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考完最后一科,佟雨吐了口气,轻快地走出考场。丽丽比她提前半小时考试,这会儿该在学校的音乐茶室了,她们约好在那儿见面。
“小雨,考得怎么样?”一见面,丽丽就问。
“很好,很顺利。你呢?”
“我遇到了一点小麻烦,不过不影响我考第一。”丽丽说:“锦丹和周琳考得也很好,我们宿舍这次一定会再得综合第一。”
“白丽丽,你今天真漂亮呀。”杨玫-丽丽的同班同学走过来,用食指敲了桌子,夸张的,“是不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总获第一名,当然精神好。”丽丽毫不客气地顶回去,“更比一些挖空心思讽刺别人的人漂亮。”她的杨玫一向不和,也许漂亮的女孩总是敌人多吧。
杨玫面色不变,她好脾气地笑着,“校花,别人说你难侍候,我还不相信,看来果真如此,只是奇怪,你对叶枫不是很温柔的吗?”
丽丽大怒,“你说什么!”
“哟,干嘛发那么大的脾气,是不是你的白马王子不理睬你。”
“你在说你自己吧。”丽丽把愤怒的情绪压下来,自己现在不能生气,否则就随了杨玫的愿了。她用一种嘲笑的、挖苦的语气说:“要我帮忙吗?”
杨玫的脸涨得通红,她紧盯着丽丽,眼中闪着嫉恨的光。
佟雨看情形不对,立刻站起来,笑着说:“杨玫,喜欢喝什么?我帮你叫。”
“谢谢你,佟雨。”杨玫握一握她的手,“白丽丽有你这样的朋友是她的幸运。放心,我不会和她吵架。”她转向丽丽,冷冷一笑,“我今天本是来讲和的,但看来不必了,因为你不值得!”
“用不着!”丽丽冲着她,不屑地哼了一声,她拉着佟雨,“我们走,这里的空气坏透了。“
佟雨歉意地对杨玫点点头,马上被丽丽拽走了。
“真讨厌,好心情都被她破坏了。”
“其实。”佟雨说:“杨玫的语气虽然夸张了一点,你忍一下也就没事了。”
“我已忍了好久,没想到她竟然变本加厉,用叶枫来讽刺我,她凭什么?”
“你也够厉害,杨玫气得眼中全是泪。”
“她是自找的。”丽丽不以为然,“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不能宽容些?”
“难道让她打完我的左脸,再打我的右脸吗?”丽丽摇摇头,“那不是宽容,那是傻瓜。”
“你总有道理,不过我不明白,为什么你和杨玫总是不能友好相处呢?”
“有那个陈诗荛就别想。”
“陈诗荛,他的诗写得很好,公认是文学院最出色的诗人。”
“会写几首不合律的歪诗,就自以为是屈原第二了。”丽丽讨厌的,“我根本把他当做普通同学,可他总来烦我。”
“杨玫……”
“杨玫暗恋他,气不过,所以处处针对我。”
“你跟杨玫解释清楚嘛。”
“懒得解释,她喜欢犯神经让她犯去。”
“可是对你不公平的。”
“太漂亮有时本身就是不公平,不过你例外。”丽丽笑了笑,“别管她。小雨,你看过冰灯吗?”
“看过,雕刻的很神奇,很大气,可以用四个字来形容,巧夺天工。”
“吕烟也这么介绍。小雨,我们一起去看冰灯,过一个银色春节,好不好?”
“丽丽,真对不起。”佟雨歉意地说:“我想妈妈,我想和妈妈一起过年。”
“破例一次,不行吗?”
“今年真不行。”
“没见过你这样缠人的女儿。”丽丽失望地说:“其实我早知问也白搭,没有人可以在假期里把你从家里拉出来,你是‘父母在,不远游’的典型。”
“说的我不好意思了。”佟雨笑着,“似乎我是一个长不大的小孩子,总牵着妈妈的衣襟不愿松手。”
“你总算承认了。”丽丽大笑。
佟雨作势要打她,丽丽快速躲过。笑着闹着,她们来到一座新建的实验楼前,这是爱国华侨叶绍祥捐资兴建的。丽丽停住,喃喃的,“林海世家,一叶知秋。”
“什么秋?”
