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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荷才露尖尖角,就有蜻蜓立上头。
吸尽雨露待嫩蕊,还欲咬断绿咽喉。
沃汀电站屹立在‘秀山轻霜青山秀,香柏鼓风古柏香’的环境里,依山面水,气势不凡。卓野青初涉世事,制服电霸,股东们信心倍增,全力以赴抓生产。然而,世间的好景总难持久。
一天,乡政府电管站来了两人,将并网线格接合处的开关拉断,致使电站停止了生产。严正地通知站长莫新义:必须先缴三万元线路建设分担费才允许继续使用。
莫新义请求:“电站目前资金十分困难,向电网送电不到半月,才开始有了收入,但各方急需用钱,能否等半年后再商量分担费用的事?”
来人说不分担费用绝对不准使用,卓野青知道后心里很不是滋味:小荷才露尖尖角,就有蜻蜓立上头。莫新义无奈只好去乡政府找到乡长汪作仁,要求缓期分担线路款。
汪作仁马着脸:“个体户老想占集体的便宜!你去访问一下,那些运输专业户,他们的车未缴养路费被交警挡住了,他们说等挣到钱再缴,你看交警干不干?”
莫新义恳求道:“汪乡长,电站已在五新乡靴底村生了根,不会像专业运输户那样游荡不定,资金解缓后一定分担。”
汪作仁仍铁着面孔:“不行!坚决不行!上百万的电站还缺少这么点资金?”
莫新义苦着脸:“汪乡长,修这个电站因资金缺乏停停打打你是知道的,东拉西扯才勉强投产,电站再也拿不出上万的资金了。再说,电站开工前已暂缴了与土地有关的费用八千多元;电站竣工前又正式缴了九千多元。暂交款应冲抵也沒冲抵,应退也未退,就当我们已缴了八千多元的线路建设分担费,余下的请你宽延半年时间……”
汪作仁听了土地费重缴的事更触动了他那根不能触动的神经,忽然起身离去,边走边说:“我宽延你,谁又来宽延我?再说架设线路占用的土地,线路下不准修房造屋空闲的土地又要赔多少?你缴的那点土地费能顶多少?”
莫新义碰了钉子,一脸颓伤地返回了电站。将这一情况告诉了其它两个股东。
阙求潭说:“是呀,汪乡长不同意,又有什么办法把他走得通?”
卓野青忿忿地说:“人常说:执政为利忘宗旨,月积年累成官僚,这种人要钱不讲理,谁能治治呢?这样吧,莫新义和我一道去找水电局,看他们有什么法儿?”由于反霸的胜利,增加了股东们找县上的信心。
第二天,他们一道去水电局电力股谢久浣处,把受卡阻的事说了一遍,请求谢股长出面作汪乡长的工作。
谢久浣听后并不急于搭腔,沉思片刻后说:“汪作仁怎么会这样?其实,乡上承建的这条输电线路,还是我们从地区争取无偿投资扶持的,乡上并未投入资金啊?你们使用只是提高利用率而已,不应收这么多钱嘛!”
卓野青听后,更加愤恨:“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如果把私营企业当成唐僧肉,发展就没有希望。谢叔叔,你们行业管理部门是不是也应出面干预才对啊!”
谢久浣面有难色说:“小卓,乡上要开辟找钱的路子,我们是干涉不了的。”
他看卓野青流露出疑虑的目光,接着说:“我们虽是行业主管部门,但属于条条,乡政府是块块,条条管不了块块,这个道理你懂吗?”
卓野青礼貌地问:“谢叔叔,你看谁才管得了他们呢?”
谢久浣压低声音:“你上次找钟县长很快地解决了问题,他己认识你了,不妨再去找他试试看。”
卓野青犹豫起来,心想:老给县长添麻烦行吗?谢久浣看透对方的顾虑开导道:“头回生二回熟,他出面汪乡长会买账的。”
卓野青略思片刻即赞同:“好的!好的!我就去。”
告别了谢久浣,他们去到了县政府,但见钟宇廓办公室门紧闭着,经打听,才知他己去纸厂现场办公。莫新义泄气了,卓野青主张追踪到那里,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他们硬是到纸厂转了一圈,才在办公区的四楼会议室里看见了钟宇廓。卓野青站在门外晃来晃去以引起人们关注,钟宇廓终于望见了前次认识的这个女娃,并见她做了一个脖子被卡住的手势,立刻走出了会议室,对着卓野青问道:“谁又卡住了你们送电的脖子?”
“是五新乡政府嘛!”
“为什么?”
莫新义接上话头把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卓野青又作补充:“这条线路是国家无偿投资,他无权乱收费。”
钟宇廓问:“你听谁说的呢?”
