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玄幻奇幻 > 芙蓉出水幺二三 > 第六章第一节 十有九人堪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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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催芙蓉赤,下助玉藕白。

    甘为晴雨盖,兼做鱼儿傘。

    前已叙述,为沃汀电站纠纷一事,乍看起来,甘昆龙、莫新义,卓野青、阙求潭四方均表现出了协商解决的愿望。然而,等待期间,阙求潭突然接到植桑镇人民法庭一个通知:称甘昆龙已经起诉,要他到法庭商议应诉事宜。

    阙求潭到达后,宛迪萍将甘昆龙的起诉状及有关材料交他阅视,并说:“本该作原告,但你犹豫不决,让人赶在你前面,现在只好作被告了,看你值不值?”

    阙求潭气愤地说:“也是,真应验了恶人先告状这句话。不论他怎么干,我相信法律是公正的,不会因为他抢先告状就逃避了侵权的责任。”

    宛迪萍解释:“话虽这么说,民事诉讼有一个‘不告不理’的规定,你不起诉他,我们是没有法律根据追究他侵权的。”

    阙求潭苦着脸问:“不是不想起诉,是负担不起大额诉讼费。现在我该怎么办?”

    宛迪萍恳切地答:“现在,只有提起反诉这条道路可走了。就是说,你虽然是被告,仍然有权利对原告侵害你的权益进行诉讼,又将原告作为你的被告处理,这样你就可主张自己的权利了。”

    阙求潭似懂非懂地应承:“也是,在法庭上我会将他侵权行为提出,请求法庭维护我的利益,这是自不必说的。”

    宛迪萍说:“仅口述是不行的,你必须现在就提出反述书面申请。”

    阙求潭说:“书面申请,我立马就写,该没有其它啥子要求吧!”

    “还要按起诉的要求予缴诉讼费。”宛迪萍闪动着难以捉摸的眼睛。

    “缴多少?”

    “这要看主张的权利有多大?”宛迪萍用手梳理从帽中掉出的头发。

    “电站全部产权。”阙求潭憋足了很大的劲才说出这句话。

    “仍然要予缴二万元。”

    阙求潭失望地说:“那这个反诉我也无钱诉了。”

    “现在成了被告,若是官司败诉,仍要承担诉讼费用。如反诉胜诉,予缴的还可退你,你看谁值谁不值?”宛迪萍以同情的目光凝视着对方。

    阙求潭哭丧着脸说:“宛法官,我实在是拿不出那么多钱来,只好听天由命了!”

    宛迪萍以同情的口气问:“唉!你说实话,到底能拿出多少?我帮你想一些办法。”

    “尽最大努力可以拿出3000元。”

    宛迪萍言词恳切:“我体谅你的困难,暂缴3000,余下的17000可写张缓交申请,再打一张欠条,等结案时,再作处理。”

    阙求潭如释重负:“这样处理还承受得起,你为何不早说呢?”

    “快办手续吧!这些那些都不要说了。”于是,就给阙求潭办完了有关反诉手续。

    阙求潭给法庭提供的材料中,自然有与卓家签订的合伙协议,涉及到卓家的产权。于是,宛迪萍又通知卓家到法庭议事。

    卓野青应邀而至,宛迪萍将原、被告的诉状提供卓野青阅视,并提出:“这个产权案中,涉及到你的权益,你有没有维权的请求?”

    卓野青顿生反感:“这个甘昆龙太不讲信义了,主动要求我们不向法院起诉,双方协商解决为好。可他又干起抢先起诉的勾当,真是无赖!”

    宛迪萍见这年轻女娃发起牢骚,又不把他的问话放在心上,也有些不高兴地说:“姑娘,话不能这么说,协商还是起诉,都是公民处理纠纷的一种权利。阙求潭就没有运用自己的权利,叫别人抢了先,如果你这次不参加诉讼,自然是放弃了自己的权利。”

    卓野青来法庭之前,胸中早就积存着责怪法庭将合同纠纷按产权纠纷立案的不满情绪。再听这么一挑,更是克制不住冲撞的情绪:“阙求潭当初到法庭以合同纠纷起诉,这也是他的权利嘛!为什么要强调按产权纠纷立案呢?”

