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尤菲现在很郁闷。他恨自己为什么那么路痴,他觉得城里每条路都一模一样,他根本不记得自己到过哪些地方。
“优诺,怎么办,我根本不知道手镯掉哪里了。”
“那您就好好想一下手镯怎么会遗失吧。”
对,这是个好主意,只要知道怎么掉的,应该也能联系起地点吧。
尤菲双手合十,抵在额头上,闭上眼睛,开始回想自己离开雷路卡家之后做过哪些事情。
恩,早上吃过仆人送来的早餐他就和优诺出门了,雷路卡家门外就是大街,一清早人就不少,他就随波逐流,在人群里穿梭,街上有好多奇奇怪怪的东西,他都没见过,后来就在那个首饰摊子买了坠子,又碰上走散了的优诺,然后就发现手镯掉了。难道是掉在那个首饰摊子?
尤菲想到就做,转身就往摊子跑。他来离开不到几分钟,那个露天摊就在这条街上,他还不至于走错。
可惜结果令人失望,手镯根本就没掉在那里,他过去的时候,老板居然还在专心地数金币,都没注意他的问话。
那会掉在哪里哪?对了,他昨天晚上临睡前,刚用手镯确定过“种子”的位置,一定是早上醒来忘记戴了,一定是这样的!手镯肯定还在雷路卡家他的寝室里!自己实在太不小心了,这么重要的东西没带在身边,不过这样就放心了。
“我忘记今天早上手镯根本就没戴出来,哈,白担心一场。优诺,我们继续去野餐吧。”尤菲终于松了口气,又开始进行他的野餐计划,压根没想到是那个因为他的礼仪而不再胡闹的少年偷了他的手镯。他到附近的饭馆买了饭菜,以及诺斯的特色糕点,还让老板给他准备了个篮子,给了他1个金币,没想到老板竟找还给他许多零钱,1个金币不到就能买这么多吃的,真是大出王子所料。
“现在,就让你看看我刚才想到的好办法。哼哼。”王子的眼里露出慧黠的光。他鬼鬼祟祟地扫视周围的人群,“快,跟着我。”急速地穿过人群,窜入附近的一条小巷。
哈,运气真好,小巷里没人。
“帮我注意一下,别让其他人进来。”
“您这是要?”
“在高的地方就能看清整个城市的情况了吧,”尤菲指了指天。
“可是我没见这里有高的建筑,诺斯可不小啊。”
“你怎么这么笨,我都说得这么明显了,到空中不就能鸟瞰整个城了嘛。”
优诺没有答话,可尤菲从他的眼神里就看到了怀疑。不错,他是没到那个水平,不过——哼哼,他这次出门可是有万全准备d。
“你瞧这是什么?”王子摊开左手,在优诺眼前甩了几下,炫耀他手指上戴的戒指。除了拇指,其他四个手指上都戴着戒指。
“这些不是尼尔森老头的……”
“对,就是尼尔森老师的魔导指环,我出门的时候他特地给我的。”尤菲说着说着,就有点不好意思,声音也低了下去。内罗尼尔森(neronilson)是沙尔克巴拉斯王室的首席宫廷魔法师,也是尤菲的魔法老师。可是王子从小就不喜欢烦得要命的咒文,和无聊得要死的静心训练,他更喜欢热血的、真刀真枪的战斗,所以他的魔法课成绩一直都维持在极差,让老尼尔森不知道生过多少回气。这次出门,老尼尔森为了让王子免遭各种魔法的侵害,真是费尽了心思,连压箱底的、用他的魔力加护过的魔法反弹戒指都拿了出来,那可是只有和他差不多水准的魔法师才能破坏的魔导器。不过,要不是师傅极力反对,说老尼尔森还背着连他这个王子都不知道的神秘责任,相信老头一定会跟在他屁股后面不放的。当初老头硬给自己套上差不多戴满10个手指的戒指并给他讲解用法的时候,真的让他十分尴尬。而且一直这么戴着,实在是太俗气了,他出门就扔掉诸如“水下呼吸”、“不惧火焰”之类抵抗自然灾害的,他有那么倒霉吗。现在用到老头给的东西,当然就有点不好意思了。