卓野青诚实地回答:“水电局的谢股长,你可以向他调查,这是他的电话号码。”
钟宇廓意识到这事不那么简单,叫他们就在二楼厂办公室等着,待会议结束后再处理。
大约过了半小时,钟宇廓走进了办公室,径直拨通了水电局的电话,问明情况后压断电话,拿出号码本,又拨通了五新乡政府的电话。
对方接话后传呼到汪作仁,钟宇廓直接了当地问乡上为什么不让沃汀电站使用输电线路,对方作了回答。
钟宇廓语重心长:“老汪呀!现阶段电力十分紧缺,工业压电、农村等电、人民群众盼电,小水电是造福于社会的大好事,一定要支持向电网送电不间断。至于乡上要电站分担建设费的问题,可以先让使用后协商嘛!牛已拴在你们的草坡上,还怕跑掉不成!”
电话中不知对方说了些什么,从钟宇廓逐渐严肃起来的脸上,可以看出对方又找出了拒绝的理由,钟宇廓只好发出了最后通牒:“老汪呀!我先给你打招呼:谁挡路都不行!谁挡路我处理谁!你是一乡之长,要作好工作,只要你通了下面也就通了嘛!”对方似乎被钟宇廓镇服了。
钟宇廓放下电话对二人说:“汪乡长已同意先使用,至于分摊费用的问题,你们可好好协商。”
卓野青的眉毛向上挑动了两下,闪着晶莹的眼珠,不服气地说:“国家投资的公用线路,他们去收费合理不合理?”
钟宇廓笑着说:“虽然是国家投资,但由他们建设,产权也就归他们管理、维修什么的还是要花钱的。分摊一个合理数吧,一次拿不出可以分期付款嘛!”
卓野青眼中流露出理解的神情:“县长叔叔这么说,我口服心服,不愧是当父母官的。我听别人说:政府机关办事效率不高,我两次接触,效率满高的嘛!”
钟县长像拉家常似地说:“高的、低的都存在。每一件事,当由谁办就抓紧办,尽可能减少中间环节,效率自然就会高起来。层层踢皮球,办事效率就高不起来。我看你这女娃办事特有灵性,是一个好苗子……”
卓野青轻快地说:“承蒙夸奖,今后我们的事还望县长叔叔多多关照……”
钟宇廓回应:“该我关照的事自会履行职责,不该关照的事就只好发挥别人的积极性了。”
莫新义说:“实在话,实在话,多谢了!”
两人与钟宇廓道别后高高兴兴地离开了县政府。两人商定,应再去乡政府落实这事。
次日,卓、莫二人同去五新乡,找到了汪作仁。汪作仁见一风韵绰约的女士与莫新义同来,相互介绍后,官气少了,客气多了,又泡茶加递烟,没等莫新义发话就先开了口:“关于线路的事,你们可先使用,但要补签一个协议,明确分担款数额及付款时间。”
卓野青回应:“请问分担多少?”
“仍然是三万”
“怎么那么多。这条线路是国家无偿投资伍万元建成的,属公共物业嘛!”卓野青直陈意见。
“这是国有产业,我们政府代表国家,应该管好,让它不断增值嘛!”
“这条线路主要是供乡村民用,三处小水电站又共同利用。一处三万,三三九万,不是增值是暴利了!”
“那两处电站都是分担的三万,那你说应该分担多少?”
“我认为首先应明确性质,如果产权仍属乡政府,各电站只应分摊维修费。如果是产权转让,那乡政府已无产权可言,已归属另外二处电站了。”
“产权肯定还在乡政府。他们付的只是使用费”
“使用费是否是租赁费?”
“卓小妹,什么性质你就不必费心了,今天只说你们怎么负坦?”
“只应负担必须的折旧、维修费,而且,要有帐可查,有据可依。”
汪作仁考虑了片刻后说:“看来我们之间的差距太大,一时难以一致,这事就放在以后再处理。现在我们可以谈另外的事。”说完即唤来企业办主任兰四旺。
兰四旺一进门就开门见山:“电站投产已月余,应该缴纳管理费了。电站每年应向乡政府企业办上缴管理费伍千元,就算相互支持了!”
“电站已向国家依法纳税,为何还缴管理费?”
“乡政府代表国家对企业进行管理总要付出成本的。”
“管理性的政策法规报上登,业务有电力行业主管部门,监督有工商部门,违纪违法有政法门管。你们还能管些什么?”