    宛迪萍对这一反问感到吃惊,似乎是在向他的尊严挑战,立即满面不悦地说:“法院对立案负有审查权。你对法律不甚了解就信口开河,还是请你尊重法庭独立行使自己的权力。现在是征求你的意见,到底维不维护自身的权益?你应该做出明确的回答!”

    卓野青年轻气盛,面对威严并不畏惧,也没好气地回应:“怎么了,国家目前不是大力推进民主与法制建设吗?作为公民就没提点看法的权利?一提意见就是干涉你们的工作?就算我对法律陌生,你负有宣传的义务嘛!至于要我回答的问题,可以明确地告诉你:如果我家的合法权益受到了损害,我会依照与阙求潭签订的合伙协议起诉他的。”

    宛迪萍见卓野青不是初出茅庐的深闺之秀,虽然年轻并非等闲之辈。也感到自己的态度欠妥,语气也就缓和了些:“当然,采取这种方式也是你的权利。不过,本来是同一事你不参加诉讼,没有表达自己的主张,法庭也不了解你方的情况,判决时难以考虑到你家的权益。官司结束了,如果阙求潭也没有得到产权,那时再起诉损失就大了。小卓,你不要与我堵气,还是要冷静地想一想……”

    宛迪萍的这番话,卓野青感到还是真诚的,也就压抑住情绪:“你这话说得有道理,我愿意采纳。那我该怎么办?请你指导。”

    “你可作为具有独立请求权的第三人参加本案的诉讼,无论是对原告和被告均有权提出指控,独立地主张自己的权益。”宛迪萍耐心地解释。

    “那要办些什么手续?”

    “写一个申请书,再予缴一定的诉讼费即可。”

    卓野青对缴费问题又提出了自己的看法:“我家是被牵涉进来的,为什么还要予缴诉讼费?”

    “按照法律规定,具有独立请求权的第三人,具有与原告同等的权利,但也具有与原告同等的义务,均须予缴诉讼费。”

    “要缴多少呢?”

    “你家主张电站产权的份额是多少?”

    “阙求潭占30%,我家占70%”

    宛迪萍略微心算了一下:“可以暂缴一万五千元,结案时多退少补。如胜诉,还可全部退还。”

    卓野青听到这么大的数额,脸上愁云顿起。宛迪萍看出了她的犯难之处,又说:“一下缴有困难能否予缴5000元,余下的可写一张缓交申请及欠条,结案时再作处置。”

    “可以,明日我取款来办理手续。”

    卓野青返回家中。父母考虑再三,一致认为还是直接参加这次的诉讼为好,于是第二日就去办好了一切手续。

    宛迪萍在审阅各方提供的诉状时,了解到莫新义也曾是合伙人,于是又通知他到法庭议事。

    当莫新义走进接待室,宛迪萍问了姓名以后,态度平和地说:“现在,本庭己受理了甘昆龙起诉阙求潭的财产纠纷案,卓家也已参加诉讼,你有否维护自己权益的要求?”

    莫新义迟疑不决地说:“实在的,有倒是有,可是我己退了股,还有权利参加吗?”

    “退股是自愿,还是受胁迫?”宛迪萍关心地问。

    “实在的,不是本心自愿,是受胁迫。”

    “如有真凭实据,你仍然有参加诉讼的权利。具体地说,可以作为具有独立请求权的第三人参加诉讼。”

    莫新义喜出望外:“那太好了!太好了!这正是我希望的事,不知要办啥手续?”接着,宛迪萍按照卓家的模式告之了莫新义。

    莫新义双手合掌成作揖状:“感谢!感谢!今后官司打赢了,再重谢!”

    “感谢之类的话就不要说了,快办手续吧!”

    “那好,明天带上钱再来。”莫新义刚转身迈出两步,宛迪萍又招呼道:“喂!你知道甘昆龙、栾斯芹的住址吗?”

    “知道。”

    “你帮我通知他们二位到法庭来一下,有急事相商。”

    “这好办,我今天下午就去找他们,请放心好了。”说完,走出了接待室。

    莫新义办完了自己的事后,及时去到了甘昆龙的住处。栾斯芹不在家,他转告了法庭的通知,甘昆龙警觉地问:“可能是什么事呢?”

    莫新义猜测:“也通知了栾斯芹,可能是动员她参加诉讼。”

    “你怎么知道?”