“一叶知秋。”丽丽重复了一遍。
“听着象武侠小说中的名词。”
“死小雨。”丽丽又气又笑,“这是指东南亚最显赫的两个家族,他们在商界占着举足轻重的位置,‘一叶知秋’还有一个意思,就是可以从他们的控资走向,看出整个商界的状况,他们掌握着商界的经济命脉。叶绍祥叶老先生是叶氏企业的灵魂。这次他回国,我一定要千方百计访问到他。唉呀。”
“又怎么了?”
“叶枫啊,你说他跟叶绍祥会不会有关系?有没有可能是一家人?”
“你的思维真厉害,一下从始端跳到了终端。”
“我不是突然想起的,叶枫的相貌跟传记中叶绍祥很相似,我早就怀疑。”
“我不看名人传记,不过叶枫出生在印尼。”
“真的?”
“就算是也没关系的。”
“千万不要。”丽丽叹了口气,“本来我就没机会,要真是这样,我连勇气也没有了。”
“不至于吧?”
“问题他对我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平淡而不缺乏礼貌,一直都是我主动。”丽丽摇头苦笑,“我曾私下想,是不是因为我家太有钱,他才对我敬而远之。总之,我成了一个运气最差的赌徒,押上了全部的筹码,手里却可能是一副‘蹩十’。”
“你呀,就是太在乎、太紧张他,才这么悲观,你根本不是普通的女孩,说不定叶枫一直喜欢你,只是条件不成熟才不说的。”
“不要安慰我,我的事情我最清楚。”
“不是安慰,你忘了你订的条件,要背熟三百首宋词了?叶枫一定是为这个努力的。”
“再乘以三,叶枫也能轻松回答。小雨,你知不知道,他刚入学担任了文学社社长,一些人不服气,就联合起来想让他难堪。他们查旧书,泡图书馆,摘录了许多冷僻的诗句,然后搞了一次填诗补词的比赛,谁知叶枫不但全部填出,连带作者的生平所著,此诗的写作背景,用语典故都一一道来,震惊了文学社,使那些人心服口服。”丽丽从书夹里取出一张纸,“这就是其中的一部分,别说填,有几个字我都不认识。”
佟雨接过,粗粗一看,起码有5条不知何人所作,她把纸还给丽丽,心中暗暗称赞,好厉害的博闻强记。
“怎么样?”
“不行,差得太多。”佟雨老实回答。
“要是我不考北青多好。”丽丽对着诗句发呆,“不认识他就没有这么多烦恼。”
“那可不行,我到哪里找像你这样好的朋友。”
“你有林川,不会寂寞的。”
“你们一样重要,不能替代的。”佟雨握住她的手,“别想不开心的事,考完试了,我们轻松一下。”
丽丽望着好心的朋友,重重地点点头。
佟雨买到车票,看看时间还早,便信步向商业街走去。年关将近,商店中顾客较平时也多了几倍,柜台前围满了选购商品的人。脸上都是喜气洋洋的,要过节了嘛。
佟雨买了两斤毛线和一方丝巾,准备给妈妈织一件毛衣,做为节日礼物。经过玩具城,看见柜台上摆了一个毛绒绒、憨态可掬的小熊,她想起邻居王爷爷的小孙子,小家伙三岁了,见谁都笑嘻嘻的,特别喜欢玩具熊,就买了下来,售货员麻利地包装着。
玩具成简直就是儿童的天下,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手拿着一杯果汁,蹦蹦跳跳地跟在母亲身后,不时地东张张、西望望。
“强强,人多,快跟上来。”年轻的母亲回头喊。
强强听见母亲的话,眨了眨眼睛,突然撒开小腿向前跑去,一边跑一边回头望着母亲。
“强强!”
