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女生频道 > FABLE > 五章 自由之都

?    自由之都诺斯(nous),在Ark6遗迹上诞生的城市。

    没有人能够想象古代人类是如何在一片荒芜中开发出这片绿洲,并在其上建筑如此宏伟的堡垒;也没有人能够想象如此坚固,甚至能抵御神的堡垒,会在一夜间被魔族毁灭,成为瓦砾残桓。幸好,绿洲并没有随着城市的泯灭而消失,所以,新来的人在废墟上搭建了新的建筑,新的建筑聚集了更多的人来建设,千年过去,诺斯也成为了这片沙漠生机勃勃的代表。

    市镇里充满了“人”。人类,长相怪异的兽人,各种各样的奇异生物,甚至有人说这里还聚居着许多魔族。这样的景象是只可能在诺斯看到的,比如阿兰尼亚就绝不出看到这光景,因为女王鄙视丑陋的存在。而这种熙熙攘攘的繁荣会从清晨持续到深夜,华灯初放时,这里就又会是另一片风景,除了仍照常营业的商铺,酒店饭馆更是会让你深切体会到诺斯的另一个名字——佣兵之城,你看到的每一个人都是佣兵,或者即将成为佣兵。小的佣兵团只能靠沿街游说来招揽团员,大一点的就可以放肆胡闹来显示他们的实力,吸引更多的人,情报贩子穿插其中,宣扬各地的战争消息。当然,你正在招揽的极大可能是其他佣兵团的成员,所以,有一个关键词出现了:实力。无所谓你的身份,不管你是逃亡囚犯,还是落魄贵族,或者只是路边躺死的乞丐,只要你能一次次活下去,一次次在大的小的不知名的战斗、战役、战争里没有变成炮灰,你就可以获得一切——金钱、美酒、女人、权利,而现在被你踩在脚下,满嘴喷粪的垃圾,也会把你景仰如神,因为他也知道,你现在能干他,你就也可以在某次交战里杀他,命总是最重要的。在诺斯,只要有实力,你就是法律,你就是规则,现在就是开始。

    诺斯能成为一个佣兵城当然还是有它地理上的优势的,它位于放浪之地吉普塞亚中央偏左的位置,恰好是整个奥古利卡大陆心脏,同时又不属于任何城邦,邻接放浪之地与西方各国的边界的路程都不超过5天,这样一个得天独厚的环境自然成了无法者的天堂。

    泽凯伊雷路卡就是出生在这么一个城市,他没有父亲,也没有母亲,在他有意识开始,自己已经是一个奴隶,被人像家畜一样养着。等他大了点,就被送到战场做“战奴”,那时候的他甚至不知道什么是“死”,可是很侥幸的,他在硝烟过后从死人堆里爬了出来,而且没人知道他还活着,所以他自由了。那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体会到自由,但他同样不知道“自由”是什么,他自己回到了诺斯,回到了眷养他的人身边。没想到那个人很高兴,于是给了他名字,让他读书,还成为了他的岳父,死后更是让他继承了他全部的财产。泽凯伊很长时间没有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做,直到自己也渐渐老了,才觉得也许那个人认为自己对他忠诚、对他绝对信任才会那么高兴的,在看透了这个世界到处的尔虞我诈之后。但其实那个时候的自己什么都没想,因为他连“想”都不会。

    命运就是如此奇妙。

    泽凯伊差不多游历了整个世界,还是最喜欢自己的故乡,因为这里的不虚伪。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不会戴着面具生活,这里的一切都是纯粹的,不管是美好的,还是丑陋的。尽管他们到了别的地方就不会是这副样子了。这也许就是诺斯真正的特别之处,让你不知不觉间摆脱心的枷锁,体会真正的自由。

    商队的车停在了自家庭院里,泽凯伊的妻儿家眷早已经移居到更安稳的地区,所以这里有足够的空间把人员都安置妥当。最重要的是那两个男子。泽凯伊差不多可以断定那个少年就是沙尔克巴拉斯失踪的王子了,不然那个侯爵纹章官也不会惊慌失措到差点自尽。他还是有野心的,否则也不会年少时用尽心血钻研魔法,到老还冒险穿越沙漠做生意,现在就是一个老天送给他的机会,只要跟着王子,他就可以步入上流社会,成为人上之人,也许凭自己的才智,还能当个掌揽一国大权的宰相什么的。所以,他必须在到达目的地阿兰尼亚的3天时间里,尽力让王子认可自己,而不是到了地方银货两讫,各不相干。昨天晚上刚到诺斯,他就动用老家的关系网,开始调查那个纹章官出现在这一带的原因。他要让他知道强龙不压地头蛇,他受的羞辱要他加倍奉还。

    现在他准备去向王子道谢,这当然是必须的形式,他也准备籍此借题发挥,和王子套套近乎。他把王子安排到了这里最好的别院里,那是他岳父生前最喜欢的地方,环境幽雅,种植着岳父从世界各地寻觅而得的各种奇花异草,相信有的珍品是连皇宫里难得一见的,王子一定会喜欢的。可是——