王子当然不会把这些心思让优诺知道,“你只要帮我把好风就够了。”他把篮子放到一边,闭上眼睛,开始集中精神。先是小指上的隐形指环,不然等他飘上去,还是要给行人看到。还好使用这些魔导器就不必刻意去记住那些恼人的咒文,只需要凝聚相应的元素去引发戒指里贮存的力量就够了,尤菲很快就使自己进入了隐形状态。然后是食指上的浮空指环,尤菲把风元素聚集到指环上,感到一股奇异的气流开始缠绕到自己身边,接着身体就缓缓飘浮起来,他怕高度不够,就持续地凝聚着风元素,直到刮在身上的风让他有一丝凉意,他才睁开眼睛。
哇,现在整个诺斯尽在自己脚下,路上的行人就像密密麻麻的蚂蚁。不过王子才刚开始感慨,精神就有点不集中了,这也导致他立刻开始下坠,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形,吓出了一身冷汗。“回去一定要让尼尔森老师改良下。”他心里这么想,彻底忽略了根本原因是自己的不用功。飘在空中,与风共舞的感觉真的很舒服,尤菲享受了好久才想起上来的目的是找到Ark6的遗址,城市四周点缀着一圈微绿,更远处就是无边无际的沙漠,在城的南方有一片蔚蓝(其实是西方),那个一定是刚才那些为他指路的人说的瑟米尔湖,尤菲知道Ark6的遗址就在湖边,他就控制着风元素让自己一点点飘向湖边。他飘到一半才想起底下还有个给他把风的人,都怪刚才太专心了,害得他现在根本不知道脚下如蜘蛛网密布的街巷哪个才是起飞的地点。算了,优诺可不是像他这样的路痴,他迟迟不出现,优诺自己也会找到遗址那边的吧。他飘着飘着浪费了这么多时间,说不定优诺早跑到遗址那边等他了,自己还是赶紧过去吧,可能离太阳近了点,现在头都给烤得有点晕。
王子第一次的飞翔经历并不算愉快,他对于元素的控制实在是太蹩脚了,下来的时候,出现了好几次头上脚下的体态,还好隐形魔法是一发型的,才没给人发现沙尔克巴拉斯王室的耻辱。现在他总算脚踏实地地站在了Ark6遗址的土地上。
尤菲解除了隐形魔法,漫步在遗址上。这里说是遗址,其实只是摆放着一些巨大的石块,其间散落许多腐朽的金属器具,根本无法看清Ark6的旧貌,看来是把在城市建设里无法处理的东西都丢到这里来了,只能算是Ark6遗物堆场。尤菲很失望,这里和他家的Ark3完全没法相提并论,连同样是遗址的Ark5都比这里雄伟多了。Ark是人类这个种族在被诸神抛弃之后,得以延续下来最主要的原因,它能抵御诸神必死的诅咒。根据救世主诺尔留下的史料,世界上一共有9个Ark,它们都是当地的古代人类智慧的精华,是在这个没有神的星球上最后的9个城堡,但其中7个在“血族之乱”中毁灭了。Ark的命名和排位,也是由诺尔完成的。作为星球上唯一2个完整保留下来之一的Ark3昆仑——建筑在山腹内部的Ark,也许就是这个原因,它才没被魔族发现,里面有许多关于古代主要生活在沙尔克巴拉斯疆界内许多部族活动情况的资料,包括他们的历史、信仰、发展轨迹等等的记载,就连墙壁上也画满他们的神话故事,尤菲很喜欢那种不拘一格的绘画技巧,很轻灵、很飘逸。Ark5是位于沙尔克巴拉斯中央的一个遗址,虽然被摧毁,不过也还留存巍为奇观的宫殿群,和昆仑风格相近的绘画、不知名的艺术品,现在也成为了沙尔克巴拉斯王城的一部分,尤菲就是在那里长大的。