    “今天上午,法院的宛同志已动员我参加诉讼,说只要是退股非我自愿,就可请求维护我的权利。”

    “怎么个维护法?”

    “我请求将电站产权的一半判给我,那一半当然就是你的。”

    “要予缴诉讼费吗?”

    “要,要求予缴10000元呢……”

    甘昆龙没等对方把话说完急说:“栾斯芹没必要参加,不要说诉讼费负担不起,就是负担得了,争的财产也是从我们的份中挤出,这有何意思?——你估计通知我是什么事?”

    “唉!这我就没问他了,你去就知道了。”

    第二日甘昆龙去到了法庭,宛迪萍将阙求潭的反诉状,卓野青、莫新义的申请书交他阅视。等甘昆龙视毕,宛迪萍说:“从材料可知,他们三人都主张了电站的产权,就是你没主张,你再考虑一下,还有没有追加产权标的之请求?”

    甘昆龙似不醒悟:“正因为我把自己当成了产权的所有者,所以才请求补发工资及补偿费。”

    宛迪萍提醒:“事实上你们之间正是在产权上有争议,不承认你的产权,才不付你要求的费用。如果有了产权,你要求补付的费用也就顺理成章了。”

    “我已经递了起诉书,又怎么改正呢?”

    宛迪萍不厌其烦:“须再写一个补充诉状,明确提出产权请求。不过,增加了诉讼标的,诉讼费也要增加。按主张产权的二分之一计算,应缴诉讼费10000元,考虑到你的困难,仍然可以按照莫新义的方式对待,予缴2000元。”

    甘昆龙果断地说:“可以!另外,你通知栾斯芹有什么事?”

    “关心她的权利,有否参加诉讼的请求。”

    甘昆龙说:“我己征求了她的意见,她怕麻烦且缺乏信心,她愿放弃诉讼。”

    “果真如此,她应到我这里具备一个书面手续,以免今后节外生枝。”

    “那我告诉她,如果不来也不要紧,今后怪你时我给证明好了。”甘昆龙作告别状“我得去取钱,争取今天把手续办完。”

    宛迪萍爽快地说:“可以,那你就抓紧去办。”

    再说五新乡信用社主任卜正锋,因私欲膨胀发难于卓家,受到了县联社主任童大礼的严厉批评。为挽回闹僵了的关系,童大礼本着‘虎项金铃谁去解,解铃还待系铃人’的原则,安排卜正锋专程上门释疑。

    一天,卓野青在家学习民事诉讼法的当儿,听到了扣门声。开门一看却是卜正锋站在门外,原本不予接待,但见态度和蔼,也就让进了客厅。

    卜正锋迫不及待说:“小卓,听说甘昆龙反把阙求潭起诉了,真是怪事!听说你家也介入了这场官司,真是不值!”

    卓野青平淡如水地应和着:“看来,还是阙求潭留下的后患,他们未履约的合同未具备失效手续,相当于授人把柄,死灰复燃。”

    卜正锋以清朗的言语说:“这个官司甘昆龙赢不了,他炮制的入股假凭证我已提供作为证据。再说,必要时还可起诉他搞欺骗贷款呢!”

    卓野青也不无感慨:“这个人从政时是一个官油子;经商时是一个假冒通。惯以阴谋诡计得逞,常因违时失败而告终。他面临的形势正如一句古诗所言:浪笑榴花不逢春,先期零落更愁人。”

    卜正锋附和:“是的,这人是黑厚学的佼佼者。不仅突破了脸皮厚如城墙,心地黑如煤炭的第一层次;而且已进入脸皮厚而硬,心地黑而坚的第二层次;只欠厚而无形,黑而无影的第三层次了。从上次较量中,我服了你,我相信新一轮较量中他也不是你的对手。”

    卓野青眉梢略扬,似笑非笑:“是吗?那你太恭维我了,我只是凭着良心做人,依着法规办事,怀着信念去闯。有人说我是一隻野芙蓉,我却认为自己是一片荷叶,永远甘居陪衬地位,起的作用仅仅是:上催芙蓉赤,下助玉藕白;甘为晴雨盖,兼做鱼儿傘。”

    卜正锋顺势恭维道:“你才不是一片荷叶呢!而是地地道道,完完整整的美芙蓉,真有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品格,中通外直,胸怀豁达正直。不曼不枝,从不攀附依托;花蕊芳香清幽,高洁地挺立寒秋,可惜只可远观而不可近赏。”

