年的事情了,只不过那时候港台的消息传过来的慢,我们一群小孩又不看到什么报刊杂志。张国荣告别歌坛演唱会的那盒带子还是我俩一起去太原街买的。我一边听一边哭,尤其到《风继续吹》那儿,那眼泪流的哗啦哗啦的,现在一提都心酸。老六不知道从哪儿淘换一本张国荣退出歌坛的纪念册,里面记录了有人问他觉得beyond怎么样。张国荣说‘不错的一对band’。我们那是才刚开始学英语,不知道band是什么意思。刚好宝丽金推出《永远的朋友》那张合辑,有beyond的一首《你知道我的迷惘》。我跟你说,这首歌现在听就像专门给我们写的似的,年龄越大越能品味。当时我觉得这世界上还有这么唱的歌。那时候大陆没有摇滚乐队的专辑,唐朝黑豹都地下忍着呢。我**,beyond《大地》那张国语版的磁带我听了几百遍。老六、小杨、小胜,我们几个人就是那时候合成一伙的。

    “后来beyond出了《犹豫》那张专辑,我们在《音像世界》上看到评论,坐不住了,跑到太原街花了十几块钱买了盒港版带,其实就是盗版,那时候还以为是香港出的呢,因为大陆没有出版嘛。我可以百分之百的肯定,beyond的盗版带是中国摇滚乐队里销量最高的。

    “《犹豫》那可真是经典,我们四个人是曲不离口。后来唐朝也出来了,经典!一放学我们就唱‘贞操已被野兽践踏’,吓得隔壁班女生直躲我们,其实人家是说八国联军进北京呢。

    “再后来家驹摔死了,那是中考那年的7月,我刚从丹东旅行回来,自然是马不停蹄的去见老六他们,朋友嘛。进屋就见老六躺在床上看电视,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我就要谈论这一次旅行的见闻,他却打断了我,平静而无奈的说:‘家驹死了,在日本摔死了。’我惊呆了,老六是不常说笑的,但是我还是不信,有些消息就是这样,你不愿意是真的,你就是不信。他拿出一本《海外星云》,白纸黑字,我不得不接受这事实了。唐朝的张炬没几年也撞死了。我们四个人都不再唱了,总觉得不吉利,感觉四个人总是不稳定,三角是稳定结构,平行四边形不是稳定结构嘛。迷信呗,反正都怕死,但小胜后来不怕了,他跳河死了。”

    “啊?!”

    “是,是跳河死了,他可能是觉得四个人都得先死一个,又舍不得我们谁死了,于是他先死了。”

    “不会吧?”

    “会,干嘛不会?有时做梦还梦见他,他听家驹唱张炬弹贝斯。变态吧?当年干脆就听小虎队好了,本来就仨人,稳定结构。”

    “你哭什么?想他?”

    “不想了,死了那么久还想什么?我是想老六在国外是不是还唱《你知道我的迷惘》呢。”

    “难怪你不听ledzeppelin。1”

    “那倒不是,Beatles不也是死一个剩仨?我也没少听。不过组乐队要么三个人要么五个人,别整四个。”

    “kertcabin不也死了吗?”

    “cabin和那两个是哥们儿吗?不是。就是合作者而已,带着他们玩,那不叫组乐队。他玩腻了就不玩了。”

    大黄沉默了,我靠在墙上,看着窗外下起的雨,擦干了脸上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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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青和小齐分手了,还闹得很凶。小齐一连很多天不来上课,好在老师对大三的学生缺课已经不是十分在意了。不久又看见欧青重新和司徒去上自习了,这让我很后怕。这种情况很危险,因为司徒当初找我去酒吧时我是应该安慰安慰他的,那样很正常,我理论上应该说几句欧青的负面也就是阴暗面,不管符不符合实际情况。例如:“她其实长相很一般”,“比她强的多得是”,“她有什么了不起”。而我那天说过什么我已经模糊了,当然不可能说那些话,我不喜欢在背后说别人坏话,要说就当面说,也从来不放冷箭,要放就正面放。但是我还是很后怕,所以后来再有什么人闹分手的时候我尽量躲远点儿,如果非逼着我安慰我都是那么说“别那么小气嘛,就当给双方一个机会嘛,大家都重新来也没什么不好”。这些话在他们复合以后帮助我仍旧和他们关系良好。俗话说“劝和不劝分”就是这个道理。

    再和欧青单独聊天是在大半个学期以后。那天天气很冷,我独自坐在历史系的自习室里,因为在本系的自习室里上自习总免不了点头打招呼,也免不了闲谈。历史系的人很少,因为研究历史的需求不那么多,历史系的课程也很少,因为也没什么好讲的,历史系上自习的人少之又少,因为他们通常考试前一周再复习就能混过去,平时没必要自习。我们大一大二累死累活的时候历史系的兄弟天天社会实践。社会实践是个很宽泛的概念,其实什么打工啦炒股啦他们也不会也没有那个本钱,就是参加学校的各种社团,什么“辩论爱好者社团”、“影视爱好者协会”、“春盟诗社”、“夏虫音乐团”等等。所以我常常一个人坐在历史系的自习室里,偶尔有几个人进来坐坐,也都不是历史系的,全都是学理科的。

    欧青那天一个人,在自习室门口探头往里望了望,看见了我,她很惊讶,”你怎么在这儿?”

    由此可见由于我挂科的关系同学们对我学习上的事情都已经绝望了,偶尔我自救一下他们也认为是徒劳的。

    “我看看书。”

    “勤奋呢!”

    “哪里哪里,看的都是闲书。”

    她进来到我旁边坐下,说:“你女朋友还好吧?没去看她?”

    “还好,挺远的我们很久没见了。”

    “那写信?”

    “写信,也打电话。我都攒了一摞子电话卡了。”

    她笑了笑,我很尴尬,但不习惯找什么话题,只好等她再问。她也沉默了好半天。

    “那天你是要跳下去吗?”

    “不知道。”

    “为什么要站到那里去?”

    “不知道。很奇怪的,在一刹那我感觉到我的灵魂附在那扇窗上。”

    “其实不是。”

    “不是??”

    “我听说你有个好朋友是自杀的。”

    “哦。”

    “一个自杀的人至少会给六个人造成心理阴影。你是不是心理有阴影?”

    我茫然,不知道怎么回答,良久沉默后她又重复了一遍,“你是不是受了影响?”

    “阴影指什么?影响什么?”

    “就是你在悲观的时候总是不能积极去面对。你也有一死了之的念头对不对?”

    “不知道,你好像很有研究?”

    “我也看了《怎样选择自杀方法》,很无聊是不是?”

    “无聊。”

    “不聊自杀的话题了吧,以后也别再那么想。”

    “哦。”

    然后我们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边聊我边想以后这历史系的自习室也不能来了,不过没关系,哲学系的自习室也空着呢,文科系都一样。说到最后终于说到司徒身上。欧青说:“司徒又讲了好多你的事情。”我说:“他可能以为说我你会感兴趣一些。”欧青说:“那他可能误会了。”我说:“那就好。”

    1ledzeppelin乐队也是四人乐队,乐队鼓手逝世后宣布解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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