尤菲来Ark6遗址,也是想看看放浪之地的古代文明留下的东西,但结果太无趣了。唯一的发现就是刻印在巨石上,连千百年的风沙都无法侵蚀的连体文字,那也许是他们的诗歌、小说、经文,也许记载着他们引以为傲的历史,但有什么用呢,他又看不懂,难道要他去找个古文字学者来帮忙翻译?免了吧。不过说不定尼尔森老师能看明白,他记得老尼尔森的书房里就堆满了许多古代文字的书籍,下次让他来,抄录成译文给他看,如果听他现场讲解的絮絮叨叨,他可能会发疯的。
优诺那个家伙怎么还没来?尤菲现在肚子非常饿了,刚才又没吃午餐,飘了那么久,消耗了许多体力,感到精神都萎靡起来。好在这里是湖边,躲在阴影里也没别的地方那么闷热,他就这里躺会,等优诺过来吧。
可他才躺一会儿就受不了了,坑洼不平的地表太不舒服了。他站起来走到水边,湖水很清澈,整个湖就像镶嵌在黄金里的巨大蓝宝石。尤菲双手做勺,舀了点水,喝了口,然后又舀了点洒在脸上,感觉清爽多了,可喝水不能充饥啊,他只好另想办法。抬目四望,看到湖的另一侧有许多帐篷,是游牧民的营地?他曾在书上看到过放浪之地的介绍,这些游牧民应该是很好客的,王子决定去那里要点食物,也顺便体验一下他们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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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露斯朱尼奥在营地边的瑟米尔湖畔散步,他昨天就让斥候跟着雷路卡的商队,知道他们现在已经回到雷路卡在诺斯的庄园,现在他最关注的就是那2个男子了。那个高个男人,虽然不再是印象里的苍白虚弱,但他只看了一眼就能确定,他就是沙尔克巴拉斯的国王cyAnidArt十三世本人!这绝对是他和老不死的阴谋,因为不甘心自己母亲执政,为了夺回政权,竟然用假死诬陷太后弑君,实在是太卑鄙了!看他平时总是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想不到内心这么狠毒,太后可是他的亲生母亲啊,而且还不是因为他长期卧病在床,才为他代理朝政的,这十多年来操了多少心啊。而他身边的少年,朱尼奥无法百分百确定,不过有很大可能就是失踪的王子因菲纳多(infinArdo),王子8岁开始就到昆仑去隐居的老鬼那里学习,很少回王都了。
可是有件事让他一直很怀疑,如果真是国王父子,为什么会没一点厉害的随从跟着他们呢?他已经确认过雷路卡商队的人员了,除了父子2人,就是昨天那些酒囊饭袋了,靠他们是根本不顶事的。老鬼就这么放心让他们2个出来?一定有什么秘密,他一定要搞清楚。还有他们的目的也很可疑,为什么千里迢迢从陆路跨越吉普塞亚呢?王室不是有飞空艇么?
突然,朱尼奥的脑子了闪过一个大胆的假设——难道说,是和老鬼闹翻了?就是啊,这么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他已经“死”了,只要让王子彻底“失踪”,整个沙尔克巴拉斯就是老鬼的了。老鬼过去就是因为功高盖主,才会在先王暗示下去隐居的,指不定早就对王室心存不满了,现在这么一个大好时机怎么会放过。父子2人一定是去外国避难的!