强强见母亲着急,闹得更凶。他蹦蹦跳跳地跟母亲保持一断距离,故意后退着跑,一些顾客觉得有趣,都笑吟吟地给他让开一条路。
“强强,别闹了,当心摔着。”年轻的母亲拎着好大一包东西,又穿着高跟鞋,实在追不上儿子。
突然,强强脚一绊,扑通坐在地上,手中的果汁杯飞了出去,盖子摔开,一些果汁正好溅在刚要离开的佟雨身上,她雪白的毛外套上顷刻出现了几朵红色的污迹,煞是刺眼。强强一见闯祸了,吓得坐在地上大哭起来,他双手捂住眼睛,不时从指缝里偷看佟雨。
“小弟弟,摔哪儿了?”佟雨看都没看自己的衣服,急忙蹲下来,抱起强强。“很痛是不是?姐姐给你揉揉。”
强强只是哭。
“不哭,不哭。”佟雨掏出手帕擦着他的眼泪。
“强强,叫你跑!”强强的母亲气喘吁吁地赶到,她看看佟雨的衣服,气不打一处来,抬手就准备给儿子一个**辣的巴掌。
佟雨立刻拦住,“别打他,他不是有意的。”
“这孩子太调皮了。”强强的母亲气呼呼。
“活泼调皮是小孩子的天性。”佟雨笑着说,她摸摸强强的头,“你叫强强对不对?”
强强点点头。
“多好的名字,你一定是个勇敢坚强的小男孩。”
“我一直勇敢。”
“勇敢的男孩子流血不流泪。来,自己擦干眼泪。”
强强听话地接过手帕,佟雨替他整理着衣服,又帮他把鞋带系紧。
“真对不起。”强强的母亲歉意地拉过儿子,“给你添麻烦了,你的衣服……”
“不用,回去洗洗就行。”佟雨推回强强母亲拿钱的手。
“这不……”
“真的不用。”
“姐姐,对不起。”强强怯生生地开口。
“没关系。”佟雨说:“强强,妈妈是很辛苦的,以后不要惹她生气。”
年轻的母亲抱歉地领着儿子走了,走了两步,强强折回来,“姐姐,你真好。”他抱住佟雨使劲亲了两口,才随着母亲离开。
佟雨笑咪咪地看着母子俩的背影,然后俯下身子把地上的果汁杯拾起来,地上溅洒着一些果汁,她摸摸兜,没带纸巾,手帕又被强强拿走了,她想一想,掏出刚买的丝巾。
“小姑娘,用这个。”有人递给她几张纸巾。
“谢谢。”她细心把污迹擦干净,站起身来,一位精神矍铄、气度不凡的老人含笑地看着她。
“爷爷,谢谢您。”
“不客气。”
佟雨望着老人的背影,觉得老人很有些面熟。
老人离开商店,随意地走着,一曲悠扬的琴声传入耳中,是古乐。他心一喜,循着音乐来到一家名为“绿琦”的乐器行。
“绿琦”是家只经营民族器乐的乐器行,琴、筝、琵琶、二胡、扬琴、阮等错落有致地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箫、笛、管子整齐地摆在玻璃柜中,格架上放了几个历史悠久、样子怪怪,用陶土烧制的埙,靠墙边是一排书架,各种曲谱整齐地插放着。
老人在曲谱的世界寻觅。
“绕梁传说是春秋时期的楚王拥有,因每次弹奏,都是乐声袅袅,经久不散,故曰绕梁。楚王钟爱此琴,不理朝政,导致国运衰败,为了拯救朝纲,大臣冒死劝谏,琴师将琴置于火中烧毁,绕梁从此不在人间;绿琦是大才子司马相如所有,《长门赋》就是他边弹此琴边写成的;焦尾是东汉大文学家蔡邕之物,一次他去朋友家作客,听到灶膛中木材烧着的爆裂声,确定是一块上好的桐木,急忙从火中抢出,制成了琴,因其一端已烧焦,故曰焦尾,文姬归汉时就是用焦尾琴弹奏出著名的胡笳十八拍。”音响中一个柔和的声音缓缓叙述着古时名琴的来历。
老人眼睛一亮,一本箫谱吸引了他,他不由伸手去取,可另一个人动作更快。
是她?老人一怔,这不是刚才在商店里的女孩吗?他们真是有缘,他不由细细打量起她。她是个很美的女孩子,美的昂扬,美的大方,美的带有阳光,美的健康,美的飒爽英姿,她浑身透露着一股青春活力。她专注地看着箫谱,专注得令人感动。
“你喜欢箫?”