    “客人去哪了?”当看守的仆人告诉客人外出时,他没有慌张,对一个优秀的魔法师而言,静心是必须的技能,同时以商人来说,遇事沉着更是不可或缺的。

    “客人一大清早就出去了,说要去看下Ark6遗址。”

    同时,情报网也有了收获,侯爵的纹章官来诺斯的目的正如他所料,是为了招兵买马,他们的营地在城外的瑟米尔(semir)湖畔。

    没被城市的新建筑蚕食,残留下来的唯一一段Ark6遗址也在瑟米尔湖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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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菲(iufy)漫步在诺斯拥挤的街头。这不是他第一次感受这种人声鼎沸,但却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置身其中。过去他都是一个旁观者,现在他能与周围的人磨肩擦踵,他能清楚听到身边行人的窃窃私语,甚至能闻到他们呼出的气息,衣衫褴褛的佣兵身上的酒气、奇形怪状的兽人发出的体臭,体验并不全是美好,但对他是不可思议的;过去他所能听的民众的声音,只是嘈杂的哗哗声,唯一的感觉是高处不胜寒,自己是一尊,会行走的雕像,摆出一个姿势,让他们顶礼膜拜。而他唯一能清楚看到的,是在民众中掺杂的怨毒眼神,那甚至是他噩梦的根源。

    突然,有个黑影向胸口撞过来。尤菲本能的闪开,就听到一个夸张的“啪嗒”声,有个和他差不多年龄的少年跌倒在地上。

    “你走路不长眼睛啊!哎哟,我的腰都快断了。”

    这不是恶人先告状嘛,不过自己刚才是有点愣神。

    “有钱就了不起啊,把人撞倒了还在边上光站着。你别想跑,你要赔我医药费。”少年猛地一把抓紧他的裤脚,躺在地上撒起泼来。

    尤菲苦笑不得,他什么时候想过跑了?他说了声对不起,就伸出右手,想把少年拉起来。

    少年看他伸出手,也是一愣,没想到这个服装华贵的凯子会没识破自己的胡闹。靠,这种连半点人情世故都不懂的凯子不斩,真是会遭天谴。少年注意到尤菲伸出的手腕上一个很特别的镯子,这个肯定值不少钱吧,一起身,顺势也就摸走了。

    “看你还懂点礼貌,就不要你赔医药费了。”少年站起来转身就闪到人丛里不见了。

    民间的人还真怪,尤菲本来还以为他要死缠滥打,没想到说句话就走了,就是刚才拉自己的手有点紧,看来他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了吧,礼仪真的是非常有用啊。

    抛开心里的烦恼,尤菲决定好好逛逛诺斯,这是个多么繁华的城市啊,沙尔克巴拉斯也有无数大城,可是尤菲每次上街都是坐在车里,两旁都是观赏他的人群,那种感觉让他很无奈,这里就不同了,没人知道他是谁,他可以尽情玩闹,再没有无数宫廷教师跟在他屁股后面管这管那了。尤菲看到旁边有卖小吃的店铺,正卖着一种肉串,他于是也买了点,还好他在国内有过惨痛的教训,知道了有“钱”这种东西的存在,不然真是丢脸丢到外国,糗大了,不过如果让他的厨师和礼仪老师看到他吃这些路边小吃,一定会直接晕过去的,他们一直就认为他比婴儿还不如。尤菲边吃边走,想起他今天外出的目的是去看一下这里的Ark6遗址,就开始询问路人,有人很友善的告诉他出城的方向,也有人对他爱搭不理,还有人对他怒目相向,碰上最多的,就是对他过份热情到他受不了,只好躲开点,后来有个兽人告诉他才知道,那些人是看他衣着华贵,想赚他的带路费。看来人真是有各种各样的啊。不过那样就没有寻找的乐趣了,尤菲最后决定还是要自己去找遗址。然后他就发现一个可悲的事实,自己又迷路了,在这个偌大的城市迷路了。自己难道就真得没一点方向感吗?优诺肯定在背地里笑话他不知道多少次了。对了,说起优诺,他刚才出门的时候应该和自己在一起啊,怎么不见了,难道和他都走散了--。尤菲郁闷起来,不过很快就消散了,慢慢找呗,他又在迷宫一样的市镇里穿梭起来。

    “嘿,小哥,来看看我们这里的首饰,一定有让你满意的。”

    尤菲听到有人在身后叫喊。他朝四周张望,然后回头,狐疑的指了指自己。

    “对,就是你,这位小哥。”路边露天摊的首饰摊主招呼他。穿着件这里很普遍的白色长袍,皮肤也是被太阳晒成的健康的黑褐色。摊子上方就街上连成一片的遮阳帷子。

    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称呼,尤菲一下子还真没适应过来。

    “您瞧我们这里的首饰,都是纯手工精心制作的精品。瞧,这颗红宝石打磨得多好,这块玉真是绿的可以滴出水来。”摊主看到尤菲被吸引过来了,开始夸起自己的货物。

    客观的说,这些宝石是不错啦,可是又怎么能入王子的法眼,远的不说,就比如他一直系在腰上的宝剑,这里所有的宝石加起来可能也不如剑柄上镶嵌的一粒珍珠。

    “等等等等~”摊主看到尤菲有转身离开的倾向,连忙叫住,低下身,从柜台里拿出一个装饰精美的盒子,“看小哥就是贵族家的少爷,拿这些凡品给小哥看,真是我的不是了。”他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这些是我们诺斯几百年来最出色的工匠打造的珍品,我一直收藏着,就是给像您这样识货的客人看的。”