    卓野青笑着频频摆动双手:“好了!好了!你把古人赞莲花之词全部用来比喻我,我真有自愧弗如之感。相如虽有子虚赋,并未自吹送上天。”

    卜正锋此时转为喝茶以润嗓,沉默了好一阵才娓娓道说:“小卓,今天我是专来沟通意见的,前段我们之间发生了误会。你知道,开初我收贷收息还是从实际出发的。后来提出将电费全部转到社里控制,实为联社信贷股的意见,我是上命难违啊!对此你找了联社童主任。他派人调查,我从中为你们说了好话。这下对了!可按原办法运作,我们之间的误会也该消除了。久拖不决的还本付息也该办了。我这里写了个转款通知书,请你在上面签字就可转款了。”

    卓野青想:今天的态度这么好,可能是童大礼给他敲了警钟。既然别人愿继续合作,我们也要见好就收,于是爽快说:“真的如你所说,那就算是一场误会吧!那么,电站滞留在电力公司帐上的电费款,就可转六万元到你社还本付息。’’

    说完,她在转款书上签了“同意,请转六万元到五新信用社还本付息。卓野青.96.12.28日。卜正锋脸上绽开了笑容:“现在,拿这张通知书去转款应该说是没有问题,那我就告辞了。”

    卜正锋立即赶到电力公司,肖科长告诉他,鉴于股东之间的纠纷,公司经理专门对沃汀电站划、转、取款打了招呼:须卓野青、阙求潭、甘昆龙、信用社四方签字同意才能办理。要求他找阙、甘二人签了意见再办。

    于是,卜正锋只好于第二日去找到了甘昆龙。此人态度相当鲜明,没有说半个不字,干脆利落地在转款通知书上签上“为了支持信用社,完全同意划款。甘昆龙.96.12.29日。”

    卜正锋心中暗想,这人虽然是个油子,但支持信用社这点上还是可取的。考虑时间临晚,他没再去找阙求潭。第二日又因它事耽误。第三日才去找到阙求潭完成了签字手续。等他第四日到电力公司转款时,肖科长将植桑镇人民法庭的《协助执行通知书》交卜正锋验看。他才知道法庭已于昨日将电费全部冻结,作为诉中财产保全处置。

    他气得脸皮发紫,转身就走,急急骑摩托赶到梨花乡,找到甘昆龙劈头就问:“甘昆龙!你为什么要出尔反尔戏弄我们?同意电费转到我社,又申请法院冻结!”

    甘昆龙睁大了眼睛,好似全然不知:“是吗?这事我怎不知道?法院怎知道?”

    卜正锋厉声正色地吼道:“装什么蒜?这正是我要问你的!”

    甘昆龙若有所悟地说:“啊!可能是阙求潭、卓野青捅出去的吧!”

    卜正锋眼睛直直地盯住对方:“你有没有向法院申请冻结?”

    甘昆龙眼中闪出了狡诈的的光,摇摇头说:“我才不会呢!”

    “我会查清的!”卜正锋说完匆匆而去。他感到这事非同小可,一定要弄个水落石出!于是不顾疲劳地赶到法庭询问。

    宛迪萍拿出了财产保全申请书交卜正锋阅视,并解释说:“甘昆龙的申请,我们审查符合法律规定,所以下达了通知书予以冻结。

    卜正锋心中忿忿难平:红唇白齿,尽说假话!

    卜正锋想将事情扳转,发表了看法:“原、被告是打的产权官司,电站的产权完好无损,诉中保全应该针对电站的固定资产,不应该冻结电站应该归还我们的债务款。”

    宛迪萍不以为然地说:“财产不仅指固定资产,还指流动资产。为防止转移,所以我们实施冻结保全。”

    卜正锋知道事已无可挽回,他又被甘昆龙耍了,眼看到手的现款一时化为了冰冻,怎向联社领导交待呢?胸中的怒气骤然上升,失态地骂到:“这个甘昆龙,简直是他妈个干滚龙!十有九人堪白眼,百无聊赖是混混,混了我们的贷款,又混了我们的贷款回收。真是恶草不可近,恶虫不可逢!我们也准备起诉他!”说完忿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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