“嗯。”佟雨随口答,“箫是一种不疾不徐,不高不低,平缓的乐器,我想捡起它。”
“你学过?”
“很久以前吹过,后来因为别的事给搁下了,不过基本吹奏方法还是会的。”佟雨抬起头,醒悟过来,这箫谱原则上不属于自己,她不好意思地笑笑,把箫谱递给老人。
“爷爷,原来是您!”她又惊又喜,一天之间连见两次,真是缘份。
“小姑娘。”老人笑,摇手不接,“是你先取到的。”
“我只是占了年轻的便宜,动作快了一点儿。”佟雨小声说:“其实我是在您取谱时才发现的。”
“噢?”
“很赖皮是不是?本来我以为您会离开,这样我就可以理所当然买下它,可惜。”
“你可以不讲出来。”老人微笑,颇喜欢她的坦白,“那样你就能拥有它了。”
“可是,我的手这样做了,心却不允许。”佟雨认真地说:“我不能以后一见到这本箫谱,心里就嘀咕,看看,这是你从一位老人手中硬夺过来的。那么重的犯罪感压着我,再高的兴趣也会消磨光的。”
“你在暗示我,诚实应该有奖励,是吗?”
“我没暗示,我只是说实话。”佟雨迎着老人的目光,歪头一笑。
她不经意流露出的娇态吸引了老人,“让给你。”老人把箫谱放在她手上。
佟雨一下子兴奋起来,“您舍得?不后悔?”
老人微笑摇头,“小姑娘,再见。”
“再见,爷爷。”
佟雨回到宿舍。咦,怎么回事?寝室的门是虚掩的,离开之前,她明明锁上门了。锦丹和周琳今早走的,丽丽昨天就回家了。她满怀疑惑地推开门,丽丽坐在她的床上,哗啦哗啦翻着画报。
“怎么又回来了?”佟雨把围巾摘下来,挂在衣架上,“我以为门锁坏了呢。”
“小雨,我等你好久。”丽丽丢开画报,跳下床。
“有事?”
“这是?”丽丽瞅着她的毛衣,“怎么像是果汁,你不至于喝到身上吧。”
“我不小心弄的。”佟雨把外套脱下来,看了看,“大不了绣朵花在上面。喂,你还没有告诉我为什么回来?”
“先问你一句,什么时候的火车?”
“还说呢,这两天的车票都卖完了,我只好买后天下午的票。”
“妙极,我要感谢售票处。”丽丽高兴地说:“到我家住两天,我吩咐管家给你准备一间最好的房。噢,不,住我的房间,我们合住才有意思,可以秉烛夜谈。”
“只要不是夜游。”佟雨笑。
“我可是关心你,怕你寂寞。”丽丽对她挥挥拳,“我回家呆了一天,猛然想起,寝室里只剩下小雨一人,整个楼层又是空荡荡的,小雨和谁做伴呀,总不成天天看书,变成一个近视眼书呆子,或者在球馆里摸爬滚打,满身淤青,伤痕累累,这两种情况都是我不愿意看到的,所以我来了。”
“会不会打扰你的家人?”
“打扰?我妈妈几次要我请你到家里玩,只是时间总不合适。”丽丽说:“走吧,我那个司机快成长颈鹿了。”
“你不是很喜欢开车吗?”
“喜欢也没用,我老爸下了死命令,虽然我拿到了驾驶执照,但大学不毕业不准单独开车,否则-他没说,但样子很凶,我知道他是担心我,所以也不坚持。”
丽丽来到一辆红色的雪佛莱前,敲了敲车玻璃,司机-一位年轻、相貌不俗,穿着一套黑色西服的男孩子下了车,他看见丽丽旁边的佟雨,立刻被她的清纯美吸引住了。
“江天宇,她就是小雨。喂,你愣着干什么?”