这个假设实在太有可能了,朱尼奥不禁为自己喝了声彩,他要马上这个信息传达给侯爵殿下。他挥手招呼跟在身后的书记官,拿起纸笔迅速写下自己的猜想,让他们快马送到侯爵那里。
如果这个假设成立,对他们实在是一个天大的利好消息。本来嘛,王子就是他们一定要除去的目标,侯爵殿下是太后的亲族,而王室又没有旁系,那殿下就是王子以外第一顺位的继承人了。只不过现在太后弑君,为了不被老鬼剥夺兵权,只好举起叛旗。如果能把老鬼追杀王储的事情揭露出来,那他们这边不但能把弑君什么的都推还给老鬼头上,还成了名正言顺的大义所在,顺理成章地独揽大权了。当然,国王是必须死的,王子么,让他说两三句话再死不迟。
想到这里,朱尼奥热血沸腾,心情激荡起来。不行,要冷静。他走到湖边,用清凉的水让自己平静下来。望着水面的倒影,他看到自己两鬓的白发。哎,老了。其实朱尼奥还不到四十岁,他原本只是一个普通的小贵族,后来因为自己的才华得到老辛克莱恩侯爵的赏识,任命他为殿下的纹章官,辅佐殿下。那时候,他就发誓,一辈子效忠辛克莱恩家族,报答知遇之恩。他摸了摸身上的白色轻甲,这是老爵爷在他30岁的时候送他的礼物,是独角兽皮做成的,有回避远程攻击的作用,如果不是这件轻甲,他昨天也许在那个商人出其不意的攻击下身首异处了。老爵爷作为太后唯一的弟弟,在去年的弑君事件后,引咎自尽了。是给老鬼逼死的,他一定要报仇!现在知道了真相,就等着收帐单吧,老鬼!还有国王父子!
朱尼奥暗暗攥紧拳头。
这时候,传令官跑了过来,“昨天那个小子正一个人向这边过来。”
一个人?这不是自投罗网吗?还是有什么诡计?“活捉他。”不管了,到嘴边的肉怎么能不吃,朱尼奥的眼中闪过一丝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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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菲走近帐篷,发现并不是他猜想里的游牧民,尽是些佣兵模样的人,看来这里是某个佣兵团的营地吧,没关系,有食物就好,他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他快步走去,突然发现帐篷上方飘扬着的旗帜上拿着矛的狮鹫图案。不会吧,这么巧,这里竟是辛克莱恩的营地。现在自己只有一个人,还饿得没了一点力气,还是悄悄溜吧。尤菲才打定主义,就发现来不及了。昨天那个纹章官带着大队人马朝他这边冲了过来。看来要动武了,他握了下腰间的剑柄。
“尊贵的因菲纳多王子殿下一个人在这里干什么呢?欣赏瑟米尔湖的风光么?”
尤菲吃了一惊,他居然一下识破了自己的身份,不过这样也好,也许不需要使用暴力了。
“你既然知道了我的身份,就应该马上下马行礼。”
“哦,哦,这是当然的。”朱尼奥下马,装模做样地给尤菲鞠了个躬。
“放肆!”不对,他的态度太不恭谨了。
“我们还要等着陛下过来一起行大礼呢。”
“如果你还想见到父王,就应该劝你的主子立刻停止叛乱,那才有机会在父王面前谢罪。”
王子怎么会说这些话?和他兜圈子?做梦!
“当然,当臣下昨天亲眼目睹圣颜,立刻就把这个消息传达给了侯爵殿下,想必现在殿下也得知了陛下仍然健在之后,正日夜兼程赶过来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胆敢诅咒父王!!!”
“臣下岂敢,昨天看到陛下死而复生,真是激动得老泪纵横。”
“胡说,父王还在王都,你昨天怎么可能看到他!你竟然还说父王‘死而复生’,该受拔舌绞刑!”
怎么王子还死撑?朱尼奥看了下四周,很好,部下和招募的佣兵已经把王子围了个水泄不通,沙漠地势平坦,也看不到周围有什么动静。好,他壮起了胆子。
“全世界都知道陛下在一年前大殓。所以昨天看到陛下与殿下父子两人都安然无恙,才知道一切都是乔古姆那个老匹夫的阴谋。陛下得以脱险,臣下真是感激涕淋。殿下就不必隐瞒了吧。”
“你,你……”尤菲气得说不出话来,他竟然说父王去了?父王明明就在王都,自己的佩剑就是出门前父王亲自授予他的,而且话里还有师傅谋害父王的意思。这个叛乱者,绝对要他以死谢罪。
——可是,他们为什么要叛乱呢?尤菲突然想不起他们叛乱的理由。哎,怎么一想东西头就痛起来了。
“优诺,他们为什么要背叛父王呢?”
“夺权。”优诺给了他一个答案。
是啊,父王曾经对他说过,他怎么忘了呐,真是的。但是,为什么突然怎么也想不起父王的面貌了呐?父王到底长什么样子的?我的头怎么会越来越痛?为什么!!!