“我们管那些都不管的事情”
“卓小妹,你太年轻了,许多事你是不懂的,我们乡政府好似一个小国务院,上面有多少部,我们乡上就有多少管理员与之对口。皇上老儿管天管地,也要拉屎放屁。这些人总得穿衣吃饭,住房坐车,抬足动手都要花钱,这事你应理解与支持”此时汪作仁打帮腔了。
莫新义害怕把关系搞僵,立即张开了一直紧闭的嘴:“汪乡长,莫介意!卓小妹和我都能理解。今年效益还不摸底,管理费我们给,但要减些下来,不要说五金魁首了,就图个四季发财吉利数如何?”
兰四旺一口应允:“行!今年就暂定四千,明年效益好的话要增上去啊!”
卓野青心中憋着一股气,又提出了新主张:“我听会计说,土地管理费向乡上缴重了,开工前缴了八千元予付款,竣工前又按规定一次缴足了全额九千元。可予付款并未冲账,那我们就以这笔钱冲抵两年的企业管理费……”
汪作仁一听这话似乎被触动了敏感的神经,立即作出回应:“啊……这事我还不清础呢,那莫站长可同我去乡财政员那里核对核对。”
他动身时嘱咐兰四旺自个儿忙去,待莫新义跟进后,汪作仁压低声音说:“你带的这个女姣娃太利害了,美人胚子雄辩的嘴,能人的脑瓜办事员的腿……”
莫新义认为这算不了啥,还有比这利害多的事,于是把她制服电霸的事绘声绘色地说了一下。
汪作仁提出她在县里是否有硬后台的疑问?莫新义故作玄虚:“她妈是水电局有名的女干部,与锺县长有特殊的关系呢!”
“难怪钟县长用那么强硬的口气压我哟!我也得妥协才行。”汪作仁似有领悟,但转瞬间又追问:“唉!你原承诺开先缴的那笔土地予付款是为酬劳我支持修电站的慰劳金,所以是由我打的白条,现在为什么又让他知道了又要赖账?”
莫新义把这事推在了阙求潭的身上,说他不明就里通给卓野青的,只有再想其它办法补偿了。
“那你就提出以此冲抵线路使用费就行了!但一定要把我写的那张白条退我”汪作仁说完立即返回办公室。以后的事自不待说。
事毕,已到吃午饭的时间,汪作仁以少有的热情要请卓、莫去餐馆就餐,二人坚持去食堂吃点就行了。汪作仁说去食堂吃便饭那是施舍不是请客,结果硬是将二人拉到了餐馆。
卓野青刚在餐馆坐定,就见来了一大串人,约有七八个,经介绍才知是乡政府的副乡长、副书记、主任一类的人物。
卓野青将汪作仁唤至一旁询问:“来这么多人,这是怎么回事哟?”
“这是来作陪的。”
“这不是成了罗汉请观音,客少主人多吗?我们那能消受。”
“这样好!这样才能显示我们待客的热烈程度嘛!”
结果,汪作仁点了一大桌菜,要了四瓶大麯酒,卓野青直呼不会喝酒,可汪作仁却说:“酒是宴的爷,无酒枉待客。”
卓野青虽声明不会喝酒,但却是众多主人敬酒的重点,个个轮翻敬劝,不胜应酬,好在他们目的不在客人多喝,而在他们自己过够酒瘾。敬了客人主人们又互敬,没完没了,不厌其烦,不依不饶。
卓野青担心他们喝醉,劝告道:“你们这样会喝坏身体的!”
其间一人则说:“这点酒能醉倒人吗?你看城里的干部们,那才叫活得有劲:喝起酒来一斤两斤不醉;跳起舞来探戈、摇摆都会;搓起麻将三天两夜不睡……”
卓野青心中嘀咕着:一杯接一盅,借势发酒疯。喝坏作风喝坏胃,总有一天人财空。
稍倾,汪作仁又与莫新义聊起天来:“老莫,乡上单管一条输电线路,利益不多,麻烦不少。以后电站如财力许可,乡上可以把线路卖给电站,电站也就可以利用输电线发展用户,直接供电了。”
莫新义搔搔头皮说:“可能行不通。这事建站阶段我就了解过:全国都是电力部门一家管网,各行各业,各县各乡多家办电站。电站只发电上网而不能供电;电网却可以又发电又供电,是一个高度集权高度垄断的部门,我们小小一个合伙企业岂敢自立门户?”
汪作仁说:“那乡上只好卖给电力公司了!”
莫新义说:“电力公司只无偿接管,乡上一分线也得不到,不如保持现状为好。”汪作人惊讶地说:“怎么会是无偿接管?会有干这种傻事的移交方吗?”
他说这话的时候,却未曾想到他的属下会干出一件大傻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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