    尤菲本以为这还是他的大话炎炎,没想到他一打开盒子,就被一条银制吊坠吸住了目光,这条吊坠真的非常特别,镂空的菱形小笼子里,有一条蛇形的生物,但那生物有爪子有角,和他们沙尔克巴拉斯的Ark3洞窟墙上图画中的那种被称为古代龙的生物简直一模一样。

    “这是我们诺斯一个伟大银匠生前最后一个作品,据说是从东方古老的传说里得到的灵感。这可是真正的艺术品……”摊主向尤菲滔滔不绝地介绍起来。

    “优诺,母后很喜欢古代传说,这个送给她,一定会很高兴的。”尤菲根本没注意摊主的口舌,无意识地蹦出句话。母后近来身子不好,一直生病,这就当成自己的旅行礼物吧,能让她心情舒畅点就好了。

    “少爷,请注意您的言辞。”优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特别加重了“少爷”2个字的发音。

    尤菲猛地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还好摊主正专注于自己的演说,并没有察觉对面客人的异样。不过,优诺什么时候出现的?

    “优诺,你到底去哪里了?”尤菲决定先下手,自己被提问就不秒了。

    “我不是一直跟在您身边吗,少爷。”优诺很无辜的摊了摊了手。

    “你刚才明明就……,算了。”再说下去不就把自己迷路的糗事暴露了,反正优诺这家伙一直都神神叨叨的,不管了。

    “帮我把这个包起来吧。”尤菲打断了摊主的长篇巨著,不然等他说完可能天都黑了,貌似他刚才才说到他曾爷爷收集的那些珍宝。

    “100个金币。”摊主狮子大开口,他知道这些贵族子弟是绝对不会讨价还价的。

    “这些都给你吧。”尤菲掂了掂钱袋,全扔给了摊主,要他数100个金币,那不是烦死。

    摊主可不怕烦,把钱袋里的金币全倒在柜台上,这里面少说也有7、80个金币吧,要知道那些吊坠平时最多也就卖30个金币,今天可真大赚一笔了。“这里还不满100个金币,不过就当给小哥的优惠吧。”他开始仔细地数柜台上的金币,也不怕惹路上行人眼红。

    尤菲准备离开,斜眼瞄到堆在柜台边箩筐里的无数黑色石头,有大有小,细绳从石头上的天然小孔里穿过,变成一串串拙朴的链饰。

    “这是什么?”尤菲从没看到过这种宝石。

    “哦,这是我们这里特产的一种石头,没什么用,串成这样当纪念品卖卖。”摊主只抬头眯了一眼,又去数他的金币了。“您要就随便拿吧。”他偶尔也装着慷慨下。

    “那我就拿这个了,谢谢你。”尤菲一眼就看中了一块纯黑的椭圆形石头,与众不同的是,这块石头中央有一个金色的光芒四射的图案,而且还很饱满,只在略尖的一头有个小孔,握在掌心又有一种温热感,就像被和煦的阳光照耀。

    等尤菲离开首饰铺子,已经是正午了。他选好黑石后,还让摊主帮他在细绳上串了点兽牙、贝壳之类的,做成了一个别致的颈链。现在,这个颈链已经挂在尤菲脖子上了。

    “优诺,我们去遗址那边野餐吧。”尤菲突发奇想。在王子有限的几次野餐回忆里,都是几十号人浩浩荡荡的队伍,进行“野”外的大“餐”,根本就不像他在书籍里看到的那样惬意地“享受清馨的微风,倾听大自然的声音,回味可口的甜点”,现在好不容易出来次,终于可以体会下那种美好感觉了。

    “可是您为了买刚才那个银坠子,连钱袋都给了那个商人。”

    “没关系,我口袋里还有几个金币,足够买野餐上吃的了。”尤菲为自己的经济头脑自豪,他觉得自己以后一定能很好地掌握所谓的“国库储备”。

    “可是您知道遗址在哪里吗?”

    “嘿嘿”王子狡黠一笑,“我想到了一个好办法。”他用右手指了指天,露出了他光滑洁白细腻的手腕……

    时间就像停顿了几秒。

    “天啊~~~~~~~~”

    ——难道他的第一次任务就要搞砸?好不容易才让师傅认可他作为一个骑士的能力,让他外出执行这么重大的任务。没想到……,指示标的物的映射手镯就这么丢了t_t。

    “你不准去打小报告!这是命令!”尤菲立刻向身边这个绝对是师傅眼线的人发出最后通牒,展现他王子的威严,“还有,我一定能找回手镯,就算没有手镯,我也一定能完成任务!”

    ---五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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