王子抱着头弯下身。
朱尼奥惊呆了,他看到一个人影就那么一眨眼间,出现在王子身边。是他,是他!塞亚纳达特(cyAnidArt)十三世!怎么会?!那个虚弱的国王怎么会有这么快的速度?!没有传送阵,他就是这么平空里出现的,就好象他一直站在那里!绝对不是自己的错觉,他看到对面围着的部下也是一脸惊愕。不,不行,难道这就是传说里王室神秘的力量?!朱尼奥控制不住地浑身发抖。
“攻击!给我攻击!术士、弓手,只要是人都给我攻击!”他狂喊出声,根本顾不得要留下王子的一条小命。
空气就像突然凝固了。转瞬之后,无数的箭矢、飞斧、投矛、火球、风刃、岩石碎块朝中央的两人涌去。
瞬时间,尘土飞扬。
尤菲耳边是嘈杂的声音,他的头疼得就像是裂开了,眼前弥漫着沙尘,什么也看不见。
“优诺?优诺?”他呼喊这个名字。
扬尘渐渐被风带走,尤菲看到了一个可怕的景象,优诺的胸口竖着一根笔直的长矛,矛头穿过他的身体,插在沙地上。
“不,不,不~~~~~~~~~~~~~”
脑海里,突然一个镜头定格,同样是一个男人,他的胸口上也插着一把武器,是一把黑色的剑,黄金剑柄上的红色宝石闪烁的光,就和它剑刃上流淌的血液同个颜色。那般诡异。
——尤菲失去了意识。
朱尼奥看到长矛穿过了国王的身体,太好了,太好了,干掉了。什么见鬼的王室力量,都去死!现在你就是真正的死鬼了!哈哈!
他突然听到王子在痛苦嚎叫。
他怎么没死?那就送他去给父亲陪葬!哈哈!
“干掉那个小子!谁拿到他的人头,赏10000个金币!”
人群里,一个邦卡族兽人猛地大叫起来:“我的,赏金是我的!”拿起他的巨斧,朝王子砍去。其他人也不甘落后,向王子冲去。
人影耸动。呼喊声、沙尘……
突然。
扬起一道乌黑色,刹那夺走天地间所有色彩,沙漠锐利的阳光也无法穿透这墨色巨网。
——就像巨大神祗以这沙漠为画布泼下的丹青写意。朱尼奥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被浓稠墨汁掩埋,看不到一丝光亮。
似乎过了很久,他的眼前终于出现了别的颜色,红色,浓重的红色,透出腥味的红色。是血液的颜色。
朱尼奥想拔剑抵御这黑色与红色的侵袭,却发现手已脱离了他的身体。他想喊人帮忙,可却发不出一点声音。他接着就看到了自己的脸,就像刚才湖水的倒影那样真实,鬓角有几缕白发。然后他惊恐地察觉,他的脸只有半边,如同被劈开的面具。
这时候他忽然想起年轻的时候,在王室图书馆看过的一本关于王室秘宝的书,里面有记载一把剑的传说,它有墨色的剑身,以及其中蕴涵着的、比墨的颜色更深沉的诅咒……
——原来如此,他之前的假设是错的,他明白了一切。
沙尔克巴拉斯的王室注定灭亡了。
不,是已经灭亡了。
侯爵殿下会笑到最后。
马露斯朱尼奥也想笑两声,可笑不出来了。
他。
死了。
*******
“我做了个梦。”
“我变成了魔鬼,我把看到的人全杀了。”
“你为什么要杀他们?”
“我忘了。”
“也许他们是我的敌人,他们恶狠狠地朝我扑来。”
“我觉得那个时候心很痛。”
“你太仁慈了,孩子。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一个好的君主,有时候必须舍弃情感。我做不到,所以我不是一个优秀的君主。但你一定能做到,我的孩子。你一定能超过我。你一定会成为一个真正伟大的国王,你会保护你的国民,领导他们得到真正的幸福。”
“答应我,尤菲。”
“是的,父王。”
---六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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