江天宇微张着嘴,从幻梦中清醒过来,他连忙打开前车门,“请上车。”
“一个座位怎能坐两个人?你真是呆。”丽丽拉开后车门,和佟雨坐了进去。
“开车。”
江天宇手忙脚乱地打着火,汽车呼的一声开了出去。丽丽的安全带刚系了一半,险些撞在座椅上。
“小丽,撞没撞着?”江天宇急忙问。
“你还好意思问,车子颠死了。”
“对不起,我慌了。”江天宇从车镜中看佟雨一眼,把车稳下来。
“他太老实是不是?”丽丽小声对佟雨说:“江伯伯和我老爸是最好的朋友,他只有江天宇这一个儿子,从小宝贝的不得了,因而养成了江天宇内向的性格,都24岁了,见到女孩子还害羞呢,更别提交什么女朋友,我二哥常笑他这辈子要做和尚,不过他做生意倒是很有办法,江家的生意被他打理得井井有条。”
车拐上高速公路,朝郊外驶去。
“丽丽,路走错了吧。”佟雨看看窗外,“我记得上次……”
“没错,你放一百二十个心。”
车外的景色很迷人,偶尔的欧式建筑掩映在青山翠柏中,若隐若现。
车子沿着坡路行了一段,车速逐渐慢下来。佟雨看见一幢造型奇特,朴而不拙的木制建筑物,它只有两层高,但占地很广,雕花的窗户在太阳下熠熠发光。
“其实这是两幢建筑,因为它们紧挨着,看来犹如一个整体。”江天宇说:“里面住着两家华侨,好象是印尼的,不过平时似乎没人居住。”
佟雨仔细欣赏着,她从没见过如此贴近自然、富于自然情趣的庭园,看不出一丝一毫人工的痕迹,既不呆板,又不做作,每换一个角度观赏,景致就会两样。她不由很好奇,是什么风雅人物住在里面呢?
车停在一架金色的电子门前,江天宇按了两下喇叭,门自动打开,前面是一条车路,车缓缓地驶进。
佳木葱茏,造型别致,透明花房里,鲜花怒放。江天宇把车停在廊前,她们下了车。
“原本搬了新房子。”佟雨恍然。
“我的房间更好,跟我来。”
“这是我的房间,设计的不好,请多多提意见。”丽丽站在门边,双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满眼的绿色!翠绿色的窗帘,墨绿色的地毯,浅绿色的沙发,草绿色的梳妆台,嫩绿色的坐垫,淡绿色的床罩。绿的不同,绿的各异,绿的可爱,把整个居室装点得生机盎然。
“很美。”佟雨说:“绿色是新生命的延续,是生命之源,绿色可以调节人的情绪,你配的很出色。”
“总算没白费力气。”
“哎,你似乎忘了一个人。”
“他呀,没事的。”
她们回到楼下的客厅,江天宇好好地坐在沙发上喝茶。
“这就是他。”丽丽悄声说:“永远不会有麻烦。”
“江天宇,你的义务司机今天就当到这儿,你可以下班了。”
“好的。”江天宇站起来,他望着佟雨,迟疑了一下,“小雨-”
“喂,你好大胆,怎么如此称呼我的朋友?”
“我听你这样叫。”
“你怎能跟我比,我认识她很久了,‘小雨’这么亲密的称呼,亏你叫得出口。”
江天宇脸涨得通红,面对着伶牙利齿的丽丽,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
“没关系,叫我小雨好了。”佟雨暗中扯了扯丽丽,“朋友都这样叫我。”
“小雨。”江天宇定一定心,语调虽不稳定,但至少很清晰,“再见。”
“真是罗嗦。”丽丽似笑非笑,“放心,会再见的。”
江天宇连脖子都红了,他再不敢看佟雨,立刻离开了。
丽丽哈哈大笑。
“你呀,就会欺负老实人。”
“老实?我才发现他一点儿也不老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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